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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的暖心小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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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知道她会来,今日这残酷的刑罚,他就不会亲自从旁督导了吗?

大漠的夜风,呼啸如鬼哭狼嚎。

夹杂着微小却尖锐的沙子,摧打在身上都让人感到生疼,心已凉去半截。

无忧自嘲的笑了笑,被风沙迷了的眼底,有细碎的光在轻颤,“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既然你担心得都赶了来,为何不会想到,若他手下留情半分,命早就保不住了?”

北堂琰这才缓缓行了来,看看僵持的二人,尤其他的七哥,他变了个语调,冷笑道,“这是我的主意,你若菩萨心肠见其不惯,想发脾气大可冲我来。”

“琰,闭嘴!”北堂烈呵斥他,胸口怒火中烧!

未将这人拦下便罢了,还将她引到医帐,让她存心看到那幕,意欲为何?

北堂琰翻了个白眼,一脸无惧,“我就是故意的。”

他供认不讳,毫无愧心,“当今这天下的霸主,哪个不是满手鲜血?要狠就狠到底,切莫到了这半道上来讲慈悲,那些想要将你置于死地的人可未曾这般大善大仁!”

说着,他又移眸扫向追出来的那施刑的老者,“你出来做什么?回去继续,将那贱人的皮削下来,做个灯笼,派人送回朝炎,那可是本公子贺太后大寿的厚礼。”

撂下一番绝狠的话,北堂琰冷色不减,仰头轻哼,“这坏人的名头我是坐实了。”

好人难当,他索性为恶,对那人儿,语气强硬不善,“为何今夜来的刺客要乔装易容成你的模样?你是想看着他死,还是看着他让别人死?”

选择只有两种。

“夏无忧,你心里可要早些想好,早晚他会与夏之谦兵戎相见你死我活,你的优柔寡断,只会害他诸多顾虑,怕就怕最后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被你害死!”

他转身,离开之前留下最后一句残忍的提醒,“你早就知道他是如何的人了。”



夜魅至深。

狂风撕扯着黑夜,厚重的帐营无法阻挡它从各个角落侵袭灌入,烛火在摇曳不定中,终是尽灭。

躺在那张充满了男子气息的床上,无忧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安全的姿势。

难眠。

脑海里久久不散的是北堂琰的那些话语。

——你早就知道他是如何的人了——

不可能再有改变了吗?

心口的窒闷,汹涌狂肆,压抑得她呼吸困难。

只要闭上眼,那些杀戮和血腥的画面交织闪现,良久,她都无法获得久违的平静。

忽闻脚步声靠近,有人进了帐中来。

沉稳低缓的步子,从外帐直接绕入内,行至床边,他只是默然,站着注视了她好一会儿。

无忧不语,更不动。

两个人就此僵持,对彼此都太过熟悉,他明知道她未睡却,她更知道他在望着自己……

良久,床上的人儿忽然听见谁飘忽的叹息,她感觉好似站在床边的人转了身就要离去,几乎是刹那的反映——

她蓦地翻坐起来,伸出手便将他衣袍扯住!

黑暗中,两对熟悉的眼眸交织在一起,无声无息。

北堂烈因她突然的举动,略有微诧,不明就里的回望着她,再未有任何动作。

两人如同僵滞了的木偶,谁也不动半下。

“夜都深了,不休息,你还想去哪儿?”又是隔了少许,无忧拽着他说道。

那语气里,有关切,有不舍,有隔阂,还有更多早就说不清的复杂!

北堂烈神色轻轻一漾,什么也没有说,便也褪下衣袍,躺到她身边去。

风声依旧在耳边流窜,越是夜深,仿是越觉得冷了。

这样的夜,沉重的心,任谁都无法轻易进入梦乡。

倏的,无忧忽而佯作轻松的舒了口气,那嘴角浅浅弯起,同她身边的男子说,“不知道为何,明知道不该,可是只要想到你在身边,心里便很是安稳。”

即便他与她有国仇家恨,即便早晚有一天,他会与她的兄长在沙场上相遇。

却在这世上,她唯有和自己的仇人共枕,才能获得谁也无法给与的宁和。

无忧挪动了身子,对着北堂烈侧躺过去,睁着眼眸在暗色中去探寻他的脸容。

他亦是睁着双眼,直直的望着营帐顶篷,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内敛着沉稳的霸气,他生来,就注定不会平凡的了却此生。

无声中,他伸展了臂膀,将她卷入怀中,无忧便顺从的将自己完全依附于她。

呼吸……

依偎彼此,寻找那份宁然的安稳,她贴在他胸口聆听那阵有力的律动,启声问道,“你可曾后悔过?”

后悔练无暇决,得到那储君之位,得到今朝命数有期限的皇位。

抑或者后悔入了夏宫,耗尽十年,然后再用余下的一生,与她纠缠不休?

还是……

后悔爱上她?

“从未后悔。”沉而沙哑的声线,平静的从他身体里涌出,带着不可撼动的决然。

无忧满足的合上眼眸,“我也是。”

即便有再活一次的机会,结果也是一样的。



天边方是渗透出些许微茫时,无忧便睁开了眼睛。

那一觉没有睡得太久,却极其踏实。

这份全然放松的安全,除了北堂烈,没有人再能够给与她。

还保持着睡着之前的姿势,依附在强悍的身躯之上,他的体温源源不断的熨贴着她。

外的风声平息了,只有巡夜的士兵,时而经过。

整齐有序的步子,踩在干燥的沙尘之上,涩涩摩擦的声音,渐行渐远……

她抬眸去看北堂烈,却意外的发现他是清醒的。

察觉臂弯中女子的微小动作,他也垂眸来望她。

两人就此对视在一起,带着些许默契,还有些许无法忽略的无奈,浓浓的,深长的无奈。

“不睡了吗?”北堂烈见这人儿睁大了眼睛放肆望自己,便问她道。

无忧把贴着他胸口的脑袋摇了摇,“我在想,若到了那天,真的无法再逃了,该怎么办呢?”

逃无可逃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男子的深眸中似有轻颤,而后有化不开的阴云汇聚了起来,迅速的遮挡了那对曜眸的光彩。

他只将揽着她的那只早已麻了的手臂,往自己身上再收紧了些,屏息,“父皇给我三个月的期限,攻破西逻,待那一日,中土之北,只得朝炎与蚩尤。”

贪婪的人心,是没有尽头的深渊,他是那个给与他生命的男人的棋子。

是否要争斗到这片偌大的疆土之上,仅剩下一位王者,战争,才会真正的停止?

“无忧。”

北堂烈闭上眼,仿佛在心中描绘着另一种美好的可能。

“我忽然有些后悔,那日应该不顾一切,带你逃。”

如今此时,悔不及。

为你造一个太平盛世

倘若那日,不顾一切,他带她逃离这杀戮,抛下过往的所有,是否能寻到真正的世外桃源,彼此厮守,平平淡淡的终了此生?

也许,那也不过是也许。

如今战火纷飞,只得一个月的期限,无法打下西逻,不止莲太妃,就是北堂琰的母妃纳兰氏,包括苏璟晨等人都会毒发身亡!

到那时,假死的先皇再现身于人前,整个朝炎任由他颠覆。

就算在此期限内,铁蹄踏平了西逻,接下来,北堂振又会逼迫自己的儿子做选择—辶—

是南下攻打新夏,还是对蚩尤拔剑相向?

一统天下,真的那么重要吗?

沸※

正午的西逻大漠,烈日高照,肉眼可见的热浪在空气中翻涌,被焦烤的黄沙仿佛随时都可能灼烧起来。

雄鹰在高空盘旋,寻找,猎食,发生战事的地方,总会留下很多尸体。

可已经过去数日了,不闻战火声,更不见腥红的颜色将这片土地浸染,朝炎大军仿佛围着一座空城,不得入内之法。

站在蜿蜒宽阔的黎河边,无忧用手捧起清澈的河水,清洗脸庞。

前些日子来时还不觉得有多热,等真正到了大漠上来,才全然体会了窒闷和焦烤的难耐。

若不得这条河域贯穿西逻,恐怕这个国家早就不攻自亡了。

略微将脸颊和颈项上的汗渍清理过后,她蹲在原地,视线顺着黎河,向那沙漠中的明珠看去。

西逻第二大城华都,是一座建在火海中的城池,厚重的白色城墙,高高的耸立,将城中的所有完全包裹在其中。

巨大的城门是唯一的入口,而那三座铁锁吊桥,早已在朝炎大军来的前一日被生生斩断。

百丈宽的河道,是天然的防御,这座城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旦有外来者入侵,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吞噬。

今早起身,无忧第一次看见被冰封的士兵。

那是从内到外被完全冻僵,连带外面的身躯都覆上一层薄冰,到了白昼,不如夜晚那般冷了,再稍一触碰被冻住的尸身,就会碎化成一滩血水。

军中已经因此引起不小的恐慌,不知那西逻人到底从哪里出来夜袭,甚至怀疑那座城中住的全是鬼魂!

如若不然,为何无往不利的火战弩到了这里会无法运作?

想要横跨黎河的士兵全被卷入其中,连尸体都未曾浮上来。

已经过去太多天了,如此诡异的战场,是许多人生平第一次遭遇。

无忧看着那远处的城,思绪陷得很深……

身后,随着男子的行进,他身上的铠甲互相摩擦,发出碰撞的声音,走到她身侧,北堂烈便停了下来。

随着她的视线默默望了一会儿,他启声道,“回营吧,这会儿日头正大。”

正午已过,不见这人的踪影,问过了才知,原来早就溜到这儿来。

虽有红月跟着,足够让他放心,可是想到今晨,无忧随同他一起看到那些被冰活活封住,被冻僵而死的士兵,她的反映竟比那些驰骋杀场上的将士要平静许多。

到底是变了……

未动,无忧仍旧看着远处静卧在沙漠中的城,她问,“你信那是座鬼城吗?”

北堂烈笑了笑,“就算是鬼城,朕也要将它打下来。”

蹲着的小人儿回首抬起,眯着眼望他,“若那些鬼魂不愿意呢?”

前一刻他还在担心她面对那些诡异的死尸太过平静,而此时,她问的全是些稚趣的问题。

他上前几步,蹲到她身侧,颇有耐心的回答道,“西逻人精于奇巧之术,但那些都是有破解之法的,只不过这千年来,固步自封,连中土一战,都只派了百名术士偕同你的父皇。”

“术士?”

无忧不明白那是个怎样的涵义。

“譬如沐州的多巧匠,火战弩便是由他们慕家设计早出,而火药,则出自西逻。”

这也是当年夏城壁见了那群术士的厉害之后,没有再攻打西逻的主要原因。

而登基之时,北堂烈也曾亲自来此,偌大的西逻王宫,呆了整整二十日,却始终未曾见到西逻女王。

那西逻大王宫就更不必多加详说,里面机关无数,阵法奇多。

若无万全的准备,除非将其尽毁,否则想要贸然闯入,西逻不废一兵一卒,都能将闯入者困死于其中。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既然能造出威力无比的火药,就有法子让火战弩不能运作,更让人封于冰中?”

火战弩乃是朝炎在战场上最令对阵敌军闻风丧胆的武器。

连夏之谦都不远千里,置自身安危于不顾,都要潜入铁城,亲自取得。

其威力,可想而知。

“驱动火战弩的内胆,完全由纯铁所造,只要有众多磁石,便能破解。”

想来,西逻早就对朝炎有所忌惮了。

否则也不会做了如此多的准备。

至于那冰封之术,北堂烈对无忧说道,“这儿是沙漠,入夏之后更加酷热,或许是他们研制了某种生出冰魄的法子,以作消暑只用,但他们掌握此奥妙,不如火药那般精通。”

“否则我朝炎大军,早就被完全冻僵于此地,不复存在了。”

说华都中的西逻人在装神弄鬼,也不未过。

听了他的解释,无忧想起儿时的一件事来。

“你可还记得我十三岁生辰吗?”

她浅浅一提,北堂烈便接着道,“那年你最喜欢的是西逻送来的礼物。”

那是件精心打造的,缩小成一张八仙桌大小的暖玉阁。

且不说外表,连里面的摆设都分毫不差,甚至能够将那些砖瓦和门窗都拆卸下来。

而最为精妙的是,将整个模子翻转,下面的流沙就会通过底部的特质的入孔,将暖玉阁完全填满,然后再将其摆正,细沙倒流,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发出声响!

为此,大夏十三公主大为欢喜,要求父皇重谢西逻。

如今再想那做工巧妙的暖玉阁,一时间,无忧恍然大悟!

她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下,“会不会,华都只是虚设,他们的百姓真正生活在地底?”

若然从前,这话从别人口中听来,无忧都会觉得好笑,可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任何别的解释。

西逻人精通于此,这里还有宽广的河域,也许地底更有错综复杂的暗河,而那些河道,早就被住在这里千百年的人打通!

再加上这里入夏之后,酷热难耐,他们躲到有水的地底去避暑,再寻常不过!

问罢,她再抬眸往北堂烈,只得他一抹深谙于心的淡笑。

“你早就知道了?”

北堂烈不瞒她,“朕已经在七日前,就派人暗中寻找暗河入口。”

一旦找到,破城指日可待。

他说罢了,就见女子神色间露出抹忧虑。

“忧儿,你不高兴我攻城吗?”

无忧面上带着勉强,撇了撇嘴,诚然回道,“没有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国家……被邻国吞没。”

“可若朕不发兵,早晚他们会先入侵朝炎。”

如今的中土,人人自危,生怕战火明日就烧到自己的头上。

到底这样的惧怕,何时才会结束呢?

沉吟中,北堂烈已经起身,顺势,也将那小人儿拉起,“回吧,若你晒伤,会让我分心的。”

“烈。”无忧唤住他,“当年我收到西逻女王的礼物,高兴得让父皇重谢,原本父皇打算回以珠宝,你可还记得西逻的来使要了什么?”

静卧在西北沙漠的神秘之国,代代由女王统治,阴森可怖的传言,诡异莫测的幻术法,将这个国家传得神乎其技。

然而那细节,却将它的真实掀开于人前。

“是活牛羊,各三百头。”

也许那时候夏城壁被大夏的荣华繁耀冲昏了头,也或许是他与当时默然安静立于其中的少年一样,将此洞悉。

只是,夏国已经不需要去侵略那么远的国家了。

真正繁盛的大国,怎可能舍去珠宝,反而只要农牧的基本?

“不知道为什么。”无忧忽而浅笑起来,被耀阳照得她微有拧色的脸容,在此时温柔无比。

“只要想到这一点,就算那些传言说西逻女王是吃人的妖怪,可是我总觉得,连珠宝这些虚浮奢华的东西都不要,转而只要牛羊的人,真正的内心,应该很纯朴吧。”

要知道,来自夏国皇宫的珠宝,能够换多少牲畜?

在沙漠上,能够赖以生存的便是女子身侧的这条宽裕的黎河,还有那些牛马了。

因为她失去了自己的国家,所以更能了解那座城中百姓的害怕和担忧。

除了野心勃勃的君主,天下间没有谁真正愿意去打仗。

“无忧。”宽厚的掌心,握住她单薄的肩头,北堂烈充满愧疚的对她说道,“放心,我会为造一个你想要的盛世。”

“我想要的……?”

盛世?

她以为他会说,他会放过西逻的百姓,诸如此类……

为何他会突然说了这样的话?

不解从她的脸容上漾起,心底又某种无法形容的担忧再腾升。

“可是我并没有要求你为我……”

“皇上!”

远处,左翼将军阔步走来,脸上欣喜的表情难掩。

来到男子跟前,他跪下便回,“启禀皇上,暗河入口找到了,就在军营三十里外!”

没有多余的话,北堂烈只对无忧轻声道,“呆在营中,不要乱跑。”

说罢便提步,吩咐左翼将军带精兵千人,与他一道去。

匆匆远去的背影,未来得及消除女子多余的焦虑。

她只能看着他走远,一身黑金色的盔甲,在烈日下熠熠生光,泛出铁血无情的光泽,她开始忍不住怀疑,他是否真的明白到底她想要的是什么?

而那盛世,在我心里可真的存在?



午后过半,营中一切照旧。

外面越发的燥热,闷得人透不过气来,无忧只得回了帐中,听北堂琰呱噪——

“说了军营中不得有女子,这儿烧饭的火头军都是男人,你们一来就坏了规矩。”

狭长的眼,目露凶光,将红月还有程鲛儿逐一扫过,最后望住夏无忧,他扬起脸,冷哼,“见到他没事了便走罢,还呆在这里做什么?想看我们打败仗么?”

红月沉默惯了,不想理会的人自是无视,反正她会在这里,全是奉教主之命保护那小人儿。

程鲛儿可就没那么好说话,望了自家夫君一眼,她也冷冷一哼,“原来朝炎的大军还迷信这些?西逻由女王治理了几百上千年,怎么不见你们一鼓作气的将其拿下?”

“这就不容青龙堂主操心了。”

北堂琰眼风斜过来,再嗤笑道,“得这些个闲心,还是多关心你们教主吧!”

沐君白乃是沐州最后一位皇子,他此言深意,也只有真正知道四神堂来由的人才听得懂。

此话一出,立刻让程鲛儿阴霾了脸!

“罢了罢了。”陆长空忙好脾气的安慰夫人,“小不忍则乱大谋。”

无忧见他们话不投机,想来是因为担心北堂烈中了沈太后的奸计才赶来,如今他人已没事,她便向红月等人征询道,“等日头稍退,我们就走吧?”

“走?上哪儿去?”

一直倚在旁默不作声的紫幻总算憋不住,看了北堂琰一眼,再看看无忧,笑说道,“十二公子不过是针对鄙人而已,你们尽兴就好,走?你现在除了这儿,还能到哪里去?”

“此话不然。”了尘从帐外走进来,毫不生兀的打趣道,“可以南下嘛,我们教主虽然无心做皇帝,可是能伴伊人逍遥天下。”

“我瞧着不错!”程鲛儿立刻应声,嫌恶的看看周围,再用手做扇,为自己扇风。

“朝炎上下都杀气四溢,连我们这些江湖人士的吃不消,忧儿,你只消说一句,我们即刻启程。”

饶是北堂琰再毒舌也战不赢四神堂的堂主们,拍响了轮椅扶手,若他腿无事,定然要气急跃起!

“既然如此——”

四面楚歌,他便只逮着最好欺负的说话,“无忧公主,恕不远送了。”

再对紫幻问道,“你可是要与他们一道?”

幻先生吃了多年的哑巴亏,好心当作驴肝肺,只要一忍到底,生硬的扯出抹冷笑,“我随意。”

昨夜北堂烈未死,按照他与夏无忧约好的,今日起,为他们所用。

原本宽阔的主帅营帐,因为多了这些吵闹的人,这会儿显得越发拥挤闷热。

不担心才将带兵离开的北堂烈便算了,竟还有心思斗嘴。

无忧心想让他们别再争闹下去,便信口问道,“怎么不见花雕?”

北堂琰的冷言冷语立刻扫来,“你想见她得很?”

小人儿立刻摇头,生怕那方再说些刺激的话,她脾气再好也要被气走了。

唉……

如今除了北堂烈的身边,她还能到哪里去呢?

这处吵闹得太过凶狠,从旁的两个将军一直插不上话,更不知从何劝解,互相对视了一眼,默默的退了出去……

就在这百无聊赖的时刻,所有人都听到一声不知发自何处的闷响,亢长有力,仿自从很远的地方发出。

众人都愣了一瞬,不知发生了何事。

才退出去的两个将军急急折返而入,神色凝重的对北堂琰道,“公子,华都的城门打开了!!”



将领们早已有不成文的的规矩,烈皇不在,尽听琰公子之令。

围城数十日,诡异之事频出,军中早就谣传四起,却在此时,那华都的城门主动打开,莫不是有诈?

众人行出营中,往那沙漠上的白色明珠望去,刺眼的耀阳下,被宽阔的河域包围的城池,果然已经打开了高耸的城门。

希翼得见,从其中有人影缓缓行出。

这是多日来,城外的朝炎大军第一次见到城内有活人!

几乎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又在同时,开始担忧方是领兵往暗河通道去的北堂烈。

“公子,可是下令准备过河?”北堂琰身旁的将军对他请示道。

他远眺黎河对面的城,只见到那十几道人影慢慢靠近,而连接着城与对岸这面的三道铁锁桥,早就在大军来前被毁。

此刻贸然过河,只怕会重蹈覆辙。

加上北堂烈才离开不久,这当中必有关联。

“暂且不动,命弓兵营上前准备。”思绪过后,北堂琰下令道,“派人快马,去追皇上,务必要在他们进入暗河前将此事告知。”

说北堂烈会中了埋伏,也许有可能,可真的说到担心……

包括无忧在内,都无人会怀疑那个男人的能力。

再望那已经行至城门之下的西逻人……

“慢着!”

北堂琰叫住回身正欲去传令的人,接着哈的一声大笑起来,“恐怕这一仗不用打了!”

众人不解他意思,顶着烈日努力向那方向看去,便见到河岸那端,又些许人拖了一只小舟出来。

那站在城下当中为首的女子,手中捧着一四四方方的物件,即便离得很远,明眼人也能认出,那是印玺!

开城门,献上城印,这便是打算降了?

“不过——”

话语一转,北堂琰又露出警惕之色,“西逻人素来诡诈多变,还是小心些好。”

他侧眸望了身旁的夏无忧一眼,为何心中有个预感,总觉得来人这门,是为她打开的

他多爱你,试试便知

完全由黑木造的小舟,完全不同于中土诸个南国的船,那前后两端高高上翘,有着优美非常的弧度。

舟的两侧,有类似祥云的金色图案,高贵吉祥,像是天边飘来的瑞云。

狭长的舟,载着华都城主和她的两个侍从,穿过黎河,来到北堂琰等人的跟前。

来人是个年轻的女子,看上去至多不过二十岁,褐色的长发,白皙的皮肤。

那身西逻独有风情的贵族服饰,为她那张清丽的脸容增色不少遽。

沉静的脸上,那对眼尤为深邃,眼眸一只为金色,一只是碧绿色。

这是西逻女王的象征,独一无二。

看到她的眼,在场的人都暗自有几分震惊好。

难道她就是女王?

就如此轻易的在这里见到了?

怀着心底那丝不可思议,北堂琰再垂眸去往她手中托盘上的印玺。

原本他以为那不过是华都城主的证明,然而此一刻他总算看清——

那雕纹,分明刻就是西逻的火凤凰!

那是西逻的——国玺?!

跟在她身边的,除了两名长相相同的侍从,在她的身后,就只剩下敞开大门的华都。

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烈日下折射出炫丽的波光。

女子端然而立,神色凝然,不卑不亢,竟显得有些神圣。

相较之下,朝炎大军的万箭,蓄势待发,这鲜明的对比,显得那一方颇有恃强凌弱之感。

北堂琰等人都怔忡了,连抬手随时下令放箭的将军,都僵了全身,不知要如何应对。

沉默片刻,来人察觉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手中的印玺上,她垂眸看了一眼,再平了视线。

轻抬起下巴,启声说道,“我乃西逻女王纳西莎,这,是我们西逻国代代相传的世袭至宝,拥有它,便可号令西逻八百术士,赴汤蹈火,我已经在上面涂了巨毒。”

坐在轮椅上,听她说完之后,北堂琰眼波微一流转,“说你的条件来听。”

他们朝炎发兵又不是为了拿这颗印玺,涂了巨毒又如何?

若来人要给他,没准他还不稀罕,直接扔到那深不见底的黎河去。

纳西莎神色中充满女王独有的尊贵和高傲,对北堂琰不善的态度,并未在意。

“我知道你们的皇帝已经找到暗河入口,并且亲自率兵进入,那确实可以通入城中,自然,若他能破了里面的机关。”

她这番话中,不难听出对本国秘术的自信。

但对素来自傲成习惯的北堂琰来说,压根不会放在眼里。

“你那机关是死的,我们朝炎精锐的先锋军可是活的,再说——”

他看了眼柔柔弱弱的西逻女王,狭长的丹凤眼再向身后黑压压的大军瞥去,笑得轻松至极,连话都不屑多说了。

纳西莎默默注视他,没有回话,左侧的侍婢先开了口,“闯得了我们奇巧机关又如何?你家皇帝还不是在为别人打天下?烦请对女王客气些,我西逻人稀物薄,但还是能助你们成事的。”

北堂琰一晒,未曾想连个女官侍从都知道他七哥受制于人,再听他们话说得虽不中听,却不失真。

“不知女王意思?”

反正人这会儿在他万马千军的眼皮底下,还怕这年纪小成这样的女王使诈么?

目光游移在对方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子身上,纳西莎找寻了会儿,她才道,“请问谁是夏国十三公主无忧?”

闻言,大家都往那小人儿看去,唯独北堂琰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拍响了扶椅,他干脆道,“既然女王诚心出来一见,就随我们回营中详谈如何?”

“不必。”纳西莎干脆的拒绝,笔直的走到无忧跟前去。

女子未料到自己会被西逻的女王点名,不禁也是有些微愣。

“无忧公主,你可敢随我回华都的王宫小叙?”

纳西莎的邀请,不知善意还是恶意,但激将却是带了少许。

她目标明确得很,话一出口,立刻让所有人提起戒备!

“不巧。”北堂琰说话也是笑着的,那笑意却极冷,又极讽刺。

“这儿的人,随便谁你都可以请回华都城礼待,就是住下也无所谓,不过这位的主意就不要消想了。”

干干脆脆的拒绝,就当报了刚才被下面子的仇,北堂琰的语气里,丝毫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就算他同意,只怕四神堂的堂主们也不会轻易罢休。

倘若他的七哥攻下眼前的城池,回来却发现他的心肝没了,要他去哪里找个一模一样的赔?

“确实不巧,可我问的不是你,而是她,她是夏国十三公主,与你们朝炎何干?”

纳西莎向身旁的女官递了个眼色,那女官便走上前来,接过她手中拖着国玺的托盘,送到北堂琰的面前。

“自然,我不会伤害她,在你们朝炎大军之下,我以此作为我的诚意,若你不信的话——”

国玺在烈日下散发着淡却大气的光。

“可以将我们西逻的国玺暂且收下,当作抵押,有此玺,便是西逻的王了。”

把脸撇向一边,北堂琰不屑,“我怎知你这国玺是真的还是假的?”

罢了他又转回脑袋,扬起一抹邪气的笑,“本公子连你是真是假都不知道,要如何判断这国玺?”

“你——”那呈上国玺的女官似有顾忌的滞了一瞬,却得北堂琰更加猖狂的脸色。

她恼火上来,身后的女王也没有制止,便理直气壮的道,“别以为你是朝炎十二皇子就了不起,当年你侥幸得活不过是对你父皇还有利用价值!”

“……你为何会知道这些?”深深蹙起眉头,北堂琰脸色骤变!

“我知道的可多了。”那女官趾高气昂的回赠了他一记蔑色,“就是不知道十二皇子想听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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