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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凰涅天下-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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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北廷军器监还是有本事的,在林林总总得到的情报拼凑下和不惜人员死亡的试验下,更具杀伤力的火药配方还是研制出来了,但类如炮膛炸裂、火炮射程这些艰巨的难关却很难攻克。

    而且在南廷图纸的误导下,北廷军器监的火炮研制走入了一个误区,朝着前装滑膛炮一路奔去——其实也不算误区,毕竟火炮就是从前装滑膛炮开始的。但南廷已经在造更先进的后装线膛炮,北廷得到的却是落后的技术,而且这技术还是做了手脚的。卫希颜确定,至少在三十年内,北廷都将在滑膛炮的方向上研索。而南廷本来就在火炮技术上领先北廷,又有了这三十年的时间,足以将北廷再拉下一大截。

    经过这些的研制,北廷军器监已经造出了前装炮,虽然发炮几十次就会炸膛,而且射程只有三百多步(约500米),而且前装炮只能是实心圆球弹,削圆造弹也很耗人力,以致造炮成本很高,但以北廷国力,造出攻打兴灵两座城池的火炮却是足可承担的。

    当名、卫二人正在谈议北廷的雷火霹雳弹时,北军已经动用四十门火炮攻破了西平府的一面城墙,大军潮涌进去。五万朝顺军离奇覆灭的消息已经传入了西平府,夏军因为不可知的恐怖武器而人心惶惶,加上嵬名、悟儿、罔氏三族离心,军心不齐,以致火炮一破南城,夏军就失去了抵抗心,四散逃去,来不及逃的就抛械投降。北军只损亡四千余人就拿下了西平府。

    四万夏军逃往兴庆府。

    兴庆府乱成了一团。

    朝顺军覆灭后,夏主就急忙下诏给北定府的察哥,令他回师勤王——即使抽走兵力后,北定府抵抗不了辽军的攻打也顾不得了,勤王保都城更紧要。但察哥的大军还在路上,而甘凉二州的援军也被北军阻于应理,只有兴庆府北面二百里的白马强镇军司的援军可以南下。

    但兴庆府直到北军打到都城之下,也没等到白马强镇军司的援军——

    当北军三路攻打西平府时,就分出了一万骑兵绕过兴庆府,穿越三百里荒漠,进入朝顺军司的原驻地,以逸待劳,用火箭和劲弩伏袭了南下的白马强镇军,三万夏军只有五千多人往北逃了出去。

    这时,兴庆府北面的定州已被奴隶叛乱军占据,与朝廷派去的平叛军对峙,只有东面的怀州、南面的静州和顺州还成半圆形拱卫着都城。

    夏主将这三州的兵力都调集到都城,加上驻守都城的擒生军和御卫班直军,统共有十万兵力防守都城。面对北廷来势汹汹、号称十五万的大军,乾顺君臣都有不敌之感。多数朝臣都在嚷着弃都西去,也有朝臣建议说弃都北去,与晋王察哥的勤王军会合。但察哥此时到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一直没有消息禀报都城,甚至有朝臣怀疑晋王已经有了异心,根本就没有南下勤王。

    众说纷纭,朝堂上吵成一锅粥,乾顺急怒攻心下,吐出一口血。

    乾顺在这紧要的关头,倒在了病榻上,召进最信任的濮王仁忠、舒王仁礼、擒生军都统李良辅、驸马将军悟儿思齐四人,问当守还是当弃。

    仁忠说“君王不可弃国都”,仁礼说“留得青山在”,赞成弃都,李良辅和悟儿思齐赞同仁礼的意见,但在西去和北去上有分歧。

    李良辅建议北上,会合晋王,以北定府和阴山为留守,可进可退。

    悟儿思齐反对,说北上东有辽军,北有汪古部,将陷入三面夹攻之中,情势更危险;不如西去,以甘肃军司(甘肃掖州)为都,东南有凉州,西北有肃州(甘肃酒泉)和瓜州西平军司,北有黑水镇燕军司,并有荒漠与辽、宋相隔,有利于休养生息,恢复实力,再图收复旧地。

    仁礼赞同悟儿思齐西进的意见。

    乾顺阖目良久,沉叹一声睁眼,面容突然间仿佛老了十岁,目中有着无尽的哀痛,“察哥一直无消息,只有两个可能,一则生了异心,二则已生不测……”他说到这里,只觉胸口壅堵,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西夏擒生军:因为在战斗中生擒敌军为奴隶,故此得名。约有十万,多数驻扎在都城兴庆府郊外,一部分驻扎在拱卫都城南面的静、顺二州。平时戍卫京城,战时则外调。

正文 363西夏之悲(三)

    “陛下!”周遭惊呼。

    乾顺挥退臣子和侍从;拿起枕边的帕子拭了嘴边的血,身子倚在靠枕上,沉痛怆然的目光扫视榻前的臣子,低哑的声音叹息着说道:“朕悔不该贬察哥北去;如今却是悔之晚矣……”

    榻前四臣神色皆是恻然;而濮王仁忠神色更是复杂。

    乾顺缓了缓情绪;令宫侍传召太子仁孝;并召梁国正献王嵬名安惠、中书相王仁忠、尚书相王枢、侍中高守忠、枢密使慕浚、太尉曹勉、御史大夫芭里祖仁等大臣入宫。

    半个时辰后,太子和被召大臣相继入见寝宫。

    乾顺已用了一碗参汤,面上也略有了些精神;环顾榻前众臣,说道:“如今国危之际;朝上议守议弃不一,都各有道理。”他吁叹一声,沉痛的声音道,“朕执国祚已五十一年,为历代即位最长者,大夏自朕手中而兴,疆域、国力、兵力,均为历代之盛,无愧先皇交付基业。奈何天意不顾,内有罔顾恩义的乱臣贼子,通谋外国,以致危局,非战之罪。”

    所谓“非战之罪”通常是给自己脱责之辞,表示不是自己的无能。不过此刻榻前的大臣都无心去想这些,他们关心的是皇帝的决断。

    “……国家有兴就有衰,有起就有落,此为常道。宋朝百万禁军,也有靖康危变之时,都破君掳之耻。然则两宋分立,君明、臣贤,国力又起。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吾等当以宋朝靖康之事为戒,都城弃了,可再夺回来,但君臣若失,则国失矣。”

    榻前多数大臣都是赞成弃都的,除了仁忠、王枢等几位大臣外,其他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便听皇帝道:“朕意已决,暂弃兴庆府,大军西去,以甘州为临都……”

    乾顺强撑着精神,一一做了安排,众臣应命,各去措置。

    乾顺留下太子,屏退侍从,细细嘱咐,仁孝含着泪应了,泣道:“阿父要保重御体。”

    乾顺看着太子稚嫩的面庞,心中忧虑,太子才十三岁……,暗叹一声,目光慈和地看着他,“阿父还能撑着,至少得到甘州,一切安定了……,总得给你留个稳定的局面。危局之时,最见人心,这一路上你要好好看着,哪些人得用,哪些不得用,心中要如明镜。……军中诸将中,唯四将最堪用,李良辅、悟儿思齐、罔存礼、移讹。良辅乃宗族子弟,最可信任;驸马悟儿思齐有将才,但任用时也当防悟儿家坐大,可以罔存礼制之……”

    罔存礼丢了西平府,乾顺大怒要治罪,暗里却让仁孝上奏,保下罔存礼,就是为了让罔氏一族对太子感恩戴德,为其所用。

    仁孝一边为父亲抚背,面上感动道:“阿父教诲,孩儿谨记。”

    “还有移讹,”乾顺喘平气道,“勇猛有余,谋略不足,但为人粗蛮,用着却是最放心——他日你继位后,御围六班直可令其掌之。”

    仁孝半是惶恐,半是不安道:“阿父会寿祚百年的。”

    乾顺低咳了声,“朕的身子朕知道,左不过两三年……,如今,却是至多半载一年。”他重重握了下儿子的手,“此行西去,朕将你安置在李良辅身边,既为熟悉兵事,亦为建立威望。变乱之际,不威不立,仁德之君为太平之时,——你尊尚汉人儒家学问,这很好,却要记着活用活用,用威用仁,都是帝王权术。忠信者当用仁笼络,半忠半信者威仁并用,不忠不信者以威慑之。”

    仁孝应下。

    乾顺又道:“你外家曹氏多为庸碌之辈,无为倚靠。至甘州驻跸后,朕将为你定下移讹之女为后,罔氏、嵬名氏、慕氏、悟儿四氏之女为你侧妃……,这西行路上,你可与四家多示亲近。至于谁是真亲近,谁是假亲近,你心里要有度。”

    仁教将这话咀嚼了几遍,点头应道:“是,阿父。”

    又嘱咐了一阵,乾顺乏了,让太子退下后,他闭上眼睛,心思起伏:察哥是死是生?北定府、丰州军司和黑山威福军司的兵马是否遵令西进大漠?

    此时,被乾顺惦念的晋王察哥正策马进入汪古大王府的王庭。

    他在北定府接到兴庆府回师勤王的诏令后,并没有奉诏回兵。这位西夏最有谋略的将帅虽然性情暴虐,在军事上却极有眼光,仔细分析夏、宋、辽三国形势与国力、兵力对比后,认为大夏已危,兴庆府不可守,唯有西去,才有望保全党项,养兵以待后时……

    便有幕僚大胆建议,索性占据北地,自立为王。察哥一时心动,但军事眼光却告诉他:夏主若弃都西去,宋人占据河套(注:黄河“几”字形以内之地),北定府这片东西狭长的地域便如一条带子般,被勒在宋金之间——没有了大夏的后援,北定府又如何守得下去?

    然而奉诏撤军南下也是不妥当的。以如今形势,即使他勤王也挽救不了大夏的危局,到了兴庆府,也得西进。倒不如打下阴山的辽国汪古部,东据阴山以阻辽国,背靠黑山威福军司为援,西去则为大漠,即使兵败也有退路——可以往西南而下,穿越河西大漠入甘州;也可以西去黑水镇燕军司,再沿弱水河南下,至肃州或甘州。

    总之,若拿下阴山,就相当于在大夏的东北面有了一道可拒金国的门户,而黑山军司也可得守,踞黄河之北,与河套宋人相抗。

    察哥拿定了战略,便遣信使回禀朝廷,表明没有回师勤王的原因。

    但他遣使的行动被北廷职方馆潜伏在中军的间作探知,送出消息后,便另有间作在路上设伏,杀死信使。而兴庆府懵然不知,以致察哥归甘州时,仁孝对他生了嫌隙,君臣猜忌的隐患自此埋下。

    察哥遣出信使后,一面派兵阻击金军,且战且退,一面搜掠辖地内的粮草军资,将人马分批往西撤。当汪古大王府终于按捺不住出兵阴山之南,攻打北定府的丰州(内蒙古呼和浩特)时,察哥却率一万人马往北,奇袭汪古大王府的老窝——驻帐黑水河(内蒙古艾尔盖河)西岸的汪古王庭。

    同时,丰州军司在阴山之北抵抗汪古军入侵,而西面的黑山威福军司则分兵两路:一路配合丰州军司夹击入侵军,一路配合察哥攻打汪古王庭。

    七月十二,当夏国弃都、举族西迁时,察哥已经占据汪古王庭,汪古大王率残兵逃向北面的达里底部;入侵丰州的两万汪古军也被夏军大败,浑然不知王庭已失的败军回逃时被察哥兵马伏袭,又死伤大半,仅有不到四千人往北逃去。察哥并未追击,虽然北面的达里底部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部落,但察哥占据汪古部的目的已经达到,不欲再结仇敌。

    察哥占据汪古部后,最后据守丰州的兵马也西撤云内州,以阴山为边界据守。

    云内州东南和丰州西南之间有一个小州,即东胜州,东胜州以南是宁边州——东面与北廷武州相邻,东面与北廷朔州相邻。丰州东南则与北廷云中府(山西大同)接壤。这两州一府皆属北廷云中府路,驻有三万兵马,统由云中府路兵马都总管宗泽节制。

    当察哥命令丰州军司的兵马撤出丰州时,早已蓄势以待的云中府路宋军兵出长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长城以北的丰州振武镇、丰州治城(呼和浩特)和丰州宣宁城、白水泊(察哈尔右翼前旗)一带,相当于将丰州南北横切一半——南面这半归宋,而辛苦攻打的辽军只来得及得了北面那半,气得辽帅耶律夷浩大骂宋人“趁虚而入,奸猾如贼!”

    而屯驻在云中府路朔、武二州的宋军也已整军相待,只等令下,便分别出兵夏国的宁边州和东胜州。

    宁边州西面又与北廷府州(陕西府谷)相邻,府州以南是麟州(陕西榆林市),麟州以南是晋宁军州(陕西佳县与山西临县地域),再往南就是永兴军路。

    西夏趁金军第一次侵宋时,出兵占了宋朝府州所辖长城以北的丰县百里之地,又占了麟州西北部的连谷县和麟州治城(榆林市神木县),麟州军退守银城与夏军对峙,夏人又掠南面的晋宁军州,被知军徐徽宁打退。北廷立朝后,暂时没有理会被西夏占去的府、麟二州失去之地,直至十年后对西夏宣战,才来算这笔老帐。

    府州驻军世以折氏为统军。折氏源起北魏鲜卑族,起于云中,五代时折家先祖折嗣祚——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二十七代孙——举族迁居府州,后归宋朝,世镇府州,其统领的府州军也被俗称为“折家军”,曾与大宋前期的“杨家军”齐名。杨家军随着杨延昭的逝去而凋落,而折家军的声名却一直保持到靖康年间,但骁勇善战的折家军从哲宗之后便一代不如一代,后来完全被西军二雄的“种家军”和“姚家军”盖了过去。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折家军有折可求、折彦质两父子统兵,又有一干知兵的兄弟和姊妹,折家军仍然撑得起来。攻入西夏境内的宋军三路兵合西平府时,折家军便接到雷动的命令,收复府、麟二州失地,并攻入西夏境内,扎入地斤泽。

    西夏地斤泽就是后世的毛乌素沙漠,这个时候的沙漠化还没那么严重,主要是黄土高原的凹积平原,雨水多,有黄河的三条支流流经地斤泽东部,水草丰美,适合放牧——大宋初期,李继迁、李元昊父子率领党项人叛乱,数次被宋军击溃,就是躲入地斤泽的部族中恢复元气,最终才反败为胜,得以建国。西夏在地斤泽东部的水草丰美地——南北狭长的一条地带,约二百里,筑有两城一寨,屯田屯兵。其中与麟州相邻的一城为大横城,建在大横水的东岸,与驻防银州弥陀洞的左厢神勇军司相距不到五十里。

    宋军攻占银、石、夏三州后,便将整个银夏视为囊中之物——地斤泽就属于银夏之地。雷动以萧合达的归辽义军为左军,徐徽宁的晋宁军为中军,往北攻打地斤泽,又以府麟二州的折可求部为右军,从东路攻打,三军会合拿下整个地斤泽。

    其中以地斤泽西面最不好攻打,因为全部是荒漠,没有熟悉路途的向导和足够的马匹骆驼,进入荒漠就是死——这一路的进攻任务分给了萧合达的左路军。

    萧合达当然不乐意,但他要率军归辽,北廷若不借边道给他,他就只能穿过地斤泽,经东胜或宁边州入丰州,才能回归辽国。

    按辽国内定的战略,当然是一路挥师南下,占据丰州、宁边、东胜后,继续南下,会合萧合达的队伍,与北廷抢占丰腴肥美的河套地区,则可从西面形成与北面相连的对宋地理优势;又有利于增强国力——一个河套地区,抵得上塞外千里苦寒之地。

    而地斤泽就属于河套,位于河套内的北部。

    萧合达被分了个最难攻的方向,这一路上,要经过泥泞的半沼泽地带、草原区和沙漠,还要与地斤泽的部落打征服战,真是一路艰辛,一路憋屈。

    晋宁军的副将李永奇率领三千宋军就跟在萧合达后头,归辽军攻下哪个部族,李永奇就赶上去接收,宣告为宋地。萧合达气得要吐血,但宋军言明他是“借道归辽”,既然是借路,借过之后当然不能霸着——他不服也不行,因为他已探知到武、朔二州的宋军已经攻占了东胜州和宁边州,堵住了他北进的道路,如果他动了占据地斤泽的心思,他这支孤军就会被宋军绞杀在河套内。

    萧合达只能率军北进,替宋人攻伐地斤泽。而辽国进军河套的战略也成为水中泡影,上京朝廷甚至得忧虑宋人会不会遵守盟约,让萧合达的人马顺利归辽。

    辽国知河套不可为,已经放弃了进军河套的打算,耶律夷浩奉命攻打阴山和黑水一带,想将察哥的夏军赶到兀剌海城——黑山威福军司驻地——以西的大漠,实现收复阴山和黑山地域,并西进兀剌海的目的。这一片东西四百里的地域是河套之北的适耕适牧之地,占据后有利于辽国恢复国力。

    但察哥是一块硬骨头,并不是下嘴就能啃掉。

    即使辽军有兵力优势,但耶律夷浩想啃下这块硬骨头,如果不想付出大的代价,短期内恐怕很难如愿。

    就在耶律夷浩率军进驻丰州北面,还没有进军阴山时,宋军攻打地斤泽的三路人马经过一个多月的往北推进,已经完全占领地斤泽——徐徽宁的中路军和折可行的右路军进军更快,已打到了河套的北部边缘。七月十三,两军渡过黄河,攻占云内州南面的牟那城堡(包头市西面),与云内州夏军相隔牟那山对峙。

    七月十四,西夏都城兴庆府插上了大宋旗帜。

    此时,距北廷向西夏宣战正好三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又弄垮一个~~~~~~~

    不过,西夏没有亡国,这与金国不同。但失去了东面的半壁江山,也就是整个河套地区——黄河“几”字形以内的那片地域。金国覆灭前,西夏东面与宋朝交界的地带,大约就是黄河的右大腿。

    西夏的都城兴庆府(就是宁夏银川)在黄河的左大腿外侧,兴庆府的西面就是贺兰山。贺兰山以西是腾格里沙漠——因在黄河以西,西夏称为“河西沙漠”。出了腾格里沙漠的西南边缘,就是凉州城,历史上很有名的地方,在今天的甘肃武威。

    总括地讲,西夏拥有的半壁江山包括:甘肃省+内蒙古五原以西,北至内蒙与外蒙古的边界。

    …………………

    PS:原计划修文后明日再发,因今晚八点半出差,后日才回,所以来不及检查,先发文了——可能有虫,请诸君包涵:)

正文 364纵虎西去

    雷霜夹马策入贺兰山中段山谷;踏着东面谷口斜缓的山坡向上,从山上俯瞰东边;贺兰山与黄河西套之间,是辽阔的兴灵平原;上面沟渠纵横;绿色草场;果林耕地,一派塞上绿洲景象——她想起唐朝韦蟾那首诗:贺兰山下果园成;塞北江南旧有名。

    如今,这个“塞北江南”已经重回中国。占据这个“江南”二百年之久的党项西蕃已经仓惶西去;留守兴庆府的最后一支军队就在两刻钟前,从他们脚下这条东西山谷逃窜而去。

    山下的□内扬起了阵阵黄色尘烟,五千宋骑尾追而去;旗帜扬得哗啦啦响,又有呼喝呐喊阵阵,蹄声响如雷鼓。

    但仔细看去,却有种声势大、追击并不紧骤的感觉。

    □之上,雷霜这行人沿着坡崖策马向西,最后伫停在西面谷口的高坡上,居高临下眺望贺兰山以西,棕黄色的高原荒漠上,有一条青白色的道路,宛如飘带般,从看不见边的北面迤逦而下,一直没入到西南方向的漫漫黄沙中。

    这是西夏运送青白盐的驼道。

    在贺兰山以西有三个大沙漠,夏人称为西北漠(巴丹吉林沙漠)、北漠(乌兰布和沙漠)、河西南漠(腾格里沙漠),其中河西南漠横亘于贺兰山和甘凉二州之间——沙漠中分布着许多盐湖,以青盐湖和白盐湖居多,西夏人开采了外缘地带的盐池,经由贺兰山西麓这条南北通路,将盐运往兴灵、甘凉和吐蕃等地,由于运盐的驼马队伍长年行走,经年累月下来,这条路就成了青白色——盐路的最北端是白马强镇军司驻地(吉兰泰盐池),最南端是应理(宁夏中卫)。

    从应理往西去四百三十余里,即为凉州——就在两天前,乾顺率领兴灵几十万军民百姓,西出贺兰山,顺着贺兰山盐路而下,在北距应理二百里时,折向西行越沙漠,避开早被宋军占据的应理城,横跨河西南漠,行往凉州。在这里即进入甘肃长廊(河西走廊),沿道西北而去六百里,即是乾顺西迁的目的地——新都甘州。

    乾顺行在所在的西迁大队伍已经到了凉州,此刻正在贺兰山下逃窜的这支夏军是枢密使慕浚率领的留守军队,大约一万人马。

    慕浚的身后是他的同胞兄弟慕洧,两人形容都很狼狈,心里骂着濮王仁忠,若不是这个死忠迂臣誓要与都城偕亡,他们也不会被迫留到最后一刻,早就脱城离险了,哪会被宋军迫到如此危急的地步?!

    慕浚心里更恨着乾顺。身为枢密使却被夏主留下断后,这绝不是委以重任的信任,而是被抛下做了弃子——乾顺对他们慕氏一族的疑忌竟然已经到了恨不得他们身死的地步了。这是在为太子清道啊,慕浚狠狠抽了下马匹,两腮绷紧咬着牙,眼底一片冷森。

    “辰巳营留下断后,其余人马进沙漠。”他冷峻下令。

    被留来断后的一千擒生军都是慕氏子弟,情知此去必是九死无生,却都在接令后没有犹豫地停马,勒缰转向,迎向后面追上来的宋军,呼喝着杀了过去。

    雷动率领七八名宋将站在贺兰西山的高处,遥望山下两军厮杀,眼见宋军五千骑围了夏军断后骑兵,不出两刻必能全歼,但夏军大部已去,向西逃往百里外的沙漠。

    站在雷动身侧的一员宋将皱了下眉,说:“都帅真要放过党项人?”他声音顿了下,“某担心会遗虎成患。”

    说话的是北路军兵马总管郭忠孝,出身将门,他的父亲是北宋名将郭逵,历官至签枢枢密院事,仅在政事枢密之下,只有武略而无政略的武将很难坐到这个位置上。与父亲相比,郭忠孝的将略已有乃父十分,但战略和政谋却是远不及,为人又过于直爽不会馅上,以前一直不得重用,直到被雷动发现并提拔起来。

    这两日郭忠孝心里存着疙瘩:之前是乾顺,现在是慕氏——若非故意纵去,夏人岂能逃得这般轻易?由于性格使然,他心存质疑就敢直言相问,即使质疑的对象是一力提拔他的恩人、朝中军中都威望无俦的权臣第一人。

    站在他身后的杨沂中心里叹了口气,他是郭忠孝的副手,任北路军兵马副总管。这位出身杨家将门的杨延昭曾孙时年三十四岁,在场诸路统将中是年岁最轻的,但论心机却排在前位,能将大他十二岁的郭忠孝甩到最后面去。

    杨沂中知道,宋廷绝不会允许纵乾顺而去。纵然雷动贵为王爵,又以太师统三衙之兵,为当朝第一权臣,连天子也无法掣肘,但朝中若知雷动故意纵乾顺西去,必定引起轩然大。波——郭忠孝这话问得冒失了。

    不过……杨沂中转念又想道,雷动向来算无遗策,既然敢这么做,必有应对之法。或者说,这位周王太师根本无惧朝廷。也是,朝中还有雷丞相,雷氏权盖朝堂,掌权话事的可不是天子。

    雷动没有说话,他回首扫了一眼,将众将神情收在眼底。他问西北路军兵马总管雷霜:“怀霜怎么看?”

    怀霜是雷霜的字,取“如彼竹柏,负雪怀霜”之意。经过十年兵戈磨砺,怀霜已露,原如春水明媚的眼眸已凛冽如刀,衬着斜飞剑眉,英武刚硬,望之如霜雪寒铁。即使身处一群男性将领之中,那风骨刚健的气势也是卓绝于人,醒目于众人之前。

    她的声音也是刚毅的,带着铿锵的节奏,让人无法忽视她说出的每一个字——

    “若要亡夏,并非难事!只需联合青唐,不出三月,即可尽取西凉甘肃,归我中国。然此时兴兵亡夏,时不我待。”

    她目光迎着雷动,“之前南廷按兵三月不动,或许是在观望,或许是其他因素阻挠,但再打下去,恐怕南廷就会忍不住了。”

    雷霜心中怀疑义父与希颜有过约定,但无论约定如何,不会没有期限。她有种直觉,南北十年的平静很快会打破。若真到兵戎战起,她和希颜也只能各为其主了。

    郭忠孝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

    南廷渡海伐金之战打得令人震撼惊叹,对习惯陆上作战的将领来说,远在海外作战更为艰难,不仅是后勤军资难以保障,还有孤军海外造成的心理不利因素……最终打赢这场战争的军队,必定是坚锐钢铁之师,绝非西夏军队可比。

    南廷,才是他们的强敌!

    而这三个月的平静给了人一种错觉,似乎南廷不会出兵——但谁能保证呢?

    不过,对他们西线将领而言,打好灭夏战争才是最重要的,顾全大局是朝廷考虑的事,像郭忠孝这种专注亡夏之事也是前线将领应有之义。

    当然在场诸将中想到南边的不止雷霜一个,但雷动问的不是他们。

    毕竟是父女,有人心道,该提携的场合绝不会落下。

    “这只是其一,”雷霜道,“其二,西夏若亡,则吐蕃独大——

    “虽然河湟(兰州以西,西宁以东)吐蕃已归宋,但吐蕃部族三百余,人口逾百万,归中国者不过十之二尔。而其地广更胜西夏,又占据高原地利,朝廷很难覆灭。即使攻伐成功,也必定耗资巨大,牺牲人马万计,而所得者,不过苦寒之地,何如鸡肋?一旦撤兵,不出十年,其地必又复起,袭扰边境,而西疆不得宁日,其患不下于夏。……大宋历来西事,在于联蕃制夏。如今,反之亦然。留夏于甘肃,则吐蕃得以制。”

    在场将领都面露异色,仔细一想,却的确是这个道理——攻打吐蕃绝对比攻打西夏难。

    郭忠孝心中敬服:这位雷三将军不只打仗锐气,兵略眼光也如此长远,不愧雷太师亲自教出来的。

    杨沂中等人心中也有震惊,不由对雷霜的估量又上了一层。

    雷霜身后的副总管苗傅心中得意,他斜着眼看向东路军的兵马副总管解元,嘴角翘了起来——这厮当初嘲笑他听从女人号令,嘿嘿,雷怀霜可比你高明多了。

    雷动眼中流露出笑意,雷霜说的,正是他所考虑的。

    一个被中国打怕了的西夏,一个实力被削弱的西夏,一个被限制在河西走廊的西夏,既不会对中国构成太大威胁,又必然与吐蕃有着激烈的利益冲突。

    河西之地沙漠连片,唯有凉、甘、肃、瓜、沙这五州之地水草丰盛,东西狭长如绿洲走廊,绵延两千里,是河西的“塞上江南”,从汉时起就是西域通商之道,吐蕃与唐朝的战争,与宋夏的分合,都是为了争夺这个绿洲走廊。

    雷霜声音铿锵地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同盟。河西长廊在宋,则吐蕃为中国之敌;在夏,则吐蕃为中国之盟。如今南北未决,河西走廊入我,莫若入夏。”暂时让西夏人做这河西走廊的守门者。

    众将听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对雷动纵夏西去的战略再无一人有异议。

    却听雷霜道:“其三,为长远计,纵夏可防女真复起。”

    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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