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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教主追妻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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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了; 除了左臂青龙右臂白虎; 还有张中间的玉皇大帝,不过因为实在太丑被张狂拒绝了; 表示她是死也不会把这东西贴在身上的。
  张狂要拍卖的东西有三件,都是她不太看的上的次品。在原本的世界中只能算一般,但在现代可就不一样了。
  特别是在张狂拿着一个月白瓷玉花瓶; 敷衍地介绍这花瓶可以洁净污水时,那头儿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头儿满脸疑惑:“这花瓶里面上有活性碳吗?”
  张狂无语地看着他; 一副“你傻吗”的表情:“不; 这花瓶可以吸取日月精华,洁净表层污秽罢了。”
  头儿&小管理:啥?您说的咋这么玄幻呢?
  交代完拍卖物品后; 张狂四个人被头儿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二楼的雅座,甚至给四人一人提供了一副面具,需要的话可以用来掩饰身份。
  雅座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俯视着拍卖台; 还有观众席上人们的一举一动。这房间里面装潢精美,甚至已经提前备好了瓜果小食等,只要摁铃便会有专门的服务员进来。
  小弟们十分快乐地开始吃东西,倒是夏知陶有些坐立不安。她警惕地观望着四周,还时不时用手触碰房间的物件,比如说绣着华丽花纹的窗帘,以及看上去就造价昂贵的檀木茶几。
  张狂注意到了,她起身坐到夏知陶身边,望着她问到:“怎么了?”
  “我,”夏知陶蹙着眉头,欲言又止,“我总觉得这地方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她将五指轻轻地搭在茶几上,在光滑的表面划过。体温遇到冰冷的木板,留下一道淡薄的白线。
  “刚才那个领头带我们去的后台,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夏知陶解释到,“虽然很大也有很多物品,但我总觉得他们藏了些什么。”
  张狂凝神静听,专注地望着夏知陶。
  夏知陶继续说:“如果单单是拍卖那些东西多话,我认为是无法支撑他们庞大的花销的。”
  她站起身,捻起窗帘的一角:“你们看看这金线绣的窗帘,还有这沉香木制成的桌子,甚至是我们一路走来看到的各种古董与装饰品,单单是维护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有意思,”张狂靠在沙发上,手搭着边缘,“也就是说他们有许多‘见不得光’的拍卖品,瞒着没有给我们看到,或者是放在更加隐蔽的地方。”
  陆谦啃着杏仁片:
  出现了!我管你有没有道理,反正我是主角我就是有剧本的任性推理。
  宋慕昭啃着花生:
  啊这样!但反正我不是主角,我就默默围观一下闲时做做助攻就好了。
  两个小弟难得观点一致:反正抱对大腿,比啥技能都管用!
  张狂她要是一个人,倒是懒得去管这些曲曲弯弯的,反正再怎么样也不太会威胁到她。但关键是,今天和她来的不仅仅有两个小弟,还有最为重要的夫人也来了。
  所有,绝对不能有差池。
  她有些想自己去刚才那后台搜索一下,却又不太放心将夫人和小弟们留下,恐生事变。
  思索片刻,她来到门前站定。
  五指舒展开来,虚虚地托在门把下方。灵力四溢,一片殷红花瓣便霎时凝聚而成,浮在上分。那花瓣虽通体透明,却凝聚着仿佛在燃烧的鲜艳烈红。
  花瓣懒洋洋地飘浮在门把上方,晃晃悠悠地落下,在触碰到把手的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这样应该会好些。”
  张狂回过头,鸦睫落下的阴影将眼瞳晕开棱角阴影,像是房间角落永远也无法清扫的小块尘埃。
  “无论如何,”她说,“不要离开我太远。”
  。
  不管如何,底下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前半段的展品还算是中规中矩,都是些字画、古董、宝石之类的东西,张狂的花瓶也包括在其中,因为能够当场净化满满一瓶的污水而拍出了很不错的价格。
  然后到后半段,有客人被陆续带出场,而有更多蒙着面具的人走进来,加入到竞拍当中。
  竞拍的东西也逐渐变的有些极端化。有拍卖明星私物的,有拍卖特殊服务的,甚至还有拍卖违禁品的。
  反正小弟们用八个字总结到:
  这拍卖会,不太行啊!!
  夏知陶望着拍卖台沉思,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
  张狂的一盏九九八十一扇琉璃灯遭到了哄抢,价格翻了又翻,倒是让她趁机大赚了一笔。
  “下面要拍的东西大家想必已经期待已久了!”主持人卖力地喊着,炒热气氛,“话不多说,请看!”
  话音刚落,有人便推着一辆巨大的推车,那车上的东西用红布盖着,从形状来看隐隐约约像是一个笼子。
  “准备好了吗——!”
  主持人用手抓起红布的一角,“唰”的一声,整块红布被猛地拽下,扬在空中好似斗牛士的猎猎帆布。
  “今天的主角之一,鹊山金羽白鹤!!”
  一个占据了大部分舞台的金丝笼子里,困着一只孤零零的白鹤。那白鹤萎靡地缩在笼子中央,因为被光线刺到而哀鸣一声,刷地展开庞大的白羽。
  那白色羽毛被光一照,竟然带上了几丝熠熠金光,流连跳跃在羽尖之上,比剔透水晶还要细腻夺目。
  宋慕昭喊了出来:“啥?!”
  “卧槽!!”陆谦失手打翻了果盘,瓜子花生咕噜噜地滚了一地。
  “白鹤不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吗?!”
  夏知陶声音低低地应了句:“嗯。”
  张狂拿起一旁的拍卖牌子,在手中抛了抛,道:“这便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了。”
  下方的主持人还在激昂顿挫地介绍这白鹤,将其夸的天花乱坠,努力地想把价格往高了炒:“好了,底价一百万人民币!!”
  张狂淡定地举起牌子,清冷的声音响彻大厅:“一百一。”
  加价这么低,主持人有些不屑,想着反正价格肯定会炒的比这高几十倍,声音中也满是敷衍:“啊一百一,有没有出更高的啊?”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
  大厅寂然无声。
  没有一个人加价,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没有。整个大厅像是坠入了无垠深渊,磅礴海水将生命挤压撕裂,就连喉中声音也一并吞噬殆尽。
  主持人:“???”
  这是咋回事啊?他有些慌了,额头早已布满了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西装上。
  “没有人加价吗?”他抱着希望继续追问到,故意把声音放缓拉长,拖延时间,“一百一,一次?”
  张狂轻笑,那带着几分傲气的闲散笑意竟成了大厅此时此刻唯一的声音。
  主持人环顾四周,用袖口擦了擦额头,声音中带着希望渺茫的试探:“两,两次?”
  你尽管继续问。
  ——我倒要看看,谁能出声。
  “没人吗?最后一次?”主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成交!”
  随着手中小锤落下,“咚”的一声,张狂用极低的价格拍下了笼中的白鹤。那红包重新盖上,白鹤蔫蔫地低鸣一声,那声音听上去像是无家可归的孩童,捂着脸蹲在街角低声啜泣。
  “诶。”张狂叹口气,她从掌心吹出一只花瓣叠成的灵鸟,轻声道:“去。”
  那灵鸟便扑棱着翅膀,从窗户飞了出去,一路晃到笼子旁,悄无声息地掀开红布地一个小角落,钻了进去。
  宋慕昭:“老大。”
  张狂:“嗯?”
  陆谦接过话来:“那个,是不是你让其他人都不能说话的?”
  张狂答道:“对啊。”
  陆谦挠挠头,脑筋还没转过来:“为啥?”
  这还用问?
  张狂瞥他一眼,道:“为了省钱。”
  我可是要养老婆的人!钱都是给老婆的!怎么可以花在一只白鹤身上!
  张狂想着花出去的一百多万就心痛不已,早知道就直接闯进后台硬抢那白鹤就好了,何必要花这么多钱,想想都可以给老婆买上一卡车的牛奶蛋糕了。
  。
  拍卖会结束后,张狂几人去后台领拍到的物品。管理的人把已经没了红布的笼子推出来,问:“请问运到哪?需要提供卡车吗?”
  张狂摇摇头,道:“不用。”
  她几步上前,那白鹤便好似有感应一般,一瘸一拐地靠了过来。张狂俯下身子,曲指在铁笼上敲了敲。
  “铛哐”两声,清脆悦耳,那笼子的栏杆便被卸了两条下来,砸在地上溅起浮尘。那铁栏杆切口平整光滑,像是被极锋利之物割开。
  白鹤摆摆翅膀,乖巧地站在张狂身旁跟着她走,还用头蹭蹭她的手背。
  管理目瞪口呆:“等,等一下?”
  张狂摆手,“走了。”
  夏知陶抚了抚那白鹤柔顺的羽毛,有点心疼:“估计困了太久,我抱着她走一段吧。”
  张狂:QAQ?快点来个人把我关笼子里面我也要老婆爱的抱抱!
  教主气鼓鼓地瞪了白鹤一眼,目光中威胁意味明显:“去吧。”


第27章 海沸江翻 1
  白鹤拢起的羽翼颤了颤,动作敏捷迅速地躲开了夏知陶伸来的双手; 头一扭身子一窜; 便一头扎进观望的宋慕昭怀里。
  宋慕昭手中冷不丁多了个沉甸甸的东西。她抱着超大的一只白鹤; 不知所措地站着原地; 眼神迷茫:“诶?”
  陆谦嫉妒地看她:“我也想抱。”
  夏知陶有些失落; 但这白鹤喜欢谁也勉强不了,只能遗憾地收回手。
  白鹤将细长的脖颈绕住宋慕昭; 小脑袋耷拉在她背上,表达了自己只要宋慕昭抱的坚定立场; 看都不看夏知陶一眼。
  教主大人满意地点点头。
  很懂嘛你!孺子可教也!
  她暗戳戳地看了夏知陶一眼; 在内心琢磨:自己如果现在忽然变成一只白鹤钻进怀里,会不会太过明显了?
  啧; 好像不行。
  。
  几人没有从正门走,而是被人领着从据说是“买家的特殊后门通道”中出去了。
  沉重的铁门应声而开,阴暗的光一点点露出来; 门外风声瑟瑟,入目便是一条昏暗沉闷的小巷。水泥墙沿稀稀落落布了些青苔; 散发着潮湿的雨水气息。
  比起正门的人来人往、堂皇富丽; 这后门接着的小巷可谓是无比破败,冷冷清清; 连路过的风声也带了几分阴霾气息。
  虽然怎么看怎么可疑,但好像确实是给买家准备的地方。毕竟很多拍卖的东西都透不得光,要带走自然也得隐蔽些。
  张狂她们并不是唯一从那出口出来的人。陆陆续续的,有不少带着面具的买家都从铁门中鱼贯而出; 带着见不到人的腌臢秘辛,低头掩面匆匆而过。
  大多数买家都有人接送,一辆辆蒙着黑布的车辆载上人,向着出口疾驰而去。
  没有车的“穷苦凄惨”四人组面面相觑:秦之派人开车送他们来到时候,就没有思考过派个人来接一下吗?!
  宋慕昭抱着白鹤,只觉得手臂酸痛重的不行,快要脱力:“老大,我要抱不动了。”
  张狂道:“让陆谦抱,或者那白鹤自己走也行。”
  两个小弟商量好一人抱一会,几人沿着墙边,向着出口慢慢走去。旁边一直有汽车陆续开过,张狂将夏知陶拉进来一些,让她走在道路内侧。
  车辆逐渐减少,几人却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一辆车子越过众人,原本几人没太在意,然而那车子猛地一打方向盘,轮胎驶过地面掀起几分水汽。 “哧”的一声,整个车子打斜过来,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停在四人前方。
  这小巷本来就窄小,而这黑漆面包车又长又宽,身子一横,将前方的道路完全堵死。
  张狂下意识地将老婆往身后一拉,与此同时,四五辆车从身后飞驰而来。轰鸣之声不绝于耳,那几辆车的距离迅速靠近,在离几人还有五六米的地方猛地刹车,停了下来。
  一瞬间,几人便被包围住了。
  宋慕昭抱着白鹤瑟瑟发抖,把脸往那白鹤里面埋了埋,探出一双眼睛来:“怎,怎么回事?”
  张狂笔直地站在原地,神色不变,道:“静观其变。”
  夏知陶扶着两个年轻人的肩膀,拢着两个人,将他们拉进来一下,声音冷静:“不要慌,靠近些。”
  教主委委屈屈地挡在前方:QAQ我也要老婆关心。
  四人站成了一个小圈,张狂环顾四周,时刻留意着那几辆车的动静。
  只见其中一辆车的车窗缓缓摇下,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露出头来,他懒懒地倚靠着车窗,掏出了一个东西。
  一把枪。
  黑黝黝的枪口直直地指着众人,枪身上渡着惨白的银光,仿若白鳞巨蟒将脖颈一丝一毫勒紧,裂开嘴露出可怖喉腔。
  张狂望着他的动作,心里只觉得有点奇怪:
  ——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男人望着几人,目光转了一圈,意犹未尽的咂咂嘴。他在心中惋惜了一下几位水灵的姑娘,随即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小心!”夏知陶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被一股力拽的踉跄。张狂闪身挡在她面前,将视线完全掩住。
  极轻的一声。
  “噗嗤。”
  下一秒,子弹卷着疾风刺入肩胛,撕裂肌肤破开血肉,穿入骨骼刻出蛛网似的可怖裂痕。
  夏知陶被张狂搂在胸前,整个人紧紧地贴着对方。枪声还在耳旁嗡嗡作响,她有些懵懵地将头靠在对方身上,茫然而不知所措。
  宋慕昭颤抖地抱着白鹤,瘫坐在地上,哭喊到:“老,老大!”
  夏知陶听到声音,她拽着张狂的衣服向下拉,想要抬起头,却被一双手给盖住了。骨节明晰的手指轻轻地覆在她眼睛上,将所有光线温柔地挡去,只余下浓稠的黑暗。
  夏知陶努力地睁大双眼,却什么也看不到。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怎,怎么了?”
  没有回复。
  张狂近在咫尺,夏知陶可以清晰地听见她短促的呼吸声。揽住自己双肩的手忽然松了开来,漫天繁花无风而起,挡住了视线。夏知陶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几步,被花瓣托扶着跌坐在地上。
  她茫然四顾,看到张狂的皮衣随意地扔在地上,右肩处有个明显的破洞,渗着斑斑血痕,像是开裂的伤口般狰狞可怖。
  她俯下身子,向前爬了爬。拽住那皮衣,指尖都在颤抖。
  无数的花瓣绕着几人打转,形成了一个半圆形,将外面的光景与声音尽数挡在花墙之后。
  光透过层叠交织的花瓣蜿蜒而下,染上了几分烂漫的浅桃色,落在地上汇成连绵流淌的溪流。花墙之内静谧而安宁,连空气中也弥漫着浅淡的木槿花香。
  宋慕昭抱着白鹤坐在一旁,陆谦也迷茫地四处张望。夏知陶支起身子,手中还攒着那皮衣的一角,愣愣地望着花墙。
  。
  张狂背着手站着。
  她立于环风之中,脊梁挺得笔直。烈风裹挟着衬衫衣袂,一抹白色在阴暗的小巷子显得格外刺目。
  “真是活腻了。”
  她的声音散在空中,渗着刺骨寒意,好似大雾弥漫,滚滚浓烟呛入咽喉,将呼吸抑制闷压。
  “怎么回事?不是打中那小妮子了吗?!”男人踢开车门闯了出去。一阵乱糟糟的声响后,几辆车的人都冲了下来,端着枪跟在男人身后。
  张狂不偏不倚地看向他们,眉宇之间卷着凛冽傲气,神情中满是轻妄与不屑。
  “啧,”男人不耐烦地皱眉,往地上呸了口痰,说到,“小心点,这人很奇怪。”
  他端起枪,眯眼望向张狂。辅助瞄准的激光红点落进她眼里,枪口正正对着那极好看的眼睛。她眨眨眼,卷翘的睫毛无端端勾出一丝笑意。
  “砰——!”
  枪声再度响起,可眼前的人已然不见踪影。他双手持枪愕然四望,却只能望见同样面色恐慌的同伴们。
  “妈的,怎么回事?!”男人咬牙,恶狠狠道,“那死胖子不是说杀几个小年轻,抢只白色大鸟而已,很轻松的吗?这小娘们到底怎么回事?!”
  平地一阵狂风掀起,烟尘弥漫,寒风悲啸,飞沙走石如若万兽奔涌。
  狂风迷了眼睛,众人有些站立不稳,只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霎时靠近,男人屏住呼吸,看着皙玉般的五指搭在枪身上,轻轻一握:
  “咔嚓”一声,四分五裂。
  枪支碎片如同烟尘般坠落地面,男人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面容精致而美丽,眼中却埋着无人踏足的旧城遗址,底下藏了一片森然枯骨。
  浑身的警报都被拉响,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叫嚣着一个信号:
  快逃!!
  ——可惜,已经迟了。
  花瓣融在刺骨寒风之中,张狂指尖微动:
  “喀嘭”一声巨响,众人惊谔地回头。只见六七辆面包车在一瞬间猛然迸裂,碎片飞溅四散,汽油喷了一地,所有的残骸都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着。
  他们看着在空中悬浮着的女子,她冷漠地望着众人,如同俯视着蝼蚁一般。杀意一丝丝缠上手脚,将人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开口,却不是对他们而说:
  “要留活口吗?”
  夏知陶被花墙挡住,什么也看不见,声音也被拦住了大半。只能听见张狂沉稳的声音,令人安心不已。
  她快速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烂熟于心的法律条款,轻声道:“嗯,别杀他们。”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还是不想张狂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而且,持枪与蓄意杀人——要是在法庭上见,等待他们的只有死刑和无期徒刑。
  张狂听到了,道:“好。”
  恍惚间,夜幕将最后一丝光亮尽数掩埋吞噬,赤黑漫上眼睑、遮住口鼻、缠住四肢,将万物浸于梦魇藏匿之处。
  。
  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久,夏知陶被直觉指引着,将手没入花墙之中。纷繁的花瓣像是溪水淌过指尖,手指轻轻一拨,便散了开来。
  张狂背对着她站在烟尘之中,手中拎着一个身形巨大的男人。
  “不说是吧,” 她鼻腔出气,冷哼一声,“你有的是机会说。”
  张狂蓦然松手,那人便软绵绵地砸在地上,发出“扑”的一声。
  夏知陶望着她,喃喃道:“张狂……”
  张狂一愣,立马回过头来。
  她穿着白色衬衫,右肩处洇开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色,像是雪地中铺了一地的斑驳落梅。
  见夫人喊自己,张狂连忙快步上前。她半跪在地上,墨黑长发搭在肩膀上,衬的脸色有些许苍白。
  张狂捧起夏知陶的右手,像是捧着这世间最为易碎的珍宝。她眉眼低垂,有些沮丧,语气中满是疼惜之意:
  “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被吓到?”


第28章 海沸江翻 2
  夏知陶就那样望着她,也不说话; 眼睛却渐渐蔓上一层雾似水气; 眼角也染了点点绯红。
  诶诶?这是怎么了?
  张狂有点慌; 她拉着手; 连忙问道:“怎么了; 是不是受伤了?给我看看。”
  夏知陶咬着下唇摇摇头,她将手抽回来。张狂感到掌心一空; 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那样呆呆地望着对方。
  夏知陶将手轻轻地搭在张狂肩膀上; 她望着那染血的衬衫; 想要去剥开些衣物,却又担心碰到伤口。
  她声音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冷静淡然; 而是带上一丝颤抖,像是风掠过枝头枯叶:“这伤…你没事吧……”
  她语气懊悔,自责; 又心疼:“我早该知道的,我要是多做些调查就好了……”
  张狂一头雾水; 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老婆在想什么。她疑惑地往自己肩膀处看了看; 这才恍然大悟。
  啊,这不是之前那个奇怪武器造成的小伤口吗; 虽然流了点血,但都不算事。
  想当年在雪地逃亡,被那豹狼咬的血肉淋漓,浑身伤口深可见骨; 惨烈成那样,还不是养好后就活蹦乱跳的。
  她皱着眉,低头看了眼自己右肩,在心中嗤笑一声:这垃圾废材破烂武器造成的一点小小伤口,能奈我何——
  等一下!!
  那小桃子这眉眼低垂,神色懊悔,难道是为了自己吗?!
  张斓啊张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老婆在心疼你啊知不知道!
  我,堂堂魔教教主,从不屑于欺骗别人!
  ……才怪。
  只见张狂眉头紧蹙,唇抿成直线,似乎在强忍着痛楚,道:“没事。”
  这怎么可能叫没事!你看看这小脸苍白的,行动虚浮的。夏知陶手足无措,只能先扶着张狂,让她靠着自己半躺下来:“你,你先躺一下。”
  张狂虚弱无力地应了声:“嗯。”
  她靠在夏知陶肩膀上,对方的肌肤温润而细腻,教主还趁机得寸进尺的蹭了蹭。两人靠得很近,张狂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
  夏知陶抱着张狂,将她整个人环起来。教主半阖着双眼,似乎因为拉扯到伤口,眉头蹙起,低喃道:“嗯……”
  夏知陶果然更加担心,她掏出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嗯?救护车?
  张狂警觉:不行,去医院那可不就露馅了吗!
  她赶快抬头,目光迷惘,连平时清亮的眸子都蒙了层雾,看得夏知陶心疼不已。
  张狂喉中似乎渗了几分腥甜血气,让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浑浊,她小声道:“没事的,你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着就好,我体质不同,不能去医院。”
  夏知陶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她只能把张狂再搂紧点,轻声安慰着。
  教主十分没有志气的想:啊,躺老婆怀里不想起来了。
  QWQ我好幸福哦。
  。
  秦之赶到时,便看见小巷里面一片狼藉。汽车碎片炸的到处都是,不少还在燃烧着。地上歪歪扭扭、横七竖八躺了好几十号人,有的还在低声哀嚎,用手捂着一片漆黑的眼瞳痛哭流涕。
  然后,她看到魔教教主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地倒在自家夫人怀里,一副好像要死不死的虚弱样子。
  不!要!脸!
  把汽车炸掉人打飞后,你还好意思嘤嘤嘤地说自己受伤了求安慰?!
  秦之看着她,怒道:“你特么——”
  好意思吗?
  张狂缓缓转过头,瞪她一眼。
  秦之把话咽回去,默默改口道:“伤的好重啊。”
  啊,孤灯丹鹤铁骨铮铮,今天也是被邪恶势力压迫违背良心说话的一天。
  夏知陶搂着张狂,担忧地问:“天啊…。。伤的这么重,”她抬头望向秦之,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恳切,“请问您可以帮忙治一下么?”
  她诺诺地解释:“用灵力。”
  秦之:“……”
  不好意思,你们的教主根本就不用治。那子弹的小伤口就跟玩似的,只要张狂想,随随便便就能自动愈合。
  还没等她开口,张狂的声音在识海中猛然响起,语气咄咄逼人:“秦之,你敢说出来试试看?小心我把你羽毛拔光给夫人做被子。”
  你有本事识海传音你有本事说出来啊!
  秦之面若寒霜,冷冷道:“治不了,挖个坑埋了吧。”
  夏知陶&两个小弟:“……啊?”
  张狂可怜兮兮地望着夏知陶,还拽拽人家衣服:“不要丢下我,我好疼。”
  陆谦望着老大,犹犹豫豫地说:“那个,要不还是去医院好了,不能就这样埋了吧?”
  宋慕昭抱着那只白鹤,也跟着点点头。
  就算老大伤的真的很重,没法救了,他们也是不会就这样放弃老大的!
  两个小弟都想好了,一回家就去把爸妈黑卡偷出来,请来家里的私人医生,给老大至尊顶级VIP治疗。
  “好啦,”秦之没好气地说,随口胡扯道,“你们让她休息几天,伤口就会自动愈合了。”
  她用脚尖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男人,问道:“这些怎么办?”
  张狂哼哼唧唧:“留了活口。”
  你不要用这么娇羞虚弱的语气说话,我只想打你。
  ——虽然打不过就是了。
  秦之走了一圈,用食指在所有人的额头轻轻抚过,将关于张狂的记忆全部抹掉。
  她望着记忆中张狂暴力护妻,砸车敲人烧残骸的场景,叹口气:果然是魔教教主,要是她自己遇上这些装备齐全、训练有素的雇佣匪,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做完这一切后,她掏出电话,优雅自信地报了警:“您好,请问是南城警察局吗,有人非法使用枪支……”
  虽然已经被张狂炸的差不多了,但警察大概还是勉强可以找到一两块碎片的吧。
  在警察来之前,秦之面无表情地看着张狂嘤嘤嘤地靠在老婆身上,两个小弟一起来帮忙,把“身受重伤”的教主给弄上了车。
  秦之一踩油门,汽车疾驰而去。
  。
  张狂舒舒服服地穿着单薄的睡衣,躺在被窝里。肩膀被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教主掏出手机,给孙导演发信息:
  【张狂】:孙导演,我这几天有事暂时回不来,没法录节目。
  【孙导演】:没事没事!您办事要紧!只要在周五回到就行了哈,节目周五才录制。
  张狂满意地关上手机,扔进乾坤袋中。
  她将柔软被子拉下来一点,探出半个头,长发在白色枕头蔓延,宛如宣纸上连绵不止的水墨远山。
  夏知陶偏爱冷色,房间里灰仆仆的,最为鲜艳的颜色也就是插在玻璃瓶里的一朵木槿花了。
  那花朵已经放了几十天,却还是丝毫不见凋零的迹象。绯红自内向外层层晕染,而附着的灵力将花瓣渡上一层浅金。
  老婆接受了自己送的木槿花,稍微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接受自己的以身相许了吗!
  教主大人十分满意,她扒着被子,眼睛望着坐在书桌前的夏知陶,感叹到老婆就连背影也是如此迷人。
  “醒了吗?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夏知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身便看到从被子里冒出半个头的张狂,笑着问道。
  张狂兴高采烈地点点头:“嗯,好多了。”
  “我煮了皮蛋瘦肉粥,”夏知陶夹了个书签,将手中的书本合上。她站起身,望着张狂微微笑道:“我去给你端一点过来。”
  已经辟谷许久没有吃过东西的教主大人乖巧点头:“嗯嗯,我饿了,谢谢你。”
  夏知陶走后,张狂又幸福地倒回床上。鸭绒被子温暖而触感细腻,床铺柔软舒适,整个房间都有着生活的气息。
  感谢那帮雇佣匪们!发明那个什么,枪。支的人简直是天才!
  。
  陆悦酒店的案子打完了,夏知陶手头没有什么可接的案件,所以基本挺闲的。平时生活也就是看看书,写写东西什么。
  教主大人死不要脸,为了继续留在夏知陶家里,每天都偷偷摸摸的在伤口上戳一下,后来干脆把花瓣弄碎沾点红色花汁到纱布上,假装是渗透出来的血液。
  可惜后天就是选秀节目的最后一期,教主为了实现“让老婆微博只转载她照片”的目标,尽管不情愿,但还是准备明天就回节目组。
  夏知陶出去买晚饭了,张狂便窝在沙发里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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