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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有匪-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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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向乌云压下的天空,眼中浮现出困惑和担忧。
虽然灵力没有声音,但他能感受到,令天地为之变色的是难以遏制的震怒。
不多时,他就听到轰得一声巨响,地面随之剧烈摇晃起来,而后,距离神女峰最近的另一座山被炸得粉碎,连碎石都没有,只一眨眼功夫就化作了粉末,而原本高耸的地势变成了空旷的低地。
只有羽渊仙子有此等功力。
她一向冷静而从容,这次竟怒到将一座山夷为平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姬千承咬了咬牙,往神女峰而去,只是心中的狂喜冷却了许多,不受控制涌上心头的是忐忑。
到了神女峰前,他发现那里被结界封了起来,附近已围了一圈人,每个人看起来都是惊惶不定的模样,互相交换着怀疑的目光,只是没有人开口,安静得可怕。
就这样一直等了好几天,忽然,姬千承听到羽渊仙子唤他进去,随后就见结界上开了一个入口,他望向旁人,投来的目光中有羡慕也有猜忌,他自己也不知是福是祸,犹豫片刻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羽渊仙子不如他所想的那般满脸怒容,神色仍是很平静,就好像没有出手将击碎一座山似的,而她身边站着那个黑袍人。
他似乎受了重伤,虽然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但姬千承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比之前几次见面乱了一些,他心道:这人受伤了,难道是六合塔出了麻烦?又想到对方是见了自己后才突然变了态度立刻赶去六合塔的,便愈发惴惴不安起来。
可除了钟明烛那陷阱,他想不起其他还有什么不对劲的,更何况那陷阱也不是十分匪夷所思,正当他苦苦猜测是哪里除了问题时,羽渊仙子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有人毁了六合塔,带走了长离。”她的声音像死水一样,毫无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她没有在意姬千承的反应,她眼中甚至没有他的存在,只是木然地说出自己的打算,“六合塔四分五裂已无法修复,神器也被带走,而今只剩另一个办法可以姑且一试。”
“什么办法?”姬千承感觉那黑袍人正在盯着自己,莫名背脊一冷。
羽渊仙子身子微微前倾,她终于看向了姬千承,或者说是他拥有的东西,比如说他的铁剑、他的储物戒,一字一顿道:
“我们需要大荒剑谱,这是当世最接近天道剑势的东西了,让长离学会大荒剑法,说不定会有所转机。”
第91章
让长离修习大荒剑法——
这句话落入姬千承耳中; 不咎于晴天霹雳;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嘴唇微微颤抖;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混杂了茫然和震惊的视线投向了羽渊; 却见对方神色冷静; 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只静静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将剑谱交出来。
她是那样冷静; 没有半丝动摇,好像刚刚说出的只不过是寻常不过的话罢了。
姬千承突然明白; 为何羽渊仙子会被视作是三个洞虚修士中最有希望突破的那个。
她的天资也不见得比孤鸿尊者和竹茂林更高; 甚至不一定及得今下那几个年少成名之人,但她却是最专注的那个。
孤鸿尊者和竹茂林多多少少都将部分精力分予他物,而羽渊仙子所思所想并为之付诸于努力的唯有登仙一事,为达到这个目的,她可以与众修士分享天道之剑的机密; 可以堂而皇之坦言图谋; 而今开口讨要剑谱亦无任何掩饰躲闪,不掺杂任何其他情绪。
她不会被善恶正邪左右,所做的一切都指向一个方向; 她可以慷慨赐予也可以强取豪夺,只要能达到那个目的。
——她可以做任何事。
“可……”姬千承握紧双拳,他嗓子发紧; 这让他恍惚中有种回到修道之前的感觉,那时候他尚是凡人之躯,任何紧张惧怕都会由身体做出反应,他定了定心神,强迫自己说出连自己都无法信服的借口,“这是荒连剑宗的镇派之物。”
“那又如何?”果然,羽渊立刻反问道,她的声音依旧很冷静,几近于冷酷,“这有利于大计,是所有修士的机遇,对你荒连剑宗也是百利无一害。”
若大道有成,的确是有助于此界复兴,荒连剑宗必受其益。
道理很简单,可这是传承了几代的镇派之宝,又有谁能如此轻易交出,姬千承咬了咬牙道:“事关重大,况且剑谱非我一人持有,可容我考虑几日?”
他心想剑谱虽在他怀中,但除他外无人知晓那剑谱是什么样子。
毕竟谁能想得到这传承数万年的剑谱是一张毫无灵力的羊皮纸呢?
只要他不亲手交出,羽渊也拿他无可奈何,只消拖延一时,之后说不定能寻得解决之法。他唯恐羽渊不答应,是以说完后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无妨,你好好想想。”没想到羽渊竟一口答应了,而后她就挥了挥手送客,半句客套托词都无。
“多谢仙子。”姬千承哪里还有功夫计较这些细节,只觉如释重负,飞似的离开了。
结界开启,他一闪身就失去了踪迹,待得结界重新收拢,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袍人忽道:“你这样不担心把他逼走吗?”他的声音比以往更沙哑了,短短几个字中就掺杂了好几声咳嗽,看来伤得不轻。
“他会明白的,这是他求之不得的机遇。”羽渊却如此道,她神色中流露出的是难以撼动的自信,没有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任何怀疑,“以他的资质,就算再苦练几千年,也无法企及先辈的境界,何不将剑谱转交给有德者,待得长离领悟天道剑势,飞仙台必有他一席之位。”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望着远方的浮云,眼中闪耀着踌躇满志的神采,片刻后才收回视线,问道:“你现在能找到她吗?计划有变,越快让她习剑越好。”
“暂时不行。”黑袍人捂住胸口,沙哑的嗓音中流露出一丝狠意,“交手时陆临伤到的地方正是旧伤所在,如今我仅剩三成功力,无法施法。”
羽渊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只得加派人马前去昆仑台了,她们若要从那回云浮山,只有几条路能走。”随后,她眉头微蹙,疑惑道:“陆临,他在想什么……”
不等黑袍人回答,她忽地想到了什么,眼底掠过一丝寒意,道:“他可曾发现你的身份?”
“还没有,不过下次再遇到就说不定了。”黑袍人发出一声苦涩的轻笑,“他比我想象得还要强。”
羽渊冷笑:“任他是谁,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挠这个计划。”
她顿了一顿,强调似的重复道:“任何人。”
冬季未至,合虚之山尚笼罩在绿意下,但暗地里已卷起料峭的寒意。
锁星渊对岸,长离对围绕自己展开的种种计划一无所知,她不知道在遥远的合虚之山,自己已经变成了拯救下界的关键。
虽然在那个宏大的计划中,她只是个牵线木偶罢了。
渡河后,白虎没有片刻停留,带着长离和钟明烛直奔紧邻锁星渊的某座山。
那山名为招摇山,曾是昆仑的一部分,妖之国的领地,白虎所言的捷径就在招摇山脚下的扶风林中。
长离不清楚为何妖之国会有捷径通往震泽,但白虎看起来无恶意,钟明烛也没有提醒什么,再转念一想,就算对方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以她和钟明烛的实力也不可能逃得了,索性就抛了刨根究底的念头,几天来愈发专注于运功调息。
只是灵海亏损之相迟迟没有缓解,虽不至于乏力,但和灵力充沛时的感觉相去甚远,她忖度这会不会是因为这一带灵力匮乏的缘故。本想和钟明烛商量,但离开锁星渊后钟明烛就没怎么讲话,连笑都很少,似在专心致志思考什么,长离心想待她想完再说也不迟,便不去打扰她。
练功不见成效,换做他人怕早是心急如焚,她却是不急不躁,权当是打坐修养神,闲暇时还有兴致打量路过之处的风景。
这里的花草树木与她过往见过的都不一样,五颜六色,千奇百怪,时时刻刻都能瞧见新奇的东西,有一次她还瞥见一株生了手脚的仙人掌。
那仙人掌似乎已修炼出灵识,见到她们经过还挥了挥手,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那地方附近是大片的沼泽,特别潮湿,也不知怎么会生出仙人掌来。
若是往常,钟明烛势必要对此评头论足一番,但此时她沉浸在思考中,看也不看那些古怪的光景。
也不知她在想什么,长离瞥了一眼那双浅眸中的明暗不定,忽然觉得有些太过安静了。
其实钟明烛并不是无时无刻话都很多,在天台峰学艺时,为了琢磨阵术变化,她可以一连几个月都一言不发,只是那时候长离比她更安静,莫说是几个月不说话,就是几年不说话她都不会觉得怪异,而现在,她竟觉得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安静。
意识到心中所想,长离眼底泛过一丝惊愕。
这时,那白虎忽地“咦”了一声,猛然加快了步伐。
骤然加快的风卷起长离的衣袖,她疑惑地抬眼,只觉两畔景致跑马灯似的交替,不多时,东倒西歪的树木闯入她眼中。
前方的林子像是被巨大的铲子搅过似的,合抱粗的树被拦腰折断,还有些被连根拔起,大块地面被铲起,其上的灌木花草无一幸免。
显然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场大战。
钟明烛也自沉思中回过神,见眼前的惨状,不由自主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虎没有说话,喉中溢出低沉的吼声,释放出强大的妖气,地上散落的乱枝剧烈摇晃起来,连带着脚下的土地都发出陈梦的响声,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碾成粉末。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自林子深处闪了出来,长离定睛一看,发现是个黑衣少女,长得竟和那叫赤羽的少年有八九分像。
莫非是兄妹?她忖道,很快就察觉到少女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妖气,不由得点了点头,心道:果然是妖修。
因为距离甚远,那黑衣少女没有立刻发现长离她们,她嘴里哼着小调,蹦蹦跳跳地托着一块盘根错节的树根将之塞回地上的巨坑里,看起来似乎是在清理残局。将树根埋好后她才意识到有人来了,身子旋即一僵,投来警惕的目光,看到白虎后却一下露出笑容,挥着手叫道:“小白姐姐,你回来了!”
语气欢脱得很。
长离瞥了眼白虎,心中稍有些惊讶:原来她真的叫小白。
白虎背上的毛刷地竖起,龇了龇牙,一口气喷向那少女骂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白!给我放老实点!”
口气虽凶,但先前的危险的灵压已当然无存,显然是见了那少女后知道此时并无风险的缘故。
喷出的妖气去势汹汹,看起来携了万钧之力,若被挂到,哪怕是坚铁也要被击得粉粹,可那少女全无惧色,妖气临近眼前仍是笑盈盈的。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股妖气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后将少女立足处吞没,长离却敏锐地瞥见一道光芒掠起,下一瞬,一个小小的黑影已到了不白虎跟前。
是只拳头大小的山雀,同体漆黑,除了毛色外和赤羽一模一样,因为之前就猜出那是赤羽的姐妹,是以长离没有觉得奇怪,只一言不发静静注视着山雀和白虎的一举一动。
“小白姐姐,别那么大脾气嘛,会长皱纹的。”那山雀绕着白虎转了一圈,清脆的嗓音就像银铃一样撒了一地,说出的话却足以令任何人都暴跳如雷。
“滚!”白虎的咆哮道,“小小年纪学点好的,别总学有些人油嘴滑舌,还有,快他妈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白虎瞪着眼珠子,看起来快要咬人了,长离却听到一声轻笑,扭头一看,是钟明烛在偷笑,不光如此,她还偷偷向那黑衣少女比了个赞许的手势,那山雀见了就一扬脑袋,看起来得意极了。
“臭味相投”四个字莫名闯入长离脑海,她瞥了眼钟明烛幸灾乐祸的表情,又想了想那少女的话,不自觉点了点头。
若非是听到了声音,她多半要以为这句话是钟明烛说的。
“是这样的……”那山雀与白虎嬉笑了几句,就静下来打算解释,可才说了几个字,远处忽地传来震天撼地的巨响,那声音先是沉闷,像是被锁在山腹中,接着,一道浅蓝色的波纹猛然扩开,好似将远方的山林都扯入了水中,而后,便是巨石崩裂之音,波纹中闪现出明亮的光芒,直冲云霄。
分明是白日,那光芒却比阳光更耀眼,好似在苍穹中打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山雀尖叫了一声,躲到了白虎身后,而白虎则压低了身子,凌厉的妖气再度出现。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长离望着那明亮的光纹,不知为何,她隐约觉得那气息有些熟悉。
未等她细想,就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她听到钟明烛“咦”了一声,下一瞬,那两人风驰电掣已至身前。
长离一看,顿时愣住。
两人她都认识。一个怒气冲冲举着一面漆黑的镜子,镜子中闪耀着诡异的灵纹毫不留情攻击另一人的,正是若耶;而跌跌撞撞避开镜中灵力,最后跌倒在白虎身边的男子,竟然是竹茂林。
他面带病容,衣袍上沾了不少泥土和树叶,看起来着实有些狼狈,瞥见长离一行人同样也是愣了一愣,随后起身拍了拍袍子,拱手道:“哎呀二位小友大驾光临,幸会、幸会。”
他笑得和以前一样温润,只是语气中透着些尴尬。
若耶也看到了她们,她瞪圆了眼,叫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长离正欲解释,却被钟明烛打断了,她故作惊讶道:“我们来避难,你怎么也在这?”
“避难!”若耶稍一思忖,怒容复起,手腕一转那面镜子就对准了钟明烛,“这里是竹茂林的地盘,你们果然和他勾结了!怪不得引我到这里!”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钟明烛摸了摸鼻子,抱怨了一句就利索地拉起长离闪到一边,而后赔笑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要不你们先打完,我再和你解释?”
白虎这次倒是没有骂人,只死死盯着若耶,挡在了竹茂林前面,妖气凝结成利刃对准了若耶。
长离知道以自己的修为插不上手,虽然对眼下状况一头雾水,也没多说什么,只不动神色护住钟明烛,防止她被误伤。
她注意到那只山雀也跟着一起躲到了一边,还停在了钟明烛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看起来似乎很喜欢她。
是因为性子相投吗?她如此想到,视线落在那山雀身上,发现对方恰巧也扭过头来看她,圆溜溜的眼睛中充斥着兴味盎然。
——比起那边的剑拔弩张,她似乎对长离更感兴趣。
长离还没来得及考虑那山雀为何要盯着自己看,就觉肩膀一重,对方竟蹦到了她肩膀上,随后,她便听到银铃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长离小姐姐,你真好看,比赤羽说得还好看,我叫玄羽,是赤羽的姐姐,叫你小姐姐可以吗?那个女人——”她扬起翅膀指了指若耶,“虽然长得很好看,可是太凶了,我不喜欢她,还是小姐姐你看起来比较好。”
好看?
长离下意识看了钟明烛一眼,发现她眼底的笑意,忽地觉得耳尖有些发烫。
第92章
玄羽仍在耳边喋喋不休; 比她兄弟赤羽更能言善道; 长离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心思一半被钟明烛唇角淡淡的笑意占据; 另一半则被若耶分去注意,确切来说; 是若耶手中的镜子。
初看之下她就觉得那镜子极其眼熟; 多看了几眼后终于想了起来,那正是将她困入幻境的镜子。
呈八角形,通体漆黑; 边缘刻着奇怪的铭文。
那是隐于水纹下的彻骨寒意霎时重现心头,她的身子不由自主一僵; 喃道:“那面镜子……”
袖摆上有什么轻轻擦过; 却是钟明烛往前了半步,身子微侧,大半个身子都挡在了长离身前,她目不斜视望着前方的战况,唇角的笑仍是懒懒散散的; 好似对什么都不以为意似的; 说话语气也是一贯的轻佻:“那破镜子叫八荒镜,就是六合塔里那面,别看黑不溜秋跟个墨团一样; 其实是那傻瓜鲛人族中宝物,也不知被谁盗来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她也不傻。”长离正色道,心想多亏有若耶相助自己才能逃出来; 这么称呼她终归不太好。
这情景倒似回到了以前,每每钟明烛口无遮拦乱骂“畜生”“混账”时,长离总会不厌其烦地纠正她。
钟明烛哑然,摸了摸鼻子,后耸了耸肩道:“好,更正一下,是那聪明绝顶的鲛人族中宝物。”
聪明绝顶几个字她咬得特别重,明明是褒赞的话,被她说得莫名透出股嘲弄感。
她话音刚落,长离就听到玄羽格格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还扬起翅膀挥了挥。
柔软的羽毛轻轻擦过脸颊,长离便抬手抚了抚她的翅膀,那小东西立刻钻到了她掌心,继续叽叽喳喳道“小姐姐你的手有些凉改天我给你找些暖身的果子”之类的。
钟明烛似笑非笑瞥了她们一眼,继续道:“塔虽毁了,但镜中还残留有不少灵力,没想到她竟能摸出调用其中灵力的法门。”
长离回想此前竹先生的窘态,了然地点了点头。
竹茂林的身子看起来比刚受伤时还虚弱,功力只剩一二成,但即使如此,与那白虎合力,理应很快就能擒住若耶才是,而今局面,却是若耶占了上风。
约莫是不想误伤长离等人,动手之后,竹茂林和若耶都心照不宣地转移到了极远处的山后,而那里,始终被淡蓝色的灵纹笼罩,那是八荒镜中的灵力。
“怪不得才几天那女人就厉害了那么多。”玄羽道,“她真讨厌,我们明明没有对大姐姐做什么!她这是无理取闹!”
大姐姐?长离忖道:莫非还有其他人?
可她还没来得及问,就觉得山雀一下子安静下来,分神一瞥,就见她侧着脑袋似乎在认真听什么,稍后,那双圆圆的眼睛里就流露出抱怨的情绪。
“那里很危险!”她蹦跶着道,爪子在长离肩膀上勾了几下,仿佛在极力抗拒什么,只是扑腾了一会儿就焉了下来,像是被威胁了似的,委委屈屈“噢”了一声就张开翅膀窜了出去。
转瞬她就没入山后,所经处只留下淡淡的影子。
“她怎么了?”长离道。
“大概是被吩咐去办什么苦差事了吧。”钟明烛笑了笑,半点没好奇,脸上仍是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
长离想到玄羽不情不愿的模样,看起来的确像是被逼着去办事,她忽然想起当时赤羽说的主上,她原本以为是那白虎,可是从玄羽的态度来看似乎并非如此,便问道:“莫非是他们的主上,你可曾见过?我被困在六合塔时,他应该也在附近?”
钟明烛闻言垂下目光似在思考,片刻后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说罢她叹了一口气,又道:“我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念及渡过锁星渊后到现今所目睹的一切,长离不由得点了点头:“也是。”
那就像一场荒唐的闹剧,对方的恩怨她无从插手,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插手,早日回云浮山才是上策。
这时,她注意到淡蓝色的灵纹忽然暗了下来,心想:难道是八荒镜内的灵力耗尽了?
不多时,竹茂林和白虎一前一后回来,看起来都有些狼狈,竹茂林虽然极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但乱糟糟的外袍使得那份淡然看起来有些滑稽。
“让两位见笑了。”他拱了拱手,才说完就咳了起来。
长离注意到他甚至咳出了血沫,显然是真元大损,可当时羽渊仙子只是阻住了他的攻击,并没有真正出手相搏,他只受了些化神程度的剑伤,就算折损了些功力,以他的境界,这些天早该恢复了。
白虎紧靠着竹茂林撑住他的身子,左前爪一下一下蹭着地面,看起来有些焦躁。
长离看向白虎碧蓝色的眼眸,因为是白天的缘故,眼中漆黑的瞳孔是圆形的,到了夜间,就会变成一条细线。
火光电石间一个念头浮于心头,她注视着白虎,道:“你是百里宁卿?”
竹茂林低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出茫然之色:“你没和她说吗?”
白虎怒气冲冲回瞪了他一眼,龇了龇牙不说话。
这时钟明烛则是噗嗤一笑,“果然还是没能瞒过。”说着对长离眨了眨眼,比了个夸赞的手势。
长离一开始还有些不确定,但看竹茂林和钟明烛的反应便知自己说对了,她看向钟明烛,不解道:“你一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不满。
钟明烛立即敛了笑意,扯了扯她的袖子,放软了嗓音道:“她觉得这样子有点丢脸,叫我不要告诉你。”
白虎重重一击地面,震得钟明烛脚下晃了起来,似乎是想叫她闭嘴,然而后者丝毫不理会,自顾自继续道:“她说自己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师父,总不能被徒弟看去了自己大猫的样子。”
“够了!”百里宁卿低吼了一声,“再多嘴我拿你去填花肥!”
钟明烛摊了摊手,丝毫没有畏惧的模样,百里宁卿见状不耐地挪了一下步子,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时长离拱手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口中道:“多谢相救。”一下子把百里宁卿的火气堵了回去。
竹茂林适时打圆场笑道:“咳,二位小友既已平安,细节之事不必拘泥,不妨来寒舍小住几日。”
长离还未开口,钟明烛就摆手推辞道:“不住、不住,我们想快些离开。”
竹茂林顿时尴尬起来:“这倒是有些不巧。”
原来他们当初搭设了一个传送阵,可直达青羊县的住宅,那便是百里宁卿所说的捷径。她不想透露自己身份,打算将长离她们送过来就立刻让她们从传送阵离开,到后来就算被天一宗的人问及,也只能称作是一场奇遇。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她们抵达时刚好遇上若耶与竹茂林大打出手,竹茂林被逼的露面,那传送阵也在刚才的打斗中被击碎了,要重新设置一个,须得花费不少时日。
“看来就是不想住,也得住了。”钟明烛冷笑了一声。
长离却问道:“前辈为何会与她起纠葛,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
“此事说来话长……”竹茂林干笑了两声,瞥了一眼百里宁卿,后者则朝他翻了个白眼,没有一点帮腔的意思,他只能继续说下去,“我二人有求于若耶姑娘,但正邪对立势同水火,我们不好直言,只得想了个办法引她过来,只是没能解释清楚,才闹了起来,现在若耶姑娘被玄羽带去休息了,稍后我会与她说明的。”
“原来如此。”长离点了点头,又道,“她在六合塔出手相助,还望前辈不要与她为难。”
闻言竹茂林和百里宁卿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他们没想到只不过数月不见,那个冷冰冰的长离竟会开口为他人求情,愣怔许久,竹茂林才应道:“这是当然。”
说完后他细细打量起长离来,眼中流露出惊奇之意。
长离不知他这是何意,下意识去看钟明烛,钟明烛注意到她求助的意思,便拍了拍她手臂,然后朝竹茂林道:“前辈想到了什么就快些说吧。”
竹茂林回过神,抱歉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无意冒犯,只是此事太过罕见,无意中失态了。”
“什么罕见?”钟明烛问道。
竹茂林则看向长离,道:“长离,你近来可有灵海亏损之相?”
长离被他说中,心中一惊,随后坦言道:“是。”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竹茂林喜道,像是遇到了稀世珍宝般,语速也较以往快了不少,“这样吧,你随我来,我这有一物,恰好可助你修炼。”
“我……”长离迟疑起来。
钟明烛轻轻推了她一把,道:“既然暂时走不了,不如去看看。”
“嗯。”长离答应了,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见钟明烛没有跟上,脚步顿时停下。
百里宁卿看出她的意思,立即道:“去那么多人作甚,我这徒孙要留下来替我们重置法阵。”
钟明烛冷哼道:“少占便宜。”却没有跟去的意思,而是朝长离点了点头道,“你先过去吧,我去看看那法阵。”
她这么说了,长离心想百里宁卿顶多威胁几句,倒也不会真的伤害钟明烛,便应了一声跟竹茂林往山上走去。
竹茂林将她领到了山腰一个传送阵边,两人一起踩入阵中,白光一闪,两人便消失了。
见他二人离去,百里宁卿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啧啧道:“我那乖徒儿怎么一下子变了那么多。”
“是你脑袋太不灵光。”钟明烛嘲讽道,“说来,逼她拜师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百里宁卿一扬脑袋,一副张扬跋扈的样子道:“事已至此,你能怎样,除非我逐她出门或者她逐你出门,不然你这徒子徒孙当定了,唉,不过这么厉害的徒弟,我可不会和她断绝关系。”
“你那么多日子活到狗身上了吗!怎么跟三岁小孩一样幼稚。”钟明烛骂了一句,而后叹道,“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先找个地方把这两家伙关起来吧。”
她拍了拍那两口袋子,百里宁卿“嗯”了一声,足尖一点,流星似的往后山赶去,留钟明烛环视遍地疮痍,不耐烦地搓了搓手,丢下一句“关我屁事”就大摇大摆往林中走去。
白光散去的一瞬,长离只觉充沛的灵力迎面袭来,似源源不绝的浪潮。
若灵力是水,这里就像是大海一般。
长离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灵力,比云浮山任何一处都来得更充沛,连设置了重重聚灵阵的山头都无法与之比肩。
眼前是幽暗的回廊,可往前几步就豁然开朗。
映入眼帘的是两棵交缠在一起的古树,它们缠得如此紧密,乍一看仿佛就是一棵树,只有根部稍稍分开,正中是一眼泉水,水潺潺流出汇聚成清澈见底的水潭,倒映出两棵树的一枝一叶,清晰如画。
“这是若木。”竹茂林道,“是西昆仑的神树,当初我修得灵识后便在此修炼。”
他指了指树顶,那里两棵树的树枝交错,到正中竟连在了一起,构成一方平坦之地,可容人打坐,接着说道:“你于树顶吐纳,可解灵海亏损。”
“为何?”长离不解。
“灵海亏损迟迟不得缓解,说到底是因为外界灵力稀薄,不足以填充灵海的缘故。”竹茂林解释道,“想来是你已打破瓶颈,数日内境界飞跃,才会灵力不足。”
其他修士多是日积月累、循序渐进拓宽灵海,每每有提升立刻有灵力补上,可长离却是短短几日内就有其他人数百年的进展,她的灵海已由小溪拓宽为大川,原本的调息之法便远远不够了。
“境界?”长离喃道,“可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说来惭愧,我也不清楚其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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