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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有匪-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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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精神一句一句应付,不多时便有了疲意,这时候,钟明烛终于提起了上次借火狰的事。
只见她微微一笑道:“说来,上次还多亏黎央姑娘将灵兽借给我们,不过那日匆忙,没能来得及道谢。”
“不必,我这条命是天一宗救来的,这是应该的。”
黎央这话本是礼貌,却万万没想到着了钟明烛的道,立刻被对方顺杆而上。
“既是应该的,那我这还有个不情之请,黎央姑娘应该不会介意?”
“什……”始料不及之下,黎央不自觉瞪大了眼,愣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抵御不了……劫火,会有危险。”
立场使然,她不好和钟明烛翻脸,又因为这么一出,连原本酝酿好大半的推辞都忘了一大半。
之后,却见钟明烛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青黑色的板子,道:“不知你还有没有这种板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黎央目光顿时一沉,下意识偏了偏身子,将带有储物戒的那只手缩到了身后。
“我想借,不知黎央姑娘意下如何?”那点小动作自然也逃不过钟明烛的眼睛,她此前废话那么多就是为了在问这个时候看看黎央的反应,如此一来她便确信黎央储物戒中一定还有这种板子,便不再与她兜圈子。
话是询问,但实际上她已打定主意要弄到手,黎央肯借自是最好,若不肯,她便强抢。
千面偃修为深厚,便是若耶也做不到在不被他察觉的情况下靠近,这些日子钟明烛苦苦思考如何才能不打草惊蛇,最后想到了保护黎央的那块青黑板。
那板子既然能瞒过墨沉香,多半也能瞒过千面偃。
看着黎央拧起眉,钟明烛知道她在寻找托词,便也不催促,就算是先礼后兵,也要等对方拒绝了才行。
这时,她察觉到了长离的气息,一回头,恰好看到长离进屋,原本仅仅浮于表面的笑意立即进到了眼中,勾了勾手指扯住长离的袖子,撒娇似的晃了晃问道:“怎么了?”
然而还没等来长离的回答,耳畔忽地响起不可置信惊呼:
“你是谁!”
那是黎央的声音,但是因为震惊的缘故显得格外尖锐,与原本沉稳的声线大相径庭。
“什么是谁?”钟明烛皱着眉看向黎央,便见她瞪大眼,嘴唇轻颤,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了似的。
怎么跟个活人见了鬼一样——钟明烛心里嘀咕道,当然她也知道这绝无可能,黎央的视线死死黏在长离身上,显然是看到长离后才变得如此。
当日她分明是不认得长离这个名字的,可如今眼神中的震惊亦不像是作假。
莫非长离与涿光山有什么牵连?
钟明烛看了眼长离,见她如往常似的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被黎央影响,坦荡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显然思绪还停留在片刻前、正要向自己说明来意。
“师父,你认识她吗?”她传音问道。
长离这才瞥了一眼黎央,思考了一会儿才答道:“不认识。”
她不太注意周遭,有时候见到了也不会记在心上,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能忆起,钟明烛也知道这点,所以从不催她。同时她记忆力又极好,所以如果她说不认识,那一定是没见过。
这的确是她第一次见到黎央。
“那我先问问她,其他事一会儿再说。”
“好。”钟明烛这么一说,长离便移开了目光,她原本是想先离开的,不过袖子还被扯着,她看钟明烛丝毫没放开的意思,便索性在原地候着。
察觉手中的衣料绷紧又松弛,钟明烛得意地抿了抿嘴,而后朝黎央扬了扬下巴道:“这是我师父,长离。”
在她与长离说话的时候,黎央已渐渐冷静下来,听到这名字,她轻声重复了一遍后便问道:“你说过是你师父打败了柳寒烟?”
“是啊。”
答完后钟明烛等了一会儿,见黎央却迟迟不作声,只直勾勾盯着长离,便有些不耐烦了,挪了挪步子挡住她的视线,恶声恶气说:“看什么看!你认识我师父吗?”
“啊……”黎央这才回过神,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看起来有些尴尬,嗫嚅道,“不,我此前不曾见过尊师。”
话虽如此,她仍掩不住眉眼间的惊叹,目光还是时不时飘向长离,像是想看出些什么一样。
“那你为什么这么盯着我师父?”钟明烛皱着眉追问。
听出她话中的警告意味,黎央垂下眼,恢复到惯有的冷静模样道:“抱歉,因为尊师看起来有些像一个故人,所以不小心冒犯了。”
又是故人?
钟明烛挑眉,她一个字都不信。
想到上次类似的话是从墨沉香口中听来,而她所谓的故人是曾经的情人,此时见黎央也这么说,总觉得有股挥之不去的古怪感。
黎央与那四个手下都身材高大,肤色偏暗,火正一族大概都长这般模样,朔原天寒地冻,终年被风雪覆盖,没有强壮的体魄的确难以生存下去。长离却是肤白如雪,骨架纤细,个子也算不上高挑,钟明烛怎么瞧都不觉得涿光山上会有人与长离容貌相似。
“真的?故人?”她一点都不掩饰话中的怀疑。
“恩,大概是凑巧吧。”黎央躲开她探寻的视线,清了清嗓子,视线在屋中扫了一圈,像是终于想到如何转移话题似的,带着几分热切开口道,“你之前说要借东西?”
也太生硬了……
钟明烛冷笑,本想逼问,但转念一想眼前以千面偃的事最重要——等南冥回来就真的只能让叶沉舟自求多福了。
“是,你愿意借?”
黎央面上又浮现出犹豫的神色,不过这次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不是不愿,不过我需要知道你打算用来做什么。”
“有人想取我性命,我们想用来对付他。”
清冷的嗓音落入黎央耳中,开口的却是长离,不过这番话却是钟明烛传音叫她这么说的。
钟明烛侧了侧身子,好让黎央能看到长离,注意到她面色转为凝重,愈发笃定她与长离有什么关联。
“若是这样,我自当尽力。”黎央点了点头,很快将储物戒取了出来。
那青黑板名为斩铁,不像赤金那样存在原材矿石,而是由劫火冶炼而成,配方和冶炼方法为火正一族独有,因为炼制极其困难的缘故,便是在涿光山也没有太多,不过黎央是族长后人,弄些在手倒也不难。她听闻山外有巧夺天工的炼器师,想着有缘遇到便能求对方打造几件灵器,于是带了好几块下山,也正是这个偶然冒出的念头救了她一命。
若无斩铁屏蔽气息,她估计等不到钟明烛她们经过,早就被路过的妖兽吞食了。
得了自己想要的,钟明烛又提出还要借火狰一用,这次黎央更是半点不犹豫就答应了。
态度变得真快……
将斩铁丢进储物戒,钟明烛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盘算完便发觉黎央又在盯着长离。
而且不知为何,那神情看起来竟像是存了几分敬畏。
这模样并不罕见,钟明烛见过的大半年轻修士看到长离时都是类似的表情。
因为长离是他们的憧憬,谁不梦想着自己天赋异禀,初出茅庐就拯救门派于水火中呢?
但黎央并不知道长离仙子的事迹,她甚至连天一宗的女剑修是谁都能弄错,绝不可能是因为长离的资质而心生敬畏。
接着钟明烛暗暗细数起长离为数不多的几次外出,很快便推翻长离外出途中偶遇黎央自己却没看到对方的猜测。
连几次都算不上,在这次之前,长离一共就下山过两次,两次都是去逐浪城,御剑直奔江临照府邸,逐浪城位于九州最南端,而朔原在极北,黎央不可能刚离开朔原就跑去逐浪城找柳寒烟。
莫非是真的是和什么人长得像?
她偏头看了看长离的脸。
——那这个故人长得可真够好看的。
也许是她看得着实太久了,长离终于有所察觉,或许一早就察觉到了,此时只是不再置之不理,她转过头看向钟明烛,漆黑的眼眸中倒映出对方似笑非笑的神情,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觉得,她那位故人定是个美人。”她说得一本正经,下一瞬便窥见长离面上一闪而逝的疑惑,心中刚道了句果不其然,便听到长离问:
“你认识?”
很多人都说,天一宗长离仙子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她本是弃婴,却被第一剑修收养,进了第一仙宗,这本已是极大的幸事,何况她还天赋卓越,并且生得秀美绝伦。
长离不是没听过那些有关自己的描述,但她心中除修剑道外别无他物,容貌更是外物中的外物,对于美丑没什么概念,也从未放在心上,若换个人早就反应过来了,只有她会觉得钟明烛是认识那个故人。
钟明烛抿了抿嘴,却不多解释,捏了捏长离的手,笑道:“我就知道。”
任性的口气与以往放肆时如出一辙,长离听得多了,便也不与她计较。
这时,钟明烛突然发现黎央眼中似乎有些谴责的意思,像是觉得那轻佻的话语冒犯了长离似的。
她当下瞪了回去,心想我和我师父说话管你什么事,接着拉起长离就走,这下连句告辞都懒得客气了。
才到门口,黎央的声音又传来:“敢问长离仙子入天一宗前,家在何处?”
“我没——”长离才想回答,就被钟明烛抢先一步。
“应该是九凝山一带。”她丢下这句话就拉着长离走开了。
钟明烛知道长离会说自己没有家,刚出生就被遗弃。而以黎央的性子,多半要抱歉地安慰一句,长离不在意自己曾是弃婴,也不在意他人无意识的怜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在意,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拉着袖子终是不太方便,钟明烛索性牵了长离的手,她素来没什么顾忌,况且她本来就从没把长离当师父看待。
最初是同住一座山头的慷慨邻人,现在的话——
她眯眼笑了笑,回到天一宗弟子居住的庭院才开口:“刚刚找我有什么事?”
一路上,长离没有握拢手,也没有挣脱开,就像以往一样,只要不出格,无论钟明烛做什么,她都不会阻止,听钟明烛问及便道:“东西到了。”
掌心略高的温度又贴紧了一些,她看到钟明烛勾起嘴角,浅眸里载起盈盈笑意,以懒散的口吻道:
“那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第50章
将话带到; 长离便回房练功了。
留钟明烛和若耶两人在院子里交头接耳。
若耶将信将疑看着手中扁平的青黑色铁匣; 翻来覆去; 打开又合上; 嘴里不住嘟囔道:“这真的管用吗?万一被发现,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钟明烛不理她; 而是笑眯眯伸出两只手; 双手握拳,问她:“你猜我哪只手里有灵石?”
“两只都有。”若耶皱了皱眉,不知钟明烛在搞什么花样; “我还知道你左手有两枚,右手只有一枚。”
修士不比凡人; 肉眼虽然看不到; 但灵石法器之类的气息知晓以灵识一探就一清二楚。
“那这样呢?”钟明烛将一把灵石丢进铁匣,啪地一声合上盖子后问道。
“不就多了几……”不屑一顾的话语戛然而止,若耶盯着那铁匣,面上露出惊奇的神色。
只见盖子与盒子牢牢紧贴,一丝缝隙都没有; 她几番尝试都没能察觉匣子里的灵气。
见她不说话了; 钟明烛得意道:“把那扇子,还有五泉山送来的东西放进去。”
若耶手脚麻利地将东西放入匣中后,见钟明烛开始匣内四角六方排上灵石; 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钟明烛却与她卖起关子来,她动作极快,看起来似乎已练习了许多次; 早就成竹于胸,待排好灵石后她又在其中贴上数十道灵符,最后将一团被灵力裹住的东西放了进去。
刚合上匣子,忽地插入一道严厉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钟明烛一抬头便看到程寻沉着张脸朝这边过来,程寻从未来过长离屋子附近,这次突然出现,叫钟明烛有些措手不及。不过稍纵即逝的惊愕后她很快镇定下来,不慌不忙将匣子往若耶手里一塞,使了个眼色,暗中传话叫她赶紧收起来,转向程寻时脸上已是一派天真无辜,笑道:“回师伯,阿虞姑娘正在与我说些故乡的见闻。”
云逸知道引出千面偃的计划,所以若耶明面上的身份是宗主的客人,钟明烛给她胡诌了个名字,她就算不乐意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程寻将信将疑看了那匣子一眼,面上的不信任一目了然。钟明烛则暗笑,刚刚她如果说那匣子是自己的,程寻必然要叫她打开探个究竟,但说是客人的,程寻守礼,就算起疑也不好冒犯。
果真,程寻没有再过问那匣子的事,而是问她长离在不在。
听“长离”两个字被他说得如此生硬,钟明烛就觉得这师伯愈发讨厌起来,一抬下巴不自觉露出桀骜之态,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瞥见长离推门而出。
“程师兄。”和程寻相比,长离这副淡漠的态度几乎能称得上友好了,“找我何事?”
“我收到了宗主师兄的信,他有话要对你说。”程寻将一枚玉牒交给长离,又道,“还有,我想问,近日你可有我师父的消息?”
长离道:“多谢,小师叔没有联系过我。”
说两件事时依旧是毫无转承,不过钟明烛听得多了也习惯了。
程寻的师父就是龙田鲤,自那日一别后便没有再见过她,钟明烛以为她是提早去合虚之山了,可听程寻的意思似乎是出了什么变故,她不免好奇起来,便打起精神想多听些。
偏偏长离答完这两句就闭口不言,换了其他人势必要多问一句“小师叔怎么了”,偏偏她半点都不懂通情达理,气氛一时陷入僵持。
见程寻被晾在那,钟明烛心里好笑,她本想帮长离问上一问,可转念一想这师伯脾气不好,自己多话了说不定要被训斥,索性也装聋作哑起来。
倒是若耶,见识到这师兄妹之间的生疏,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自觉露出尴尬之色。
“我这些日子给师父传了好几回信,不过都没任何回应,我再去问问宗主师兄吧。”最后还是程寻先打破沉默,稍后他却话锋一转道,“功法修炼脱不了一个‘勤’字,你既为人师,就当勤于督促,而不是放任门下弟子无所事事,望好自为之。”
待程寻离开院子,若耶立即小声问道:“他是不是不喜欢你师父。”
闻此,钟明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连若耶都看出来了,这可真是有够明显的。
她第一次见程寻就觉得他不似其他师伯那样友善——至少表面上的友善。
待长离来了后钟明烛便愈发肯定这个猜想,程寻虽然在照顾长离一事上没有怠慢,但动辄吹胡子瞪眼睛,但凡见了长离总要给她挑点刺。
目中无人,恃宠而骄,罔顾礼节等等。
这些指责倒不算是无中生有,虽然钟明烛对此嗤之以鼻,但也心知肚明,以正道宗门弟子来说,长离身上的确能挑出一堆毛病。
单是待任何人、包括长辈都不假以辞色这点,就足够去抄书思过好几年了。礼法教条这些虽然没有明明白白写入门规,却是人尽皆知的世俗之礼。长离之所以能我行我素,只不过是依仗三大长老的偏袒以及云逸的好脾气,其他人就算颇有微词,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寻却是第一个对待长离像对待普通门人一样的人,叫钟明烛不满之余又有些好笑,好笑之后便是好奇。
私下里她偷偷问过长离是不是得罪过程寻,长离却说没有,她只记得幼年时与程寻有过一面之缘,但是连话都没有说上,天台峰结界牢固,连声音都传不过去。
琢磨着要不要找别人打听一下两人的过节,钟明烛转头就瞥见长离若有所思的神色,知她定是在思考“勤于督促”四字,忙不迭道:“我可是有好好练功的。”
长离没作声,倒是若耶怀疑地打量了她几眼,嘀咕道:“我怎么觉得你的确是整天无所事事……”
“呸,他就是找借口教训我师父罢了,一定是嫉妒。”钟明烛很是不屑一顾,“年纪差不多的,那些个埋头苦练的蠢材,十个里有八个斗不过我。”
“你脸皮怎么那么厚?”若耶至今还是没能习惯钟明烛毫无理由的狂妄。
钟明烛懒得理她,眼见长离愈发沉默,觉得她说不定真的在认真反思,想也不想就扯住她的袖子,柔声劝道:“师父莫多心,不拘一格因材施教亦是良方,再说我真的不是无所事事啊,对了,宗主师伯不是来了信,快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那副发自内心的乖巧模样把若耶看得一愣一愣的。
“好。”长离听了她的话,轻触玉牒,稍后道,“师兄听闻叶少主遭人暗算的事,要我这几天守着,以防万一。”
说罢她便去屋里取了剑匣出来打算出门,焚郊已毁,如今剑匣里是三把寻常灵剑,普通灵剑承受不了她的剑气,极易损毁,所以她才一次把剩下的三把灵剑都放入剑匣。钟明烛瞧着那些剑品相都稀松平常,暗自琢磨道:这些灵剑用一把毁一把,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之后该想办法帮她寻把趁手的剑才是。
虽然以长离的修为,捻草飞花皆可为剑,但威力终究比不上灵器,遇到厉害的敌手不免要吃亏。
叶沉舟那本就有部分天一宗弟子留守,云逸派长离去只是为了多一层保障。
单论修为,长离在元婴修士中算不上顶尖,可论及实战,大部分修为高过她的元婴修士都不是她的对手。况且僬侥城中有结界,有守卫,还有诸如李琅轩之类不打算前去合虚之山的化神修士,僬侥城的规矩一向是正邪两道在城外怎么斗都可以,但在城中不得公然起冲突,千面偃不可能冒险闯入叶家别馆。
照理来说,长离此去决计不至有什么危险,钟明烛却想:如果那千面偃是个疯子凡事就难照常理来推断了。
但叶沉舟此时的确身陷危机,长离也没有不去的道理,眼看长离已行至门口,她忽然想起储物戒中那物,便唤住长离,将她拉到一边道:“我们换一换戒指,之后再换回来。”
若耶在这,未免上怀疑,她不好直接把竹茂林那竹筒取出来,索性将两人的戒指对调,摘下自己的储物戒后想了想又将里面应急用得上的灵符取出来,之后便将其塞入长离手中。
长离稍有不解,却没多问,储物戒里她唯一动用过的东西便是那几把灵剑,如今剑已全部取出,那储物戒于她来说便是可有可无之物,是以也无所谓钟明烛是心血来潮还是另有深意了。
送走长离后钟明烛扫了眼长离的储物戒,不禁哑然。
里面各种灵草灵药倒是不少,但是灵石却剩的不多,想来是这一百年来替她刻符布阵、炼制法器挥霍了大部分。练习阵法符咒本就消耗极大,钟明烛后来学的还都是些高阶阵法,那六十四枚赤金朱明帖的炼制也不是易事,长离本身不曾下山历练过,灵石消耗后就没有渠道补充,当然是坐吃山空。
钟明烛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哪天这些家当被挥霍殆尽时她再向长离求助,对方却面无表情跟她说“没有了”的模样。
那想来也是极有趣的——她笑了起来。
若耶见她莫名其妙笑得春风得意,背上顿时一阵凉意,她小心翼翼问道:“你中邪了吗?”
然后就听钟明烛以非常和善的口吻道:“你该出门了,不要让人家公子等急了,这样没有道理。”
隔天,传来江临照暗算南冥的消息,众人一片哗然。
很多人都猜这会不会和云中城的内斗有关,但仍是不解,江临照是叶沉舟的挚友,可终究是外人,不便插足云中城的种种纠葛。况且云中城虽然内部暗流纷涌,明面上各派人马都是客客气气的,他此举无疑是公开扯破脸皮。
有人说这是狗急跳墙。
谁能想到那风度翩翩的儒雅公子,竟令逐浪城的手下倾巢而出,守住各处关卡不分青红皂白就伏击南冥,偷袭不成就空口污蔑南冥盗他玄门功法,
他修为只输南冥一筹,两人相斗,没个几年分不出胜负,待附近的那些门派掌门发觉此事前去调解时,江临照却开始装痴卖傻,其余人没法子,只得将他和南冥一起扣住了。
钟明烛听到后简直笑痛了肚子。
这样不讲道理的事通常只有邪道修士做得出来,钟明烛本来还担心江临照这个正人君子会太过顾及颜面绊不住南冥,没想到他竟能像个流氓恶棍似的撒泼耍赖。
她觉得下次再见到那文质彬彬的江城主,自己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转念一想,江临照当初就敢无视禁令强闯天台峰结界,说不定骨子里就不是什么恪守世俗礼法的人,能做出这样下三路的举动也不奇怪。
叶沉舟得友如此当真是三生之幸,就不知这其中几分为了叶沉舟——又有几分是为了长离。
她眯了眯眼,薄凉的笑意自唇角浮现。
可惜了。
江临照和南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哪里都有人谈论。
“说不定是叶少主的意思。”
“怎说?”
“你看,长离仙子最近总往叶少主那跑,听说江城主与她往来密切……”
“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像有人以十万灵石下注,赌五天内叶沉舟必定洗刷污名,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吧?”
坊间传言种种,大有愈闹愈烈的趋势,尤其是长离连续几天守着叶沉舟,叫人难以不生疑,偏偏她得了云逸的许可,旁人阻她不得。
南司楚沉着脸,他在僬侥最大的酒楼里,身处雅间,美人在侧,心情本应极好,然而那些戏言碎语不时穿门而入,却将他的好心情破坏殆尽。
一只手探过来,比白瓷更为细腻的手指举起酒壶,替他斟了满满一杯酒。
“公子,可是有烦心之事?”
他一抬头,看进女子水润的眸子,忽地一阵心驰摇曳,分明还没喝那就,眼中却浮上了朦胧的醉意。
若耶听他滔滔不绝开了话匣子,心中幽幽叹了口气,只盼着这日子早点到头才好。
南司楚目前修为虽不高,地位却不低。他是南冥同脉所出,天赋又高,仅一百多年就临近结丹,南冥的手下或多或少都要敬他三分,是故当南冥不在时,幕僚遇事都要考虑他的意见。共中号:青 易 阁gl
钟明烛叫若耶试探几番后便当机立断把他当作了突破口。
若耶做了伪装,只与南司楚一人见面,其他人注意力都放在江临照和长离身上,根本没人留心南司楚这场属于少年意气的邂逅。若耶扰人心智的法术算不上高明,若南司楚的修为高一些,便能轻易察觉她话中的生硬拙劣,而今却只能任她灌迷魂汤。
确定千面偃快要按捺不住杀意后,若耶轻描淡写暗示南司楚妇人之仁必受其害,这时,南司楚忽然接到属下传信,须得马上回去。
他出来还没多久,心中有些遗憾,正思考如何邀请下一次见面,就见面前多了一个宝箱,他扫了一眼,发现里面是一些灵药,玉牒以及炼器用的火油、栎木等原材。
算不上多珍贵,但也不至于太简陋。
“这是?”他不解。
若耶耐着性子解释说这是她的私物,自己马上要离开僬侥,临行前备薄礼一份以谢救命之恩,还说那些玉牒是无意中搜集的功法,她受限于资质无法修炼,与其放在手里浪费不如转赠给有缘人。
一番推辞后,南司楚终究收下那宝箱,他有意挽留,但信中口气焦急,必定是发生了要事,他只能请求务必让自己送行,而后便匆匆离去,半点没注意到女子那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真的没问题吗……”回去后,若耶忍不住问钟明烛。
“那要看你那个什么咒是不是骗人了。”钟明烛倒是不紧张。
“那叫幻楼,是我们一族的独门幻术,区区筑基修士罢了,你不要小看我。”若耶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呛声道,“他一定忘得一干二净,除非别人对他使搜魂法,我倒是担心你那破阵。”
她的恼意换来一声轻笑以及愈发懒散的腔调:
“如果他能看到,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南司楚刚回府邸就听到了叫人坐立难安的消息,叶沉舟竟然扬言已查明线索,后天要在黑水岭洗刷冤屈。
南冥如今无法归来,幕僚商讨一番后不免询问南司楚有何高见。他想起那些烙入脑海的话语,冷笑了一声,问其中一人:“五泉山那些人是否有动作?”
“的确有,大部分人已前往黑水岭等候。”
南司楚心中暗想果真如此,眼中得意之色愈发明显,朗声道:“我以为,叶沉舟多半是虚张声势,实际上是想逃走。”
叶沉舟一直无法反击,最主要的原因是被各个门派困在僬侥,若能逃出生天,以他的手腕不难找出洗刷污名的办法,哪怕是无中生有。
“而我们不能让他逃走。”
他斩钉截铁的态度赢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可。他们本就有意要叶沉舟的命,只不过因为僬侥守卫森严才迟迟未能得手,叶沉舟离开僬侥城对他们来说反而更方便。
待商量好具体细节已是天明,众人散开去安排,南司楚回房后忽地念起那个宝箱来,他将箱子从储物戒中取出,放在桌子上,打开后随手执起一枚玉牒贴上额心想看一看其中的功法。
不料那玉牒竟是空的,他“咦”了一声,正想移开玉牒,额心忽地一热。
一道灵光自玉牒中飞出,打入他灵海,他眼中的惊诧瞬间消失,空余一片呆滞。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隐约传来手下的呼声,南司楚如大梦初醒似的站起,他看了看空空荡荡的手心,疑惑地皱了下眉。
——我刚刚在做什么?
他这样想着,看了看空空荡荡的桌面,面上露出茫然之色。
第51章
拍卖会结束后的几天本应是李琅轩最清闲的时候; 可今年却是怪事一桩接一桩; 连带着他都安宁不得。
云中城的事他多多少少有所关注; 私底下和几派人马都有接触。
南冥算盘打的不错; 可并非全然无疏漏,好几拨散修在黑水岭失踪的消息就是被他压下来的。李琅轩完全可以拿这做文章; 不过一来太麻烦;二来他和其他所有观望的人一样; 抱着分杯羹的心思,所以一直睁只眼闭只眼。
终归还是谁拳头硬谁有理,叶沉舟受了伤后实力一落千丈; 手中的云神宝库虽能令人忌惮一时,却保不了他一世; 落败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料前阵子府上来了个不速之客; 硬生生将他隔岸观火的计划全部打乱。
那人就是陆临。李琅轩还道这昆吾城主转了孤高的性子,见昔日对头落难也打算落井下石一番,没想到对方绝口不提云中城的事,而是叫他亲自去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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