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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伤痕(庄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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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那人几下一撞,便将智宣道人扔出了松林,但智宣道人摔在地上的时候,还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月光变得明朗起来,又抑或是智宣道人的眼睛正在逐渐适应黑暗。参差不齐的松影里,松井保津走了出来,他狞笑着看着智宣道人,说:“道长啊,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啊。”
    “你是不是抓住了秀姑!”智宣道人站起身,对着松井保津厉声喝道。
    “道长,现在的你,已经和我更加接近了……”
    松井保津笑着,他发现智宣道人的眼睛也和自己一样,变成了蛇一样的通黄色。
    
    第八十六章 仇欲
    
    情节提要:接上一章内容,宋晨理带领部下守备旬州城的同时,托请智宣道人找到守山女人秀姑。智宣道人再追踪过程中再次遇见了松井保津,并且触发了体内的尸毒。两人的战斗又将导向什么样的结果,秀姑现在又身在何处呢?
    “你说我们是一样的,你什么意思?”
    智宣道人不明白松井保津的所指,此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通黄的颜色。
    “你明白不明白也无所谓。”
    松井保津大喝一声,冲向智宣道人,智宣道人闪身避过他的冲击,朝着他扔出了两枚银针。银针直直地打在了他的“天枢”和“下关”两穴上,足以让他经脉逆行而死。但是,中了这两针的松井保津却像没事人一样伸手将针拔了下来。
    “道长,”松井保津笑着说,“这东西对现在的我已经没有用了。”
    智宣道人看着松井保津,不禁有些恐惧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样束手无策。的确,如果失去内劲和发力,他只不过是一个力气大一点的普通人而已。
    “道长,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安心受死,可以省去你我很多功夫。”松井保津松了一下筋骨,“你觉得呢?”
    “你是不是被你的上司解职了?”智宣道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松井保津被智宣道人这句话问得一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既不参与旬州城的守备,又不去向上一级的军官汇报情况。”智宣道人这是竟然冷静了下来,还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你分明就是闲人一个,和我一样。我想日本人不会让一个穿着军服的怪物来指挥自己的军队,是吧?”
    “你给我闭嘴!”
    松井保津大吼道。
    “松井先生,”智宣道人笑道,“看来我猜对了啊。”
    “你这只支那猪!”
    松井保津大吼着,朝智宣道人冲了过去。
    “杀了我或者不杀我,都改变不了你的命运,你完蛋了——你和你的松井家族不管在想什么,都完蛋了。”智宣道人笑着说,“你什么都做不了。”
    “我果真什么都做不了?”松井保津笑了,“你也不要太小看我们松井家族。你知道‘黑龙会’吗?”
    “我知道一点。”智宣道人扬起头,回忆着这些年他所耳闻的那些传说。
    “当年孙逸仙先生、黄克强先生、宋遁初先生,可都是我们黑龙会的座上客啊。”松井保津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奇怪的自豪感,“那时候支那人和我们的合作多紧密,那时候才能真正称得上是一个共同体。但是你看现在,事情变化得成什么样子了,嗯?我们居然在战场上刀兵相见,而且是‘黑龙会’的后人与孙逸仙先生的后人在战场是厮杀。”
    “你们侵略我们的国家,指望我们拱手欢迎你们?”
    “你们这些支那人,愚蠢到极点——你们看不出来吗?皇军不是在和支那人作战,皇军是在和那些欧美的列强作战啊,这些殖民者统治了亚洲多少年,皇军的作战难道不是对亚洲的解放吗?你们真的看不出来吗?”
    “我只知道一句古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不愿意被统治压迫,但是你们不能靠这种方式来摆脱,你在摆脱的过程中,你自己做了和那些洋人一样的事情,你已经成为了那些洋人——你究竟是在反抗他,还是被他们同化了?”智宣道人摇摇头,“究竟使我们愚蠢,还是你们太贪婪?”
    “也难怪,当年孙逸仙先生去世之前,从来没有把‘伤痕’的秘密告诉身边的人,”松井保津的话语里带着点不屑,“而是托交给了黑龙会,你们心眼太多,他身边根本没有信得过的人。”
    “世人自有公断,/”智宣道人笑道,“谁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得到的秘密?”
    “现在,我也不想废话了,我只问你一句话:关于‘伤痕’,你到底知道多少。你要注意了,道长,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关系到你明天是否还活着。”
    “我不会告诉的你的。”智宣道人扔掉了手上的烟,“我和你这样的禽兽说多无益,你想要杀我,我们就来做个了断吧。”
    “尽管我看不起支那人,”松井保津也摆开了架势,“但是我敬佩勇士。”
    松井保津话一出口,他身周的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正在围绕着他的身周凝结。
    这一下,连感觉器官已经迟钝了的智宣道人也感觉到了这股强大的气场。这么大的力量,智宣道人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抵挡的。除却有些不甘心没能找到秀姑,智宣道人倒是并没有留下多少遗憾。他垂手站立在松井保津面前,不打算抵抗他了。
    松井保津怒吼着一声便冲了上去,他紧握着左拳打算一击就将智宣道人所有的防备全部打散。
    但正在这时,一道火墙突然从他面前升了起来。这道火墙的火不是一般的炽烈,松井保津的右肩刚接触到一点,便被烧得塌陷下去半边。松井保津痛苦地惨叫了一声,便一滚身闪开了。他伏在地上没有立即爬起来,以防有更进一步的偷袭。但他左右环顾之下,却并没有看见有什么人。
    当下,智宣道人已经不能运用法力,不可能制造出这样的火墙。这也就意味着,在某个黑暗之处,还有一个高手正潜藏着。
    “畜生……你还记得贫道么!”
    这时候,第三个声音传来了,松井保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看见智化道人从智宣道人身后走过。然而智化道人的神情有些奇怪,他的双眼是闭着的,面部表情很是痛苦。
    “你是,你是……”松井保津想起了智化道人是谁,但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他。
    “贫道道号智化。”
    智化道人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仍然步履如风地向前走着。
    “师弟?”智宣道人看见智化道人,不禁有些惊奇,“你,你没有事情吗?”
    “我没事。”智化道人只是闭着眼睛,但一切行动都和往常无异,“有什么事情,等我收拾了这个畜生再说。”
    “你说谁是畜生!?”
    松井保津大吼了一声,向着智化道人冲了过去。智化道人虽然闭着眼睛,但也毫不畏惧地向着松井保津冲了过去。
    松井保津在跑动中变换步法,转到智化道人的右边打算肘击他的太阳穴。但智化道人一矮身,将一只桃木钉扎在了松井保津的小腿上。桃木钉扎到的地方,离开就开始冒出烟气稀释开来,似乎桃木对松井保津的皮肉有什么腐蚀作用一样。松井彦上惨叫着后退了一步,智化道人趁机一跃而起,双脚齐出将他踢翻在地上。
    松井保津被打得吐出一口黑血,但并没有受什么致命伤。他翻了一个身,又站了起来。桃木钉还在不断地销蚀着他腿上的皮肉,他忍住痛奋力抓住桃木钉向外拔。桃木钉一接触到他的手,也开始销蚀他的手掌。他惨叫着、强忍激彻心脾的剧痛,将桃木钉拔出来扔在了地上。
    “好厉害的道士……”松井保津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又看了看智化道人。
    “厉害的还在后面。”
    智化道人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桃木剑,踏开散碎到无法捉摸的脚步便想着松井保津冲了过去。
    这一下,松井保津甚至有一点畏惧智化道人了,他向后退了一步想躲,但智化道人脚步更快一步,一下子就冲到了他面前,挥剑就斩向了他的肩头。
    桃木剑本是没有锋刃的,但智化道人这一剑却一下子就斩进了松井保津的肩头,一直到触及他的关节骨才停下来。松井保津大叫着跪在了地上,剧痛让他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只能使劲抓住智化道人的胳膊。
    “师弟小心!”
    这时候,站在后面观看的智宣道人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智化道人不知道问题在哪,但松井保津已经露出了一丝邪笑。他被斩的那半只手突然自动掉落在了地上。但一触及地面,那只手臂就突然如蛇一般弹动起来冲向智化道人。智化道人想躲闪,但松井保津正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智化道人眼见这截手臂如暗器一般想自己头部飞来,只得一抬肩膀挡住。那手臂上的手一瞬间便长出獠牙一般的指甲,一下子便深深陷入了智化道人肩头。智化道人提膝踢倒了松井保津,才没有让他进一步攻击。刚才这一下如果袭击到的是智化道人的头的话,智化道人就已经丧命了。
    踢开松井保津的智化道人还想再打,但是半身酸麻,一时间使不上力气。松井保津则趁机一返身向山里跑去,他也受了重伤,不能在和这两人缠斗了。
    “师弟,你怎么样?”智宣道人赶紧跑上来问智化道人。
    “我没事……”智化道人摇摇头,“他的手上有尸毒,但是我能控制。”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松井保津的手臂从肩头上扯了下来。
    “师弟,你的眼睛?”智宣道人看着智化道人紧闭的双眼,有些奇怪。
    “我把自己的眼睛剜掉了。”智化道人的眼皮耸拉着,似乎那里的确没有眼球了,“尸毒发作,我必须要澄明自己的心境,眼不见是最干净的。师兄,你也中了尸毒,你要早做打算啊。”
    “我现在还要去找回一个女人,事关很多人的生死。”智宣道人说,“等我完成这些,再回来应对尸毒。”
    “师兄,你在人间的事务里陷得太深了。”智化道人的声音有些焦急,“我们是应该助济苍生,但是我们不能卷入到人间的斗争里面。师兄,该收手了,涉世太深有百害而无一利。”
    “师弟,你放心,你先回古臼山,我随后就到。”智宣道人说,“我得抓住这个日本人,他一定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
    智化道人不禁叹了一口气,但并没有阻拦。智宣道人见智化道人没有生命危险,便起身去追赶松井保津了。
    智化道人知道喊不住他(就像当初没能劝他不要下山一样),只得任他去了。
    这时候,山下传来了一阵躁动的脚步声,智化道人侧耳细听,正听见整齐的步兵脚步声。
    这是日本人的先头部队开到旬州城了。
    
    第八十七章 恐怖防御
    
    情节提要:接上一章内容,幸得智化道人的营救,智宣道人没有死在松井保津的手下。而在这个时候,日本人的先头部队已经开到了旬州城,而宋晨理已经带着部队在旬州城里设下天罗地网,静待着他们的到来。
    在游击队起初想旬州城的日军发起进攻的时候,城里的日军还以为是小股力量的骚扰,根本没有将之放在眼里,以为自己两个中队的力量,必然足以消灭他们。然而随着战斗的继续,日本人才发现参与进攻的人数超过了一千人、接近两千人,这才慌忙向上级报告求援。
    这两千人几乎是旬州周边村、县所有游击队员的集合,一下就引起了日本控制夯州乃至于负责攻占武汉的部队的注意。于是,在原先负责运输的三千人的辎重兵联队的基础上,又加入了一个三千人的步兵联队负责保卫。这一下,六千人的大军便向旬州城开来了。日本方面的思路很明晰:一方面一定要按时把东西送到,另一方面要借此机会把旬州附近的游击队全部清除掉。
    按照原先的指挥想法,军部甚至计划派两架轰炸机来直接将旬州城摧毁。但由于武汉空战的拖滞,甚至连一个富余的榴弹炮阵地也找不出来。现在的日本人和三七年的日本人已经大不相同了,三七年时他们大声叫嚣着“三个月灭亡中国”,而现在的他们已经明显感觉到不仅三个月灭亡中国实现不了,甚至连何时能从中国战场上抽身出来,也是个未知的问题了。
    当然,现在机会来了,只要日本人能够如期打下武汉,整个国民政府都会陷入被动之中。只要这时候坚持半年,另一方面在勾动中国方面的内部矛盾,整个中国的战局都会溃乱。
    而这样一来,整个世界的战局也将被颠覆。如果此时日军穿过中国进入中亚、东欧,便会与德国人汇合,大大压制苏联。如果日本人不西进中亚而东进太平洋,美国的海军也将面临被封锁的危险(那时候日美之间尚未爆发冲突,珍珠港还是三年之后的事情)。
    可以说,这一场武汉会战,不仅仅是全中国的人在关注,全世界的人也都在关注着。
    旬州城里,宋晨理已经将日本人的办公室变成了临时指挥部,他左手拿着钢笔,右手抓着手枪,仔细地重新看着地图,他知道自己只要稍一遗漏,就有全盘失败的风险。他将地图翻来覆去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便向副官下令,所有人就位,准备战斗。
    这时候,五百人的先头部队已经赶到了旬州城外。这一批人都是轻装简行的,为了追求行军速度甚至都没有携带重机枪一类的武器。但这批人知道旬州城的守军已经被清扫干净,一千多人的游击队也一定做好了以少胜多的准备,故而也是十分小心谨慎的。
    但是,走到旬州城门口的时候,这些人还是吓了一跳。
    旬州城外连一个守备的人都找不到,城门被炸成碎片散落在四处,甚至连一道阻拦前进的栅栏都没有。日本人心中很是好奇,莫非这些人把旬州城抢劫一空之后就逃走了,而不管武汉方面的死活了吗?但这样大开的城门,也很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莫非是城里有什么陷阱?
    指挥官一挥手,吩咐两个班的人进城去查探详实。这些人一手打起手电,一手端枪走进了小心地经过门道,走进了城里。
    一进城门,他们就看见地上写着四个大字“必死无疑”。
    虽然中文和日文之间共同点不太多,但是“死”字这几个日本兵还是认识的,剩下的字就算不认识,也多少能猜到这四个字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几个人在战场打拼到今天,什么样血腥恐怖的场面都见过了,然而这样在地上生生写着血字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都不禁捏了一把汗。
    再向前走,他们正看见黑暗中有几个人背靠背坐在街面上。走进一看,他们才发现这是五个日本的伤兵。这些人的脸上的五官都被剜去,连舌头也被割掉了。他们其中有两个已经失血过多死掉了,剩下的三个人也在奄奄一息地抽搐着。这五个人被绳子捆在了一起,这才相互支撑着坐住,没有倒下。
    这几个人当下便围了过去,赶忙要把自己的同伴解开。而那三个受伤待死的人,此时却突然惊恐地嚎叫起来。
    这几个人这时才意识到或许有诈,但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们割开绳索的那一刻,就扯开了牵在这几人身上的三颗手榴弹。不等几个人躲避开,手榴弹就爆炸了。这几人被炸得四分五裂,有的人手脚都飞到几米外的地方。一个人本双腿被齐齐炸断,他痛苦地嚎叫着向后倒退。唯一一个及时闪身躲开的日本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救倒在地上的战友就赶紧向外面跑去,然而她没跑两步,黑暗中突然冲出两个人,挥刀将他砍倒在了地上。
    城外的人听见城里的爆炸声,有听见一个日本人刚喊出一声就没声音了,不禁有些哗然。城里的人是施放了什么陷阱,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消灭了这十个人?
    这时候,队伍的右侧有人发出大叫的声音。指挥官走到队伍右侧,正看见有人指着右边的树林惊恐地叫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打起手电,向树林里照去。只见手电灯光照到的地方,尽数都悬挂着日军的尸体。这些尸体有的尚肢体完整,有的则残缺不全,甚至还在向下滴着血。整个旬州城里战死日军的尸体都被挂在树林里了,一些死者尚未瞑目的,他们的眼睛还在手电灯光的闪烁下无神地反着光。
    一时间,整个队伍都慌乱起来,有几个人都已经回身逃走了。监军见状,立即举起枪打倒了跑得慢的两个人,还有三个跑得快的已经隐没到树林中不知所终了——这三个人除非一直躲到战争结束,否则耻辱和死亡是在等着他们的。
    然而也无怪这里的日本人害怕,从济南一直到南京,每次这样的屠杀场景里死去的都是中国人,少有见到日本军人遭受这样恐怖的待遇。宋晨理这样做,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队伍的指挥官见城里已经设好了陷阱,不能贸然前进,便派出了三十个人负责将这些挂在树上的尸体解下来安葬好。这样子,一小时之后大部队到了,也不至于因为看到这一幕而惊惶。其他的人则在原地待命,不许妄动。
    这三十个人打着手电,就像打着三十个灯笼,在漆黑的山风里闪烁地走过。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将从树林的另外一端收拾起来,然后再一批批地把尸体拖过来。这样方可以尽量赶在先头部队到来之前,把所有的尸体都解下来安置好。
    为了避免队伍的恐慌,指挥官下令除了哨兵,所有人都熄灭手中的手电,尤其不要去照那些尸体,也不要看那些尸体。所有人都熄灭了手电,但没人能止得住看那些尸体的欲望。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那些尸体,但他们能看见树林里收拾尸体的人的手电光在树林里闪烁。
    但正在所有人都在无奈乃至有点无聊的等待中时,树林中突然传出了惨叫声。
    这一下,不等指挥官下令,所有人都把等打开了,人们打着手电惊惶地照向各处,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而很快第二声惨叫就传来了,这时所有人才意识到:是去收拾尸体的人出了事情。恍惚间,有人的手电光似乎照到某具尸体正在把自己解下来。这一下,整个队伍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他们到底是在与人作战还是与鬼作战?
    还不等这些人稍稍安定,距离队伍最近的一排尸体猛地爆炸开了,四射的弹片打倒了最右侧一排的所有人,再随后,队伍的中间腾出一阵火焰,二十多个人被直接炸死,周边的七十多人都受了伤。
    这一下,指挥官意识到是迫击炮打过来了。他赶紧下令所有人隐蔽,慌乱的日本兵们纷纷窜向枝叶覆盖的树林以求庇护。
    然而这一下,更多的惨叫声传来了。甚至有人亲眼看见挂在树上的尸体拖倒自己的战友,再一刀捅上去。
    这时候,一阵喊杀声从四周的树林里传出。无数人从树林灌木间突然闪身出来,对着手足无措的日本兵举刀就砍。
    一时间,阴冷的刀斧声在树林间回荡着,和着被砍杀者喷涌出的热血,让人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三三年的喜峰口。甚至有人开始大声哭喊,这是二十九军大刀队的阴魂。
    惨叫声、喋血声、砍杀声交错着,这批思想现代、武装到牙齿的日本兵遭遇了最为原始的冷兵器击杀方式。射击理论在这里用不上,战斗队形在这里无从配合,这里有的只是最最本能的生死拼杀。他们本以为会在城下遇到一场可以通过战术运动逐渐消磨的阵地战,却觉想不到宋晨理会用这样布置埋伏的方法把所有人都牵制在旬州城外围,然后用不会暴露位置的冷兵器大面积杀伤。
    三十分钟之后,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的五百人被杀的一个不剩,指挥官见大势已去,便跪在地上剖腹自杀了。
    这一场小胜之后,宋晨理手下仅死了五个人,受伤十二个。但他不敢放松,因为这后面有坦克有重机枪的五千五百人的大部队,才是真正防御战的开始。
    
    第八十八章 雾战
    
    情节提要:接上一章内容,日军五百人的先头队伍杀到了旬州城外,但在几分钟之内就陷入到宋晨理设置的陷阱之中,失去战斗力,被杀的片甲不留。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更是人数上千的、装备有重武器的主力部队。
    天色一片幽蓝,这是快要破晓的前兆。乱鸦在树林中不安的穿梭着,时而不知因为什么而猛地蹿出树林,如同垂死的病人从噩梦中惊醒一样。
    在夜战中砍死的日军多半是是被斩断了脖颈,这和宋晨理预先演练的结果一样。三三年之后日本人为了防止大刀队一度每人在脖子上戴一个铁圈防御,但第二十九军被击溃以后,这样的防御措施便不再使用了。这一战以后,这样的铁圈恐怕又会在旬州城的日军里流传一阵子。等宋晨理带人把所有尸体都排布到城边的水沟里时,天已经暝瞑欲晓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再过三个半小时,宋晨理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雾气渐渐浓厚起来,山林表里都沉浸在一片乳白色之中,连一夜杀伐的血腥气都被雾冲散了。冰凉的水汽滑过每个人的颊边,让人觉得冬天的阴冷中,更有一股彻骨的战栗感。刚刚斩杀过人的钢刀的刀刃在雾中微微的颤动着,似乎那些死者的亡灵正在刀刃上哭喊。
    在雾气氤氲的山头上,一个游击队员正伏在地上观测着下面的山道。如此浓厚的雾气中他看只能勉强看清山道青褐色的轮廓,冰凉的水汽舔舐着他的脸面脖颈,似乎连一分钟都不愿意让他好好的放哨。
    然而就在这时候,轻捷而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了——和先前那五百个人的脚步声完全不同,这一种脚步声显得矫捷而训练有素,似乎这一波来的人在作战上的熟稔程度要远超过前面来的人。渐渐的,红白的太阳旗旗和日本人黄色的军服在雾中显出了形状。
    紧随着这脚步声而来的,是碾碎石块的轰鸣声。两架庞然大物正跟在队伍的后面,游击队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但不禁有点害怕。他急忙一抬手,摇响手边系在树上的绳索。
    这绳索的另一端绑在山下的树上,那绳索上还绑着一个铃铛。游击队员摇了三下铃铛,两下连在一起,一下单独响了一声,说明来人在一千人左右,还附带有人以外的战斗器具。
    在设置暗号的时候,宋晨理生怕手下的人不认识坦克一类的东西,便交代但凡有人以外的战斗器具过来,就在之前摇的基础上再单独摇一声铃。
    这一下,宋晨理知道来人包括一千人和坦克,心底有些紧张起来。也不知道手下这一千八百多号几乎没有多少专业训练的游击队员,能否挡住这一波攻击。
    他站在旬州城正前方,高举起了自己的手,好让埋伏城内外、山表里的人都看见自己的手势。而此时,所有人也正盯着宋晨理,一见他举起手来,便纷纷拉上了枪栓,或者架好了机枪。
    四下似乎在登时间就安静下来了,除却日本人前进的脚步声、坦克的履带声之外,就只有人们的呼吸声了。这些声音里有的显出恐惧之色,有的显出愤怒之色,这些呼吸者们分属不同的阵营、拿着不同的武器。他们尚未谋面,可是他们的呼吸已经交织到了一起。在行进中的日本人也感觉到这深雾隐藏中的山野里,有一股凛然的寒气正在逼视着他们。
    宋晨理高举着手,仔细听着脚步和履带声的接近。
    只要转过山,从旬州城门口便可以看见坦克和步兵的身影了。
    声音在逐渐靠近,宋晨理咽下一口口水,猛地挥下了手,大吼道:“打!”
    空气中浓得仿若垂坠的雾气似乎被声波扰动着发生了一下停顿。一瞬间寂静那么漫长,交杂的呼吸声都不见了。“打!”夹杂着愤怒的低吼在雾气里回荡着,短暂而沉重的停顿之后便是紧锣密鼓的机枪扫射声。
    日本兵的队伍登时乱了,叽里呱啦的日语在机枪轰鸣中格外无力。然而状况仅仅持续了一小会儿,训练有素的步兵们立即调整出临时防御的阵形,极富经验地对扫射来源开始进行还击。
    宋晨理的部队缴获了旬州城的武器库之后,装备上的鸿沟被暂时填平了。激战在晨雾的大帷幕里乒乒乓乓地打响着,犹如一架血肉切割机器和一个披甲壮汉之间不死不休的拉锯。
    不断有人倒下,弥散的雾气里倒下的人影模糊交错。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寂静,双方士兵机械地装弹、扫射、架起迫击炮发射。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了,缓慢地、幽幽地,滑动进了雾气里,像一条溜入黑水沟的泥鳅。
    双方不成比例的人数差距最终还是凸显出来。宋晨理的队伍在渐渐地后退,不是游击队员们胆怯地后撤,而是队伍前部靠近日军的人都死了,一个一个,缓慢地滑进浓雾里,再也站不起来。
    宋晨理的眼眶泛出微醺样的红色,他走到树边,摇了摇绑在树上的绳索。绳索的震动传导中,另一端的铃铛响起了。
    日军的队伍处于山下地势低缓处,其两旁高耸的山崖瘦骨嶙峋地俯视着,对这伙切割国土和国民血肉的邪恶机器发出了极度拟人化的鄙视。不知道是感受到了不祥还是视力极好的家伙穿过浓雾看到了什么,日军的队伍中响起了后退的命令。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架起的迫击炮在一声轰鸣中狠狠地扎在骨瘦如柴的山体上,爆炸的声音好似山体突然吃痛的哀鸣。在精准得不可思议的准确角度下,迫击炮正中红心地扎入山体中事先被修建好的炸药点。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在浓雾里,泥土和崩飞的山石向山下冲杀而去,日本兵的惨号既虚弱无力又满是惊恐。
    雾气里混合的泥土灰尘让宋晨理的士兵们觉得肺叶生疼。他们停止了射击,努力看清山下正在上演的大快人心的“惨剧”。宋晨理舒了一口气。
    “啊!团长!你看!”方才传递炸山口令的小传讯兵突然以一种极为惊恐的语气尖啸起来,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遥遥地指向了方才被轰碎的山体。
    山体崩塌了,正在像山下倾倒它支离破碎的身体。透过重重的雾气,宋晨理隐隐地看到破碎的山体上有人影在移动:一个、两个…不,一具、两具。它们以迟缓的姿态缓缓地举起石头、土块向着山下丢去,甚至一块本不该掉下去的巨大山石,也被它们中的几具合力推搡了下去。
    宋晨理看不清那具体是谁,雾气里那些“人”显出诡异的安静姿态,奋力又迟缓地丢着石头。
    “啊!小六子!”副官叫了一声,他颤抖着指出一个机械移动的人影,“我同乡,小六子,他之前断了一只手,他的身形我不会认错的!他。他!”
    “哪里?他今天在哪里?”宋晨理声音果决地问,像带了层寒霜。
    “他被派到前面了,而且,前面的已经死伤大半,他,他应该是刚刚牺牲了。”副官又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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