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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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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再清楚不过,所谓的上会只是走流程而已。大会决定小问题,小会才说大问题。
旁边电视台的记者过来摄像采访。
不知道是不是担心林蕊直接叫嚷起来,黄副厂长终于退让了一步:“把她的材料整理好盖上公章,然后交到我办公室来吧。我们上会也得有东西给领导看。”
林蕊大喜过望,立刻对着记者的话筒滔滔不绝夸奖感谢学校老师的辅导,领导的关心以及钢铁厂对子弟教育持之以恒的重视。
“为了准备比赛,我不得不缺席了一些课程。老师跟同学都主动帮我补课,还帮我记课堂笔记。”
林蕊拿着于兰的课堂笔记本示意给记者看。
镁光灯亮起来的时候,于兰激动得都快哭了。
妈呀,她要回家告诉她妈,她上电视了!
“厂里的领导叔叔也特地抽空过来看我们准备演讲,还帮我们走比赛流程。”
“咔擦”一张,林蕊又跟黄副厂长合了影。
陈乐在边上直打哆嗦,脑袋倒还清明:“怎么他们都过来采访林蕊啊,特等奖明明是江外的。”
苏木不假思索:“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哪有蕊蕊上相。我是记者我也拍蕊蕊。”
陈乐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朋友,决定点醒显然眼睛被眼屎糊了的少年:“那是江外的杨晓丹,他还不上相啊!”
前年《大众电影》上报道杨晓丹跟傅艺伟结婚的时候,他表哥家的小保姆哭得一塌糊涂。
苏木什么眼神啊,江外的学生明明跟《端盘子的姑娘》中的杨晓丹长得一模一样。
被指责的少年直接梗着脖子:“那我们蕊蕊还是钢铁厂的小鹿纯子呢!”
然后他就郁闷地看到小鹿纯子跟杨晓丹被记者们推到一起拍照。另一位也拿了一等奖的省实验初中的学生像是被集体忽视了一样。
大家全都在议论少男少女的明星脸。
镁光灯闪啊闪,照亮了蕊蕊的脸,她笑得那样开心。
苏木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迟疑着,今晚要不要把数学卷子给蕊蕊。
她肯定会不高兴的吧。
可是,不好好学习的话,将来要怎么办?
少年捏紧了书包带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过来拿奖状跟获奖证书。”工作人员出来催促得奖的学生。
先前他们忙着统计核对得分,根本顾不上填写奖状跟证书。
大家从领导手上拿过的证书其实都是空壳子的红本本。
于兰兴奋地推着林蕊往前走:“快去快去,赶紧拿个大奖状回来裱起来挂在墙上。”
她刚才都跟组织比赛的老师打听过了,有保送的。
蕊蕊得的是一等奖,特等奖跟一等奖得主只要通过了预考的中专线,就能被保送进中师的英语专业,出来就是国家干部身份。
于兰抱着她又蹦又跳,简直恨不得要在她脸上吧唧一口。
少女拍着胸脯保证:“没关系,中专预考线绝对小意思。咱们肯定能过的。”
现在中专属于香饽饽,不仅只有应届生才允许考,而且在中考之前要经过一次筛选。过了预考线的人才允许报考中专,并且中考考场也要跟普通考生分开。
林蕊看着胸有成竹的少女,将那句“姑娘,你哪儿来的自信”给咽下肚去。
预考可是能够将三分之二的备考生们直接给淘汰掉的,不然国家哪儿来的那么多岗位包分配。
于兰兴冲冲地拽着林蕊冲到小会议室里头,大家都排着队准备拿自己的证书。
排在前头的特等奖得主礼貌地朝林蕊微微欠身,示意她先请。
于兰立刻面红耳赤,原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音都低了下去,扭扭捏捏地躲到了林蕊的身后。
哎,刚才她的大嗓门肯定被人家听到了。
林蕊上前拿自己的奖状跟获奖证书。
于兰憋不住想跟她说自己刚打听到的小道消息,这位特等奖得主要保送直升外校高中部。
可惜将来他没机会跟蕊蕊当同学了。
于兰的眼睛瞥到证书上的名字时,失声惊呼:“你们写错了,是林蕊,她是林蕊。”
负责分发奖状证书的老师愣了一下,拿出报名表核对,疑惑道:“钢铁厂职工子弟学校,是叫邢磊没错啊。这儿还有签名呢。”
话一说完,他自己意识到不对劲。再数数男女生的人数,哎,怎么男生少了一个,女生多了一位?
旁边的学生发出哗然,有人小声议论道:“钢铁厂换人了。”
发奖状的老师赶紧暂停手上的工作,跑出去跟领导汇报。
竟然会发生这种情况,早上都核对过参赛人员身份了,竟然有人在眼皮底下偷龙换凤。
学校老师、领导听到动静也进来了。
老李安慰林蕊:“没事的,演讲主题一早就公布了,这又没有泄题。”
龚老师摸了摸少女的脑袋,轻声道:“你的成绩是十位评委打分评出来的。”
黄副厂长朝校长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出去打听情况,看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苏木愤愤不平:“你自己参加的比赛,凭什么他们要说三道四?”
邢磊在边上懊悔不已:“我就该直接让你来参加比赛的。”
他准备比赛许久,对这个比赛的情况比较了解。因为关系着中师保送,所以在不少学校竞争其实相当激烈。
他们钢铁厂天然工人同志老大哥,高级技工拿的钱比厂长还高,对于当老师没那么上心。加上这几年学校都是陪跑的身份,所以大家对此事的热情基本只集中在集体荣誉上,而没有往个人利益方向靠。
老师现在工资再低,那也是吃国家粮正式在编的国家干部,外面抢破头的人多的是。
“大家先回去吧。”林蕊难得良心发现,“晚上还有语文跟数学课呢。”
她不愿意补课,总不好意思耽误其他同学学习。
李老师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转头吩咐陈乐:“你把大家带回去,路上千万要注意安全。老师现在得在这儿等着,晚上可能赶不过去。你跟祁老师说一声,看他今晚方不方便过来上课。要是不行的话,就带大家上自习。”
说着,他又伸手招呼自己的数学课代表过来,“你跟陈乐一起坐讲台上,帮忙给大家解疑。”
大家面面相觑,又被李老师催促了一回,这才不甘愿地动身。
陈乐跟于兰都不肯走,非要陪着林蕊。
等待的时间越长,他们心里头越没底,总觉得会有变故发生。
反倒是林蕊安慰他们:“没事,我本来就对当老师没兴趣。”
她自己上学都头大如斗,天天丧心病狂缺额冒烟地巴望学校出事,可以停课不上学。
要是以后天天在学校上班,还不如直接给她根绳子,她想死一死。
李老师跟龚老师都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夸这孩子心态好还是无奈孩子到底是孩子,根本就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林蕊百无聊赖地哼起了歌,目光落在会议室的电视机上,顿时眼前一亮。
看电视啊,干坐着也是干坐着,还不如好好看两集电视剧呢。
哎哟,她都好久没看《阿信》了。多么精彩的大女主剧,正儿八经的奋斗人生。
她立刻跑到电视机前,溜溜达达地找插头位置。
先前跟她一起拍过照的特等奖同学从会议室外头进来:“你要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林蕊抬头看特地安在上头的插头:“你帮我插上电源,快要放《阿信》了。”
男生愣了下,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有拒接她的要求。
“那个,那首诗你是现场翻译的吧。”
林蕊茫然地“啊”了一声:“什么?”
“《Believe In The Future》,我在后面听到了。你演讲时说的第一节 跟你后来背诵的内容不完全一样,有两个单词换掉了。”
林蕊目瞪口呆,妈呀,学霸,知道你特等奖分数碾压我,可是不用这样吓唬人吧。
她就是随口一说,他竟然能够区分出两段话中的单词差别。
这个可怕的世界,简直就是不让人活的节奏。
林蕊嘿嘿干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的反应真敏捷,你是怎么学英语的啊?听广播还是跟着磁带练习的?江州大学那边有英语角,之前我倒是没见过你。”
林蕊心道,她疯了才会往江州大学跑。
她姐每个周末回家她都感觉像坐牢,她要是自己送上门,那就是大写的自投罗网。
“蕊蕊,写作业了。”苏木手里头捧着糖炒栗子,面无表情地招呼自己的小伙伴。
林蕊闻到甜香味,立刻欢快地奔过去:“哪儿来的栗子?”
嚯,颗颗都油亮饱满,裂开了嘴巴笑。
苏木看她捡起栗子剥了壳,将果肉塞进嘴里头大口咀嚼,满足地眯起眼睛。
少年轻轻抿了下嘴巴:“外头买的。”
先前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外面有人支着大铁锅卖糖炒栗子。
林蕊立刻敏锐地捕捉到问题关键:“你哪儿来的钱?”
不得了咯,小小年纪,都学会藏私房钱了!哪个混账东西教他的啊?
苏木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奶奶给的,让我给你买好吃的。”
林蕊立刻眉开眼笑,得意得下巴上天:“奶奶最喜欢的是我。哎哟,你很坏啊,苏木同学。邢磊问你借钱买吃的时,你怎么不借给他啊。”
可怜邢磊饿得前胸贴后背,现在还在角落里头两眼幽幽泛着绿光。
苏木强调了一遍:“给你买吃的。一顿又饿不死他。”
邢磊忍不住甜香味的诱惑,吭哧吭哧地摸过来想要吃的。
结果恰好听到了这句残酷无情残忍无义的话。
英语课代表同学呆愣当场,顿时满腔悲愤。
还是不是兄弟啊?当初到底是谁手把手地教他读单词,还帮他背课文来着!
苏木默默地瞅了他一眼,要不是他硬要报名参加这比赛,哪里还会折腾出这么多事儿来。
第120章 来排广播剧(捉虫)
片头曲放完了; 林蕊想看电视剧; 苏木却非得让她写数学试卷。
少女默默地捋袖子; 小子,反了你,最近一定是姐姐太纵容你了!
她眼角的余光瞥过老李的手; 又落在龚老师脖子系着的纱巾上,不知怎么的; 脑海就浮现出老李拼命挥舞纱巾的场景。
明明充满了滑稽的喜感; 她却鼻子塞塞的; 笑不出来。
林蕊又默默放下了袖子,突然间捂住胸口; 泫然欲泣:“我现在哪里还看得下去数学卷子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苏木还没给反应的时候,在边上愤愤不平剥板栗壳的英语课代表同学先手上一顿,然后默默地放下板栗,愧疚万分地道歉:“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
要不是他坚持非要过来参加演讲比赛,大家就不用这样煎熬了。
于兰不假思索:“你才知道啊,你要是让蕊蕊早点儿好好准备,特等奖都到手了。”
她大步上前; 一把夺过邢磊手中板栗纸袋。
吃什么吃; 这会儿他还有脸吃?
于兰愤愤不平地剥了颗板栗塞到自己嘴里。
她目光瞥到真正的特等奖得主脸上,立刻少女心爆棚; 羞羞答答地躲到了林蕊身后,跟鸡被捏住了脖子似的:“蕊蕊; 我剥给你吃。”
林蕊眨巴着大眼睛看苏木,琢磨着要不要酝酿出泪光闪闪的效果来增强自己伤心欲绝的可信度。
会议室的门开了,先前拿走了获奖证书的工作人员探进脑袋,招呼大家:“你们过来一下,要宣布结果了。”
李老师快步朝前走,想跟人打听到底怎么个决定。
工作人员却三缄其口,强调得由大赛组委会正式公布才算数。他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即使他不说,光看站在大会议室门口的黄副厂长跟校长的脸色,众人就知道情况恐怕比预想的还糟糕。
黄副厂长眉头紧锁,手指间夹着的香烟都要烧到皮肉,他也浑然未决,只心不在焉地挥挥手:“先进去吧。”
林蕊赶紧逃亡似的快步走进会议室。
烟枪的功力实在太吓人了,就黄副厂长跟校长两个人,愣是将走廊制造成消防演习现场。
等她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林蕊就决定收回自己天真无知的话。
如果说走廊还只是消防演习,那会议室就是火灾或者说是爆。炸现场,而且还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那种。
甫一进去,师生几人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开窗,赶紧把窗户打开。”组委会主席吩咐秘书。
窗户“哗啦”一声开了,十一月的晚风带着清冽的寒气迫不及待地灌进来。
林蕊浑身一凛,终于在云遮雾绕背后看清了会议桌上每个人的脸。
主席的声音叫晚风吹得飘忽又冷淡:“经过我们再三讨论确认,我现在宣布,钢铁厂职工子弟中学的成绩无效。”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一项严谨的赛事最重要的是每个环节都要严格遵守规章制度,对谁都一视同仁。
江州钢铁厂职工子弟中学上报的参赛学生是邢磊。
既然他因故临时不能参加比赛,那就是弃权。没有临时找人顶替比赛的道理。
龚老师还想最后帮学生争取一下:“她是在公平公正的条件下参加比赛,或者说是在极为劣势的情况下获得的胜利。她在上台之前刚知道演讲比赛的主题,她甚至没有时间准备演讲稿。评委老师听到的演讲全部是她即兴发挥的内容。”
比赛的目的不是选拔学生中的优秀者,鼓励大家更好地投身到英语学习中去吗?
林蕊的表现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的优秀?
主席并没有被龚老师的话打动:“规则就是规则,如果规则制定了却不遵守,那规则的存在就是笑话。他们都很小,人生的路还漫长。如果现在让他们尝到钻规则漏洞的甜头,那他们今后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龚老师神情焦灼,张张嘴巴还想再说什么。
林蕊抢先开了口:“谢谢各位老师。因为我的事,耽误了各位老师正常的休息时间,我非常抱歉。”
大概是上辈子经常出去打比赛,林蕊对于这种因为违反比赛规则而取消成绩的事司空见惯,反而并不像周围人一样接受不能。
主席的面色和缓了一些,朝林蕊点点头:“你是棵优秀的外语苗子,老师们都希望你今后能够取得更好的成绩。”
“想要人取得成绩,也得给人发挥的机会啊。”上了面包车,于兰兀自愤愤不平,“说得比唱得好好听,肯定是纺织厂的使坏。蕊蕊的成绩取消掉以后,他们厂的人就是三等奖。”
呸,三等奖又没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纺织厂就是在故意恶心他们钢铁厂呢。
林蕊闷闷地开了口:“好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她现在倒是有点儿后悔,当时不该指出获奖证书上名字有误的。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邢磊直接保送读中师呢。
“怎么不是大事啊!”于兰比自己大奖得而复失还心痛,“你要是一等奖的话,寒假过后参加完预考,你就直接能上中师了啊!”
林蕊愣了一下,寒假过后预考?等等,这算怎么回事?
于兰同情地看着自己同桌,蕊蕊肯定是受刺激过度,怎么连寒假过后中考预考的事情都忘了。
林蕊目瞪口呆,她以为老李天天挂在嘴边的马上就要预考跟马上就要中考是一个意思啊。
差别太大了,整整差了一个学期啊!
这就好比1994年3月28日的撒贝宁,都被保送北大了,还上什么晚自习!
林蕊真情实意地哭了,整整一个学期的宝贵时间,居然就这样被她这样轻而易举地浪费掉了。
一个礼拜三个月,哦不,差不多要四个月的时间,她能安排多少生意挣多少钱啊!
林蕊抹着眼泪开始抽噎。
怎么不早点儿跟她说啊,早知道还有这等福利。她揍趴了邢磊也要抢到珍贵的参赛名额。
她现在倒是忘了以她目前的成绩,基本上没机会通过中考预考。
她一掉金豆子,准备发动的车子只能暂时停下来。
坐在前排的黄副厂长跟校长都不能置之不理,赶紧回过头来安慰学生:“好了,没事了,以后还有机会。”
“你们骗人,明明就这一次机会。”林蕊一边哭一边跺脚,伤心得堪比弄丢了五百万大奖的彩票。
四个月的功夫,她敢打包票挣到一万块。
现在的一万块,也不比三十年后的五百万差。何况五百万的彩票起码还得交一百万的税呢。
黄副厂长一滞,只能避重就轻:“厂里跟学校还是会按照一等奖的规格奖励你,五十块钱。”
于兰激动地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五十块钱啊,五十块钱赶得上她妈徒弟一个月的全部收入了!
林蕊悲愤,五十块钱算个屁,她一天挣的都不止五十。
少女丁点儿被安慰到的意思都没有,依然靠在车椅上哀哀地啜泣。
苏木焦急地看着她泪流不止的脸,手帕已经全都湿了,再用袖子给蕊蕊擦眼泪,蕊蕊一直往后躲。
她一哭,坐在角落里的邢磊跟着抹眼泪。
可怜的英语课代表恨不得自杀以谢天下,一边哭着一边捶自己的脑袋,自责不已:“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龚老师安慰地拍拍邢磊的肩膀,“你是经过全校正常选拔流程选出来的参赛学生。”
校长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情也颇为沉重:“好了,都别哭了,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
黄副厂长也在边上安慰:“你说说看,有什么是厂里能为你做的。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林蕊哭声噎在嗓子里,直接打了个嗝。
什么条件都能满足?那能安排芬妮到子弟中学读初三不?
少女小声抽噎着,偷偷在底下踢苏木的腿。
说啊,傻坐着干什么,赶紧说让芬妮来学校上课的事。
姐姐正伤心欲绝着呢,这话姐姐不方便现在说出口。
苏木脑子没转过弯,见林蕊一个劲地踢自己,还以为她又想逃课,坚定地小幅度摇摇头。
不行就是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
林蕊真恨不得扭下这傻孩子的脑袋瓜子,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要是敢错过了,她揍死他的心都有了。
“黄厂长,林蕊一直担心她朋友上学的问题。您看,厂里是不是能够给安排一下。”面色凝重的班主任开了口,“有关系好的朋友在身边,她也能有人说说话。”
林蕊吓得打起了嗝。
妈呀,老李这是开了挂还是突然间身负异能,怎么连她想说什么都猜的一清二楚?
她睁大眼睛看着面容肃穆的班主任,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有点儿可怕。
黄副厂长愣了下,最终还是审慎地给了个保留一步的回答:“这事我尽力。林蕊你也别难过了,以后路还长,总归会有机会的。”
林蕊想要道谢,打嗝却止不住。
原本还在抹眼泪的邢磊第一个没憋住,扑哧笑出声。
这一声像是点到了众人的笑穴,大家全都憋不住笑起来。
苏木拍着林蕊的后背,心里头很不得劲,蕊蕊都这么难过了,他们居然还笑。尤其是邢磊,到底哪儿来的脸笑。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学校上课去吧。”黄副厂长看了眼手表,颇为欣慰,“应该还能再上堂课。”
等等!
林蕊的嗝打得更厉害了。
你们是魔鬼吗?今晚这种情况竟然还想让她上课,真的合适吗?
难道不应该直接开车送她回去,让她好好休息个三四五天来平复一下受伤的心?
黄副厂长认真地看着林蕊:“咱们不稀罕,咱们将来自己考进中师中专。将来让学校都抢着要你。”
车上的人纷纷附和,司机还拿林家大姑娘举例子:“当初你姐要被报送去省大,最终你姐还是选择高考,上了著名的江大。将来你一定能考上比中师更好的学校。”
林蕊在心里头默念,我谢谢您高看啊。开什么玩笑,期末考试能不能及格我心里头还打着鼓呢。
“一定行的。”苏木抓着她的手腕,认真地鼓励少女,“将来你一定能够上重点大学。”
林蕊用力抽自己的手。
少年,这种鼓励的口吻通常是学霸对学渣用的。你先保证自己考试及格再说吧。
车窗被人从外头敲响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特等奖得主喘着粗气,欣喜道:“还好,你们还没走。”
苏木这会儿连讨厌这奶油小生都顾不上了,欣喜地瞪大眼睛:“是你们又决定保留蕊蕊的比赛成绩了?”
少年一滞,尴尬道:“那个,是大赛组委会决定的,我们决定不了。是林蕊,有件事情要跟林蕊说。”
苏木顿时拉下脸,说个屁!抢了蕊蕊的成绩,还有脸巴巴儿凑上脸说什么啊!
林蕊抬起脸,腮边还沾着眼泪,在路灯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辉。
男孩子一时间看傻了眼,竟然想到了录像带里头日本女歌星唱《难破船》时的面部特写。
林蕊打着嗝:“什……什么事,嗝。”
江外的“杨晓丹”同学赶紧说正事:“薛老师,广播电台的薛老师要排《红头发安妮》的英文广播剧。她觉得你非常合适,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排练。”
苏木毫不犹豫地拒绝:“没空,蕊蕊可没有保送名额,还要自己参加中考呢。”
哼!打人一巴掌再给颗枣尝尝?他们又不是叫花子!
林蕊丁点儿不客气地掐了他一把,转过头抹掉脸上的泪珠:“什……什么时间,嗝。”
现在广播电台红火,他们找人录节目,肯定会给劳务费。
“杨晓丹”喜出望外:“明天,明天一早,你知道省广播电台怎么走吗?不知道的话,咱们在公交车站碰头,我带你过去。”
苏木急了:“蕊蕊,你明天要上课呢。”
林蕊很想直接捂住苏木的嘴,上什么课啊,没听到去省广播电台录节目嘛。
多少人捧着大把钞票送儿女上电视台露个脸,就为了锻炼孩子。
现在的广播影响力可丝毫不逊色于电视,广播节目主播那妥妥都是流量偶像的待遇。
她要是跟广播电台混熟了,将来给产品打个广告什么的,名人效应不要太好。
没潘虹的光环加持,“霞飞”能火成现在这样嘛。
“杨晓丹”看了眼苏木,语气婉转:“其实,排练英文广播剧拿了奖,可以以文艺特长生的身份保送去省戏剧学校的,出来也是国家干部,分配工作。”
车上的大人们顿时来了精神,都觉得这是次相当不错的机会。
林蕊英文发音地道,嗓音条件好,又会唱歌跳舞,很有文艺特长。
如果将来往艺术方面走,说不定就能出成绩。
林蕊双眼放光,连打嗝都忘了:“我去,明天咱们在哪儿碰头?”
第121章 咱们说好了
回去的路上; 林蕊的嘴巴咧得都快挂在耳朵上了。
呵呵; 排练英文广播剧好; 物质精神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除了过人的聪明才智之外,她美妙的嗓音也是可以创造财富的。
那个; 明儿得好好问问,录一次广播剧给多少钱。
她可是听说录一首歌就能挣一百块的。
林蕊越想越美; 简直要忍不住高歌一曲《今夜星光灿烂》。
大人们看她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 俱都在心中叹气。
孩子就是孩子; 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
苏木绷着脸,忍不住提醒她:“广播剧还没排练; 到时候是个什么结果很难说。送上去评奖就一定能得到吗?还有艺术特长生的名额肯定能给你吗?省艺术学校打包票要你吗?”
照他说,这些人就是在画大饼。
抢了蕊蕊的一等奖,怕他们把事情闹大,于是就开空头支票; 好先安抚住人再说。
“广播电台的薛老师很有名。”李老师看了眼愤愤不平的男孩子,声音低沉,“他排的几部广播剧,像《无极限》、《一封迟到的信》都在省里头获过奖。”
于兰兴奋地摇着林蕊的胳膊:“省里; 这可比全市的比赛厉害多了。”
苏木依然不肯松口:“谁能保证《红头发安妮》就一定获奖呢?要是拿不到奖; 蕊蕊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在排练上,岂不是反而耽误了学习。”
最最稳妥的肯定是凭借一等奖保送中师外语专业。
车上人瞬间沉默下去; 校长尴尬地开口:“其实……”
他还没实下去,原本兴高采烈的邢磊嘴巴一瘪; 又开始抽泣:“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来比赛的。”
“嗐,说什么鬼话呢。”林蕊豪气地拍他的肩膀,“你又没上场比赛,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不行。”
邢磊带着哭腔:“我去了也拿不到奖。”
“那可难说。”林蕊认真道,“比赛这种事,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说不来的。”
奥运会是优中选优了吧。
当年的雅典奥运会跳水比赛,一堆国家运动精英集体鬼摸头,跟下饺子似的掉进跳水池中,最后愣是将希腊选手保送上了冠军宝座。
这找谁说理去?
比赛的时候,情况都是瞬息万变。实力固然重要,可有的时候运气总是飘忽不定。
谁晓得邢磊上台比赛后会不会改变气场,下面的学生集体发挥失常。
邢磊哭得更大声了。林蕊的意思很明显,只有别人发挥失常,他才有可能得奖。
林蕊尴尬地笑,少年,现实总是太残忍。好端端的,你非要听真话做什么?大周末的,多影响自己的心情。
苏木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还是不肯放弃:“那你明天的补课怎么办?上礼拜你已经落下进度了啊。”
夭寿啊,死孩子,这时候提什么补课。
林蕊在车椅底下拼命踩苏木的脚,笑得满脸天真:“没关系,芬妮会帮我记笔记,晚上回家我自学。”
她眨巴着眼睛看黄副厂长,“黄叔叔,芬妮什么时候能过来上学啊。”
黄副厂长清清嗓子,颇为头痛:“先把她的材料拿过来再说。”
林蕊响亮地答应着,连讨价还价的过程都省略了,甚至没有再试图逃晚自习这堂课。
反正她瞥过厂长的手表了,撑死了还有四十分钟就能下课。
放学经过巷子口的时候,林蕊挣扎着要不要给郑家村村委办公室挂个电话,通知芬妮爸妈赶紧准备材料。
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
人多嘴杂,人心隔肚皮,这还没成定数的事情最好还是藏在肚子里头,别拿出去到处说嘴,省得无端便招惹了嫉恨。
保险起见,由郑大夫明天回娘家的时候,私底下跟陈家人说吧。
林蕊一跳下自行车,就“咚咚咚”往楼上跑。
跑到楼梯口的时候,她才突然间反应过来折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干爷爷的小屋。
有灯光,里头有人。
难道干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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