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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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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债主逼得紧,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能一把头掏出几千块钱的买家,最后她只得将28克的金手镯抵给债主来还账。
眼下,好不容易捞到头肥羊,她怎么也得咬下口肥肉来好过年。
主任眼睛一瞪,坚决不赔,有问题找警察,让公安同志过来评评理。
警察登门了,那查出来的问题可就多了。
周家兄弟到底还没年老成精,叫大盖帽关了整整一夜,立刻什么都交代得一干二净。
周老太本以为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结果肉没吃到,又将两个孙子给搭了进去。
林蕊听得目瞪口呆,这绝对是真爱啊,否则哪儿舍得如此自杀式袭击。
真是生怕坑不死自己。
于兰双眼发直地叹气:“可不是嘛,这比单田芳说书都传奇。”
警察初步掌握情况后,就四下走访收集证据,连下班时间到了都顾不上,又追到学校来调查情况。
这件事的性质实在太恶劣了。
这是在搞破坏,一心想要谋害同学的性命!
绝对不能简单定性为小孩子不懂事,瞎胡闹。
配合警察了解完情况的陈乐跟苏木回到教室,全体同学对他俩报以热烈的掌声。
他们用自己落水的牺牲,彻底扳倒了潜藏在人民群众中的破坏分子。
太可怕了,将这样的祸害还留在社会上,谁知道他们以后又要向什么人下毒手。
班主任走到讲台边,朝化学老师点点头。
化学老师立刻放下手中的粉笔,夹着教案走了。
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班上的同学:“大家要好好学习化学,等你们真正进入化学的海洋中,就会发现里面蕴藏了无穷无尽的宝藏。”
调皮的男生笑出了声:“可以用王水出去骗黄金。”
化学老师笑骂了一句,摇摇头走了。
众人窃窃私语,待看清讲台上班主任的神色,又一个个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李老师表情凝重:“今晚的事情,大家想必也都听说了。老师非常遗憾没能及时将犯了错的同学拉回正轨,以至于他们现在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同学们,勿以恶小而为之,希望你们每个人都牢记这句话。”
班上同学陷入沉默,半晌才有人大着胆子出声:“老师,学校又要保下周文周武吗?难道非得有人死了,他们才会被警察抓走吗?”
李老师摇摇头:“学校只会努力保护每一位善良的学生。”
众人长长地吁了口气,七嘴八舌地给陈乐、苏木还有林蕊出主意。
他们千万可得扛住了周老太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绝对不能说原谅周文周武,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苏木满脸严肃地保证:“我肯定不会理她。蕊蕊都生病了!躺在床上发了三天的高烧呢。”
众人的目光又全都转移到林蕊脸上,个个义愤填膺。
就是,无论如何都得让这两个王八蛋牢底坐穿。
林蕊叫大家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扭过头去问于兰借物理试卷。
这人真讨厌,他理不理周老太关她什么事。
干嘛提她的名字,她准他说了吗?
晚自习都快结束了,她还要赶紧订正卷子呢。
第99章 谁爱补谁补
班主任没有避讳学生; 直接在讲台上跟大家叙述警察的调查情况。
现在基本上已经认定了周文周武兄弟俩的犯罪事实; 但还缺少关键的证人。
到底是谁将王水交给他们的?必须得抓住那个乌墨人家金子的首饰匠; 人证物证才能齐全。
只是这首饰匠显然做老了,跑得飞快,警察到现在还没抓到人。
“大家回去后跟家里头好好宣传一下这件事; 请家长和亲戚朋友都要留心。贼没有只偷一次的道理。他肯定还会故技重施的。”
大家如果发现这人的线索,一定不要打草惊蛇以身涉险; 赶紧去派出所报警。
林蕊埋头抄试卷; 闻言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不舍近求远嘛; 等抓到他黄花菜都凉了,去抓那两个买主才是真的。”
于兰奇怪:“人家又没买周老太的金镯子; 关她们什么事?”
林蕊抄完了填空题,将卷子翻了个面,漫不经心地开始继续奋战选择题:“就是因为最后没买,所以才有问题啊。”
人家的目的根本不是花高价买金镯子; 而是空手套白狼。
好端端的,这两人登门找周老太拿金镯子时,就恰好在巷子口碰上首饰匠?
那是因为首饰匠就在那儿等着她呢。没那两位买主,首饰匠上哪儿知道周老太怀里揣着个金镯子?
周老太这么个从不吃亏只占便宜的人也真是晕了脑子; 连这层道理都想不透。
首饰匠还深谙周老太的习性; 晓得她是位雁过拔毛,蚊子腹内刳脂油的主儿; 舍不得掏高价钱去国营金店,一定会上他的钩。
“那照你这么讲; 肯定还有位非常了解周老太的人当内应。”
林蕊笑嘻嘻地朝同桌眨眼睛:“孺子可教,你想想,这件事中除了两位买家以及首饰匠得利之外,还有谁获利最高?”
于兰满脸茫然:“没了啊,总不可能金器店的人跟他们还有勾结吧。”
林蕊无奈地叹了口气,怜悯地拍拍少女的肩膀:“姑娘,你好好想想那金镯子最后的下落。”
自古以来,都是赌桌上的抵押品卖的最贱。
这就好比急等钱用的时候卖房子,即使房市火爆的要命,卖家依然要比市场价亏钱。
因为等不起,必须得立刻出手换成钱。
什么事情一旦沾上个赌字,就别想再落到好。
林蕊感慨万千地抬起头,还想再趁机教育一番小姑娘,黄赌毒,千万不能沾。
结果眼睛一抬,正撞上老李站在她桌子边,吓得她手一抖,差点儿将笔给甩到地上。
“老……老师,我订正试卷呢。我前面课没上,不知道正确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体恤她大病初愈,老李没有追着她抄试卷的事情不放,而是点点头,招呼大家好好上晚自习,自己往教室外头去了。
林蕊捂着胸口,四处乱窜的魂魄总算又回归原位。
妈呀,简直就是生死危机,得赶紧抄完拉倒。
她飞快地抄写答案,等翻到最后一道选择题的时候,她愣了一下:“这题选D吗?是不是搞错了?”
于兰点头:“是啊,你看我旁边不还抄了解题过程嘛。”
林蕊大喜过望:“老师给我批错卷子了,这题三分!”
加上这宝贵的三分,她及格了。
物理课代表赶紧过来看她的试卷。
见到那个大大的“D”之后,课代表高兴地恭喜林蕊:“老师说的没错,这学期你肯定好好努力了,所以才会进步这么快。林蕊,我也很为你高兴。”
等等,不是,少女,姐姐高兴是因为及格的学生可以不上物理辅导课,姐姐终于可以欢快过周末了啊!
她二话不说,立刻抓起试卷往教室外头冲,她要去找物理老师重新判分。
物理老师是个麻利人。
他听完林蕊的来意之后,痛快地给她改了分数,然后在分数誊抄本上又将林蕊的名字从不及格名单中挪到及格的队伍。
放下笔,物理老师委婉地建议少女:“你初二的基础打得不是特别牢固,最好还是巩固一下成绩。”
林蕊跟没听到一样,只跟老师求证:“是不是及格了就自主选择是否参加补习?”
物理老师无奈地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不过基础薄弱的同学还是趁着初三上学期好好巩固一下比较好。”
林蕊笑嘻嘻地拿回试卷,不假思索:“我一定将宝贵的学习机会留给更需要的同学。”
哎呀,她这可是飞跃式进步,六门考试足足五门都及格了呢。
这样的卷子送到郑大夫面前都没的话说,更何况好脾气的林工程师呢。
她晃着手里的六十分万岁,溜溜达达地出了办公室。
物理老师看着不思进取的学生,恨得牙痒痒也没辙。
他朝慢腾腾走进办公室的老李一摊手:“你也看到了,这孩子根本就不想补课。”
老师费尽心血,搭上自己一周下来难得的休息时间,免费给她补习,她竟然还不领情。
照他说,就林蕊的这个学习基础,别说物理化学了,其他所有的中考科目都得好好补补。
除了一个英语勉强八十分以外,其他哪门考试及格的不是低空飞行?
李老师点点头,安慰气得嘴上都要起燎泡的同事:“慢慢来,要都知道好好学习了,也就不用我们费心了。”
他心平气和地踱步回教室,站在讲台上看了会儿底下老实上自习的学生。
林蕊偷偷觑他的神色时,他也假装没看见。
学生的肩膀明显松弛了下来,自觉解除警报的林蕊又开始鼓着腮帮子,假装若无其事地翻书找要跟同学互批的练习册答案。
老李慢腾腾地走下讲台,穿梭在过道中看大家的学习情况。
认真仔细的学生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偷偷在教材下面夹小人书的同学立刻皮子绷紧。
老李晃晃悠悠地走到林蕊的桌旁,见她立刻进入备战状态,他却直接越过人,点了点于兰的桌面:“你跟我过来一下。”
于兰吓得双腿颤抖,哆哆嗦嗦地跟在老师身后往外头走,简直都要哭了。
李老师看着窗户玻璃上印出林蕊的表情,她正在朝同桌双手合十作揖,嘴里头念念有词,估计是求佛祖保佑之类的意思。
当班主任的人假装什么都没发现,不急不慢地带着人出了教室。
要死了,老李肯定是在找后进生一个个谈话,非得逼到大家痛哭流涕,发誓一定要悬梁刺股奋发向上为止。
林蕊最不喜欢这样的场景,每次都觉得辜负了老师的一片丹心。
可这种事情吧,就跟谈恋爱一样。无论男女、男男还是女女,都要讲究个你情我愿。
依靠感动维持下去的感情肯定无法长久,因为人类的刺激感受器时间久了会钝化啊。
这是生物进化的结果,为了防止我们被刺激过度。
所以,她注定了只能当个不解风情的渣女,白瞎了老师的真情厚意。
也不晓得她可怜的小同桌能不能扛住老李的糖衣炮弹。
教师办公室中,酝酿了一路情绪的于兰已经泫然欲泣:“老师,对不起,这次考试我没好好准备。”
“不,老师看到了你的进步。”老李拿出两张数学卷子,“你看这道题目,上上个礼拜周周练的时候,这个知识点你弄错了。但是这次期中考试,同样的知识点,你这道题目就做对了。”
老李抬头看学生,“从这一题我就看出来,你是努力学习了的,只是因为基础比较薄弱,所以进步的不明显。”
于兰受宠若惊,没想到老李竟然连她每次考试哪些题目答错了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厚厚一沓本子,每一本上都写着不同学生的名字。这是不是代表每个人的情况,老李案头都有本账?
李老师没有否认,点点头道:“因为老师知道你们每个人都希望能够考个好成绩,将来能够有好前程,而且你们也都很努力。”
于兰身上热乎乎的,感觉全身的血都往脑袋上涌。
她甚至忘记了老师说的那道题目其实是她瞎猫碰到死耗子猜对的,真觉得自己是认真订正了试卷,好好听了老李的讲解,所以这次考试就做对了。
老李搬来凳子放在办公桌对面,让于兰坐下说话。
他有点儿为难地看着小姑娘:“有件事,老师想麻烦你。你跟林蕊是不是好朋友?”
于兰连连点头,自豪道:“那当然,我们初中一直同班,就没分开过。”
“那你知道林蕊为什么不肯补习物理吗?是她不想学物理。”
“不是。”于兰下意识地否认,支吾了半天却不知道怎样给自己的姐妹找借口。
那个,蕊蕊好像的确不想补物理来着。
李老师却似乎对此一无所觉,只如释重负:“那就好,我知道她要全力准备英语演讲比赛,肯定压力非常大,所以暂时就顾不上其他学科了,是不是?”
“对对对。”于兰点头如捣蒜,果然是老师,一下子就发现问题了,“蕊蕊想为学校争取荣誉来着,怕时间安排不过来。”
她突然间抬起头,惊讶道,“李老师,英语演讲比赛不是选了邢磊嘛。”
蕊蕊自己都说她身体没恢复,发挥不好,英语老师都很失望来着。
李老师含含混混:“英语组的老师们还在讨论,林蕊同学其实没放弃这件事。她不跟班上同学说,恐怕是担心万一没被选上。”
于兰恍然大悟,点点头,难怪如此。
要是她一早大张旗鼓,万一最后去的人是邢磊,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小姑娘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同桌拉拉票:“老师,蕊蕊其实比邢磊更适合参加演讲比赛。您看,这演讲,顾名思义就是要说啊。其实英语跟语文演讲本质是一样的。电视上的播音员演讲肯定好,因为人家声音标准好听啊。”
李老师赶紧拦住她信马由缰的滔滔不绝:“于兰,老师找你来,其实是想麻烦你间事情。你看,林蕊现在为了准备英语比赛,暂时不得不放松对其他科目尤其是物理的学习。你觉得这样稳妥吗?”
于兰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道:“不,不太稳妥。不过比赛的事情也很重要啊。”
“对,是有轻重缓急,现在当务之急是英语比赛。”李老师神情温和,“所以作为她的好朋友,你是不是应该做好后勤工作?”
于兰出办公室的时候,浑身热乎乎的,像踩在云朵上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回到教室。
林蕊看她这副晕晕乎乎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发毛,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刺激到她:“那个,老李怎么着你了?”
“不,不是我。”于兰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同桌,“是你。”
林蕊吓了一跳,说话舌头都直打结:“那个,老李到底想怎么着?”
规定是他定下来,考试及格的科目,她有权选择是否参加补习。
她是在保障自己作为学生的合法权益,休息权。
于兰摇摇头:“老李知道你要准备英语比赛的事,所以让我好好上物理课,好随时帮你补物理。”
老李说了,老师虽然都在学校里随时欢迎大家去问问题。但比起老师,林蕊更加亲近的对象自然是她。
面对老师的时候,林蕊可能因为不好意思怕耽误老师的休息时间,所以不敢问题目。
可对着她,林蕊肯定有任何疑问都能说出口。
“所以,于兰,你愿不愿意当好物理老师的助手,帮他一起把林蕊的物理成绩给提上来?”
面对两位老师殷切的目光,于兰还怎么可能拒绝。
她一时间觉得自己身上承载着改变朋友命运的重任,无论有多少困难,她都要咬牙坚持下去。
否则耽误了蕊蕊的未来,她这辈子都会愧疚的。
于兰握着林蕊的手,正色道:“蕊蕊,我一定会好好听课做笔记。你什么时候问我物理题都可以。”
林蕊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女,欲哭无泪。
妈呀,这老李的套路未免也太深了。
这是要坑她身边所有人都进学习的深渊啊。
少女,你醒醒!老李这是在忽悠你好好学物理呢。
你自己都学不好的话,还怎么教我?
苏木在后头偷偷戳林蕊的后背,鼓励地冲她笑:“你就放心准备演讲比赛吧,化学有我。”
旁边的陈乐也认真地点头:“嗯,关于数学,你有问题也可以随时问我。”
林蕊悲愤地拍案而起,这日子没法过了。
班上同学一惊,茫然地抬头看她。
林蕊在铃声中愤愤地收拾书包走人:“都下课了,你们难道都不打算回家吗?”
众人长长吁了口气。
林蕊耳朵可真好使。
就说嘛,她感冒发烧刚能下床走路,还要坚持来学校上晚自习,又怎么会提前早退。
第100章 真命小和尚
林蕊怒气冲冲地往学校门口奔。
苏木推着自行车赶紧追上:“你别生气啊; 你等等我; 你感冒还没好呢; 赶紧把帽子戴上。”
林蕊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就来气,哪里肯答应他,充耳不闻地昂着头大踏步往前走。
就连苏木要帮她拿书包; 她也爱搭不理。
两人一个在前头甩开手跑,一个在后面推着自行车追; 两阵风似的刮到学校大门口。
“蕊蕊; 我——”
少年的话没能说完; 先叫人打断了。
“师兄,苏木师兄!”
门房边上; 正跟看门大爷唠嗑《海灯法师》纯属胡说八道的小和尚眼睛发亮,欢喜地跳起来,大力挥着手跟苏木打招呼。
他那光葫芦脑袋映在路灯下,真是闪闪发亮。
“无苦!”苏木惊讶地瞪大眼;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和尚兀自跟大爷气鼓鼓地强调:“我就说我师兄在这儿上学嘛,你偏不信我。”
看门大爷认真瞅了眼苏木,再看看小和尚的光葫芦脑袋,颇为认真地点点头:“你这师兄还俗怕有几年了吧; 头发长得倒挺好。”
小和尚急了:“哎呦; 跟你说不清楚,我师兄是在家人; 在家!”
他胡乱挥着手,蹦蹦哒哒地跳到苏木跟前; 一张脸因为欢喜而闪闪发亮:“师兄,你可总算出来了,我都等饿了。”
今儿黄昏时分,他就着咸蛋黄一样的夕阳吃完野山菜拌饭,准备去做晚功课的时候,师父叫住了他。
师父先是看他手上的空碗,然后又盯着庙里头的米缸,就在他以为师父让他明儿去粮店买米的时候,师父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身上。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他站在师傅面前等着,就得到了一句话:“时候到了,你该下山了。”
然后绷着脸的师叔塞过来一个包裹,拎着他的衣领,将他丢出了寺门外。
无苦稀里糊涂下了山,站在公园门口发了半天呆,确认好东南西北的方向,就打定主意来找苏木。
他从小在庙里头长大,除了偶尔跟师父出去化缘,以及帮缺盐少醋的师叔去公园门口的副食品店买东西外,他基本上没离开过清凉寺,更加谈不上认识什么人。
除了何半仙师徒,他跟庙外头的人没有交情可言。
小和尚不知道苏木住在哪儿。
可他还记得,上次师兄跟班上的同学去清凉公园玩的时候,身上穿的是钢铁厂职工子弟学校的校服。
于是他就一路问人,靠着两条腿,包袱款款地走到学校来。
林蕊看着他两条小短腿,不由得咋舌。
太狠了,清凉寺的老和尚真是堪比葛朗台,居然连车票钱都不给小徒弟。
无苦不过十岁上下,看着不比鹏鹏高。
这么个小豆丁,一路从清凉寺走到这儿,足足有十公里,两条腿还不得软成面条。
无苦一听到“面条”两个字,肚子立刻咕噜噜叫唤。
小和尚可怜巴巴地盯着苏木:“师兄,我肚子饿,你能给我吃的不?”
他仔仔细细摸过师叔塞给他的包袱了,里头只有两套换洗衣服,连个馒头都没。
他先前等的时候就有心去化缘,又怕跟放学的师兄错过了,只能饿着肚子眼巴巴等在冷风里头。
苏木为难地摇摇头。
没钱,他最近都没挣什么外快,上次回外婆家买老豆腐剩下的钱都给蕊蕊买零食吃了。
林蕊叫他那偷偷摸摸的小眼神看得心烦,冷哼一声,扭头掏钱给小和尚买了个小卖部特产高价面包。
递钱过去的时候,她心口痛。明明外头一块钱可以买三个的面包,到了这儿却要五毛钱一个,而且个头看着还比老街那家店里头卖的小。
所以她就说老李他媳妇得赶紧开拓夜宵市场。
半大的小子,吃穷了老子,多大的消费群体,居然眼睁睁地看着钱哗啦啦地往外淌。
林蕊龇牙咧嘴看着无苦。
小和尚三下五除二地干掉了高价面包,还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头。
林蕊随手将书包甩在肩膀上,大步朝公交车站走,丢下句话:“你俩骑车回去吧。”
这大晚上的,人家都巴巴的找上门了,除了带小和尚回去,他们还能怎么的。
无苦还是头回吃中间夹起司的甜面包,稀奇得很,恨不得将装面包的纸袋子都捧在鼻子边好好闻上半个时辰。
听了林蕊的话,小和尚赶紧拍拍手,胡乱一抹嘴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你们骑车,我跟在后头就行。”
林蕊没好气地扭过头:“几点了?麻烦你看看时间,等你走回去天都要亮了。”
无苦瞪圆了眼睛,很是不服气:“你别小瞧人,我肯定能跟得上。”
他每天都要跑山的。
林蕊懒得跟个小弟弟一般见识,一屁。股坐在车后座上,决定给这小子点儿颜色瞧瞧。
省的这些修行中人老以为自己会腾云驾雾,不知道要脚踏实地的走路。
苏木识相地没吭声,脚一蹬,自行车的两个轮子就飞快地朝前头滚。
惊得林蕊忍不住拍了下他的后背,抱怨道:“你倒是慢点儿,回头丢了他,我们还得折回去找。”
好歹人家还叫你一声师兄呢。
“不妨事的,我跟得上。”无苦甩动两条腿,替他师兄背痛。
少女吓得差点儿从车上掉下来,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走路跟自行车一个速度。
他也不跑,就两条腿快频率地往前移动,胳膊倒是甩得飞快,跟电动马达似的,说话气息纹丝不乱。
林蕊目瞪口呆,半晌才勉强找回自己的舌头,结结巴巴道:“你……你会轻功?”
妈呀,说好的万有引力呢?她物理都及格了,别想这么蒙她!
无苦咧着嘴巴笑:“没有,就是动作比一般人快点儿。我练的是外家功夫,只有跟我师兄那样修炼内功的,才可能真的腾云驾雾。”
“你可得了吧。”林蕊毫不客气地拆苏木的台,“你师兄还不如你,跑步都没我们班体育委员快。”
苏木脸涨得通红,兀自分辩:“我练的是内功,靠的是耽误。”
这就好比小乘佛教跟大乘佛教的区别。
林蕊嗤之以鼻,说的好像他知道什么是小乘佛教,什么又是大乘佛教一样。
无苦心疼他师兄被怼得哑口无言,忍不住替师兄打抱不平:“师嫂,我师兄很厉害的。”
林蕊惊得差点儿从车上摔下来,结结巴巴地否认:“你……你胡说什么啊。谁是你师嫂?别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不敢揍你。”
这回换成小和尚茫然了:“不是?不对啊,明明对的上。”
他两只黑溜溜的眼睛还在苏木跟林蕊之间转了一圈,终于恍然大悟,“是了,魂儿本不该在这里。”
这一来林蕊真要跌下车了,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苏木的腰,惊恐地转头看无苦:“你,你怎么知道?”
“我跟他说的。”苏木两只脚还在飞快地往前蹬,说话声音叫夜风吹得有点儿变形,“无苦开过天眼,我想请他帮忙看看到底怎样才能送你回去。”
林蕊仔细盯着无苦看了半天,一个鼻子两只眼,除了眼距略宽,瞅着有点儿像比目鱼之外,她愣是没看出来哪儿藏了三只眼。
少女冷哼一声:“你倒是挺着急把我打发走的嘛。”
苏木茫然:“不是你一直急着回去的么。”
上次睡觉的时候,还为这个哭鼻子来着。
林蕊梗着脖子放硬话:“呵,正好,眼不见心不烦,我也不稀罕再看到你!”
苏木急了,直接捏了刹车,要跟她说清楚:“怎么会见不到呢,再等三十年,我不就能见到你了么。”
三十年而已,也不是很长的啦。
林蕊下意识地将头扭到边上,嘟囔了一句:“太长啦,我可不认识你。”
她交友甚广,记性最差,初中时玩得最好的同学,大学时就已经完全没有联系了。
苏木这回真生气了:“不行,你必须得记得。你不能老是忘记我。”
“忘了你的是我妈,不是我!”林蕊胸口憋了股气儿,跟针似的,刺得她肋骨疼。
她气鼓鼓地跳下车,大踏步朝楼道里走。
不想搭理这个人,跟他说话就来气。
跟在后头的无苦满腹狐疑地看着苏木:“师兄,你跟师嫂为什么吵架啊?”
苏木也急了:“嗐,你那天眼根本就不准,别胡说八道。”
师兄他可是修行之人,哪儿来的师嫂。
上次无苦还说女的跟女的生孩子,敢情和尚以为孩子是石头缝里头蹦出来的啊。
小和尚委屈得很:“可那的确是个女的啊。”
这个是女的,那个也是女的。偏偏师兄说两人有孩子,那只有女的跟女的生了。
他跟着苏木将自行车锁进屋子中,出门恰好碰上卢定安送林鑫回家。
林鑫不放心生病的妹妹,本想去学校接人。
结果老师临时有事调课,今晚她连着上了三个多小时的必修课。想来想去,她还是回家亲眼看到妹妹才放心。
卢定安礼貌地跟苏木还有无苦打了招呼,又从口袋里头摸出把牛奶糖塞给他俩吃,然后挥挥手走了。
无苦剥了糖纸,将散发着奶香味的糖棍儿放进嘴里头,眯着眼看卢定安的背影:“嗯,有曲折,不过能化解。”
林鑫催两个小孩上楼,随口问道:“什么曲折?”
“你俩的姻缘线啊。”小和尚理所当然,“中间打了个结呢,要是解不开,两头都用力拽的话,就只有断了。”
林鑫粉面生绯,嗔道:“你一个出家人,管什么姻缘线啊。”
这点大的小孩,还把姻缘挂在嘴上。
无苦待还要为自己辩驳两句,鼻子先闻到了浓郁的鸡汤香气,然后肚子里头的馋虫齐齐造反。
他的嘴巴连淌口水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说话。
林家父母听说是苏木的朋友,立刻热情地招呼小和尚坐下来一块儿吃面条。
鸡是舅妈今儿托人带上来的童子鸡。昨天碰上春妮的事,郑大夫心里头乱乱的,连娘家特地给感冒的小女儿准备的鸡都忘了拿。
今晚她和丈夫说起来,也是心神恍惚,擀面条的时候还不小心放多了面粉,直接下了一大锅。
“敞开肚皮吃吧。”林母笑着给大家盛面条,又特地在汤碗里头给无苦加了只鸡腿,“你多吃点儿,嬢嬢今晚面下多了。”
无苦立刻敞亮地应声,双眼放光盯着面碗。
林蕊赶紧要端走碗:“妈,他是和尚,出家人。”
怎么能吃鸡汤面呢!还啃个大鸡腿。
佛主就是老眼昏花,起码鼻子还没堵住吧,真当他老人家闻不着味儿?
无苦立马抢在她手搭上去之前捧起碗:“不妨事的,我念三遍三波拉且多就好。”
每回庙里头发了补贴,他师父都要戴上帽子脱掉袈裟,下山去吃羊肉面。非得花光了身上的钱,他才能安心回头念佛。
释迦牟尼尚且想要保存注定要灭亡的国家,只要是个活物,心中必然得有所牵挂。
郑大夫也瞪女儿:“长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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