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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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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她应该私底下跟教授夫妻讲的,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口没遮拦呢。
  肯定是回了郑家村她就成了脱缰的野马,被大家给惯坏了。


第81章 做什么挣钱
  郑家的晚饭其实是下午茶; 只不过将茶水换成了羊肉汤; 里头下了饺子当主食。
  林蕊还在遗憾:“要是搭配着啤酒吃; 感觉更爽。”
  这回想揍小女儿的人变成了郑大夫,死丫头,到底什么时候偷偷瞒着她喝起啤酒来了?
  “没有。”林蕊立刻往苏木背后躲; 企图让小伙伴为自己证明,“不信你问他。”
  郑大夫瞪眼; 警告小少年:“不许给她钱买啤酒; 知道吗?”
  摊上这么个想起名堂来挣钱的女儿; 就是卡着不给她零花钱都没用。谁知道她下一秒钟又想到什么鬼主意搂钱了。
  郑大夫喝下去的羊肉汤烧的火力旺,教训眼睛珠子滴溜溜乱转; 也不知道究竟要打什么坏主意的小女儿:“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晓得。没喝过啤酒,你怎么知道配小龙虾?”
  “我干爹说的。”林蕊喝了口羊肉汤,不假思索地甩锅。
  反正何半仙是个坑; 啥都可以往上蹭。
  郝教授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只虾,点点头夸奖:“味道的确不错。”
  林蕊立刻放下羊肉汤碗,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郝教授:“那我们养小龙虾吧。”
  周教授饶有兴趣地看着林蕊:“你不上学了?回来养小龙虾?”
  林蕊摆摆手:“我外婆他们养,郑家村的人养; 哦不; 港镇,整个港镇跟旁边的人都可以养。只要小龙虾挣到的钱比化工厂和造纸厂都多; 保准大家伙儿不许这两个厂子搬过来。”
  有些行业就不适合小作坊经营,否则短期获利十块钱; 几年后一百块钱甚至一千块都没办法消除负面影响。
  郝教授点点头,正色道:“这个,还需要进一步论证考虑。毕竟稻田养鱼现在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但是稻田养虾我还得再找找资料,要综合考虑。”
  毕竟水产养殖需要投入成本,养殖也需要时间。倘若贸贸然就开始进入自己不熟悉的行当,后果很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郝教授夫妻急着回城里,直接坐小马自达去镇上转公交车了。
  郑家母女还有苏木没那么赶时间,全都蹲在院子廊下帮忙择韭菜、芹菜以及菠菜还有大青菜跟茼蒿。
  外婆总觉得城里头卖的菜不新鲜,没自家菜地产出来的有味道。
  她自豪地强调:“咱家可不撒化肥,这一批用的全是蚯蚓粪。那玩意儿还真不臭,看看,菜是不是比以前长得都好啊。”
  林蕊看不出来区别,但丝毫不耽误她先自豪地挺起胸膛。
  发家致富小能手,跟着林蕊同学走。
  她热情洋溢地画大饼:“外婆,咱们养鸡生蛋、养蚯蚓喂鸡、稻田里头养龙虾、卤鸡爪卤干子还有冻水饺一块儿上马,保准不出一年,别说万元户,十万元户也不在话下。”
  郑大夫放下手上的菠菜,哭笑不得地看着女儿:“你自己数数,到底有多少事?你这是打算累死你舅妈、外婆、外公还有老太啊?”
  林蕊不假思索:“不还有舅舅嘛。”
  舅舅笑着摇摇头,洗干净手过来摸外甥女儿的脑袋:“你算算几月份啦,舅舅下个月就要归队了。”
  “啊?”林蕊完全不能接受,脱口而出个傻问题,“舅舅你不在家过年吗?”
  院子里头的人都笑了,外婆叹气:“你舅舅几年都没着过家了。”
  林蕊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她想自己不应该矫情,军人就是这样啊,舍小家为大家,多少人都这么过的。
  可她还是难受,舅舅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原本还有点儿伤感的舅妈赶紧先过来哄她:“没事的,我们蕊蕊要是想舅舅,也可以给舅舅写信嘛。你们不是流行那个什么笔友,那你当舅舅是笔友不就好了。”
  林蕊可怜巴巴地抬起头:“能打电话吗?”
  提笔写字这种事情,能不做她都不想做。
  沉浸在即将到来的离别情绪中的众人,全都没憋住,笑出了声。
  芬妮在边上抱着弟弟抿嘴笑,目光飘到院子门外头。
  二嬢嬢手里头拿着瓷汤碗,果然过来敲郑家的门:“听讲我婶婶卖羊肉汤啦?赶紧的,来一碗,多加点儿青蒜。”
  外婆啼笑皆非,嗔道:“就你爱讲俏皮话。羊肉汤不要钱,管饱!”
  二嬢嬢笑着接话:“好,不过卤鸡爪跟卤干我还是要买的,我就怕来晚了没有咯。”
  外婆起身去井边洗手:“那你还真得趁早,的确没多少了。”
  任凭郝教授夫妻百般推脱,郑家人还是让他们夫妻捧着个保温泡沫盒上车。里头是用大罐头瓶装着的小龙虾跟卤鸡爪还有卤干子。
  林蕊心心念念还指望能将她的产品推销出去呢。
  芬妮羡慕地看着又一份卤鸡爪被卖出去,叹了口气道:“还有什么东西能在村上卖呢?”
  而且必须得在家中,妈妈能照顾到宝生。
  外婆随口应道:“让你妈卖卤鸡爪就是咯,反正我们事情也多的很。”
  林蕊摇头:“不行,桂芬婶婶不适合卖吃的。”
  芬妮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三奶奶,你误会了,我没想做这个的。”
  否则岂不是成了抢蕊蕊的生意。
  林蕊摇摇头:“不是,我不是计较这个,而是你妈的情况的确不适合做这个。”
  她话音未落,芬妮就手上一潮,然后院子中弥漫起一股臭气。
  哎哟,宝生这个小坏蛋,一声不吭拉粑粑了。
  芬妮赶紧抱着弟弟回家换尿布洗屁。股。
  林蕊双手一摊,无辜地看着外婆:“平常给宝生换洗尿布这事谁做啊?肯定是桂芬婶婶。她前脚给孩子换下尿布,后脚就去给人拿吃的。”
  就算乡下人没那么精细,谁碰上这种事情都免不了膈应。
  外婆叹了口气,不得不点头:“可不是这个道理。有宝生牵着,她干什么都束手束脚。”
  “桂芬婶婶已经很能干了。”林蕊由衷地称赞,“她一个人带着宝生,还要照应家里头跟地上,做到这步多难啊。”
  如果不是这层关系,桂芬婶婶卖卤菜还真不错。
  毕竟她的卤鸡爪做起来真正要花费的时间并不多。
  到底要给桂芬婶婶找个什么样的活计,可以让她既补贴家计又能照应到宝生呢?
  吃的不行,在家能做的那就是手工活。
  “妈,附近有没有那种串珠子的厂啊,就是做项链手串的那种。”
  她印象当中,好像串珠子也能挣钱。
  外婆笑着摇头:“你当你桂芬婶婶还是小姑娘啊,她眼睛哪里吃得消那个。”
  “那糊纸盒呢?”林蕊不放弃,“有没有那种糊一个纸盒挣一分钱还是多少的活计?”
  这回反对的人变成了郑大夫:“不成,胶水挥发出来有毒,小宝生才多大。别到时候钱没挣到,身体先垮了。”
  林蕊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那我真不知道了。”
  她了解的那些兼职工作,现在根本没条件实行。
  不想等到芬妮重新抱着换洗干净的小弟弟回来,就给大家带了个好消息:“秀莲嫂嫂来了。她娘家村上办了娃娃厂,有不少小娃娃的衣服包出来做。嫂嫂在村里头找人搭成一个小组,每趟好多接些儿活计。”
  舅妈一拍脑袋:“哎哟,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根生哥哥才买的缝纫机啊。”
  有了缝纫机,接小衣服做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桂芬嫂嫂虽然年纪不小,可她做衣服的手艺真不赖。
  老太在廊下听了也高兴。
  桂芬苦啊,这几个月她受好大的罪,又急着想挣钱改善家里头,精神头哪能好呢。
  现在手上有活计,就算挣的钱不多,也让她觉得生活有奔头了。
  老太伸出手,招呼儿媳妇跟孙媳妇到面前来:“有个事情啊,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子。根生家里头平常两个丫头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宝生吃奶,就桂芬一个人吃饭。”
  外婆笑了起来:“我上个礼拜就想讲了。这一个人开伙就是乱对付,不如喊桂芬到我家搭个伙,我们还能多讲讲话。她老是不肯。”
  郑家人口多,平常就是舅舅不在家,饭桌上也有四个大人加一个孩子。
  农村的米油菜都是现成的,加个人吃饭相当于添双筷子罢了。
  老太伸手招呼芬妮:“来,你过去跟你妈讲。放心唻,老太我是最会过日子的人,哪里会让自己吃亏啊。米油菜都要交,我还惦记着你家的冷豇豆呢。等你爸爸回来,还是他们自己在家吃饭。”
  林蕊觉得稀奇极了,只听说过留邻家孩子吃饭的,还没听过这种喊大人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林母嗔了她一眼,“单开伙还浪费一份柴火呢。过去一大家子都是在一个饭桌上吃饭,所以才有说法叫开小灶啊。”
  等到林母要带回城里头的菜摘的差不多了,桂芬婶婶也跟老太说好吃饭的事,回家开始做小衣服。
  她要趁着小女儿放假在家能帮忙照应宝生时,尽量多做点儿活计。
  林蕊嘟起嘴巴,轻声叹气:“好辛苦啊。”
  这样累这样赶。
  林母一边往袋子里头装菜,一边没好气道:“当年你小的时候,你妈我跟你姐更辛苦。”
  丈夫被厂里头派出去支援兄弟钢铁厂建设,她要上班,蕊蕊还没断奶,怎么都不能离开身边送回乡下给老人带。
  鑫鑫那么点儿大的小人,早早就学会了给妹妹换尿片,还晓得请王奶奶帮忙调好了奶糊糊,自己喂给妹妹吃。
  “养孩子哪有不辛苦的啊。”林母嗔了眼女儿,“早知道你皮成这样,当年打死我都不生你。”
  林蕊哪里肯依,非得往母亲怀里蹭,抱着郑大夫的胳膊撒娇:“不行不行,妈,你最喜欢我了对不对?我是你的小宝贝。”
  “还小宝贝呢。”林母被女儿磨得头疼,又哭笑不得,“姑娘哎,你看看自己到底多大了。”
  林蕊肉麻起来从来豪气又大方:“我就是一百岁,也还是你的小宝贝。”
  苏木在边上怔怔地看着,他好像从来都不曾这样跟大人说过话。
  蕊蕊扬起脸来,笑得那么开心又好看。
  小小的少年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寂寞。他的母亲在哪里呢?她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偶尔也会在心里头想起他?
  不会的,有个声音在心中打消了他的期待。
  如果母亲怀念他,当初就不会丢下他,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他。
  嬢嬢跟师父,哦不,现在是爸爸都是很好的人,肯定不会不许她回来看自己的。
  “你要是有苏木一半乖,我就谢天谢地了。”林母又不能推开自家的小精怪,只能无奈地由着小女儿腻歪来腻歪去。
  她伸出手招呼苏木,“过来,嬢嬢给你把叶子捡了。”
  嬢嬢温暖的手轻巧地捡掉了他脑袋上的叶子,然后亲热地揉揉他的脑袋:“再去喝碗羊肉汤吧,吃饱了咱们上路。”
  舅舅跟舅妈又推出了自行车,准备送他们去公交车站,明天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
  鹏鹏恋恋不舍地跟在后头,眼巴巴地看着林蕊:“二姐,你下礼拜还回来不?”
  二姐来一趟,家里就多一种吃的,八岁的男孩虽然不想承认是因为这个,但的确让他更期待二姐的到来。
  卤凤爪真好吃,卤干子也好吃。
  “对了,你这几天要是放学有空的话,别忘了钓小龙虾。”林蕊认真地叮嘱,“我敢打赌,只要他们尝过一次小龙虾的味道,后面肯定忍不住要再吃的。”
  开玩笑,她的小龙虾将来可是要横扫全国的。
  林母忍不住头痛:“你给我歇歇吧,让你弟弟赶紧写作业去。还有你们两个,回家就给我写作业,疯了一整天。”
  林蕊赶紧溜到另一边,企图让郑大夫的注意力不要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谁知道郑大夫看见苏木,对女儿更恼火:“你自己不学习也就算了,还拉着人家苏木不许人家看书。”
  林蕊目瞪口呆,郑大夫这心眼儿偏的没谱了。
  吃卤干子钓小龙虾一头神劲的人不是苏木是谁?


第82章 爸爸回家了
  两辆自行车推到院子门口时; 林蕊正准备爬上舅妈自行车的大扛; 就听到芬妮家传来一声脆响; 伴随着年轻女人的哭喊:“这是我爸买给我的缝纫机!”
  众人面面相觑,舅妈赶紧停下自行车,跟着丈夫还有大姑姐一块儿过去看。
  林蕊看了眼抱着小宝生满脸通红站在郑家院子门口的芬妮; 轻声叫住欲要跟上苏木:“咱们就在这儿等吧。”
  家丑不可外扬,没的叫芬妮掉脸。
  陈家的风波起因简单发展迅速; 今天春妮难得没有加班到三更半夜; 傍晚时分就面无表情地回了家。
  桂芬婶婶看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 开口呵斥她谁该了她的,回家活像要讨债。
  结果春妮看到母亲正在缝纫机上给小衣服滚边; 就大发雷霆。
  那是她的缝纫机,她爸买给她的缝纫机,是她的嫁妆。
  桂芬婶婶猝不及防,一条边直接滚歪了; 气得破口大骂。
  什么嫁妆,该的她哦。
  春妮被母亲的态度刺激到了,嗓子都喊劈了:“我就配用二手货?这是你当妈的说的话?”
  “嫁妆什么?一个姑娘家好意思开口闭口嫁妆,我看你是发了桃花疯。”
  桃花疯是江州的说法; 类似于花痴; 想男人的意思。
  在这个时代,是女人不需要男人的时代。
  说一个未婚女性想男人; 那就是骂人的话了。
  小宝生的黑眼珠子原本正转来转去的,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 此刻被母亲突然拔高的嗓音吓到了,立时嚎啕大哭。
  “芬妮,你把宝生抱过来,去喊你姐姐来家。”人在堂屋听《穆桂英挂帅》的老太发了话。
  芬妮赶紧应声,脸红的像天边的火烧云。
  她觉得自己没脸面对朋友,只匆忙将宝生塞到外婆手上,连奔带跑地回家去了。
  “反了,这是不得好了。”老太气得不轻,嘴里头一个劲儿嘟囔,“我倒要问问她,还听不听我这个老太讲的话。”
  做女儿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跟妈讲,非得又吵又骂?
  母亲跟舅舅、舅妈出了陈家门。
  外婆好不容易哄好了哭闹不休的宝生,又将孩子交给芬妮带,转而去安慰桂芬婶婶。
  林蕊很想抱一抱眼睛泛红的芬妮,最终却只能拍拍小伙伴的肩膀,徒劳地画了张空头支票:“没事的,会好的。你姐可能是在厂里头跟人吵架了。”
  人性有个弱点就是窝里横,对外人客客气气小心谨慎,对自己家里人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说到底不过欺软怕硬,笃定了家里人不会跟自己翻脸。
  港镇最后一班去县城的公交车傍晚五点半出发,他们再不动身的话,就赶不上了。
  堂屋里头,老太正在教训春妮:“你的缝纫机,你妈就不能用啊?你爸妈有没有说过他们盖的房子,你不许住啊?”
  春妮梗着脖子,半点儿不退让:“我交了钱的,每个月三十块。”
  老太气得笑出声:“三十块,好多的钱咯。你怎么不去菜场上看看肉多少钱一斤,鱼多少钱一条,鸡蛋多少钱一个,住旅馆多少钱一晚上?”
  院子门合上了,老太的训斥跟芬妮的难堪都被留在了郑家村。
  一路上,素来爱说爱笑的舅妈难得沉默不语。
  等到将大姑姐一家送上公交车的时候,她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一般:“春妮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丫头要闹成这样。”
  缝纫机不就是用的嘛,与其摆在角落里头掉灰,不如踩起来挣钱。
  林蕊没敢当着舅舅舅妈的面开口,直到公交车发动,她才跟林母咬耳朵:“说不定,春妮姐是有对象了。”
  郑大夫拍了下女儿的脑袋,剑眉倒竖:“再胡说八道,拔了你的舌头!她哪儿来的什么对象?”
  哎哟,姑娘谈恋爱,爹妈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我的郑大夫哎,你实在太缺乏发现八卦的眼睛了,这么明显的事情,你竟然会看不出来?
  春妮今年才十八,距离法定婚龄还有两年呢。
  要是没有对象,她就是单纯地不忿母亲未经她同意动用刚买的缝纫机,她为什么要强调那是她的嫁妆?
  林蕊觉得这姑娘是被魇住了,有点儿走火入魔的意思。
  一台缝纫机撑死两三百块。桂芬婶婶带挣不挣,每天做小衣服起码能进账块把钱吧。
  这样算下来,一年怎么着都能再抬回架缝纫机。
  就算根生叔叔说那台缝纫机是买给春妮的,又怎么样?
  自己爸妈买给自己的自行车,爸妈难道还不能骑吗?
  一家人真要分的这样细,那春妮吃住在家里头又怎么讲?除了农忙迫不得已必须下田外,她平常连衣服都是桂芬婶婶跟芬妮洗的。
  家里人体谅她上班忙,常年要加班,她也要看到家人对她的照顾啊。
  现在城里头雇个保姆包吃住,市场起步价还得一百块呢。
  她每个月的那三十块钱真不够看。
  除了谈好了对象,急着出门组建自己的小家庭,林蕊暂时还想不到春妮这样反应激烈的其他理由。
  郑大夫愣了半晌,竟然越想越觉得女儿的话有道理。
  她在脑袋里头过了好几遍,死活想不起来到底谁进了春妮的眼。
  肯定不是村上的小伙子。村里头没秘密,谁跟谁看上眼了,旁边都有人眼睛瞧着。
  镇上的年轻人?那也不太可能。春妮每天一大早就去厂里,大晚上才回家,哪儿来的时间跟人接触。
  服装厂职工绝大部分都是女的,除了管理岗跟跑销售的还有几个男的。可是郑大夫想来想去,那几个人好像应该都有家庭了啊。
  她惊得后背起冷汗,春妮这丫头性子烈,有事又喜欢闷在心里头,可不能一时糊涂啊。
  十八岁的姑娘都上班了,谈对象没的话说,但要坦坦荡荡堂堂正正的,带回来叫父母家人过了目才是正经。
  林蕊一看她妈思维已经发散到没边儿了,赶紧往回拉:“嗐,这还没影儿的事情呢。”
  林母瞪眼,这种事等有影儿就迟了。
  凭空能冒出影子来啦,得有实体暴露在光下,才能产生影子。
  林蕊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鼓掌。
  佩服,郑大夫不愧是坚守科学不动摇的郑大夫。
  被拍马屁的郑大夫一秒钟就母亲人格上线,下了车便要揪小女儿的耳朵:“你成天不好好学习,都琢磨了些啥啊?你才多大点儿年纪,就盯着人家搞对象?”
  林蕊嗷嗷直叫。
  十月飘雪啊,她比窦娥还冤!
  郑大夫这明显是过河拆桥,没她提醒,郑大夫还想不到这一茬呢。
  她不帮郑大夫抬装菜的蛇皮口袋了!
  林蕊拽起苏木就往前头跑。
  哼,让郑大夫得罪她,她连跟班都不留下。
  两人跑到路灯底下,迎头撞上个抽烟的男人,顿时惊喜不已:“爸(姑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父明显有点儿心不在焉,只掐灭了烟头,胡乱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又跟突然间想起来似的,从怀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塞给他们吃。
  林蕊剥掉印着跳跃兔子形象的糖纸,将还带有父亲体温的圆柱体奶糖连米纸一块儿放进嘴巴,拉着苏木到旁边咬耳朵:“我爸肯定有心事。”
  不然他怎么会心神不宁,连老婆孩子下公交车都没注意到。出差真熬人,她爸都瘦了一圈。嚯,肯定没睡好,瞧他那两个大眼袋。
  林父走到妻子跟前,伸手接过蛇皮口袋扛上肩。
  林母十分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要下个礼拜呢。不是说还要再去趟重庆吗?”
  “夜里头的火车去重庆。”林建明大步往前走,催促妻子快点儿跟上,“我有话要跟你讲。”
  郑大夫觑着丈夫神色不对,有意支开两个孩子:“也不晓得小孙泡椒凤爪卖的怎么样了,你俩去公园门口看看吧。”
  林蕊愈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只面上不变,笑嘻嘻地应下。
  她在郑大夫的目送中,拉着苏木朝公园门口走。
  苏木不待见孙泽,懒得看他孔雀开屏,忍不住跟林蕊抱怨:“他能卖成什么样儿啊,肯定光顾着讨女的高兴了。”
  这人就跟琏二爷一样,丁点儿也不讲究,根本就没比薛大傻子高级。
  “你放心,我妈不喜欢花花公子这一款。”林蕊拍着少年的肩膀,鼓励他,“还是你比较有希望。”
  苏木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羞愤欲绝:“你你你,又这样讲怪话。我不去了!”
  说着,他侧过身子,眼睛偷偷地觑林蕊的影子,又不敢独自撇下人回家。
  大晚上的,天都黑漆嘛唔的呢,蕊蕊一个人在外头多危险啊。
  林蕊看少年那别别扭扭的小样子,差点儿没当场笑出来。
  她相当给她妈小竹马面子,豪气地拍着他肩膀:“好,咱们不去了,回家!”
  苏木跟着她往筒子楼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不想知道泡椒凤爪卖的怎么样了?”
  明明想方设法从学校里头跑出来也要亲眼看到泡椒凤爪的销售情况,她对生意那么上心。
  可是再上心也比不上她的好奇心。
  林家父母属于开明型家长,家里头大小事情并不避讳告诉孩子,这回却特地将他们打发出去。
  林工大晚上的跑回家,还要今儿夜里头赶火车,急着见妻子,肯定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做。这事情甚至严重到必须当面谈,连电话里头都不能说。
  林蕊轻手轻脚上了楼,然后绕进玲玲姐家,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因为玲玲姐的特殊情况,外加还有个小元元,所以林家跟王奶奶都有周家的钥匙,防止她突然间发病的时候,旁边没个人照应。
  林蕊没敢开灯,只将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隔壁家中的动静。
  可惜郑大夫跟林工程师似乎也防着隔墙有耳,说话声音压得相当低,她什么都听不到。
  其实并非林蕊耳力不急,而是郑大夫正对着床上几捆钞票发呆。
  十块钱的面值,一百张一捆,那就是一千块钱。
  床上摆着的,是整整五捆,五千块!


第83章 意外新发现
  郑大夫捂住胸口; 目瞪口呆地看着丈夫; 声音都在发抖:“你; 你怎么回事?哪儿来的钱?”
  林建明忍不住又点了根烟,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抽的第几根香,只觉得嗓子发干; 说话声音都跟被火燎过似的,带着哑:“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他礼拜二人去太原出差; 到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按照妻子的要求赶去银行; 将带出来的三千五百块都买了国库券。
  恰好当地银行为了完成销售任务刺激人们的购买欲; 列出了优惠条件,但凡一次购买量在一千块钱以上的; 都打九折。
  饶是如此,手上有余钱的人也忙着往家里头搬电器。国库券三年期年利率百分之十五又怎样?谁晓得三年后的洗衣机要涨成什么样儿了。
  钱都是纸了,何况不能花的国库券。
  林建明一次出手三千五,大方的连银行领导都露面了。领导亲自发话按照八五折卖给他; 还想拿他树典型,表扬他为国家建设做贡献。
  林工这辈子低调做人惯了,被人盯着看就跟上了批斗台一样。他哪里愿意接受采访,赶紧拿了三年期的国库券走人。
  结果下午厂里头一个电话; 他又提前做特快火车赶去上海开行内会。
  本来这也没啥好稀奇的; 偏偏开会的地点旁边就有个银行可以兑国库券。
  跟林建明一个房间的工程师夹着皮包去兑国库券,家里头攒了好两年的量; 正急着换钱买冰箱呢。
  这外头的物价一天一个样儿,谁知道再不买的话; 他这辈子还能不能用上冰箱。去年他们夫妻俩碰上厂里发年货,就是因为没地方摆,那鳗鱼都放臭了。心疼得他老婆不行。
  林建明这时才知道国家放开了国库券买卖,国库券即使不到期也能直接换钱了。
  他对新鲜事物有种本能的好奇心,索性夹着包也陪同一块儿过去,就当是随便逛逛。
  谁知道这一逛,他就发现问题了。
  一百块钱的三年期国库券,他在太原是花八十五块一张买的,可是在上海的银行能兑换到一百零二块。
  这一进一出,差价足足有十七块钱啊!
  他拿着四千二百块钱回招待所的时候,脚都是飘的。
  同屋的工程师不明所以,只高兴自己不用八折兑给银行,美滋滋地推荐林建明买海尔冰箱。
  那个质量好,他们楼里头用的都说不错。他有熟人,可以走内部关系从江州的销售点给他匀一台。
  林建明哪里还有心思听这些,一进一出七百块啊,足足是他半年多的工资。
  恰好这个会开完之后,他又接到厂里头电话,领导派他去安徽排查一台进口机器的故障。于是神差鬼使的,他又去了一趟当地银行。
  这家工厂位置相当偏僻,工厂就是个不与外界勾连的小王国,外头全是农村。银行国库券的销售情况比太原那家更惨淡。
  一听说他要购买国库券,柜台营业员立刻拿出一沓子票证,这回连领导都没惊动了,直接按照八五折卖给他。
  林建明已经隐约感觉到这营业员其实是在私人出货,因为拿给他的国库券明显不是簇新的。
  很可能是营业员自己以前买的或者是从别人手上收来的。
  在国库券放开买卖之前,市面上已经有“入六出七”的黑市交易。
  也就是说,以六折的价格从急着用钱的人手上收国库券,然后按照七折的票面价格再卖出去。
  政府取缔打击了几次也没用,有市场需求就有买卖。大家手上缺钱花啊,就是打折贱卖出去,他们也愿意。
  反正等国库券到期时,银行兑国库券,也是按照票面价值八折拿钱给人。
  林建明觉得自己跟被鬼摸了头一样。
  如果是往常,他肯定要指出营业员假公济私,利用职权谋私利。
  可那天,他就跟什么都不晓得似的,直接拿着那些国库券,头也不回地出了银行大门。
  等到礼拜六在上海出手掉国库券时,看着包里头五捆钞票,一向泰山崩于前都不变色的林工,当夜彻底失眠了。
  旅馆外头的广场上,有人正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吼叫:“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本分了一辈子的林建明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他思前想后,觉得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
  于是他上午参加完活动,借口有个重要文件落在家里了,立刻奔去车站买了票,一路站回了江州。
  郑大夫看着这几天基本奔波路上,整个人都憔悴的不行的丈夫,想要骂他两句瞎胡来,又不忍心开口。
  她只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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