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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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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都是相互的,子女做事再鲁莽再闯祸,爹妈也会竭尽所能去补救。毕竟人生在世,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脑子发昏?
  父母也一样啊。父母出了事情,子女明明有能力却选择袖手旁观,当爹妈的怎么可能不寒心。
  桂芬现在都不怎么搭理大女儿,因为她觉得大女儿让她丢了人。
  芬妮就拿着三百六十块钱去医院,要人家医生还有郑家人怎么看陈家,谁见到这情况都要以为她是故意的,就是存了心想赖账。
  人穷不要紧,但人得要脸!
  林蕊听了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评论这双母女间的恩怨。
  她想起来上辈子曾经听大姨的一位朋友调侃:医院里头,老头老太生病的,基本上是老伴或者护工照顾。但若是换成孩子住院,那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势必要集体上阵。
  这似乎都形成了一种惯势,比起父母对孩子的付出,孩子的回报往往打了不止一成折扣。
  似乎,这也是一种基因传递的本能。付出的越多,越珍爱。
  如果换做她呢,她肯定会竭尽所能哪怕是拉下面子借钱甚至跪地哀求,也要给父母看病吧。
  不管父母的伤病究竟是怎么来的。
  可是林蕊又有点儿不忍心责备那个十八岁的农村姑娘。也许春妮并不相信父母爱她,她觉得只有爱自己顾好自己才重要。
  芬妮恐怕也理解姐姐的担忧吧。所以尽管她在医院里头为难的已经掉眼泪,却还是努力帮姐姐说话。
  “根生跟桂芬没亏待两个丫头啊。”外婆往大锅中倒入焯过的鸡块翻炒,又加了干辣椒、生姜还有八角跟酱油炒的入味了,再添上半瓢水,让林蕊大火烧开。
  今儿晚上,她要烧大盘鸡。
  她一边切土豆块,一边唏嘘,“早前她娘家村里头有人去深圳打工,说要带着春妮一起去,挣的钱比在镇上服装厂多一倍。桂芬愣是舍不得,怕女儿年纪小,在外头被人欺负。家里头又不是穷得揭不开蜗,能吃饱饭就没理由让女儿出去受罪。”
  就是上学,两口子也是正正经经让孩子读完了初中。后来春妮初中毕业,港镇高中撤销掉了,她自己又考不上其他学校,能怪哪个啊。
  农家就这条件,没能耐供着小孩一年两年的复读下去。姑娘家进不了学还不赶紧找个营生上班,以后怎么过日子怎么找婆家。
  外婆压低了声音,嘴巴朝左边努:“老太也伤心了,一晚上都没睡好。”
  以前孩子不这样的,再不高兴那也是亲爹啊。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团结。跟红顶白的那是外人,自家人无论怎样都不能光打自己的小算盘。
  林蕊沉默半晌,慢吞吞地开口:“可根生叔叔跟桂芬婶婶的确更看重他们的小儿子啊。”
  “都生下来了,当然得看重。”
  外婆不以为意,“十个手指头还有长短哩,我喜欢你妈,你外公更心疼你舅舅,你妈就不孝顺你外公,你舅舅就不管我啦。没这个道理,人心本来就是偏着长的,谁说一碗水从来都平平的,那都是嘴上讲讲而已。大差不差过的去,就行了。”
  林蕊觉得这个话题实在太深奥,想了半天,她决定还是归咎于钱。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真理啥时候都能套着用。
  比方说芬妮家的矛盾,根本问题就是没钱闹的。要是他家富裕,无论掏三千还是一千五,都不至于伤筋动骨,那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么僵。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这个世界上百分十九十九的问题都是钱的问题。
  外婆叫她一通胡搅蛮缠说的头晕脑胀,却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不是钱的问题,是人的心。”
  春妮要真没钱,桂芬自然也不可能逼她,当妈的就是去跪去求也会把一千五百块钱交到小女儿手上。
  “芬妮这丫头也是犟,她姐不给她钱,她一不跟她妈讲,二也不来我们家,就这么跑去医院里头。”外婆叹气,“她哪儿来的能耐扛得住呢。天上又不会下钞票雨。”
  这事儿在林蕊看来好像有点儿罗生门,她实在懒得听纠葛,只赶紧转移话题:“桂芬婶婶不产后抑郁啦?那她前头干嘛一直跟根生叔叔吵?”
  “噢,那个是另一回事。”外婆脸上的神色舒缓下来,夸奖小外孙女儿,“要不怎么讲我们蕊蕊是个福将呢。你要是不怂恿你舅母扩大养鸡场规模还养蚯蚓,人家教授怎么会到我们村里头来。”
  农学院教授的妻子是心理学专家,也是国内最早从事心理咨询的临床医生之一。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原本不管是林母劝还是老太喊她来家里头说话,桂芬婶婶都跟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一样,结果人家专业的心理医生就跟桂芬婶婶在屋里头待了一个多小时,桂芬婶婶出来就不再对丈夫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心理医生说了,下个礼拜她还过来找桂芬婶婶聊天。
  外婆笑眯眯地看着小外孙女儿:“看看人家教授多来斯,我们蕊蕊将来也当心理医生好不好?”
  来斯是江州方言,等同于厉害。
  林蕊只头摇的厉害。
  她才不傻呢,当心理医生要读的书一点儿也不比普通医生少,她看到大部头就头晕脑胀,恨不得昏倒当场。
  外婆将切好的土豆块倒下锅,翻炒过后让林蕊继续烧火炖煮:“那我们蕊蕊将来要干什么啊?”
  林蕊骄傲地挺起胸膛:“外婆,我将来可是要当官的人。”
  上辈子,她妈可是处级干部,都赶上现在的舅舅了。哦不,正团级军官转业至江州这样的省城只能是正科级,她妈的官比舅舅都大。
  外婆笑得叫大盘鸡的辣味给呛到了,连连咳嗽合不拢嘴巴:“好,外婆等着我们蕊蕊当官,开小轿车接外婆跟老太上□□看毛。主。席像啊。”
  “那不行。公车私用是不对的。”林蕊时刻保持原则,“不过将来家家户户都有小汽车。”
  外婆哈哈大笑:“那麻烦了,都是车子,街上岂不是挤得走不动路?”
  林蕊乐了,嘿,外婆还真说到点子上去了。
  上辈子,每逢堵车的时候,她溜溜达达从人行道走过,都觉得车窗玻璃后头的眼睛写满了羡慕嫉妒恨。
  院子门响了,外头传来脚步声跟鹏鹏的叫喊:“奶奶,鱼,有鱼。”
  鱼是根生叔叔今早套的,芬妮让鹏鹏拎过来。
  外婆不肯收,推说家里头已经准备了不少菜,一桌子都摆不完,让鹏鹏再给芬妮送回去:“明儿烧汤给你妈喝。”
  “明天鱼就不新鲜了。”芬妮抱着弟弟,死活拦在门前,不让鹏鹏再出去。
  外婆无奈:“好,我来烧汤吧。”
  芬妮连连摇头:“不用,还有昂刺鱼呢。我爸早上套了两条。”
  外婆先前一直在灶台前忙碌,没留神看水桶,再伸头一瞧,哎哟,这丫头,居然把鱼都杀好了洗干净了。
  “你也真是。”外婆忍不住皱眉,“一下子都杀了干嘛。”
  “这个给蕊蕊烧酸菜鱼。”芬妮冲林蕊笑,“蕊蕊说她烧酸菜鱼最好吃了。”
  林蕊顿时两眼放光,立刻猴在外婆胳膊上扭来扭去:“让我烧嘛,我烧酸菜鱼真的很好吃的。”
  她早就想大显身手了。可是她现在这副身体的体质有问题,严重晕血,没人给她打下手的话,她压根对付不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林蕊看着桶里头收拾干净的鱼,朝芬妮勾勾手指头:“来,把你弟弟放进摇箩里头去。我带你烧正宗的酸菜鱼。”
  她要让大家好好见识一下,她不仅会吃,她还很会做。


第50章 舅妈新生意
  郑鹏无缘围观她二姐的大厨英姿; 因为他被分配任务照看邻居家的小弟弟。
  吃饱了奶糕的小家伙嘴里头吐着泡泡; 跟鱼一样。短短两个月的时间; 原本跟皱皮猴子似的小东西,似乎长得好玩了点儿。
  鹏鹏试探性地伸出手指头去碰他的手,不想竟然被小宝生一把抓住了。小家伙竟然还抬起一条腿来; 咧开嘴巴笑。
  然后鹏鹏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倒霉的小学生哭丧着脸,这孩子明明属龙; 怎么还跟小狗一样; 撒尿要抬腿?
  老太听到他的哭腔; 从屋里头慢慢挪出来,笑着道:“哎哟; 要换尿布了。你小时候还不这样。”
  鹏鹏涨红了脸,试图维护男子汉的尊严:“我才不会翘脚呢。”
  老太瘪嘴笑:“哎哟,那时候你聪明,撒了尿还会自己翻个边儿呢。”
  说着; 她慢腾腾地拿旁边的干尿布,要给小家伙换,“莫怕啊,小宝; 老太不吃人的。”
  林鑫笑着拾阶而上; 跨进堂屋:“这毛病还吃人啊?”,她接过老太手上的尿布; 动作娴熟地帮小宝生换上。
  自家的妹妹,舅舅家的弟弟; 小的时候她都照应过。
  老太笑眯眯:“可不是,那时候都传是妖怪,会吃人的。吃的人越多,那身上烂掉的地方就能重新长回头。”
  鹏鹏听了满耳朵的稀奇:“那是不是吃什么补什么?”
  林鑫被表弟的话给逗乐了,她打来井水洗手,笑着问:“你二姐人呢?”
  “二姐做酸菜鱼呢。”鹏鹏兴冲冲的,“大姐,那个是不是特别好吃?”
  林鑫无奈:“好不好吃我不知道,不过动静很大倒是真的。”
  她妹妹做个饭啊,真是全家出动,集体帮她打下手。
  厨房里头热火朝天,即使窗户开着,也散不尽满室的酸辣香气。
  林鑫看着外婆将鱼连皮带肉削成薄薄的片,忍不住皱眉:“这酸菜鱼到底是你烧呢,还是外婆烧的?没人给你削鱼片怎么办?”
  正在埋头抓泡萝卜的林蕊理直气壮:“去超市买啊,肯定有现成的鱼片卖。”
  她上辈子都是买现成的鱼片做酸菜鱼。谁还有功夫慢慢剃鱼肉啊。
  现在还不到腌大菜的季节。江州人也不习惯用芥菜腌酸菜。林蕊索性用泡萝卜代替,这样汤色还更清爽一些。
  林鑫哭笑不得摇摇头:“行,反正你都有理由。还要干什么啊?”
  林蕊老实不客气:“打鸡蛋,削好的鱼肉片得用蛋清裹着,这样肉才嫩。”
  林鑫无奈地捋起袖子给妹妹打下手,示意正在烧火的芬妮:“你出去吧,你爸妈也快回来了。灶火我看着就行了。”
  芬妮满头油汗,却仍然迟疑:“没事,我家里头鸡跟鹅都喂过了。”
  “出去吧,这儿忙得过来。”外婆招呼跟自己小外孙女一般大的女孩儿,“正好,把昂刺鱼汤端出去,让你妈趁热喝了。”
  芬妮这才起身,洗干净手脸,端着汤碗出了厨房。
  林蕊一边往热油锅里头加蒜瓣、生姜片炝锅,一边撇过脸好奇地问她姐:“芬妮家的田收完了没有?”
  “没有,还剩下一亩半。天太暗了,田头又没灯,外公说要割到手的。”林鑫按照妹妹的要求,用盐、黄酒码味,然后加入鸡蛋清裹上鱼片搅拌。
  林蕊朝锅里头放下泡酸萝卜跟泡辣椒翻炒,等到起味儿盛起来放在边上。然后直接从锅炉中舀沸腾的水下锅,加外婆切好的鱼头跟鱼骨头进去,直接大火熬煮。
  等待鱼骨头汤熬白的时间里,她终于有心思好奇:“姐,钐镰好用吗?是不是收割的特别快?”
  林鑫被先前的酸萝卜辣锅呛得直打喷嚏,此刻味儿散了些,她才好点儿。
  她摇摇头,放下搅拌好的鱼片:“太吃劲了,我们做的粗糙,舅舅钐一亩地就累得不行。后来换成爸爸,结果爸爸差点儿割到脚。”
  这时候舅舅才说实话,钐镰也不是谁都能用的,光有力气也不行,搞不好就会伤到自己。
  “我还是觉得用滚动的方式推的那种比较安全,一来用力少,二来也安全一些。”
  林鑫惊奇地从灶膛口露出脸:“哎,你和根生叔叔想的一样,他也觉得得加轮子。要不,你去跟他讨论讨论?”
  林蕊立刻昂起下巴,骄傲地强调:“我在烧酸菜鱼呢!”
  这可是正经事!
  锅盖掀开,鱼骨头汤煮的奶白,空气中顿时弥漫诱人的鲜香。
  林蕊往汤里头倒入炒好的泡萝卜泡辣椒,然后鱼片下锅翻滚至断生,一锅酸菜鱼就能上桌了。
  她兴头头催着外婆跟姐姐品尝,一个劲儿追问到底好不好吃。
  舅妈进厨房帮忙端菜,闻声笑道:“我们蕊蕊现在真是越来越能干了,什么都会做。”
  林鑫放下筷子,略微皱眉:“好吃是挺好吃的,就是味儿太重了。”她有点儿奇怪,“你现在的口味怎么变的这么重?”
  江州人虽然能吃辣,但本地菜主要以口味平和而著称,菜色偏淡。蕊蕊以前不怎么吃重口味的东西。
  现在,一个串串香,一个小龙虾再就是今晚的酸菜鱼,哪个不是又咸又辣。
  林蕊从善如流:“不是我口味重,是夜市上的人口味都重。”
  看看后来夜市的主打菜,从烧烤到麻辣烫到小火锅再到铁板烧,酸菜鱼、毛血旺、香辣小龙虾,基本上没有淡口。
  据说人们的睡眠时间越少,嘴巴就越淡,相应的口味也越重。
  林鑫摇摇头,相当有专业自觉:“那经常吃夜宵的人,肯定容易血压高。你小心点儿你的身体吧。”
  林蕊乐了,她姐还真是小妈妈,啥时候都要关心孩子的身体健康。
  上辈子,媒体曝出有位年轻小姐姐因为长年吃外卖,结果抽出的血全是油的新闻。她妈就一直拿着这个事儿说她,不许她老在外头胡吃海喝。
  林蕊往她姐身上蹭:“姐,你最爱我了,对不对?”
  林鑫头痛,连连推妹妹:“你也不嫌身上难受。”
  今天在田里头忙了一天,身上全是稻草屑,刺啦的很。
  林蕊哪里肯依从,一个劲儿缠着她姐:“快说快说,你最爱我。”
  舅妈哈哈大笑,冲林蕊挤眉弄眼:“那可不成,有人会跟你急的。”
  “哼,谁都得排在我后面。”林蕊得意洋洋地抬起脑袋,示意房门方向,“他也一样。”
  无辜躺枪的卢定安拎着手上的塑料袋,茫然地微笑:“老太说这个要炒一炒才好吃。”他朝林蕊笑得温和,“放心,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林鑫面色绯红,尴尬地揪住妹妹企图还往自己身上扒的胳膊,板起脸来:“你少跟我来这套,我问你,作业写了没有?我今天都没看到你翻书包。”
  “姐,你这是在企图转移话……呜——呜——”
  口快的林蕊叫她姐直接捂住了嘴,只能睁大眼睛一个劲儿嗯嗯呜呜。
  林鑫冲满头雾水的卢定安微笑:“没事,她就是不想写作业。”
  舅妈对姐妹俩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只接过塑料袋看:“哎哟,今晚还有人过来村上卖牛拆骨肉啊。妈,我去地上割点儿青蒜啊,放进去一块儿炒。”
  老太最好这一口。
  外婆连忙喊住儿媳妇:“黑灯瞎火的,跑什么自留地啊。后面,鹏鹏栽的大蒜能吃了。”
  舅妈惊讶:“还真长出来了?”
  “嘿,你就小瞧鹏鹏吧,他摆的蒜头全都发芽了。他们班上的劳动课作业,他是第一名呢。”外婆笑道,“你天天忙里忙外,灯下黑,眼睛看不到了吧。”
  舅妈赶紧去屋后割了青蒜回来。大蒜这东西,跟韭菜一样,割了一茬还能再发下一茬。
  “中秋节的时候我看着还挺嫩的,一个礼拜的功夫,居然都能吃了。”
  家里头的井水是现成的,舅妈手脚麻利地打水清洗好青蒜,又拿了红椒一并切段,这样下锅炒配菜好吃又好看。
  外婆笑着揶揄她:“哎哟,你都忙成陀螺了,哪里还看得到这些啊。”她转头看小外孙女儿,眨巴眼睛,“这两天都没想起来,应该让我们蕊蕊尝尝舅母的手艺。”
  林蕊满脸茫然:“啊,舅母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外婆还没来得及回答,厨房窗户外头就有人打招呼:“三婶婶,你们家的那个冻水饺还有吧?”
  “冻水饺?”林蕊惊讶地瞪大眼睛,旋即欣喜若狂,“舅母把冻水饺做出来了啊?!”
  她的表情过于夸张,连舅妈都有点儿羞涩了,连连摆手:“就是自己多包了点儿,家里又吃不完,直接给冻起来了。”
  中秋节过后,闲不住的舅妈趁着自家要收稻子之前的空闲功夫,一口气包了好几百个水饺,家里头的面粉都被她用光了。
  她原本想的是先冻起来,等到自家收稻子打稻子的时候,万一忙不过来,就直接拿出来吃。
  结果前脚刚冻好,后脚就有人上门求购。
  “你道真嬢嬢家的侄儿,在深圳打工的那个,他儿子晚饭上桌了,非要吵着不肯吃饭要吃饺子。”
  村上又没有饭店,一时半会儿,道真嬢嬢上哪儿给他弄饺子去呢。
  侄儿气得要打不懂事的小孩,还是道真嬢嬢的女儿拦住了,她想起来三奶奶家里头有冻饺子,好像还不少。
  舅舅从冰棒厂回来的时候,自行车后座上的大箱子显眼的很,比平常村上卖冰棍的都大。
  原本舅妈他们也没想到要卖饺子,包好时,
  村上人就这样,谁家烧了好菜都要左邻右舍尝尝。哪家一时来不及饭不够或者没来得及烧饭,去隔壁要一碗也寻常。
  既然家里头有现成的饺子,谁家要来吃一碗,外婆他们自然直接给人家装满碗。
  谁知第二天早上,道真嬢嬢的女儿把钱给送过来了,说是她表哥坚持要给的,说没有白吃的道理。
  三十颗冻水饺,那位在深圳打工的侄儿给了两块钱。深圳不用粮票,村里头也收不收粮票肉票都没关系。
  后面这事儿就在村上传开来,大家开始默认郑家卖冻饺子了。
  这不算多稀奇,村里人农闲时候也会想办法弄点儿吃食走乡串户地卖,既挣了钱也方便了旁人。
  正巧眼下秋收,家家户户都想吃点儿好的补补油水,又因为在地里头累了一天都懒得在折腾,舅妈包的冻水饺就分外受欢迎。
  有菜有肉还有汤,关键下锅煮好了也方便,家里头的小孩吃到饺子还高兴。大家也就不吝啬这一两块钱了。
  舅妈冻好几百个水饺愣是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一扫而空。
  一斤肉一斤猪皮再加上四五斤菜,能包出两百来个水饺,成本七块钱,卖出去十五块钱,净赚八块钱,舅妈觉得这钱能挣。
  家里人都下田下地了也不耽误。谁来了要买饺子,跟房里头的老太说一声,自己放下钱去泡沫盒子里头拿一袋子就成。
  反正谁也没发现有人贪小多拿了饺子少给钱。
  舅妈特地又去隔壁村割了十斤肉,一口气又包了好几十袋子水饺冻上,照样卖的飞快。甚至还有外村的人慕名特地骑了车子摸到郑家来买饺子。
  生意好到让老太都合不拢嘴。
  好!大家伙儿能掏钱出来买饺子,这说明什么啊,说明电视跟广播上说的都没错。我国人民群众的生活正在逐步进入小康社会,老百姓手上有钱了。
  林蕊激动万分,这就是商机啊!


第51章 热闹的晚饭
  “这一盒就剩这一袋了。”舅妈带人去后面的西厢房; 打开泡沫盒子拿饺子给来人; “不用化冻; 直接下锅煮就行,跟平常煮饺子的方法一样。”
  来人笑道:“那你再多包点儿,一次冻个万元户出来。”
  舅妈连连摆手:“那不行; 我家又没冰箱,光靠泡沫盒子跟冰块不能摆的时间太长。嗐; 大家就是尝个新鲜; 真要天天吃; 肯定会烦得慌。”
  买水饺的大妈哈哈笑:“哎哟,那你就也开个厂; 用大冰柜冻上,卖给城里人。只要你不收粮票肉票,保准你卖给好的很。”
  说着,她一面掏钱一面笑嘻嘻地舅妈说道真嬢嬢家的侄儿。
  侄儿他们厂里头销售科长带着他们几个出差; 以为全国都跟深圳一样取消了粮票,揣着钱就大摇大摆地去上海了。
  结果可好,几个人出去吃饭手上没粮票,人家连个馒头都不肯卖给他们。后来还是旅馆的人看他们可怜; 指点他们高价从黑市买了粮票才总算没饿死他们。
  舅妈笑着接话:“咱们什么时候能像深圳那样就好了。钱能想办法挣; 可粮票什么的实在太卡人。出去办点儿什么事都不方便。”
  林蕊正亢奋地在脑袋里头列算式,看她舅妈到底挣了多少钱。闻声; 她随口应道:“快了,肯定没几年。”
  票证的存在是由于工农业产品数量有限; 为了持续稳定不得不发行来限制购买总量。只要产品充足,票证自然就会退出历史舞台。
  现在农村种田都用化肥,粮食产量较前有大幅度上升。况且还有袁隆平大大的超级水稻啊。同样的,各地养殖专业户也如同雨后春笋,不断涌现。
  这些生产出来的农副产品当然不可能完全靠内部消化,肯定得推向市场。如此一来,票证还有什么存在意义?现在买蛋不是不用凭票了嘛。
  市场上的蛋脱销了没?当然没有。谁揣着钱都能买到蛋。鸡蛋鸭蛋的销路越好,就会有更多人投入到鸡鸭养殖业中来。这就是市场经济的调节作用。
  大妈听林蕊分析得头头是道,忍不住冲舅妈竖起大拇指:“你们家风水不一样,家里头出的都是秀才。我看啊,以后你家的鹏鹏也肯定要当状元。”
  舅妈笑得合不拢嘴:“哎哟,大嫂,蒙你吉言啊。我们鹏鹏要是能考上学,我家肯定在村上摆三天流水席。”
  大妈笑着出门时,顺手摸摸站在摇箩旁边逗弄宝生玩儿的郑鹏:“鹏鹏啊,好好学习,大妈妈等着将来吃你的席面。”
  鹏鹏茫然地抬起头,逗得大妈跟舅妈又是一阵笑。
  小少年无奈地摇头,重重地叹口气。算了,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他不懂。
  林蕊冲表弟直招手,示意小正太赶紧过来:“你妈卖了多少饺子?”
  鹏鹏皱起眉头来努力回想。嗯,一个大泡沫盒子能装十袋饺子,总共五个泡沫盒。现在卖的是第二批饺子。
  “行了,别算了。”舅妈朝林蕊眨眼睛,晃晃十个手指头。
  一百块,刨除肉钱跟面粉钱,这些饺子整整给她赚了一百块。
  配肉的菜不算,村里头地上的菜是真不值钱,疯长的时候都直接切了喂鸡喂鸭喂猪。谁家缺了菜跟隔壁说一声,上人家地上割几颗也没人当回事。
  林蕊及时打断舅妈:“你要是开饺子厂,这可都得算成本,那不是三五颗菜的事。还有冰柜啊,用电啊,人工啊,都得划拨到成本里头去。”
  舅妈得意地眨眼睛:“就算少挣一半,我也有赚头。”
  短短一个礼拜就是五十块,一个月下来得两百块钱呢。攒上个一年,嘿,她一台电冰箱就能搬回家。
  林蕊急得要跳脚:“不行不行,要办厂,大批量生产才能最大限度地控制单个成本。”
  卢定安听外婆的差遣,来喊孩子们都上桌吃饭,闻声转头看林鑫:“蕊蕊进步很大啊,知道的不少。她对经济感兴趣又有语言优势,将来可以考虑往国际贸易方向发展。”
  林鑫只觉得太阳穴发胀:“那她起码得把数学考及格了。”
  加减乘除都搞不匀的人,会计学怎么可能通过得了。
  林鑫一阵接着一阵头疼,甚至再考虑她要不要也加修一门会计学。这样将来蕊蕊上课听不懂,她好歹也能下课帮她辅导。
  卢定安正被她给吓到了,说话时舌头都有点儿打结:“这个,不至于吧。蕊蕊上大学起码还得四年。”
  到时候,他们本科毕业,林鑫也上临床实习了。当然,如果林鑫愿意,他肯定支持她继续升学。
  林鑫叹气,又开始犯愁:“是啊,别说大学了,起码她得先考上高中。”
  期末考试没一门及格的人,到底要怎样才能通过考试啊。
  “你别急。”卢定安压低声音安慰她,“现在有风声,后面大学要扩招了。”
  □□对科教文卫事业打击是致命的,眼下国家用十年的时间又重新让高考制度走上正轨,但依然无法满足各行各业对专业人才的渴求。
  下一步,高校势必要扩大招生口子,让更多人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
  林鑫依然忧虑:“可她也要能通过预考,获得高考资格才行。”
  外婆端着菜上桌,听见大外孙女儿的话,忍不住乐:“行了,年纪不大操心不少。快去,帮外婆把灶台上菜全端过来。”
  她眼睛瞥到走廊上还在跟钐镰较劲的男人,皱着眉头道,“根生,歇歇吧,赶紧上桌吃饭。”
  桂芬婶婶趁着饭前给儿子喂奶,闻声附和:“就是哎,三婶婶,你家侄儿真以为自己多能耐,比大学生还厉害。”
  卢定安立刻摆手摇头:“要说这个,根生叔叔你们才是行家,我们都是纸上谈兵,瞎胡闹罢了。麦钐原本也是宋元时代的农人发明的。”
  “那也不是一般的农民。”桂芬婶婶奶水不多,宝生吸了没多久就瘪了。不过孩子先前吃过奶糕,不算太饿,当妈的抱着他拍背的时候,他也没哭闹。
  根生叔叔跟没听到妻子的话一样,还在比划着琢磨到底怎样装滚轮。
  要不要再装个风帆?他先前跑海边卖毛蚶时,看过当地人的独轮车上装着风帆,顺风的时候,独轮车上坐着两个大人都不用推,风直接吹着车跑。
  “好了,吃饭,都上桌吃饭。”
  最后还是老太发话,将所有人都喊上桌。
  林蕊一个劲儿地催促大家:“酸菜鱼,赶紧吃酸菜鱼,冷了就不好吃了。”
  老太笑眯眯:“来,让太太也尝尝我们蕊蕊的手艺。蕊蕊现在越来越能干了啊。”
  林蕊被夸得有点儿小害羞,赶紧强调军功章不只属于自己:“黑鱼是芬妮收拾的,鱼片是外婆削的,鱼肉是我姐拌的。”
  林母夹了一筷子放进碗中,闻声抬起头看自家女儿:“那你干什么了啊?”
  “掌勺。”林蕊理直气壮,“我是掌勺大师傅。”
  围着大圆桌子坐下的人都放声大笑。
  外婆端了最后一道烧好的菊花脑蛋汤上桌,点点人头,惊讶道:“嘢,春妮呢?怎么不吃饭啊。芬妮,赶紧去喊你姐姐。”
  “理她啊,小姐身子丫鬟命,一下田就烧水洗澡,就她爱干净,其他人都邋遢。”桂芬婶婶抱着宝生来回走,“不用管她。”
  老太放话:“澡也该洗好了。芬妮,去喊你姐过来吃饭。”
  郑家跟陈家只隔了道院子墙,芬妮没回自己门,站在廊下朝自家方向喊了声,春妮就答应着过来了。
  她洗了澡,新换上干净衣服,身上还洒了点儿花露水,散发着酒精跟香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十八岁的少女新洗的头发没有干,梳顺了拢在脑后,看着清清爽爽。
  外婆招呼她上桌:“一家人不计较,大家挤挤一起吃。”
  桂芬婶婶将小儿子放进摇箩中,鼻孔里头出气:“人家鑫鑫、蕊蕊跟小卢都是正儿八经城里人,也没你这么讲究嘛。”
  被点名的林鑫尴尬不已。
  她下田回来当然想先带着妹妹洗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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