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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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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女教师局促不安地点头,下意识地又将目光落在了邹鹏身上。
  队长想到是生物书上说过的印随,感觉这个小老师也跟雏鸟一样,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谁,就把人家当妈妈一样跟着。
  他皱皱眉头,催促邹鹏:“赶紧去发东西。”
  年轻的海军只得领命,乖乖往前走。


第451章 还有对象啊
  邹鹏沉默无声地走在前头; 挨着顺序分发食品。
  物资有限; 每个人只领到了一小杯矿泉水跟一个小面包。
  众人筋疲力尽;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都顾不上抱怨,赶紧狼吞虎咽喝水吃面包。
  还有母亲舍不得吃,将自己的那份口粮省下来让给饥肠辘辘的孩子。
  邹鹏移开视线; 假装没看见。他不能因此就额外再给母亲多分发水粮,因为东西已经不够了。
  休息舱里头静悄悄的; 担惊受怕了许久的人们在享用呢; 甘甜的矿泉水跟香软的面包之后; 疲倦终于袭来,不少人沉沉入睡。
  队长也给自己的队伍排了班; 安排大家分批次休息。
  邹鹏睡不着,直接要求第一轮值班。
  他坐在驾驶舱里头,目光沉沉看着黑黢黢的外面。
  夜色实在太暗沉,水天相接一处; 让人辨不出天与地的区别。
  年轻的海军默不作声,从自己的包里头掏出一只水蜜桃,默默的一口口啃下去。
  香甜的汁水溢满了口腔,安抚着他身体每一个疲惫不堪的细胞。
  太累了; 他的体能已经达到了极限。
  他甚至有种自暴自弃的想法; 如果台风再度来临,也许他们真的只能待在这儿等死。
  这个念头像心魔; 一旦产生就挥之不去,邹鹏不得不用力甩甩头; 好让自己清醒点儿。
  年轻的女教师悄无声息地返回到他身旁,安安静静地坐下。
  她想跟人民解放军说两句话,又见对方满脸沉思的模样,生怕打扰到对方。
  女教师坐了一会儿,肚子发出咕咕的声响。
  她面红耳赤,偷偷地看了一眼年轻的海军,赶紧伸手抓起桌上摆着的桃子。
  水跟面包都分发完了,她也没有吃到任何东西。
  浓郁的水蜜桃香气弥漫在她口腔鼻间,饥寒交迫了一天的小老师终于活了过来。
  她一开始还吃相斯文,到后面一口接着一口,完全停不下来。
  等到一个甜桃吃完了,她缓缓喘了口气,抬起头来。
  结果刚好迎面撞上那年轻海军的视线,小老师顿时面红耳赤,感觉自己的窘相被人家尽收眼底。
  同样第一轮值班的陈亮从后舱绕过来,脚步还没踏进,鼻子先敏锐地闻到了桃子的香气。
  再到他的目光落在小老师手里的桃核上,海军战士的内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他愤怒地控诉邹鹏:“好啊,你,不给我吃留着这儿呢!”
  见色忘友的家伙,是不是一块儿出生入死的兄弟?
  邹鹏无从解释,他总不好当着战友的面说人家姑娘是自作主张拿桃子吃的吧。
  吃了哑巴亏的人只得皱皱眉头,直接拎起一袋桃子塞给陈亮:“吃你的吧,桃子都塞不住你的嘴。”
  陈亮的目光狐疑地在两人之间扫了扫,感觉有问题。
  先前他拿这个说嘴不过是兄弟之间开玩笑,现在怎么感觉跟真的一样。
  陈亮八卦心压住了忌妒心,他心里头憋不住事情,就想拉着邹鹏好好唠唠嗑。
  然而邹鹏没心思搭理他,直接就要赶人走:“给大家伙都分分,别吃独食。”
  陈亮哪里愿意,死命要扒着门板不肯走人。
  刚好有战友过来问事情,陈亮当机立断,顺了个大甜桃,就将其他的桃子一股脑儿塞进人家怀里头:“邹鹏请客,大家伙儿都吃吧。”
  他安排完任务,开始一边啃着桃子,一边笑嘻嘻地没话找话:“老师贵姓啊?”
  女老师有些窘迫,声音跟蚊子哼似的:“免贵姓江。”
  “老师在哪儿高就啊?”
  江老师愈发窘迫起来,小心翼翼道:“南省粮食中专。”
  陈亮乐开了花,立刻指着邹鹏:“哎呦,这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小周也是南省人。你南省哪儿的?”
  江老师下意识地捏紧了双手:“江州。”
  陈亮猛的拍了下巴掌,吓得女教师浑身一颤,他却兀自不觉,只兴冲冲道:“巧了,我们小周也是江州人。老师怎么跑到浙江来了呀?”
  江老师可怜巴巴地回答:“我过来旅游的。”
  她攒了好几个月的工资,就想趁着暑假好好走走,结果不想却碰到了台风。
  陈亮才顾不上同情人家的遭遇呢,他仍旧是那副喜形于色的表情,一惊一乍的:“真是巧啊,我们小周也喜欢旅行,去过世界上不少地方呢!”
  “我出去一下,你盯着。”
  邹鹏毫无征兆地站起身,直接抬脚往舱外走。
  江老师下意识地目光追过去,然而陈亮还追着她问东问西说个不停。
  “你有对象没?”
  江老师窘迫不安,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对方的提问,只能小声回答:“没有。”
  陈亮一拍巴掌,语气饱含惊喜:“巧了,我们小周也没对象。”
  “您芳龄?”
  “二十。”
  “巧了!我们小周也是二十整。”
  邹鹏的背影消失在舱门口。
  他慢慢往前走着,路过战友身旁时,昏暗的光线下,即使目不能视,鼻子也能闻到浓郁的水蜜桃香气。
  很香很甜的气味。
  窗外的雨水还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他站在窗前,心中却是一片荒芜沉寂。
  下个月就要开学重新回校上课,他得抓紧时间赶紧复习一下,不然学的东西都要忘光了吧。
  年轻的海军不停地给自己找事情,似乎计划表排得满满当当,心里头就能充实。
  光与影的名列变化,让他敏锐地察觉有人走到了自己身旁。
  江老师还是那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小心翼翼道:“对……对不起。”
  年轻的海军毫无反应,她不得不咬紧牙关继续说下去,“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来着。我本来以为没有希望了。”
  她当时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以为自己会死,因为她已经没办法再发出任何求救的信号。
  可是有个人没有放弃,一直在搜寻她,硬生生地将她从死神的手上拽了回来。
  “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的,对不起。”她下意识地绞动手指头,似乎有点儿事情能做,可以缓解他内心的焦灼不安。
  邹鹏语气平静:“不客气,抢险救灾是我们的职责之所在。”
  陈亮刚好跟人交完班,去卫生间上厕所,闻声立刻呲牙咧嘴,暗骂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吗?
  上次那个上钓鱼岛采访的女记者也是。
  人家姑娘都那么主动了,他就跟个傻子似的毫无反应。
  邹鹏看见陈亮古怪的脸,立刻点点头,跟着他一块儿进了卫生间。
  陈亮严重怀疑这人其实根本不想上厕所,就是为了躲外头的姑娘而已。
  海军战士完全想不明白,江老师有哪儿不好啊?又斯文又秀气,还是个文化人呢。
  “你也不看看人家长得多像内田有纪呀。”陈亮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深恨战友暴殄天物。
  邹鹏莫名其妙:“内田有纪是谁?”
  陈亮丝毫不掩饰嫌弃:“你能不能紧跟点儿时代潮流啊?土老帽,这可是新生代的玉女明星。”
  邹鹏直接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警告战友:“你功课复习的怎么样了?马上要补考啊。”
  可怜陈亮立刻被打击了,立刻谄媚地凑上前,企图套磁:“帮个忙呗。”
  到时候领导肯定让他监考。
  结果邹鹏冷酷无情,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觉得上了战场,有人会给你放水吗?”
  陈亮被噎到了,他严重怀疑邹鹏是趁机打击报复。
  不就是一袋子水蜜桃吗,小气鬼,我妈的辣椒酱还是没有你的份。
  陈亮正在心里头腹诽呢,舰体突然一晃,又开始倾斜。
  他跟邹鹏面色大变,赶紧发出警示。
  队长才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爬起身。
  原来是堤坝边的一棵大树承受不了风吹浪打,终于不堪忍受,轰然倒地了。
  它虽然没有直接砸到舰艇身上,却让舰艇的身位发生了移动。
  原本就搁浅的舰体瞬间又开始倾斜,眼看就要一头栽进深水区。
  队长目光焦灼,速度想要发动舰艇好避开这场灾难,然而舰艇却一动不动。
  “那里!”邹鹏伸手指着远处,他语气笃定,“那是推土机。”
  众人大喜过望,推土机体积庞大重量相当,是个能够派上用场的固定物。
  队长当机立断,立刻派了8个人过去,两人一小组,将4根缆绳系在推土机上。
  风浪似乎小了点,然而雨水却奔流不息。
  它们似乎厌倦了在天上的日子,汹涌澎湃地朝大地奔来。
  邹鹏跟陈亮都睁不开眼睛,手电筒在这种环境下形同摆设,暴雨形成的天然毛玻璃严重阻碍了众人视力发挥,大家只能凭借手上的感觉将缆绳绑好。
  陈亮喘了口粗气,张口骂了句:“你小子邪性,老子刚在心里头骂了一句。”
  “这说明不能背后说人坏话,否则老天爷都看不过眼。”邹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前头走。
  陈亮还想骂他,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裤腿被什么拉住了。
  他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大声呼喊战友:“这里,还有人!”
  预备撤退回舰艇上的战士们立刻停下了步伐,开始新一轮的搜救。
  手电筒齐齐打过去,照亮了匍匐在泥水中的身影。
  众人二话不说,立刻两个一组,开始抬人。
  他们是在附近施工的农民工,台风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撤退,结果就被困在了这里。
  原本他们趴在推土机上,后来雷电交加,他们害怕被雷劈到,又不得不下来找地方躲避。
  谁知道海塘说垮就垮,工友们就冲散了。
  队长抬头看了眼天色,立刻作出决定:“继续搜救。”
  他们一共有17位工友,现在只有三人,说不定附近还有更多的人等待救援。
  所有轮到休息的人也都起来了,大家三人一组,开始地毯式搜救。
  邹鹏与陈亮搭档惯了,带着另一位新兵在暴雨中搜寻。
  “那边。”邹鹏的手电筒照过去。
  才入伍半年的小战士惊讶极了,明明就是烂泥跟水坑,他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
  结果陈哥也点头,龇牙咧嘴:“这得咱们抬了啊,块头不小。”
  邹鹏看了他一眼,顾不得解释:“多经历几次就有经验了。”
  小战士差点没当场摔倒这种事一次就够,他再也不想要下一回。
  邹鹏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还是明察秋毫的那种:“想不碰上这种事情的话,还是熬着赶紧退伍吧。”
  那小战士不敢再有意见,赶紧跟上。
  他抬脚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一声奇怪的声响。
  才十七八岁的孩子立刻回过头,吓得大声喊:“动了!”
  邹鹏闻声看过去,顿时变了脸色。
  用来充当固定的挖土机因为暴雨引起滑脱,溜坡了。
  “把他翻过来,别泡在水里。”邹鹏立刻吩咐新兵。
  他跟陈亮连对视一眼都不必,就靠着长期搭档的默契往前冲。
  一旦推土机也被拖进海水中,没有了固定的舰艇会瞬间倾倒进水沉没。
  雨大路滑,行进艰难,已经来不及再求助战友。
  “卡住轮胎,赶紧找石头卡轮胎。”
  他记得刚才来的路上有块大石头,新兵蛋子还差点不小心撞上去。
  两人在风雨中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往石块方向去。
  邹鹏脚下一滑,直直往前扑,整个身体跟麻袋似的掼下去。
  胳膊蹭到石块的时候,他感觉不到痛,只惊喜若狂:“这里。”
  然而足有几百斤重的石块经过了雨水跟海水的冲刷浸泡,滑溜上不了手。
  已经来不及了,往下滑的推土机已经开始带着旁边的推土机滑动。
  邹鹏眼睛猩红:“撬,推到那里。”
  那儿有个水坑,如果石头滚过去的话卡住可以正好做成一个路障,拦截下滑的推土机。
  已经没有时间再让陈亮思考,他本能地选择相信自己的战友。
  两人拼命往前推石头,暴雨与海水冲散了泥土,倒是成了他们此刻的助力。
  两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推着石块前行。
  谢天谢地,跟邹鹏计算的一样,石块沿着既定的路径往前滚。
  几乎是它卡进水坑的同时,推土机的轮胎撞上来,被死死拦住了。
  负责照应受灾群众的新兵一屁股坐在泥水中。
  从他的角度正好看清事情发生的全部经过,哪怕差了一秒钟,一切就完蛋了。
  邹鹏皱着眉头看他,神色不悦:“还不赶紧抬人起来。”
  他跟陈亮都已经力竭,只能一人抬一只腿。
  新兵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汇报自己的检查情况:“活的。”
  这是句废话,邹鹏已经看到了那人起伏的胸口。
  不过他还是表扬了一句新兵:“干的不错。”
  新兵喜上眉梢,赶紧欢快地抬着人往舰艇上去。
  等到了灯光笼罩的地方,众人才齐齐舒了口气,可算是结束了。
  江老师在学校学过急救,临时过来帮忙处理伤员。
  她目光瞥见邹鹏抬人的手时,下意识发出惊呼:“你的手!”
  指甲掀翻了,指头血肉模糊。
  邹鹏神色淡漠地扫了眼:“哦,没事。”


第452章 应该去医院
  江老师追着邹鹏; 想要帮他清理伤口。
  邹鹏却眉头微蹙; 执意要自己来。
  其实他10只手指甲基本上都掀翻了; 血肉模糊,哪里还好自己处理伤口。
  天知道这一路他究竟是怎样把人抬回来的。
  新兵蛋子一副快要哭的模样,觉得是自己无能才连累邹哥如此凄惨。
  陈亮龇牙咧嘴:“你完蛋了; 我看你后面肯定要成臭茅坑了。”
  手都成这样了,还怎么洗澡?这么热的天; 每天不冲上三趟澡的话; 身上都能馊。
  邹鹏面无表情:“那你离我远点。”
  陈亮笑嘻嘻的; 趁机调戏他:“哎呀,自己屋里头的婆姨; 再臭我也不嫌弃。”
  他接过江老师手中的托盘笑嘻嘻地继续调戏邹鹏,“婆姨,你汉子来伺候你咯。”
  江老师手上空了,感觉整个人也空空落落。
  前面的海军在抱怨自己的战友:“你他妈下手就不能轻点?”
  陈亮没好气:“你当老子是护士啊; 能伺候你就不错了。”
  江老师转过身,撞上队长疑惑的眼神:“怎么?”
  江老师头一低,直接去外头忙碌了。
  这一趟总共救回来八个人,等到安置妥当后; 天色已经微微发灰。
  江老师下意识地回头看邹鹏。
  昏黄的灯光下; 年轻的海军蜷缩在角落里,脸上半明半灭。
  他合着眼睛; 眉头微蹙,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舱室里静悄悄的; 疲惫不堪的众人除了必须得留守值班的士兵之外都已经沉沉睡去。
  船舱外暴风雨声渐缓,只剩下风车在转动发电。
  邹鹏困极了也累极了,他的手经过急剧的疼痛之后,现在最大的感触是发胀。
  他在迷迷糊糊中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了他的身边。
  身为士兵的警惕性逼着他睁开眼,然而对于战友的信任让他又安然地靠着不想动弹。
  那静悄悄的人影轻手轻脚地靠近,在桌上放下了什么东西,然后又蹑手蹑脚地离开。
  轻微的响动过后,邹鹏微微睁开了眼,桌上的水杯还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两颗铝制药板。
  上面的字母就是看不清他也能认出来,那是舰艇上急救药箱里备着的止痛药片。
  邹鹏微微垂着眼睛,瞥了下包裹的指尖。
  陈亮那个粗手粗脚的家伙,能够完成消毒包扎工作已经是勉强至极,还想对质量有过高要求的话,他能当场就撂挑子走人。
  邹鹏的目光一瞬不瞬,就这么默默地盯着自己的手。
  窗外显出一线鱼肚白的时候,他终于伸手拿起了杯子跟药片,无声地吞咽下去。
  那印在门口的身影一晃,缓缓退去。
  也许是老天爷怜悯这群可怜的人,也许是他玩腻了,不愿意再继续周而复始的无聊游戏;后半夜风浪虽然继续拍击着海塘,但总算没有继续对风雨飘摇中的舰艇再度动手。
  太阳跃出海面,怜悯地看着备受折磨的生灵。
  舰艇上的人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切都结束了吗?
  队长迫不及待地走上甲板查看情况。
  昨夜那突然间被吞噬的巨浪让他始终心存疑惑。
  台风如同凶猛的屠夫,高举起死神的镰刀,残忍地收割所有来不及逃脱的生命。
  马尾松跟棕榈树东倒西歪,远处的电线杆已经被掀翻。残破的渔船千苍百孔,水面上漂浮着大量的碎片与垃圾。
  他甚至看到了一头死猪,不知道是哪户人家遭遇了洪水的侵袭。
  队长的目光越过堤坝继续超前,视线停留在一大片翠色上。
  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缩紧了,红树林,是大片的红树林!
  “100米宽的红树林可以消除80%的风暴潮冲击。”邹鹏干巴巴地背诵着理论数据。
  他走下舰艇,摇摇晃晃地爬上堤坝查看情况,脚下的堤坝松软陈旧,还没有来得及加固翻修。
  可是它神奇地经受住了台风的考验,因为它面前挡着一大片柔软的绿墙。
  红树林与大米草相互交错,以柔克刚,神奇地消化了暴戾的台风。
  世界是多么神奇啊,草木居然比钢筋混泥土更加牢固。
  大自然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方式嘲笑人类的渺小与自以为是。
  四下一片凄凉,那红树林依然姿态惬意地沐浴在阳光下,还有海鸟施施然扑腾着翅膀,在天边留下一抹白色的身影。
  远处传来嘎嘎的声响,一只大白鸭从红树林里头划水出来,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儿曾经遭遇了一场浩劫。
  夜里头获救的农民工已经恢复精神,站在甲板上啧啧称奇:“还真是能耐呀。”
  他们长期在当地打工,几乎什么体力活都接。
  这一大片红树林就是他们三年前种下的。
  “原先就这一排,最多一二百亩。后来说修堤坝没钱,林学院的教授拿出了种子来,先是大学生义务植树,后来跟政府合作找了我们干活,把这一大片都种上了红树林。”
  邹鹏目光还落在碧油油的树木上,轻声回应:“所以这片树林救了你们的命。”
  如果堤坝也垮了的话,他们根本等不到海军过来救命。
  农民工也是心有余悸:“乖乖,果然厉害。”
  那前头的堤坝是他们去年刚翻修加固的,结果在台风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队长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他就是一板一眼的性子,所有的事情必须有根有据,否则难以放心。
  台风过境,留给人们的是满目苍夷。
  队长压根没有迟疑,在等待进一步救援之前,自己先带领着舰艇上的战友们开始心里堤坝后的垃圾跟路障。
  邹鹏摇摇晃晃地也要跟下去,被队长勒令好好在船上呆着。
  照他的想法,这臭小子就应该立刻进医院,起码睡个三天三夜。
  然而地方武警过来接人时,邹鹏仍旧不肯走。
  他要看着已经无法动弹的舰艇安稳地被拖走了才放心。
  “你给我歇歇吧!”队长眉头紧锁,觉得这孩子实在是魔怔了。
  他脸一板,直接下令,“这么多灾民还要转移,你作为我们海军代表,陪同他们转移。”
  其实地方武警都出动了,哪里还需要海军专门露脸。
  只是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邹鹏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上了武警的船。
  船行水上,他看着被大水淹没的村庄,愁眉紧锁。
  过来营救的武警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了一句:“人都转移走了。好险的唻,前后差一个小时,海塘就垮了。人没事就好嘛。”
  邹鹏看着他快活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对,只要人活着就好。”
  被天灾摧毁的家园可以重建,被狂风暴雨冲走的财产可以重新挣回头。
  只要活着,就充满了希望。
  武警瞥见后面有位年轻的女同志一直盯着他们不说话,生怕人家有什么为难之处,立刻和颜悦色地询问:“你有什么问题吗,女士。暂时只有这些面包跟水,等转移到目的地,就可以煮方便面吃了。”
  江老师面红耳赤,连连摆手道:“不是的,我是想问这位解放军同志,他应该吃药了。”
  止痛片的镇痛效果只有8小时,他应该再吃一片,不然会扛不住。
  邹鹏眼皮子都没抬,声音淡淡的:“止痛片吃多了不好。”
  江老师羞怯地垂下了脑袋,感觉自己又做了讨人嫌的事情。
  武警倒是笑了句邹鹏:“你小子也太能扛了。”
  听说这家伙指甲盖全都掀翻了,妈呀,这真比大腿上挨一刀都疼。
  邹鹏笑了笑:“没事,最疼的那会儿太紧张没顾上,现在痛劲已经过去了。”
  船舶靠岸,邹鹏协助武警完成灾民的交接工作,转过身又要跟着船归队。
  江老师急了,鼓起勇气喊他的名字:“邹海军,你的手必须得去医院。”
  邹鹏不以为意:“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断了手指头,指甲会再长的。”
  “不行会感染,起码也得打破伤风。”江老师急得不行,下意识地伸出手,连腼腆都顾不上,“你不能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一回事。”
  邹鹏回过头,目光落在抓住自己的胳膊手上。
  江老师顿时满脸红霞,下意识的想缩回手,又怕这人就这样走了。
  他的手情况很糟糕,指甲全都翘起来了,应当去医院的。
  旁边的武警不明所以,倒也跟着开口劝邹鹏:“回去什么呀?你们队长交代了,你也一块儿去医院。”
  江老师找到了同盟,立刻高兴起来,赶紧跟着强调:“你是军人,应该服从命令。”
  邹鹏眉头紧锁,满脸不悦的神色。
  他正要甩手走人的时候,后面传来欣喜的呼喊:“江彬,邹鹏,你们怎么在这儿?”
  于兰兴奋地穿过人群,一把抱住满脸憔悴的朋友,“你什么时候跑宁波来了呀?天啦,你是不是也碰上台风了?”
  台风过境后,老夫人决意要回奉化看看。
  不亲眼见到蒋家祖坟跟祠堂安然无恙,她放心不下。
  于是大部队又跟着返回奉化。
  7月半的台风造成损伤无数,他们跟郭嘉参与的志愿团队汇合之后,索性一块儿过来当志愿者。
  看看江彬这狼狈不堪的模样,身上的衣服明显是湿了又干,后背上都浸出了盐渍。
  江彬三言两语难以解释清楚现在的状况,但听到于兰直接呼喊邹鹏的名字,显然他们是认识的。
  她大喜过望,立刻拉住于兰:“你快劝劝他,他的手必须得去医院。”
  于兰看着邹鹏包成猪蹄一样的手,眨巴两下眼睛:“你怎么成这样了?”
  没等邹鹏制止,她回过头直接扯着嗓子喊林蕊,“哎,蕊蕊,你过来看看,邹鹏受伤了。”
  林蕊正被郭大炮缠得头痛。
  这小子出国两年不仅足足长高了10公分,壮的跟头牛一样,胆儿也肥的很。
  在国内始终不开窍,无论人家女同学如何明示暗示都反应不过来的郭大炮同学,一出国就春心萌动。
  他看上了马小晴,一个在美国一个在加拿大,不过是一个什么北美同学联谊会,他就盯着人家姑娘挪不开眼睛了。
  见色忘友的郭大炮为了追马小晴,甚至连种菜小组的暑期实践活动都顾不上,一心一意随着人家姑娘四处做志愿活动。
  这不,台风过境,他们志愿者又出动了,协助当地政府帮忙安置灾民。
  林蕊正痛心疾首地教育郭大炮,救灾抢险是多么意义重大的事情。
  这种节骨眼儿上,他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居然还纠结于个人的小情小爱。
  郭大炮才委屈呢。
  是不是自家兄弟?这可是关系自己个人幸福的大事,林蕊怎么能如此不够意思!
  个人利益与祖国利益结合在一起,那才是最切实可行的事情。
  林蕊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歇歇吧你,我才不会把你当说客呢。马小晴根本不喜欢你这一款的。”
  郭大炮委屈:“那她喜欢什么样的呀?我改不就是了。”
  林蕊差点脱口而出,她喜欢邹鹏那样的;耳边就响起于兰的呼喊:“你快过来,邹鹏受伤了。”
  睡梦中的人间地狱再度出现在林蕊面前,她吓得手抖脚抖,要不是苏木在边上搀扶着,她差点儿都没办法走到邹鹏面前去。
  邹鹏看她面色惨白的模样,立刻皱起眉头:“我没事,你别听他们一惊一乍的。”
  林蕊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邹鹏的手,嘴巴一瘪,差点当场哭出声:“手都断了,还叫没事?”
  明明是和平年代,怎么一个个当兵都出事啊。
  孙哥到今天都是一只耳,现在邹鹏两只手都出事了。
  于兰赶紧解释:“不是手指头,是手指甲。”
  林蕊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这下子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只眼巴巴地盯着邹鹏,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于兰没好气:“手指甲全翻了,他却死活不肯去医院。”
  逞英雄也要看场合分情况吧,这时候装什么好汉?
  林蕊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含着两泡泪水看邹鹏:“去医院啊,不要以为手指头是小事情。万一发展成毒血症败血症菌血症,会出人命的。”
  他们家林鑫同志现在读研,每天回家就跟她念叨各种疾病,吓得她怀疑天天自己只要运气不好,感个冒就能失明,打个喷嚏就能腰间盘突出。
  因为小伤口感染没有注意,最后引发全身感染的病例,她都听了好几个了。
  邹鹏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好,我去医院。”
  于兰顿时高兴起来,拍了拍江彬的肩膀,语气掩饰不住的得意:“现在你放心了吧。”
  论起洗。脑功力,舍林蕊其谁?她那张嘴呀,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江彬默默地看了林蕊一眼,轻声道谢:“谢谢你。”


第453章 我帮你洗澡
  邹鹏的手指头情况糟糕透顶; 包裹的纱布被拿下后; 见多识广的医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10个手指头均是血肉模糊; 原本修剪齐整的手指甲完全翘起,还有碎裂的甲片直接嵌在了皮肉里。
  负责给他处理伤口的人手法粗糙至极,甚至连血肉上的泥沙都没有清洗干净; 就这么草草地胡乱包裹一下。
  林蕊手抖脚抖,浑身直打哆嗦; 还不忘控诉邹鹏战友的不靠谱:“怎么能这样呢?最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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