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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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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价值一生可以在很多地方体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上战场,那是会死人的呀!
  一颗炮弹下来,那是会炸翻一条船的。
  小班长的目光落在了孙泽的手表上,双眼亮晶晶:“孙工,你能帮我一把不?我拿津贴,哦不,等我退伍上班挣钱,一定想办法还你。”
  说着他还要伸手找纸笔写欠条。
  孙泽急了,一把拦住人:“你别瞎起哄,我问你,你们现在到底要干什么?”
  “打回头呗。”小班长混不吝,梗着脖子,“都到这份上了,当然得打回去。”
  孙泽心噗噗直跳,忍不住追问:“上面,上面命令我们打了?”
  “上头没说我们不准还手。”
  孙泽额上的青筋跳得更加厉害,妈的,战场瞬息万变,估计也等不了什么指示。
  可他就担心一条:“人家有飞机。”
  打仗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前提是咱们必须得能打赢。
  小班长兴高采烈起来:“我们参加阅兵的飞机回来了。我们的舰艇也回来了。”
  孙泽这才想起来,国庆节还有阅兵仪式。
  现在,尚未出10月。
  他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悲愤,这怨谁呀?到底是谁把他扣在那鸟不拉屎的海岛上,足足一个来月。
  小班长眼明手快,趁着孙泽不留神,嗖的一下便伸出了三只手,抓住手表就跑。
  “回头我还你呀,孙工,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还你。”
  孙泽气得想揍人,可惜已经撵不上班长。
  隔了不到一刻钟,小班长又垂头丧气地返回头。
  领导不收,领导排外呢,领导只从他们自己队伍里头挑人。
  “一点儿也不团结。”小班长盖棺定论,相当看不上领导的做派。
  孙泽收回自己的手表,没好气地翻白眼:“你可给我消停点儿吧。人家那是高风亮节。”
  领导作风极其爽利,三下五除二就点下了上战场的人员名单。
  没被选上的哭天抢地,点了名的洋洋得意。
  一堆人拉到了食堂里头喝践行酒,估计整个营地家底子全都翻出来了,因为孙泽还看到了五粮液。
  照规矩来说,要执行任务的人是不允许喝酒的。
  可到了这份上践行酒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近乎于断头酒。
  打仗会死人的,孙泽从来没有一刻感受是如此之清晰。
  他看着那十四名被挑中的年轻战士,人人都顶着一头青茬。
  临行之前,他们削发明志。
  头发中夹杂银丝的领导在上面讲话,孙泽坐在舅舅旁边竖起耳朵听。
  领导的话其实不怎么能上得了台面,因为如果他现在如实记录下来,或许会被后人当成指责领导素质低下的罪证。
  总共没几句话,几乎每句话都有脏字。
  可是就是这样上不了台面的话,让孙泽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跳起来,也走进那队伍当中。
  舅舅伸手按住了孙泽的肩膀,朝他点点头:“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孙泽满脸茫然,他完成什么任务了?
  “种菜。”舅舅微笑,“你的菜种得很好。”
  前往海岛传授种菜技术的陆军战士被越南边防军开着炮艇追着打,士可杀不可辱。
  孙泽一头雾水,可他已经顾不上多想,因为喝了践行酒的出征战士,终于开始释放心中的惶恐与不安。
  一群人起跟他差不多,甚至比他还小的年轻人见谁抱谁,边抱边哭。
  谁是傻子呀?谁不知道上战场要死人,可谁让他们穿了这身衣服,当了这个兵呢。
  小班长也跟人抱着哭,一边哭,一边表达自己的羡慕:“我当兵这么久,还没有穿过海军作战服呢。”
  作战服只有在实弹演习或者正儿八经上战场的时候才能穿。
  他从参军到现在,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因为驻扎在荒芜一人的岛礁上,除了训练就是发呆。
  小班长无须太过于羡慕出征的将士,因为他很快也被分配了新的任务。
  天一亮,出征的人刚走,留下的人又开始转移。
  这一回就连孙泽这种从头到尾被摒除在外的人员,都划归为预备队,成日训练时刻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他参军这么久,真是头回正儿八经觉得自己是个军人。
  果然军人必须得上战场锻炼过,才能百炼成钢。
  训练休息间歇,班长拿着望远镜朝远处看。
  今天风和日丽,远远的可以看到太平岛。
  班长突然间冒了句:“你说,台湾会不会背后捅一刀?”
  “不会的。”孙泽下意识地否定,“兄弟关起门来打成狗也是我们自己的事。趁火打劫,那是畜生。”
  话虽这么说,可他还是忍不住心里头打鼓。
  自古以来,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的事情可不少。


第362章 怎么选了他
  孙泽不是海军; 除了训练之外; 主要任务还是在基地加强警戒。
  不比班长等人; 他们有额外的专业集训,比如说潜艇水下重装进出训练之类的。
  班长的保密意识非常强,即使对着里头睡觉的孙泽; 也坚决不肯吐露半个字。
  孙少悻悻,小爷他还不稀罕知道呢。
  其实隔行如隔山; 军种不同; 那些专业名词就像外星人的语言。就算班长愿意跟他说; 他也只能听个囫囵。
  变故是孙泽进入基地的第6天发生的。
  那天一大早刚吃完饭,穿着作战迷彩服的军官走进他们营房; 随手点了几个人:“你们,马上出发。”
  目的地是哪儿?目标是什么?领导一个字都没说。
  然而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直到上了伪装成渔船的舰艇,孙泽才知道他们要去西卫滩附近侦察越军的动向。
  “注意保持距离; 不要被发现。你们的目的是侦察,而不是去打仗。现在开始,报数!”
  此起彼伏的报数声铿锵有力,领头的队长满意地点点下巴; 轻描淡写道:“给家里人的话都留了吗?没留的立刻出列!”
  众人精神为之一凛; 大声回答:“留了。”
  所谓给家里人的话,就是遗书。
  从基地局势紧张开始; 不用任何人提醒,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留下了遗书。
  到现在为止; 孙泽已经总共写了7封遗书。
  每次晚上熄灯之前,他总要忍不住撕掉前一封,然后再匆忙新的遗书。
  一开始还有千言万语,恨不得连自己房里头的笔筒都要有个交代。
  到最后已经是只言片语,想了半天就一句话,食品厂的股份跟他在大表哥那儿投的钱都留给蕊蕊吧。
  好歹人家喊自己一声哥哥,都没来得及跟小姑娘长成大姑娘,看着她出嫁。
  爹妈是不用愁的,爹妈生活无忧。他也没什么能留给爹妈跟外婆的,唯有希望有一天他们想起他的时候,不要觉得白生了这个儿子。
  领头的队长是个30岁上下的黑脸男人,块头才到孙泽的鼻子。
  可当他锐利的目光扫射过来时,孙泽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你是哪个队伍的?”
  孙泽立刻立正敬礼,大声报出了部队的番号。
  队长的眉头夹得死紧:“你怎么到我们这儿来了?半个月前我们基地就谢绝参观了。”
  孙泽脖子挺得笔直,大声汇报自己上基地的经历。
  队长的眉头夹得更加厉害了,大声斥问:“怎么是你?李国振呢?”
  “报告队长,李国振跑肚了。”
  早上起床开始,就不停地跑厕所。
  要是平常,这话少不得要引起一阵哄笑。
  可今时不同往日,队长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立刻训斥:“赶紧下去!”
  可惜他的话晚了一步,因为伪装成渔船的快艇已经出发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执行任务一分钟都耽误不得。
  队长只能黑着早就看不清底色的脸,勒令孙泽不许轻举妄动,一切行动听指挥。
  为了表明他坚决不让孙泽参与的决心,他还特地吩咐一位战士看紧了孙泽。
  孙少差点儿没气昏过去,这待遇,他是俘虏还是奸细?
  孙司令家的少爷不知道的是,因为这出乌龙,基地已经起了小风波。
  领头的中年领导气得直跺脚,要不是局势的确紧张,不好分开人手,他早就想将孙泽远远地送走。
  现在好了,本来想着就让他在基地大后方稳稳妥妥待到云消雨霁,再安安全全地送回陆军队伍里。
  结果越是怕出事,越是要出事,居然闹出这么大的意外来。
  郑舅舅安慰领导:“没事,只是去侦查而已。你们的人都是稳妥的,他也不是急功冒进好出风头的,万一有什么情况不好,他们肯定会见机行事。”
  短短几天功夫,领导的白头发就多了好几撮。
  他狠狠地拍桌子:“但愿如此!”
  孙泽也不想立功。
  如果说在战斗开始前,他还有英雄主义情怀激荡心胸,那么经历过死里逃生之后,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安安稳稳完成任务。
  别说牺牲了,就是流血,他都不愿意看到。
  伪装成渔船的炮艇在海上疾驰,经过一片岛礁附近时,队长突然间开了口:“认识吗?琼礁。”
  314海战,琼礁是一个重要的交战点,一度在我方的控制之下。
  可惜的是,打完之后三个多月,越南人又重新占领了这个岛礁,并且在上面修筑了礁堡。
  “还是吃亏不够啊,所以胆子大的很。”队长鼻孔里头喷出一口出气,然后是一串子国骂。
  孙泽没觉得他粗鲁,反而听着有种同仇敌忾的激情。
  可惜他们恨得再厉害,也只能远远的从琼礁边上绕过去。
  人家上面驻扎了军队呢,人家已经牢牢的将这片岛礁抓在了手里头。
  渔船上的气氛更加肃穆,每个人脸上都不见半点和缓的颜色。
  年纪最小的士兵突然间骂了句:“窝囊!”
  “窝囊?”队长挑挑眉毛,态度冷硬,“接下来你们每个人都得给我好好窝囊。谁敢炸刺祸害了任务,老子直接把谁丢到海里头喂鲨鱼。”
  进入11月,海风明显冷冽了不少,拍在人脸上跟一阵阵耳光似的。
  队长再次强调纪律,他们的目标是侦查,坚决不能引起敌方的注意。
  他的目光落在孙泽脸上,神情严肃:“你尤其要小心。”
  孙泽心里头相当不舒服,他好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大约是任务在前,队长动了恻隐之心,居然还解释了一句:“你不是海军出身,对海上生活不够了解,容易露出纰漏。”
  孙泽心里一暖,赶紧点头,强调自己绝对不会好大喜功。
  距离西卫滩足有二三十海里远,他们就看见了越南人的武装渔船。
  “艹,这群王八羔子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又看上了这儿!”
  队长不动声色,只吩咐众人:“注意警戒,撒网捕鱼,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伪装成渔民的士兵们赶紧应声,撒网的撒网,拉网的拉网,好不热闹。
  负责带着孙泽的海军冲他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跟着俺,俺家里头就是打鱼的。”
  有熟手带着,自然会好很多。
  孙泽赶紧道谢,跟在后头帮忙。
  众人都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睛貌似盯着大海,目光却不时瞥向武装渔船的方向。
  然而那两条武装渔船只在西卫滩旁边,倒是没有人下来修筑工事什么的。
  太阳从浮出水面到跃上中天再到倦极了落在水面上漂浮。
  他们捞起的鱼虾一网又一网,连孙泽都在自己想师傅的指导下,拉起了尾大鱼。
  他觉得有点儿可笑,说不定再这么侦查下去,他们捕捞的鱼虾还能发一笔小财。
  结果大约是渔船绕着西卫滩时间太久了,又或者是越南方面本来就做贼心虚;武装渔船又绕回头的时候,终于注意到这艘船的存在。
  那边朝他们的渔船喊起话来,勒令中方渔船停下接受检查。
  船上的将士们都气乐了,这可真是新鲜,鸠占鹊巢,客代主职,中国可没请他们当雇佣军啊。
  “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停下来?”
  队长目光微沉,立刻摇头:“走!”
  即使对方发现不了任何问题,可是按照越南人的尿性,扣押中国渔船,索要赎金是惯例。
  他们这是在执行任务,可没时间陪着越南人磨。
  大家二话不说,立刻开除马力,沿路返回。
  孙泽有些懊恼,任务才刚刚开始呢,什么都还没有侦查到,居然就要回头。
  可是很快他就顾不上埋怨这些了,因为越南人居然追着他们的渔船死死不放。
  炮艇上的将士们都惊讶不已,难道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海上局势相当紧张,竟然还有胆子跟着中国渔船往回跑。
  “未必是边防军。”队长眼睛被望远镜遮着,声音倒是沉稳,“也有可能是非法武装。”
  越南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国内形势也错综复杂。
  各路非法武装力量不少,一些边防军跟他们也有勾结,半兵半匪,说不清楚。
  武装渔船在后面穷追不舍,伪装成渔船的舰艇飞快朝前头开。
  追了一半的时候,越南人大概是觉得靠中国大陆距离过近,危险系数太高,终于放弃了追踪。
  侦查船上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吁了口气,旋即又觉得自己的模样狼狈可笑。
  明明他们就是艘炮艇,直接转回头朝对方开炮就可以,结果老虎反而被狗撵的满山跑。
  孙泽叹了口气:“虎落平阳被犬欺呀。古人诚不欺我也。”
  太阳已经下班了,上夜班的月亮偷偷的露出了半张脸,瞧着温柔又缱绻。
  海浪拍击着船板,发出哗哗的水声,朕的渔船不由自主地轻轻荡漾。
  这安静宁馨到有些诡异的气氛,被队长的一句惊呼打破了。
  “不对!太平岛,他们的目标是太平岛!”
  船上所有人都精神为之一凛,艹,太平岛可是在台湾的控制下。
  越南人现在往太平岛去是什么意思?而且藏头露尾,故意装成追逐中国渔船的模样,竟然转去了太平岛。
  孙泽的小师傅急了:“妈的,该不会是老蒋跟他们有勾结吧?”
  “行了,小蒋都走了两年,有他什么事啊?”旁边的战友嘀咕了一句,“老蒋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船上的人笑出了声,队长的脸色却极为难看。
  他朝舵手打了个手势:“咱们跟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南人直奔太平岛而去,到底是干戈还是玉帛?
  要是台湾趁机架秧起哄的话,那自己这边局势可就不妙了。
  孙泽嗓子发干,嘴里头急得要起泡。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上头的意思究竟是要打还是要合。
  那十四位派出去的将士,现在身在何方?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统统一无所知。
  孙泽忍不住开口发问,结果队长不仅没有答疑解惑,反而直接怼回头:“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不该问的不要问。”
  孙少这回真要跳脚了,现在他们都这光景,到底有什么事不该问的呀?
  然而队长紧紧抿着嘴巴,一张脸跟刀斧凿出来的一样,半点儿感情都看不出来。
  他抓着手上的望远镜,死死盯着前方,居然突兀地冒出了一句:“老毛子的东西就是好用。”
  瞧瞧这军用望远镜,看得多清楚。
  孙泽想朝上翻白眼,他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看不见。
  没想到队长却突然点了他的名字:“大学生,以后你也造出这样的望远镜来。咱们不能比人家差。”
  孙泽要跳脚,明明现在部队里头也有不少军校进修回来的人。
  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把大学生当万金油使?
  小爷他是学新闻的,他是无冕之王,一个个蹬鼻子上脸。
  不想队长竟然点点头:“那挺好,将来要有机会,你也给我们写写通讯报道吧,让咱们也上一回报纸。”
  孙泽听着这话觉得不对味,刚想追问究竟怎么回事,就听到外头有了动静。
  他的小师傅先喊出来:“越南人要抢太平岛!”
  一石激起千层浪,孙泽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越南人疯了吗?这个时候居然还想打太平岛的主意。
  不对,台湾背后是美国,越南的背后是苏联。
  越南人要占了太平岛也不稀奇。
  “谁参加过314海战前的训练?”队长目光严厉。
  立刻有两位士兵出列,大声应答。
  “好,现在说出当时我们的计划。”
  左边的人大声背起计划:“太平岛上只有海防署,没有正规驻军。万一战事扩大化,要提防敌军袭击太平岛,重点保护淡水资源。如果迫不得已,必须摧毁岛上唯一的淡水井。”
  “好!”队长面色一肃,“我们按照原计划进行。帮助台湾兄弟进行协防!”
  不管兄弟之间有多少纷争,别人打上自己兄弟了,他们没有在旁边干看着的道理。
  人家打上门,他们就打回头!


第363章 增援太平岛
  一直到战斗打响; 孙泽还陷在恍惚中。
  越南佬真是疯了; 居然对台湾也动了手。
  他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反驳:“他们凭什么不敢?”
  对呀; 假如台湾方面真的厉害能守得住,当初菲律宾对中业岛下手的时候,台湾就应当有所表示。
  毕竟中业岛可是整个南海地区仅次于太平岛的第二大岛。
  越南人不把大陆放在眼里头; 明目张胆地抢了20多个岛礁,自然更加看不上台湾。
  说到底; 当初国民党还是被赶去台湾的呢。
  况且台湾背后的靠山美国佬也在越南手上吃了不小的亏。更何况现在美国忙着打伊拉克呢; 没时间也没精力过来管南海上的事情。
  当初被从太平岛上赶走的是菲律宾人; 可不是他们越南。
  太平岛距离台湾岛有800多海里,越南本土与太平岛的距离可只有300多海里。
  孙泽脑袋乱糟糟的; 死死抓着手上的计算尺。
  一开始他们占了先机,因为越南人正全神贯注地偷袭太平岛,不想腹背突然间受敌起火。
  原先追着他们跑的武装渔船,猝不及防下挨了一炮; 武器库被打爆了,很快燃起熊熊大火。船身也开始倾斜。
  武装渔船出师未捷,只能拖着滚滚浓烟含恨逃窜。
  侦查炮艇都没有来得及考虑是否乘胜追击,就直接迎上了对方的炮舰。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呢; 越南人再狂妄,也不至于开始说武装渔船就敢抢在上面还有海防署的太平岛。
  真正的大玩意儿在这里; 人家直接开着炮舰过来抢地盘的。
  越南虽然国力不强,可他们的海军装备很多都是正宗美国造。
  70年代; 美国撤离越南时,留给了当时南越政府不少好东西。
  后来南越在国家内战中失败,这些军械又落到了现在的越南政权。
  侦察舰艇上,雷达兵与测距兵忙个不停,每隔一分钟就报出一次数据。
  比他们的嘴巴更忙碌的是孙泽的手和脑袋,他要根据越南船舰的距离与方位测算出对方的速度与位置。
  孙泽的手不停地在“舰操绘算图”上落下点。
  天地良心,他真的是三天前才知道什么叫做“舰操绘算图”。
  老师的培训匆匆忙忙,没有人会额外优待他这个对海军事务一无所知的陆军。
  听不懂的地方,他只能自个儿去琢磨,因为谁都没空专门给他开小灶。
  然而现在,赶鸭子上架的孙少必须得硬着头皮上。
  因为没有计算器更不可能有电脑,唯一能够起作用的辅助工具只有计算尺。而在这群基本上都是初中毕业就当兵的海军里头,孙泽的计算能力无疑是最强的。
  每计算出一个数据,他都要立刻向队长汇报。
  双方的船都在飞快地移动,几乎每一分钟他就要汇报一次数据。
  他们船不如人,只能依靠航向航速来打对方。
  孙泽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
  无论是高中时参加物理竞赛,抑或是上高考考场,他都胜似闲庭漫步,从来没有担心过算错了要怎么办。
  对于考生而言,错一道题目,大不了就是与心仪的学校失之交臂。
  也许当分数出来的时候,会很悔恨万分,觉得人生就此定了乾坤。
  但是再过几年就会发现,真没什么大不了。
  人生在世,只要活着,总有无限的可能。
  可现在孙泽没有办法保持一颗平常心,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可能。
  一旦他算错了,判断失误双方的速度与位置,对方只要一颗炮弹炸上来,他们这艘船就会灰飞烟灭。
  炮艇对炮舰,他们这一仗可真是蚂蚁吞大象。
  孙泽手心里头全是汗,抓着计算尺,只觉得粘腻不堪。
  他的脑袋瓜子飞快运转,浑身每一个细胞都进入绷紧的状态。
  “靠近!”
  比起心慌手抖的孙泽,队长沉着得不像话,他果断地下了命令,“占领右弦135度。”
  两条船的距离迅速拉近。
  小艇怎么打大船?依靠的只有速度。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就好像近身搏斗适合用匕首,长剑却不好施展一样;越南人的炮弹射程远,反而不方便对付贴近他们的小船。
  炮艇又靠近了,测出来的双方距离只有300多米。
  “加大进入角。”孙泽刚喊出声,就听到嗖嗖的响。
  他本能地往侧边一倒,一发炮弹就贴着他的耳朵穿了过去。
  这也是他临时抱佛脚学会的作战技巧经验,根据炮弹的声响来判断与自己的距离。
  孙泽脑海里头嗡了一声,嘴巴居然还继续嚷嚷:“往它的死角冲。”
  远程炮弹有死角,一旦进入它的死角,越南人的船就必须得往后面撤,否则没办法发挥炮弹的威力。
  小小的炮艇就在枪林弹雨中一往无前地拼命冲,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的大概就是他们现在的情况。
  明明前面有枪林弹雨,但他们却不能停下来。
  距离一寸寸的逼近,甚至在黑夜中,孙泽单凭肉眼都看到了对方指挥台里头的人。
  “打!”
  其实没有等队长的命令落下,米炮就喷出了火舌。
  因为口径小,孙泽看着感觉米炮跟机枪一样,最大的优势大约就是射程更远些。
  这些看着不起眼的米炮威力也不小,因为对方指挥台里头的人立刻趴下了。
  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兴奋,船身就重重地挨了下撞击。
  靠的太近,越南人也发挥他们船舰体积巨大的优势,直接硬碰硬了。
  队长没有下令让炮艇避让,咬着牙命令继续打。
  他们不是炮弹厉害吗?直接打掉他们的炮。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海上云烟弥漫。
  激荡的水花与炮弹燃起的硝烟搅裹在一起,除了若隐若现的火苗之外,外头什么都看不清。
  孙泽手上多了把枪,时刻准备近身搏斗。
  负责测速的海军跟他讲话,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孙工,你耳朵淌血了。”
  孙泽下意识的伸手抹了一把,可不是,耳朵里头真淌出了血。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到自己耳朵嗡嗡的。
  完了。
  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刚才那发贴着他耳朵穿过去的炮弹可能已经震破了他的鼓膜。
  这下子,外伤性急性耳聋肯定跑不了。
  孙泽没有时间再去想他的耳朵,因为很快,第二下冲击又过来了。
  伤痕累累的越南炮舰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疯狂地撞向他们的炮艇。
  孙泽脑海中浮现出个荒谬的念头,也就是这股狠劲,才让美国在越南战场上没能占到大便宜。
  炮艇很快被撞击出口子,船身向左前方倾斜。
  “打!”队长咬牙切齿,“对着它的水线打,打不沉它变妖怪!”
  可是他们的炮弹还没有发出来,太平岛方向先发制人,直接一颗炮弹飞射而出,对准了越南船的水线,船体立刻下沉。
  艹,岛上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了,打的还挺准。
  队长不假思索:“上□□,帮它快点儿沉下去。”
  一颗炮弹发出,整艘越南炮舰都裹挟在浓烟当中,船体倾斜进水。
  海面多了橙黄色的身影,那是越南人穿着救生衣跳水逃亡。
  按照惯例,孙泽他们有义务打捞俘虏。
  可是他们自己的侦查炮艇也岌岌可危,一头栽向了太平岛浅滩,再也动弹不得。
  越南佬最后的反击摧毁了船上的动力系统,他们现在没有能力将伤痕累累的炮艇驶离。
  队长命令旗兵打出旗语,请求岛上的海防署守军允许他们暂且靠岸休息,等待援助。
  孙泽喘着粗气靠在船舷上。天上的云彩似乎也被炮弹打跑了,露出的月光皎洁明亮。
  月亮姿态矜持,仿佛一位傲慢的美人,勉为其难地对他们作出肯定,还不错。
  孙泽下意识地想要吹声口哨,手都塞到嘴巴里头了,他才发现眼下自己的状况不允许。
  非常诡异的是,自始至终,他都感觉不到耳朵疼。
  糟糕,他在心里头告诉自己,这下真的要完蛋了。
  疼痛不可怕,往往更可怕的是丧失疼痛。
  现在他的耳朵轰轰的,周围人说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清。
  其实大家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近距离的海战,枪炮的轰击声对人耳朵损伤极大。
  就连队长也是比划着手势跟大家传递命令,什么声音都没出。
  外敌已经沉船逃跑,现在又到了兄弟阋墙占上风的时候。
  本来按照他一开始的打算,是解决了越南鬼子之后就迅速驶离太平岛。
  这也是两岸之间的默契,彼此间不互相主动攻击,但也保持距离。
  可惜现在情况不允许,他们的船的确动不了了。
  在基地方面派出的增援到来之前,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休整等待。
  “保持警戒!”队长朝大家比划手势,努力传递自己的意思。
  孙泽站起身,朝队长做了个手势。
  他们现在需要急救药箱。
  他指了指那位负责带他打鱼的年轻士兵。
  枪炮无情,年轻的海军大腿上正往外头汩汩冒着鲜血。
  再不快点儿处理的话,他也许会活活淌血淌死。
  他们的炮艇已经半沉在海水当中,根本不要肖想还能从里头翻出什么能用的东西。
  “国民党来了。”负责警戒的士兵发出惊呼,所有人都警惕起来。
  他们谁也不敢肯定国民党会不会趁火打劫。
  毕竟,这一战他们损失惨重,真正动起手来,说不定要吃大亏的。
  没想到那几位海防署的守军并没有靠近他们,而是在距离大约50米的位置放下了一个纸箱。
  “吃的跟喝的。”
  即使距离如此之近,他们打出来的仍然是旗语。
  似乎这样,大家彼此才能更自在些。
  士兵惊惶不安地面面相觑,担心这是国民党的陷阱。
  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他们听过无数关于国民党特务的故事,实在很难放松警惕。
  孙泽却一把抓住自己的旗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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