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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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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蕊站在草丛中,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用药当然不行,一阵风浪过来,所有的药都会被海水冲刷走。
渔民抱怨了一通,又赶紧过去继续清理大米草。
他们要趁着天黑之前,尽可能多处理一些。
“用收割机吧。”林蕊比划给秘书看,“这么大的地方就靠他们动手割,要割到猴年马月。”
况且既然这场如此真厉害,估计跟水花生一样,割了以后还会再长出新芽来。
“这个问题我们考虑到了,正在联系厂家做专门收割大米草的收割机。”秘书侧过脸看几个孩子,“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割下来的大米草,我们要怎么办?”
“为什么不用它们造纸呢?”郭大炮疑惑,“既然它们长得这么快,那就是源源不断的造纸原材料啊。”
秘书领头往前面走:“不行,这个草含盐量很高,造纸的成本非常高,得不偿失。”
“那就当柴火呗。”高中生不愿意放弃,还在积极出谋划策,“正好天冷了,农民肯定缺少柴火,拉回去烧锅也好啊。”
东海农业土地稀少,稻子麦子种植面积也有限,想必秸秆是肯定不够用的。
这回是司机笑了起来:“这草连锅都不能烧。”
因为太咸了,铁锅长期接触盐分直接就烂掉了。
这么一来,谁家还敢用它来烧锅?
“沤肥吧。”苏木想了半天,“正好东海这边土地贫瘠,需要有机物肥料。”
秘书苦笑:“我们说这玩意儿比水花生水葫芦更可怕的地方就是这个,连沤肥都派不上用场。”
为什么?因为它含盐量高呗。用它沤出来的肥料种菜种庄稼,是算是施肥还是腌菜呢?
退一万步讲,即便庄稼耐受住了,可种上一趟地,好不容易倒出来的一点农用土地也直接也盐碱化了,还是人们亲自动手帮忙腌的。
秘书转过头看林蕊:“我们听说,你在江州的时候依靠在鱼塘水面上种植水芹菜的方法来抑制水葫芦生长,效果很不错。”
郭大炮连连点头:“对,现在港镇水面上基本上已经看不到水葫芦了,宁县正在试验,江州全市都准备推广。”
无论植物还是动物多能长都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长出来的东西,必须得有相应的经济效应。
就好像小龙虾以前叫万人嫌,现在宁县各个阵子却都在搞稻田养虾,因为卖的好,有人吃。
水芹菜为什么能够打败水葫芦?因为水芹菜能卖钱呗。
既然有经济效应,就不用担心它泛滥成灾,因为人类是它们的天敌。
“现在,我们迫切希望你能够找出一种可以战胜大米草的植物。”秘书殷切地看着林蕊,“就像水芹菜打败水葫芦一样。”
林蕊眨巴两下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秘书先生。
她觉得这人要么是在敷衍小孩子玩,要么就是病急乱投医。
多少现成的专家不好好用,她明明都已经将江州蔬菜研究所的人给他们诓来了。
结果他还非要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
这该有多想不开呀。
林蕊老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才刚开始搞海水蔬菜呢。”
这跟水面蔬菜还不完全一样。
毕竟她从小生活在水乡,起码看到的江河湖水要远远多于海水。
秘书有点儿失望,轻轻叹了口气:“那就再找找吧,总不能让大米草这么泛滥下去。”
他伸手指着块石碑示意几个孩子看:“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大米草还没有越过石碑。”
可是今年,整个滩涂已经彻底被大米草霸占了。
也许到了明年,整个东海的海水养殖场都会被彻底毁掉。
无苦听这群人继续叨叨个没完,只觉得头疼。
他刚才念咒消耗了太多的心神,肚子饿得咕咕叫,几块巧克力跟几个果子根本填不饱。
小和尚不耐烦:“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吃饭啊?”
都说政府官员最不靠谱。
秘书一早说好的,要请他们到海边来吃现捞上的海鲜,结果到现在,还让他们站在一堆草面前。
难不成,指望他们晚上吃草?
啊呸,别以为他刚才没听到,根本是牛羊都不吃的东西。
他要吃烧烤,烤大虾烤扇贝烤鱼,要最新鲜的那种。
“那就做烧烤吧。”下了车之后,话也不多的林蕊终于开了口,“这草不是盐分高么,既然都能将锅给腌了,那用它做烧烤说不定连盐都不用放。”
长期用海水浇灌出来的植物,都自带一股海鲜味,想必大米草也不例外。
盐分高,直接用它提炼植物盐就好了,专门用来做海鲜酱,说不定口感更好。
第360章 白茫茫大海
苏木觉得林蕊不对劲。
如果是平常; 她想到了巧妙利用大米草盐分高的特性来制作海鲜烧烤; 肯定要臭屁轰轰地四处炫耀; 然后描绘出一堆发财蓝图。
比如说将大米草压制成炭,直接批量销售给烧烤摊子。
再比如说用大米草腌鱼虾腌海鸭蛋,说不定销路会更好。
再比如说用大米提炼植物盐; 专门制作海鲜酱,说不定还能成为东海的一村一品呢。
无苦听着自己师兄絮絮叨叨说出来的话; 顿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完蛋咯; 小师兄已经彻底被小师嫂带歪了; 明明师兄是他们师门里头的状元,腹有诗书气自华。
看看现在; 成天想的都是什么呀?一身铜臭味。
小和尚深深地叹了口气:“师兄,咱们要不要合作开发大米草炭啊?”
海鲜烧烤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制作大米草炭成本低廉销售面积也广。
真正不行的话,他们还可以自己开海鲜烧烤店啊。
苏木瞪了眼师弟,这人怎么一点儿修行中人的觉悟性都没有。
他跑过去找林蕊:“你怎么了?是不是海鲜不合胃口。要不要吃点儿别的?我给你做个洋菠菜下面条好不好?”
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了桌; 绿油油的菜叶子漂浮在奶白的汤上,旁边苏木还贴心的卧了个鸡蛋。
“多少吃点儿吧,菠菜补铁。”
林蕊怏怏不乐,鸡蛋里头挑骨头; 非要跟他抬杠:“这是洋菠菜。”
“一样的。”苏木将筷子塞到她手里头; “反正都是菠菜。趁热吃。”
林蕊抓到筷子还不安分:“菠菜里头铁含量不高的,明明是书上印错了; 小数点移了个位置。”
苏木不吭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一直看到少女撇撇嘴巴,终于夹起一筷子面条塞进嘴里头。
绿油油的蔬菜咀嚼在唇齿间,柔嫩清香。
洋菠菜只要用开水焯一遍之后,无论是凉拌清炒还是做汤,味道都相当不错。
神差鬼使间,她开了口:“也不知道孙泽有没有种出来洋菠菜。”
“应该能种出来吧。”苏木想了想,“这东西在陆地上种还是挺好长的。咱们试验的那片盐碱地不是长得很好嘛。”
“可要是海里头呢?”林蕊抬眼看苏木,“我看到孙泽在海里头种菠菜。”
绿油油的一大片,一边种,他还一边骂。
因为手里头的育苗盘中还长着白子菜苗,也得种下去。
孙泽的确想骂娘,他现在连越南鬼子的祖宗十八代一并都骂上了。
渔船叫炮弹激起的风浪掀翻了,直直竖起,然后在空中四分五裂。
无数碎小的木片铁块飞溅开来,如离弦的利剑劈头盖脸砸在他身上,疼得他下意识就是一串国骂。
越南人动手之前,舅舅就推着他上了救生筏。
看到趴在救生筏上惊惶不安的受伤船长时,孙泽第一反应就是,他什么时候离开了渔船?
大约从那个时候起,自己的脑袋就彻底陷入了混乱,完全清爽不起来。
现在渔船在他面前碎成粉末,他脑海里头冒出来的话居然是,谢天谢地,亏得是回程出的事,船带着的补给都上了岛。
不然岛上那么些人,别说什么绿叶蔬菜,恐怕连口能喝的水都供应不上了。
就是可惜了自己的行李,他那本厚厚的笔记上可是记载了不少一手资料。
除了他,谁会这样身体力行的研究混合发电系统在不同环境下的应用。
除了他,谁清楚怎样因地制宜地在各种不可能的环境下建立生态种植系统。
除了他,谁又能想出各种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雨水收集系统,愣是靠着无根之水种出一片菜园。
艹,真是要日他们祖宗十八代!
救生筏不比渔船,没有动力机械,只配备了几只小桨。
大腿有伤的船长当然不方便划船。
剩下连孙泽在内四个人,包括舅舅在内,只能拼命划动手上的船桨。
越南人开枪了。
他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这句话,因为他感觉到子弹嗖嗖的从他脑袋上方穿过去。
孙泽从来没有一刻感觉到自己距离死亡是这么的近,好像下一秒钟他的天灵盖都会直接叫人轰开。
即使当年他跟无苦一道,拿下那两个持枪逃跑的逃兵时,他也只觉得惊险刺激,事后才想起来要害怕。
大约是当时在陆地上热血上涌,不比现在漂浮在海面,环境足够让他一颗心往底下沉。
艹,应该给蕊蕊那小丫头片子写封回信的。
自己恁大一个人,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劲。
这么久没有收到自己的信,估计她又会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小东西最爱生气。
哎呀呀,那张小脸肯定是愁眉苦脸,嘴巴撅得能挂油瓶。
真想再捏捏她的脸啊,怎么就能这样好玩呢。
其实洋菠菜不错,他都没告诉她,白子菜也发芽了。
船桨在大海里击出水花,源源不断,仿佛农村踩水车溅起的白沫。
这辈子,他除了在公园划船之外,还没有抓过船桨。
估计临到了了,老天爷要一把头让他过足了划船的瘾。
孙泽下意识地咧开嘴巴笑,他得夸一句,老天爷还挺大方。
真正上了救生筏,人才知道大海究竟有多大。
这不是江,也不是河,而是广袤无边的大海。
处处有暗流,遍野是漩涡。他们分不清方向,只知道拼命地往前划。
夕阳在海面上漂浮许久,终于被大海吞没了。
那一片鲜红,仿佛是大海撕裂太阳时流下的鲜血。
地球的主人是海洋啊。
孙泽抽抽鼻子,总觉得鼻端弥漫着血腥味。
他刚要摸自己的后颈时,救生筏突然间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救生筏被股漩涡卷了进去,他们全都叫抛了下去。
于是后颈上火辣辣的感觉,立刻变成了冰冷,10月底的海水即使是夕阳刚落下,也冰冷彻骨。
仿佛这一天下来,太阳净在磨洋工了,根本没有传送进去丁点热量。
肯定是受伤出血了,因为血腥味将鲨鱼都吸引了过来。
海里头的鲜血肯定很多,因为鲨鱼们都跟疯了一样。
强烈的求生本能逼着孙泽拼命去追逐救生筏。
人固有一死,可无论轻如鸿毛还是重于泰山,他都不想死在鲨鱼嘴里头。
结果他没能抓到漂浮着的救生筏,大腿先让渔网缠住了。
然后他跟条鱼似的,被网直接拖了上去。
要死了,要死了,孙泽脑海中反复旋转着这个念头。
可怜他连老婆还没有呢。
越南人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设置渔网缠住渔船,然后好控制住船上的人。
是乖乖当战俘,等待被交换回头的机会?还是宁死不屈,临死也拉个垫背的?
哈姆雷特的疑问,不过是与不是。
到了他这儿,就变成生与死的抉择。
一只胳膊伸过来的时候,他的本能反应居然是扑上去狠狠咬住对方。
又是一声炮弹炸开的声响,这一回他甚至连炮弹落在哪儿都看不清楚。
因为巨大的水浪将他整个人都抛了起来,然后缠在他大腿上的渔网又让他重新坠回海中。
伸过来的胳膊更多了,他一张嘴巴根本不够用,只能胡乱地叫骂。
然而惊心动魄的海域求生已经耗光了他的全部精气神。
即使张了嘴,孙泽舌头底下能够发出的也不过是咿咿呀呀的声音。
纵使这样,他依然不坠气势,怒目相视。
没错,他是不知道要以身作饵,将越南人的炮艇吸引过来。
可他一点儿也不怨恨,身为军人,即使不是海军,他也有责任保家卫国。
孙泽挣扎得太厉害了,对方不得不加派人手,试图控制住他。
恍恍惚惚间,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孙工,你怎么在这儿?”
那一句“孙工”奇妙地安抚住了他,他看着小班长那张憨憨的脸。
孙泽咧开嘴巴,扭曲出个古怪笑:“艹,兄弟陪你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回,越南鬼子究竟要多少赎金。
孙泽的视线扫过面前的一张张脸,个个都晒得面色黧黑,叫人看不清他们脸上究竟是什么神色。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一位中年男人的面上,只觉得很是眼熟。
哦,对了,是那位赫赫有名的陈将军。
难道陈将军也被抓了吗?那越南人可不得高兴死了。
一雪前耻呀,估计越南方面还要优待他。
听说越南海军司令可是陈将军的大学同学。
正是这些在中国受训的越南海军,将炮口对准了昔日的恩师。
听说他们打中国人的军舰,还有些是当初中国援助给他们的。
真有意思,我们想的是兄弟情深,人家琢磨的是师夷长技以制夷。
孙泽的目光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全副武装的越南军人。
终于,他的视线落在了国旗上头,脑袋瓜子还没琢磨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心先抢了一步,踏踏实实地晕过去了。
这一觉天昏地暗,孙泽睡得人事不知。
醒他过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完全黑了。
孙泽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方,只听见外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陈将军语气带着点儿抱怨:“你不是带着他回岸上去了吗?怎么会到这儿来?”
郑舅舅十分无奈:“就是回去的路上叫人给撵上了。”
本来越南人的胆子也不至于这样大,可谁叫他们托大单兵深入,结果他们的兵上了船就走不了了。
他们追红了眼,又想拿其他中国渔船出气,就撞上了补给船。
“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孙泽听得迷迷糊糊,突然间反应过来舅舅话里头的意思。
艹,合着根本就没有设好埋伏,舅舅是在玩命!
他的脑袋里头炸着雷,千军万马在咆哮,千言万语汇成了一个念头。
舅舅好歹也事先打声招呼呀。
外头陈将军语气仍旧免不了抱怨:“你这也太冒险了,隔着这么远,万一有个好歹。”
“机会难得。”舅舅声音平稳得很,“这回是他们武装冲到我们的地盘上残害我们的百姓,我要当做看不见,我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兵。”
旁边有个生嗓门喊了出来:“那你也不能把老孙的儿子捎上,他就这么个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我们怎么跟人家交代?”
孙泽急了,挣扎着要起身分辩。
看不起他还是怎么地,他也是正儿八经的人民子弟兵。
老子不是少爷兵,马革裹尸就是命!
门嘎吱一声响了,班长进来,半点儿不含糊地怼他:“这是我们海军的事情,你一个陆军掺和什么?”
孙泽差点儿没被这人气晕过去。他本来觉得驻。疆的那拨人已经够厚颜无耻了,可大海果然深不可测,比起海军就是小巫见大巫。
前头巴巴儿跟在他屁股后头,痴心妄想要让他种苹果树的是哪个乌龟王八蛋!
那会儿怎么不说是他们海军的事?
班长一手端着碗,一手抓着罐头,讨好地冲孙泽笑:“孙工,您吃点儿。”
舰艇上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罐头,因为他们一天三顿吃的全是罐头。
“黄桃的,味道不错。”班长笑眯眯,邀功似的晃了晃手中的水,“我给你兑点温开水,这玩意头太甜了。”
他眼睛珠子咕噜一转,笑容瞅着还挺腼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一天,我们在岛上也能吃到新鲜的黄桃。”
孙泽张开的嘴巴立刻闭得死紧,这黄桃他不吃了还不成吗?
一个个蹬鼻子上脸。
半个月前好歹还是个新鲜苹果,这会儿拿个罐头就想糊弄人。
班长赶紧陪着小心说好话,央求孙工赏脸。
孙泽这才从鼻孔里头喷出口气,决定大人有大量,不跟个初中刚毕业就当兵的毛孩子一般见识,屈尊纡贵开了金口,勉为其难尝了口黄桃罐头。
有东西下肚,孙少好歹积攒起来点儿力气,有心找人答疑解惑。
可要振动声带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嗓子干的发疼,活像有砂纸在喉管里头不停地摩擦。
饶是这样,他仍旧倔强地抓住了小班长:“怎么回事?”
小班长挠挠脑袋,满脸茫然:“我还想问你们是怎么回事呢。”
原本按照领导的吩咐,他陪着渔民先去越南人的炮艇上,将被扣押的同胞先接回来,顺带看看他们那边的情况。
至于扣下的渔船,等下一步再考虑要怎么处理。
结果他们才刚回来呢,突然间就听到了枪响。
孙泽一把抓住小班长,焦急不已:“后面怎么样?枪响之后呢?”
班长愈发茫然:“枪响之后就是把你们救上来啊。”
这话问的奇了怪了,难不成还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海里头淹死?
鲨鱼都要咬到他们屁股了。
孙泽简直急得要跳脚,沙哑着嗓子喊:“我是问他们的船。”
“打回去了呗。”小班长显然是个脑袋瓜子不太灵光的,说话也直愣愣,还有点委屈,“是他们先开枪的。”
越南人都把我们的船给打翻了,难不成我们还杵在原地不动?
孙泽的眼皮子噗噗直跳,简直没办法,看满脸正直的小班长。
这都什么枪啊!你家一支枪,能把一条渔船直接打翻了?
他还真不知道第一发炮弹究竟是谁发出来的。
小班长理直气壮:“他们打上我们家门了,他们居心叵测。”
孙泽太阳穴鼓鼓直跳,他可记得清清楚楚,那条渔船里头还绑着好几个越南边防军。
越南人的炮艇是清楚这件事的。
孙泽扯着干裂的嘴唇:“到底是谁先打的?”
他的话音未落,天空炸起两个巨大的火球,整个夜空亮如白昼。
小班长指着外头,委屈得很:“你看,是他们追着我们打的。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肯放。”
第361章 大家争名额
“轰——”
鲜红的火球在夜空中炸开; 火光四溅。
小班长变了脸色; 匆匆忙忙跑出房间; 连继续喂孙泽吃罐头都顾不上。
他朝外头大声喊着什么,但用的是方言,孙泽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外头的脚步声嘈杂起来; 来来往往似乎不少人。
谁都没精力管孙泽,还是他自己爬起床; 拉开窗帘的一角; 看到了海面上空飞机的螺旋桨。
艹; 越南人动飞机了,狗。日。的; 动作可真他妈的快。
狗胆子不小啊,居然飞机都跑到这儿来了。
哦,不对,他们现在在哪儿?刚才居然忘了问那小班长重点。
打起来就打起来了; 可到底打到哪一步了啊?
夜色苍茫,外头只能看到接二连三亮起的火球以及盘旋在海面上空的飞机。
忽然间,舰艇上所有的灯光全都熄灭了,孙泽的身体猛的一震; 被惯性带的而摔倒。
这是船开足马力驶离战场的讯息。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 眼前金星直冒,仿佛金蛇狂舞。
打输了吗?他们是不是打输了?
然而大家都在外面忙碌; 谁也不曾向孙泽投来任何一瞥。
船行如箭,几乎于须臾之间就飞快驶离了现场。
只是飞机如附骨之蛆; 巨大的螺旋桨声仿佛就在他耳边轰鸣,久久挥之不去。
要死了,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这回是真的要死了。
原来英雄真他妈的不好当,要死了也跟被撵的跟狗熊一样。
现在干什么?孙泽的脑袋瓜子乱糟糟,他一天海军也没当过啊。
最好越南鬼子直接上来,好歹能直接空手白刃拼一回。
可理智清醒地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有飞机有大炮,谁会跟你拼刺刀啊。
人家一颗炮。弹下来,整条舰艇都完蛋了。
他只记得两年前半小时定乾坤的风光,却忘了如果真无所畏惧,谁他妈的愿意受这种窝囊气。
惊涛拍船,千堆雪如瀑,飞机的轰鸣声终于被抛在船后。
逃出来了,可算是逃出来了。
孙泽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跳如鼓擂。
眼睛落在写了一半的遗书上时,他赶紧伸出手胡乱揪成一团,生怕被人发现耻辱时刻。
房门“吱嘎”一声响起,双眼猩红的郑舅舅没有走进来只探了下脑袋:“出来吧。”
孙泽仓惶地抬起头,到这时他才惊觉自己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因为舅舅的下巴上已经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想自己应当问问情况的,可是舅舅的表情非常严肃,搞得他嘴巴张开了却发不了声。
孙泽赶紧站起来,匆匆忙忙跟着舅舅往下走。
大腿上受了伤的船长居然还在,被几位穿着海魂衫的士兵抬上了陆地。
对,是陆地,虽然夜色苍茫,照不出脚下土地的轮廓,可孙泽直觉告诉他,这片陆地不小。
周围人都静悄悄的,人人神情严肃。
从战场上逃回来,估计谁的心情都好不了。
孙泽下意识地想要找熟人,可惜那位熟悉的小班长却不见踪影。
舅舅大踏步地朝前走,头也不回。
他只能强打起精神,赶紧跟上。
行了约莫10分钟,队伍终于停下。孙泽抬起头,看到了被路灯照亮的棕榈树。
那光打得巧妙,整棵棕榈树似乎会自己发光一样。
孙泽莫名其妙想到了林蕊曾经吹牛皮说要种夜光玫瑰。
后来她的信件里头就不存在提到这四个字,想必失败了,没脸再说。
现在看起来,这树倒像是夜光闪闪。
小班长终于露了脸,走在孙泽前头,把人往里面领。
孙泽一进屋,看见了干净的床铺,顿时眼皮子直跳。
他们是把自己当成猪了?吃了睡,睡了吃,到底要睡多久呀?
小班长满脸严肃:“这是我们海军的事情。”
这话孙泽可不爱听,抓着人的胳膊就不撒手。
结果大约是在海水里头泡久了,小班长灵活的很,手这么一缩一抖,居然躲开了孙泽的偷袭。
“你好好休息,不要掺和我们海军的事。”
孙泽被气了个倒仰,直接躺到了床上。
稀罕!说的好像他愿意看他们被撵成狗一样。
逃出生天的喜悦与松弛,很快战胜了他绷紧的神经。
号称不想当猪的孙少,钻进被窝没几分钟就睡成了猪。
要不是一泡尿憋醒了他,他估计能睡到日上三竿。
孙泽爬起身找厕所,虽然是大老爷们,可他有思想,有文化,有素质,是正儿八经的人民子弟兵,绝对不会做随地掏鸟的事情。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外头有嘈杂的响声。
“团长,我要参战!”
孙泽揉揉眼睛,伸长脑袋看过去。
乖乖,那里头热闹的活像是春节开联欢会。
站在讲台上的中年男人头发已经掺杂了银丝,手一个劲儿往下压:“都别吵吵,十四个人,只有十四个名额。这还是老子拉下脸,求着磨来的。”
立刻有人站起身,大声喊:“那咱们公平竞争!”
说着他伸手掏口袋,手一抖,一封血书就这么直挺挺地冲进了孙泽的视网膜。
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绝命书!
孙泽本能地替这人手指头疼,这帮子家伙,真他妈够绝的。
不想有绝命书开头,后面的决心书遗书纷沓而至。
人人都双眼猩红,牙齿咬得咯咯响。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前面有金山银山等着他们去抢,结果这群人是在争取十四个参战名额。
孙泽心中浮现出个荒谬的念头,也许奥运会国家代表团的选拔都没这样激烈吧。
因为小班长很快蹿出来,一把抓住他,眼神迫切:“孙工,咱们是朋友不?”
孙泽本能的警觉:“你想干什么?”
小班长左右瞧瞧,偷偷给孙泽咬耳朵:“你这儿还有啥好东西没?稀罕点儿的。”
孙泽额上青筋直跳,麻蛋,这货就是个无底洞。
他不动如山:“你要什么东西?想做什么?”
小班长黧黑的脸涨得通红,又做贼心虚地左右瞅了半天,再度压低嗓音:“那个,我想给领导表示一下。”
孙泽下意识冷笑:“你可真会挑时候呀。”
现在社会思想动荡的厉害,军队也不是与世隔绝的象牙塔。
孙泽在新兵连的时候就见到同一批入伍的人想方设法走后门,给领导拍马屁送礼物,希冀分到个轻松的地方。
等到了部队里头,拉拢讨好指导员简直是常态,大家都卯足劲儿想在部队把党给入了,好为将来复员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孙泽并不想嘲笑这些人。他不用讨好别人,是因为别人得想方设法讨好他。
谁让他是孙将军的儿子,谁让他爹是军区大领导。
人要清高也得有资本。
妙玉看不起刘姥姥,难不成牛姥姥就愿意一把年纪装小丑讨别人欢心?
都是过日子,谁没个难处呀?
可眼下孙泽眼皮子就扑扑直跳,觉得自己看错了小班长。
他瞅着人似笑非笑:“你担心个什么劲?这儿不是你的驻扎地吧,放心,不会让你上去堵枪眼的。”
小班长急了:“所以你得帮忙啊,我弄个稀罕点儿的东西,说不定领导就心动了,批准我上战场。”
孙泽这回太阳穴都跟着跳,他一把抓住小班长人,眼睛珠子快要瞪出眼眶之外:“你疯了你,你刚才又不是没上战场。”
他们不是凯旋在子夜,而是胜利大逃亡!
小班长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只执着这要从孙泽身上搜刮出好东西来。
旁边有两位士兵走过,一路走一路骂:“三狗子那王八蛋这回风光的唻,早知道这样,我上个月也回家探亲。我们那儿物产丰富,拿出来的土特产肯定能压他一头。”
小班长急得跺脚,拖着孙泽一个劲嚷嚷:“你听到没有?他们都送土特产了,我我还怎么争取这个名额?”
孙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从小出生在干部家庭,见多了有人拎着礼物上家门求帮忙。
可他真是头回见,还有人想方设法送礼,为的就是上战场打仗。
虽说是军人的价值在战场上,可军人首先是个人。
人的价值一生可以在很多地方体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上战场,那是会死人的呀!
一颗炮弹下来,那是会炸翻一条船的。
小班长的目光落在了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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