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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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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秃驴不要脸,就把个小兔崽子丢给他们。
他转过头又问林蕊:“这上头还少哪些人的名字吗?”
上辈子林蕊真的没有看新闻的习惯,她周围的同龄人对这些也鲜少关心。
少女想来想去,只在笔上添了三位大佬的名字,她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些。
何半仙问了他们的身份,点点头。
他沉吟了片刻,又拿沾着黑灰的手,在纸上点点:“还有哪些你知道的,倒台的人的名字,都写下来,晓得原因的写一下,不晓得就空着。”
这个林蕊倒是熟悉一些。
没办法,作为一个在母亲办公桌边上长大的孩子,林主席日常工作当中有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反腐倡廉。
耳濡目染之下,她想不记得都难。
一张纸很快密密麻麻地被写完了,何半仙眼皮半耷拉着,好像在看,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半晌过后,他二话不说,拿起那张纸,直接擦了根火柴,烧成灰烬。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何半仙拍拍手,直接端起装着灰的盘子往外头走。
门一开,他刚好对着举起手要敲门的孙泽。
孙泽还以为来开门的人是卢定安,一个“老卢”刚出口,剩下的话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何半仙的目光落在他手中抓着的纸上,那纸张沾着油光,上面还留有蚕豆香。
显然看出来上面的文章有意思的人,不仅仅是林蕊一个。
孙泽回去写他的广播剧,一边写一边从包里头摸蚕豆。
广播剧没写两页纸,他的目光先落在纸包上。
他越读越觉得那文章写的有意思。好多想法跟他不谋而合。
有些他隐隐约约猜测的内容,人家就直接讲出来。
孙泽觉得非常有道理,现在的国家最不需要的就是混乱,所有的建设在混乱中都没有办法维系下去。
一旦发生混乱,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座憋闷的房子开窗户固然重要,这个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有人借着想开窗户的人,那要捅破屋顶做试探的契机,搞小动作,直接夷平这栋房子,那就万万不可。
卢定安跟明星班这两盘子吃的从二楼上来。
看到孙泽,他愣了下,旋即笑起来:“刚好我有话想找你说。”
孙泽也笑:“那就巧了,我也有话找你讲。”
两人各将张纸掏出来,并排放在一块。
孙泽笑着摇头:“老鲁就是老鲁啊,我就说这老头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
这两年老头子很不得志,在学校里头被排挤的厉害。
人人都觉得他的观点已经过时,是一位老古董,完全跟不上新潮流。
大一统思想早就落后啦,不利于经济发展。
天下之事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孙泽听过鲁教授的几堂课,却认为这个老头子很有意思。
明明是个教哲学的人,却比泥腿子还泥腿子。
张口闭口就是这么一个大的国家,这么多人口。到底才能怎样才能养活这么多人?
当然,嘲笑他的人没有这些担忧。
在他们眼中,死个几亿人都不叫事,反正高贵如他们,总不该死的。
该死的都是低等劣等的人。
看看,脚踏实际去想问题的人,在这个时候总是被人瞧不起的。
卢定安也轻声叹气。
鲁教授势必已经想了很多办法去提醒自己的学生。
他看到了潜在的威胁,他看见了幕后那双手在有意的引导。
他希望被愤懑不满情绪支配的学生们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以及整个民族面临的困境。
可是人一旦被激烈的情绪左右了,想要冷静下来,又谈何容易。
最后老人做了什么,老人开了个馄饨摊子。
他的著作他的思想呢?被当成废纸用来包蚕豆。
何半仙站起身,摸了把并不存在的美髯,目光审慎地在这几个人身上看来看去。
半晌,他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北方有乱,兵戎相见,血光之灾呀。”
林鑫下意识地就捂住了妹妹的耳朵,生怕又刺激到妹妹。
何半仙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怕什么?无苦在呢。”
从姐姐姐夫手中接过盘子后,就埋头苦吃的小和尚,听到师伯叫自己的名字,立刻举起手来,响亮的回答一声:“在!”
他那活泼的气质生动的气氛,原本神奇凝滞的众人面上俱是一松。
何半仙一声接着一声轻叹:“苏联老大哥是不行啊,这东欧也要出乱子啦,可惜咱们也也不稳啦。”
美日是天然的盟友,苏联现在江河日下,中华已经失去了遏制苏联的战略意义。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除非疯了,才会真心希望中华蓬勃发展。
可惜的是,我们当中有些人脑袋已经被彻底冲昏了头,总觉得洋爹爹洋妈妈才是亲爹亲妈。
跟当年的维新派一样天真,他们认定了列强会帮助中华走向繁荣富强。
人家吃饱了撑的呀,人家看中的是这一大片广袤的消费者市场。
中华的崛起对于他们的利益而言,绝非是个好消息。
关于这一点,有些人并非心中没数,要真一点意识都没有,他们也不至于身居高位。
然而他们需要这种来自外界的关注与干预,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
鼓噪并操纵民众情绪是一把火光冲天的剑,也许他们自己认为能够操纵自如。
但事实真相往往是失控,自己都被烧成灰烬。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怎样让更多的人看到,并对这些产生警觉。”卢定安表情严肃,“我可以肯定,起码80%的人并不希望像混乱。”
他们嘴上嚷嚷的,只是一种策略。他们真正希望获得的是清明的政治。
政府也不希望与学生对抗,即使现在学生普遍不满现状,希望能够获得更好的待遇,但从全民的角度来看,国家已经竭尽全力在给大学生们最好的生活。
国家领导人并非不看重学生,恰恰相反,在全民还于温饱线上挣扎的时候,国家给中专以上的学生免学费发生活费,尽可能保证学生的生活,这需要付出的财政负担绝对令人咋舌。
但是冲突一旦产生,但凡一个有决断力的政府,势必会采取雷霆手段,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遏制局势恶化。
据说当年西安事变之后,蒋。介。石并不希望张。学。良送他去南。京。
因为一旦到了南。京之后,具体要怎样处置张。学。良,就不是蒋。介。石一个人所能够控制的了。
那是一个信号。
如果他不严惩张。学。良,作为一个国家的元首,一党党首,他要如何服众?
他必须得以最严厉的手段去处置这件事。
权威是不能动摇的,一旦动摇就对外面释放信号,释放软弱可欺的信号。
孙泽烦躁起来:“说重点吧,重点是怎样尽快全面的将这些信息传递出去。”
学校的报栏是没有希望的了。
他怀疑有人在盯着那些地方,一旦有跟他们不一样的声音出现,就会被人立刻撕掉。
“先试试,看到底是哪些人在撕文章。”卢定安说完了就觉得自己的主意有些蠢。
1967年,第一张大。字。报就是在大学校园里头贴出来的。
陷入狂热中的学生有意无意间身兼刽子手跟受害人双重身份。
时至今日,卢定安的父亲依然坚信,起码在一开始,绝大部分学生都是抱着自己在为祖国的未来而奋斗的热情投入到文化。革。命中去的。
学生天真、富有热情、不怕牺牲、容易冲动,同时也容易被蛊惑,不自觉间就充当了别人的帮手。
也许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特别受益,已经深陷其中的学生,就会自发主动地去做这些事。
林蕊点点头,这个她知道,30年后有一个名词称之为自来水。大概意思是差不多的。
孙泽眉头紧锁,他们需要更多的途径将声音传递出去。
不仅仅是江州,几乎全国各地的学生都群情激昂。
这些力量一旦汇集到一起,被人所利用蛊惑,造成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除了广播剧以外,他们还有其他什么途径能够传递声音呢?
如果他们现在大声宣扬,很可能会被视为危言耸听,有意制造混乱。
事情能够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并且很有可能更甚,如果说没有除了学生以外的力量参与其中,谁会相信?
冲在前头的人往往都只是炮灰。
房间里瞬间陷入沉默。
每个人都在冥思苦想,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够以最隐蔽有效的方法达到目的。
无苦吃完了杏仁豆腐,又吃牛奶酥,等到两只盘子都空空如也的时候,他那双不安分的小手,偷偷摸摸的伸向了桌子上的蚕豆。
林蕊的眼睛横过去,小和尚吓得手一抖,差点儿直接打翻了吃食。
他饿嘛,他吃东西又不打扰他们说话。
林蕊双眼放光,死死盯着蚕豆:“对呀,我们可以利用小吃。”
泱泱中华,吃货民族,也许并不是人人都善讲,但绝对个个都能吃。
“我问你们,每所大学附近必备的地方是什么?”
林鑫愣了下,不甚肯定地回答:“书店,还有卖打口碟的摊子。”
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可以跟思想讯息些东西联系在一起的场所。
少女手一挥,觉得学霸跟学渣果然谈不到一块儿来。
什么书店呀?她都上到大三了,也没搞清楚他们学校门口的书店门到底往哪个方向开。
“夜市,美食街,小吃集聚地!”林蕊两只眼睛亮的跟炭火似的,“卖吃食的地方。”
这么多人,而且都是血气方刚容易饿肚子的年轻人集聚在一起,周围要是没有美食一条街,只能说明这座城市的商业头脑已经彻底石化了。
比方说江州的大学,几所大学距离比较近的地方,真是遍地都是小吃摊。
苏木恍然大悟:“在烧饼跟包子里头传纸条!”
他看电视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地下党用这种方式来传递信息。
林蕊气了个倒仰,直接一巴掌胡撸到他脑袋上:“夹个屁纸条啊!”
那点儿大的空间,能塞进多大的纸啊?
你往人家包子馅里头塞个纸条试试,保准吃到的人揍的包子铺老板生活不能自理。
当然也有可能,老板得照顾人家的后半生。
苏木被她捶得嗷嗷叫,十分委屈。
明明是蕊蕊说到小吃的,不在店里头夹纸条,那还能怎样做文章?
林蕊恨铁不成钢,决定再一次收回自己觉得苏木聪明的论断,这分明就是个脑袋是木鱼的傻子。
“纸啊,包装纸!”少女愤愤地掐他的胳膊,指着包蚕豆的油纸道,“可以将传单当成食物包装纸发出去。”
现在没有手机也没有iPad,人们在等吃的坐车或者其他空闲时间,最愿意关注的还是写了字的纸,因为人类天生有接受信息的心理需求。
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依然有很多食物是用纸包着的,比方说糖块点心,还有各种油炸的小食物。
只要不是汤汤水水,都有可能使用包装纸包裹。
他们可以看到蚕豆包装纸上文章的内容,其他人就不可以做到吗?
也许并不是每个学生都会去学校图书馆跟自习教室,但是以林蕊的直觉,他坚信每个人都会光顾小吃摊,或多或少买点儿吃食。
少女抬起头,正儿八经的看着卢定安跟孙泽:“咱们的小吃车真的应该建起来了。”
集烧的烤的炸的涮的铁板烧功能于一身,可以随时推走的,灵活机动的小吃车,请了解一下。
无论是炸鸡柳还是烤猪排或者是吊炉烧饼,都可以用纸袋子装嘛。
第193章 预考出成绩
林蕊还要上蹦下跳的; 给哥哥姐姐们画小吃车示意图。
哎呀; 这个小吃车一推出去; 保准挣钱杠杠的,横扫整个夜市。
这可是移动的饭店。
然而残忍的林鑫同志直接按住了少女激情荡漾的手,露出标准的社交微笑:“好了; 我们知道了。回去看书吧,剩下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林蕊目瞪口呆;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样合适吗?林鑫同志。河还没过呢; 你就想拆桥。
何半仙也打着哈哈; 半点原则都没有:“哎呀蕊蕊,赶紧的; 回去写作业吧。你妈下礼拜可回来啊,你老实点,别到时候撞到枪口上。”
少女悲愤地起身,双手叉腰:“出去; 这是我房间。”
搞的好像她多稀罕跟他们说话一样。
林鑫冲苏木使了个眼色,将小无苦也留下。
自己三人带着何半仙去了隔壁男孩子们的房间。
房间门一关上,林蕊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床上。
苏木拿出数学书招呼她:“好啦,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主意是你出的; 方案是你制定的; 只不过执行的人是他们而已。”
林蕊顿时来了精神,对呀; 如她这样的大佬,怎么能够亲自动手呢?
她就是那个运筹帷幄; 指点江山的人啊!
少女立刻骄傲起来,胸膛挺得老高,下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无苦在边上默默吃着蚕豆,十分犯愁。
小和尚觉得他师兄距离修行之人的标准越来越远了。
他们修行中人才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小和尚痛心疾首,他师兄就是叫小师嫂给带歪了。
后面的几天,林蕊既看不到自己的姐姐,也见不着干爷爷。
少女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做什么了。
只有一次,造纸厂的那位厂长打电话到饭店里头,询问纸袋子的规格。
林蕊还想再问问到底什么情况呢,王奶奶接过了电话,直接将她打发去厨房端盘子去了。
得,大人们齐心一致地将他们摒除在外。
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坚决连叫她掂着脚凑进去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
王奶奶还特地从汽车站临时请了几个人帮忙,到江州各大高校外头的美食街直接去卖小吃。
同样的人手,林蕊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其他高校集聚的城市安排了多少。
好在现在市面上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工人并不难找。
除此以外,不知道王奶奶是不是动了恻隐之心,居然又从车站里头招了好几位工人,安排人家在废旧的防空洞里开始搞蚯蚓养殖跟菌菇种植。
养殖的饲料就是饭店每生每天产生的剩饭剩菜,还有夜市摊子上收回来的生活垃圾。
蚯蚓产生的粪便给菌菇当养料,养蘑菇剩下的废料直接用去蚯蚓。
林蕊十分担心防空洞周围的邻居会上门吵架,毕竟垃圾的味道不好闻。
可是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样设计的,里头的废气居然不是直接排出来的。
林蕊严重怀疑,他们会到了深更半夜才对外排放气体,所以邻居才没空过来抗议。
防空洞的草菇跟蚯蚓一天天的在生长,饭店的日历也一张张地撕下。
周遭的一切似乎一如既往,却又仿佛都在微妙地发生着变化。
林蕊每天上学的路上都要东张西望,生怕碰上示。威。游。行的群众。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上学太早,放学太迟,没赶上还是大家被其他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她一直没碰到游行的队伍。
每天按时给饭店里头送菜的郑家村村民倒是随口提了句,江州各大医学院校的教授亲自带着学生到乡下搞健康体检以及健康普查。
哎呀呀,好险的勒,有个人就被教授拿手一摸,摸出了脖子上有个肿块,去医院开了刀。
要是放任下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呢。
苏木也偷偷跟林蕊说,他爸的药方子研究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因为人手很足。
除了孙教授带的研究生以外,他们还从本科生当中招了一些学生,帮忙做基础性的工作。
这个消息很不错。
一旦药膏能够投入量化生产,利国利民跑不了,最重要的是挣钱啊。
为什么说药补不如食补?
在林蕊看来,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因为明显药物比食物贵好多的勒。
挣钱的喜悦总算冲淡了点儿林蕊的担忧。
除了跌打药膏以外,防空洞里头产出的蚯蚓基本上已经谈妥,卖给省中药材公司。
一旦成批量的产出,又是好一笔收入啊。
这可比直接给鸡鸭当饲料卖出去的价格高多了。
对了,她记得蚯蚓好像能提炼什么酶来着,好像那个更来钱。
回头得好好打听一下。
林蕊在纸上画着,饭店顶楼该收拾出来了,得建成个小型蔬果生态循环系统。
养鸡养鸭没希望,种花种果子还是大有可为的。
看到地方荒着,她心里就不舒服,她一定得想方设法挣钱。
反正林蕊现在手头有钱,电动自行车厂的销量相当惊人。
在小和尚无苦周游世界行侠仗义的广播剧被安省的电台也播放了之后,电动车的销量简直达到了巅峰。
饶是林蕊之前一再提醒,厂里头仍然免不了有捉襟见肘之嫌。
他们明明已经咬牙又设立了两条生产线,居然还是满足不了需求。
县里头领导见状,赶紧将自行车厂也硬性的合并给了他们,这下子成了小虾吃鱼,真是要一口吞成个胖子了。
林蕊只能庆幸,好在县领导老师还明白,没有做出将什么服装厂之类的也强行并给电动自行车厂的事。
眼下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只要一个企业效益好一些,地方政府就会想方设法将其它亏损企业强行丢给它。
结果不仅没能实现共同腾飞,还因为南辕北辙,最终肥的拖瘦,瘦的拖死。
最让林蕊欣慰的一点是,电动车厂长居然严格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给她提成。这倒成了林蕊眼下最稳定的一笔收入。
防空洞的第一批草菇上桌的时候,预考成绩终于公布了。
据说往年应当比现在早一些,但是今年情况特殊。
江州能够赶在四月份之前,将成绩发出来,已经让所有人都惊讶了。
钢铁厂职工子弟学校今年算是放了颗大卫星,全校差不多60%往上的学生,都过了预考线。
成绩传回来当天,校长特地在校门口放了一大串鞭炮,以示庆祝。
整个学校陷入了欢乐的海洋,学生们都有种原来我也是个人才的惊喜。
小班长陈乐眉飞色舞:“这回总算压了纺织厂一头,你们知道吗?他们这回考的可差了!”
纺织厂的三角债比钢铁厂更严重。
好歹钢铁厂的讨债队伍行动有效,迄今为止已经讨回了近500万的债务,愣是让钢铁厂始终没有停工。
因为这个,好几家电视台跟报纸的记者都千方百计地想要采访钢铁厂,希望能够取经,将他们的经验发扬光大,可为其他兄弟企业指点迷津。
截止到3月底,整个南省的三角在纠葛在一起已经超过了100亿。
这个惊人的天文数字,足以让老百姓们目瞪口呆。
钢铁厂方面哪里敢往外头漏半个字。
人家手里头的国库券也是有数的。都叫其他人知道了,他们上哪儿收国库券去?
况且倒卖国库券可是违法的,国家三令五申禁止倒卖国库券。
要不是被逼上梁山,实在等米下锅,他们谁敢拿自己头上的乌纱帽跟脑袋瓜子担风险?
到现在为止,除了几位核心领导外,厂里谁都不知道林建明到底是怎么要回来账的。
有人说林建明是免费给人家修机器,一直搞到人家厂里头实在不好意思,口挪肚攒的,凑了些钱还回头。
也有人说林建明其实拿了回扣,用厂里的材料去混钱。其实算下来,还是厂里吃了亏。
可是眼下这种环境能要回来一分钱,都是祖宗,是爷爷,所以第二种说法很不得民心。
你能耐你厉害,你去讨债呀?
这年头的杨白劳可比黄世仁厉害多了,理都不会理穆仁智。
没看到社会上各种讨债学习班办得如火如荼吗?
江州纺织厂是个超级大厂,全厂上下加在一起有近三万的职工。
厂里内外各种债务纠缠在一块儿也以亿计数。
他们缺乏林建明这种讨债高手,没米下锅。
年初纺织厂向职工们募捐的时候,也遭了冷遇,现在厂子已经被迫间断停工。
没有原料拖进来,还怎么开工?
这下子惨了,厂里没效益就发不出来钱,首当其冲受影响的就是学校。
原本整个知识界就群情激荡,学校再短了老师的钱,后果可想而知。
据说他们的英语老师过完年之后就直接辞职去当翻译了。
学校情急之下找不来合适的教师,只能临时安排师范实习生过来代课。
原本就是微妙时刻,大家内心惶惶的。
再来这么一出,自然严重影响了纺织厂职工子弟学校准毕业生们的备考情绪。
所以他们的预考成绩相当惨烈。
钢铁厂向来关注纺织厂的动态,两边始终较着劲。
知道内情之后,钢铁厂领导立刻开会研究。
在主管教育的副厂长的据理力争下,硬是从牙缝里挤出肉丁子,给钢铁厂中学的初三老师们集体发了奖金。
钱虽不多,一个人200块,但好歹意思到位了,代表厂里头看到了他们的辛苦。
副厂长振振有词,越是这种艰难的时候,大家越是需要点儿欢欣鼓舞的事情,来振奋士气。
孩子是家庭的希望,父母过的再不如意,只要看到孩子好,就充满了干劲。
学生们也很服气,老师们的付出,他们都看在眼里。
职工当中即使有人心里头不舒服,但毕竟是少部分。
教育是百年大计,即使是钢铁厂,这看似全是大老粗的单位,大家也明白子女的教育问题有多重要。
老师们去报告厅领奖了,学生们在教室里头吵吵嚷嚷的,暂且放下了学习的四指,只分辩这究竟该如何处理劳动力富余问题。
没错,关于如何处理滞留在车站的农民工这一难题,在经过了近一个月的发酵后,直接演变成应当如何增加就业创造社会财富的讨论。
林蕊都没有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周围的同学也加入了热火朝天的大辩论队伍中。
现在的孩子真是有参政热情啊,搁在30年后简直难以想象。
小班长陈乐眉飞色舞:“我们的优势在于劳动力成本低廉,中华民族从古至今都勤奋不息。发展劳动密集型企业是我们的强势之所在。”
林蕊扭过头,十分佩服小班长。
瞧这名词一套套的,不愧是当领导的人。
英语课代表持相反意见:“不不不,我认为我们不能沦为廉价的劳动力工厂,我们必须得大力发展科技,直接跨越式前进。发达国家只希望我们能够提供源源不断的原材料和低廉的劳动力,然后将生产出来的高端产品高价卖给我们。”
林蕊要大力鼓掌,哎呀妈呀,到底是每天坚持听英文广播的人。瞧瞧这眼光前瞻性国际化的。
她的巴掌没有拍起来,就听到旁边一阵嘤嘤嘤的哭声。
少女尴尬地停下手转过头,无奈地看着趴在桌上的姑娘。
唉,妹子,你要不要先喝口水?
每逢考试成绩下来,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喜的是林蕊苏木还有芬妮跟陈乐他们都成功地通过了预考线,顺利获得报考中专中师的资格,愁的是于兰以8分之差不幸落榜。
要是差的分数多了,小姑娘说不定也就释然了,反正她成绩的确不好。
摸着良心说,能考成这样,已经算超水平发挥。
奈何偏偏就只有8分,总觉得伸一伸手跳一跳脚就能够到的分数。
成绩公布之后,于兰趴在桌上哭了整整一个中午。
她后悔了。
她不应该偷偷摸摸在课本里头夹小说。
她不应该借着听英语磁带的机会,偷偷听冬天里的一把火。
要是她再认真一点,努力一点,多背几个单词,多记几个句型,再默。几篇课文,也许这8分就能够轻易而又举到了手。
林蕊坐在旁边,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
毕竟总要到了考试后,才后悔书才念了一点点。
这感觉她太熟悉了,上下两辈子,她经常这样。
不过她忘性大,基本坚持不到个把小时,就会被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林蕊用寿司,用泡椒凤爪,用串串香,用麻辣烫,用牛奶酥等等一系列的东西,诱惑了于兰未果,只能绝望地放弃。
算了,让她哭会儿就好。
毕竟考上中专中师,从现在的概率学角度来讲,难度不下于考上985,即使有那个资格也说明不了什么。
等她想清楚了,就知道白哭了。
说不定人家越劝,她越觉得委屈,就哭得越厉害。
可惜芬妮不明白这个道理,一直在旁边劝着。
于是少女的眼泪,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林蕊已经给她塞了一大包面巾纸,开始在包里头找雪花膏。
这小眼泪泡的,回头脸准皴裂。
“老李来了!”
靠近前门的男生大声叫着,班上热火朝天的气氛顿时一肃。
陈乐也不再跟人分辩到底要怎样加快经济发展的步伐,只朗声道:“全体起立,一二三!”
班上的学生“哗”的一声站起来,齐声道:“老师,您辛苦了,谢谢您!”
李老师看着讲台下的学生。
这一次预考,他们三班在钢铁厂中学名列前茅。
全班在籍的54人,有41位通过了预考,学校还特意表扬了本班任课教师。
老李的手往下面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今天我很欣慰,因为你们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了现在的成绩。”
下面有调皮的男生接话:“全靠老师教导有方。”
旁边人立刻嘘声,哦,拍马屁。
然后又是一阵快活的嬉笑哄闹。
在这边热热闹闹当中,于兰感受到了寂寞,周遭的快乐都跟她没有关系的寂寞。
少女怔怔地坐着,因为哭的太过厉害,她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
老李在说什么,她压根就听不进去,反正都是跟她没关系的事。
她没通过预考线呢,她没资格考中专中师。
然而老李却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我们班这一次有13位同学没有通过预考线,我从你们的脸上看到了沮丧,悲伤以及失望。”
于兰身子一凛,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她不想看老李的脸,她现在只想当一只鸵鸟,最好挖个坑,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去。
“那么我现在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放弃了吗?就因为你们没有机会报考中师中专。”
老李残忍地戳破了肥皂泡,“其实咱们班上大部分同学最后都上不到中专中师。”
一次中考,整个钢铁厂职工子弟学校,假如能够走出两位数的中专中师,那简直就是卫星放上了天。
“没有考上中专中师,就意味着你们要放弃求学了吗?初中毕业考不上,那可以等到高考的时候再考。小中专上不了,那可以上大中专技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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