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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威天之绝情七剑-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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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获,就好似江湖大小门派一夜之间全都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些蛛丝马迹都无从寻找,两人除了纳罕之外,心情变的格外沉重起来,总觉江湖之上如此风平浪静,定非祥兆!
这一日,两人踏入山东境界,忽见前面官道之上传来刀剑撞击之声,一大群人正在围观,显见圈内不知什么人正在拼斗,那些围观之人也是各带兵刀,显见都是江湖人物,夏劲道困难的真切,不由精神一振,拍马冲上前去,黄香惟恐有什么不测,手中扣满一把梅花神剑,紧随其后!
围观之人正看得兴头上,背后马蹄声响,也无人注意,夏劲道和黄香勒住坐骑,向圈内望去,但见四人长剑如风,正斗到狠处,却是以一敌三,四人都穿一身谷黄色道袍,分明是武当弟子!夏劲道只觉这四人有些眼熟,再一细瞅,认的正是武当四子,那以一敌三的人是武当四子的大师兄岩松,另三人不用说则是岩竹、岩涛、岩石了!却不知四人为了何事竟然反目成仇,抛却同门之谊,自相残杀起来!夏劲道对这武当四子并无好感,尤其岩松卑劣阴狠,贪婪狡诈,更令他不齿,是以乐得作壁上观,并不阻拦!黄香也是大为奇怪,将梅花针收到囊中,低声对夏劲道道:“如若被静尘牛鼻子看了他的徒子徒孙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同门相残,岂不要气个半死。武当派为武林泰山北斗,向来门规森严,约律严明,这下武当派的脸可给丢尽了!”夏劲道点了点头,情知这件事如果传扬开去,静尘道长的武当掌门之位是坐不住了!
只见岩松四人四柄长剑搅在一起,叮当乱响,岩松身为大师兄,功力较深,对本门武学领悟也深,是以以一敌三,尚能保持不败,每每在三剑合击之下险象环生之时以精妙变化化解开去!四人一样的长剑,一样的招式,口中也不出声,只是一味狠斗,若不是双方眼中怒焰狂喷,旁人还真以为他们四人是在拆招对打,演练武功呢!
夏劲道看的奇怪,对黄香道:“他们何以不出声?”黄香叱道:“这件事一定耻于听闻,龌龊之极,难为他们还有羞耻之心,怕给别人知道,当真是蠢之极矣!”夏劲道见她说的有理,不由连连点头!
这时岩竹、岩涛、岩石三人分进合击,一招“拦腰取水四门剑”三剑径向岩松腰间刺去,岩松手中剑“平沙落雁”之上而下,四剑相交,砰的一声响,火花四射,岩松一人之力毕竟难敌三人,这一下震的他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接连退了三四步!岩竹、岩涛、岩石三人收住剑式,三人当中最数岩涛心软,念及同门之情,不忍赶尽杀绝,喝道:“大师兄,你弃剑就擒吧,说不定师傅念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饶了你这一回呢!”岩松脸上青白不定,口中道:“好说,好说——”言语甫毕,突的箭步拧身,手中剑“左右逢源”一剑两式,径向岩竹岩石刺去,岩竹岩石不防他如此心狠手辣,突施杀手,连忙举剑招架,岂料岩松这一剑乃是虚式,剑到中途,突变“白蛇吐信”直向岩涛面门刺去!这一招又快又狠,当真毒辣无比,岩涛猝不及防,情急当中,将头一偏,这一来一颗头颅虽然保住,但长剑贴颊刺过,将左面颊刺破三分长一道伤口,登时鲜血四射,竟然深及透骨!岩涛惨嗥一声,弃剑抱了面颊,跌翻在地,痛得满地打滚!
围观众人见岩松如此狠毒,皆都骇的叫出声来!夏劲道皱了皱眉头,暗骂岩松果然好狠毒,不过心中却是极为纳罕,心想岩松这厮也真是胆大包天,这打伤同门实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不知岩松做了什么事竟然丧心病狂要置岩涛于死地!他因为王彩雯和秘籍之事曾和武当四子结下一段不大不小的梁子,本待袖手不管,见此情形,不由义愤填膺,方要上前对付岩松,黄香摇了摇头道:“为时尚早,暂且看明他们为何如此,再出手不迟!”夏劲道心头一凛,情知贸然插手别人门户之事,大为不妥,弄不好反而弄巧成拙,惹祸上身,到时可是百口莫辩了,当下咽了一口怒气,凝目细观!
岩竹岩石见岩涛重伤倒地,情形惨不忍睹,不由又惊又怒,岩竹喝道:“大师兄,你好阴险,竟然用诈伤了岩涛师弟!”岩松面露狰狞,冷哼了一声道:“兵不厌诈,是你们逼我出此下策,怪不得我!”岩石喝道:“二师兄,他既不念同门之谊,又何必对他客气!”说着话,手中青钢剑掠起一道青光,一招“仙人指路”直向岩松刺去!岩竹见岩石已然动手,不敢怠慢,挥剑攻上,口中喝道:“大师兄,你既然不肯跟我们回去向师傅磕头认罪,我们只有清理门户了!”
这“清理门户”四个字,众人听的清清楚楚,一时不由议论纷纷,也不知岩松做了什么有辱武当派的事,才招致师兄弟反目成仇!众人当中有不少人是认得武当四子的来历的,知道四人是现任武当掌门静尘道长的关门弟子,静尘道长对四人精心栽培,四人艺成之后又让其下山闯荡江湖,增识阅历,是要在四人当中挑选一人执掌门钹,做下一代掌门人,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现在众人见了这四位武当未来掌门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同门相残,一方是以三对一,一方奸诈狠毒,哪有一点名家子弟的风范,不由暗替武当派寒心!
岩松听得众人冷嘲热讽之声,不由如同针芒在背,焦躁不耐,心想如被岩竹道出自己丑事,恐怕大计不成,日后在江湖上行走也无面目见人,他为人狡诈,一边招架,一边喝道:“你们嫉妒我武功在尔等之上,想联手除了我,自己好做掌门,却在这里胡说八道,妖言惑众!”岩竹见他反咬一口,不由怒不可遏,骂道:“岩松,你好无耻!这件事有损武当清誉,累及师父英名,只因念及同门之谊,你认为我当真不敢揭了你的底细么!”岩松道:“我有什么底细好揭的——!”他故作镇定,实则胆战心惊,双目当中凶光毕露,已是打定主意一不做二不休将二人杀了灭口!他武功本在岩竹等人之上,现在少了一个对手,更加有恃无恐,当下招招抢攻,剑剑刺向岩竹岩石致命之处!岩竹岩石二人在他全力进攻之下,竟然不敌,给杀的节节后退,险象环生!岩竹大骇之下,拼命高呼道:“哪位高人愿助武当除此败类,我一定禀明师父,谢他无量功德!”
众人见岩竹求援,不由面面相觑,有于心不忍之人,拔兵器便要上前相助,却被那老成谨慎之人拽住道:“人家是清理门户之事,你老兄又趟的哪门子浑水,再则这清理门户,事关本门荣辱大耻,虽死不惧,又怎能假手旁人,遭人耻笑,岂非太没骨气了!”夏劲道本来也要上前阻拦,听了此语,也不由停马不前,暗道:自己本来就背着偷窃六大派秘籍的嫌疑,一旦现身,劝架不成,再被岩松反咬一口,引的三人捐弃前嫌,共同对付自己起来,岂非大为不妙,一时进退两难,苦思对策!
这时节,岩竹左肩上已被岩松刺中一剑,血流如注,岩石腿上被划破一道深及二寸的创口,已是闪动不灵,两人对视一眼,不由绝望自极!岩竹见竟无人帮手,情知自己出言过于莽撞,这“清理门户”四字一喊将出来,自是将别人想要帮手的念头也给断了,人人都忌讳武当派的名头,又有谁会自讨没趣,揽这个浑水上身!先前他还以名门大派的弟子自居,骄横倨傲,目空一切,想不到到头来竟为这名门大派之名所累,乃至性命不保,一时间懊悔交集,急怒攻心,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兀自咬牙苦撑和岩石两人死命抵抗!岩松见此情形,心头狂喜,催动剑法,招招进逼,一招“涧底揽月”接展“浮翠叠微”又至“白虹贯日”,一连三招,招招凶狠毒辣,欲置二人于死地!
岩竹岩石二人本已受伤,此际已是无力抵抗;手中剑拼死一挡,皆被震得脱手而飞,二人已存死志,竟然不逃,拉手并肩而立,齐声喝道:“岩松狗贼,你若心狠,就将我们一并杀了!”岩松见二人咬紧牙关,目喷怒火,神情极是可怕,饶他如何丧心病狂,也不禁手微微发颤,背上冷汗直冒,手中挺起之剑竟然刺不下去,但也只缓了一缓,暗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如不杀他二人,势必遗患无穷,他当真奸狡之极,随即扬声喝道:“两位师弟,你们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勾当,是死有余辜,我只有先斩后奏,再向师父请罪了!”他这句话旨在稳住旁观众人,好使自己不背上无情无义的恶名,只要将岩竹二人杀了,到时死无对证,自然万事大吉!他这句话说的慷慨激昂,义气凛然,当真竟有不少人给他骗的信以为真!
岩石在武当四子当中排行最小,性情却是最为刚烈,闻听岩松此语,不禁气的浑身直抖,猛然暴喝一声,身形跃起,双手萁张,径向岩松咽喉扼去,同时大喝道:“二师兄快走,我们若都死了,再无人将这狗贼恶行禀明师父知道!”岩松见岩石竟然拼死相争,不由又惊又骇,手中见剑一剑刺出,只听哧的一声响,竟将岩石身体一剑贯穿,长剑由胸膛刺入,剑尖在背上露了出来,但岩石本已抱必死之心,这一跃之力奇大,双掌仍是掐住了岩松脖颈,岩松骇叫一声,身形退后一步,抬起一脚将岩石踢了出去,岩石惨叫一声,死尸扑倒在地!岩松视若未睹,随即挺剑向岩竹刺去,岂料只觉双腿一紧,身体竟然难动分毫!
原来先前受伤倒地的岩涛不知何时竟然摸到岩松脚下,此际双臂一抱,死死拖住了岩松双腿,拼力大叫道:“二师兄,小师弟说的对,咱们都死无益,你还不快走!”岩松挣了几挣,没有挣脱,不由恼羞成怒,叫道:“是你们自己找死,怪不得我手下无情!”手中长剑掉转,向岩涛刺下!岩竹双唇咬破,鲜血迸流,跺了跺脚,冲出人群,落荒而去!
眼见岩涛又要惨死岩松剑下,夏劲道不由目眦皆裂,他先前迟迟没有出手,是待要看个明白,弄清楚原委,现在岩石已死,岩涛又不惜性命掩护岩竹逃走,谁是谁非,不问自明,当下虎吼一声,身形从马背上弹起,一掌向岩松面门拍去,围观众人见一人自头顶凌空飞过,吓的纷纷四散开来,离了二三丈远站定身形,皆要看看这位朋友敢插手武当派弟子门户之争,又是何等的英雄人物?
岩松一剑堪堪刺到岩涛身上,突见一人天马行空般一掌向自己面门拍来,迫得回剑自保,长剑划了一道圆弧,自下而上,一招“白虹贯日”刺向夏劲道,口中叫道:“什么人?胆敢管我武当派之事!”此人当真凶恶之极,与此同时竟然一足用力猛蹬,正蹬在岩涛胸脯,岩涛口中狂喷鲜血,闷哼一声,一溜翻滚委顿于地,不省人事!
夏劲道不料岩松自保之下竟然不忘伤人,当真怒极,但他盛怒之下神志尚清,情知这件事于侠义之心是非管不可,但若真杀了岩松,于武当派交代难矣不论,这天下人之口,定然难逃非议!他本就无心要杀岩松,否则以他现在的武功,哪有岩松丝毫还手余地!他凌空下击,要的就是面前这一招,当下手掌往下一按,改掌为抓,已然抓住岩松剑尖,用力一抖,嘎嘣一声脆响,,一柄青钢剑顿时断为两截,又飞起一脚将岩松踢的在地上连翻了两个大筋斗,方才灰头灰脑,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
旁观众人见夏劲道人在空中断剑却敌,威势凌人之极,当真称得上神勇无比,不由惊的目瞪口呆,连彩也都忘记喝了!实是想象不出武林中竟有谁会这等高明不凡的武功,竟然将武当派未来掌门人给打的一败涂地!要知他们迟迟见死不救,固然是忌讳“清理门户”的武林大忌,更是因为岩松的武功已尽得静尘道长的真传,一柄太极剑已练的有八成火候,纵然出手恐怕非但于事无补,反尔会累及自身!
夏劲道身形落地,虎目圆翻,怒喝道:“岩松,你可还认得我么——!”岩松在连对手面目都尚未看清楚之际,便接二连三着道,兵器被毁不说,这挨的一脚又连跌两个筋斗,直摔的他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险些倒了出来,浑身痛的恍似散了架一般,他晕头晕脑的爬起,只觉这实乃平生奇耻大辱,方要破口大骂,听了夏劲道语音,不由一呆,及至看清楚夏劲道的面目,不由骇的魂不附体,情知撞上了冤家对头,今日定非易与之局!他本待不答,但夏劲道口气当中竟似有莫名威力,令他不得不答:“原来是你——!”脑中一面急思脱身之策!
围观众人见打败岩松之人竟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已是惊讶之极,及至看到岩松畏头畏脑,竟似对这年轻人无比惧怕的样子,更是不胜纳罕,猜不破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来历!
夏劲道哼了一声,道:“岩松,你究竟作了何卑鄙勾当,竟然丧心病狂要杀死自己的同门师兄弟?”
岩松此际已是惊魂稍定,这小子毕竟狡猾奸诈,脑筋连转几转,已辨明情势利害,情知夏劲道断然不会伤他性命,是以胆气略壮,冷笑了一声,道:“这是我武当派门户私事,与你何干?”
夏劲道见岩松如此冥顽不化,怒火直冲头顶,喝道:“天下人管天下事,这件事我管定了,你若不把这件事当着各位江湖好汉的面交代清楚,我绝不饶你——!”黄香纵马上前,道:“这等穷凶极恶之徒,与他罗嗦什么,一掌打死算了!”
岩松不认得黄香,只见她一脸冰霜,令人不敢逼视,不由心里暗暗发毛,生怕夏劲道依了这女子之言,果真将他毙了,连忙喝道:“谁敢动我!纵使贫道犯下些许过失,也当由本派掌门亲自处置,夏劲道,你莫仗着武艺高强,便要管别人门户内事!”
夏劲道道:“哼,些许过失?你说的到是轻巧!不过,你既已说了,索性让你心服口服,我就带你去见静尘道长,看你如何再狡辩!”说着身形一晃,施展氤氲身法,已是来到岩松近前,右掌探出,已扣住岩松的一只肩膀,他现在的武功高出岩松何止百倍,岩松只觉夏劲道的一只手掌便如铁箍一般将肩头牢牢箍住,巨痛彻骨钻心,全身立时动弹不得,不由痛的杀猪一般叫了起来!
夏劲道扬声道:“各位江湖上的朋友,岩松这厮丧心病狂,残杀同门,人神共愤,我今日教训教训他,让他吃些苦头,还望大家做个见证,以免日后武当提及此事,引起误会,麻烦可就大了!”
围观众人见他语出不凡,俨然有如大豪风范,不知他究竟是何来头,不禁有些匪疑欠安,武当派是武林的泰山北斗,门徒上千,势力雄厚,何况岩松又是武当派的未来掌门人选,若听了他之言,岂非就与武当派作对,转念一想,岩松经此一来,威名俱扫,也未必真能当上武当掌门,更何况他残杀同门凶狠恶毒皆都看在眼底,即便未有这小子插手此事,也是难脱干系,岩松居心叵测,说不定还有杀身之祸,众人权衡再三,纷纷点头,哄然答应!
夏劲道大笑道:“如此,多谢了——!”转对岩松喝道:“岩松,我暂不杀你,只要你老实回答,我就饶你一条狗命——!”岩松早已被他武功吓破了胆,那敢再村丝毫狡辩之心,闻听此言,顿时如逢大赦,连连点头道:“好,好、、、!”夏劲道道:“你该不该将自己同门师兄弟赶尽杀绝?”岩松道:“不该,不该!”夏劲道又道:“你该不该杀,该死不该死?”岩松道:“我该杀,我该死!”
夏劲道一阵哈哈大笑,掌力一吐,将岩松震跌五尺之外,喝道:“快滚——!”岩松从地上爬起,恍若如落家犬一般转身便逃!夏劲道转身大步走向岩涛,来查探岩涛伤势如何,他走到岩涛身旁,方要弯腰下去——突听身后黄香一声惨厉之极的大叫:“小心——!”接听背后风声来袭,似有暗器击到,连忙身躯一闪,跳将开去,但见一道青光掠地而至,正中岩涛的胸膛,赫然是一柄断剑!原来岩松在被夏劲道震跌在地之际,已将一截断剑抓到手中,乘夏劲道转身不备之际以暗器手法射出,将岩涛杀了灭口!
夏劲道不料自己心慈面软放了岩松,竟然铸成大错,不由血贯瞳人,目眦皆裂,方要去追岩松,却听脚下岩涛一声呻吟,一支手臂吃力抬起拦住了他——这时岩松已逃出六七丈开外,有人见他如此恶毒,义愤难当上前阻拦,却被岩松连伤两人,黄香娇叱一声,一支梅花神剑射出,正中岩松背部章门穴,但情急逼命之下,只是大叫了一声,更加亡命往前飞扑,立时便逃的无影无踪!黄香见夏劲道没有受伤,惊魂甫定,跳下马来,到了夏劲道身旁与他一起查看岩涛伤势如何,旁观众人也围拢过来,众人莫不对岩松恶毒心肠切齿痛恨!
但见岩涛胸口血流如注,那柄断剑透胸而入,只余剑柄在外,眼见不能活了,当真是惨不忍睹,夏劲道蹲下身去,愧悔莫及,道:“岩涛道兄,你尽管安心去吧,我夏劲道若不手刃岩松与你报仇,誓不为人!”只见岩涛喉头一阵滚动,一双眼无神睁开望了望夏劲道旋又合上,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上在此生死弥留之际竟然绽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夏劲道大惊,情知岩涛有话要对自己说,连忙道:“道兄有话请讲,我夏劲道一定铭记于心——!”岩涛突然声身一颤,张口冒出一口鲜血,断断续续道:“岩松他已投靠、、、、、、投靠擒龙教、、、、、、擒龙教要在大会上、、、、、、对付、、、、、、对付中原武林!”这句话说完,岩涛已耗尽精气,大叫一声,撒手人寰,魂归幽冥!
夏劲道听了岩涛遗言,登时尤如当头棒喝,惊的目瞪口呆!忆起擒龙帮帮主鲁有能潇洒出尘的风范,他的文才武功,那包裹里的金锭、靴子、袜子、贴身亵衣,胸中心涛澎湃,又是伤痛,又是感慨,世事无常谁能料,命运半点不由人!夏劲道不知鲁有能为何要对付中原武林,除了惊疑难定,则是无可奈何,聊以自嘲了!黄香在一旁察言观色,已知夏劲道已经陷入进退维谷的两难处境,不由暗替夏劲道担心,她先前就对夏劲道缘何当上这个什么莫名其妙的擒龙帮副帮主深感惊奇,现在旧曲重提,不由更加对这个擒龙帮有莫测高深之感!二人已知擒龙帮的名头,是以尚能保持平静,围观众人则是大吃一惊,有石破天惊、毛骨悚然之感了,他们虽未听说过什么擒龙教,但均想岩松竟以武当派未来掌门人选之身,委身投靠擒龙教门下,这擒龙教的厉害就可想而知了!也难怪武当四子要反目成仇,,同室操戈了!要知这叛教投敌是武林当中无论哪一门哪一派都视作头等重要的教规之一,门下如有人犯之,轻则废去武功,逐出门墙,重则是取其性命,清理门户了!更何况岩松是以一派未来掌门人选的身份委身投敌,那简直是武当派自其始祖张三丰创教以来,根基壮大,余荫丰隆从所未有之事,武当派全体上下那还不视此为奇耻大辱!
夏劲道见围观众人一付惊骇莫名的样子,不由苦笑不已,遂道:“大家不必惊慌,我便是擒龙帮副帮主夏劲道——!”众人闻听此言,团身跳开,各拉兵刃,防他暴起伤人!夏劲道见这些人视自己如洪水猛兽一般,心情更加郁闷之极,抱拳当胸,强颜笑道:“只因我忙于私事,于帮内事务不甚清楚,但我敢保证,擒龙帮对付中原武林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大家如果不信,跟我到盟主大会一遭,我如果欺瞒大家,大家将我一刀砍了便是!”
众人见夏劲道并无伤人之意,言语也是极为恳切,不由面面相觑,将信将疑起来,稍顷,一人喝道:“休听他胡说八道,咱们堂堂中原武林人士岂能与异域邪教妖佞之徒为伍,走!”话音甫毕,这些人抢起岩涛、岩石二人尸体,撇了官道,向荒野之处而去!
[正文:第六十二章 恩爱情仇]
黄香见夏劲道神色黯然,望着那些人的背影呆呆发愣,不由又痛又怜,外加三分气恼,叱道:“傻瓜,你何必大义凛然将这天大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岂不是自讨苦吃!”
夏劲道收回目光,怅然叹道:“黄香,你有所不知,擒龙帮帮主鲁有能实在是我一生当中仅所未遇到的奇人!”遂把自己如何结识鲁有能,又如何当上擒龙帮副帮主的事情向黄香详细述说一遍!
黄香听的鲁有能竟然是离离岛之人,不由骇得花容失色,这才知夏劲道何以郁闷不乐,愁苦难当了,只觉这件事离奇古怪,实非常人所能预料,试问一个人被别人邀请作帮手竟然要对付他的亲生父亲,又叫人如何承受得了,黄香唏嘘一阵,劝道:“劲道,你也不必太难过了,好在现在已经大概确定夏凌霜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了、、、!”
夏劲道摇了摇头,苦笑道:“纵使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毕竟也还对我有养育之恩——”
黄香面色一变,冷冷的道:“难道我爹爹、顾伟通、司马义的仇就不报了么——?”
夏劲道情知说错了话,引得她伤心,不由急得面色通红,大声道:“我只是、、、”只是了半天,却无从解释,只得改口道:“大丈夫做事当光明磊落,恩怨分明——”
黄香嘤咛一笑,转怒为喜道:“你急成这样子干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为人,人家逗你开心,你当真看不出来!”
夏劲道情知她说的是真心话,也不由傻傻一笑,心情倏的开朗起来,暗道此刻事情紧迫,可再容不得些许耽搁,黄香也是此想,两人遂牵了坐骑,飞身上马,沿官路策骑飞驰,边行边谈!
接连走过三座大镇,再也见不到一个江湖人物的踪影,想要探听泰山盟主大选的消息更是无从谈起,两人不由相视苦笑,再行片刻,已是红日西坠,晚霞满天,眼见错过宿头,两人不免心焦气躁起来,夏劲道手搭凉蓬,四处观望,瞧见北面离官道几里之处似有一座庙宇,轮廓依稀仿佛,遂对黄香道:“看来今晚我们只得栖身这荒野古庙了!”黄香笑道:“那又怎的,有你这个武艺高强的人做我保镖,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两人掉转马头下了官道,径向那座庙宇行来,几里之遥,些许时间便到了,但见这座庙宇古迹斑驳,年代甚为久远,庙门上书“鲁公祠”三个大字,原来是一座神祠,也不知里面供奉的是哪位神像亦或当地的上古贤人,两人牵马进了庙门,但见院内野草芊芊,间有松柏杂立,在这傍晚光线灰暗十分显得极为阴沉苍凉,一条小径直通北面正殿,两人由小径通过来到正殿前,将马栓在殿前廊柱,那马低头啃吃野草,到也不惊不扰!
夏劲道取下牛皮箱,上了石阶,黄香提了干粮包裹跟在他身后,夏劲道轻轻推开殿门,迈步进内,这时夜幕渐临,殿内光线更为暗淡,不能辨物,夏劲道取出火褶子晃亮,籍火光四处打量一番,但见正面一尊好大的泥塑神像,泥塑神像前一张供桌,供桌上灯盏,杯盘一应俱全,只是残缺破烂,已是经久未用,桌幔黄布也是破烂不堪,齐尾都已烂掉了,露出供桌的四条腿来。瞅见地下一堆燃剩下的篝火,旁边还有一堆断枝柴火一类的生火之物,显是这里经常有人露宿或是躲避风雨,夏劲道将篝火点燃,又续上一些柴枝,不一会,火光熊熊,将这方圆仅二三丈的小庙照的通明!
两人在篝火旁边席地坐下,取出干粮果腹之后,遂说些笑话打发寂寞,言语间又自然扯起武当四子之事,两人对岩松狠毒恶绝的行径犹是心有余悸,夏劲道道:“如不是亲眼得见,谁又会相信天下竟有如此卑劣无耻之徒!”黄香嗤之以鼻道:“这又算得了什么,比起那些专用奸计诡谋害人岩松岂不强过百倍!”
夏劲道眉头一耸,道:“你是说夏凌霜——?”
黄香点了点头道:“劲道,不是我故意引你伤心,我总觉夏凌霜包藏祸心,居心险恶,到了盟主大会,我们一定得小心提防于他!”
夏劲道怒声道:“无论如何,这笔帐我一定要和他算清楚,即便一死,我也绝不退缩!”
黄香嗔道:“你又说胡话,你若死了,我也、、、”她本待要说“我也不活了”,却觉此语太过不祥,连忙改口道:“你的氤氲心法神妙绝伦,想那奴剑术未必伤得了你,我只是奇怪夏凌霜为何要把你送给金巨做义子,要知当年正是金巨伙同七大门派在梅花山绝顶逼得他的妻子梅三娘跳崖自尽的,夏凌霜竟然把你送给自己的仇人,而金巨也竟然会把你收下,岂非太出乎情理之外了!”
夏劲道心中揪痛不已,想了一想,道:“当年是夏凌霜托了游盛天之手把我送给金巨的,想来金巨定不知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黄香道:“就算金巨不知情,但夏凌霜又如何说服游盛天,就算游盛天和夏凌霜是至交好友,又怎会帮这个忙,何况这样做分明是把你投入虎狼之口,有性命危险了,即便成功,你也是夏凌霜安排在金巨身旁的——”顿了一顿,道:“奸细了,游盛天是当世大侠,又如何违心做这等卑鄙无耻的下三滥勾当!”
夏劲道更加不紫其所以然,不由烦闷不堪,道:“总之这件事一到盟主大会一切便会水落石出,胡思乱想又有何益!”
黄香摇了摇头道:“我看事情未必如你想的这么简单,到了盟主大会,你又如何断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敌我未分,又怎能轻易动手,到时铸成大错,悔之晚矣!”
夏劲道见黄香口气郑重之极,脸上也是一脸庄重之色,也不由浑身一凛,道:“怎么敌我不分?夏凌霜、紧巨、衍空秃驴、司空无畏、岩松哪一个不是敌人?”
黄香见夏劲道一付凶狠狠的样子,不由好笑道:“你这分明是在说气话,就算这些人都是我们的敌人,又怎能分身同时对付得了!”
夏劲道肩膀一塌,如同泻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奈道:“那该怎么办?”
黄香道:“这才武林盟主大选非比寻常,定有一场血雨腥风,东西南北四域武林人物齐聚中原,虎视耽耽,居心难测,稍有不慎,祸淫己身!而这一切皆因金巨身为武林盟主竟然遁迹江湖,公愤难平所致,而你又与这件事有莫大干系,更何况无论哪家哪派都与我们或多或少有些干戈,所以我们应当易容上山,待审清事态之后,再作打算!”
夏劲道拍掌叫道:“这个办法最好不过,我到是忘了你的易容术冠绝天下,天衣无缝了!”倏的记起黄香装扮成自己盗得六大门派的镇派秘籍,虽是给自己招来无穷麻烦,但也因此凑成自己和王彩雯一段千古良缘,不由暗自好笑起来!
黄香见夏劲道无端发笑,她冰雪聪明,已知夏劲道心中所想,不由脸红至脖颈,口中道:“那一次是弄巧成拙,枉我煞费苦心为你奔波,却便宜了你这个傻子和那六根未净凡心未泯的小道姑!”
火光熔融之下,夏劲道只见黄香满脸通红,娇艳欲滴,实是美丽不可方物,也不由心旌摇荡,强自按捺,笑道:“我虽是一介傻瓜,却也知道感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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