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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涉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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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荡,黄天荡……”胜南皱起眉,箫吟也一脸疑惑地看过来,两人齐声道:“白鹭飞!”

不错,十月初五,黄天荡见!

那个黑夜,黄鹤去的脸浮现心头,不减一丝恐怖。

黄鹤去指明了十月初五,难道那一天,他也要在黄天荡出现!?

李君前等人听完他们叙述,显然是给金国公主的事情增加了可信度,十月初五把他们所有的计划提前,竟然是迫在眉睫!还有区区几日的时间,而他们,还在建康!

“事不宜迟,我们在雨停之后,立刻分道,我去黄天荡,路儿,思远,建康就交给你们,凤箫吟,你和我一并去。”李君前冷静地说。

凤箫吟喜悦地点头,巴不得屋子外面,雨早些停下来,胜南轻声道:“介不介意我也同行?”

李君前和他虽然没有过命的交情,但毕竟相识数日,也能理解他心里的想法:“好,毕竟,黄鹤去和白鹭飞,都是与你有关的人……”

仿佛有什么力量在阻止他们,雨越下,越倾盆,众人在半山园内不得走,君前听得窗外风雨时,久久不得平静,起身独自凭栏,此时刚是清晨,天色却像黄昏,半山园树木上的墨绿色一层一层像被雨水冲洗了,脱落了,又因风而生般,在遥远的山峦边蔓延,又在靠近的地方环绕着,箫吟许久未见山水之色,此时再见,宛若隔世般恍然,几近有“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之感,触摸不得,依稀可见,胜南亦是见物思古,觉得王安石已达大隐境界,这小小的半山园在建康也许注定落寞,又蕴含了多少人生,多少哲学。

凤箫吟见气氛由紧张骤然变成寂寥,诡秘一笑:“出个上联给你们,对下联如何?”

江南哼了一声:“你能说什么对子?洗耳恭听!”

凤箫吟一笑:“潇湘道上遇潇湘。”众人“嗯”了一声,李君前却啊了声将头从窗外探回,脸色是又红又白,双眼一直对她瞪眼示意她别说,沈鹏飞看出了异常,过来搂住他肩膀:“什么事?说说看!”

“没有……没有什么事……”

众人醒悟道:“喔,是没什么事。”

李君前脸红到脖子根。大家还是哦了一声,已经半带笑意了。

凤箫吟道:“那位潇湘姑娘,长得美若天仙没话说,一出现短短几句话,就带走君前兄的心神啦!”君前赶紧道:“别听她瞎说,凤箫吟,你颠倒是非!”

“颠倒?难道是你短短几句话,带走了那姑娘的心神?”胜南一句话,也逗得大伙儿捧腹大笑。

虽然雨下不歇,气氛却因此活跃得多,众香主也先把事务搁置在了脑后,发挥了爱管闲事的本事:“君前,潇湘姑娘姓什么?住哪儿?”“好小子,不老实啊!”

“看来不是只有我一个香主在追求人了……”贺思远边笑边转过脸来看白路,白路的脸色明显不好看得很,似乎还有些伤心。她微微一愣,会看李君前一眼,不说话。

又一度的流水落花……

雨停之后,众人直接在半山园分道。

思远和江南两人送李君前凤箫吟离开之后,一并往自己的据点走,路过秦府,思远还是下意识地往里瞧,江南也对她爱上阿财之事略有耳闻,笑道:“贺姐姐,我觉得你在浪费时间,瞎忙乎,你跟那阿财能有可能吗!?”

“你小孩子家懂什么?!”思远头还是往秦府里面看,碰巧苏杭从其中出来,她看见贺思远,笑着迎上来:“表姐,怎么你又到这边来了,哎,阿财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啊?”

她声音太大了些,正巧阿财从里面经过,头不经意往这边转了转,贺思远见他走远,气道:“你声音这么大干什么,被他听见了!”

苏杭叉起腰来:“总有一天他要知道的啊,我替你说了不更好?!”

“那也不用你操心,该表露心意的时候,由我自己来表露。对了,川宇哥可在?”

苏杭笑道:“川宇哥被你气死了,每次登门造访都是醉翁之意,对了,这位小兄弟是谁?”

江南说了,苏杭哦了一声,忽然绯红了脸:“李君前没同你们一起吗?”贺思远一怔:“他有事,离开了建康。”

苏杭难得地叹了口气:“好扫兴,本来还想找他叙叙旧,在建康这么多年,没发现他这么英勇的。表姐,我先走了。”说罢上了轿子。

江南看苏杭进了轿子:“怎么管家小姐都这么无所事事?”贺思远怒目圆睁:“你说什么?”

“本来就是,苏小姐一天到晚和地痞流氓一起混,你贺小姐呢,不务正业,追求仆人。”

“这有什么好丢人,我喜欢阿财又怎么样?反正我追求他是追定了!”

江南一愣,伸出手直往贺思远身后指,吹鼻子瞪眼睛,思远奇道:“怎么了?”

转过身去,啊一声惊呼:对面,阿财面无表情地从秦府出来,贺思远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表白,立即满脸通红,双手使劲攥住裙角,不一会儿就沁出了汗,紧张地笑道:“阿财,你有事情吗?你听见了我的话?”

但见阿财慢慢走近,终于启齿:“贺小姐,待会儿少爷要出去,不要在这边大声喧哗。”

贺思远顿时泄了气,垂头丧气地转身牵马,却听阿财在背后道:“贺小姐!”

贺思远一个激灵,回神道:“什么事?”满面的喜悦,阿财从怀中掏出皱巴巴、结实的一块布来:“这里是小姐借我的买药钱和赔门钱,多年了,小姐也许不记得了,可是我还清楚记得,积攒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还给你。”

贺思远甜蜜地一笑:“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啊?阿财,我就是欣赏你,凡事都不亏欠别人。”

阿财一震,浅浅一笑:“贺小姐,谢谢你的欣赏。”没有再说什么进一步的话,就回头往府里走了,江南走到贺思远身边来:“走不?”

贺思远有些生气,立刻在原地跺脚,这是她生气的时候习惯动作,江南笑了笑:“算了,贺姐姐,不可能的,走吧!”

贺思远生气之余,把布随手一扔,碎银子散了一地,江南忙道:“你做什么?”

贺思远道:“他真不值得我对他这么好!”但又终觉不舍,将碎银重新聚拢了收齐。

等这两骑渐渐远了,阿财站在门后,长吁了一口气,脸上火辣辣的:不可能,不可能,是我听错了,定然是我听错了,对,一定不是……

白路,带着把凤箫吟去黄天荡的事情通知给江西八怪这个任务,闷闷不乐地行至冲渑酒馆前,柳五津正好在门口,一见是故友白翼的女儿,显然是相当的高兴:“路儿,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看柳叔叔?”

白路克制心里的郁闷,强打笑容:“除了凤箫吟那一阵风还会有什么。”

“对了,小师妹呢?”沈延问道。

“她和林少侠一同去了黄天荡,时间紧迫,所以来不及回来。”

“黄天荡?”沈延一愣,“为何去黄天荡?”

白路一笑:“不用担心,沿途那么多接应的兄弟,她又那么好的武功,不会出事!”

沈延哈哈笑着:“我才不关心她会出事,我怕她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西江月、清平乐、满江红等师兄齐道:“正是!”

大伙儿一边说着一边大笑不止。

白路从那冲渑酒馆出来以后,一个人孤单地在街上游走,不时会想到今天早晨李君前提到潇湘时候脸上的表情,忽地觉得四境荒凉:“凤姐姐好是幸福,那么多人关心她,可是,我……爹不在了,君前哥也去了黄天荡……为什么就没有人关心我,让我如此的孤独和无助……

第二十四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白路独自上了桥去,看着桥下流水潺潺,桥上车水马龙,与她无关,整个世界一片阴霾:“爹!究竟是谁害了你!究竟是谁,我不会饶了他!绝对不会,绝对不会!”一拳砸在桥栏上,这时候,波中又浮现出一个人来,白路一惊,转头看见柳五津,小声道:“柳叔叔……”

柳五津点点头:“丫头,想哭就哭吧,不要克制。”白路忍不住,泪如雨下,柳五津看他泪水决堤,轻声问:“傻丫头,你抑制在心里多久了?”

白路不说话,只是摇头,柳五津叹了口气:“这一年真的很不好,楚江走了,纪景走了,陆凭走了,慕容兼走了,你爹也走了……这么多人,走了一大半……”

他看着自己的上身倒影:“其实谁不孤独?我也孤独,每个人都孤独……”

白路抽泣道:“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找到那凶手,将他千刀万剐!”

五津拍拍她的肩:“丫头,孤独的人最应该学会的就是面对孤独,再辛苦也得撑下去,小秦淮要靠你们,才能在淮南立足称霸。”

白路擦拭了泪水,发泄完了稍微有些平静:“是,柳叔叔,我知道啦,谢谢你安慰我,我会撑下去,会的……”

五津看着她瘦削的面庞,可是她还是个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啊……她怎么承受?

转过身来,朝秦府的方向看去:秦川宇,他为什么拒绝和我见面?他们这些年轻人,心里想的为何这样的复杂和黑暗!?

却说凤箫吟自从弃马行船后,在船上蹦上跳下,好不快活,胜南微笑着看她:“当心些,你不是忌水吗?应该安稳一些!”

凤箫吟一笑,不屑道:“不会的,我控制得住,不会落水!”

君前哼了一声:“那你这样很容易晕船!”

凤箫吟摇头:“我不像林胜南,他是北方的,容易晕船,我又不是北边的,不怕!”

君前蹙眉:“对了,我听过八方谣传,有人说你是太行山那边的,有人说你是高昌国的,有人说你从流求来,你究竟是哪里的?”

凤箫吟瞪大眼睛:“看来我的名气不错,连流求都抢我这个大名人!”

她坐下来:“我是大理的。从小就生活在点苍山下江洋道上,是江洋道的主人江洋老祖的三徒弟。”

李君前半信半疑:“那你的真实姓名呢?叫凤箫吟?”

“我的真名很普通,我没有父母,他们叫我三儿,后来尊称我三姑娘。大约三年前才拜了现在的师父,加入了江西八怪,叫凤箫吟这个名字。”

林胜南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

凤箫吟讲述完自己,转脸来问李君前:“二大爷,讲讲你吧,你的身世。你爹娘是谁?和小秦淮各位香主关系如何?”

君前脸上冷如冰:“我是个弃婴,生下来还没会说话,就被爹娘遗弃了,然后被一个大户人家收养,其实也不叫收养,那老爷捡了我,是到他家里做苦工去的,我懂事很早,你相不相信,一个3岁的小孩子,帮5岁的男孩换尿布?”

凤箫吟听得义愤填膺:“什么父母!什么东西!”

胜南注视着君前,从来没有过这般的感受:“虽然一直没有得知身世,可我的命要好得多了,有个相依为命的母亲,虽然大家鄙视我们,说我是叛徒的儿子……”

李君前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当年幸好遇见小秦淮的英雄好汉们,授我武艺,教我做人,他们都是我的亲生父母!”

凤箫吟道:“那你们想不想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君前一愣,没有说话。

林胜南道:“我已经找到了……”

凤箫吟自己低下头:“我很久以前就在找,可是现在有些动摇,我不也是个弃婴吗?”

李君前道:“我没有任何依据,我也找不到,当时世事动荡得很,也许有许多原因才弃了我,一切顺其自然吧!毕竟家破人散的事情太多,一条船上,我们3个就全是了,船夫,你呢?”

那船夫有些触动:“比起三位来,小的真是幸福!小的要好好养家!”

凤箫吟看着两岸青色的山丘,绿叶随风摇动着,遥远的地方,好似传来一阵荒凉的排箫声,透过树看过去,树的里层还是树。

水面初平,静如镜鉴,她默默地看着鱼儿在水中游弋,冷风拂过,一阵感慨:“忽然想起李易安的一首词,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李君前一笑:“现在还没有日暮,怎么会想起这首不相干的词?”

“这是南渡之前李易安写的,当年无忧无虑,写的是游玩、嬉戏,可是南渡之后,写的却是国仇家恨……同是婉约,意境却差的很远……”

“我懂你的意思,一切都是受了战争的苦,战争一祸害,不知要祸害多少年、多少人。”胜南轻声道,“我去过济南吊古,李易安的少年生活过得很是安逸快乐,无拘无束,却被战争害得苦了,她在丈夫去世后无依无靠,沦落到卖字画为生,实在是很可怜的……”

“可是她留名了,难得的一个女词人啊,若没有这番经历,就没有这般成就。”君前道。回头看箫吟,她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君前一愣,递上手巾去:“怎么了?哭什么?”

箫吟夺过手巾,狠狠地擦了,声音特别大,君前听她连擦个鼻涕都这样与众不同惊天动地,竖起大拇指来:“豪放派!豪放派!”

箫吟一笑:“知道你那位潇湘姑娘是婉约派的!”

君前急得脸又红到脖子根:“你又胡说什么?!”

再行一段,凤箫吟终于因为情绪不稳定而晕船,突然间捂住嘴,似吐非吐的样子,胜南察言观色,关切道:“怎么了?”见她一脸痛苦,也知她晕船厉害,赶紧道:“船夫,停船!”

君前亦问:“怎样?有事吗?”箫吟只是摇摇头,什么话都不说,脸色苍白。

刚到岸边,箫吟就开始呕吐,那阵势真是吓人得很,胜南一边捶她背一边神情紧张地看着她:“好点没?让你别上窜下跳,你就不肯听,好点么?”

凤箫吟擦拭完了,转身来,人就活过来了,直接瞪了一眼李君前:“二大爷,我以后再也不坐船了,都怪你,一定要走水路!”

李君前啊了一声,根本意想不到凤箫吟会把责任归咎于自己,一时哑口无言,气道:“那我该怎么补偿你,搀扶你上船?”

“好啊!你自己说的。”

“你!怎么还有这种人啊!”李君前无话可说了。

胜南呵呵笑着:“你不知道,她的一张嘴厉害得很,把对的错的反过来说都无所谓,反正道歉的都是人家!”

“霸道!你也真不愧是江洋道上的,还没有开化吗!”君前不得已,搀扶着她上船去。

上得船去,那船夫指着河面说:“几位客官,现在正在同行一支大船队呢。我们要不要等一等,让他们先行过去?”

李君前一怔:“才一会的功夫,怎么就有这么多船经过?”

“这几日生意特别好,经过这里的客人很多,有经商的,也有身负武艺的,还有一些像来自异域的人……”

李君前心念一动:金人?

金国公主,或许就在其中……

“这黄天荡离建康并不是很远啊,几天之内,竟然到了。看来是咱们那事情还赶得上。”凤箫吟道。

“的确不远,黄天荡还有一处能直通秦淮河。”李君前解释道。

船夫却面露难色:“往那边去就不会再快了,因为那边有关卡,过关很困难……”

“什么关卡?”

“有一帮盗匪,虽然是近期才出现的,却猖狂的紧,一天到晚守在那里要拦路钱,也没什么官员管那里,任他们胡作非为,就算官府知道了,也没用,官匪一家!”船夫道。

“事情发生多久了?”李君前问。

“也就一两个月吧。”船夫咬牙切齿,“真希望他们消失,不要再碍着我们生意。唉,这么大的船队,不招风才怪,你们看着,这支大船队肯定是要被打劫的!”

李君前看着河上舳舻千里:希望金国公主这件事,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第二十五章 故人?敌人?

船队之长,令河面有堵塞的感觉。凤箫吟等不及,提议先上岸转一转。船夫要看着船,当然是去不得,另两个都和凤箫吟一样,不愿在无所事事中度过这么长的时间,于是随她一起离了船,在岸边走了不远,欣赏那四围景物;再登上山坡,纵目远观,去体会“京口瓜州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之心境,感觉是心旷神怡,大觉心满意足、一饱了眼福。

凤箫吟却小声道:“看来看去,淮南都没有特别高耸的名山大川,如果夹岸的都是峭壁就有趣的多了……”

李君前笑而反驳:“各地有各地的特色,大理也找不到一处和淮南一样的风景。”

正自为了自己家乡辩论着,胜南却指向密林深处,低声道:“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座旧庙?”

几人同时望去,果真土丘后面茂林隐处,藏匿着一座不高不矮的庙宇,走近了观看,还能够看见那稍显破旧陈腐的古庙当年的痕迹。

这庙宇宛然有着南朝时期的建筑风格,金碧辉煌早已剥落成为过去,却因为地处偏僻而逃过了战火的冲击。

凤箫吟推开虚掩的门:“这么隐秘的地方,才是武林高手出没之处。”

胜南一笑,哪里没听说她是在自赞:“你又自诩为武林高手啦!”

凤箫吟抬头,看见庙宇之中各色各样的神灵帝王,惊呆于此处佛像之多,李君前林胜南两个看见神灵,都上前去有些虔诚地拜了拜,凤箫吟不像他们如此尊敬,不更事地说:“为什么要信佛信神?我就不信他们能保佑我们,你们看观音手伸这么直,就像和我们在讨钱一样……”

君前赶紧阻止她胡说:“你可别亵渎这些神圣之物,毕竟他们也算是走江湖之人的精神寄托。咱们血雨腥风的,根本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还活着……只能寄信于此。”

胜南点头:“小秦淮和红袄寨一样的规矩,入会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拜神参帝王。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观音在讨钱?看来心不实诚。”

凤箫吟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好了好了,我明白。对了,小秦淮的规矩不少呢,有一条是说什么最多只能和金人做朋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李君前一愣:“其实这个说法只要是抗金联盟都必须遵守不悖,因为有前车之鉴,20多年前,有一位金刀侠客越雄刀,就是当今越野越大侠的父亲,和一个金国女子论及婚嫁,后来这女子悔婚而去,再后来还杀了越雄刀夫妇,还有一个著名的才女柳月,爱上了一个金国王爷,为了他甘心把义军的情报透露出去,害得义军在金国损失惨重,那王爷利用完了柳月,什么名分都没给她,还任她溺死在了洞庭湖,假惺惺对外说封剑,金人的本性实在是残忍,当然只能最多做朋友,还不能深交!”李君前说的时候,义愤填膺。

“这倒也是,情爱这东西,会把人变得分不清是非……”凤箫吟叹道。

胜南略带惊慌地看向她,他记得她以前从来都说功名应该比情爱重要的,还常常对后者持不屑态度,这句话从她口里出来,有些不大现实了,喔了一声笑着说:“这倒也是,情爱……凤大小姐还不是陷入了情爱之中不可自拔?”正色问她:“是不是川宇?”

箫吟心虚,不知该如何回答,忽然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3人一惊:莫非这里也有人来?!

可是,最先响起的声音却来自于……那个船夫!

“小的就看着他们三个到了这边,没错的话,就在这庙里!”

李、凤、林3人均是大惊,料不到那船夫会出卖操守透露他们行踪,更惊于竟然有人跟踪他们!

只听一人道:“话说完了,还不快滚!”

3人互相使了眼色,齐齐躲到神像后面。门开之后,走进来的从脚步声去辨别,应该是两个男子。

李君前鞭已在手,而胜南握紧了双刀,皱眉沉思着:会是谁,为了什么意图?

紧绷的空气。对于彼此的存在,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终于,在片刻之后,他们先发话:“凤箫吟,识相点你就出来!”

冲着凤箫吟?!

凤箫吟一惊,随即看了一眼胜南,他虽然没听过这2人的声音,但估计他们武功在他3人之下,于是轻轻点点头,当下3人一并从像后现身——眼前这两个汉子,一个青衣一个蓝衣,不是祁连九客中的又是谁!

从竺青明和蓝扬方才的语气里面,就可以听出现在洪瀚抒的态度啊!

原以为洪瀚抒把她当故人,这时候清清楚楚,原来竟会是敌人!凤箫吟的担心完全演变为气愤:“你们老大呢?在哪里?”

“我们这次找你,就是要把你擒去交给大哥!”两人才不管她是不是盟主,说得斩钉截铁。

“你们就是用‘请’的,我也不去!”凤箫吟冷冷的。

打量了胜南和君前几眼,竺青明发话道:“两位少侠,希望祁连山的内事,你们不要插手的好,得罪了洪山主,属下可是担待不起!”

君前觉得好笑,他自是不了解洪瀚抒的性格,洪瀚抒认为对的事情,就算有一万个理由说它错他恐怕也要坚持到底。

而胜南听完这话,却立即把凤箫吟拉到身后来,提起饮恨刀,直对着对面两个,彻底推翻了此人方才的威胁,并低声对她说:“你刚刚好些,不能动武,这两人就交给我吧!”

两人面色大变,赶忙抽出兵器御敌,又猜不透胜南到底是要先起干戈还是只是在恐吓他们,竺青明愠怒道:“林少侠,难道没有听见在下的话!?”

“你们大哥是时候改改他脾气了,祁连山内事?他有问过凤箫吟的意见么?!”胜南厉声道。

凤箫吟在他背后,听得有点感动,却忍不住猜测:他这么维护我,是因为本能地对人的关心,还是因为,把我当成川宇的什么……

“要不要二对二,这样更加公平!你打我小秦淮香主的主意,也是我小秦淮的内事!”李君前微笑,笑里藏刀。

竺青明蓝扬脸色均是大变,自度不可能胜过林胜南,眼前此人如果也参战,胜算更少……蓝扬有些退缩,竺青明大声道:“你忘了老大的嘱托吗?既然已经找到了,绝不能放掉!”

凤箫吟显然是意外至极,洪瀚抒前几日才送自己一件别样的礼物——那张从宋词上撕下来的《凤箫吟》,不是证明他已经开始在想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她懂了,终于懂了,洪瀚抒说要想清楚,终于想清楚了,那就是,转爱为恨!

不由得怒道:“洪瀚抒把我当什么!想杀了我自己来,何必借你们之手!”

竺青明大吼一声,已经一剑袭向胜南,他这一剑沿袭了点苍山剑法,力道柔硬兼济,胜南侧身一让,长刀接上,一刀将他攻势阻隔,竺青明抽回剑来,再跟上一剑“仙人指路”,快若流虹,胜南亦迅速地以长刀“月照花林”、短刀“皆似霰”抵上,凤箫吟见那竺青明精湛的剑术在饮恨刀下失去意义,点点头,放下心来,回看蓝扬此时也是一剑袭向李君前,君前横鞭一扫,假动作尤其得漂亮,蓝扬刚刚去防右路,君前忽地一个回抽,从右路转而向左,蓝扬有些手足无措,仿佛被潮水压迫着,闪身避过,手还是受了伤,这边竺青明忽地低下身来,横腿一扫,胜南一跃而起,由上及下一刀“飞流直下”,孰料竺青明手中一亮,胜南只觉面上一凉,未等凤箫吟惊呼,几粒飞镖已一齐发向胜南,胜南短刀速度惊人,迅速一挥将那些暗器全部接住,长刀不停,继续出击竺青明,竺青明计策失败,急忙让开,胜南长刀生出的气势丝毫不改,狠狠追去,凿在他剑上!

凤箫吟看竺青明落败,舒了口气,怒道:“竺青明,你好卑鄙,用毒器!”

竺青明哼了声:“只要抓得到你,什么手段都行!”

林胜南冷笑:“那你可要小心了,对付卑鄙的人,自然也要用卑鄙的手段!”说罢长刀疾速挥去直砍,那情景,犹如轮台九月风怒吼,一川碎石大如斗!

竺青明不敢怠慢,正欲迎这长刀,谁料胜南这一招还没有完,他短刀迅速一转,刀上那几枚毒器齐齐往回路走,竺青明眼前尽数寒光锐器,眼花缭乱,不要说接他长刀了,连站都站不稳,好不容易选择了躲闪毒器,胜南的长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第六名和第四十一名的差距,全在方才这段暗器交锋中了。

凤箫吟明白,胜南现在闯荡江湖,武功并不是拔尖的那种,可是论气势,却是谁也赶不上,川宇使不出的“裂岸”,他每一度都在挥霍!

而此时,李君前胜那蓝扬也是胜的轻轻松松,已经把他反绑了,凤箫吟狠狠地瞪了蓝扬竺青明几眼:“怎样?服输了吗?点苍山的剑法再好,一成不变也会腐朽,不懂变通只会落后!”

“你有什么资格污辱我们剑法!你算什么?”竺青明道。

凤箫吟冷道:“我有本事杀萧玉莲,一样有本事杀你们祁连九客。”

蓝扬脸色一变:“你要杀便杀,你欠我们祁连山的还少吗?”

“你说什么?”凤箫吟惊诧不已,竟然语塞。

李君前轻声问:“那我们怎么处置他们?”

“算了!”胜南听出刚才蓝扬话里的弦外之音,“别再节外生枝,别和他结仇……”

凤箫吟一愣:“我先走了……”

往岸边走去,凤箫吟满腹心事,胜南思前想后,突然有些明白了,蓝扬方才的那句话:“你欠我们祁连山的还不多吗!”——是啊,搞不好这次的挑衅是蓝扬和竺青明心心念念着祁连山的声誉,自作主张要来擒拿凤箫吟……

立刻拦着她分析事态:“我看那不是瀚抒的本意,你不要忘了,他前几日才说要好好想清楚的,不会才几天就变了!”

“不关我的事情,他要做敌人,我就陪他到底!”凤箫吟一脚踩在船上,船上几个休憩之人被她的气焰吓了一大跳,凤箫吟突然发现不是刚才的那条船,灰溜溜地缩回来。

君前忍俊不禁,胜南抑制住笑,拉住她:“别意气用事了,我可以肯定,瀚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会与你为敌。”“我明白,毕竟,他是我们两个的结拜大哥呢。”凤箫吟叹了口气。

找到了对的船,疑虑地登上去,凤箫吟等那船夫刚一撑篙离岸,猛地一剑架在他脖子上,船夫吓得差点儿丢了竹篙:“姑娘……姑娘……你要干什么……小的……小的……”

“刚才那两个男人是你带过去的是不是?你好大胆子,你吃了豹子胆了!”

船夫惊慌失色:“姑娘,小的不是存心的……那两位大爷会用剑,还会飞!”

“难道我不会飞,不会用剑?”凤箫吟狠狠的。

船夫惊得舌头打架,快要哭出来:“他们也像姑娘一样,要杀小的……小的要留住这条命,小的家里十几口人,都等着小的糊口……”

凤箫吟听得眼圈都红了,突然丢下剑来,拍拍那船夫的肩膀:“没有武功就要被人欺负!送给你一本剑谱!”说罢往那船夫手上一送,船夫憨憨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在下回去立刻打一把剑,一定要练……”

第二十六章 借刀服人

冲渑酒馆的院子里,柳五津很会享受地躺在竹椅子上晒太阳,读着来自徐辕的传书,偶尔才懒散地转一下头,看看女儿练枪的模样,她跟她爹完全不同,小小年纪就喜欢忙碌的生活。

“闻因,可以了,练的够多了,跟你讲讲,徐辕哥哥离开建康这么多天,有没有想念过他?”柳五津玩笑着。

“有啊,可是徐辕哥哥不是一向都这么忙么?”柳闻因没有停下来。闻因个头才及枪尖的一半,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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