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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强龙-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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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距仅十余步,声出刀及。

王王爷的分水刀、飞起、扑下、下击。

张大爷的剑,李三爷的三棱刺,在同一瞬间左右包抄,风吼雷鸣,波开浪裂,血肉横飞。

上下左右齐至,大天殛。

三十余名悍匪与弥勒教的歹徒,百忙中奋勇拼命,作绝望的挣扎。

“用不着我们上前了。”丘老太爷拉住了要跟上的小静姑,脸下的痛苦表情令人侧然:“水妖这天打雷劈的畜牲做的好事,十年来,他已屠过十七座村庄,我要去找他,我要找他……”

片刻间,匪徒全倒了。

“常道观!”丘老太爷叫出三个字,领先便走。

村中发生的变故,常道观的人并不知道结果,仅能从可怕的啸声,与被杀匪徒的濒死惨号中,猜出情势一定不太妙。

湖外,小洪洲方向,四艘钻风船正绕过洲尾,扬帆向这儿飞驶。

常道观在村西的山麓,向北三里左右是湖滨,芦荻映掩中,可以看到八艘蜈蚣快部半搁在岸上,可知水妖这股湖匪的大部份喽罗,早已到达常道观,由常道观的主事人,转派往村庄布置无罗地网。当然;首脑人物与一部份匪徒,留在常道观坐镇指挥。

外围的伏桩看到大踏步而来的十一位男女,立即发出警讯,悄然后撤,不敢出面拦阻。

张大爷一马当先向前走,激怒的情绪已慢慢平复。

远远地,便看到观门外的广场,排列着五六十个人,杀气腾腾,声势惊人。

“非常遗憾。”张大爷老远便说:“李教主不在,他是个怕死鬼!”-

“也许躲在观内。”王二爷说:“这些人的打扮,一看便知全是湖匪,是打头阵的人。”

常道观有三进殿堂,共有近十间建筑,规模比村中任何一座宅院都大,村民们宁可花大钱建寺庙宫观,却对自己的住处不怎么重视。观门半掩,看不见里面的光景。按情理,弥勒教的人不可能也不应该躲在里面,应该与湖匪并肩应敌。

这五六十名匪徒中,的确看不出有弥勒教的人。一个个结发敞胸,手中的兵刃有刀有刺有钩,却没有握剑的人,一看便知是湖匪。

匪徒中传出一阵喧哗声,阵势略是骚动。似乎觉得公然闯阵的十一个人有一半女的,未免太不知死活了,女人见了强盗而不逃已是异数,向强盗叫阵的几乎没听说过呢!难怪匪徒们感到诧异,也感到愤怒。

远在三十步外,便可看到惊人的杀气,的确与一般歹徒恶棍的气势不一样。

弥勒教两度兴兵,攻城掠地杀人如麻,但兵败后转入地下活动,化明为暗化整为零,那种烈火焚天屠城杀戮的气势已经消失了。

这五六十名湖匪,就具有这种震撼人心的气势。毁灭一切、摧毁一切的威势。

“中间那瘦长身材,生了一双斗鸡眼的狗东西,就是水妖滚康,洞庭湖一股最凶残湖匪的首领。”丘老太爷向众人宣怖:“他后面十个狞恶匪徒。是他的亲信十煞星,全都是杀人如屠狗的嗜血凶残悍匪。”

“你们记住。”张太爷平静地说:“不管我们这次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就算是错吧!也不后悔,那就是屠光他们。记住:屠光他们。”

“不想参加的人,就留在此地。”赵四爷也平静地说,大踏步向前走。

第一个跟在他身后的人是耿云卿,这位出身侠义名门的姑娘,不再认为屠杀报复是不应该的事了。

没有人留下来。

近了,六十双怪眼凶狠地目迎他们。

三十步、二十步……湖匪们的兵刃举起了。

张大爷在中,在十步左右止步。

“村民的老少妇孺现在何处?”张大爷毫不激动地向怒容满面的水妖问。

“你就是什么四海报应神?”水妖厉声反问。

“不错,我,大报应神张,张宏毅。你还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张大爷独自上前逼近。

“你,你是什么东西,洞庭的好汉……”

“呸!好汉?你们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混帐,一群狼生狗养的畜类,不把自己当人看的男盗女娼杂种……”

两声怒吼,十煞星中的两煞星忍受不了侮辱,狂冲而上,两把分水刀火杂杂地呼啸而至,双刀齐下有若雷霆,声势极为浑雄。

张大爷身形略转,剑闪电似的出鞘,顺势挥出,人随剑进。

铮一声暴震,剑崩开右面的刀,身形半转,剑光左施,人从左面的刀光空隙中切入,剑光掠过左面煞星的腰脊,立即再急旋,凶猛地贯入右面还来不及收刀的煞星右肋,锋尖透左肋出。

湖匪们根本没看清他是怎样切入刀光内的,太快了,生死在刹那的接触中决定,谁也来不及分辨谁杀了谁,直至眼前出现异象与血光,这才知道胜负与生死已判。

左面的煞星断腰,分为两段向前跌出。右面的煞星尸身也斜冲出丈外摔倒。

“你还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张大爷沾满鲜血的剑指向水妖,神色冷静,语气毫不激动,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变故,对身后的两具尸体无动于中,仿佛死的不是人,而是微不足道的虫蚁。

雷霆一击,把湖匪们吓了一大跳。传出一阵惊讶的叫声,然后是骚动的呐喊。

水妖脸色大变,暴眼中似要喷出怨毒的火花来。

“囚在观里,这是太爷们的战利品。”水妖厉声说:

“本大王有权带走所获的子女金帛,这都是洞庭好汉们以性命换来的,我们有权享有,船一到就运走。你们这些江湖混混是什么东西?胆敢管洞庭好汉的……”

“杀!”张大爷出震天怒吼,挥剑直上。

第一个冲入人丛的,反而是在后面站立的赵四爷,似乎他的身影已经幻化消失,仅有一道光华夭娇飞腾,真武轮迥刀的刀身也似乎消失了,人与刀皆融合成一道光华,所经处血肉横飞,如此而已。

六比一,十一头猛虎,冲入六十头羊群,有如狂风暴雨,摧枯拉朽。

第一个冲入观门的人也是赵四爷,里面看守战利品的十余名湖匪刚从大殿涌出,劈面撞上了。

两百余名男女老少村民,皆被捆住双手囚禁在二进大殿内,叫喊声震耳。

“老前辈请照顾他们。”浑身浴血的张大爷,黯然向老太爷说:“报应神六兄妹要到湖边去等,等那四艘船靠岸。”

“老朽带他们返村……”

“不行,老前辈。”张大爷断然拒绝:“人一乱,绝对无法照顾。晚辈耽心的是,弥勒教的人为何踪迹不见,不合情理。如果他们在这紧要关头返回……”

“大哥,我留在此地。”赵四爷说:“丘老前辈对付不了妖术。我留下比较妥当些。”

“也好。”

“四船湖匪声势仍然壮大,大哥小心了。”

“大概无妨,湖匪的重要匪首已经除灭净尽,余匪不足为害,反而是你这里……”

“我知道责任重大,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这些人”

“那我就放心了。”

赵四爷与丘家五老少,立即着手准备,搬来一些案桌、门板、木柱……把大殿的门窗加以堵塞封闭。能拿得动刀剑的人,皆拾了一把湖匪遗留的刀刃,分组守住堵好的门窗,以防匪徒攻入。

忙了许久,大殿成了坚固的防御堡寨。

赵四爷独自留在外面,拖来两个被打昏捆了手脚的残匪,并排放在外面的石阶上。

“我要知道弥勒教的人到何处去了。”他拔出真武轮迥刀,向两匪冷冷地说:“如有一字虚言,在下要剁碎你们。生死关头,他们竟然会弃了你们,留下你们送死挡灾,他们却逍遥法外,你们又何必替他们隐瞒?”

“他们到大雷湾去了。”一名匪徒说。

“大雷湾在何处?”赵四爷追问。

“在西南三十里。他们是五更天走的。”

“胡说八道!他们在等候咱们四海报应神,怎么可能在紧要关头,抛下这里的事到大雷湾去了?哼!你……”

“在下没有撒谎的必要。”匪徒大声说,颇有英雄气概:“湖上一直就没有传来有关你们四海报应神的消息,他们认为你们根本就不会从此地来。”

“而且,他们认为留在村中的人,足以对付你们报应神。”另一名匪徒说“何况寨主已经带了全寨的精英到达,这里已经用不着他们操心了。”

“他们到大雷湾有何图谋?”赵四爷追问。

“半夜里,哨船传来信息,洞庭王带了飞龙队精英过湖来找敝寨主。”第一名匪徒加以解释:“本寨的弟子不太理会洞庭王的号令。两年前,寨主便接受李教主的法旨,本寨三百六十名弟兄,编成洞庭神兵,每年获得十万两银子军费。洞庭王对这件事已有风闻,曾经一而再派人前来警告敝寨主,同时再三指责本寨弟兄劫掠太过惨烈,敝寨主根本不加理睬。这次洞庭王亲率飞龙队前来,显然有陈兵相胁的图谋。敝寨实力与飞龙队相较,相去甚远,因而李大少生亲自带了自己的人,赶赴大雷湾所在地,要与洞庭王谈判,希望能说服洞庭王,接受弥勒教的资助,也替敝寨解危。”

“原来如此。你们洗劫安乡口村……”

“这是不得已的事。”匪徒为自己行为辩护:“李大少主的人为了逼供,杀了村中有地位的三十三个人,这件事传出去,反正都应该由敝寨的人负责,因此寨主不得不下令洗劫,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村屠杀尽也是杀。妇孺在山区一带,可以卖得好价钱,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要将人运走,运到山区去卖。盗亦有道,你们的道就是这样的?”

“我们的所获,也是拼了住命才得来的,我们……”

“有这种想法的人,活着是最大的错误。”起四爷咬牙说,一刀刺入匪徒的心坎。

远处的湖滨,传来了隐隐的呐喊声和呼号声。

刺死守另一名匪徒,赵四爷跃登屋顶戒备。这里居高临下,可以隐约看到五六里的湖滨景色,但草木映掩,不易看得真切。

可以看到那四艘钻风船的桅杆,但片刻便看不见了,显然桅杆已经放倒或毁了。

他一点也不耽心张大爷五个人的安危,对付百十名湖匪,五个人尽够了,真正的劲敌是弥勒教的妖人,张大爷几个人抗拒不了妖术。

当最后传来两声震天长啸时,他完全放心了。

这是张大爷的报捷啸声。

大雷湾,那是一处极为荒僻的一处大湖湾,附近二十里内没有人烟,浮洲沼泽密布,连竹筏也无法在内航行,人如果误入,必定被陷死在内,活着出来的机会不过百分之一。

但这里却是水妖凌普的水寨所在地,有一条极为密秘的神秘航道出入,不但清剿的官兵不得其路而入,连名义上统率洞庭湖匪的洞庭王,也弄不清航道的秘密,所以水妖敢于不理会洞庭王的号令,敢于无所忌惮地肆意毁船屠村;胆大妄为。

这次,这位凌康寨主连近邻的安乡口村也加以洗劫。兔子不吃窝边草,他连窝里的草都吃光了。

水寨于一连串浮洲的中间?南面三四里是沼泽区,建了几座陆上的棚屋?作为与陆上联络的前哨站,派有十数名小贼主事。水寨是四十艘特制的船所连成,用大竹缆与铁链串并。架木板作走道。居然蛮象一回事。

辰牌初,三十余名弥勒教的高手匆匆赶到棚屋区?由水妖派来的十名匪首领路,找到了负责哨站的小头目魔钩巫江,这才知道来晚了,破晓时分,洞庭王已经而易举地占领了水妖的水寨。封锁了附近湖面。

陆上前哨站距水寨足有十里路,中间是何怕的陷入沼泽区?只有一条秘密的小径可容竹筏往来。距水寨三里左右,更是由水草构成的浮洲,一脚踏下去,那就死定了,被水草的根缠住,只能往下沉而不能往上浮。

据魔钩巫江说,小径已被强弓所封锁,洞庭王已传出口信,要水妖亲自出面,入寨听候发落,勾引外人擅在湖中作案有如背叛,必须接受严厉制裁。其他的人出面,概不接受。

弥勒教的人不死心,派出五名代表随同巫江,接近了封锁线,要求与洞庭王当面谈判,却被一阵箭雨赶回来了。连试三次,最后露出弥勒教的身份求见,但对方不加理睬,坚持必须由水妖出面始有商量。

两名小头目奉命扑奔安乡口村常道观,要把水妖请来。两个小头目一走便不再回来了,在棚屋里的人眼巴巴地等得心焦。

弥勒教的人,穿着打扮与湖匪有点显著的不同,三十六名首要人物,皆穿了灰白色的博袍,梳了道髻,外表似道非遣,似僧非僧,却又有几分文士气派,与那些粗犷肮脏的湖匪,毫无相似的气质。

八名领路前来的湖匪小头目,坐在一座茅棚外显得有点焦躁不安。棚内以魔钩巫江为首的十余名湖匪,更是唉声叹气有如大祸临头。

辰牌正。日上三竿。

另一座茅棚外,一位灰施人向远处小径尽头凝望,眼神一变。

一个灰抱人正踉跄狂奔,跟在一名青衣人身后,青衣人得真切。

可以看到那四艘钻风船的桅杆,但片刻便看不见了,显然桅杆已经放倒或毁了。

他一点也不耽心张大爷五个人的安危,对付百十名湖匪,五个人尽够了,真正的劲敌是弥勒教的妖人,张大爷几个人抗拒不了妖术。

当最后传来两声震天长啸时,他完全放心了。

这是张大爷的报捷啸声。

大雷湾,那是一处极为荒僻的一处大湖湾,附近二十里内没有人烟,浮洲沼泽密布,连竹筏也无法在内航行,人如果误入,必定被陷死在内,活着出来的机会不过百分之一。

但这里却是水妖凌普的水寨所在地,有一条极为密秘的神秘航道出入,不但清剿的官兵不得其路而入,连名义上统率洞庭湖匪的洞庭王,也弄不清航道的秘密,所以水妖敢于不理会洞庭王的号令,敢于无所忌惮地肆意毁船屠村;胆大妄为。

这次,这位凌康寨主连近邻的安乡口村也加以洗劫。兔子不吃窝边草,他连窝里的草都吃光了。

水寨于一连串浮洲的中间?南面三四里是沼泽区,建了几座陆上的棚屋?作为与陆上联络的前哨站,派有十数名小贼主事。水寨是四十艘特制的船所连成,用大竹缆与铁链串并。架木板作走道。居然蛮象一回事。

辰牌初,三十余名弥勒教的高手匆匆赶到棚屋区?由水妖派来的十名匪首领路,找到了负责哨站的小头目魔钩巫江,这才知道来晚了,破晓时分,洞庭王已经而易举地占领了水妖的水寨。封锁了附近湖面。

陆上前哨站距水寨足有十里路,中间是何怕的陷入沼泽区?只有一条秘密的小径可容竹筏往来。距水寨三里左右,更是由水草构成的浮洲,一脚踏下去,那就死定了,被水草的根缠住,只能往下沉而不能往上浮。

据魔钩巫江说,小径已被强弓所封锁,洞庭王已传出口信,要水妖亲自出面,入寨听候发落,勾引外人擅在湖中作案有如背叛,必须接受严厉制裁。其他的人出面,概不接受。

弥勒教的人不死心,派出五名代表随同巫江,接近了封锁线,要求与洞庭王当面谈判,却被一阵箭雨赶回来了。连试三次,最后露出弥勒教的身份求见,但对方不加理睬,坚持必须由水妖出面始有商量。

两名小头目奉命扑奔安乡口村常道观,要把水妖请来。两个小头目一走便不再回来了,在棚屋里的人眼巴巴地等得心焦。

弥勒教的人,穿着打扮与湖匪有点显著的不同,三十六名首要人物,皆穿了灰白色的博袍,梳了道髻,外表似道非遣,似僧非僧,却又有几分文士气派,与那些粗犷肮脏的湖匪,毫无相似的气质。

八名领路前来的湖匪小头目,坐在一座茅棚外显得有点焦躁不安。棚内以魔钩巫江为首的十余名湖匪,更是唉声叹气有如大祸临头。

辰牌正。日上三竿。

另一座茅棚外,一位灰施人向远处小径尽头凝望,眼神一变。

一个灰抱人正踉跄狂奔,跟在一名青衣人身后,青衣人似乎体力更为衰渴,脚下一高一低十分吃力。

“公羊香主,快去接人。”守望的灰袍人间棚内叫:“恐怕是安乡口村有紧要消息传来,传信人力尽了。”

立即出来了两个灰袍人,掖妥袍快飞步迎出。

不久,两个灰袍人挟扶着两个狼狈的来人,急急进入棚屋。

棚屋内,三位首脑人物据中安坐在竹床上,左右分列着十六名灰袍人。中间那人年约半百,一表人材,身材修伟,留了三绺须,生了一双锐利的大眼,佩的剑古红斑斓,神态冷静,极具威严。

“拜……见……大少主……”将近虚脱的灰衣人喘息着拜倒。

“怎么一回事?”大少主沉声问。

“大……大事不……不好……”灰衣人大声叫。

“说!”

“四……四海报应神来……来了,安……安乡口村的人全……全军覆没……属下跌……跌落沟……沟渠,才能逃……逃得性……命……”

“常道观本……本寨的人……也……也全军覆没……”黑衣人也喘息着说:“寨主也……也死……死了……在下是……是伏……伏哨,得……得以逃……逃过大……大劫,好……好惨。”

“哎呀!”大少主大吃一惊,其他的人也骇然变色:“该死!怎么这样巧?”

“大少主,他……他们恐……恐怕会追……追来,水……水妖凌……凌寨主的人靠……靠不住,—……一定会招出这……这里的事……及……早为……为谋……”

“我们的人,真的全完了?”大少主悚然间。

“是的,连……连凌寨主的人也……也全完了。”

“找立真来,要他带路找地方暂避,此地凶险,不能等候前后夹攻。”大少主向右首一名部属发令:“同时招呼凌寨主的人回避,火速脱身,快去。”

“属下遵命。”部属匆匆地出棚走了。

片刻间,人去棚空。

赵四爷站在二十步外,腰带上插着真武轮迥刀,锐利的目光,打量着站在棚屋前的九个湖匪。

他知道,附近的树丛茂草间,最少也伏有三十名湖匪,而且最少也有十张强弓瞄准了他。

他之所以估计有强弓埋伏,并非凭空臆测,而是有根据的。中间那位威猛神气的湖匪首领,左右四位部下握了铁叶盾,随时准备保护中间的首领。这种盾,主要就是防箭的,当然自己也有人使用弓箭。

另四名湖匪,手上就有箭已上弦的大弓。

九双怪眼,凶狠地盯视着他。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再次从容迈步向前接近。

十五步、十步……

他心中一宽,这是安全距离,只要向前一行,就可以行近匪首,四张大弓目下已失去作用了,他有把握头四名匪徒的箭无奈他何。

四张强弓已将拉满,四枝狼牙在日光下光芒耀目。

“阁下一定是洞庭王。”他冷冷地说。

“不错。尊驾又是……”匪首粗眉一轩,要冒火了。

“姓赵。”

“四海报应神的老四?”洞庭王一怔:“唔!胆气超人,人也颇威严,不错。”

“夸奖夸奖。”

“你来有何贵干?”

“向阁下套份交情。”

“你说。”洞庭王居然火消了:“早些天在下就知道诸位的事,澧州的变故已传遍八百里洞庭湖。”

“请阁下把弥勒教的人逐出水寨,请不要包庇他们。”

“你胆子不小,哼!”

“差不多。”

“上去两个人。”洞庭王怒叫:“赶他走!”

两个拥盾匪徒拔出刀,应声列阵而出。

一声刀鸣,真武轮迥刀出鞘。

“也好,反正早晚会了断的,四海报应神总会有一天,与你洞庭王生死相见。”赵四爷凶狠地说;水妖凌康的两百余名匪徒,洗劫了安乡口村,血流成河,你洞庭王难辞其咎。不屠光你们这些泯灭天良的匪徒……”

“住口,安乡口村是凌寨主的保护区,怎么可能受到他的洗劫?他倾寨而出,只为了帮助弥勒教对付你……”

“哼!你何不派人去安乡口村查一查?弥勒教的人屠杀该村三十三名乡绅在先,水妖洗劫于后,两百余名村民老少被掳至常道观,全村无半栋全屋。要不是四海报应神及时到达,安乡口村必定鸡犬绝迹。水妖两百余名匪徒已授首,现在……”

“等一等!”洞庭王急叫:“你的话是真是假?”

“四海报应神追到此地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下偕所属的飞龙队,已经占领了凌寨主的水寨,拒绝弥勒教的威迫利诱。他们已经走了两刻时辰。”

“他们到何处去了?”

“往南走,十二里叫十二沟,就在前面的小山下。”洞庭王向南一指:“那地方十分隐蔽,阁下小心了。”

“谢谢。”赵四爷收刀行礼,徐徐后退,发出两声短啸。

远处传回三声短啸,他立即扭头大踏步而走,远出三十步外,再止步回身。

“洞庭王。”他亮声高叫:“希望咱们后会无期。”

说完,转身如飞而去。

“这个子好狂。”洞庭王摇头苦笑。

一连串的小山,林深草茂,多少年不会有外人涉足其间,一方面是附近有广大的沼泽无田可耕,一方面是匪盗就在湖中建寨,前来走动的人经常被巡风的小贼杀死,久而久之,再也没有外人涉足了。

站在隐约可辩的小径驻足四顾,一片林海草洋,不要说躲三五十个人,就算有上万人马蛰伏其中,也难以发现踪迹。

“这地方老朽并不陌生。”丘老太爷向眉心紧锁的张大爷说:“其实,这一带是绝地,这条小径是唯一可通行的道路,不管从任何方向进入,由于其中的不测沼泽所限制,走来走去,最后仍然要回到小径来;假使不陷死在内,一定会回到小径来的。以往,南面的乡民叫这里为十二沟,因为有十二条境蜒其中的沼泽地带。人进入后,绕来绕去,如果不陷死在内,仍会回到这条小径来,当然不会是绕回原地,反正就在小径的某一段。由此向南行,小径在弯右折,可通向三十里外的望湖乡小陵村。假使有路直走,不会超过二十里。”

“所以只要找到他们离开小径的地方,就可以一直追下去而不怕迷失在内。”丘隆昌接口说:“要不就把守住小径,分段守候,彼此之间保持目视或声号联络,发现敌踪使发讯通知,这叫守株待兔,一定可以等到他们的,他们飞不了。”

“哦!有这种妙地方?他们有湖匪领路,为何要躲到这种绝地来?”张大爷仍有疑问。

“他们一定以为这里可以躲藏,外人进入很可能陷死在沼泽内,所以有恃无恐。”丘老太爷说出自己的判断:“再就是我们追得太急,他们人多,往南逃很难逃过乡民的耳目。”

“哦!恐怕他们真的不知道老前辈知道这一带的地势。张大爷心中大定:“四海报应神当然不可能知道。好,这是一场耐心与智慧的竞赛,我们决定采守株待兔的办法布网张罗。好在我们带了食物,至少可以支持一两天。三兄,把食物分为五份,每两人为一组埋伏,我在丘老前辈伉俪这一组。”

丘小姑娘自然而然地,与王二爷成了一组。

耐心与智慧的竞赛,这是一场以性命作赌注的竞赛。

一整天,毫无动静,整个地区除了飞禽走兽活动之外,渺无人踪。苍茫死寂,耽久了人真会发疯。

丘小姑娘下半夜睡得很沉,她负责上半夜的警戒。两人潜伏在灌木丛中,夜间则推进至可监视小径的草丛内,透过草梢的空隙,监视区的动静一目了然。

她睡在王二爷身旁,坐在草中监视的王二爷,随时都对以轻易地拍醒她。

四更将尽,她突然从梦中惊醒。

王二爷的手,正按在她的脸颊上,她感到这双手本来应该是坚强、温暖、稳定的。但现在,却显得冰冷。颤抖、乏力。

所以,她是被这双手惊醒的,警觉地抓住塞在身畔的剑,悄然挺身坐起。

蓦地,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感到冷流自背脊上升,打一冷战,浑身毛发森立,骇然抱住了身躯也在颤抖的王二爷,几乎忍不住喊叫出声。

三十步外的小径中,三个白袍拖地,浑身布满绿焰,被散着头发,形如僵尸的鬼物,鱼贯向南跳跃而进,跳的规律整齐一致,传出拂动草梢的轻微声息,但却没有跳落时的着地足音。

后面十步左右,是一个连一个,不知到底有多少数目的五丈高狰狞可怖的金甲巨人,每个巨人牵了一头独角怪兽。巨人与庞大的怪兽,下半身掩在滚滚的绿色云雾里,所以看不见脚的走动,也听不到着地的声音。

视力可及半里外,而这些巨人怪兽一个连一个,不知到底有多少,反正视力所及处可看到三四十个之多。

绿芒满野,云雾勇腾。

一阵云雾飘过,鼻中嗅到一阵草霉味。

她魂飞天外,向前一仆,昏厥的前一刹那,她知道王二爷也跟着倒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然醒来,发现她在王二爷怀中。

“噤声。”王二爷紧抱住她低声说:“运动调息以恢复体力,目下你全身发软,要许久才能复元。”

“二爷,刚……刚才……”她余悸犹在。

“不是刚才,已经过去半个更次了。”王二爷在她耳畔低声说:“妖人们在弄鬼。很可能是驱使鬼魅开路,或使用纸人纸兽掩护。我来不及吞服辟毒丹,甚至来不及示警。便浑身失去活动能力,总算早一刹那屏住了呼吸,最后在昏倒前勉强取丹药吞下,因为药力无法及时行开,昏迷了许久。”

“是……是妖术?”

“是的,但毒雾才是制人的利器。”

“现在……”

“已经五更正。我们无法赶上了。”

“你是说……”

“只有四弟才能克制得了妖术,希望全在他身上了。如果我所料不差,我们四组人恐怕无一幸免。”王二爷叹了一口气:“妖人们所倚仗的并非全是妖术,而是用毒物与超人的武功相辅相成,所以十分可伯。”

“四爷一个人,恐怕……”

“四弟鬼精灵,谅无大碍。快,我们赶快行动以恢复体力,或许还可以赶到前面去接应四弟。

破晓时分,南面十余里外的一座小山下。

这里,已经远离了十二沟,再往南走七八里,使可以看到稻田和村落了。

僵尸失了踪,巨人与怪兽也消失了,绿焰与云雾也消散无踪,三十六名男女散布在山坡的草丛中坐下歇息。

最南端围坐着三男两女,五个人皆显得有点疲劳,昨天走得匆忙,没带有食物,大概饿得有点受不了啦!

“大少主,弟子仍然耽心。”一个年近花甲的人说:“怎么沿途没发现任何动静?弟子耽心他们不在路旁埋伏,而是远离小径找地方睡觉了,等他们醒来,恐怕要加快追来呢!”

“你们放心。”人才一表的大少主信心十足地说:“我算定他们一定会在路旁埋伏,也一定会被神兵吓掉了魂。即使胆子大,也会被九幽雾薰得半死不活。天一亮,我们回去搜寻,把他们押回武昌,本教要利用他们昭告天下,重振本教的声威。耍论斗智,他们算得了什么?”

“就算他们不上当,也不见得会追来。”一位女的说:“如果他们不在小径附近埋伏,怎知道我们连夜走了?”

“那么,我们回去搜寻,岂不碰上了。”年近花甲的人,显然不同意大少主回去冒险的打算:“他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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