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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强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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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死,你给我滚出来!”他向百绝无常点手叫:“你那根什么棒喷出什么鬼东西,好象小鬼吹什么阴风一样让人受不了。我要拆散你的老骨头,丢你下江喂王八,你出来。”

毒剑秀士与北陵剑快,同肘出现在竹廊中。

“这是一个粗野的浑小子,不是报应神。”毒剑秀士向北陵快剑大声说,意在点醒百绝无常。

“对,阴前辈找错了对象。”北陵快剑表示同意。

可是,百绝无常可管不了那么多,不管王大牛是不是报应神,那种粗野的骂法任何人也受不了,一声怒叫,飞跃出廊,人尚未沾地,无常棒已向前一伸,一声崩簧响,棒头射出了一枚摄魂钉,淡淡灰芒一闪即至。

王大牛向侧方鱼跃,间不容发地避过一针,按理他决不可能在前面看到钉影,躲闪仅是凑巧或本能的闪动而巴,因此,无意中逃过一劫。

百绝无常愤怒如狂,两次袭击失败,更是怒不可遏,人似狂风般跟到,顺势一掌向地下拍去。掌出响起一声震雳似的震鸣,凶猛无祷的天雷掌力凌厉万钧。

王大牛双手着地,腹部下沉,假使他停住,不论是伏下或站起,决难躲过天霹掌的雷霆一击。

他不等身躯完全贴地,鱼跃急变打滚,急滚三匝,仅滚了一匝,他先前着地处的地面,已出现一个径尺的半尺深泥坑。是天雷掌力所造成的,泥沙爆散,声势十分惊人。

第三次攻击失败,百绝无常象是气疯了,一声怒啸,如影附形眼上,无常棒象崩山般下砸,要砸断王大牛的腰脊,力道空前沉重。

王大牛的滚势倏止,手脚齐动,自横滚急剧改变为贴地侧窜,在千钧一发中逃过一棒断腰的大劫。

噗一声响,棒头深陷入地尺余。

四次攻击落空,百绝无常名不虚传,每一击皆是致命的绝着,每一击皆志在将对方置于死地,下手不留情,明暗俱见心狠手辣。

就在拔起棒头的刹那间,王大牛反击了,泥沙如暴雨般洒下,噗一声响,一块干泥在百绝无常的鼻尖上爆炸。碎士纷飞。

“打死你这个老狗娘养的!”王大牛怪叫,连续投掷泥块,状极可笑:“我是神,收你这老鬼。”百绝无常鼻孔流血,眼前发黑,闹了个手忙脚乱,发疯似的挥棒狂冲而上。泥块力道有限,打在身上并不能造成伤害,但一个高手名家被泥块去中,脸上难看自在意料中,难怪百绝无常咬牙切齿不顾一切向前冲。

“这小子滑得很,交给我!”毒剑秀士欣然叫,一跃出廊:“捉住他之后,就知道他是不是报应神了。”

百绝无常的威望与辈份,皆比毒创秀士高,假使毒剑秀士能将王大牛弄到手,百绝无常的脸往那儿放?

“你给我滚开!”冲进的百绝无常厉叫。

王大牛可不愿受到夹攻,一声怪叫,拙劣地纵上廊顶。脱身再说,轻功似乎差劲得很。

有不少人追出廊外看热闹,第一个纵上狂追的是百绝无常,第二个是销魂一枝春,第三个……。

片刻间,该走的人都走了。

周师爷与凌五爷仍坐在自己的食桌左右,做两个冷眼旁观者。

“周兄,你这位伙计真了不起。”凌五爷说。松了一口气:“你不替他耽心?”

“不必,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周师爷说:“打不过他会跑,这些人追他不上的。”

“他的武艺不错。”

“马马虎虎过得去。”

“周兄也会武?”

“不会,当然小时候也练了几下花拳绣腿。”

“那些追他的男女,到底是些什么人?”

“不知道,反正都是些流氓痞棍。”

“他们所说的报应神,又是怎么一回事?”

“五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如果把我这楞头楞脑的伙计看成神,那可就笑死人了,呵呵!”周师爷大笑,转向在远处探头探脑惊恐不已的店伙叫:“喂!店家,我们的酒菜呢?”

“小…小的这就送来……”店伙计惶然应喏。

“已经快要正午了,饿啦!”

“小的这就准备。”店伙计赶忙说,转身走了。

脚步声入耳,有人出现在廊口。

凌五爷一怔,有点不情愿地站起。

是两个仙风道骨,年约半百的老道,佩了剑,手上有拂尘,真象有道的全真。

“观主和玉虚法师怎么也来了?”凌五爷陪笑抱拳作揖,语气并不怎么热诚。“请坐。”

长眉入须的老道,正是白马观的玉清观主。留了山羊胡,三角眼眼睛不定的是玉虚,据说是观主的师弟。白马观是本州第一大道观,奇*。*书^网凌五爷当然认识玉清观主。

“凌施主忙里偷闲,来此地看江景?”玉清观主一面说,一面打量周师爷。

“陪朋友来游竹城。”凌五爷笑笑:“这位是武昌鸿运客栈的周师爷周宇,来本州商量设钱的全权代表。”接着替周师爷引见俩位老道。

客套一番,两者道似乎对周师爷的一举一动十分留意,眼中有警戒的神情。

“奇怪,今天好象没有游客呢!”玉清观主举目四顾,整座水竹居冷清清。

“人都走了。”凌五爷苦笑:“来了一大群佩刀挂剑的男女,说是要找什么报应神,却把周师爷的伙计王大牛追走了,真是岂有此理!”

“原来如此!”玉清观主阴阴一笑:“周施主的伙计,是不是报应神呢?”

“他是一个榜头楞脑的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就喜欢与人打架角力,别无长处。”周师爷说:“他在武昌敝店干了三年活,先后多次打伤几个人。不过,凭良心说,人虽然粗俗愚鲁,办起事干起活来真也勤快。到外地采办,在下喜欢把他带在身边做保镖,他颇为胜任。”

“年青人好勇斗狠,在所难免。施主是说,刚才有很多人追他去了?”

“是的道长。”

“他们把贵伙计当成报应神?”

“可能是如此!哦!道长请坐,酒菜快要来了……”

“贫道有事在身,无暇奉陪,十分抱歉。”

“道长的事……”

“贫道与敝师弟,要在此地会晤一个人。”玉清观主笑笑:“时辰已到,这人大概失约了!”

“哦!这人是……”

“报应神。”

“什么?”周师爷与凌五爷同时惊呼。

“约会时刻一过,这表示报应神理亏,贫道感对相当遗憾……”

“呵呵呵……”竹廊外的河滩,传来刺耳的怪笑声。

四人不约而同,循声注目。

是鹤宾客栈的伙计郑五,举步向竹廊接近。

“刚好正午。”郑五抬头看看日色说。

“咦!那不是鸿宾客栈的店伙郑五吗?”周师爷颇感意外:“郑五,你来这里……”

“来这里与玉清观主谈谈。”郑五已到了廊外,虎目炯炯注视着玉清观主:“在下化名郑五,在此地逗留月余,侦查商、江、罗三家血案的前因后果,已获得玉清观主的确凿罪证。玉清现主,你有什么话好说呢?”

“阁下!”凌五爷说:“你所说的商家血案,是官府有计划逼良为盗,与玉清观主无关,这件事凌某……”

“凌施主,这里没有你的事。”玉清观主沉声阻止凌五爷说话:“你虽然是城里的乡绅,有许多事你不会明白的,你走。”

“观主……”

“你走!”玉清观主声色俱厉。

周师爷甚感困惑,拉了凌五爷一把。

“玉清观主,凌五爷在替你辩解呢?”周师爷义形于色.“你竟拒绝,岂不可怪?”

“你一个外地的生意人,最好识趣些,少管闲事。”玉清观主沉声说:“商家通匪血案,确是贫道假手官府锄除心存反抗信徒的手段,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那么,你承认你的罪行了?”郑五声色俱厉。

“哈哈!阁下,贫道所作所为,无所谓罪行。”玉清观主傲然狂笑:“信我者生,逆我者死,贫道要在沣州建清虚教,已经具有深厚的根基。不要抬出四海报应神的名号来恫吓贫道,事实上这一切所为,只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郑五冷然问。

“设下圈套,引你们四海报应神前来送死!”玉清观主语气充满自负和愤恨:“多年来,四海报应神横行天下,神出鬼没,威胁到许多江湖同道的生存,断了许多道上朋友的生计,谁不想连根拔掉你们?贫道一方面吸引你们来,一方面游说天下同道前来救你们算帐。虽然来的同道此时出了意外不在场,但不久他们会转来的,全洲已被有效地封锁,阁下既然来了,就休想活着离开!”

“在下既然得到你亲口承认的罪行,就不虚此行了!”郑五泰然说:“在下相信你已经出动所有的高手封锁全洲,但在下既然能来,就一定能走。”

玉清观主发出一声长啸,与玉虚飞跃出廊,好快,像是幻形术。

可是,郑五更快了一刹那。

“白马观见。”郑五的语音入耳,人已疾退二十步外。

两侧,十余名老道与壮汉,潮水似的涌出。

“哈哈哈哈……”郑五的笑声震耳欲聋,笑声犹在耳际,人已飞跃入水,水花一涌,形影俱消。

“糟!咱们忽略了水上的封锁。”玉清观主望水兴叹。

江水浑浊,人入水便不知所终,即使水上有人封锁,也无能为力。练气高手可以控制呼吸,可以顺水潜游相当远的距离,再技巧地浮升,以极短暂工夫吸气再下潜,如何封锁?

大乱中,周师爷拉了凌五爷溜之大吉。

“五爷,你似乎不太喜欢玉清观主。”周师爷一面缓步而行一面说。“在下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本份的人。他所说的虚清教,是怎么一回事?”

“当一个人不断地向你要香油钱,而数目一次比一次大的时候,你会喜欢他吗?”凌五爷神色相当不愉快:“他兴创清虚教,已经是快一年的事了。他的道法很高,降神驱鬼真也十分灵验,所以信徒愈来愈多,建立的神坛也日渐增加。我是个并不太迷信鬼神的人,但禁不起他的徒众日访夜求,不得不搞些金钱被财消灾,幸好我并不糊涂,不断地拒绝他建坛打礁的要求,从不参与什么德听道祈福的聚会。要钱,好商量;拜鬼神,免谈。”

“今天,你却帮他说话。”

“周兄,尽管我并不喜欢这个人,但人必须明白事理,公道自在人心。商家遭了横祸飞灾,与玉清观主毫不相关,相反地,玉清观主曾经暗中帮助商大爷对付知州那狗官。知州陷害商大爷的阴谋,不可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纸是包不住火的。最近有些风声,狗官可能开始注意清虚教了,玉清观主不是傻瓜,行踪愈来愈诡秘,所有的教坛弟子信徒,皆奉命留意官府的行动。目前他对官府颇怀戒心,不愿公然与官府发生磨擦,所以拒绝我替他辩证,以免被官府的眼线听到。”

“原来如此!五爷,有关商家血案的事,五爷知道多少内情?”

“这……我没能获得确证,不敢乱说。据我所知,那几个官府指称是湖寇的人,谁也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最重要的是,湖寇恨富商人骨,打家劫舍皆以富商为目标,决不会与商户同谋,更不可能到州城附近活动。”

“但玉清观主却不否认他的罪行。”

“这我就不知道了。走吧!不必再谈这些不愉快的事,回城要紧。哦!周兄,你那位伙计……”

“不要管他,他自己会回客栈的。”

两人脚下一紧,走向渡头。

王大牛引走各路群雄的目的达到了,越过竹城,向洲东的荒野竹林飞奔而走。

由于他说过他是神,因此原先认为他不是报应神的人,也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远出三四里,追的人有快有慢,最后,所有的人都追散了。

毒剑秀士紧跟在销魂一枝春身后,他心中有数,这位江湖上人见人爱,也人见人伯的邪道妖女,是追踪的行家中的行家,跟着这妖女,总比自己四处乱闯穷找好得多。

销魂一枝春确是行家中的行家,也许是女性的本能,与了解男人心理的长处与经验的丰富,所以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得到藏匿的人。

接近一处洲湾,岸旁草长及肩,杂树丛生,地势相当隐蔽。

销魂一枝春止步,仔细察看附近草木间的痕迹。

毒剑秀士站在二十步外,定下神倾听附近的声息。

“柳姑娘,有所发现吗?”他扬声问。

“这地方有人走过,至于是不是那楞小子,就无法断定了。”销魂一枝春悄悄向左前方一指,打出人在那一面的手式:“咱们往回走吧!回水竹居等报应神,比追逐这楞小子来得实惠些。”

“好的,走吧!”毒剑秀士会意地说。

俩人左右一分,突然连续飞跃,快逾飞隼,三五起落便到达洲湾的末端小树林。第十九章

“喂!过来坐。”身后原来没有人踪的滩岸,突然传出王大牛的叫唤声。

俩人吃了一惊,相互一打眼色。

距水浅的地方约十步左右,对坐着王大牛和店伙郑五,两人正在吃一只白煮鸡,一人一半用手斯着吃。

店伙郑五浑身湿淋淋,腰带上塞着一把狭锋分水刀。

俩人不敢再大意,快步接近。

“见者有份,来一块。”王大牛笑吟吟地说,顺手将一只鸡翅骨向走近的销魂一枝春抛去。_

销魂一枝春竟然不敢接,向侧一闪,伸手拔剑。

毒剑秀士怒火上升,也拔出剑光冷兰灰色的淬毒宝剑。

“别急别急。”店伙郑五也笑容满脸:“天大地大,吃比天大,等咱们吃完了,再打打杀杀,就算死了,也是个饱鬼,对不对?”

“咦!你不是鸿宾客找那位店伙吗?”销魂一枝春大感意外。“唷!你是真人不露相哪!你到底是那座庙里的大菩萨呀?”

“哈哈!销魂一枝春,你弄错了,没知识。”王大牛怪腔怪调。坐在泥地里并不站起准备应变:“庙里只有神鬼,寺院里才有菩萨。现在,你已见到了俩位神!”

“你俩位是神?”

“对!报应神。”王大牛丢掉没有肉的鸡骨:“目前四海报应神有六位,四男两女,以后还会不断增加,我们欢迎志同道合的英雄儿女共襄盛举,在人间仗剑作不平鸣。”

“报应神不擅入人罪,不滥杀案外的无辜。”郑五也丢掉剩鸡一跃而起,用衣襟拭手:“你们这群蠢材,被人骗来此地作马前卒,可怜亦复可笑。玉清观主决不是一方之雄,而是党羽众多,耳目遍江湖的巨擘,潜隐此地重建根基,计算得相当精。他想得很周全,希望报应神在你们身上追查浪费工夫;因为他知道报应神如果得不到确凿的罪证,是不会贸然发动代天行诛的。现在,你们走,还来得及。”

“你们真是报应神?”销魂一枝春沉声问,美丽的面庞杀气腾腾,不再可爱了。

“如假包换,包打保票。”王大牛笑吟吟地跃起。

“五年前,你们杀了池州的狂鹰郑百禄。”

“对,他谋杀了江淮第一名捕铁金刚范隆,再纠众屠杀范家一门二十九口,嫁祸于九纹龙张全。”王大牛拍拍胸膛:“是我,用一根竹杖,搏杀他师兄第七人,代天行诛。”

“他是本姑娘的表叔,本姑娘在江湖找了你们五年之久。”

“现在,你找到了!”王大牛冷笑:“你用太阴指点了我七指,我不计较……”

销魂一枝春发出一声刺耳的咒骂,左手大袖一拂,剑闪挥动如电,冷风乍起,空间里突然流动着淡淡的花香,异劲带动激旋的气流,发出令人心往下沉、毛骨悚然的异啸。

身剑合一,恍如电跃雷击。太阴指既然贴身功击失效,这次必须尽一切所学全力一击,剑上突然迸发剑光,那是必须在内功方面,下四十年苦功才能获致的成就,销魂一枝春芳龄仅三十出头,谁会相信她已经达到这种境界。出其不意的全力一击,对方必定仓猝间来不及运动全力抗拒,必将在剑光下肢解碎裂。

毒剑秀士也不约而同,挥动毒剑猛扑而上。

郑五俩人向下一挫,一声长笑,蓦地沙尘滚滚,像是刮起一阵狂风,人影在沙土飞扬中蓦然消失。

剑光破风声倏止,罡风徐息,沙尘四散,人影重现。

销魂一枝春仗剑屹立,冷电四射的明眸投视附近地面,似乎想找出人体碎裂的痕迹。

没有肢体,没有散碎的血肉,甚至没有任何衣帛的碎片,什么都没有。

“人呢?”她悚然地自问。

左侧丈外,毒剑秀士也一脸迷惘。

“青天白日,我们碰上鬼了?”毒剑秀士骇然惊呼。

河滩空旷,寸草不止,俩人都是武功惊世、目力超人的江湖高手,怎么可能让俩个人在眼前无踪无影平空消失的?不是鬼又是什么?

“我们碰上了可怕的身怀绝技高手。”销魂一枝春总算不糊涂:“可……可能是传说中的五……五行遁术,巳修至白昼幻形境界……咦!毒剑书生,你……你怎么了……哎呀……”

毒剑书生的鹰目中,突然出现激情狂乱的光芒,呼吸奇特,可怕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她刚发觉有异,毒剑秀士手中的剑突然掉落,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毒剑秀土已经近身,双掌齐下,重重地劈在她的双肩上,双臂立即麻木发僵不受控制,接着她扑倒在地。

“不……不要……”她狂叫:“欧阳大风,我囊中有解药……不要……不……”

毒剑秀士不听她的了,像一头扑获猎物的狼,一阵撕剥,她的衣裙成了一片片碎帛,向四面散飞,片刻工夫,她便成了一条只能扭动挣扎的无助大白虫,撩人情欲的胴体暴露在阳光下,暴露在毒剑秀士狂暴的断抓中。

“救命啊……”她发风似的尖叫、挣扎,一双光溜溜的粉腿,拼命绞扭拦挡毒剑秀士的扑打擒捉。

“这家伙被销魂一枝春澈底控制了,要发狂啦!”一旁出现笑吟吟的王大牛:“你这江湖上以大胆迷人久享盛名的妖女,居然叫救命,异数!”

“快,救我……”销魂一枝春尖叫。

“你不是得其所能吗?”

“救我……”

“你的解药呢?好象不在你身上哪!你身上一丝不挂,什么都没有。”

“那……那百宝囊……”

王大牛走近,一掌劈翻正在自行脱衣的毒剑秀士,顺手捡了一幅破裙,盖住妖女的下半身。

“这叫做报应。”王大牛摇摇头,拾起被抛出两丈外的百宝囊返回打开,丢在妖女身旁:“我替你拍合肩关节,你自己取解药救这个可怜虫,不许伤害他,这家伙固然很毒很坏,肚子里腐烂骨头里生蛆,但今天不是我的错,只有我才有理由杀他。你仍靠他送你回城,你这鬼样子没有人照料是不行的。”通向渡头的小径上,走着两个打扮怪异的人。

前面十余步外,北陵快剑和百绝无常站在路旁驻足相候,眼神怪怪地。

“你俩个家伙象一时可怜虫。”百绝无常怪腔怪调不住摇头:“老天爷,你们遭到什么祸事了?”

毒剑秀士一点也不象一个秀士,上身穿了汗衫,下身穿了长裤,手中握了他那把毒剑,狼狈万分,气色甚差,象是大病了一场。

后面的销魂一枝春更狼狈,穿了毒剑秀士的青抱,里面什么都没穿。幸而青袍长及地面,走动时小心些,还不至于露出玉腿,所以她走得很慢,以免透了春光。剑搁在肩上,挑了他的百宝囊,见了人居然有点羞答答他,往昔骄傲自负的神情一扫而空。

“他娘的走了背时运,确是遭了祸事。”毒剑秀士泄气说:“别提啦!”

“什么祸事?”北陵快剑追问。

“碰上了俩个报应神。”

“什么?”北陵快剑大吃一惊。

“该死!怎么你们能碰上?算你们幸运,怎么了?”百绝无常急问。

“咱们俩栽了。你也想走运?”毒剑秀士悻悻地说。

“你是说……”

“往那边搜。”毒剑秀士往洲东一指:“也许还可以碰上他们。”

“他们躲在东面?”

“他们没躲,而是看风景。”

“你你……带我去。”

“谢了!”毒剑秀士一口拒绝:“我毒剑秀士骄傲自负,目空一切,凶残恶毒,自命不凡,但也有一样长处,那就是输得起,输了认输。我和柳姑娘死了一次了,不想死第二次,这就返城收拾行囊,远走高飞不再回来了。”

“怕死鬼!你们……”

毒剑秀士破天荒不介意别人的咒骂讽刺,淡淡一笑偕同销魂一枝春动身。

“祝俩位幸运。”毒剑秀士在十余步外扭头高叫。

销魂一枝春白了他一眼,神情相当妩媚。

“欧阳兄,你怎不劝阻他们?”销魂一枝春苦笑:“你该明白,这俩个老混蛋,绝对不是报应神的对手,再碰上会送命的。”

“劝阻他们?柳姑娘,你说得倒真轻松。”毒剑秀士一面走一面象在叫屈呼冤:“那俩个老混蛋自以为了不起,尤其是百绝无常,简直多头刺猬,劝他一动就竖起满身刺要伤人,他会听得进劝阻的话?弄不好他就会和你反脸成仇。在水竹居我好意出去帮他,被他吼一句滚开,差一点就气炸了我的肺,我还能不放聪明些?”

“唔!我想起来了!”销魂一枝春媚目中冷电乍现。

“想起什么?”

“北陵快剑。”

“他怎么啦?”

“他这条地头蛇,在耍咱们这些过江的强龙。”

“这……当然有此可能。”

“咱们暗中跟去看看。”

“什么?你还想等机会找报应神报仇?”

“想去看看这俩个老混蛋,到底有多神气。至于报仇……”销魂一枝春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没有什么仇好报的,敝表叔确也够绝够毒,做的事天怒人怨,表婶请求我报仇,却忘了报应神仅及罪魁祸首,而敝表叔却坑害铁金刚全家,老少妇孺不留。”

“你真的不管了?”

“是的,你呢?”

“我?”毒剑秀士苦笑:“我何必再强出头替江湖同道出口气?人贵自知,我毒剑秀士再苦练一百年,也不是那位扮店伙的报应神的敌手,何苦枉送性命?何况……何况我欠了他一份情”

“那就跟去看看吧!报应神不会再找我们了!”

“你……你这鬼样子……”

“唷!我不在乎,你还嫌我?你……”

“好好好,我怕你。”毒剑秀士苦笑:“不过,下次当你要使用那什么鬼销魂香,最好事先打招呼,我好躲得远远地……”

“贫嘴!”销魂一枝春大发娇嗅,轻拍了他一掌:“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

“也许,从今我要改做好人了。走吧!看那俩个老混蛋是否有你我这么幸运?”

人有旦夕祸福;又说;祸福无门,唯人自招。总之,吉凶祸福这玩意说起来玄之又玄,有些人杀人放火无灾无难,有些人瞥人一眼就惹上了杀身之祸。所以,人们都把一切发生的事故看做天命,因也,鬼神宿命之说大行其道。

毒剑秀士与销魂一枝春两个人,是江湖朋友众所周知的歹徒中的歹徒,正道人士恨之切骨,众手所指人人皆曰该杀。但他们碰上了代天行诛的报应神,居然没受到报应。假使毒剑秀士不是被销魂香所制,两人是否能留得命在?

路旁出现一座大坟一样的大土丘,顶端生长着一株合抱粗的巨松,松下坐着王大牛和郑五,说话的声浪足以吸引百步远的人注意,老远地,就可以看到他俩的身影了。

“三哥,依我看,这里面有古怪。”王大牛宏亮的语音向远处传播:“白马观所布的,确是大罗周天大阵,这表示妖道有充足的人手,有强大的自卫能力,没有理由再诱骗那些江湖魑魅魍魍前来替他们打头阵,那是劳民伤财的下下之策,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妖道另有诡谋。比方说,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明里示怯,让我们摸不清他们的根底。”

“那对他们有好处呀!他们该知道,我们一定会前往扫庭犁穴的。”郑五大声说:“周天大阵也叫十绝阵,挑明了有众多的人手,外有宇内凶魔作他们的外援,至少可以阻止我们长驱直入,甚至可以吓阻我们呢!”

“不是理由!王大牛摇头:“既然他们知道江姑娘请到了报应神,根本用不着诱请宇内凶魔前来助阵,因为他们知道报应神从没有失败过,只要往天涯海角一躲,要查他们的下落可就难了,何必冒受到报应的风险?想吓阻报应神的人有是有,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他们没有冒毁灭风险的必要,真得好好想想,妖道在弄什么玄虚花招?”

先后来了四位听众,站在丘下不住冷笑。

百绝无常不是一个好听众,愈听愈冒火。

“小辈,你果然是报应神。”百绝无常向王大牛大叫:“你给我滚下来领死。”

北陵快剑是条最聪明的地头蛇,知道什么时候该表明自己的立场。

“明前辈,看来,真把报应神找到了。”北陵快剑谦恭地说:“晚辈责任已了,恕不过问双方是非过节。”

郑五、王大牛不加理会,似乎不知道有人在叫阵。

“不管妖道弄什么玄虚,不久便可水落石出的。”郑五说:“十绝阵算不了什么,白马观不宜防守,先天不足,我们随时都可以扫庭犁穴。”

百绝无常得不到反应,愤怒得快要疯了,无常棒一伸,便待抢上。

断魂钩隆广突然出现在三十步外,飞步而来。

“宫兄杨兄,算隆某一份。”断魂钩向拔剑准备随百绝无常抢上的泰山双剑高叫:“多一个,便多一分胜算,隆某不过问奖金的事。”

上面,郑五三大牛仍旁若无人大声交谈。

“我感到十分奇怪。”王大牛说:“白马观怎能守得住?一把火必定可以烧他个精光大吉。妖道不是笨蛋,怎么愚蠢得死守住白马观?”

下面已经有五个人了,只有北陵快剑不愿介入。

一声怒吼,百绝无常愤怒地狂冲而上。

无常棒中,毒香与断魂钉齐发,棒如雷霆山崩,人影在如山棒影笼罩下萎缩崩散。

泰山双剑也不甘人后,双剑在松针激射中同时下击,风雷骤发,行致命一击。

断魂钩狂风似的奔到,但晚了一步,来不及赶上,在丘下颓然止步,口中忍不住咒骂泰山双剑不够朋友,失去参与灭除报应神的机会。

松树在一棒双剑的三面合击下,象被狂风所撼动,枝叶摇摇,松针纷纷欲断飞落。

“咦!人呢?”百绝无常骇然叫。

风止雷息,松针仍徐徐飘落,但树下不见尸体,不见血肉。

“邪门!在下亲眼看见那家伙中剑的。”娃宫的几乎要指天誓日以便证明自己的话正确:“在下的剑刺入那家伙的脊心,手上的受力感觉绝对是真实的,而且在撒剑时身躯随剑摔倒,怎么……怎么不见尸体?”

头顶上空,又传出郑五中气充沛的语音。

“白马观是千年仙迹。”郑五说:“四弟,放火烧掉,未免太过份吧!你师父是玄门仙侣,你这样做,会被打屁股的。”

众人抬头一看,心中一惊。

郑五和王大牛,并着肩坐在两丈高的一根横枝上,谈笑自若,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故。

松枝最脆弱,最容易拆断,臂粗的根枝,也许可以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但决难承受俩个人的重压。但俩人所坐的横枝,粗仅寸余,坐处距主干足有丈五六,绝对承受不了二十斤重量。

“顾不了那么多啦!”王大牛伸了伸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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