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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宠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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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儿委屈的样子。
  “不知道你在委屈什么。”钟离妩数落它,“只准你跟着天敌的东家跑,不准我抱抱四喜?真是把你惯得没个猫样儿了。”
  双福跳到地上,仰着小脑瓜看她。
  钟离妩的心立刻柔软下来,把四喜放到书案上,俯身捞起了双福。
  双福好像跟她分别的好一阵子似的,格外亲昵。
  这算什么?吃四喜的醋了?简让满心笑意。
  杜衡到了门外,禀道:“方绪之来岛上之后认下的二弟方旭成过来了,要见您和钟离大小姐,这会儿等在大堂。掌柜的问您二位要不要见。要见的话,他会陪同方旭成过来。”
  简让摸了摸下巴,“我见见他。钟离大小姐没空。”
  杜衡称是而去。
  钟离妩低声道:“说起来,方绪之的死,跟你没关系吧?”
  “没有。”简让对她一笑,“一个赌徒,还不值得我出手。那天我的确是安排人去做了一件事,但与命案无关。”
  “那就好。”钟离妩放下心来。
  “回房吧。方旭成不是好东西,你真不需见。”
  “我看看热闹也不行么?”
  此刻,她和双福都忽闪着大眼睛瞧着他,这情形不知多暖心多悦目。简让颔首,“那你们在房里看热闹,我去院中应付他。”
  钟离妩一笑。
  他向外走之前,她留意到他的玄色锦袍上沾了几根双福的毛,笑意更浓,抬手示意。
  简让低头看了看,漫不经心地用手掸了掸。
  **
  正如简让说的,方旭成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只是方绪之名义上的手足,眼下人死了,他高兴还来不及——那么多钱财,除去打发一些人的小部分,都归他。
  一得意就忘形,对他来讲,实在是至理名言。整日的兴奋窃喜之后,他想财色双收。
  方绪之的尸体还在傅家停放,要等到众人确认死因之后操办丧事。
  丧事期间,他必须要收敛些,那么有些事情,就只能在这一两日抓紧办妥当。
  掌柜的陪着他和一名随从走进静照轩的时候,简让已在廊间的竹椅落座。
  “来坐。”简让抬手指一指圆几一旁,招呼掌柜的,“您也尝尝我带来的茶。茶不好,您将就些。”
  掌柜的笑呵呵地道:“什么茶到了公子口中,怕是都不及一滴酒来的醇香。您这儿的茶,贵在少见。”
  “简公子。”方旭成拱手一礼。
  “嗯。”简让一面给掌柜的斟茶,一面道,“有话直说,就不请你坐了。”
  方旭成见他分明是目中无人的做派,毫不掩饰心里的不悦,“也好,公子贵人事多,那我就长话短说:一日之间,三条人命,岛上从无先例。怎么你和那个寡妇的庶女一到岛上,便出了这种事呢?”
  简让放下茶壶,将茶杯送到掌柜的手边,“怀疑我们?”
  方旭成冷哼一声:“不怀疑你们才是脑子有毛病。”
  “说,怎么打算的?”
  方旭成道:“这件事情,人们怀疑你们是一回事,我心里有数没数是另外一回事。这样吧,打个商量,你把住在你隔壁的女子交给我,我带回去盘问一番,好歹走走大面上的章程,让我对家里的人有个交代。”
  “有话问我就行。”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不知好歹呢?!”方旭成拧了眉,不阴不阳地道,“我这意思不是挺明显么?你把那个女子交给我一半日,让我心里舒坦了,自然就会将你们从这件事里摘出去。怎么,想独享美色?……”
  简让眼中迸射出寒芒,对侍立在一旁的杜衡打个手势。
  杜衡一个错身,到了方旭成面前,闪着寒光的手向前一送。
  方旭成身形剧震、僵滞,片刻后,表情才转为痛苦。他随从惊见这转变,心生怒意,嘶吼着扑向杜衡。
  杜衡一脚飞起,那随从被踹出去两丈之外。
  简让站起身来,缓步走下台阶,趋近方旭成,“别急,容我想想,怎么治你这种下作的东西。”
  
  ☆、第16章 整治(下)

  16
  “你……你最好别胡来!”方旭成强忍着疼痛警告简让,“我兄长与傅先生、余老板交情匪浅,眼下他尸骨未寒,你要是敢动我,就是开罪他们……”
  “我正闲得发慌,想找点儿事情做。”简让对杜衡偏一偏头,随即,手落到插在方旭成腹部的匕首柄部,缓慢一转。
  方旭成立时惨呼出声。伤口本就疼得让人打颤,刀身这一搅弄,险些让他痛晕过去。
  “你看,话不能乱说,说错了就惹祸。”简让唇畔现出一抹残酷的笑意,语声未落,将匕首拔出。
  方旭成身形瘫软在地上。
  钟离妩抱着双福站在半开的窗前,全程目睹这一切,眼中有笑意。
  是的,方旭成那些言语,她在听到的时候的确不悦,但不至于愤怒。
  为何?
  拜季萱所赐,这种登徒浪子说过的这般不是人的话,她听过的次数已不少,自是不能习惯,但只能看淡。
  简让对杜衡伸手。
  杜衡递给他一方帕子。
  简让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睨着方旭成。
  方旭成望着简让,无法忽略那酷寒的目光。
  简让语气沉冷:“你自己说,还有必要活着么?”
  方旭成只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很快渗透到四肢百骸。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动了杀心。他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我……我失言了,刚才都是胡说八道……还请简公子高抬贵手。”
  “那么,你记住,”简让用匕首抵着方旭成的咽喉,“你欠我一条命。”
  方旭成不敢点头,忙连声应道:“是是是,我记住了。”语声刚落,他只觉得颈部一凉,顿时面色煞白。
  简让不屑地勾唇一笑,转身回到廊下落座,“滚。”
  方旭成抬手摸了摸颈部,见只是出了少许的血,不由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地狼狈逃走。
  掌柜的却有些意外,“你居然没让他血溅当场。”
  简让轻笑出声,“这种人,一刀宰了,也不会真的知错。”
  “说的是。”掌柜的又喝了一口茶,起身道辞,“茶居然不错。我手里有上好的庐山云雾,等会儿叫伙计送来一些。”
  “谢了。”
  掌柜的笑着起身,“先生今日出海,我去帮忙准备准备。”
  “行,那就不留你了。”
  钟离妩听到两人的对话,虽说只有几句,也足够她明白,两个人是旧识,有着多年的情分。
  至于方旭成,回去之后该是得不着好——方才她分明看到,杜衡在那方擦拭血迹的帕子上动了手脚,在一角洒了透明的液体,简让把血迹擦净之后,用帕子那一角擦了擦锋利的刀身。
  方旭成腹部那一刀就够要命了,但是,真正让他倒霉的,一定是颈部那道不深的伤口。
  耐心观望一段时日,她就能知道帕子上的药物会让人变成什么样。
  水苏寻了过来。
  钟离妩忙抱着双福走出门去。
  水苏禀道:“二小姐来找您。”
  “好,我这就回去。”钟离妩对简让一笑,“谢了。”
  简让只是道:“把双福留下。”
  “不行。”钟离妩凝了他一眼,“过一阵让它来找你,这会儿它瞧着你害怕。”她说的是真的,方才某一刻,他心中起过杀机,那会让猫狗特别不安,因此又提醒一句,“你离四喜远一些,它怕得狠了,说不定会咬你一口。”
  简让先是扬眉,继而释然一笑。是这样的,挚友每次在外染了血气,回到家里的时候,养的大狗就会追着他一通叫。
  **
  季兰绮站在筱园院中,仔细打量着格局,见钟离妩回来了,微笑道:“我在想,要是在这院子里弄个小厨房,选哪里合适。”
  “可以么?”钟离妩满心惊喜。
  “自然可以。”季兰绮解释,“我问过景先生和掌柜的,他们都说你既然常住,把院子做些改动也是情理之中。”
  “那太好了。”钟离妩开心地笑起来,“把倒座房辟出两间就行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会儿就去跟掌柜的说,请他派几个人来布置。”
  “那就麻烦你了。”钟离妩笑着走向室内,“快进屋说话。”
  在东次间落座之后,季兰绮说出来意:“今日一早,刚刚景先生出门之前,要我转告你,能在归云客栈上等客房常住的人,不论遇到什么风波,只管随心行事,不需受谁的窝囊气。”
  “这么好啊。”又是一件让钟离妩惊喜的事情,“哪一个常住的都能得到这样周到的照顾么?”
  “对。”季兰绮笑着颔首,“只是,有资格在上等客房常住的人不是很多。”
  钟离妩想了想,“这多亏了你。”若是景林与掌柜的不认可兰绮的人品,她怎么可能得到这莫大的好处。
  “我只有一点点的功劳。”季兰绮难得的现出慧黠的笑容,抬手指向静照轩的方向,“简公子之前不让你接受傅先生、余老板的盘问,今日又不让你见方旭成,分明是有意护着你。”
  “是么?”钟离妩眨了眨眼睛,“不管怎么说,这感觉很新鲜,挺好的。”
  有兰绮帮自己设身处地地着想大事小情,有简让和归云客栈护着自己,哪一点,都让她心里暖意涌动。
  季兰绮亦是满心愉悦。在养母跟前的岁月,都是阿妩帮她料理一切,好事、功劳都是她的,过错、惩罚都是阿妩的。如今,她真盼着阿妩能过上省心的时日,盼着能够每日见到阿妩这样开心的笑容。
  阿妩在很多人眼里,像只傲气、冷漠的猫,对谁都爱答不理,对任何人的看法都是满不在乎。其实不是那样。阿妩的确像猫,但是是那种特别好打发的猫,别人给的些微好处都能让她感激并且喜滋滋。
  **
  接下来的几日,季兰绮和掌柜的找好人手,给钟离妩在院中建了个小厨房。
  钟离妩每天都会看看进度、去客栈厨房搜罗食材、配料,让掌柜的核算出银钱。厨房弄好之后就照价付了银钱,把很多食材配料搬到自己院中。
  这期间,林家兄弟两个毙命之后,林三郎始终没有现身,傅家派了人手寻找,没有结果,只好请景林费心安排林大郎和林二郎的丧事——归云客栈附近的事情,傅家一向托付给景林。
  景林让掌柜的把一些银两交给与林氏兄弟算是有交情的人,买两口棺材,从速安葬了。
  而人们对简让和钟离妩的怀疑,也是逐日消减,到最后,有了个公认的说法:一定是好吃懒做的林二郎害了自己还害了兄长——要知道,酒馆之前就有客人在酒里喝出过蜘蛛。更有甚者,说死了就死了吧,要是继续活着开酒馆,被蜘蛛毒死的说不定就是前去照顾生意的客人。
  这件事便这样收了场。
  方绪之身死的事情,则有了戏剧性的转变——方旭成从归云客栈离开之后,第三日,口不能言,腿不能走。
  余老板少不得询问景林,景林只说那厮跑到客栈生事,让简让出一笔银钱免去方家的人对他的怀疑,他看着膈应,命人出手教训,至于怎么变成了残废,是他自己的事情,归云客栈不知原由。
  余老板听了,先是怒其不争,随后就意识到了方旭成是个贪财的货色,很怀疑是他为了吞没方绪之的家产谋财害命,眼下,这是不是遭了报应?
  他这态度影响到了傅家。傅先生继续查证的时候,便将矛头指向了方旭成,再没提过简让和钟离妩。他都如此,别人自然不敢再怀疑简让和钟离妩。
  钟离妩听说之后,才知道简让手里竟有那么厉害的毒——无色,毒发后,大夫诊脉竟也看不出中毒的迹象。麒麟听她说了,很是钦佩:
  “大周果然有奇人,我到现在都配不出那样厉害的毒。”
  钟离妩就笑,“慢慢来,再说也不打算让你下毒作案。”随即不免想到季萱和伍洪文。
  这几天,那两个人倒是安安静静的,不曾命人来传话。这样看来,伍洪文是个沉得住气的,要是跟季萱一样,早就有事没事来她跟前念经了。
  同样很安静的,还有简让,每日亲自安置那些送到岛上的家当,加之景林找他找的勤,只偶尔得空来筱园看看钟离妩和双福。
  这天下午,简让终于得了空,过来邀请钟离妩出门,“去赌坊转转?景先生也去。”
  “好啊。”钟离妩正忙着收拾明日出门要带的行李,抬手示意他落座,“等会儿我去问问我二妹,她要是得空的话,我带她去赌坊散散心。”
  “嗯。”简让问她,“又打算去哪儿?”
  “听我二妹说,岛上最高的山里风景极美,人们都说深渊的半山腰里有山洞,那里面藏着宝物。只是地势太险恶,很少有人能抵达,更别说一探究竟了。”
  “所以你就要去看看?”
  “是啊。”
  简让瞪了她一眼。
  “对了,那种地方,我不能让双福去冒险,你到时候帮我哄着它。”
  “想得美。”简让又瞪了她一眼,“我跟你一起去。”
  钟离妩摇头拒绝,“那我岂不是又要帮你准备一切?不行不行,你太麻烦了。”
  “就这么定了。我的行李我自己准备。”
  “……好吧。”钟离妩咕哝道,“双福要是知道你说抛下它就抛下,会很伤心的。”
  简让哈哈地笑起来,“双福要是知道你跑出去冒险,会挠你几下吧?”
  “所以才不让它知道。”钟离妩瞥了在一旁趴着的双福一眼,笑意更浓,“我还得去跟掌柜的借一匹马,你帮我看看带的东西有没有短缺的。”
  “嗯。”
  钟离妩脚步轻快地出门,先去找掌柜的,再去问季兰绮晚间能不能结伴去赌坊。
  季兰绮晚间自然得空,没有犹豫,满口答应下来,“我只会赌大小,只希望别输太多。”
  “我也一样,只是去看看热闹。”钟离妩笑道,“银子我帮你备着,赢了是你的,输了是我的。”
  **
  半个时辰之后,钟离妩到了客栈前方,看到了正与简让说话的景林。
  他穿着深衣,神色淡泊,身姿如松,容颜在温煦的阳光下更显俊朗。
  这个时刻的他,是真正的道骨仙风,仿若从未入世。
  这样一个男子,他可曾有过深爱的女子,可曾经历过儿女情彻骨的悲欢?
  钟离妩这样想着,上前行礼,“先生。”
  景林抬手示意免礼,留意到她仍是一袭纯白,笑了笑,“在大周或西夏的话,这样的衣饰会让人误会在穿孝。”
  钟离妩也笑,“幸好我是南楚人。”
  “怎么只穿这一种颜色?”
  “两种,黑、白。”钟离妩解释道,“这种颜色不需花费心思搭配首饰。”
  “也对。”景林语气温和,“到了赌坊,见到的人都是富足或身怀绝技之人,别惹祸,但也别怕人挑衅。”
  宛若和善的长辈的叮嘱,钟离妩语气诚挚地道:“我记下了。”
  到了马车上,见到季兰绮,钟离妩微声问道:“先生可曾娶妻?”
  “没有。”季兰绮微声回道,“而且也没有娶妻的意思,岛上喜欢他的女子,只能黯然神伤。”
  “这种人,感觉随时都能得道成仙。”钟离妩倒是不觉可惜,“看他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嗯,说的是。”季兰绮向外望了景林一眼,“但是,应该喜欢过人的,那女子,想必是大周最出色的。”
  钟离妩颔首以示赞同,“应该是,寻常人可入不了他的眼。”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赌坊门前。
  钟离妩与季兰绮下了马车,刚要举步,后者握住了前者的手,“阿妩,那个人是不是伍公子?”
  钟离妩循着季兰绮的视线望过去,便看到伍洪文神色怡然地站在不远处,对上她视线的时候,从容一笑,举步走过来。
  这是巧合,还是他派人留意着她的行踪?
  季兰绮轻声道:“阿妩,你先进去,我来应付他。”
  “嗯?那怎么行。”
  季兰绮坚持,“听我的,你先进去。”

  ☆、第17章 同游

  “……?”钟离妩不免奇怪。
  季兰绮神色严肃地道:“得让他明白轻重,有些话我说更合适。”
  “好。那你长话短说,我在门内等你。”钟离妩进门之前,唤来跟车的小鹤,让他多加留神,若是出了意外,一定要及时告诉她。
  季兰绮举步走向伍洪文,“借一步说话。”
  伍洪文颔首一笑,随着她走到路旁的树荫下。
  季兰绮开门见山,“你怎么知道我姐姐会来这里?赌坊离你的住处、店铺都不近,而且你很少来赌。”
  伍洪文倒也坦诚,“夫人与我平日都很留意令姐的行踪。听闻她要来赌坊,我就过来凑凑热闹。”
  季兰绮问道:“是你的意思,还是我养母的意思?”
  “兼而有之。”伍洪文温声解释道,“令姐与你的美名已经传扬开来。我与你们同为南楚人,去客栈拜访或是寻机相见,都在情理之中吧?”
  “但愿你做事始终都能合情合理。”季兰绮似笑非笑,“我虽然只远远地见过你两次,但对你的底细一清二楚。不要做让我姐姐不悦的事,不然的话,我会让你颜面扫地。”
  “怎么会。”伍洪文笑道,“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包括别人要你娶一名女子?”
  她的语气已经有些咄咄逼人,可见并不认可他的品行。伍洪文也不恼,“那件事,我自然不敢强求,要看令姐的意思。”
  “你知道就好。”季兰绮颔首一笑,微声道,“其实,该尊称你一声文公子,但又不是在南楚,身份并不重要。”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即便是在南楚,亦是隐姓埋名。”
  “我晓得,各有各的不得已,唯求日后能够相互体谅。”季兰绮牵唇微笑,“但我不明白一件事——我姐姐的家族之中,没人与文家的人交好——我养母撒谎也就算了,你日后可别效法这样的行径。”
  “……”伍洪文苦笑,“你放心,我没有欺骗你姐姐的心思。只是之前并不知道,你们姐妹与夫人的关系都是这样——”都是这样的恶劣。她们根本就是毫不留情地拆季萱的台。
  “事有轻重,关乎一个人的终身大事,岂可由着你们儿戏。”
  “是这个道理。”伍洪文笑道,“你们姐妹还是这样,你负责出面与人摆道理论轻重,她负责出手教训人。要是这样看,你倒像是能当她的家。”
  “话可不能这么说。”季兰绮对他的言辞很是不悦,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我只是不想让姐姐与养母为了一些小事生出不快。再者学艺不精,十个我相加,也比不得姐姐的身手。种种相加,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尽量帮她避免一些无聊的是非。真有个什么事,都是姐姐护着我。”
  这样的维护,足见姐妹情深——这是他以前不曾料到的。伍洪文由衷地道:“是我失言了。”
  “先走一步。”
  **
  赌坊是三层的小楼,里面是回字形格局。
  大堂供散客推牌九或用骰子玩儿双陆、赌大小,设有几张极为宽大的花梨木长案。
  向上望去,便可看到二楼、三楼的走廊。上面两层楼是雅间,供选定对家或同好的人清清静静地赌,若有雅兴,还能请青楼女子来弹琴唱曲。
  这一晚,钟离妩见到了傅先生。
  傅先生三十多岁,穿着广袖长袍,气质儒雅谦和,笑容温煦,是那种让人感觉很亲切的人。
  傅家历代的男子都是自幼习武,所以,傅先生只是看起来是个文人。
  傅先生膝下一子一女,长子今年十二,长女九岁;他还有三个胞弟,俱已娶妻生子。
  傅家门风正,男子从不纳妾。
  岛上女子出嫁之后,能被人们尊称一声夫人的不多,而嫁入傅家的四名女子,得到这尊称只是最根本的一个益处。
  季兰绮与傅四夫人还算投缘,后者偶尔得了闲,会去归云客栈找前者叙谈一阵子。
  ——这些都是季兰绮在路上告诉钟离妩的。
  先有秦良在信件里的细说,再有兰绮补充的一些消息,加之傅先生又与景林很有些交情,便让钟离妩对傅家颇有好感。
  其次,她见到了赌坊的余老板。
  她一见到这人,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又白又胖、心宽体胖之类的词语。他是胖的很匀称的那种人,笑起来显得很和善、憨厚。
  又是一个人不可貌相的典型。憨厚的人可干不了赌坊这种赚黑心钱的营生。
  除了这个人,钟离妩比较注意的是在大堂巡视的打手。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根二尺来长的铁管,一定是可以旋开来的,但里面是利器还是暗器呢?——准确来说,她感兴趣的是这个。
  这期间,景林与几个熟识的人在二楼雅间豪赌。钟离妩、季兰绮则跟在简让身边,在大厅里边跟着他见识不同的赌的方式,只是两个人天生对这些不感兴趣,看过、听过的转头就忘,会的还是只有赌大小。
  伍洪文从始至终没有露面。
  戌时左右,钟离妩输了五两银子,却帮季兰绮赢了七十多两。算总账的话,是赢了。
  姐妹两个的目的只是来看看花红热闹,明日钟离妩又要早起出门,自是见好就收。
  简让却被一个赌徒缠上了——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赢了那个人几十个金条。原本那个人也能愿赌服输,偏生简让做事气人,转手就把金条打发了赌坊里的伙计、打手。
  换谁也得记仇。
  钟离妩见这情形,就道:“你忙你的,我和二妹先回去。”
  简让不想落人话柄,思忖后道:“也行。你们坐先生那辆马车回去。”
  季兰绮先一步应声:“好啊。”随即低声对钟离妩道,“岛上敢开罪我们的人,比比皆是,却没有敢开罪先生的人。”
  钟离妩并不是逞强的性子,笑着应下。回程中,她问兰绮:“岛上一直都没钱庄、银号么?——从没人用银票?”
  “没有。”季兰绮娓娓道,“我也打听过,岛上一直都是这样,一两金子合五两银子上下,随着大周这种强国的行情适度调整。人们都是从外面到这里的,最信赖的还是真金白银,就像你,来的时候不也是把所有的银票换了金银?”
  钟离妩道:“我以为别人不像我这么财迷呢。”
  季兰绮戳了戳她的脸颊,“你啊,是嘴上财迷,别人是心里财迷。”说着就想到了一件事,“你怎么到现在才想起问我这个?在客栈交银子的时候不就应该晓得了么?”
  “我让水苏和小虎小鹤他们打理这些,没问过。”
  “哦——”季兰绮一听就知道,身边这人应该到现在都不知道每个月要给客栈多少银子。
  也是,对于在南楚富甲一方的阿妩来说,银两如今只是个数目,心腹又都是最可靠的,不需费心。拼死拼活赚钱的时候,为的只是今时今日这般省心的光景。
  她笑了笑,说起另外一件事:“你让我交给母亲的那两口箱子,她到来第二日我就请伙计帮忙送过去了。她怎么还跟你哭穷呢?料定你不会问我、我不会跟你说么?”那两口箱子里,都装着金银珠宝。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钟离妩摆一摆手,“随她去。不说她。”
  “好,那就说双福。等你到家,它少不得跟你闹脾气吧?”
  钟离妩笑道:“横竖最后也是它低头——总要钻我被窝一起睡。”
  季兰绮笑出声来,又戳了戳钟离妩的脸颊,“你们这两个活宝。”
  钟离妩亲昵地揽住季兰绮,满足地叹息:“现在这样真好。”
  “是呢。”
  回到筱园,真就应了季兰绮的话,双福坐在窗台上,看到钟离妩进门的时候,傲气地别转头,理都不理。
  钟离妩知道,这会儿要是往它跟前凑,它一定又上爪子又上嘴,虽然不会真挠真咬,但总不会让她好受,于是自顾自去沐浴更衣。折回来的时候,水苏、水竹奉上两道小菜、一碗面条、一小碗鱼片粥。
  双福闻到鱼片粥的香味,立刻绷不住了,直接从窗台跃到饭桌上。
  钟离妩把粥碗端起来。
  双福凑过去,一面喵呜喵呜地叫,一面抬起白爪去够粥碗。
  水苏笑着把它的小银碗放到钟离妩手边。
  “小馋猫,求求我。”钟离妩这才抬起手来,亲昵地抚着双福的小脑瓜。
  双福蹭着她的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只片刻,就又去够粥碗。
  “一模一样的粥,晚饭的时候就是懒得吃的样子。”水苏笑道,“双福要跟大小姐一起吃才觉着香。”
  “是吗?”钟离妩笑盈盈地把鱼片粥一勺一勺舀到小银碗里。
  双福埋头大吃起来。就这样,它原谅了她跑出去大半天的错。晚间与她睡在一起的时候,更显亲昵。
  钟离妩把小家伙抱在怀里,柔声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你可一定要争气,做最长寿的猫。”她摩挲着它的小白爪,“说定了,我们这就算拉勾了。”
  双福爱娇地蹭了蹭她肩头。
  **
  四更天,钟离妩起身。
  水苏、水竹已将她需要穿戴、携带的一应物件儿备齐。
  刚收拾齐整、用过早饭,杜衡过来传话:“我家公子随时可以出门。”
  钟离妩讶然。他怎么起这么早?之前她满以为要按照最初的打算独自前去。
  可是,有个伴终归不是坏处。
  “请他在客栈门口稍等。”钟离妩说完,去卧室看了看还在抱着头酣睡的双福,轻柔地碰了碰它的耳朵。
  双福的耳朵动了动,没搭理她。
  她笑了笑,转手拿上披风、拎上行囊出门。
  亦是一身玄色劲装的简让看到她,只说她脚上之前的伤:“确定能去?半路又瘸了我可不管你。”
  “谁要你管。”钟离妩飞身上马,“乌鸦嘴!不准咒我。”
  简让一笑,“跟着我走。”语声未落,已拍马向前。
  那座高山离归云客栈很远,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时辰到山脚下。山无名。这岛屿都叫无人岛,山水更没人取名了。
  到了山脚下,钟离妩望着矗立于面前的高山,发现自己低估了它:“怎么这么高啊?那今晚能赶回去么?”
  简让嘴角一抽,心说幸亏跟着来了,这要是让她独自前来,不定是个怎样的结果。“要不就回去?”他建议道,“就说临时有急事。”
  “不。”钟离妩心意坚定,“早晚都要来,而且我带的干粮很多,只要你不敞开吃,三两天都能过。就是双福……”提到最心爱的双福,她颇有点儿不忍,“要委屈它了,今晚不能跟我一起睡,但愿能好好儿吃饭,我给它炸了小鱼小虾,怎么也不会一口不吃吧?……”
  “回去算了。”简让心里有点儿感动,还有点儿想笑。多说明晚就能回去,至于么?
  钟离妩瞪了他一眼,“走!”
  “走什么走?先找个人家,把马匹寄放起来。”简让回瞪了她一眼。
  钟离妩一撇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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