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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怕怕:爱妃是母老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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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不定,也会跟着去殉葬。

用活人殉葬,是中国古代一项残忍野蛮的制度。

秦汉以后就很少有人殉葬了。但到了明朝,那个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也就是沂王的爷爷的爷爷的老爹,首先开的先例。

大概是那个朱元璋怕鬼,虽然自己死了也成了鬼,可身边的人给赐死了让他们也变成鬼陪他,倒也可以热闹些,不至于他一只鬼孤孤单单的。

人殉之风,也因明太祖朱元璋而流行起来——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搞要人陪自己殉葬的。那是有钱有势的人家才能搞的玩儿,一般穷人家,特别是作奴役的,可没有这个“福利”,自己没给人拉去活生生的殉葬已不错了,还求自己挂了有人跟着陪殉葬哪?

那些有钱有势的有家,很不人道,为了显摆自己,除了用俑,财物,器具等随葬之外,活人殉葬还越多越好,就证明自己越有钱,越有地位。

据说沂王的爷爷的爷爷的老爹,就是那个叫朱元璋的混帐男人,他死翘翘后,单单是那些上过他的床的,与他有过鱼水之欢,他喜欢,或不喜欢的小老婆,就排成一个长队,共有40个,她们活生生的跟着陪葬。那些陪葬的大军中,还有好几十的倒霉的太监和宫女们,浩浩荡荡得很。

够残忍吧?

男女地位极不平等。

如果死的那个是男的,一般跟着殉葬的,除了奴仆之外,还有他的小老婆,甚至大老婆——大老婆多数是自愿的,看到老公死了,自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想跟老公一起跟到阴间,给他暖床亲热去,也有一部分是被逼的,不过大老婆被逼陪葬的现象不多,除非是族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算计她。

如果死翘翘的那个人是女的,那跟着到阴间的只有她身边的奴仆,她的老公可用不着去殉葬,可以独自留在人间享跟别的女人鬼混,搞别的艳福。

被赶出东宫(4)

有一个老宫女,趁了兵荒马乱之际,偷偷问了万贞儿:“万姑娘,你是不是要跟了沂王去?”

万贞儿说:“是。”

老宫女又再问:“你不怕吗?”

万贞儿挺了挺胸,很勇敢地说:“有什么可害怕的?”

老宫女叹息了一声:“但你,还是那么年轻。”

万贞儿视死如归:“不,我不怕!”

老宫女看万贞儿,仿佛洞察一切的样子,她轻轻地说:“万姑娘,沂王有你,还真的是好福气。”

万贞儿沉默。

万贞儿觉得,她像了一株野草,生命力强,去了哪儿都可以生存。但小小的沂王,却不。几年的相处,沂王已离不开万贞儿。沂王年龄太小,才是一个五岁的小屁孩,最重要的是,他太懦弱,像了温室里的花朵,需要人呵护。

而呵护的那个人,除了万贞儿,便没有别人了。

老宫女微笑,轻轻地说:“我活了一大把年龄,也不怕。万姑娘,既然你都不怕死,愿意跟沂王在一起,那我也愿意跟你们,一起出宫去。”

老宫女姓李,别人都称她为“李姑姑”,四十多岁了,矮小,干瘦,脸上有着细小的皱纹,眼神黯黄,平日在东宫,管着一些针线活,不大爱说话,也不爱出风头,默默无闻。想不到,在关键时刻,她却能挺身而出。

万贞儿低声地说:“李姑姑,我代沂王谢谢你了。”

李姑姑笑了一笑,也没有多言。

万贞儿将内心的不安与惶恐,都尽力藏了在心里,脸上努力的装出了一副坚毅的神情——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虽然“十八年后又一条好女”叫得响,毕竟,那是无路可走了,绝望了,才勉强喊出来的并不完全是发自肺腑之言的心声。

此时的万贞儿,是二十四岁。

二十四岁的万贞儿,还是美目明眸,年华正盛,仿佛一朵怒放的花儿,开到极致,无比的灿烂,再刻薄的人,估计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万贞儿,是一个充满了魅力,熟得不能再熟的超级熟女。

被赶出东宫(5)

谁希望自己英年早逝啊?

谁希望自己活生生的,被捉去陪葬啊?

反正,万贞儿是不希望。

可是,万贞儿已没得选择——也不是没得选择,万贞儿只是,无法放得下小小的沂王。她怎么放得下沂王呀?

沂王才五岁,无依无靠,如果万贞儿不照顾他,那谁还会去照顾他?

万贞儿默默地收拾沂王的包裹,还有她自己的包裹,准备滚出皇宫去。

沂王一脸的惊恐,脸上还挂着泪珠,他可怜兮兮跟在万贞儿身旁,拉着她的衣角,怯生生地带着哭腔叫:“万姑姑。”

万贞儿蹲了下来,安慰着他:“沂王,不要怕,万姑姑在这儿呢。”

沂王搂着万贞儿的脖子,眼泪汪汪:“万,万姑姑,你也像别人一样,要离开我吗?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万贞儿温和地说:“不,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永远陪伴着你。”

沂王不相信地问:“万姑姑,真,真的?”

万贞儿点点头,坚定地说:“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

沂王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还是不相信:“万姑姑,你真的没骗我?万姑姑,你要说话算数,真的不要离开我!”

万贞儿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当然,万姑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沂王开心起来,扑上万贞儿的身上,紧紧抱住万贞儿,把他小小的身子挤到万贞儿的怀里,这是沂王习惯做的动作。每次,沂王感到不安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躲到万贞儿的怀抱里,紧紧的抱住了万贞儿。每一次,万贞儿也紧紧地抱着他,万贞儿希望她的怀抱,可以温暖着小小的沂王,可以给小小的沂王安全的感觉。

在整理包裹之际,景泰帝派来的那些狐假虎威的太监,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一切,防着有人混水摸鱼,顺手牵走一些什么东西。

被赶出东宫(6)

其中一个太监,眼尖得很,居然在万贞儿的包裹里,翻出万贞儿最值钱的一包东西,他趾高气扬的,把万贞儿那包东西“叮叮当当”倒满了一桌子。

然后,那个太监指了我,气势汹汹,大声地朝万贞儿么喝着:“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会有这么多银两和首饰?看,还有金锭!从哪儿来的?是不是偷来的?”

沂王哪见过这阵势?吓得不得了,紧紧扯着万贞儿的衣角,脸色惨白,眼睛惊恐万状,小小的身子不住地哆嗦着。万贞儿把沂王拥说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意思是叫他不要害怕,凡事有她呢。

沂王的软弱,造就了万贞儿的强悍。

万贞儿不强悍行吗?如果她不强悍,那沂王和她,只有等着给别人欺负的份。

万贞儿沉着声说:“这些首饰和银两,有些是我平日里月钱攒的,有些是太后打赏的。那两个金锭,便是太后打赏的。”

万贞儿聪明得很,没有扯出沂王的生母周妃娘娘。尽管周妃娘娘在私下里,也塞给万贞儿不少银两首饰,可万贞儿还是觉得,没有必要扯上她。

周妃娘娘本来就没什么地位,她能够当上“娘娘”,凭的不过是运气,此刻又是被囚禁的太上皇的妃子,更没有说话的份儿。

周妃娘娘原以为自己的儿子当上太子了,多多少少的也有些盼头,谁知晴天霹雳,儿子被从太子位置拉下来了,变成了一个没身份,没地位可言的小小沂王。搞不好,她被牵连了进来,那就麻烦了。

非常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太监用了怀疑的语气,凶神恶煞地质问:“你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万贞儿的眼睛,直直地逼视了他,一副行得正,坐得直,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姿态。这个时候,她千万不可示弱,一定要把对方的气势压下去。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是不是?

被赶出东宫(7)

为了不被人欺,万贞儿无论如何,一定要装出气势来,哪怕是做纸老虎——貌似强大,实际虚弱。万贞儿冷冷地说:“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太后去。”

太监恼怒:“大胆,拿太后来压杂家是不是?”

这个太监,大概有点地位,很他妈的会仗势欺人。他再有地位,还不是一个生理不健全,无法进化为女人的伪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

万贞儿的声音,很沉着,我一字一句,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不敢,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太监逼了问:“你真的没有说谎?”

万贞儿硬气得很:“我为什么要说谎?这是事实!”

太监瞪万贞儿。

万贞儿也瞪他,毫不示弱。

旁边站着另外一个太监,比较年长,也比较世故,不知道他是同情沂王的遭遇,抑或是不想惹是生非,或者是搞两面派,两边都不愿意得罪,他连忙走过来,打圆场,以求息事宁人:“她以前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太后很喜爱她,也因为这样,所以太后才派了她过来侍候沂王的。太后打赏东西给她,也是有的,这并不稀奇。”

又再说:“这不过是小小的事情,哪用惊动了太后?如果太后生气了,把事情闹大,传到皇上那儿,大家都不好办,你说是不是?”

那个太监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些什么,比较年长的那个太监拚命地向他使眼角,终于,他悻悻的,不说话了。

这个该千刀万刮,该下油锅,再浸到盐水缸里的狗腿子,他敢得罪被废太子,这是理所当然。痛打落水狗,这是很多小人物本色。但对太后,他还是有顾忌,不愿平白无故的得罪她老人家。

虽然现在坐皇位的那个号称景泰帝的家伙,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再怎么着,人家太后还是太后,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万一搞不好,自己拍景泰帝的马屁,拍到他大腿上,那他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沂王病了(1)

沂王府在城郊一个较偏僻的地方,无论建筑和气势,比皇宫的东宫差远了,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

不过,沂王府比起东宫来,却另有一番天地。

尽管,在沂王府和在东宫一样,外面布满了严密看守的锦衣卫——也就是景泰帝的走狗。外面的闲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不容易出去。但最少,在沂王府里面,有一个挺宽敞的后花园,有花,有草,有树木,有凉亭,有假山,还有一个荷花池,荷花池里养着一些小鱼。在沂王府的自由活动空间,要比在东宫的时候好得多。

搬到沂王府没多久,大概是不习惯,沂王竟然病了。

还病得不轻。

在半夜的时候,沂王发了烧,一直做着恶梦,说胡话,一会儿说:“别来抓我!我根本不想当太子!我不要当太子!别抓我呀,别斩我的头呀!”

一会儿,又再哭:“万姑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呀!我怕!我怕,好怕,好怕!”

沂王两岁的时候,晚上不停地哭闹,万贞儿便一直陪着沂王一起,同床同被。此刻万贞儿也和沂王睡在一张床上,她紧紧地把沂王搂在怀里,像了母亲那样,柔声地安慰着他:“沂王,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会!真的不会!”

沂王微微睁开眼睛,呆滞的目光停在万贞儿脸上,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哇哇”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抽泣着:“万姑姑,我好怕,每个人都离开了我!我好害怕你也像他们一样,会离开我,不要我。”

万贞儿温柔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沂王,我保证!真的!”

沂王还是不相信,紧紧抓住了万贞儿的手:“万姑姑,你说话要算数,你不能骗我!”

万贞儿认真:“沂王,万姑姑说话会算数,你什么时候见过万姑姑说话不算数?万姑姑现在就对天发誓,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沂王!”

沂王病了(2)

沂王放心了:“万姑姑!万姑姑!”

病中的沂王,更可怜,像了婴儿那样的孤苦和无助。

沂王的高烧,一整夜的不退,小小的脸蛋儿涨了通红,浑身烫得仿佛像火烧那样,但身子,却不住颤抖着。

万贞儿哪里见过这阵势?

万贞儿给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是好。

万贞儿想了又再想,想了又再想,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手慌脚乱地抱起了沂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踉踉跄跄的,朝沂王府最北角的小屋跑去。还好沂王还是个小孩子,瘦瘦弱弱的,也没多少斤两。

万贞儿抱了沂王,气喘吁吁地到了一间房子的门前,然后拚命地敲着门口。

万贞儿大叫:“管家大哥!管家大哥!”

那房子,是沂王府管家住的地方,万贞儿敲了大半天门,里面终于有人朦朦胧胧地问:“谁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万贞儿还在拍门,歇斯底里地叫着:“我是万贞儿!管家大哥,快开门呀!”

门口“依呀”的打开了。沂王府的管家,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矮小,干瘦,留着二撇小山羊胡子,他见到万贞儿怀里的沂王,吓了一大跳:“沂王怎么啦?”

万贞儿差不多要哭出来了:“他病了。”

管家把手放到沂王额头上,失声:“哟,烫得这么厉害。”

万贞儿急得不能再急:“管家大哥,求求你了,去帮忙找大夫啊。”

管家皱着眉头,有点迟疑,他说:“不行啊,上面交待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天一黑,沂王府上下等人都不准外出,违者必斩。”

万贞儿急得团团转,声音沙哑:“可是,沂王病得那么重,怎么办啊?”

管家也无奈:“只有等天亮,才能去找大夫。”

万贞儿央求:“管家大哥,你能不能和锦衣卫的人说说啊,通融一下。”

沂王病了(3)

管家摇了摇头,为难:“他们也作不了主,得听上头的。”

万贞儿的泪落了下来,不禁失色哭了:“管家大哥,那怎么办呀?”

管家沉吟了一下,然后说:“你试着用土方法看看,也许有效。”

万贞儿眼睛一亮,连忙止住了哭:“什么土方法?”

管家说:“你用几张被子,盖到沂王身上,把沂王捂热了,让沂王出汗。汗出得越多越好。最好还用生姜红糖熬水了,给沂王喝。”

万贞儿有点疑惑:“管家大哥,这法子到底有没有用?”

管家说:“你试试看。”

大半夜的,整个沂王府,除了门外看守的那些绵衣卫,所有的人都睡了。就是没睡,估计也是装着睡。沂王府的下人,比皇宫里的太监小宫女好不了多少,也是天下乌鸦一样黑,他妈的狗眼看人低的主,对着小小的沂王很是冷淡,爱理不理——大概,他们也在担忧着,如果对沂王太热情了,会不会被别人怀疑,自己是沂王的同党?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他们不必要,为着一个不相干的人,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沂王又如何?

不过是挂着羊头卖狗肉,一个空有虚名,没权没势,也随时有生命危险,不能保证下一秒自己的头是否还安全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能不能还看到明天的太阳,前途一片黑暗的小屁孩。

管家大哥还算有点良心,还没有给狼狗吃了去。他披着衣服,到厨房里帮忙,用生姜红糖熬水,拿来给沂王喝。

而万贞儿则拿了几张被子,严严实实把沂王捂了,只露出了小小的脑袋。待沂王出汗后,万贞儿又用了毛巾,不停地给他擦汗,看到衣服湿了,又忙不迭地帮他换衣服,搞得兵荒马乱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沂王的烧,终于渐渐地退去。

退烧后,沂王又有别的问题出现了。

沂王病了(4)

万贞儿发现沂王脸孔,身子,四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密密麻麻的,出现了红色斑丘疹,刚开始的时候像了蚊子咬那样,没过多久,那些小红点,又变成椭圆形水滴样小水泡,仿佛烫伤那样。

万贞儿又给吓了半死。

哎呀呀,这是什么东东?

快到午晌时刻,万贞儿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给盼来了大夫。

大夫是一位爷爷级的人物,胡子全花白了,七老八十的样子,不过却精神抖擞,估计是因为本身是大夫,把低价收购回来的正宗原生人参,或给病人抓药的时候短斤少两克扣那些贵重药物,拿来熬茶喝,以达到保养目的。

他给沂王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哦,是出水痘了。”

万贞儿不懂:“出水痘?”

大夫摸了摸他的白胡子:“嗯,对,是出水痘。请问姑娘,你小时候,出过没有?”

万贞儿老实回答:“不知道有没有出过,我记不起来了。”

大夫说:“如果没出过水痘,那姑娘就要小心了,水痘是会传染的,可以通过说话,咳嗽,打喷嚏,唾沫飞散的时候传染。如果你以前出过水痘,就没关系,因为出过一次便终生免疫,不会出第二次。”

万贞儿问:“成年人也会被传染?”

大夫说:“会!体质差的,没出过水痘的成年人,如果太靠近病人了,通常会被传染。如果成年人被传染了,状况还要比小孩子严重得多。”

万贞儿很勇敢地说:“我体质很好,平日里很少生病,我不怕被传染。”

大夫望了望万贞儿,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估计想说,你是不是脑进水?但最终,大夫什么也没说,到底事不关己。

他开了一大堆中草药,吩咐着,那些药是吃的,那些药是洗的,再吩咐,要让沂王多喝水,吃些清淡的食物,要多休息,不要吹风,长痘的地方不要抓,抓了会留疤痕的。

沂王病了(5)

交待完毕后,大夫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呆在沂王府,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大概,大夫也当了沂王为瘟神,也怕被连累,搞不好,会被株连九族的。

大夫的话,躺在床上的沂王听得一清二楚。

小小年龄的沂王,倒也乖巧懂事:“万姑姑,你还是远离我好点,要不你会被我传染上的。”

万贞儿说:“我不怕。如果我远离你了,谁来照顾你?”

沂王说:“我会照顾我自己。”

万贞儿失笑:“你那么小,又病着,怎么照顾?”

沂王眼泪婆娑:“万姑姑,你对我真好。”

万贞儿安慰他:“这是万姑姑应该做的。”

这个时候,万贞儿不再作梦了,特别是作那个穿着白衣,风度翩翩的骑着白马而来的俊俏公子哥儿,情款深深来向她求婚的梦。

尽管万贞儿的身体,还是那样的寂寞,那样的干渴。

只是,万贞儿已过了作梦的年龄。

梦与现实,总是有着很大的出入。要不怎么说,梦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可见,梦归梦,现实归现实,各不相干。

万贞儿想,做老处女就做老处女吧,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吧。反正,天底下的老处女多得是,又不单单是她一个。

深宫里的女子,后宫三千丽那么多,天上掉下来个馅饼落到自己头上,踩了狗屎运,给皇帝宠幸的小宫女,也屈指可数,一百个也找不出一个来。

就是被皇帝宠幸又怎么样?

如果皇帝喜欢,还得和众多的情敌,皇帝那些大小老婆们,明争暗斗,争风吃醋,你踩我,我踩你,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随时随地都有人头落地的风险;皇帝不喜欢,自己的肚子又不争气,生不出一子半女来,运气不好,皇帝先自己百年归西,自己还得搭上性命,给他陪葬去。

万贞儿想开了。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想法。

万姑姑漂亮(1)

沂王身上的水痘,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便结痂了,那些痂盖脱落后,疤痕也来去无踪。而万贞儿很幸运的,没有被传染上水痘。大概,万贞儿小时出过,所以终生免疫——不知道是不是。

万贞儿想不起来,她小时候有没有出过水痘。

沂王身体大好后,万贞儿便和他到后花园赏花。

这个时候,春天已到来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春天气息,鸟语花香,树木新绿,嫩嫩的绿绿的小草,破土而出,各种各样的花朵,水仙,迎春,海棠,牡丹,蝴蝶兰,玫瑰,丁香,杜鹃,还有那些叫不上名来的花,都争先恐后地纵情怒放,红色的,黄色的,蓝色的,白色的,紫色的,好一个百花争艳,五彩缤纷。

沂王瞧着那些花儿,问万贞儿:“万姑姑,你喜欢什么花?”

万贞儿侧头想了一下:“玫瑰。”

沂王不明白:“万姑姑,你为什么喜欢玫瑰?”

万贞儿说:“因为玫瑰有刺。”

沂王问:“万姑姑,你喜欢有刺的花?”

万贞儿解释给他听:“有刺的花,不容易被别人欺负。就像一个人那样,越有刺,越强悍,别人就越不敢欺负。”

沂王仰起头来问:“万姑姑,我去摘一朵玫瑰给你,好不好?”

万贞儿说:“好。”

沂王还真的跑了上前去,为万贞儿摘玫瑰。玫瑰不是有刺的嘛,结果沂王的摘花的当儿,不小心,被那些刺儿刺伤了手,他“唉唷”地叫了一声。万贞儿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把头凑了过去看,看到沂王细嫩白净的手指,渗出了血。

万贞儿很是心痛,也顾不得不卫生,把沂王的手指放到嘴巴里,把血吮吸掉,她问:“痛不痛?”

沂王大声说:“不痛!万姑姑,一点也不痛,真的!”

万贞儿说:“沂王,不要为万姑姑摘玫瑰花了。”

万姑姑漂亮(2)

沂王不同意;

“不,万姑姑,我一定要为你摘一朵又红又大的玫瑰头给你。”

沂王又再去摘玫瑰,他小心翼翼的,摘下那朵他认为最红最大最香的玫瑰花,然后双手拿了,用了庄严而肃穆的神情,恭恭敬敬地递了给万贞儿。万贞儿没有接,却童心未泯地蹲了下来,把头伸了过去。

万贞儿说:“沂王,把玫瑰插到姑姑头上来。”

沂王还真的把玫瑰插到万贞儿头上去。然后,沂王站了在万贞儿跟前,左瞧右瞧了好一会儿后,很认真地说:“万姑姑,一朵玫瑰太少,要两朵才好看。”

沂王又再跑过去,又再小心翼翼的摘下另外一朵玫瑰,又再插到万贞儿头上去,把万贞儿弄得满头红,像了花痴似的。

万贞儿笑,骚姿弄首地问:“沂王,万姑姑漂亮不?”

沂王使劲地点头:“漂亮。”

万贞儿又问:“是万姑姑漂亮,还是玫瑰花漂亮?”

沂王说:“是万姑姑漂亮。”

万贞儿“哈哈”大笑,抱着沂王,在沂王小小的脸上,给了一个响亮的吻。沂王开心的“咕咕”地笑,他也依葫芦画弧,把他那柔软的,小小的嘴巴,往了万贞儿脸上凑过来,也给了万贞儿一个响亮的吻。

沂王一本正经地说:“姑姑,真的,我没有骗你!姑姑,你真的很漂亮,比玫瑰还要漂亮。”

万贞儿又再“哈哈”大笑。

万贞儿当然知道她漂亮。万贞儿走到旁边的荷花池旁,看着水影中的自己。万贞儿看到她的胸膛,高高耸起,她的头发乌黑明亮,皮肤紧绷,肤色如瓷如玉,眼睛不大,细细长长,微微一笑的时候,媚眼如丝,风情无限,还有万贞儿的嘴唇,微微的向上翘,上唇很薄,下唇却丰厚,略略地隆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这些年来,万贞儿相貌依旧,一点也没有老去。

万姑姑漂亮(3)

万贞儿觉得她自己,越来越性感,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风情万种。

她对着水影中的自己,很风骚地扭动了一下腰肢,抛了一个媚眼,嘟起了小嘴,嘿嘿,她是不是像了狐狸精,专门把男人勾得魂飞魄散那种?

如果男人看到了,会不会喜欢?

随即,万贞儿又气馁起来,像了一棵被霜打焉了的黄花菜。

沂王府里的男人,不是太小,就是太老。像沂王,还是一个几岁的小屁孩,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没成型的准男人,离长大成熟,还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其余的那些奴仆,全都是些老男人。

——万贞儿在猜想,是不是那个变态的皇帝,故意安排些老弱病残的人来?那个管家,是最年轻的了,四十多岁,可他是有老婆的人,也没长得怎么样,歪瓜裂枣的,万贞儿想像着,如果他在粗糙的手,在她细腻白皙的身上游走,那她会不会浑身起鸡皮疙瘩?答案是肯定的:会!

其余的那几个家丁,更不用说,比管家更不堪,没有七十岁也有六十多岁,不是驼背,就是耳聋,要么就是有点中老年人痴呆症,反应迟钝,一问摇头三不知。

万贞儿不大瞧得起他们。

到底,他们是奴仆。

正当年华的大帅哥也不是没有,那些天天在门外巡逻,不停地从这边走过来,又从那边走过去的年轻力壮的锦衣卫,其中也不乏眉目如画翩翩佳公子,但他们统一的一张扑克牌面孔,目不斜视,不苟言笑,一副随时随地都要进入战备状态的模样,哪里抽得出时间来瞧万贞儿?

他们就是无意之中瞧到万贞儿了,也瞧不起她。

万贞儿看不起那些家丁们的同时,那些趾高气扬,威风凛凛的锦衣卫们,也看不起万贞儿,大概万贞儿在他们心中目,也不过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小宫女。

既然没有帅哥青睐,自己又看不上老男人,万贞儿整天只能和沂王这个小男人在一起,形影不离。

没有出人头地(1)

万贞儿陪了沂王玩。

陪沂王捉迷藏。

还陪沂王在花园的草地里捉蟋蟀。

后来,万贞儿还把从孙太后那儿学来的不多的字,一个一个地教了沂王。再怎么着,沂王也是一个男人,有着皇家血统,不会呤诗作对倒也罢,好歹也识得几个字,怎么能够做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的文盲?

因为没有纸和笔,万贞儿拿了根树枝,在地上,一笔一横地教沂王写字,沂王写对了,万贞儿就奖励他一个吻,在额头上,很响亮很响亮的吻。如果沂王写不对,万贞儿就罚他写十遍,写百遍,直到写会为止。

沂王在写字之余,喜欢画画。

沂王在画画上很有天赋,无师自通,他把那些花儿,草儿,人物,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万贞儿也兴致勃勃的,陪了他,画了满地全是。

有时候沂王要画万贞儿,让万贞儿做他的模特儿。

于是万贞儿就坐在亭子里的石凳子上,端端正正地坐好,一动也不动给沂王画。

在沂王画画的当儿,万贞儿没事干,便向沂王絮絮叨叨的说起幼年时的自己。

虽然万贞儿离开父母的时候还小,但有些事情,还隐隐约约的,有着那么的一些印象。万贞儿告诉沂王,她的老爹名字叫万贵,富贵的贵,可惜他人不如其名,一辈子也没有富贵过,倒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穷光蛋。

万贞儿老爹以前,曾经在一个县衙里当一个小小的官。

那官,小得不能再小,叫“椽史”的,就是抄抄写写,做文书之类。人家县老爷,才是七品芝麻官,万贞儿老爹是芝麻官的手下,不知道比芝麻小了多少倍,领着吃不饱饿不死少得可怜的薪水。

后来,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没事找事做,犯法了,结果万贞儿全家很无辜地受到株连,很倒霉的,万贞儿老爹连那个比芝麻小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官儿没得做了,全家大小老小,被从山东诸城,发配到河北霸县,背井离乡。

没有出人头地(2)

虽然那个时候,万贞儿的年龄还小,但万贞儿还记得,她家很穷,吃不饱,穿不暖,加上是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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