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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艳劫杀-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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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前提是老天保祐这段时间顺利过去,这个计划不出任何岔子……

可惜的是天不随人愿,在门外等了小半个时辰,就遇到了铁木兰。

这女捕快好像刚在哪里劳累了一晚上似的,气喘吁吁的,满身香汗淋漓,白嫩的脸蛋上还带着几道乌黑,在夜色下疾驰着,看样子是要返回她的居所去,正好经过门前。

“咦,金鹰先生?”

铁木兰顿住脚步,诧异的打着招呼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睡觉,还在外面做什么?”

金鹰先生心中一跳,装作若无其事的道:“天都快亮了,怎么还说‘晚’呢?

我睡不着,起来散散心。“说着打量着铁木兰道:“铁捕头呢?也是出来观赏夜景的吗?”

铁木兰没好气的道:“我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凶手又出来作案了,把我搞的焦头烂额……”

说着将胡仙儿被凶手掳走,到现在也不知下落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金鹰先生吃惊道:“这么说胡夫人现在还未脱险?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江神捕没有召集大家一起寻找呢?”

铁木兰道:“江前辈自己也受了伤,而且他说凶手一定把胡仙儿藏在隐秘之处,绝非一日半日能找到,反而会逼的凶手狗急跳墙。”

金鹰先生皱眉道:“这话不对吧。身为捕快,应该尽量抓紧时间营救受害者才是,就算是一线希望也好过没有。江神捕他怎能如此草率?”

铁木兰气呼呼的道:“是啊,我也觉得救人第一要紧。可恨人渣杰那个混蛋又不肯帮忙,搞的我独自忙了半夜都一无所获……”

两人就在屋外交谈着,金鹰先生表面上镇静,内心却十分紧张,生怕这女捕快说要进自己屋内看看,那就全完了。

但即使她不进屋,自己嫁祸于人的阴谋也要破产了,天亮后铁木兰回想起此时此刻的情景,肯定会怀疑是自己杀了银鹭夫人……这该怎么办?

金鹰先生在焦急之中,突然恶向胆边生,眼光斜睨着铁木兰,心中动起了杀机!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女捕快也一起除掉,那就什么后患也没有了!

虽然原定的计划需要调整,但怎样都好过束手待毙……

金鹰先生杀机既动,竟是再也不能遏制,脸上突然露出惊讶之色,目视着铁木兰后方道:“咦,那是谁过来了?”

铁木兰果然上了当,闻声回过头去,随口道:“哪里?”

金鹰先生正要暴起发难,突然身形一震,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在不远处的小径上,竟真的有条白色的人影在缓缓飘来。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螓首低垂,一身宽大的白袍在星光下已变成淡碧色,犹如一团烟雾。

她的秀发打散着,一半披在肩头,一半遮住了脸庞,使她的面容无法看的清。

她脚下移动的不快,长裙下的双腿似乎并不是在走动,就像是飘浮在空气之中。

四周突然变的出奇的安静,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到处瀰漫着种强烈的死亡气息。

金鹰先生望着那女人,内心深处蓦地冒出一股寒意,因为她全身上下,简直没有半点人气。

──她究竟是人,还是鬼?

铁木兰显然也有这种感觉,不由自主的拉紧了衣襟,瞪圆了一双美目。

两个人仿彿都中了定身法,在刹那间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做,就这么盯着那女人一步步接近……

终于,女人来到了他俩身前五尺处,停了下来,一张脸缓缓抬起。

她赫然是胡仙儿!

金鹰先生吁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铁木兰更是惊喜交集,一跃而起道:“胡夫人,是你?你……你是几时脱险的?”

胡仙儿幽幽的道:“我没有脱险。”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就像是从最遥远的天边飘来的。

铁木兰怔了怔,道:“你没有脱险?莫非凶手还在追杀你?”

边说边朝来路张望,却没见到半个人。

胡仙儿道:“不,是我已经被凶手杀了!”

铁木兰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失声道:“什么?”

胡仙儿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凶手已经杀了我,现在的我已经是个死人。”

铁木兰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向金鹰先生望去。后者也是心中发毛,勉强笑道:“胡夫人说笑了……啊!”

他突然发出暗哑的低呼,因为他到这时候才看清楚,胡仙儿的面色犹如白纸,连一丝血色也无。

更骇人的是,她的眼睁的大大的,瞳孔中充满了恐惧。那种恐惧仿彿已长了根,就连眼珠也因此而凝结在眼眶之中!

金鹰先生从来也没见过一个人的表情,可以可怕到这种程度!

他正想说什么,胡仙儿忽然又道:“凶手把我大卸八块了,你看看,就是这样……”

说着双手托住脖子,竟然把脑袋摘下,扬手掷来。

金鹰先生本能的接住,头颅入手才反应过来,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却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

铁木兰尖叫一声,俏脸刷的变白了,吓的差一点昏了过去。

“扑通”一声,人头跌落在地,滴溜溜的滚到了脚边,那眼珠仍然在直直的瞪着。

金鹰先生魂飞魄散,两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惨叫的声音甚至更大!

倒是铁木兰先回过神来,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定睛一看,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那无头的胡仙儿居然还会动,慢慢的转过身,如幽灵般沿着来路飘了回去。

一个没有头的躯体,在夜色下有板有眼的走着路,这种恐怖的场景,即使是作噩梦也未必会发生,足以令堂堂的鬚眉男子都吓破胆。

铁木兰却硬是鼓起了勇气,娇喝道:“站住!”

她自己都听的出,这两个字颤抖的厉害,咬了咬牙,拔步追了上去。

无头的躯体在前面飘浮着,仿彿走的不是很快,却始终领先好一段距离。

铁木兰的双腿也在发抖,施展出来的轻功都大大的打了折扣,但依然穷追不舍。

转眼间到了一个拐弯处,躯体隐没到了高墙后面,视线暂时被挡住了。

铁木兰心中焦急,生怕它逃掉了,赶忙竭尽全力往前冲,可恨的是腿脚始终在发软,速度怎样也快不起来。

好不容易也拐了弯,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只见在前方四五丈远处,那无头的躯体正静静的立着,白色的衣袍在黑夜中看来份外的显眼。

有风吹来,裙角在随风猎猎飞舞,天地之间一片萧杀。

铁木兰心头怦怦乱跳,冷汗不断的渗出肌肤,颤声道:“胡夫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躯体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僵持了片刻,铁木兰再也忍耐不住了,将心一横,战战兢兢的迈动了步伐,一步一步的向前挨去。

短短的四五丈距离,竟像是长的不着边际,好一会儿才走到躯体身前。

蓦地,铁木兰脸色大变,发现在那躯体脚下的地上,赫然有个鲜红鲜红的“肆”字!

──难道说,这就是第四个受害者?

第18章 惊怖

说也奇怪,尽管看到胡仙儿人头落地了,铁木兰的潜意识里仍然没把她当成死人,因为她的躯体仍在活动,可是现在看到了这个“肆”字,她才突然意识到,胡仙儿是真正死亡了!

“胡夫人!”

铁木兰失声惊呼着,奔过去拉她的手臂。

入手感觉冰凉,跟着掌中一松,竟然把对方的整条手臂都拉了出来,拉出了那无头的躯体。

铁木兰又吓了一跳,跟着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整具躯体被一拉之下,竟完全散了开来!

两只手臂,两条玉腿,还有分成上下两截的躯干,就像是一包失去包裹的碎肉似的,“哗啦啦”的跌落满地。

这种场面实在是超过了铁木兰能承受的极限,她就是再胆大也支持不住了,再次发出尖叫声!

恐惧感霎时瀰漫了全身的每一处,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灵魂都要出了壳。

好在这时脚步声响起,任东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隔着老远就招呼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叫的那么大声。”

一见到他,铁木兰就像见到了救星似的,无法抑制的冲上前,纵身投进他怀中,几乎要晕了过去。

直到靠进了男人温暖的胸膛,被他结实有力的手臂搂住,铁木兰才惊魂甫定,可是娇躯仍在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任东杰轻拍着她的背心安慰着,连声道:“别怕,有我在呢……别怕……”

铁木兰咬着嘴脣,突然哭了出来,握起粉拳拼命擂着他的胸膛,抽泣道:“你这混蛋!你为什么要自己走开,为什么抛下我不理?可恶……害的我受了这么大的惊吓……”

任东杰啼笑皆非道:“是你自己说过,要做个不依赖任何人的女英雄的,所以我才成全你啊。怎么,女英雄这次也害怕了?”

铁木兰脸红了,恨恨道:“谁害怕了?谁又要依赖你了?就算你不来,我自己也能撑的住!”

话虽如此,可是身子却反而向男人怀里依偎的更紧了些,像是生怕他消失了。

任东杰环臂搂着女捕快窈窕的腰肢,眼光却在望着地下的残肢碎体,眉心打了一个结。

等到铁木兰终于宁定了下来,他才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铁木兰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把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任东杰越听越是惊奇,一个被斩成数截的尸体竟然会走回来,竟然会说话,这种事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说出去有谁会相信?

他动容道:“你确定没看花眼吗?”

铁木兰气道:“这件事金鹰先生也目睹了,你不信就去问他。”

任东杰点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吧。一件事由两个目击者来说,得到的信息往往会更全面。”

可是当他们赶过去的时候,金鹰先生已经永远没办法再开口了!

他也已经变成了死人!

一个大大的“伍”字,是那么显眼,那么触目惊心划在他的尸身边!

砰!

谢宗廷重重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具翻倒一片,满桌流的都是茶水。

这久经沙场的老将军面色铁青,目中厉芒闪动,大声道:“岂有此理!这凶手若让老夫拿住,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作声。

也难怪谢老将军生气,虽然自上船以来,他们这帮人就跟凶杀和血腥结下了缘,可是昨夜的血腥却也未免太多太浓了些。

从昨夜到今天凌晨,共有两人惨死,两人重伤。

惨死的是胡仙儿和金鹰先生。其中胡仙儿是被大卸八块,而金鹰先生却是被活活勒死。

重伤的是神捕江松林,他中了凶手一记碎骨掌,至今卧床不起,而银鹭夫人也身中剧毒,奄奄一息。

当任东杰和铁木兰闯进小屋时,银鹭夫人已经吸入了大量有毒烟雾,只要再迟上那么一时半刻,她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不过眼下她虽然没死,但却中毒甚深,整个人还处在昏迷状态中。

凶手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就一举成功除掉了他的两个目标,而负责保卫和破案的三个人,却连他的半点影子都没摸到。

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铁木兰低垂着粉颈,俏脸胀的通红,仿彿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松林却躺在床上默默沉思着,神色平稳如常。

谢宗廷扫了他们两眼,霍然站起身,沉声喝道:“不管是谁,只要他能破的了这个案子,老夫就上报朝廷,册封他为‘天下第一神捕’,从此全国的六扇门都听他调度。”

众人尽皆动容。不管什么称号,只要扯上了“天下第一”这四个字,总是会让人眼红的。

欧阳青虹明眸流转,咯咯笑道:“连我这个盗匪女首领也行吗?”

谢宗廷斩钉截铁的道:“老夫用名誉担保!你若能破案,一回到陆地就兑现诺言!”

众人更加动心,如果能掌握全国六扇门的力量,那么实力无形中成倍增长,绝对有利于提高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

言念及此,大家都不由精神一振。原本对这案子抱着冷眼旁观看热闹的人,也都在脑子里琢磨起了案情,希望自己能率先找出凶手。

谢宗廷一一环视着诸人,目中露出欣慰之色,显然很满意大家这样的反应。

事实上这也正是他做出宣布的目的,希望凭借“重赏”来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如此才能令凶手无所遁形。

这些天来,在这些武林豪杰面前,谢宗廷一直尽力低调,礼贤下士,没有摆出任何将军的架子,因为他觉得既然混迹于江湖,就让一切用江湖规矩来解决。

可是眼下面对着越来越嚣张的凶手,他开始觉得有必要变更一下方式了,对这批草莽豪杰也不能太过客气,不然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老夫在居所等着,谁有了凶手的确切线索,任何时间都可以来通知老夫。”

谢宗廷刷的抽剑出鞘,大声道,“到时老夫就用这柄宝剑,来痛饮万恶凶手的热血,为死者报仇!”

他挥剑劈出,将桌角斩断了一截,威风凛凛的就像个天神,再度环视了众人一遍,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屋内鸦雀无声,良久,赵黑虎“呸”了一口,冷笑道:“这老头子倒神气,还以为他是在自己军营里指挥吗?简直可笑!”

崔护花淡淡道:“可是他提出的奖赏却绝不可笑。”

欧阳青虹双眼发亮,挺起娇小的身子道:“正是。本寨主一向是官府的死对头,可是看在这奖赏的份上,我决定和将军大人合作一次。”

众人都有些吃惊,任东杰狐疑的打量着她,愕然道:“怎么,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欧阳青虹道:“当然。凶手只可能是一个人,就是她!”

说着举起纤纤玉指向旁边一扬,指的竟是铁木兰!

任东杰一怔,忍不住仰天大笑,众人也都莞尔。

铁木兰却气的脸都红了,娇叱道:“放……放……你少血口喷人,我怎么会是凶手?”

欧阳青虹冷冷道:“你不服气吗?好,我来说给大家听。凶手是三年前逍遥山庄一案的唯一幸存者,是不是?”

铁木兰怒道:“这一点人人都早已知道了,还用你说?”

欧阳青虹满脸嘲讽的道:“本寨主还没说完呢。萧天雄预计到会出事,早已将所有邪派武功的心法都传给了这位幸存者,可以想像,他为了报仇,必然会去勤修苦练这些武功。”

她说着把眼光望向任东杰,后者不动声色,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欧阳青虹又道:“其中最厉害的就是‘修罗神功’,但这门内功心法一旦开始修练,就再不能……再不能真正享受鱼水之欢,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铁木兰嘴脣一动,正待辩驳,蓦地心念电转,想起一件事来,不由暗叫糟糕。

只见林逸秋点点头,温和的道:“练成‘修罗神功’的人,十之八九就是凶手,欧阳寨主是这个意思吗?”

欧阳青虹大声道:“没错。这件事可以反过来说,越是守身如玉的人,她的嫌疑就越大!”

她顿了顿,冷笑道:“除去死者,这样的人在我们当中只有四个──谢将军,江神捕,崔护花和铁捕头!”

铁木兰又羞又恼,反脣相讥道:“难道守身如玉反而成了犯罪的证据,这是什么歪理?”

欧阳青虹充耳不闻道:“别人我不敢说,可是昨晚铁捕头的表现太可疑了。

她就算不是凶手,也必然是共犯,不然在那么严密的保护之下,胡仙儿怎么还会被凶手劫持呢?若说没有人作内应,这实在难以令人相信。“任东杰若有所思的道:“嗯,好像有些道理。”

铁木兰瞪大眼睛望着他,跺脚道:“人渣杰,你……你也不相信我吗?”

欧阳青虹抢着道:“你连他也欺骗了,他为什么还要信你?哼哼,斩断成几块的碎尸会说话,还会自己走路,这样的鬼话不嫌编造的太离谱了吗?”

铁木兰怒火填膺的道:“谁编造了?这根本是事实!”

“好一个事实,请问有谁看见了?”

欧阳青虹伶牙俐齿驳斥道,“金鹰先生已经丧命,死无对证,而任公子赶到时就只见到你站在一堆碎尸块前,谁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

铁木兰哑口无言,胸中憋着一股闷气发作不出来,只能不住的跺脚,整张俏脸都烧的红红的。

欧阳青虹得理不让人,又叫道:“江神捕,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置?”

江松林躺在床上辛苦的咳嗽着,迟疑道:“这个,铁捕头并没有杀人的动机。”

欧阳青虹“哼”了一声,截口道:“不必说了,早知道你们会官官相卫。”

她面带冷笑,掉头快步走了出去。其余人虽然没有附和,可是望着铁木兰的眼光里也都带上了不信任,跟着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铁木兰心里只觉得无限委屈,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她本来是发誓绝不再哭泣的,可是想到这些天来事事不顺,现在众人对自己又是这个态度,不禁悲从中来,眼泪不听话的拼命往下淌。

任东杰淡淡道:“被别人胡乱指控成凶手是怎样一种感觉,想必你现在有了亲身的体会了吧?”

铁木兰霍然抬头,娇美的脸蛋上犹挂着亮晶晶的泪痕,杏眼圆睁的道:“你这是在讥嘲我吗?你……你不但不帮我,反而跟他们一起看我的笑话,这算什么?”

任东杰长长叹了口气道:“我若想看你的笑话,这时候已经跟他们一样离开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铁木兰这才转嗔为喜,破涕一笑道:“你这人虽然又好色,又可恶,但对本姑娘倒真的还不错……嗯,你说那无头躯体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我真是见鬼了?”

她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又打了个寒噤。

任东杰转向江松林,目光闪动道:“江兄认为呢?”

江松林咳嗽了几声,沉吟道:“我绝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也相信铁捕头并没有撒谎或是看花眼。但一个被大卸八块的尸体居然会自己走路说话,这种事情的确是太过离奇了。”

任东杰笑了笑,道:“这不过是凶手在搞鬼罢了,其实要解释也不难。”

“真的吗?”

铁木兰惊喜交集,连声催促道:“那你快说啊。”

任东杰道:“很简单。你不是说当时胡仙儿穿着宽大的白袍吗?我想凶手是躲在那袍子里,然后把她的首级顶在头上走过来而已,说话的自然也是凶手本人。”

铁木兰疑惑的道:“但是那无头躯体停下来之后,我一拉就完全散了呀。”

任东杰皱眉道:“你连这都想不到吗?胡仙儿的躯体是预先放在高墙后面的,凶手早就调了包。”

铁木兰恍然大悟,恨恨道:“这家伙真狡猾!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仅仅是为了吓我们吗?“江松林忽然叹息一声,道:“不是的,这是凶手又一次调虎离山。”

任东杰颔首道:“没错。凶手要杀金鹰先生,但却发现多了一个你。他自忖没有同时打倒两个人的把握,加上又被江兄指力所伤,因此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铁木兰道:“你是说,他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想引我去……去追赶他?”

任东杰肯定的道:“就在你被那停下的无头躯体吓住时,凶手饶了个圈子返回了金鹰先生身边,把他活活的勒死了。”

铁木兰呆了半晌,俏脸上蒙了一层阴云,喃喃道:“我中了计……该死,我又中了计……”

任东杰道:“这不能怪你。若换了是我,那时的本能反应也是去追的,这种事毕竟太离奇,谁还会想到那么多。”

他顿了一下,又道:“何况银鹭夫人虽然中毒很深,但却还没死。如果她能醒转过来,案情说不定会有突破性的进展。”

铁木兰愕然道:“你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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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兰不解的道:“凶手要找的是什么?”

江松林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莫非就是‘修罗神功’的秘笈?”

任东杰竖起大拇指赞道:“江兄的反应果然快,小弟还要推想半天才得出这个结论。”

铁木兰更加茫然道:“但这部秘笈怎么会到了天禽夫妇的身上呢?”

任东杰道:“那自然是银鹭夫人从凶手那里勒索来的。”

铁木兰急得两颊通红,跺脚道:“但凶手为什么会被她勒索呢?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别再卖关子了,爽爽快快的说出来好不好?”

任东杰失笑道:“你别着急,我一样样说给你听。”

他清了清嗓子道:“凶手会被勒索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真面目被人拆穿了。他每次杀人都是在半夜时进行,大家都有了提防之心,按道理来说半夜是不会出去的,也免得自己惹上嫌疑。

“可是,对银鹭夫人来说却是一个例外。从船上起我就知道,她常常用药将丈夫迷昏,然后悄悄跑出来偷情。因此很有可能是某个晚上当凶手出来行动时,恰好被银鹭夫人给瞧见了。

“她不动声色,没有去揭穿凶手,却以此威胁他用‘修罗神功’来交换。凶手不得不就范,但昨夜就定下了计划将天禽夫妇一举除掉,并将秘笈夺回。”

江松林听的不住点头,道:“三年前的案子,应该只有金鹰先生一个人参与。银鹭夫人并非是凶手的目标,所以现场只留下一个‘伍’字。这女人若非太贪心,本来是可以逃过一劫的。”

铁木兰兴奋的道:“这么说只要能把银鹭夫人救活,凶手就要无所遁形了。”

江松林长叹一声道:“可是她中毒极深,性命只在顷刻了,恐怕连神仙也难搭救。”

忽听窗外有人长笑道:“让我来试试救她如何?”

铁木兰陡然震动,娇喝道:“谁?”

话音刚落,一个人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神情潇洒飘逸,正是有“出尘公子”之称的林逸秋。

他含笑道:“在下虽然不是神仙,但说不定能救得了银鹭夫人。”

铁木兰狐疑的盯着他,冲口而出道:“你为什么会好心的要救她?我们怎能随便轻信你?”

林逸秋并不生气,淡淡道:“我若想害她,只要袖手旁观就行了,再过一个时辰她就会自己断气。眼下顶多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为什么不试试呢?”

任东杰目光闪动,忽然道:“好,我相信兄台!”

铁木兰正想反对,但看江松林也表示了赞同,只好撅着嘴把话咽回去了。

银鹭夫人就躺在旁边的一张床上,美丽的俏脸上满是黑气,基本上已没有了呼吸。

林逸秋把脉完毕,又细看了她的舌苔后,脸色凝重起来,沉吟半晌才道:“这是金鹰先生的独门毒药,想不到毒性比三年前更厉害多了……唔,我尽力吧。”

他说着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包裹,先取出一柄戒刀,刀光连闪,就见银鹭夫人的一头长发纷纷落地。

三人都吃了一惊。铁木兰骇然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叫你给她治病,没叫你给她剃度啊!”

林逸秋手上不停的削发,嘴里道:“等一下我要在她脑门上针灸,我的手法与别人不同,不把碍眼的头发削光就无法下针!”

三人半信半疑,不到片刻,银鹭夫人就秀发落尽,仿彿成了一个美貌中年尼姑。

林逸秋跟着又脱光了她的衣服,在她赤裸的娇躯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金针,几乎每一个穴道都没放过。

在头顶部位,他取出一根特别粗的金针,竟从后脑的左侧插入,由右侧穿了出来!

铁木兰惊骇的又差一点叫出声来,只见林逸秋双手不停,又在后脑同样插了三根金针,每一根都把银鹭夫人的头颅给“钉穿”了。

奇怪的是,这看似恐怖的场面,却并没有丝毫鲜血流出,铁木兰这才放下了心。

接下来,林逸秋开始运功推拿。一缕缕的黑血不断从金针的末梢淌出,原来这些金针是中空的,屋子里瀰漫着一股毒药特有的腥臭气息。

过了整整两个时辰,银鹭夫人肌肤上的黑气才终于褪尽,呈现出了健康的白里透红色,但是人却依然昏迷不醒。

林逸秋收起金针,拭去额头的汗水苦笑道:“她的性命已经保住了,可是能否醒过来却很难说。毒素也许已经损坏了脑部,只能慢慢调理了。”

铁木兰听了十分失望,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

任东杰却微笑道:“不管怎样,总是有劳兄台费心了。不如和在下一起去喝上几杯酒,轻松一下如何?”

林逸秋也满脸堆欢道:“任兄有命,自当奉陪。”

铁木兰火气可大了,瞪着任东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去喝酒鬼混?”

任东杰满不在乎的道:“遇到林兄这样的好朋友,即使是天塌下来了,我也要陪他喝上两杯,把酒言欢。”

林逸秋含笑点头,于是两人携手走了出去,仿彿已经成了认识多年的好朋友。

铁木兰气的要命,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回头坐倒生闷气。

她没有注意到,江松林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酒就摆在户外的石桌上,在阳光下呈现出赏心悦目的琥珀色。

任东杰率先干了一杯,咂着嘴脣道:“想不到这小小的荒岛上,还有这么好的波斯葡萄酒,看来那岛主的心肠倒还不太坏。”

林逸秋淡淡道:“对于一群快死的仇敌,有时候人反而会比较宽容,临死前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美酒佳餚。”

任东杰放下酒杯,试探道:“兄台认为凶手还会再杀下去,我们大家都会死在这里吗?”

林逸秋道:“凶手原本想杀的,只有当年血洗逍遥山庄的那六个人,可是有了江神捕和任兄介入,现在倒不一定了。”

任东杰饶有兴趣的道:“为什么?”

林逸秋道:“因为凶手说不定会栽在你们手里,如果他能顺利实施完所有阴谋,也许我们剩下的人还能返回陆地。要是他最终被你们识破,很可能会来个玉石俱焚,大家同归于尽。”

任东杰大笑道:“有道理。这么说我们不该管这闲事,该由他杀下去才是。”

林逸秋道:“数字已经由一到了五,现在还剩最后一个目标,到底是凶手赢还是你们赢,就看这最后一次较量了,在下拭目以待。”

任东杰凝视着他,沉声道:“如果兄台肯帮我一把,抓住凶手的把握起码能大一倍。”

林逸秋惊奇的道:“我怎样帮你?在下可不会破案呀。”

任东杰又呷了口酒,随口道:“比如说,告诉我三年前的那位幸存者──也就是今天的凶手──究竟是男还是女?”

林逸秋一震道:“任公子说笑了,这个在下又怎会知道?”

任东杰微笑道:“兄台不必否认了,你刚才无意中说的一句话,使我突然明白了,你在这件事中所占的份量比我想像中还要重得多。”

林逸秋第一次显得有些不安,勉强沉住气道:“我说错了什么?”

任东杰道:“你说金鹰先生所用的独门毒药,其中的毒性比三年前厉害的多了。请问这一点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逸秋没有出声,脸上毫无表情,仿彿成了一尊石像。

任东杰道:“江湖上从未听说过金鹰先生会用毒药,可见他没用过几次。但三年前血洗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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