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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千面候君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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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又酸了,什么神仙美眷?!哪里像神仙美眷?!这岳子明怎会跟他的呆鸟“美眷”到一块去?!战承嶪已经伸出去的手顿觉一阵气愤的尴尬,无奈之下,就近捞过了桌边摆放着的一个小瓷壶——这下,他里外都得酸了,因为他捞过来的,是醋瓶子。

“陆哥哥,大饼哥哥和大饼弟弟都是好男人,当初我如果再坚决一些,执意嫁给他们中的一个,那现在幸福的便是我了是不是?”玄墨偷偷地溜着战承嶪的反应。

是什么是?!气头上的战承嶪往嘴里干倒了口醋,竭力叫自己“温柔”下来,道:“小玄玄,别忘了,你有未婚夫的,他一定会叫你幸福的!”

玄墨恹恹地趴到桌子上,把无辜的筷子轱辘过来轱辘过去,突然抬起脸来郑重地问战承嶪:“陆哥哥,你也是男人,你说,他究竟喜欢我什么呢?上回来金陵前,我还根本就不认识他么,他就像粘皮糖糖一样,甩也甩不掉,可大家都说,那是他喜欢我的表现……可是可是,人家奏是不明白,他这木头驴也从不对人家说么,人家以前都没见过他,他怎就喜欢上我么?他何时何地喜欢上了?他的喜欢有一碗那么多还是一锅那么多?我总害怕,他莫名其妙的喜欢,是一时兴起——”

“不是那样的!”战承嶪断然否定她的说法,玄墨被他突然爆发出来的吼给镇住了,战承嶪望着她迷茫的大眼,意识到是自己失态了,强压下心里的翻滚,闷闷道,“小玄玄,你率性、澄澈、无忧无虑,这些都是他所没有的,所以他才不由自主地就喜欢上你,情不自禁地想接近你,或许只有得到你,他的生命才完整。小玄玄,你就像一朵美丽旺盛的小花,毫不吝啬地把你的可爱、热情洒播给每一个人,跟你在一起,很轻松也很快乐——”

“啪啪啪!”玄墨傻呵呵地自己鼓起掌来,心道:木头驴,头一次发现你的内心里也不是那么木孜孜哦,说你闷骚一点不夸张么。

“陆哥哥,怪不得你能画出那么美好的画来,原来你的心里这么的丰富多彩呀!……陆哥哥,我在你心里,像什么花花呢?”玄墨慧黠地眨眨眼,继续套着战承嶪的心里话。

战承嶪给她一说,神色一滞,心道:奇怪,这么肉麻的话,是我说的么?

“呃……这个,小玄玄,好多漂亮的花,哥哥叫不上名儿的。”是他不知道才是真的。

“陆哥哥,你说玄儿可爱什么的,玄儿可是不好意思呢,玄儿做得还不够好的,玄儿对修哥哥,左将军,齐将军这些人,都不够热情的——”

战承嶪的头又“嗡”地一声大了,她还想怎么“热情”?!

“小玄玄,对你夫君一个热情就够了哈!”桌子底下,战承嶪大掌上的青筋像小蚯蚓一样全冒了出来。

如玄墨所愿,战承嶪这顿饭吃得,除了郁闷,还是郁闷。

病来如山倒

下雪天,留客天。两人从饼店一出来,老天就飘起了雪花,战承嶪大喜,他正愁没“正当”理由把玄墨留在行馆里呢,这一下可好了,他对马车夫下命令的声音都因兴奋而颤抖起来:“回行馆!”

这回玄墨可没摸着他的花花肠子,只顾在一边兴奋异常地把脑袋探出马车看雪景了。乔装过的马车车夫汤臣顺着战承嶪的心思,不紧不离儿地绕着金陵城转了个大圈才驶回行馆。跳下马车玄墨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很暗了,似乎时辰也不早了。

“呃,陆哥哥,谢谢你今天陪我去吃大饼,可不可以,借你的马车一用?再不回去,弄玉他们该着急了。”

“小玄玄,吃过晚饭再走吧,我叫行馆的厨子给你做几道新花样。至于你的属下那儿,我派人知会他们一声便是。”吃过晚饭,就睡在这儿好了,行馆的床也很温柔的,关键是,行馆有个人更温柔……这句话战承嶪当下没敢说。

“谢谢陆哥哥,呃,我还是回去好了……”

“唉,好吧,小玄玄,哥哥不勉强你……我真笨,想来那什么玉米乳酪小玄玄也一准吃的。”战承嶪欲擒故纵,大声地叹气,眼神却在偷偷睇着她的反应。

玄墨身子明显一抖。

“等你下次来,再叫他们给你做茶焖小酥肉。”

玄墨睁圆了眼。

“嗨,小玄玄是草原上的公主,又怎会没吃过奶烤小羊肉?”

玄墨强咽下好几口口水,心里斗争了很久,终是吞吐道:“呃……陆哥哥,其实……呃……这么晚了,弄玉不会给我留晚饭了……”

战承嶪几欲喷笑。

趁厨子们精心准备晚膳的当口,战承嶪别有用心地带玄墨细致地参观行馆,三弯两绕,走走看看,“不知怎么的”,便绕进了一间卧房。

“咦——睡房有什么好看的么。”玄墨撅撅嘴就要往外开步走。

“欸,小玄玄,这可不是一般的卧房呦。”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可听说过鹅羽垫?你可见过这么大的拔步床?”战承嶪一边故作神秘地卖弄着,一边把她往床边引,架不住玄墨好奇心重,果然着道,跟着他就凑到床边一探究竟。

“小玄玄,试试?”战承嶪在勾引她,魅惑地吊着嘴角,暧昧地拍着床垫。

玄墨迟疑地看看他,又迟疑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咦?这么暄软?像大馒头!”说完,玄墨便毫不客气地反身一屁股拍下去,半个人就陷了进去,看着在软垫里撒欢俏笑的呆鸟,某人的暗器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磨磨牙,强逼着自己背对着床,干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哑声道:“小玄玄……许是可以吃饭了……”

呆鸟一个高儿蹿到他跟前,扭着屁股拉住他滚烫的手道:“那还愣着干嘛呢?!”

战承嶪被她冰凉的柔软的小手一激,全身战栗,此时的他其实最“怕”的就是跟她有任何肌肤上的碰触,可呆鸟就是呆鸟,无心地轻而易举地就引出了战承嶪的——棍子。这可怎好?一滴冷汗顺着战承嶪刚毅的脸廓缓缓流下,他从未如此窘迫过,怎么办?阔大的袍子前襟似乎已经有了异样。又一滴汗珠子淌了下来。一想上回,呆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了找她嘴里说的“棍子”,差些没把他全扒光。现下,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似乎这个局面更难办,要知道,现在他可是“岳子明”唉,万一被呆鸟发现,她俏生生地一问:咦?陆哥哥,怎么你也有棍子?他该怎么说?!战承嶪脸侧干脆淌成河了,可是他垂目一瞧,棍子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

“陆哥哥,你很热么?怎的流这么多的汗?”玄墨拉不动战承嶪,回头看他,但见他一脸隐忍,极为痛苦的表情,玄墨虽不知他为何会这样,但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慌张,她踮起脚,抬手轻轻地拭去他脸颊边的汗,战承嶪的身子剧烈一颤,他干脆不敢低头看了,他蛮力扯开玄墨的手,玄墨有些委屈。战承嶪粗喘几口,灵机一动道:“乖,哥哥的老毛病许是又犯了,你去前院,帮哥哥找那管家来,他知道怎么做。”说着,战承嶪就近坐到了一把椅子上,环着双臂微微蜷起了身子,把那“罪魁祸首”给挡住了。

咦?木头驴即便是有隐疾,那这里的管家又怎会知道?他如果哪里不舒服,倒不如我给他输些真气来得快些呀?想到这儿,玄墨干脆伸出小手探向他的肚子,边提气边说:“陆哥哥,看你难受的紧,玄儿会些内功心法,先叫玄儿给你缓缓可好?”

你、这、个、呆、鸟!!!战承嶪脸都青了,他无力地推开她,蜷得更紧些,哑声道:“乖!男人的隐疾你姑娘家不懂!快去!”

男人的隐疾?!他有隐疾?!想起从前她为了替方直打发掉三公主,她编排方直有隐疾,结果吓跑了花花柳柳,可没成想,木头驴竟然真的有隐疾?!

她目瞪口呆地瞪着战承嶪,颤巍巍地问:“陆哥哥,你……你……有隐疾?……你你,你能生宝宝么?”

战承嶪几欲吐血,恨不能抽自己个大嘴巴子,他哭笑不得地反问:“小玄玄,你要不要试试哥哥能不能叫你生宝宝?”作势就要宽衣解带,兔子一溜烟儿跑了。

姚光客串的管家来了,战承嶪已经从容如昔了。玄墨很惊奇地问:“陆哥哥,你竟是什么隐疾呢?这么快就自个儿好了?”

战承嶪云淡风轻地答:“肠子抽筋儿而已。”

玄墨放了心。

美妙的一顿晚饭。

雪下了三天,玄墨便“勉为其难地”留了三天,在这三天里,她每天都要例行公事地“告别”一下,战承嶪便很配合地挽留一下。雪霁天晴的第四天,战承嶪带她去月老祠踏雪赏梅。

被大雪憋在家中好几天的金陵百姓也纷纷出动,于是月老祠今日的香火格外旺盛,连老方丈都亲自站到大殿门口答谢祝福前来进香的香客。

玉树临风的“岳子明”和玲珑剔透的玄墨一出现在大殿门前,老方丈顿觉昏花的老眼明澈许多,想来是蓬荜生辉的缘故,他搓搓眼,几步上前激动道:“啊呀,天人!天人呐!!真真是月老显灵,神仙美眷再世,来来来,公子小姐,老衲送上同心结一对儿,愿二位相亲相爱好伴侣,同德同心美姻缘。花烛笑迎比翼鸟,洞房喜开并头梅。相亲相爱幸福永,同德同心幸福长。”

玄墨喜滋滋地就把一个同心结系到了腰带上,而她身边的战承嶪却又怄上了,扭曲着脸,攥着另一个结,系也不是,不系也不是。

占了小便宜的玄墨和内心纠葛的战承嶪没注意,围观的人越聚越多。终于,一个勇敢而大胆的女子不顾世俗的眼光,拨开世俗的人群,扭到战承嶪跟前,激动地告白:“世子,世子殿下……奴家倾慕世子……”见有人打了头炮,其他女子又怎甘落后?!于是,“世子长”“世子短”,一群环肥燕瘦的莺莺燕燕围了上来,人多手杂,有人干脆就趁乱在战承嶪健硕挺拓的身子上上下其手起来,有手摸他屁股,有手拧他大腿,还有手探向他的肚子……

战承嶪怒火中烧,他堂堂玄飏王爷,哪受过此等大辱?而他的尊严,又岂能容此轻薄?!他冷吼一声,扯过玄墨便拂袖而去,什么雪后寒梅,他现在完全没心情看了。

这群女子一见谪仙般的世子要走,哪里舍得放?!乌泱乌泱地紧随其后,那气势,好似下山觅食的野猪群,任那从天而将洋洋洒洒的雪花片子都阻挡不住她们穷追不舍的脚步。

“陆哥哥,甩不掉唉……”玄墨幸灾乐祸地笑。

“眼下也只有一个办法了。”战承嶪仰天叹道。

“什么?”

“跑!”

玄墨的手突地就被他温暖的大掌包得紧紧的,胳膊一紧,但见战承嶪人已腾空,玄墨不得不踏地借力,随他飞入半空,将痴迷的人们甩在地面上。苍茫一片白的天地之中,两个衣袂飘飘的身影踏雪飞舞,唯美至极。

雪越下越大,整个天地渐渐化作混沌一体,恰在这一体之中,除了纯白,再无任何杂质,战承嶪和玄墨伴雪翩飞,彼此无话,却通过十指紧扣的手,传递着彼此共通的心愿:惟愿今生倾心相印,畅游于广阔的天地之间。迎着漫天的飞雪,玄墨的心轻快无比。

看看这边快要变成雪人却还在那傻乐的玄墨,战承嶪皱皱眉头,生怕她因此儿受了风寒,不由分说地就近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拉她进去避避风雪。

热情朴实的大婶打他俩一进门就开始叨叨:“这个大官人也真是,这么大的风雪还拉小娘子出来瞎逛……”

玄墨哆嗦着“嘿嘿”傻笑。

“小娘子皮娇肉嫩,冻坏了可怎生是好,万一落下病根,等生孩子时可有她受……小娘子还没生过吧?”

“嘿……嘿嘿……”

“啧啧,瞧瞧,都冻傻了,净傻笑了……呦!棉衣都湿了!我找两身棉衣,你们先换下,把你们的衣服搁炕上烘烘,病了可怎生是好!”大婶不一会儿就找来两身粗布棉衣奇+shu网收集整理,“你俩也别嫌弃,庄户人家可没啥好衣裳,暖和就成,换好了就上炕,我去后院做饭,想我那口子打猎也要回来了……”大婶絮絮叨叨地走了。

接过衣服,战承嶪把玄墨推向里屋:“还不去换上!我在门口给你守着。”

守着?防谁?眼下要防的不就你一个么?!玄墨闷声哼哼:“不许偷看!”

现在不“偷看”那早晚都得明目张胆地看,战承嶪暗自乐了,诈道:“你再啰嗦我就进去了哈!我也冷得紧!”

许是两人都冻坏了,他们不觉,只有他俩在一起时才会流露出的调情的轻松已经显露出来。

玄墨裹着肥大的棉袍蹦跶出来,换战承嶪进去。战承嶪从门帘里探出头来坏笑着说:“你给我守着。”

玄墨笑道:“大婶似乎不用防吧?叫她看一两眼你不吃亏!”

战承嶪丢给她一记白眼后,涎笑道:“不过欢迎你进来参观。”

他的玩笑叫玄墨一下子勾想起在温泉里看到的,方直那副叫人血脉贲张的赤身,听着帘内窸窣响动的声音,玄墨不由地躁红了脸,嗫嚅道:“谁稀罕!”

……

屋外大雪扑簌簌地下,屋里头却是有些尴尬的寂静。热炕头上,俩人大眼对小眼,脚抵脚地分享着一个被窝,烘地瓜一样烘烤着冻透了的身子。

不一会儿,玄墨这个“小地瓜”先见了红,也不知是因为炕上太热,还是因为被对面的战承嶪默默地注视着的原因,质朴肥大的棉袍衬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粉颊上不由自主地晕透出一片诱人的红。

战承嶪只觉炕上的干火烧得过于旺盛,看着对面半熟的“小地瓜”,他一时有些口干舌燥,强咽了一口又一口的唾沫,假面下也已红透了皮儿。他朝玄墨挪挪屁股,仔细地打量着玄墨的神情,试图对她坦白。

“小……玄玄。”

“嗯?”小地瓜含娇挂羞地仰起了红脸蛋。

又一大口唾沫咽下肚去:“你……其实……未婚夫他……”

“嗯?什么?”打从他傻乎乎地追来金陵的那天起,玄墨肚子里的气便早消了,不过,玄墨似乎爱上了看他吃醋的憨模样,那神态,纵使是有岳子明那张风华绝代的假面作掩护,她也照样感觉得到,三不六九他就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呆驴的可爱本性。

“其实……”

真该死,那颗晶晶亮的黑葡萄就不能别朝着自己忽闪么?!战承嶪暗咒一声,喉结迅速地滑动几下。

“其实,我……”我再也忍不住了!战承嶪只知道自己憋得比一个月不大熊还难受,他不容玄墨反应,便倾身覆过来,咬住了基本熟透的色香味儿俱佳的小地瓜。

烤熟的小地瓜软得诱人,战承嶪灼热的大掌向下,向下……直到他抽开了玄墨的衣带……

战承嶪欲火中烧,烧得他浑身撕裂般难受,突然,“陆哥哥唉……”娇滴滴脆软软的一声唤,好似一大块冰坨当头砸下,当下就把战承嶪砸醒了。他猛地推开玄墨,大口大口地缓着粗气,但凡能暴出青筋的地方就都暴出来了。没什么比这个更扫兴的了:跟心爱的女子亲热,却从她嘴里听到另一个男子的名,试问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在碰到这种情况后还能有兴致继续?!除非他是聋子!

玄墨羞羞地整理好衣服,猫一样蜷在炕尾,虽然她不知道她的木头驴要对她做什么,但她内心里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相反,她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还有一点点好奇的期待,等着他的下一步,可她刚才之所以要叫一声,只是因为,他啃得她有些痒痒,仅此而已……

……

回到行馆,一向强健如豹子的战承嶪,破天荒地就病了。大夫的诊断是:思虑过重,肝火攻心,加上风寒作引,这病,便气势汹汹地来了。

看着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哼哼的战承嶪,玄墨心疼地直抹眼泪,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玩过了。

病中的战承嶪梦魇连连,昏昏沉沉间,他真切地看见一脸悲苦的父亲和愁容满面的母亲比肩站在他一步开外,任他怎么呼唤,他们的眼神都是空洞的,视他为透明人一样,他发疯地怒吼、追赶,一阵急火攻心,甚至克制不住地奔涌出热泪,泪水将他的视线幻化得一塌糊涂,待他甩干眼泪,双亲却已不在,转而换作玄墨立在他身前,她孤寂、落寞地望了他一眼,便要转身离去,战承嶪急急地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被烧干,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像一片叶子一样孤零零地飘走……

一天一夜没合眼地照顾着战承嶪的玄墨,正在打盹,被他痛苦的呻吟猛地惊醒。她柔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泪珠,再一摸他的额头,滚烫。玄墨眨眨疲惫干涩的小桃花,强打起精神,默念烈焰功,提气运转小周天,汇聚起内力的双掌贴上战承嶪的前胸……战承嶪的高热就这么被玄墨的真气给强压下去了。

昏迷中的战承嶪挣扎几下,体内渐渐地冲进一股奇异的力量,它强大、炽热、富有勃勃生气,恰似寒冬里的暖阳,瞬间就叫他舒服许多,他惬意地低咛一声,脑中清醒了些许,方亦男天籁般的声音又回荡在耳边:“承嶪,嶪王叔叔走后,姐姐最大的心愿便是要你重新振作起来……你兴许不知道,姐姐挣扎了多久,才决定冒险一赌,把玄儿送进你的生命里,希望她能唤回昔日的你……老天眷佑,姐姐险赢这盘,承嶪,丫头将你深种于心,你可定要好好对她……”

“玄儿——”战承嶪拧眉轻唤出声,正凝神运功的玄墨闻声一怔,体内真气大乱,“嗞——”一股糊味,战承嶪猛地睁开眼,正对上玄墨挂着乌青的大眼袋的小桃花,而她的两只爪子还像烙铁一样,贴在战承嶪的胸前。一见战承嶪睁开了眼,玄墨讪讪地收了手。

战承嶪寻着味儿低头一看,真丝中衣上赫然烧出两个手掌型的洞。

“呃……这……纯属意外……意外哈……”玄墨干笑两声,猛地贴过来掀开那俩洞细细查看一番,确定没烧着战承嶪的肉,她才长舒了口气,眨巴着无辜的小桃花盯着那俩洞,不敢正眼看战承嶪。

“烈焰功?”战承嶪哑着嗓子问。

“哇哇,我不是故意烧你的,上回直舅舅风寒,也是我用此功给他退烧的,我——”玄墨急急辩解着。

“玄儿。”战承嶪是心疼她,烈焰功极耗内力,相对他而言,她那么娇小……战承嶪心底涌出丝丝蜜意。

“玄儿,我——”坦白吧还是,哪怕他俩之间要再次因欺骗而重新来过,他也不想再欺瞒下去了,方才的梦魇至今历历在目,虽不堪回首,却叫他彻悟,双亲已逝这不可挽回,但对他至关重要的呆鸟他不想再失去,只因他“失”不起。

玄墨青着桃花静静地凝视着他,跪坐在他的身前,抬手轻轻地掀起了他的假面。

“玄儿,别——”晚了,战承嶪完全没准备好,一只小手却已经抚上了他胡子拉碴的下巴。

看着他因生病儿憔悴许多的脸,玄墨哽着声轻唤:“战哥哥~”

“玄儿,我不是有意要欺瞒你的,我只想你随我回去,我——”

“呆驴,我早知道的——”玄墨轻轻地抵上他的额头,双手抚在他的脸上,柔柔地流转。

“你,何时知道的?”战承嶪见她并没像他想象的那样“发作”,不由有些怔忡。

母妃说过,不可以对你的男人说谎,却可以不给他说真话,而且,好心的岳哥哥怎可以出卖?!玄墨当下打定主意,不要告诉他这“计中计”的真相,于是避重就轻地俏笑道:“呆驴,你露出多少破绽来?!第一,岳哥哥并不会功夫,他怎会飞那么好?!第二,你掌心的茧子,我可是清楚地记得它长在哪里,还有第三第四,你还想知道么?”

“你——你知道了还跟我演戏!”战承嶪闷闷地嘟囔一句,胸腔中气急不顺,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战哥哥,你哪里不舒服?哪里疼?亲亲就不疼了!”玄墨心疼地扳过他的脸,替他顺着气,急急地问道。

战承嶪长叹一声,就势揽住她,耳语道:“浑身不舒服啊,怎么办?”

玄墨一愣,继而一顿温柔的粉拳伺候上,打了个呵欠,便偎在他身边沉沉迷去。战承嶪听着她的鼾声,用力紧紧胳膊,“啾啾”偷香好几口道:“呆鸟,我还没用方家家法第一条罚你,你怎就睡了?”

“别吵~再叽叽喳就叫战哥哥把你打下了做红烧!”玄墨一巴掌甩过来,准确地甩在战承嶪的俊脸上。

……

洞房花烛夜,调教正当时

草长莺飞三月天,是个发春的好时节,万物如此,人也不例外。这不,战承嶪刚把玄墨带回京城没两天,太监不急皇上先急了,催婚的圣旨一道接一道地下,好似急急追击令,一天之内,十二道心血来潮貌似才思如泉涌的圣旨便下到了镇国侯府,府里的上上下下接得是手也疲软了,膝盖也肿了。而同样的圣旨,下到玄飏王府,则遭受到了不同的待遇——它们变得很不值钱,而且是相当的不值钱。倒不能全怪战承嶪对谢铮存了些许的“偏见”(就因为他几次三番为了玄墨“考验”他),而是谢铮实在太婆妈,不过就是个催婚的事儿,他可倒好了,连什么“一年之计在于春”“孩子早生早脱身”之类的大白话都昭然于圣旨之上,那可是圣旨哎,“神圣的旨”!好在这样另类的圣旨是下给自家人了,丢人也没丢到外面去,战承嶪耐着性子很给他谢铮面子地读了其中的两道,便直接将接下来的圣旨捆吧捆吧丢到了书房书橱的最顶层。在他眼里,这圣旨也不是毫无价值可言的,起码他可以留给宝宝看,倒不是用它来教育他们感恩戴德什么的,而是,他想将这堆废话连篇的圣旨作为反面教材,教育宝宝说话行文要言简意赅……

看出当今世道是太平盛世了,人们劳作之余,不用打仗,便要想法儿“娱乐娱乐”,于是,玄飏王爷和大司马的婚礼,成为近期最最隆重的节日。于是乎,镇国侯府也成了满京城最“忙于春”的人家,府里府外,彻夜灯火通明,人进人出,沸沸嚷嚷,前门后门,车水马龙……喜事当前,方枭一下子年轻了三十岁。

光这还不算,挺着肚子的五公主和梅灵雪,也有条不紊地前来忙活着俩丫头的婚前准备。就连皇后,也几次三番找尽各种理由往娘家跑,这可把谢铮郁闷得不行,原因很简单,俩个较大的皇子都跟着他们的娘去了,闹着要看漂亮的小姨姨,单剩他一个整日跟半岁大的小女儿大眼瞪小眼,实在火了人,他干脆也抱着孩子“巡视”了几回镇国侯府。

亦难阁内。

“亦男啊,你就叫我去吧,我手头上可有上好的春宫图耶,你出嫁时娘没送你,更没教你,这回小乖出嫁,你就给娘一次补偿的机会可好?”丁果儿又拿出可怜的表情。

“娘,你就别去添乱了,你一教,还不得把玄儿吓着?”

“我怎的就能吓着她?!”丁果儿忿忿。

“娘!玄儿羞怯,男人家的光脊梁她都不敢看的!”

“这样就更得我去教!不然可怜了承嶪那孩子,洞房花烛夜,媳妇儿再羞也得伺候好夫君!”

“娘!你会把她教成小淫棍的!”方亦男情急之下说漏嘴了。

“啊?!娘在你心里就这样啊?!伤心了,伤心了,白养你了,真伤心了……”

丁果儿没哭,方亦男快哭了。

吉日到。

太和殿前长长的甬路上,铺满了五彩鲜花,长身玉立的方直和气宇轩昂的战承嶪各自引领着楚楚动人的王乐鱼和倾国倾城的玄墨,缓缓踏过花阶,接受天与地的见证以及四方衷心美好的祝福……

战承嶪百看不倦地凝视着身侧的玄墨,心里抑制不住的欣喜欢腾和对今夜的期待,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地冲刷着他的心,每冲刷一下,他的整副身躯便因激动而轻微地战栗一下。回望着木头驴的呆样,玄墨不禁莞尔,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言道:“战哥哥,你这样子,真是傻得可爱。”

战承嶪一愣,转而坏笑道:“敢说夫君傻?大不敬,我的玄儿,夫君今晚就好好调教调教你,嗯?” 说着,扶在她侧腰上的大掌就很不安分地拧了她一下。

玄墨身子一僵,对他嘴里所说的“今夜”产生了阵阵恐惧。

踏过花阶、拜过君主高堂后,新娘子便各自入了各自的花轿,耳畔伴着冲天的喜乐,眼角挂笑,怀着对夫君和新生活的幻想、期待,还有那么一点点对如何洞房的小小恐惧,一路摇晃回府……

不一样的府邸,一样的红烛,静静地置放在案头,给新房内的边边角角都蒙上一层红光,灼灼的烛火透过红盖头,依然烫红了新娘子的脸。听着堂外依稀可辨的祝酒声,新娘子没来由地心慌,却也是甜蜜的心慌。

堂外,谢铮亲自带领着年轻的文武官员,和群土匪无二般,先去镇国侯府,又到玄飏王府,将方直和战承嶪好一个闹腾,生生将千杯不醉的他俩灌得脸颊飘上了绯红,才意犹未尽、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们前脚还没走干净,后脚两个大男人便急吼吼地往新房冲去。

战承嶪轻轻地进了门,满含醉意地远远看着床上的小“红人”,狠拧了自己一把,确定这不是梦,才踱步过去,伏在她的膝头,握着她的柔荑呢喃道:“玄儿,我终于娶到你了……你许是不知道,其实我有千言万语想与你说来,呵呵,不过,现在不急,我们今夜,只做一件事……”

方直一进新房,立马换下装出来的微醺状,想想冬狩那夜的软玉温香,不由轻轻一笑,神清气爽地快步走过去,拿起喜秤,支到盖头低下,软语道:“鱼儿,你许是不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我们生个孩子好么?像你一样淳朴可爱……”

就在两个男人挑起喜帕的那一瞬……

“玄飏王爷,好久不见啊,岳某的计策可是好用?”岳子明爽朗清举的脸出现在战承嶪眼前,不待战承嶪发作,岳子明无奈地耸耸肩,似是有些委屈地续道,“岳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不这么干,皇上就不肯将小王太医借我,为我的宝宝接生,大喜的日子,还望王爷毋恼。呃……皇上还托我捎句话给王爷,说是洞房越闹越热闹,日子越过越红火……”

方直那边,喜帕下面,嘴被堵得严严实实,双手反绑在身后的吉布,一脸郁闷地望着方直,方直头先反应便是,他的笨鱼被打劫了,急三火四地给吉布松了绑,吉布舒活着筋骨嘟囔着:“小舅舅,这什么事儿嘛!说什么不给你‘闹闹洞房’就不许我娶飞晴郡主,你说,我说那种为了女人忘了舅的人么?!真是!……才一杯就把我算计了……”

镇国侯府和玄飏王府同时一片死寂,继而便是两个男人歇斯底里的暴吼:“皇兄(皇上),你玩够了没有!!!”

皇宫里,谢铮搂着好几天没近身的方留书,躲在被窝里偷笑……

等搞清楚新娘子们尚被“藏在”各自的娘家,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战承嶪酒醒了大半,铁青着脸,众目睽睽之下打横扛着盖头还没揭的“新娘子”,大步流星地把“她”重新塞回喜轿,强压着怒火冷冰冰地命令道:“送回镇国侯府!”

刚从镇国侯府赶来照应弟弟这边的鱼淼淼还以为小两口还没圆房就又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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