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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千面候君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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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御前承墨


【正文】

我以千面候君心

作者:御前承墨

【首卷:情窦初开的“错爱”】

假面的缘起

晨光青淡,守城将士秩序井然地换下夜岗,随着“吱呀——”一声厚重感十足的门响,古老的京城城门缓缓开启,也开启了全新的又一天,这一天,着实崭新的很。

羲和东升,京城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五花马、千金裘,二十轻骑踏着金光,雍容大方地踩在城内路面的方砖上,“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所过之处,百姓无不目瞪口呆,离魂散魄。

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十日醉”上,说书人张铁嘴的唾沫星子翻飞四溅,直直喷向台下乌压压的一群听客。

“要说起头年蒙古国挑起的那场战争,哎呦喂,怎一个残酷了得?!不过,诸位,咱说这战争前,那得容在下先从这战争的缘由说起。有客官问,这有嘛好说的,那蒙古国哪年不给咱天朝惹点子事儿?诸位,为嘛呀?为嘛年年征战您们想过吗?您以为那老可汗愿打仗呀?打仗伤天理,都不知他烧了多少高香才没当成绝户,到了却只留下一个儿子!诸位,游牧,您们可曾听说过?说白了,有草就吃点,季节一荒,没草那就得饿着,您们说说,不打仗抢咱们点,他的老百姓吃啥?!话说远了哈,咱可不是给他蒙古国说软话,有了咱镇国侯方家一门将士,咱什么汗也不怕,您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对——”底下一班应和叫好的声音。

张铁嘴啜了口茶,续道:“方枭方侯爷,别看奔着半百去了,那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方拓方大将军,那可是笑傲沙场的一条汉子;而方亦男方小将军,那就更毋庸赘言了,那可是全天下的传奇:五岁开始习武,七岁开始学习行军布阵,九岁帮助父帅练兵,十一岁受封,十五岁正式带兵,十六岁生平头一回就上战场,便是头年那场激战,十成战功一人独占九成,光芒甚至盖过了父帅和兄长,试问,自世祖开朝建国,哪朝哪代出过十六岁的二品大将?!”

“张先生,快与咱说说头年那场漂亮的仗吧!”底下有急肠子的早已按捺不住了。

“莫急莫急,打仗这都是双方的事儿,你一人儿打得起来么?!说了咱这方,岂能不说说敌军那方?老可汗还真不惜血本,竟派出了他唯一的血脉,他那儿子,唤作穆赛,身量魁梧,英勇骁战,咱先莫妄自评判他打仗的功夫怎样,只一点就够邪乎,他好似兰陵王高长恭再世,日夜罩着一副鬼面具,只不过,兰陵王是为了遮美,而他,据传是为了遮挡他那骇人的脸孔。有从中都回来的人说道,穆赛生来鬼相,已活活吓死了两房女人咧——”

正说得起劲儿,就听酒楼外突起一声尖叫,继而越喊越乱,街上乱作一团。张铁嘴一拧眉毛,探脖儿一看,登时面色惨白,魂飞魄散之余还不忘敬业,鸡爪子一样哆嗦着去捞惊堂木,未果,只能把惊堂木拨弄到地上摔个响,颤巍巍地吐出俩字儿:“来了——”说完,两眼一翻,裤裆一湿,就厥了过去——

穆赛来了。老可汗头年战后就没了,穆赛继位,成了新汗,可好好的新政权他放着不去巩固,没事儿他来京城晃悠什么?

穆赛汗来求亲,确切点说,他不是“求”,而是他要自个儿挑。

这一请求如巨石般惊起千层浪。一经传开,京城到处涌动起不安和诡异的气氛。一夜之间,京城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男儿城”——前所未有的阳盛阴衰,甭说适龄女子,就是幼至奶娃,衰至老妪,也尽数跟着凑这个热闹哄——个个大门紧闭、二门不出、窗户不迈。

普通老百姓这样也没啥,可皇城内的女子怎么办?皇城又不是寺院,总不能远客来了,全靠太监和侍卫来撑场子吧?于是乎,三宫六院的女子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往脸上扑面粉的(扮病态);有往身上涂锅底灰的,可宫里哪来那么多灰呀?!一时间“京城锅灰贵如油”;更有甚者,绝了,好几天不带洗澡的——其实这招最蠢,草原上不兴沐浴。

穆赛汗虽是轻骑进京,可难保他那几万精兵在城外哪处儿埋伏着,皇上不敢怠慢,何况远来都是客呀!接见时,皇上客气道:“大汗,你来一遭京城实为不易,不如朕派个官员陪你在京城四下转转,你也好——呃——也好——”皇上口苦地强咽了口唾沫,心虚地续道,“也好如愿早日选中你的大妃。”“如愿”不敢说,“早日”倒是真的,早选早滚蛋呀,皇上暗中叫苦不迭,城中女子都绝了迹了,这叫穆赛选个什么劲?!总不能几圈下来,叫穆赛选个男妃回去吧?!

穆赛在他那画得极为妖娆恐怖的面具下轻笑道:“正合我意!皇上也不用过虑,头年本王与方亦男将军战和,自觉甚是投缘,那就劳烦方将军陪伴吧!”穆赛倒是不客气。

“也……好……呃……吧。”皇上勉为其难地应承了。要知道,那可是他的爱将呀,万一他选了他的爱将……

翌日,方亦男奉旨一早就候在穆赛房外,陪他上了街,似乎,穆赛的心思并不在街上。

“方将军,我们又见面了。”穆赛话中满是戏谑。

“大汗。”方亦男面无表情。

“方将军果然还是老样子,换假面换得比衣服都勤,呵呵,你的假面越发的逼真了,任谁的脸都能仿得无二样。”

“大汗过奖了。”

“方将军,你说,这京城里都见不着个女子的影儿,叫本王如何选妃?”穆赛故作难色。

“大汗,恕我直言,你的心思怕是用得不够。”方亦男实在是忍受不了身侧那灼灼的目光了。

“哦?那怎么才叫心思用得‘够’?”穆赛干脆停住了脚步,面具后的深眸肆无忌惮地盯着方亦男。

你别光看我就成!方亦男真想冲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穆赛笑了,转而问道:“方将军年少有为,可想过成亲一事?”

方亦男终是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别过头随便敷衍一句:“边疆不稳,身为重将,哪有心思成家?”

穆赛炯炯地盯着方亦男,一字一句念道:“是么?‘千、面、娇、娃’,不止千面,还是娇娃不是么?”言毕含义颇深地笑了。

方亦男警觉地回望穆赛,道:“战场上不分雌雄!”

穆赛笑开了,笑过之后便一本正经地说:“你是天朝二品女将不假,但你更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不是么?我的大军就安插在城外,不为别的,只为讨你回去。你别逼我挑起战争掳你走,除非你天真地以为,我就只有与你战合的本事。只不过,有一点,我跟你一样,厌恶战争。”

穆赛一番变相的表白弄得方亦男面羞耳赤,视线飘忽避闪。

穆赛眼珠一转,趁方亦男不防,上前贴耳软语:“那你总该记得,我的豆腐好吃吧?”言毕,偷香一个,邪肆一笑。

方亦男大惊:“是——你?!”

“欸,某人当初可是哭着喊着说要嫁给我的哈。我想,眼下也便算作你同意了哈!”

当晚,接风宴上,穆赛刚一落座便开门见山道:“皇上,本王已选好大妃了,本王就要——”场内一片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得要炸开。穆赛大指一挥,轻轻划过人群,指向对面的方亦男,续道:“她,本王要她——方亦男!”

片刻后,人群之中不是擦冷汗的就是长舒气儿的,看来,噩梦过去了。

再看方亦男,又恢复了她的大将气度,仿佛她与穆赛之间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双方家标志性的凤眼微微一眯,轻笑两声,笑声击落朗朗夜空中两枚星星,流星滑落天际。然后她不徐不慢地轻启红唇:“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便嫁你。”边说边把玩着一只酒盏,慵懒地斜靠在软席中,神态自若,云淡风清,仿佛一切都如儿戏一般。

“说来听听。”穆赛毫不吃惊,事态尽在他运筹帷幄之中。

“第一,你我两军不得再起战事,如你有不服,我杀你可是易如反掌。”

“这是自然。本王既然有心求亲,便无再战之意。”

“第二,摘掉你的面具。”方亦男送来挑衅的目光。

在座之人无不想逃,据传穆赛丑得人神共愤,大家都不想做噩梦。平静的局面出现裂缝。

穆赛先是一愣,心叹谣言的可怕,继而哈哈大笑,故意逗她:“要本王摘掉面具不难,只要方将军不怕才好。”

方亦男果然着道,咬牙硬撑:“没什么好怕的!”可声调却有些劈。

穆赛笑着拿掉面具,除了右颊上那道霸气十足的旧疤,除了肤色黝黑,身高八尺有余的穆赛立于场中,气度不凡,犹如天神一般。传言不攻自破。

当众人还在细品穆赛的俊逸时,只见穆赛邪魅一笑,飞身上前扯掉了方亦男的面具,随手丢到一边,笑言:“这样才公平,娘子。”

场面顿时出现混乱,因为,方亦男的相貌同样也是个传奇,自小到大,她都习惯佩戴各式假面,除了她的父母兄弟,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貌,此番她可算是头一回当众“现形”,不过若要形容方亦男的真貌,只能用两个字:绝色。

七日后,英雄带着美人回了草原。

婚后一年,方亦男产下长子吉布。

婚后三年,方亦男产下长女方留书。

幸福平静的婚后七年,开始不再平静。方亦男的肚子又大了起来。

辛苦怀胎十月,可能是长时间没有练习生产了,孩子迟迟不肯出来。

折腾了一整宿,东方出现一道夷光,孩子终于被拖了出来,是个小公主。方亦男看过孩子对穆赛说:“夫君,终于有个孩子像你了。”穆赛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女儿酷酷地傻笑:“像我不好么?娘子你可是为夫的长相很满意的。”方亦男粗喘几口气道:“我说的是肤色像你,她是个女孩子,中原有句话:一白遮百丑。你看看她的脸,这般黑,饶是五官再好也给比下去了……”小公主仿佛听出了母妃口气中的不满,朝方亦男挥舞了几下小拳头表示抗议。方亦男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罢了,如此就叫她玄墨吧,玄也黑,墨也黑,夫君你看可好?”父女两个早在一旁玩个不亦乐乎,方亦男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

方亦男爱美心切,急于把小女儿的肤色变白,玄墨刚会走,便开始强迫玄墨戴假面,防止玄墨晒过多的太阳,为草原上的日光太毒,白马也能给晒成黑马,方亦男不想小女儿日后脸上只有一口森森白牙让人印象深刻。因此同为蒙古公主的姐姐方留书有一箱一箱的漂亮衣服,玄墨却有一箱一箱的各式假面。久而久之,便没有人知道玄墨原本长成什么样子,只能依据方留书的样子进行揣测。

玄墨周岁时,问题又来了,方亦男发现,玄墨的身体一年四季都很凉,凉到发冰,玄墨即使出汗,也是冷汗。穆赛召集了一群蒙古大夫为她把脉诊断,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小玄墨竟是寒冰体质!虽然死不了,但是翻遍古籍,也没有一笔记载关于这种体质有什么好的,眼下也只有试试习武这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方亦男曾发誓不再让自己的女儿耍枪弄棒,方留书就是完全按照窈窕淑女的标准抚养的,看来在玄墨这儿,温度比风度更实际些。

五岁不到,玄墨开始重走方亦男的路,除了方家剑法,各种门派五花八门的内功秘籍被方亦男一网打尽,手把手地教给玄墨。

七年后,玄墨内功打下了基础,可体温没有丝毫提高。方亦男决定,把玄墨送回中原交由父亲抚养,这样也方便寻找天下神功为玄墨驱寒。不过说句实话,方亦男说服穆赛送玄墨回中原,倒是另有一番心思。

初见,请多费心

镇国侯府。

方枭、方拓和他挺着肚子的妻子陈氏围着初来乍到的玄墨热情地嘘寒问暖,有些怯生的玄墨一脸赧然,不过因为带着面具,众人看不到她真正的表情,大人们仍旧问个不停。

“拓儿,你弟弟呢?”方枭突然想起了什么,偏头问向方拓。

“爹,这个,他……”方拓支支吾吾面有难色。

“这个穷小子,整天与他那些狐朋狗友凑在一块儿不坐家!”方枭暴跳如雷,然后一声巨喝:“方信!”这一嗓子吓得玄墨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方枭,满眼具是恐惧,心中默念:天,今天才知道母妃为何是那样儿的而不是那样儿的。原来根在这儿呀!按住争先恐后往外扑通跳的小心小肝小胆儿,勉强站了起来。

管家方信从厅外走了进来,方枭低斥:“把小小姐安排到小少爷的隔壁,告诉他打今儿个起,由他照顾咱们的小宝贝,有一点差池,以后他也甭想再出府!”

啊?!玄墨心中大惊,老头子这招太阴了吧,一箭双雕啊,既打发了自己,又绊住了那不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完了,好日子啊,小鸟一样潇洒地拍着翅膀飞走了。玄墨嘴角不停地抽搐,朝方枭投去的那一丝“感激”的笑让她的小脸难看地像个褶子朝下摔到地上的包子。

不情愿的当然不止玄墨一个人。

晚上,玄墨一边整理方亦男给她带的那一整箱的面具,一边掰着手数再见父汗的日子。现在才阳春三月呵,母妃狠心地说年底才许玄墨回草原过个年。一想到外祖父方枭的恐怖和那未见面的负责“调教”自己的小舅舅,于是又无比沮丧地长叹一口粗气。这口气还没叹完,隔壁传来的一声咆哮让玄墨生生地把那口气给憋了回去。

“二姐太过分了!爹欺人太甚!带着个小油瓶叫我怎么喝花酒、见朋友?!你看京城哪家公子成日价带着个奶娃晃来晃去?!大哥你也是,你和嫂子也不帮我说说好话!”

“小油瓶”?“奶娃”?玄墨诧异地指指自己的鼻子,他说自己么?转念一阵忿忿,自言自语道:“你让我跟你我还不愿意呢,老男人!”远远地朝着两屋子之间的墙又踢又踹,做了个奇丑无比的鬼脸把自己整成一头吐舌头对眼的猪的模样。

正在想法让自己无比痛快地“干爽”着,“玄儿,你在做甚?!”大舅方拓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玄墨一日内再度受到惊吓,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确定回到原处后才定下心神。玄墨认定,方拓根本不知道正在做斗鸡眼的人不能受惊吓,否则真会变成对眼。

“大哥,就是这个小丫头片子?”小丫头片子?玄墨心里对小舅方直的印象更不好了。抬眼一瞥,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人挺白净,清俊之余不乏贵气和英挺,若不是他歧视自己在先,应该会喜欢他。别忘了,玄墨一直奔跑在追逐美的大道上,这美尤指美男。

刚才玄墨的鬼脸早落入方直眼中,他饶有趣味地逼近一步,玄墨不露声色地垂首后退一点,一进一退几番后,两人始终保持一步之遥。

“姐姐长那么美,怎么生出这么难看的孩子?啧啧,真可惜。”方直硬挑起玄墨的下巴,玄墨朝他呲牙咧嘴,看不出是示好还是示威,突然,一个念头让玄墨识趣地闭了嘴,收了牙,想想自己刚才那一举,倒是很像牲口交易市场上的驴马骡子,被人扒开了牙口。

“三弟,她还小,不能这么说话。小孩子也有自尊的。”方拓有些担心地劝方直。

方直转头对方拓附耳咕哝一句:“大哥,我是让她知难而退,她自己去跟爹说不要跟着我,总比我去爹那干嚎有用的多。”

玄墨习武,听力自然敏锐,听方直这么说,心生一计,决定让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多彩一些,于是甜甜一笑,对方直脆生生地说:“舅舅,日后劳您费心喽。”顿了一下又俏笑道:“我带面具。”言外之意……

方直见此计不通便又生一计,手指轻抚上玄墨的脸,表情暧昧地轻笑:“戴面具啊,怪不得哩,二皮脸啊。”

果然,玄墨闻言笑得有些不自然,低嘘一声:“骂我脸皮厚也不用把母妃捎带上吧。”

方直变本加厉地讽刺道:“你娘戴面具是为了遮美,你用得着么?”方直指肚的热缓缓地从玄墨的脸廓向下、向下,玄墨的心要是能跳出胸廓早就像暗器一样飞出去了。突然,方直极不确定地像拎小鸡一样捏住玄墨的后颈,惊问:“真是块寒冰?老东西原来不是吓唬我?!”

方拓点点头,重重地拍拍方直的肩说:“弟弟,爹这么做是对你莫大的信任,有句话说的好,‘任重而道远’啊,有需要你尽管开口,哥哥尽量帮,哼哼……”方拓唾沫星子乱飞,喷得满哪都是,玄墨偷偷地抹了一把脸,隔着一层假面都能感觉得到自己一脸口水。看似方拓是对方直同情又鼓励,可玄墨在心里不断地嘀咕,什么叫尽量帮啊,而且,方拓眼中分明滑过一丝得意之色。

一语惊醒梦中人,方直扒拉着手里被硬塞上的一摞小册子,质问方拓:“爹‘好心’给我这么多秘籍原来是为了她呀?!叫我一下子陪她练这么多,爹的脑子被门挤了不成?他怎么不让我去生个孩子来的更直接些?”

“弟弟啊,你也别太难过哈,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你想啊,玄儿从今天开始只属于你一个人,夏天快来了,你不是畏暑么?有了她,晚上你尽可以拥着她好眠,爽否?还有,爹找来中原上乘的内功心法给玄儿修习,那肯定是得在你的悉心指导下完成是吧?你想提高武学修为,这是个多好的机会?还有还有,你若随便教她读读书写写字啥的,夫子布置的功课不就有人捉刀了么……”方拓搂着方直的肩膀,和善地哄着他出了玄墨的房间,后面的“种种好处”玄墨就听不到了。

玄墨惆怅地把许久前那口气吐完,在片刻之间领悟到,原来自己可以有那么多“功效”,还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呀。

玄墨走到镜子边,紧闭着双眼揭下面具,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偷看自己真貌的念想,从小到大,一路听来别人称赞姐姐长得如何貌美,却从未有人提及过关于自己容貌的任何字眼。玄墨坚信,长相是给别人看的,既然大家对自己的长相不做评判,自己也就没必要揽镜自照、自讨没趣。

可是方直刚才的话的确让玄墨耿耿于怀,玄墨扯扯嘴角,头埋进大箱子里,打算找一张更好看些的面具戴戴,哪怕是一句表扬假面的玄墨很美的话,在玄墨这儿也很受用。

霸道的礼物

京城最大的酒楼“十里香”二楼的雅间内。方直向坐在桌子对面的一名儒雅的公子不停地倒着苦水:“梅逸,不是我杞人忧天,你看我这几天是不是老了许多?我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那小东西穿脑魔音一般的呼唤了,她一声腻歪歪的‘舅舅’一叫,娘唉,我的心陡然苍老了几十岁,明明只小我七八岁,大街上与她同龄的小妞甜甜的一声‘哥哥’叫得那是让人浑身爽快,她偏生非要给我升上一个辈分,叫来叫去让我觉得不变老点对不起谁。”

方直吞了一口酒,俊脸更像一条苦瓜,哀叹道:“咱俩日后相见一面也难喽,我劳心又劳力,都早生华发了,等下次再见,说不定你们几个都得叫我一声舅舅。”方直痛苦地又往肚子里倒了一口三十年陈酿,如同倒白水一样,真是浪费。

对面被唤作梅逸的男子挑眉一笑,并不直接说些安慰他的话,反而问道:“是小姑娘不听话?”

“她敢!”方直瞪眼。

“她很笨?”

“一学就会。”方直一想到这里就深感沮丧。

“那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当局者迷,我看你就是庸人自扰。日后你若想找人诉苦,我去拜访你便是。奉劝你一句哈,得罪老可不得罪小。”梅逸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我对她不够好?!”

“好?好过你的盼春姑娘?你是陪她打过马还是郊过游,或是哪个晚上安心地陪在她身边?”梅逸揶揄道。

“哎哎,别说些不着调的,情理上她可是我外甥女儿哈,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哩。再者说了,我又没恋童癖,打马郊游可是得与心爱的女子一起做才有劲。”方直一脸的不服气。

“瞧瞧,你这不心里也承认人家比你小上一辈?你光会给嘴巴庆庆生。想想吧,十年后,你那尊贵的公主外甥女儿一出阁,无论驸马多威风,都得对你毕恭毕敬的,于情于理你都是长辈,你不觉风光得很么?知足才能长乐,直。”梅逸吃准方直好面子这一口。

方直一听这话,眼睛雪亮,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脸上也恢复了些许人气儿。

“回头赶紧想法儿讨好小姑娘吧,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个公主,地位还在你我之上,没人强调不等于可以忽略。”梅逸推波助澜地又跟了一句。

方直心中有些松动,正在家中练习“九阳玉女心经”的玄墨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

晚上,方直兴冲冲地怀揣着一个小锦盒,一头钻进了自己的书房,忖度半天,开了口:“小舒子,去吧小小姐叫过来。”他的小跟班方舒应声去了,不一会儿,书案前多了一个小人儿。

“小舅舅。”玄墨细声细气地问安。心中不知折磨人的方直是又打算让她一日内背下十篇古文,还是又想叫她自行练完哪本秘笈。偷窥方直目光闪烁,玄墨立马又猜测到深更半夜的把自己叫来,一准儿又是派自己去干那见不得人的事,比如三天前打发自己去那“雨烟楼”给一个叫盼春的送东西、再比如五天前让自己给那女子传些肉麻兮兮的话,等等等等。而且方直还威胁说这些举动不能让外公知道。等待任务的心真不好受,又忐忑又疑惑又不解又忿忿。

方直这边,他打开始就对玄墨拉着一张债主般的野驴脸,久而久之,一时想对着玄墨松松脸皮竟然做不到!笑不是笑,僵不是僵,还带着一丝丝尴尬,整个儿看来方直俊脸上的表情很是一个搞笑。就在方直想要放弃时,耳边回荡起梅逸的话,玄墨的的确确是草原来的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公主啊。

猛然间,方直又想起那些秘笈,一直都是她自己摸索着练,方枭的嘱托早被忘了个干净,万一哪招走错,导致玄墨走火入魔……方直顿时一身冷汗,心叹:还好,她还正常。

玄墨仍旧闷头站着,见方直迟迟没有出招,便想得更远:难不成方直正在考虑让自己把那盼春弄进府?看得出来,他对那女人挺好,起码比对自己好,可是虽然不清楚那女人是干什么的,但玄墨断定绝不是什么好鸟。难怪他不让外公知道。

两人在心中权衡较量着,事实上,他们想得干脆就是上天入地的不搭界。

玄墨有些不耐烦,拧了一下眉头,这一表情落入方直眼底,方直一紧张,早先设计好的“天伦之乐”的送礼场景全被搅乱,鬼使神差地径直把握锦盒的手伸了出去。

玄墨长嗟一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接过了锦盒。

方直虽说松了口气,但一回想方才的举动,就觉得浑身别扭。连连懊恼自己头一回送女人礼物送得这么憋屈这么迟疑这么窝囊这么没风度这么破坏翩翩佳公子的一贯气派,就像一个愣头青一样。

“舅舅,是要玄儿明日送去给盼春姑娘么?”玄墨这一问犹如一盆冰水从方直头顶浇下,连带浇灭了方直的热情和期盼。方直先是一愣马上接了一个激灵,愣住是因为玄墨似乎听话听过了头,敢情她认定了自己与盼春干上了;激灵则是因为警醒出一个事实,若是让老爹和二姐夫妇知道自己见天儿地打发他们的心肝往窑子跑,那真是皮紧得厉害了。

方直不自觉地又唬起面孔道:“那个是给你的,还有,从今儿个起,过往关于‘雨烟楼’和盼春的记忆让它们通通消失,听明白了没?!”

玄墨马上乖巧地答应下来,心里头却嘿嘿一笑,给了方直四个字“自求多福”。

“舅舅,天晚了,请舅舅早早休息,玄儿告退。”玄墨行礼如斯,转身便走。

“等等!”方直见玄墨根本不摆他精心挑选的礼物,心头的火就一拱一拱的,张口拦住玄墨,“你……你……”指着转回身却不明所以的玄墨“你”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咬牙,把面子抛开,负气说道:“你把盒子打开看看!”

玄墨照做。盒子中躺着一副银制长耳坠儿,细银丝中间悬着一枚立体镂空的银星,坠底是一枚银水滴。样子虽简单,却尽显做工的精巧和材质的上乘,玄墨爱不释手,心中不得不佩服方直讨女人欢心很有一手。

这样做并不算完,方直绕出书案,俯视玄墨,直接命令道;“戴上!”要知道,这耳坠是当着梅逸的面买的,当方直当场夸下海口,说日后会把戴着这副耳坠的玄墨送给梅逸炫耀一番时,换来的却是梅逸的一脸不屑。方府大厨子说的好呀,不蒸饽饽也得争口气,方直这口气是争定了,只是事后证明,这气争得,代价太惨痛。

方直绝没想到,听话的玄墨一口回绝:“不要。”

方直的脸上顿时风起云涌,一把扯下盒子随手一扔,索性眯了凤眼沉声道:“学会挑三拣四了?舅舅送得东西不入公主你的眼?”

玄墨委屈至极,小声咕哝:“才不是呢,真是不可理喻呀,人家根本……”自打来到京城就日日被锁在别院中的委屈和天天只能与喜怒不定的恶魔过招的不满一触即发,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很不幸,声音虽小,仍被方直听到。

“你竟敢说我不可理喻?!”方直打断玄墨的嘀咕,鼻尖直接顶上了玄墨的鼻头,“我堂堂方少沦落到酒不能沾、女人不能碰、朋友不许见的悲惨地步,身为一个男人尤其还是身价极高的名将之后,未婚就给扣上一顶‘奶爹’的大帽子,年纪轻轻就被生生地叫老,更要天天跟一个还算不上女人的女人一道被困在院子里,这一切拜谁所赐?!啊?!”方直越说越气,说得不过瘾,干脆拉过玄墨扣到腿上,毫不留情地砸下“咣咣”大掌。玄墨眼泪鼻涕口水三管齐下,汇到地上都能漂草船了。

见方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玄墨马上想到:“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不过嘴上瘾。”边嚎啕边边抽噎道:“唔……未有……耳翁……跟的未有……”哭得吐字都呜噜呜噜的。

方直打到手麻,才隐约听清玄墨的意思,她——没有——耳洞,晚了,打也打了,有谁想到,一个小姑娘家,千穿万穿,耳洞没穿。

趁方直愣神,玄墨捂着屁股跌跌撞撞跑了,这回,真伤心了。

夜贼又见“夜贼”

纵使玄墨已有六年的内功修为,皮娇肉嫩的屁股仍然可怜巴巴地像开花馒头一样红肿起来,只能选择趴着或站着,真是应了一个词:坐卧不宁。

同样坐卧不宁的还有方直。他扬起打了玄墨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后悔地直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但又怕把俊脸打歪,于是聊以自慰地重重地“抚摸”了几下左右脸以示惩戒。天底下,竟有这种男人!

玉兔东升,又要西坠,方直终于按捺不住,拿了几瓶大内御用药膏,从窗户翻进玄墨的屋子。方直可不好意思走正门,怕万一给人看见老脸挂不住,事实上,今晚即使他想走也进不去,因为玄墨破天荒地插了门,照常理,在镇国侯府中是夜不闭户的。

借着月光,蹑手蹑脚地摸到玄墨床边。虽然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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