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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古穿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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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又咽了一口唾沫,这又是什么戏码,我的温柔忠犬系男友?
洗完头发,程昀给她讲解台子上做发型用的各种用具,告诉她不要怕,转头就换了一张脸对Eric说:“头发到这,不要剪太长,也不能剪太短,不用刻意做发型,但一定要好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给她用,保养保养就成……”
Eric拿着吹风机僵在原地没有动,就没有见过比他还难伺候的人。
苏鸢礼貌道:“稍短即可,劳烦先生了。”
“啊?不麻烦,不麻烦,我做得发型保准让小姐满意。”
叶其芮敲了敲房门:“程少。”
叶其芮身材高挑,长了一张高级脸,属于比较有攻击性的冷艳美,即便眉眼含笑也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程昀道:“林导昨天给我发微信说你想接《箜篌》里的平乐长公主?”
“我最开始就比较倾向于这个角色。”叶其芮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林导本人有点犹豫,希望程少能给我一个机会。我还赶时间,先走了,得空请程少吃饭,还望你能赏光。”
叶其芮两年前搭档霍逍主演的《破冰》几乎横扫国内外各大奖项,观众对于两人默契的CP度根深蒂固。
如果让叶其芮出演《箜篌》中玩弄权术的平乐长公主,无形之中给女主角增加了更高的难度,能与叶其芮、霍逍的演技旗鼓相当,并且打破观众对黄金搭档的固有思维,难度不亚于直接横扫各大奖项的影后了。
剪完头发回去的路上苏鸢眼睛一直红红的,攥着牛皮袋中剪下来的头发恍惚出神,程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头发剪了还能再长,你至于这么伤心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是你自己答应剪得,不是我强迫你剪得。我都说了八百遍了,剪头发和孝顺不孝顺没有任何直接关系,小古板,你要学着接受21世纪的新思想,做一个与时俱进的新社会主义女性。”程昀不习惯的顺了顺她及腰的长发,“既然这么难受为什么还要答应我去剪头发。”
苏鸢水润的黑眸望着他道:“你喜欢。”
“我喜欢你就剪啊?”
“嗯。”
她是喜欢他的吧?她一定喜欢他!剪头发也要剪成他喜欢的模样,这无与伦比的魅力真是挡也挡不住。
了然居的这套房子是被程昀遗忘的房产之一,样板房的装修,几乎从来没有住过,适逢过年程昀让吴淞订购了几束花试图增添些微生机,飘纱窗帘半拉着,五颜六色的鲜花几乎都把茶几铺满了,苏鸢黑眸一亮,没换鞋子就跑了过去:“胭脂雪瘦熏沉水,翡翠盘高走夜光。”
程昀在玄关处换拖鞋一句也没有听懂,苏鸢嗅了嗅满室浓郁的花香,高兴道:“这是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吗?”
他会送这么磕碜的新年礼物吗?程昀含糊应了,自去楼上换衣服,等他换好家居服回来时,苏鸢羽绒服未脱还坐在沙发上同满茶几鲜花大眼瞪小眼,有这么喜欢吗?
“有什么可看的,又不是没有见过。”
苏鸢如实道:“未曾见过。”
程昀拉开她的羽绒服拉链,粗暴的脱下来,把她额前被薄汗浸湿的碎发顺至耳后:“热了都不知道脱衣服。”
暖气开得很足,被他一说苏鸢也感觉有些热,跑过去把衣服挂好,换上兔子拖鞋一扫因剪发造成的阴郁:“有花瓶吗?我把它们全部插起来。”
程昀解开花束外面精致的包装,只鸢尾花与红玫瑰就铺了小半个桌子,他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家里摆这么多花,纯粹自找麻烦:“我去给你找个花瓶,你把桌子上的牛奶喝完。”
作为一个把仙人球都能养死的人,程昀住的地方若非专人打理基本不会出现植被这种稀罕东西,他找了一大圈才在储藏室翻腾出几个形态各异的器皿,有玻璃瓶,有粗陶罐,还有各种极具艺术感的瓷器……
“这些都是什么花?”
“这是百合、马蹄莲,这是小玫瑰、洋牡丹、鸢尾,这些花型小的都是配花,桔梗、小雏菊、相思梅、康乃馨、水仙、情人草……”
苏鸢手执小花剪边听程昀介绍边认真的修剪花枝,程昀把鸢尾花一股脑全部插在灌满清水的广口粗陶罐中,鸢尾花挤挤挨挨簇拥在一起像一团热烈燃烧的紫色火焰:“鸢尾,花别致,名字也雅。”
“这是我妈妈最喜欢的花。”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主动谈及他的母亲,她轻语:“伯母应是位绝代佳人。”
程昀眉目沉静,语调平和:“她很美,无数人对她趋之若鹜,可她脾气不好,比我还差,我如果像你这样不乖乖听话把牛奶喝完,这一天估计都没有饭吃。
我努力想变成她喜欢的模样,听话懂事、绅士懂礼,她还是不喜欢我,对她而言我的出生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程昀抽出陶罐中的鸢尾,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娇嫩的花瓣一片一片撕扯了下来,眼中的情绪掩的晦暗不明:“他们从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凭什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说不要就不要。”
眼前的程昀让苏鸢感觉十分陌生, 像只蜷缩着身体竖起刺的刺猬, 她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柔软温热的触感透过肌肤传遍他的四肢百骸:“程昀,阿姨想必不愿你沉溺过去伤人伤己, 叔叔他……”
“你知道什么!”程昀一把甩开她的手,漆黑的眼睛暗沉无光,“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的对错?虚情假意!”
苏鸢执拗的攥住他冰冷的手,柔声安抚:“我不知道, 你可以告诉我,苦分成两份就没有那么苦了。”
程昀垂头默然不语, 再次直视她时面上又恢复了以往的轻佻浪荡,眼中阴霾散尽,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
“宝贝,你可真好骗, 别人是吃软不吃硬, 你怎么吃硬不吃软呢?”他把一朵紫色鸢尾别在她的鬓侧,眼尾上扬,笑道,“有句话你说错了, 苦无论分成多少份都是加倍的苦, 像我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就很喜欢把苦分给别人。”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程昀起身滑了接听键, 回头不忘叮嘱苏鸢:“把剩下的半杯牛奶喝完,要保持勤俭节约的优良美德。”
苏鸢捧着玻璃杯咕嘟咕嘟喝完,唇边沾了一圈奶沫,水润润的眼睛征询的望着他,示意自己喝完了。
程昀喉结动了动,不自在的偏过头,小朋友又在撩拨他,完全没听清张越在手机那头说了些什么。
“程少?程少,你在听吗?在听就吱一声,你最近可越来越不对劲了。”
程昀散漫的应了一声,走到书房关上房门:“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艹,你真出事了?我就说你整天不冒头肯定另有内情,你也不早告诉我,还当不当我是你哥们?”
他犹疑道:“如果你遇到一个姑娘,每天只要看到她就会很高兴,会时时想她念她,想把自己所拥有的东西统统给她。
她生病了会整日整日提心吊胆,总怕照顾她不够细致妥帖,怕自己发脾气会惹她生气,怕她会受委屈。
想吻她,想要……想把她据为己有。这是喜欢吗?”
张越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比如程清让断了他的资金来源,比如他又被暴打关禁闭,万万没想到会被喂了一嘴狗粮:“您这不是喜欢您这是爱啊,我天,哪位天仙把您给收了。
合着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都是为了嫂子守身如玉呢,看不出来程少你也怕老婆。”
程昀被张越一通奚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爱?你说我爱她?”
“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样的才算?就我前几天包养的超模,你让我给她买买包,买买花,偶尔哄一哄还成,要让我照顾她,那不如直接再换一个知情识趣的。
过了新鲜劲,也就想起来时睡一觉泄个火,这年头谈真感情的都是傻逼。”张越喋喋不休的数落,“程少,你不会被人套路了吧?那女人什么来头?你也别太当真,感情这种奢侈品可遇不可求。”
程昀听不得别人说苏鸢的不好,反驳道:“我们已经同居并且见过家长了,名正言顺。”
程昀口中的家长一般代指江程两家绝对权威的江老爷子,听他这口气并没有被棒打鸳鸯征兆,排除各种杂七杂八的可能,名门望族联姻的可能性比较大:“没想到你还是一情圣,哪家的千金?我认识吗?改天带出来一块聚聚?”
“再说吧,她怕生。”
张越脑中飘过一长串的波浪号,这还护上了,能把程昀收拾的服服帖帖,他还真想瞧瞧这位天仙的庐山真面目:“晚上我陪我爸去参加什么拍卖会,听说请柬也寄给你了,没事带嫂子出来凑凑热闹。
好像是IRIS创始人景先生发起的慈善拍卖会,压轴的几件藏品都是早年流落国外的珍宝。”
“IRIS?”程昀喃喃重复着这个名称,“他什么时候回国的?”
“据说是上周,我也不太清楚。”
挂断电话之后他让吴淞挑选几套Aaron设计的礼服送过来,还没有送给苏鸢新年礼物,追女孩子送礼物是必不可少的。程昀没有挑选礼物的经验,自我感觉越贵越好,投其所好就更好了。
爱她?程昀恍然,这就是爱吗?
他拿着一根铅笔胡乱的在素描纸上画着凌乱的线条,强迫自己不去想有关苏鸢的事情,可脑子不受控制的满是她的一颦一笑。
艹,他这是恋爱了?
吴淞办事效率很高,吃过午饭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不仅让人送来了礼服,顺道把化妆师造型师都带来了。
程昀慵懒的瘫在沙发上指着一件雾霾蓝抹胸鱼尾裙道:“Aaron设计的礼服,你穿上肯定比那些假脸硅胶胸带劲多了。”
苏鸢盯着在她眼中不能称之为衣服的礼服,沉声道:“坦臂露肤,成何体统。”
程昀听着有几分好笑,莫名觉得这只古代小美人发起怒来十分可爱,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礼服样式很多,他好不容易翻出一件勉强归类为保守派的藏蓝色长裙,挺括的面料绣了缠枝鸢尾花,腰间的收褶用紫玉玛瑙镂雕并蒂鸢尾点缀,袖口宽大,三粒素银袖收起的喇叭袖,极具设计感。
苏鸢换衣服的间隙他去衣帽间挑参加拍卖会所穿的正装,衣架上风格迥异五彩缤纷的衣服冲击着视觉感官,他揉了揉额角从几乎不怎么打开的衣柜里取出一套黑色西装。
吴淞坐在客厅边吃零食边回复消息,有了嫂子就是不一样,他现在都有口热水喝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都三点了,化妆师还没有把嫂子捣鼓好,大少爷发起脾气来没人招架的住,他正打算去催催。
刚放下手中的水杯,转头就看到程昀从楼梯上缓步往下走,吴淞手中的瓜子哗啦啦落了一沙发,看惯了程少的死亡配色,骤然回归正常他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程昀长了张棱角分明的脸,俊美的有些刻薄,平常被他可劲糟蹋都没能掩盖住他的俊朗,眼下穿上白衬衫黑西装,周身的气质嗖嗖的往上狂飙,面无表情的面容无端透出几分清冷的矜贵。
程昀下完最后一节台阶与换好礼服的苏鸢撞了个正着,这件在所有礼服中不算最出彩的礼服穿在她身上如远山黛,娉婷入画。
苏鸢不太自在道:“要这般穿吗?”
“很好看。”程昀摸了摸下巴,“我穿黑西装白衬衫和平时比有没有很不一样?”
眼睛不瞎的人都可以辨别出天壤之别,吴淞在旁衷心的希望大少爷自此可以摒弃自己灾难性的审美,可他严重低估苏鸢对程昀的厚重滤镜。
苏鸢淡笑:“都好。”
“这灰扑扑的颜色严重拉低了我的颜值,一点也不符合我的品味。”程昀扯下领结不舒服的解开领口的两粒扣子,“一本正经的近乎乏味无趣,真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穿西装。”
吴淞以手抚额,谁给大少爷的勇气让他对自己的审美迷之自信?
他赶忙道:“哥,你穿西装特别帅,特别有款,衬得你特别特别有贵公子的气质。”
“那是,哥天生衣架子,穿什么不好看?”程昀瞅到造型师给苏鸢选了一双10公分的高跟鞋嚷道,“你们能不能有点职业素养?我说了八百遍了她不能穿高跟鞋,换一个。”
又来了,吴淞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快换,苏鸢提着裙子往客厅里走,不放心道:“你别发火。”
程昀无辜:“我发火了吗?我没发火。”
苏鸢骤然穿上高跟鞋肯定不会走路,何况她脚上的冻疮还没有好,程昀思量再三挑了一双湖蓝天鹅绒的平底鞋给她换上,随口问吴淞:“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吴淞从文件袋中倒出来一沓东西,有身份证、户口页,有S大的宣传册、专业介绍:“户口的问题按照你的吩咐已经解决了,就是入学有点麻烦,S大那边说要通过专业及格线才能正式办理入学手续。”
程昀怒道:“华岳去年刚给S大投资了一个图书馆,我往里面送个人还那么多逼事,典型的既要当婊’子还想立牌坊,装什么装。”
“考三科就成,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三科?国内标配语数外?他自己都可能考不过,何况苏鸢,程昀气竭:“走后门还要程序?那莞莞直接参加高考得了,还用得着他们叨逼叨。”
吴淞笑道:“考试不会太难,你也不想把嫂子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吧,现在部分网友的素质你也是知道的,万一嫂子看到了玻璃心想不开怎么办?”
程昀低咒一声没再说什么,吴淞暗叹,苏鸢果然是制衡大少爷的万能法宝,他预感他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外面温度低,苏鸢怕冷裙子外面套了件羽绒服,程昀没有参加过国内炼狱般的高考,自然也没有体会过报考的焦头烂额,眼下为了给苏鸢选专业他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身为高考学生家长的焦虑不安。
他兢兢业业研究S大的专业,分析短时间内达到及格分数线的可能性,比他学生时代的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历史学是人类对自己的历史材料进行筛选和组合的知识形式,是个静态时间中的动态空间概念。由历史、科学、哲学、人性学及其时间空间五部分有机组合而成。
你历史文学虽然不错,也只是对覃朝之前的文学典籍比较熟悉,中间一千多年你一点也不知道,重点要考的近现代史乏味无聊的要命,各种形式主义。这个暂做保留。”


第30章 第三十章
空白的册子被程昀用奇怪的符号画得乱七八糟:“考古学, 即考究古代的学科,属于人文科学,在中国是历史学的分支, 而世界其他国家则多从属于人类学。考古学旨在根据古代人类各种活动遗留下来的物质资料, 以研究人类古代社会的历史……”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苏鸢偏头看他,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程昀笔尖一顿:“你喜欢这个?研究历史文物什么的。”
她点头,程昀用笔画了一个圈:“行吧, 我回头找专业人士详细咨询一下。这上面光印些理论说明完全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进了南城公馆的酒店,侍应生帮他们收了外套,程昀展开一条酒红色的羊毛披肩披在苏鸢身上:“人有点多,有我在,你不用怕。渴了, 饿了,冷了, 热了,无聊了……一定要告诉我,别一声不吭装哑巴。”
苏鸢低声道:“有何注意之处?”
在她心里,摆在第一位的永远都是那些所谓的规矩, 程昀不悦道:“我带你出来是想让你高兴的, 你别没事找事乱给自己加戏。整日里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你不累吗?”
“程先生,好久不见。”来人四十岁左右的年龄,五官端正, 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穿着银灰色西装,笑起来带点书卷气。
叶其芮挽着那人的胳膊, 艳丽的妆容把她锐利的五官全部突显了出来,纯黑色鱼尾礼服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冷艳而魅惑,弯眼对程昀道:“黑色西装很衬你。”
“莞莞,这是吴先生、吴太太。”程昀把苏鸢虚揽在怀中对他们介绍道,“我女朋友,苏鸢。”
叶其芮用网友的话来说,长了一张高级脸,自带强大气场,是为数不多在国际上有知名度的中国女星。国内各种颁奖典礼,流量小花和她合影简直是车祸现场,因她既不开美颜也不P图,曾被网友冠以容貌检测仪的称号。
眼下苏鸢和她站在一起并没有被她咄咄逼人的气质压下去,反而有种以柔克刚的协调感,叶其芮多看了她两眼,没想到俗之又俗的程大少爷在挑人方面眼光挺毒辣的,她以前一直以为他应该喜欢网红脸,与他的穿衣审美比较搭。
程昀压低声音同苏鸢咬耳朵:“你是不是感觉他俩很不配?叶其芮爱吴先生爱得要死,只因吴先生与她差不多高,叶其芮与他同行从来没有穿过高跟鞋。
她那些死忠粉如果看到吴先生平平无奇的模样估计会在网上掀起大规模腥风血雨,为保护吴先生,叶其芮从没有在网上发过两人的合照,以至于每年都会有两人婚变不合的话题被频频刷上热搜。
毕竟普通人都比较肤浅,更看重颜值。你看你和我在一起就不会有这个忧虑。”
苏鸢淡然道:“皮囊色相,皆为虚妄。”
程昀不甘心道:“总之我和你无论是从皮囊还是心灵都高度匹配,别人是挑不出任何错的。”
按照苏鸢九曲玲珑的思路程昀是在旁敲侧击让她不要在宴会上令他难堪,惹人非议,她郑重其事的保证:“我会注意的。”
“嗯,你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就对了。”
“好。”
两人强制性把不同频道的对话转化为自己可以理解的部分,完全没有察觉出来有哪里不对。
姗姗来迟的林安进门看到苏鸢意外道:“苏小姐?”
程昀挑眉:“没想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林导也会来这种地方?”
“听闻有几件文物藏品与兰岐王有关,我特来看看。”林安不苟言笑的面容柔和下来显得过于僵硬,“苏小姐,虽然你婉拒了《箜篌》的试镜,但我还是想和你好好聊一聊这部戏,不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苏鸢略带疑惑的望向程昀,不着痕迹的拉了拉他的袖口,程昀道:“林导,莞莞她对演戏没有兴趣,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林安递给苏鸢一张名片:“苏小姐,这是我的名片,随时联系。”
苏鸢恭敬的接过:“谢过先生。”
程昀实在想不通林安为什么执着于让苏鸢出演兰岐王妃,启用一个没有经过任何表演训练的素人担任大牌云集《箜篌》的女主并不是好的选择,勿论她有多漂亮都不能成为增加双倍风险的理由。
林安、叶其芮与吴先生陆续进场,程昀站在原地没有动,苏鸢问道:“不进去吗?”
他干咳两声眼睛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她未解其意:“手臂不适?”
程昀不耐烦的牵过她的手穿过他的臂弯:“和你说话不被气死也得累死,你没看到别的女人都是挽着男士的胳膊入场吗?没一点眼力见儿。”
苏鸢的手往后缩了缩被他紧紧按住了,她垂头道:“大庭广众之下,有失体统。”
“这是规矩,走吧。”
参加拍卖会的都是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展示台设在大厅的正中央,落座之后免不了互相寒暄。
“那位是程家的大少爷吗?我瞧着不太像。”
“就是他,这张脸可是把他父母的优点全部继承了,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旁边的是哪家的千金?女朋友?往常可从没见他在公开场合带过女伴。”
“这位大少爷整天就喜欢和那些不入流的小明星、网红、野模厮混,名门望族的小姐谁能看得上他啊。依我看应该是江先生带来的,你们看到没有,就他右边的那位,那可是江首长的长孙。”
“朗才女貌,真般配。”
程昀隐隐约约听着有关他的闲言碎语,捏着茶杯的手指骨节泛白,把前一秒的阿谀奉迎反衬的更为不堪。
江远岱翻看着拍卖藏品的册子问道:“怎么没有兮桐古琴?”
程昀打了一个哈欠:“你放心,我肯定让你见到那什么琴。”
苏鸢补充:“兮桐。”
“系统?”他笑得前仰后合,在正襟危坐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古人真有意思,知道如此超前的词汇,未卜先知呀。”
苏鸢摊开他的掌心一笔一画写字,一本正经的同他解释:“山有木兮木有枝的兮,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桐。”
“好好好,兮桐古琴,我知道。”
兮桐琴是江远岱外祖母家的祖传古琴,战乱时遗失,至今都是大舅母林疏桐的一块心病,因着江昭承帮程昀促成华岳与IRIS合作的关系,无意中得知兮桐琴几年前在法国被景先生以高价收购了,所以让江远岱来拍卖会上碰碰运气。
拍卖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程昀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全程都在低头玩开心消消乐,即便穿着最昂贵的高级定制西装也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最后一件藏品,由IRIS创始人景先生提供,覃朝元平年间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缠枝鸢尾手镯,据考证,曾为兰岐王与兰岐王妃的定情之物。
起拍价,800万。”
手镯制作工艺巧夺天工,历经千年仍焕然如新,程昀收了手机,喝了口茶,目光落在苏鸢身上:“你喜欢?”
苏鸢道:“似曾相识。”
场上的报价从最初的八百万飙至一千二百万,竞价的人越来越少,程昀手指敲打着紫檀桌案,懒懒道:“一千五百万。”
江远岱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给莞莞的新年礼物。”他漫不经心的语调就像在挑选商场里的平价商品,“难不成我给自己的女朋友买礼物还要向江大公子报备?”
程昀年前投资游戏俱乐部刚霍霍了几千万把姑父气进了医院,姑姑留给他的遗产这几年基本已经被他败光了,他全凭心意挥霍无度完全没有金钱数额的概念。
江远岱按住他举牌的手:“这些拍卖交易私下都是有利益牵扯的,你……”
程昀扬眉一语打断他的话,眼角噙着几分冷意:“你是在侮辱我对莞莞的诚意。”
苏鸢闻言,略显错愕的看着他:“送……送我?”
程昀不置可否,她红唇微抿,纤细的手指无意识松开了披肩:“无功不受禄。”
“宝贝,你我之间需要如此生分吗?”程昀拉了拉顺着她肩膀的曲线往下滑的披肩,冰冷的指尖若有似无摩挲着她的下颌,像只吐着信子的蛇伺机噬咬她脆弱的咽喉,“要吗?”
苏鸢洁白的贝齿轻咬着唇瓣,绵软的声音带着哑意,很轻,受蛊惑般吐出两个字:“要的。”
程昀下颌紧绷,喉头干涩,被她清清淡淡一句话撩的心头发痒,修长的手指在她瓷玉般的皮肤上流连,大拇指慢条斯理的擦掉苏鸢嘴角的点心屑:“两千万。”
短暂的寂静之后,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大厅中回旋:“程先生的竞拍价为两千万,还有没有人往上加价的?”
“两千万一次……两千万两次……两千万三次……成交!恭喜程先生拍得覃朝元平年间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缠枝鸢尾手镯。”
江远岱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平静问道:“你去哪里弄这两千万,姑父不是把你的资金链断了吗?”
程昀无所谓道:“这就不牢你操心了,总之我不会做任何触犯法律的事情。”
拍卖会结束之后,景先生单独面见了程昀,时间并不太长,十几分钟左右,江远岱几人在候客室等他的间隙,吴淞打量着室内装修发自内心的感慨,这位景先生对生活讲究的近乎苛刻。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地毯、家具、吊灯、杯盏……独一无二的设计相得益彰, 不同时间段室内的香氛仔细分辨都有细微的差别,就连花瓶的摆放位置都是经过精密测量之后决定的,更勿论花瓶里几朵玫瑰、几朵桔梗, 几枝情人草, 高低顺序, 花头方向。
同样是有钱, 程昀有景先生做参照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桌上的点心每样份量很少,口感甚佳, 吴淞每吃完一份就会有另一份送过来,不带重样的,就算跟着程昀见多识广,还真没有见过根据味蕾感知顺序来变化不同口味的甜点,完全不会让人感觉到腻味。
房门咔嚓一声被打开, 程昀身后跟着一个男人,挺括的白衬衫挂着条松松的墨蓝色领带, 鼻梁高挺,双目深邃,及肩的漆黑头发发尾微卷,伸手搂住江远岱来了一个法式贴面礼。
正欲牵起苏鸢的手来一个吻手礼时被程昀毫不留情的拍了一下手背, 他揉了揉手, 一举一动自带说不出的矜贵优雅,似笑非笑道:“你们好,我是杰瑞,景先生的全权代表人。”
吴淞脑中不由浮现出伴随他整个童年的动画片, 猫和老鼠, 这个名字搭配这位先生多少有点违和。
那人宛若有读心术看着吴淞眼梢略微勾起:“没错,就是汤姆And杰瑞, 很可爱有趣不是吗?”
吴淞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干笑两声往程昀身边凑了凑,他身上有种很奇怪的矛盾感,笑起来时,满眼桃花,一旦板起脸,锐利的严肃感极具震慑力。
程昀对江远岱道:“我与他勉强算是朋友,确切的说是校友,有幸和景先生的几面之缘都是因为他。”
“我中文名字叫做景行,取自成语景行行止,顺便说明一下,我与景先生仅止于合作关系。”他拿出手机点出几张图片给江远岱看,“江先生,这是你要找的七弦琴吗?”
图片上的七弦琴,琴身呈红棕色,有流水断纹,白玉琴徽,琴头、琴尾雕有凤凰纹饰,江远岱意外道:“兮桐琴果真在景先生手中,不知能否割爱?”
景行收了手机:“七弦琴是景止四年前在一位退役法国军官的手中高价收购的,经有关专家鉴定花费的资金比它的本身价值高出五倍。他这个人性情古怪,入他眼的东西不多,这件事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兮桐琴对我母亲的意义重大,我能不能见景先生一面?”
景行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不巧,他要回法国主持明天IRIS总部的会议,现在应该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东西就在他手里,跑不了,你急什么。”程昀坐在苏鸢身旁大口吃着西点喝着咖啡,“你们厨子的水平比起在法国可差远了,这个蔓越莓味道不对。咖啡多放两块糖能死啊,苦死了。大男人的屋里弄什么香氛,娘们唧唧的……”
吴淞忍不住提醒道:“哥,适可而止。”
程昀放下手中的叉子把鸢尾手镯戴在了苏鸢的左手上,大小刚刚合适,好像为她量身定制一般:“迟到的新年礼物,还不错,挺衬你的。”
“太贵重,不可。”苏鸢握着手镯尝试褪了几次都没有褪下来,白皙的肌肤磨出一片红痕,冻疮刚结好的疤被她碰掉一块露出粉红色沁着血丝的鲜肉。
程昀粗鲁的攥住她的手:“覃朝没有鸢尾花,这手镯没准就是后世牵强附会的赝品,不值钱的。
看看,看看,这手好不容易好了又被你折腾成这样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和我撒娇让我继续喂你吃饭,帮你穿衣服什么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这种方式很不好。”
“不是……”
“我送出去的礼物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不喜欢直接丢了,我眼不见心不烦。”程昀觑着她的神色,轻揉着她手背的红肿道,“我就知道你喜欢,手镯本来就是让人戴的,供在家里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吴淞目瞪口呆的盯着苏鸢手腕上的鸢尾手镯,这可是把两千万戴在了手上,那可是两千万啊!江先生说得没错,被程总知道他毫无因由的这么败家估计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了。
暮色西沉,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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