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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过期合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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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他们说,好像是去香港了。”米拉闲时小小地八卦了一下,随口告诉了她。
  “嗯。”这几乎是能预料的事,姜可望心里没什么波澜,淡淡应了声,继续坐在沙发上修剪手指甲。
  他这样一个聪明的商人,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取舍,不至于会一直把时间浪费在渺茫的希望上。
  香港才是他的故乡,钟渺渺才是他的亲人。那个小女孩不是说过,她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她嘴里也不见得全是谎话。
  只是道理明白归明白,她夜里睡得还是不太安稳,夜深人静的时候被噩梦惊醒,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嘘——”一只手捂住她的嘴,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是我。”
  灯光打开,还有些刺眼,裴郁的脸出现在面前,她的手被他握着,贴到那张温热的脸上:“我刚下飞机,吵醒你了?”
  这个场景,从前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他经常出差,也经常半夜才回来。每一次她醒过来,看见他在身边的时候,都不知道有多惊喜。
  他依然那么温柔,她却很快从梦里回过神,抽回手,抓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裴郁见她这样,也只是帮她掖了掖被角,把她脸上的发丝拨开。
  “这几天,我去处理了一些事。”他跟她说。
  姜可望低下了头,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并没有必要向她一一说明。
  “可望,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他没介意她的沉默,自顾自地说,“那天你说的话,让我好像明白一点了。”
  他能明白什么?姜可望不抱希望地垂眸。
  下一秒,裴郁托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跟我结婚吧。”


第20章 无期
  姜可望半天不说话。
  目光呆滞,恍惚在梦中。
  裴郁的手在她面前摇了摇,她才有了点反应,捉住那只摇摆的手,仔细看了看,是不是真的。她的拇指在他的掌心来回划动,挠得他心脏也跟着痒了起来。
  “吓到你了吗?”他直接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揽进了怀里。
  姜可望还是回不过来神,脸颊靠着他的胸膛,怔怔发呆。
  “这边还要录几天?录完就回北京领证。”裴郁的话,她一个字都听不懂了,“或者直接请一天假,明天就去吧。”
  他好像很着急,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他的声音是冷静的,姜可望听了好几句,才发现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原来,他也是个凡人,不能做到无时无刻的气定神闲,这种不安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可真不容易见到。
  焦虑之间,他醒悟过来:“我应该去买个戒指来求婚的。”
  他就要站起来,被她一把拉住。
  “别去了。”她开口说了睡醒后的第一句话,嗓子还是粘的,声音沙哑。
  这么晚,去哪里弄戒指。
  在一起三年,他也从来没少送过她戒指,都是随手就送了,她还以为他丝毫不懂那种东西意味着什么。
  他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不像他。
  裴郁被拉回来,稍稍冷静了些,低头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我们结婚好不好?”他温和且柔声地又问了一次。
  姜可望又发起了怔,她的沉默是小小的火光,燃烧了他的等待,在他被蚕食得粉身碎骨之前,险险熄灭。
  “很晚了,先睡觉。”她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立刻,双唇就被他压住,用力碾了一遍。一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他欣慰地笑了笑:“那等我去洗个澡。”
  水声从浴室的方向传来,在深深的夜里,几乎充斥了整个世界。姜可望裹着被子趴在枕头上,一手撑着脑袋,依旧不太明白,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转眼间,峰回路转,他就来求了婚。
  他怎么会想要跟她结婚?
  他穿着浴衣出来时,她仍然撑着头在那儿吃力地思考着,脸颊贴上了个温软的东西,是他在俯身吻她。
  这么多天以来,面对他时,她一直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这是第一次,她整个人变得愣头愣脑的,仿佛回到了刚和他在一起的状态。
  刚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他这样高不可攀的人,会对她产生兴趣。
  一个连交通规则都不好好遵守的马路杀手,在他这种严谨又正直、活得一丝不苟的人眼中,一定相当差劲吧。
  可是,就是这个初次见面就把她责骂一顿的男人,对她露出了好看的笑容,说可以满足她这个年龄的女孩能想到的所有愿望。
  所有的愿望,不包括婚姻吧。这是代价,她交换的,是无法收回的青春,与无法回首的今后。
  她以为自己已经付出了代价。
  可是,现在,他又求了婚。
  裴郁关了灯,在她身边躺下,把她搂进怀里。
  他身上带着好闻的水汽,从发丝中淡淡散出来,跟她是同一个味道。
  姜可望背对着他,感觉颈背被他的鼻尖轻轻蹭着,这熟悉的亲昵感,却让她无所适从。她蜷缩起来,在他的怀里窝成一团,他双手环住她,在她脖子上蜻蜓点水地吻了吻。
  她被他吻得一个激灵,翻过身抓住他的肩膀。
  黑暗中,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裴郁,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可望。”裴郁有些意外地拍了拍她的背。
  “你不要以为,说结婚就能感动我了,你要是敢骗我,你要是敢骗我……”她神态恶狠狠,语气也恶狠狠,“我不会放过你,我要你好看。”
  他每次都能戳到她的弱点。
  她确实很向往结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肖想过无数遍,想得发疯。
  但对于男人,她又无可避免地总忍不住拿姜建国来做参照,觉得他们都是无法令人信任的。
  裴郁把她拥进怀里,轻抚着后背,安慰着:“没有骗你,没有骗你,你也尽管不要放过我,你要是放过我,我才是为难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她还是那么固执,不肯相信地问他。
  “因为我没办法承受失去你。”眼睛适应了黑暗,裴郁的脸终于能看清一点轮廓,他认真地对她说,“这些天,我过得很痛苦,可望。这种日子,不想再过了。”
  “真的吗?”她努力想从他的表情中寻找一丝破绽,太黑了,她只看得到他瞳孔的一点泛白的反光。
  他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真的。”
  这一切还是太好了,所以不像真的。
  “你还要跟我签协议吗?”她听见自己问了出来,警觉中带着一点滑稽。
  裴郁对这个莫名的问题,感到有点好笑:“为什么?”
  “婚前协议。”姜可望知道,结婚对于他们这种人,意味着什么,那是相当大的风险。
  “除了婚姻登记表,你什么也不用签。”他搂紧了她,让她安心。
  “那你的外甥女怎么办?”她又问。
  协议的事她并不真正关心,更在乎的,还是这个。
  “我已经给她找了心理医生。”裴郁摩挲着她的鬓发,“来的时候,我跟她说过,我们会结婚。”
  那可真是件残忍的事。
  “那孩子说,你不会跟任何人结婚。”小女孩那天说的每一句话,姜可望都印象深刻,如此病态的占有欲,实在是很难不印象深刻。
  严格来说,她已经不是个孩子,毕竟,可以即兴对着电话自导自演出一场误会,什么样的孩子要这么处心积虑地瓦解别人的感情?她已经十七岁,却不愿意长大,把自己打扮得像裴郁的女儿。每当姜可望想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
  “她这么对你说了?”裴郁沉默半晌,声音沉了一度,“她还说了什么?”
  姜可望摇摇头,不想多提。她感到眼皮在打架,这种汹涌的困意,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天亮后,王特助给裴郁送来了衣服。
  是姜可望去开的门,走廊温黄的灯光投进来,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显得格外静谧。王特助看见她,鞠了一躬,把挂满了衣服的架子推进来,又躬身退了出去。
  用酒店的一次性剃须刀刮了胡子的裴郁,走出浴室,看见了衣架,问:“王特助来过了?”
  姜可望点着头,脸颊微微泛红,他走过来,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一下额头,然后从架子上随手拿起一件衬衣披上,边系扣边走到阳台,推开了窗。
  “可望。”王特助前脚刚走,米拉后脚就敲门进来,“最后一天了,好好录,完了我们去深圳。”
  “深圳是什么活动,可以推迟吗?”姜可望随口就问。
  “不好推,干嘛推?”米拉疑惑着往里走了几步,忽然站住,“裴先生……”
  “早。”裴郁回过头,熨烫过的衬衣穿在身上,很是整洁,他的扣子刚系到领口的第三颗,露出一点引人遐思的胸肌。
  米拉彻底愣住,连场面话都说不出半句来。
  更别提,拿出行程本,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把时间空出一天,好让他们能回趟北京,去民政局登记。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两个人,说要分手,分着分着,突然就要结婚了。和着从头到尾,根本就是闹着玩。
  “姜可望,结婚是好事,”一起站在电梯里的时候,米拉还是有了点崩溃的意思,“你们结了婚可得好好的,别再闹了啊。”
  她这个旁观者的小心脏已经折腾不起了。
  深圳的活动还是推了后,节目录完,他们乘着下午的飞机,在北京机场降落。
  下高速后刚入夜,姜可望陷在座椅里打着瞌睡,朦胧中裴郁接了个电话,她没听清说什么,过了很久睁开眼睛,发现他在看自己。
  “你爸爸醒了,要去看看吗?”
  姜建国的情况并不好,抢救后昏迷了一个星期才醒过来,脑损伤严重。姜可望走进病房,他见到她,笑得没心没肺。
  “可望,你来了?”倒是精神奕奕的,他朝她招手,“来,来坐。”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场重生,让他看开了些,他一句没有再提自己公司的事,只是关切地问着她的近况。
  “最近好吗?钱够不够花?”
  她淡淡地摇摇头,实际上,她已经好久没伸手朝他要过钱。
  “可望,一定要好好学习呀。”姜建国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考北京的大学,考到北京来,以后爸爸就可以天天见到你。”
  “爸爸?”姜可望迟疑地询问了一声。
  他又自顾自地说了很多,内容颠三倒四,令人哭笑不得。
  “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她不该跟病人较真的,还是忍不住纠正他。
  “噢……”姜建国恍然大悟。
  “我都要结婚了,明天就结。”姜可望忍着难过告诉他。
  “结婚?这么小就结婚?”他诧异地想了想,如梦初醒般点点头,“我女儿要结婚了……我得送辆车,可望,你上次问我要保时捷,我还没买给你哩。”
  姜可望魂不守舍地出了病房,回去的路上,几次拿出手机,要给母亲打电话,都放了下去。
  她担心自己一听到母亲的声音,就会掉眼泪。
  “给我吧。”裴郁拿过来,拨了号。
  她趴在窗框上,听见信号被接通,裴郁跟她母亲寒喧,然后说了姜建国的情况。
  “好的,好的,谢谢你呀,裴郁。”母亲有点不好意思,还问他,“可望呢,她怎么自己不打电话?”
  “她是工作完刚赶回来的,累了。”裴郁看了她一眼,接着道,“而且,她在害羞。”
  姜可望回过头。
  “害羞?”母亲不解。
  他笑了笑:“阿姨,我们明天要去领证。”


第21章 无期
  “真的吗?”母亲那激动的声音,敲击着姜可望的耳膜,她倒是比女儿还要高兴。
  原本姜可望差一点就要告诉母亲,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其实突然间要结婚,连她自己也没想到,直到现在,她都处于一种很莫名的情绪里。
  一个是怎么也不可能结婚的人向人求婚,一个是铁了心要分手的人答应求婚,这两件事比起来,哪一件更荒唐?
  “你在想什么?”结束了那通电话,裴郁揽住了她的肩。
  她让他搂着,尽情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想得出神。
  家里的一切还是没变,也没什么可变的,就是Maria几个月不见,又胖了点,见到她,用东南亚口音浓重的北京话问她:“姜小姐,要吃冰糖燕窝吗?”
  “吃点吧。”裴郁在她耳边轻轻道。
  裴郁也随便吃了点晚餐,她坐在他身边舀着甜品,感觉到来来回回伺候的佣人的目光,那些人看他们的眼神里多少都带着新奇。
  那些人知道他们本来已经分手了吧,姜可望当初是直接拖着箱子从裴宅打车走的。
  浴缸的水面一颗一颗地冒起了气泡,埋在水下的姜可望一头钻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大口大口地呼吸,现在,她回来了。
  但她不会变回从前那位“姜小姐”,从明天开始,他们就需要改口叫她“裴太太”。
  姜可望走出了浴室,裴郁也洗过了澡,发丝清爽的模样仿佛跟她一般大似的,他坐在吊篮里,看到她,伸了手:“过来。”
  她走过去,在他腿间坐下,被他从身后环住,这是个再亲密不过的姿势,吊篮载着他们,来回摇曳。
  没一会儿,他就扳过她的下巴,低头与她接了吻。
  接吻的感觉很好,裴郁又向来温柔与技巧兼并,还记得她第一次生涩的时候,他就耐心地教会了她该怎么换气和伸舌头。
  她的睡衣吊带滑落了半边,松松地搭在手臂上,偶尔动作大时,会有一种被束缚了的感觉。他顺着她的脖子浅啄着,描绘她肩膀的弧线,那吊带便滑得更彻底,被他扯下。
  她从背后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欲·望。
  直到从房间里传来手机的铃声。
  富有节奏感的铃声,无端让人感觉紧迫而压抑,裴郁屏着息,等那阵声音响过去,才重新埋下头,继续他的攻城掠地。
  那手机静了片刻,又响了起来。
  姜可望起了身,看见他进去拿起那手机,看看屏幕,没有接。
  她也走过去,看了一眼,“钟渺渺”三个大字很清晰。
  “给我。”姜可望从裴郁的手里要过了电话。
  “舅舅,舅舅,我错了,”电话一接通,对面的女孩哭得嘶哑,“你别不要我,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结婚,你不能结婚……”
  活像一个夜里刷过牙以后还要坚持吃巧克力的小坏蛋。
  “渺渺,”姜可望打断了她的哭诉,冷静地告诉她,“我是舅妈。”
  那边一愣,哭声戛然而止,随后,电话就挂断了,响起了“嘟嘟”的忙音。
  她手中一空,是裴郁拿过了手机,关了机直接扣在床边桌上。姜可望以为他会不高兴,但他回过头时,脸上挂着会心的笑容。
  “你笑什么?”她问,然后呛声道,“看来你给她找的心理医生不太行。”
  “嗯,还不如你。”他摸摸她的脑袋,刚要吻下来,她头一偏躲过。
  姜可望一屁股坐在床上,钻进了被子,把睡衣的吊带提了上去:“早点睡吧。”
  早睡早起,第二天是个不错的天气,太阳躲在云层后,路上吹着颇有情调的微风。
  没有特殊意义的日子,也不是双休日,民政局人不多,姜可望一路压低着帽檐,没被人认出来,只有递身份证和户口本的时候,被多看了两眼。照片也是现场拍的,她还没来得及调整出训练有素的标准微笑,摄影师就急吼吼地按下了快门。一对钢印戳在红本的内页,她拿过来看时,发现裴郁脸上的笑容,比她要灿烂。原来他这样笑,会这么好看。
  她多看了两眼,把自己的那份证件,收入了包内,拉好拉链。
  “我订了餐厅。”坐回车上,裴郁揉着她的头发,却发现她似乎无暇顾及,正埋头点着手机。
  “我两点要上飞机。”姜可望被无形的气压震慑了一下,从手机短信里抬头,看着他,“去深圳,一会儿米拉来接我。”
  没办法的事,他是知道的,本来行程就满,空出这么半天对她来说,已经是强人所难。
  这就是新婚。裴先生挑挑眉毛,还是选择了宽容,他应该理解她的工作:“那我送你去。”
  “嗯,餐厅等我回来再去吃吧,实在对不起。”姜可望很诚恳地道歉,双方的气氛很融洽。
  裴郁吻了吻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对铂金对戒,最简洁的款式,钻石低调地镶在内侧。
  “什么时候买的?”姜可望接过去,朝他笑,“好漂亮啊。”
  他们互相替对方戴上,这本该是很甜蜜的时刻,然而姜可望竖着手指头,看了没一会儿就摘了下来:“回头我找根绳子挂脖子上,我是明星,戴这个会被写小新闻的。”
  裴郁凭着极好的涵养,把戒指收进盒子:“既然不方便,不戴也没关系。”
  姜可望毫无自觉性地道:“噢,那也好。”
  就这样,裴太太新婚不到一小时,便忘了自己是个已婚人士,重新投入了满满当当的工作中。
  裴郁抽空陪了她跑过几场活动,她基本都是忙得找不着北,这个活动还在参加着,下一个行程就已经在催她。等到深夜里终于能休息一会儿,她也是连声“累”都没喊出来,倒头就睡。
  “你作为经纪人的职责,不是合理安排艺人时间,避免让她过于透支吗?”裴郁忍无可忍,找米拉谈话。
  “裴先生,没办法,可望现在太红了。”米拉面露难色,“她现在是事业上升期,要好好把握。”
  “把握不是你这样把握的,”裴先生冷着脸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你觉得不能胜任现在的工作,我可以找别人来帮你的忙。”
  米拉吞了一口口水,只能点头:“是,我会好好反省,您再给我个机会。”
  “姑奶奶,这么多工作都是你要求我接的对吧?”米拉一转头就去找姜可望诉苦了,“现在裴郁要炒我的鱿鱼,你说我怎么办?”
  “怕什么,他现在又不是你老板,凭什么炒你?”姜可望躺在保姆车里贴面膜,举起手机掐了个时间。
  “你已经是豪门太太了,干嘛还这么拼啊?”米拉也是忧伤,现在这个工作量,得考虑请两个助理了,“像以前那样,偶尔拍拍电影怡怡情不好吗?”
  姜可望轻声说:“我就是不想像以前那样。”
  “那你还结婚干嘛?感觉你根本没有享受婚姻的样子。”米拉纳闷到就差问她,是不是在骗婚。
  姜可望笑起来,是没心没肺地呆笑:“没有,我只是没结过婚,所以就结个婚看看。”
  他求婚,她就同意,反正那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实现过后,就不用再念念不忘了。
  看到米拉快要扭曲的脸,她才停止了嬉皮笑脸,正色道:“我是开玩笑的。米拉,还记得以前我说,要靠自己,你是怎么表决心的吗?你说要捧我做超一线的。”
  “是有这么回事。”米拉想起来,忍不住感到惭愧,她就是随口吹吹牛,现在金主回来了,她又不免想靠着金主吃闲饭,那样多轻松。
  “那就这么去做吧,忘掉我现在是裴太太这件事。”姜可望摆摆手。
  她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旦决心不再当个废物,就要彻底与过去的那种生活告别,否则,她一辈子都只能是笼子里的那只患得患失的金丝雀。
  姜可望一直忙碌到八月底,《我们初恋了》彻底杀青,周思凡的《如烟》正式开机,请她进组。
  拍电影与真人秀综艺不一样,时间比较密集,没有连轴转的机会,尤其是周思凡这种分量的导演,不会允许组里的演员同时还接其他的工作。
  对于姜可望来说,这反而是一种休假,结束了最后一项通告,她就跟着米拉飞往了香港。
  在剧组安排的酒店下了榻,裴郁如期而至,姜可望看到消息栏里“开门”那两个字,便把他放了进来。
  经过了一个多月聚少离多的日子,再见面时,裴郁给人的感觉很平静,他走进来问了几句工作的事情,拾起桌上的入住指南,随手把玩着。
  姜可望手里拿着一沓剧本,翻来翻去,时不时用记号笔做批注。
  “剪头发了吗?”她偶然抬头,注意到他头发短了些,干净利落。他的头型很完美,从侧面看,弧度浑然天成。
  “上次见的时候就已经剪了。”裴郁走到她面前,好让她看得清楚一点,“忘了?”
  “上次……”上次她好像一直在睡觉,他来的时候她在睡,走的时候她也在睡。
  “可望,”裴郁叫她的名字,把她手里的剧本拿开,“这段时间,你在躲着我?”


第22章 无期
  这句话谁问她都可以,唯独裴郁问的时候,她的心是虚的。
  “没有。”她低下了头,这就没了说服力。裴郁伸手把她的腰搂着,目光追着她的眼睛。
  “要去家里住吗?”他问她,“离这里不远,每天开车去影棚也来得及的。”
  “不用了,都住这里,就我一个人搞特殊不好。”
  “嗯。”他便放开了她,转身走到窗前的起居椅上坐着。
  他靠近,她躲闪了目光,他走到旁边坐着,她的眼神倒是钉在他身上了,直勾勾地看。
  见她又看着自己,他招手:“来,你来。”
  “可望,记不记得结婚多久了?”把她叫到了面前,裴郁似笑非笑地问。
  “一个半月?”姜可望没什么概念,她只知道,忙碌起来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裴郁抬起一只手:“是五十一天。”
  他记得这么清楚。
  “结婚以后,你五十一天没回家了。”裴郁靠在椅子上,仰头看她,把她拉到腿上坐着,仰视便变成了平视,“需要我提醒你作为妻子的义务吗?”
  姜可望把头摇摇,他倒是笑了一下,没再往下说。
  隔了一会儿,告诉她:“晚上和周导一起吃饭,家宴。”
  姜可望刚说了一个“好”字,他又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你这个骗子。”
  她还没从“骗子”这个词语中反应过来,他凑过来,对着她的唇一吮。
  “这是利息。”
  去周思凡家,是乘他的车去。说起来也是惭愧,周导的戏还没开拍,她这个关系户,就已经蹭了好几顿饭。而且周思凡情商过人,这次的由头也说是为了姜可望接风。
  “可望,你加油,”周思凡语重心长地跟她说,“珍惜这个机会,好好演给那些人看看。”
  前段时间《如烟》的定妆照出来以后,得知姜可望拿了女一号,那些原本虎视眈眈觊觎着资源的小花粉丝们,纷纷下场大撕,在几个娱乐论坛上都闹过不少动静。
  周思凡夸她:“我看你就是适合这个角色,你镜头感好,在那个恋爱节目里就看得出来。”
  “您还看了我的真人秀?”姜可望有些惊奇,周导这头发都白了一半,看来他这样的导演也得与时俱进。
  “你的真人秀太火了,想不看都不行。”周思凡扭头看看裴郁,笑,“小裴怎么舍得让可望去上恋爱节目,不吃醋吗?”
  裴郁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他已经过了那个时期,提起这个也就是一笑了之。
  当初刚分手是大意了,以为她只是需要散散心,没想到,转眼就敢去接恋爱综艺。得知姜可望是节目嘉宾后,他差点就跟制作方撕破脸,连房子都不借了。
  但细细想来,合同已经签好,违约不太可能,还不如就继续借,大方借,最后是追加投资。总之,把她安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好过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乱来。
  四人各自沉思了一阵,周太太想起那个天才大提琴少女:“渺渺怎么没一起来?”
  姜可望拿筷子夹一块白切鸡,慢条斯理地剔下鸡皮,听见裴郁说:“身体不太好。”
  “噢……看医生了没有?”周太太本能地关切。
  “看过几个,现在这个,还不错。”
  “什么病啊?”周太太一听,不是很理解,“这么严重?”
  “检查没什么问题,心病比较严重,”裴郁道,“青春期了,很叛逆。”
  “噢……”周氏夫妇是丁克一族,没有生养过孩子,听到这个似懂非懂,也只能跟着应和,“这是得好好重视。”
  “她现在还在坚持看心理医生吗?”回去的车上,姜可望还是问了一嘴。
  他喝的不多,跟周思凡只是小酌,微醺,靠在座椅上微微抬了一下眼皮:“最近已经能像同龄人那样正常穿衣打扮了。”
  也就是有所好转,姜可望就是随口问问,手忽然被他抓过去。
  “很介意她?”手指被他当作遮挡,往眼睛上盖,微微凹陷的是柔软的眼眶,高高隆起的是笔挺的鼻梁与眉骨。
  姜可望手摸着他的半张脸,是下意识说的:“也不是。”
  平时和那女孩子又不需要相处,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都被添了堵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闹心的。
  她只是偶尔会有点好奇,这女孩子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才会养出这么一副奇怪的性格。
  裴郁自己才不会带出这样的孩子,连姜可望那样的歪脖子树,他都能掰得回来。
  “明年就送出国了,忍耐一下。”裴郁微醺时的眼底总有种消沉,他握着她的手,有点用力,“别回酒店。”
  姜可望想把手抽回,还是算了,让他握着。
  于是,回的是他的九龙塘别墅,一下车,他牵着她往楼上走,姜可望记得这房子跟北京的那栋是镜面格局,提醒着:“反了。”
  裴郁左右一看,换了个方向,把她拉进卧室。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掉的,索性抢了主动劝,踮起脚先他一步,送上了唇。
  她一主动,他反而不着急,靠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由她撩拨了半天,就在她怀疑起人生的时候,他一把抱住她,转了个圈,把她反抵上墙,压着她重重地亲。
  半年没有做过,裴郁的动作很重,每一次撞击都在告诉她,他饿了。他占据了高位,撞着她的同时,睥睨着她,目光很冷。
  她熬不住,在这冷冷的目光下死去活来。
  “我算回过家了吗?”结束后,她枕着他的肩膀,问他。
  “算。”
  很好,五十一天,这个记录不会再被刷新了吧。
  “算尽到妻子的义务了吗?”
  “算。”刚做完爱后的裴郁说话总是懒洋洋的,不愿意多说几个字,但还是补了两个:“没尽。”没尽兴。
  她欠的是高利贷,要还清,恐怕还需要点时间。
  姜可望倒是想让他尽兴,只是空有心而力不足,趴在他身上缓了半天没缓过来,一闭眼再一睁,就已经是天亮。
  睡前和醒后完全是两种姿势,她挨着床边的一角缩着,再往前一点,就险些要滚下去,裴郁就紧贴在她背后,严丝合缝地缠着她。
  第一天拍戏不好迟到,她慢慢把腿往地上放,刚一落地,身后的人就醒了过来,她回过头瞧他,皱着眉头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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