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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反派掌心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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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辙,把小饭盒打开,摆好筷子,顺带自己也还没吃,自顾就吃上了。
窸窣声响起,他趿拉着鞋子坐下,也不客气,像是正常人家吃饭一样。
项栾城摸过馒头就啃,对这腌的菜一点不感兴趣。
宋浅见他吃的干巴,加了一块放在他馒头上。
他抬头看她,不明所以。
她指着示意挺好吃的。
咸中带点辣,微微回甘,项栾城吃了一口就没再尝试。
一顿饭后,宋浅把饭盒收拾打包好,开口问:“你想好以后干啥没?”
以后?
项栾城背靠菜圃前的篱笆,看向不远处一个一个鼓起的坟头包。
想过。
守墓守一辈子,老死也葬在他们旁,再让他小孩给他们守。
一不一辈子不管他,反正一闭上眼谁还能知道这里的事。
“十七,学点手艺吧,以后你要靠养活自己。”这些天躺在床上,宋浅又把脑海里关于项栾城过往的所有已知情节撸了一遍。
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放任他独自生长。
“我听说过完年村里很多人都会跟着进城学手艺,你一年一年慢慢来,学会了手艺就有吃饭的本钱了。”
项栾城一听而过,对他来说,温饱是大事,却也算不上最大的事,最起码不足以让他离开这里。
想吃去抢一口,衣服破了走人家门口顺一件,实在犯不着去别的地方找罪受。
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最后也会死在这里。
他从不怀疑,也没想过改变。
但是他没说出口,这萝卜丁高的小孩读书读傻了,一股劲想来帮助别人。
宋浅在他耳边认认真真讲述了自己这几天规划的成果,小到吃饭,大到赎房子翻修,她嘴里描绘的世界好像和他格格不入,大相径庭。
项栾城没有打断,闭着眼听她说个不停,午后暖意十足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晒得懒洋洋,疲乏又困顿。
项栾城很快就睡着了,宋浅点醒他让进屋别着凉了,随后就离开了。
他一睁开眼就恢复了清明,半分睡意看不见。
—
到腊月二十□□,家家户户开始包包子蒸馒头,不少人家也会奢侈一把用之前买的肥肉撸油,塞进馅里,包出来的东西上锅蒸完是又香又软。
宋浅吃的不多,余下的都藏到了床底的小木匣里。
过了腊八就是年,这中途她趁着大家都在忙,偷摸去找过项栾城一次,连带着包子和平常省下的自己那份肉圆,果子,瓜子都装进了小布袋里,满满一小堆够吃很久。
她给完就离开了,反正也不指望这倔傲少年能多说一声谢。
大年三十当晚要守岁,八几年村里只有村长一家有电视,所以都是一家人坐在火炉旁烤火受到点。
往年都是宋清和宋天赐两人精神十足,熬到村里响起第一声鞭炮声,他去放完鞭才会睡觉。
今年宋浅也加入了这个队伍,姐弟三人磕着瓜子花生闲聊。
黑漆漆的夜空挂着一轮弯月,点点星光围绕,激动的心情压不住寒冷,这还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守岁呢。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为了自己能安稳念书每天早起晚会忙活小铺子,年三十的团圆饭都是在店里随便吃一口,等操劳一天回到家,根本没有闲心思和精力熬这个夜。
宋浅也顺带着多年没听过新年的钟声,只是睡的朦朦胧胧时有鞭炮震耳。
她兴奋地看向门外的空地,院门敞开,能隐约看到有小孩子嬉戏奔跑追逐的身影。
火星乍现,闪闪发光,欢声笑语。
“姐,想玩不。”宋天赐一抬眼就看到宋浅眼睛闪着光直盯着那个烟花棒。
眼馋得像个小孩。
此时窗外刚好有人家在放烟花,一声一声,在空中炸开,虽然不及现代的多种花样五彩缤纷,也洋溢着新春的期盼。
宋天赐跑出门,不会儿带了几根烟花棒回来。
宋浅兴奋地到院子点上火柴,寒风中火花星子四溅,却点点温暖,燃烧到最后只剩不多的黑色炭火状物块。
比不上现代的仙女棒漂亮,却充满人情味。
宋浅玩的开心,没注意到西侧墙头上坐着的身影。
项栾城翻上去的时候,宋浅刚好点亮第一根,她姐姐没愿意出门,就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活蹦乱跳,接二连三,烧了一阵子。
等她跺脚直喊冷进屋时,他才跳了下去,走得悄无声息。
回到小屋,清冷的很,闻不到一点烟火气。
脱衣躺下,一睡下耳边全是鞭炮声,噼里啪啦热闹异常。
等夜深人静,又寂寥的可怕。
—
新春的第一天,宋志进心情尤为好,连带着一家的氛围也融洽,早早发了压岁钱,吃完午饭一家子准备走亲访友。
换上新衣,喜气洋洋,宋浅乖乖跟着走,一路上看见不少串门的领居,说说笑笑很快到四五点。
即使分了家,宋家大儿和二儿还是会合着一起大年初一晚吃顿团圆饭。
除了出嫁的宋家老大家大女儿,整整齐齐八口人,因为这天不能生火,菜都是昨天剩下热的。
老大和老二边喝边聊,提到宋清时,宋志进那是满脸的自豪,年前拿家庭报告书的时候,老师刚夸过这丫头,是个大学好苗子。
县里为数不多一个有希望的好娃娃。
好好培养,前途不可限量。
宋志刚也就此提到自己女儿宋思,在南边赚了大钱,都买车了呢。
等她第二天回娘家的时候,一辆暗红色崭新锃亮的桑塔纳停在村门口,下了车的男人操着一口不标准的南方口音骂骂咧咧,大概就是这么泥泞的乡村小路开进来会把车弄脏了。
宋思双手拎满了孝敬二老的东西,一路跟在男人后面小跑,没有一点生气。
进院门的时候,宋大嫂正和董成梅在摘菜,听说女儿一家回来,准备叫上老二一家好好陪陪女婿。
只是这女婿一进门就摆着张衰脸,宋大嫂迎着张笑脸问:“到这么早?累不累啊?要不要去屋里躺躺。”
宋思看看身旁不耐烦的男人对她妈摇摇头,又怕她失望,连忙把带回来的东西递过去。
“这是枸杞,泡茶喝。”
“这是桂圆,还有这个是红枣。”
宋大嫂也不懂这些,只听她说的天花乱坠,淳朴的笑容挂在脸上止不住,心想女儿孝顺啊。
又站着闲聊一会儿才上了饭桌,酒酣尽兴之时,宋女婿对宋思使使眼色,该提提这一趟回来的目的了。
宋思神色难看,拮据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爸,叔……”
已经喝了一斤酒的两个男人有了六七分醉意,宋志刚抿一口,默了半晌:“家里什么条件你也知道,拿几百块钱都是难事,你要几千哪里来。”
从两人一回来他就知道怀了什么心思,憋了一肚子坏水没安好心。
宋女婿老早想好了说辞:“爸,我也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可是人家老板答应了我,只要再投一点进去,就转回本了,翻十几倍啊。”
饭桌正对面的宋浅不作声,虽然不懂生意场上的事,可一本万利的事向来少有,多的是赔的倾家荡产的人。
“我们可以先把房子抵押了,先住二叔家,我当铺都物色好了。”
“赚了钱就赎回来,很快的,我保证。”
作者有话说: 项七岁:你不来看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还是外面有其他狗了
宋浅:我不是我没有你相信我我最爱你
项七岁:嘤嘤嘤 我不管我不开心了 你要哄我
宋浅:嘤?(这是我书里认识的人?)
第16章
男人嘴脸刁钻,说的理所当然。
宋志刚原本还笑着的脸一沉,把筷子扔出巨大声响,声音低沉带着怒气:“不吃就滚出去,我还没死呢就在这儿图我的房子,我告诉你,周大成,这房子我就是砸了,也不可能给你去抵押。”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屋子安静下来。众人放下筷子不敢乱动,宋思和周大成坐在圆桌一侧噤声,没想到老爷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孩子就不容易回来一趟,吃饭吃饭,菜都凉了。”宋大嫂出声缓解,之前的范围不复,一顿饭吃的不上不下。
宋浅一家吃完陪着收拾好就离开,刚跨出大门,就能听到里面暴跳如雷的摔东西声。
她心里的不安被放大。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一家子还赖在床上没起,就听见大门轰隆隆的敲,挺急促的。
宋志进披上大袄趿拉着鞋就来出来了,一开门就看见他大嫂着急忙慌红着张脸。
“二弟啊,你可要帮帮我们家小思啊。”
“出什么事了,小思怎么了?”她说的急切,也没交代。
董成梅听动静不小,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宋大嫂呼吸急促,说的颠三倒四:“她,她,刚子陪着一起去了医院,医生流产了,以前也有过,现在就要手术,不然以后都不会有小孩了。”
“别急别急,现在在哪儿呢,要我们去看看不。”
说完两人就匆忙回屋把衣服套上,跟着一起出去。
租了辆三轮,直奔县城。
宋浅醒的早,听到了外面的对话,昨天的心悸果然不是突如其来。
等宋清起床,家里只剩下他们仨,一直到接近傍晚时分,俩人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外面回来。
坐下两人对视,酝酿了一会儿才咳嗽一声示意安静有话要讲。
“大丫把东西收拾收拾搬到二丫房间,和你妹一张床,天赐你去你大姐那屋,等小越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你大爷他们就住你屋。”
“嗯?为什么?大爷家真要卖房?”宋清思路清晰,不可思议地叫出了声,昨天生了那么大的气,今天怎么说同意就同意了。
宋志进和董成梅摆摆手,示意小点声,就是关了门,这种家里的丑事,实在不愿意提。
宋浅却知道,宋思嫁的这个老公实在非人,平常不仅冷嘲热讽,还会对她拳打脚踢。
好几次怀孕都因为这个被打到流产,最后结局也是凄惨。
宋浅想的入神,就是宋清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应。
“想什么呢,把东西收拾了,我今晚先搬回去,爸说最多后晚大爷他们就要过来了。”
宋清把被子床铺打理一遍,两个枕头并起放开,又带了一床被子过来。
临睡前,宋浅睁着眼睛放空,天马行空的想法在脑海里畅游。
宋清突然开口:“阿浅,睡了吗?”
“没。”
“你说大爷家房子还回得来吗?”
“不知道,可能吧,但是有风险。”
“你说小思姐姐是怎么了呢?”
“小产了。”
“你怎么知道?”
“早上醒的时候听到的。”
“哦”
两姐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宋浅知却不敢多言,迂回式的回复。
屋子没有隔音效果,宋志进一嗓子叫俩人早点睡,明早一起去医院看看医院。
宋清嗯了一声闭上嘴,一翻身睡去。
…
昨天宋老大两口都没回来,今早去的时候一起喊上宋越。
三轮车上挤了六个人,索性都很瘦坐的不算太挤,小路崎岖不平,车子摇摇晃晃,两个大人的脸色不太好,连带着三个小孩也不敢多说。
宋越亲眼见证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路垂着头没什么精气神,像是打霜蔫了对茄子,耷拉着脑袋。
一路上碰到不少赶集的妇人,主动和董成梅打招呼,问拖家带口去哪儿。
她不敢透露太多,只说是去县城走亲戚,带宋越一起去玩。
“鬼呢,我昨天就看他们和老大家媳妇一起匆匆忙忙赶去城里,会不会是宋志刚出什么事了。”
“那汉子壮成那样,不至于,我觉得是他家大闺女。”
那妇人召集各个靠过头来,小声说道:“跟你们讲哦,就前天晚上,我上茅房,一出门就听见他家院子里传来打骂哭闹声,动静可大了,估计桌椅子都给砸喽。”
她是宋老大家邻居,就住他家西侧,没有院子,基本一出门就能听到他家声响。
一妇人听完开口:“嘁,他家反正多的钱,摔就摔呗,人屋都砸了也照样盖的起。”
“我估计啊,这宋家啊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嚼舌根子最不需要的就是负责,一开口天花乱坠胡编乱造别人都拿这些人没办法,言语负责在那个年代就是个屁。
另一头的宋家一行人到医院下了车,董成梅客客气气给了师傅钱,因为人多还又加了点钱。
师傅笑呵呵收下蹬着三轮离开了,边骑边吆喝。
一股子消毒水味遁入鼻腔,难闻异常,宋浅不自觉想到现实中爷爷奶奶去世的那天晚上,她一个人靠在走廊的长椅坐了一宿,那以后,她对医院有莫名的抵触。
医院的设施不够完善,病房就只是简单两三张床,没有陪床的折叠椅,洗漱也都靠自己找地方,医院不提供。
宋浅踏入病房的时候,宋志刚也将将从外面回来,这个人看上去苍老了不少,蓬头垢发,胡子拉碴。
姐姐躺在最里面的一张床上,嘴唇干裂,面色惨白,没有一点生气。
那个年代没什么人住的起医院,所以这间房只有她一个病人。
大婶坐在床边,通红着一双眼,嗓子嘶哑招呼各位:“来了。”
董成梅把带的铁饭盒放下,支着小木凳询问:“好点了吗?”
一说到这里,宋大嫂的眼眶又抑不住的眼泪向外涌,一条生命啊。
她从昨天陪到现在,那个好女婿除了把闺女送来,一下子没再出现。
第一次发生家暴的时候,宋思想过要离婚就逃回家,被父母强按着送回去,经历一场更大的毒打,再后来越打越严重,宋思却像是被打习惯了,仍旁人怎么劝都不敢再提这个词。
宋大嫂失声痛哭,当她看到那个周大成一拳拳打在宋思身上时,觉得自己心在绞,可闺女什么都不敢做,只是双手护住头蜷缩在角落。
气氛跌至谷底,宋浅跟着难过,一屋子人低垂着脑袋不说话,宋越宋天赐听对话也七七八八了解个大概,实在气不过,直嚷嚷着要去打一顿。
“不行,你们不能打他,我不同意,不可以……”睡梦中的宋思一听到周大成的名字,惊醒坐起,满嘴拒绝,双手挥动着像是要打人。
这是宋浅第二次感受到生命的薄度,第一次是项栾城奶奶去世时,众人冷漠的神情,把丧事当成□□裸的玩笑,没有人记得一个耋耄老人永远闭上了眼睛,再不见这人世。
她死死扣住自己的衣角,与此同时,走廊穿出阵阵哀嚎声,哭天抢地,悲戚得让人不自觉跟着难过。
除了宋大嫂的哭泣声,没人再说话,安慰的话语只会显得多余。
没有感同身受,他们只能通过宋思痛苦慌乱的神情觉察苦难的沉重。
可宋浅忍不下去了。
“姐,你和他离婚吧。”
家里人,向来劝和不劝离,但这一次她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但一屋子静悄悄,除了宋天赐附和同意了一声,没人再说话。
八几年的离婚不像现在这样普遍,那可是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大事,一辈子要被一村子的人戳脊梁骨的。
宋家担不起这个羞辱。
宋志刚犹豫再三,这临门一脚想伸出去却又不敢,其实自己不是没想过,可这个事一旦传开了,宋家在盐垛就永远抬不起头了。
宋家二老攒了一辈子的名声,要被他毁于一旦,怕百年之后下去了被责怪。
宋浅看出了所有人都在犹豫,也知道这事情的后果,可她实在觉得面子大不过里子,命丢了就什么都没了。
刚想开口,病房门忽地被推开,周大成挂着鼻涕眼泪扑进来就跪下,声嘶力竭地祈求原谅。
宋浅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心悔改,但不得不承认,他假哭的技术十分好,面部表情到位,就是情感表达过于夸张。
宋志刚和宋志进渐渐起了原谅的念头。
宋浅出声阻拦:“爸,叔,他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们还忍心把姐往火坑里推吗。”
宋越一直不喜欢这个姐夫,从来不拿宋思当媳妇,要骂就骂说打就打,不是个男人的样。
“对,爸,姐已经这样了,不能再放在他身边被糟蹋了。”
心思被压下去,宋志刚表现出一副刚醒的态度。
其实他也知道这是装腔作势,自己是不能允许闺女离婚的。
周大成太熟悉自己老丈人的想法了,加大表演力度,再三保证不会了,下次要是再犯,祖下八代早逝。
誓发的毒,宋志刚对着他哥使个眼色,要不就算了,孩子还能再有。
另一边的宋思却突然尖叫着缩到床脚,喃喃自语道:“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了,别打了,我疼。”
一下子的转变,让周大成气的牙痒痒。
臭婆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回去看他收不收拾她。
作者有话说: 家暴绝对是无法谅解的一件事,并且从来都是只有0次和无数次,原谅只会换来更粗鲁的对待(正经严肃脸)
也希望所以看文小可爱这辈子不会遇见
如果遇到,亲亲,这边建议果断一点
保护自身权益,没有人应该被这样
第17章
宋大嫂一下子扑上去抱住,死死抱住宋思,不断安抚她。
闹了好一阵子,情况才终于稳定下来。
清醒后的宋思再也没感受到肚子里失去的那块血肉,也是无缘了。
母女俩抱着嚎啕大哭。
周大成一肚子不耐烦,表面上却还维持着诚恳的认错方式,双膝跪地将近半个小时了。
“爸,妈,再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一定会对小思好的,我保证。”周大成再一次保证。
宋思敢怒却不敢言,躲在被子里只露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恐惧。
可宋志刚看不到,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又说:“这孩子……”
子嗣是大事,宋思结婚几年都没剩下孩子,他自动把怀孕被打这事忽略,操心起下一代问题。
宋思眼睛里闪烁了许久的光渐渐暗淡下来,她认命的放下了紧着她妈的手臂,搭在床边,一下子沉默起来。
果然还是逃不开。
宋浅看到了宋思的绝望,一瞬间苍老般压弯了腰,又想替她争取一下:“叔,他骗人,他不会改的。”
“闭嘴,你个小王八羔子,非要看家里被拆的七零八落,被村里人看笑话才开心是不是,今天你要是再讲一句话,看我今晚回去打不打死你。”
宋志进看他哥的表情已经了解一切,就这个丫头不懂事一样搅和。
“可是他真的……”
“唧唧歪歪什么东西可是,我看你真的活腻了。”
宋清也拉拉她衣袖,示意她不要再挑战她爸的脾气了。
宋越也想说些什么,刚开口就被宋志刚一个眼神呵斥住了。
乱上填乱是不是。
宋大嫂却是个暴脾气,忍不了这种痛苦,一个健步冲上去揣了一脚,还动手打了上去。
地里劳动的庄稼人,虽然是个女人,力气也大的够人受,周大成被打的龇牙咧嘴,哪儿哪儿都疼。
没几下子,周大成就倒在了地上不动弹,宋思从病床上跳下来护住他,抱住宋大嫂的腿不然她再动手。
这一下下,将来都是要回到她身上的,更狠更重更残忍。
宋大嫂不清楚只知道恨铁不成钢,憋着气止住了。
不理会其他人,宋家这两兄弟算是彻底没了什么旁的想法。
恢复了表面上的和气。
宋浅只是站着,就能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传来的呐喊声,告诉自己,她不能认命,想起宋清说过的话,如果考不上高中,只能嫁人。
在这宋家,嫁了人,嫁出去就别想有什么变故,是死是活都是那边的人了。
晚饭桌上,周大成一副讨好的表情对着宋志刚和宋志进,酒一直灌,直到两人醉醺醺没什么思考能力。
“爸,你看我昨天和您商量的事怎么样啊,人家可是跨国公司大企业大老板,不会骗人的,要不是刚买了车,手头紧,我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桌子最角落的宋浅捧着碗,在他将将开口就摸清他到底想什么,一脸正经说道:“皮包公司,跨国骗钱。”
周大成堆着笑的脸突然冷了下来,训斥道:“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你吃你的饭。”
沉默了一天的宋天赐终于爆发:“你说什么呢,我姐也是好心提醒你,害怕你上当受骗,栽跟头。”
周大成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就是仗着宋浅在家里好欺负,经常背着人地讽刺她,不给一点好脸色。
这一次自己也喝了点酒,一时冲动脱口而出。
没想法两个当家还没出口,就被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冲了,醉意一下子消散。
对这个闺女一向打骂的宋志进这次没开口阻拦宋天赐,为了那笔钱,他只能点头哈腰说下次注意,心里却把这两人都扎了一遍。
宋家两兄弟酒也醒了不少,周大成到这顿饭结束也没敢再提钱的事。
只是他不知道,宋志刚已经做好抵押的准备了,不过这里地处乡村,一套房也押不了多少。
周大成承诺过三个月就还钱,活当能拿到的更少了。
第二天再听说,宋志刚已经签好字了,递过去的时候一直念叨着很快就会赎回来的。
与此同时,宋老大一家也搬了进来。
大年初六,周大成开着那辆新车南下了。
幸好两家子关系好,住在一起没什么大问题,日常小摩擦都是小问题,一觉睡起来笑呵呵就过去了。
这些天一直忙这忙那,宋浅再也没去找过项栾城。
—
“我要打死你个王八羔子,畜生东西。”
平地一声惊雷起,却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件事。
“村长召集大家开个会,商量件事。”
家家户户来了人,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乌压压一片,总之很多。
宋浅个子小,站在人群最末端。
“晓得啥事不?”
“哪个清楚,通知的时候也没说个明白,光叫家里能当家做主的人来。”
一伙子人干站了半天都等不来人,七嘴八舌意见颇大。
又过了一会,张老五跟着村长从人群最后面一点点向前面走,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村长站定,摆足了气势,清清嗓子,酝酿了一会儿:“今天本来不想劳烦各位跑着一趟的。”
话语一转:“在场各位也都知道,年前这项家最后一个老人去世了,就剩一个泼皮无赖孙子,本来我想着盐垛百来户人家一人一口也能把他拉扯大,谁想……”
冠冕堂皇的面子功夫十足,不少人露出轻蔑不屑的表情,也没出声。
站在旁边的张老五突然发言:“各位啊,你们都是见证过的,我帮这项家老□□葬了,项家这房子归我。”
他们的声音被前面两个妇人的聊天声盖住,宋浅只能根据周围人的谈话七七八八猜出个大概。
那应该没错了,就是这一次,项栾城被村里赶出了村子。
小说前期对他描述很少,只提到是年后没多久。
“可是他今天突然跑进我家,还偷了我家的东西,我管教了一下。”
“各位父老乡亲,在这里有一个提议,把那臭小子逐出村子。”
欺负孤儿,不少人对他不齿,但这事是那小子赶出来的,又不好多说什么。
也就任由着他们。
加上之前不少人家里逮到他偷东西,纷纷表示支持。
村长站在张老五身后,笑的奸诈。
这下可就没理由再分粮食出去了。
宋浅看不到反对者。
她转身离开去找项栾城,跑遍一个村子,才在坟地旁的小木墩处看见他。
他半靠着树干假寐,听见匆匆脚步声,微微睁开眼知晓来人后又合上,仿佛不知道村子发生的事情。
“十七,还好吗,有没有被打?”
他没有回应,只是转个头表示自己不想回答这件事。
脖颈处露出青紫一团团,头发也乱糟糟的。
“他们说你偷东西了。”
他不说话。
“十七,村里人要赶你走,可能你连现在的屋子也住不了了。”
依旧没有回应。
宋浅继续:“十七,我们去城里找个学徒学点手艺吧。”
这下子少年才有了反应,狭长的双眼露出凶戾的光芒,“关你屁事。”
一切恢复原点,项栾城又变成了那个对人又凶又不好讲话的项十七。
宋浅蹲在他面前,也不走,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盯着他看。
宋浅向来有耐心。
“我没有干过的事,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我为什么要认,我不会搬。”
破天荒的,他对她解释。
“那我们现在就去村长面前说这件事。”
宋浅想的单纯,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村长安排并默许的。
项栾城一下子坐直,和她对视,像是无奈却透着嘲讽。
他们想赶他走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他爸他爷去世起,明着暗着不少人都生了这个心思。
又沉默了一会儿,日头西沉,凉意的风吹过,带着一个夜晚的孤寂。
项栾城掸掸裤子回家,刚踏进小草埔就看见一伙人站在屋里,把他的东西向外扔。
宋浅跟着身后,紧紧扣住他的衣角。她能感受他的怒气,可他只是站着,静静看那群人。
直到一个漆红略带精致的小木匣被一道扔出来,摔的四分五裂,他的怒气压制不住地喷发出来。
要不是宋浅死死拽住,他真的就要冲上去。
人多势众,他就是再厉害也打不过这么多壮汉。
“呦,小崽子回来了,宋家那小丫头最近怎么回事,天天跟着那他,谈朋友?”
“哈哈哈,那穷小子,图啥,没房没地看上他人?”
汉子说话没轻没重,听完一群人笑的放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十七你冷静,没有办法的,先忍忍,等他们走了再进去。”宋浅知道这样懦弱没有用,可光他们俩根本无可奈何,惹火了还会被宋志进抓回去再关几天。
项栾城不能接受,怒气冲冲看向她,示意松手,不然就不客气了。
他一条贱命不值钱,可他不允许有人这样对这些遗物。
宋浅看穿他的想法,轻声而又无奈的说:“你就是上去了又怎么样,他们那么多人,要是你不在了,白白断了家里最后的血脉。”
“还记得奶奶吗?”
“知道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肆意吗?”
“十七,我知道你从来都认为我帮你有所图谋,可你想想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这么巴巴跟着你。”
“你愤怒你可以打他们然后再被打回来,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让别人再也不会欺负你。”
她一字一句,说的真切,甚至残酷。
他从来知道世界残酷,无际黑暗中茕茕独行,漠然置之,这是第一次被泼醒,带着宋浅的柔情。
作者有话说: 拉着我久未营业的小可爱和穷小子给大家拜个早年
冬天注意保暖啊
第18章
黎明来临之前人们总是要经历漫长的等待,或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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