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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何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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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花了三十秒找到开关,“啪”地打开了灯。
  室内一片惨白的光,杨柚从梳妆镜里看到自己的脸,时间仿佛停滞了,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换好衣服,开车回姜家。
  姜家防盗门大敞,姜现颓然地坐在楼梯上,看到杨柚,沉默地站了起来。
  杨柚跟在他身后,姜现沉痛的声音仿佛飘在空中,强行给她灌输这个事实。
  “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她往地上看了一眼。
  少女时代,姜曳揉着她的头发说:“爸妈取名是有用意的,曳比弋复杂多了,姐姐我是要担着小弋的人生呢。”
  最后,姜曳就像被多出来的那一撇拦腰折断,选择了这样伤人伤己的方式,铭刻在姜弋的生命里。
  她的姐姐完美诠释了“她敢为爱死”,冷掉的尸身上,那美丽妖娆的脸庞上诡异的笑容,仿佛在问:“你敢吗?”

☆、第41章 防盗已换

  几个小时前,周霁燃迟疑是否要给姜曳打电话的时候,姜曳出现在他的眼前。
  周霁燃想,她一定是后悔自己的冲动,担忧杨柚所以跟了过来。
  没见到她之前,周霁燃在心里打了个腹稿。
  倘若有机会能碰上姜曳,那他会找她谈谈,如果没遇上,那也许就是上天不想让他在这个时候插手进去。
  周霁燃在露台抽根烟的功夫,姜曳主动找上门来。
  “周霁燃,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小弋的关系,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说的。”
  “我和杨柚……姜弋之间比较复杂,是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姜曳扬声打断他:“狡辩!”
  怕姜曳产生抵触情绪,周霁燃没刻意解释,却没想到她还是克制不住地咄咄逼人——
  “我跟小弋长了同一张脸!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
  这个疑问,憋在姜曳心里太久了。
  她不服气,也不能甘心。
  “你是你,她是她,你们是两个不同的生命个体。”周霁燃想在尽量不伤害她的同时说服她,“不是你不好,是我不配。姜曳,我杀过人,坐过牢,我不是一个好人,我们不合适。”
  如果姜曳能一早体会到爱情,她一定会懂得这本身就是一个微酸带着辛辣的东西。
  甜蜜并不是爱情的全部,甚至只是一小部分,因为爱情带来的后遗症太多了。
  有好的,也有坏的。
  周霁燃爱杨柚,那么对她来说就是好的,对姜曳而言,再坏不过。
  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的妹妹,还是有着同一张脸的妹妹,还有什么爱情能比这个更令人难过?
  姜曳觉得自己仿佛被全盘否定,所以不能接受。
  她怨恨杨柚,却更加讨厌这个不被人喜欢的自己。
  有劳而获这个道理,唯独在爱情里不适用。
  姜曳有错,她错在于这场一厢情愿的单恋里,她的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
  姜曳死状可怖,玫瑰花瓣铺满一地,她躺在中间割开了手腕。
  血流的满地都是,刺目的嫣红。
  姜现只扫了一眼便不肯再看,高大的男孩子讲话时有了鼻音。
  “我也给……方景钰打了电话。”姜现哽咽着,“他说他会通知……你妈。”
  之前那件事后,姜现算是和姜韵之撕破了脸皮,他不想那样称呼她。
  方景钰和颜书瑶很快就到了,两人气喘吁吁跑上楼,颜书瑶冲进门,看到那场面,险些晕过去。
  方景钰站在她身前,无暇顾及她,姜现伸手扶了她一把。
  都这个时候了,颜书瑶也顾不上和他的那点尴尬,任由着对方撑着她。
  方景钰在满室默然中红了眼眶,尽管他更偏爱杨柚一些,可姜曳也是他的妹妹,二十几年的感情,比真金还真。
  现在人说没就没了。
  姜现低声说了句什么,颜书瑶没听清,却懂他的身体动作,姜现要带她离开这个房间。
  死寂一般的气息拂面而来,颜书瑶不堪重负,顺从地跟着姜现出了门。
  才一跨出房门,她脚一软,跌坐在水泥地上。
  方景钰注意到他们,上前碰了碰僵立在姜曳前的杨柚:“小弋,你要是……怕这场面,就先出去,我……来处理就好。”
  血腥味,肃杀感,还有冷意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
  杨柚不害怕,那是与她一同降生于世的姜曳,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她怎么可能会害怕她?
  但她却像不受控制一样,一时间汗毛倒立,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杨柚走得匆忙,并没有交代原因,周霁燃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颜书瑶接起电话,反应了一会儿,才僵硬地说:“哦,霁燃啊。”
  她眨着眼睛,过了好几秒,才想到要补上一句:“什么事?”
  “你知道杨柚在哪吗?”
  颜书瑶沉默了一阵,仿佛有一个世纪,她才回答:“姜曳自杀了,我们在派出所。”
  ***
  周霁燃挂了电话,匆匆赶往派出所。
  夜里下了场小雨,再加上凉凉的秋风,饶是他身体健壮也感觉到冷。
  更多的是心里的寒意。
  在医院分开的时候,姜曳神色受伤,但并没有过激的反应。
  他想起几个小时前最后一次见到姜曳,她到底还是担心被她打了的杨柚,也跟到了医院。
  他也跟她说清楚了。
  秋风萧瑟,姜曳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惨白着一张脸,用尽全力对他笑了一下。
  然后他目送着她乘坐出租车离去,那个时候,一切还好好的。
  难不成是他漏看了什么?因为他的疏忽,一个年轻的女孩,丢掉了生命?
  周霁燃不敢想杨柚是什么反应,迈着大步,穿行在人来人往的派出所里。
  杨柚站在走廊尽头,颜书瑶在她附近,一抬眼就看到大步而至的周霁燃。
  颜书瑶眼神哀切,勉强抬手打了个招呼。
  杨柚不知道周霁燃要来,颜书瑶没跟她说,她正愣愣地出神,被一股力量扯进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强而有力的心跳,杨柚等了很久,才试探性地攥住周霁燃的衣角。
  方景钰和姜现一前一后走过来,同样的脸色灰败,姜现这时候也没什么好成见的,在姜曳死亡的事实面前,一切都不重要。
  两人看到抱着杨柚的男人,均是一愣。姜现多看了几眼,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人似乎还打过自己,不由得眉头一皱。
  那一次杨柚站出来,坚决地维护了他,怎么不过两个月,他们就搞到了一起去了。
  方景钰接了通电话,应了几声就挂了,脸色非常难看。
  “家瑜说他在外地出差,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话音未落,杨柚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她的眼睛里满是怒火,身体紧绷,似乎随时要找出孙家瑜的所在把他猛揍一顿。
  这想法只是徒劳,就算她杀了孙家瑜,姜曳也不会活过来。况且警察也说了,姜曳是自杀。
  杨柚的嘴角还留着被姜曳打过的痕迹,短短几个小时,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去,可姜曳人已经不在了。
  她和姜曳的最后一次对话,始于姜曳的冷漠,终于她的倔强。
  姜曳就像每一个被毒鸡汤灌溉到大的孩子一样,天真软弱,相信人性本善。
  唯一一次硬气,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昭示她对这个不公的世界的抗争。
  多傻。
  不是所有人都会得到救赎。
  ***
  外面又下起了毛毛细雨,杨柚像是没看到一样,直接走入其中。
  周霁燃没拦她。
  他知道现在的她急需发泄,却又没有渠道。
  并且就算有了渠道,她也不会发泄出来。
  杨柚是个别扭性子,她宁愿把这些痛苦捂死在心里,折磨自己,也不愿意把它释放出来。
  明明是别人的错,她偏要揽到自己身上。
  周霁燃跟在她身后,不打扰,也不惊动。
  雨势越来越大,顺着杨柚的发梢流下来,她的头发变成一绺一绺的,凌乱地贴在耳侧。
  周霁燃揽着她的腰,把人圈在怀里。
  周霁燃的身上滚烫,杨柚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幕天席地,眼前的这个人竟是唯一的热源。
  接到姜现电话到现在,她一直没有哭。
  周霁燃捧起杨柚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然后告诉她:“杨柚,你听我说,你可以哭。”
  杨柚像是没搞懂这句话的意思一样,眨了眨眼,雨水沿着睫毛滑落,在脸颊上率先画好轨道。
  雨水是凉的,它在为滚烫的泪水铺路。
  这样一中和,还是温暖的。
  杨柚嘴唇抖动,咬紧后槽牙,竭力睁大眼睛,还是于事无补。
  她的眼泪混在了雨水里。
  杨柚视线扫过,看到那张全家一起去向日葵花田时拍下的照片。
  光线太好,整个画面都是明亮的,她挽着姜曳的手臂,笑容像向日葵花海一般盛放。
  照片里姜曳如花的笑靥已经被定义为生前。
  ***
  早上六点钟,方景钰还要处理后续事宜,焦头烂额,无暇顾及颜书瑶,便让她自己回家去。
  他是忙昏了头,不记得那个家半夜里才刚刚发生了一桩自杀案,已经回不去了。
  颜书瑶望着他匆匆跑走的背影,捏着自己的包,转身默默地走出派出所。
  清晨的阳光并不浓烈,也因为已经进入十月了,秋风萧瑟,她瑟缩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穿外套了。
  姜曳自杀时姜家并没有人。
  方景钰在公司加班,颜书瑶在医院陪床周雨燃,姜现因为打人的事比较烦闷,也没待在家里。
  杨柚是姜家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两个人不欢而散。
  而谁也不知道她在接下来那几个小时里面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深夜跑回姜家。
  谁都没明说,但心里都有自责,姜曳会选择回姜家,也许是想要寻求帮助与依靠。
  但他们都错过了她。
  颜书瑶之前已经哭过几场,思及至此,眼眶再次红了。
  透明的泪水凝在眼睫上,半掉不掉。
  肩膀上忽然多出些许重量,颜书瑶回头,对上姜现英俊的脸。

☆、第42章 防盗已换

  因为姜曳的辞世,姜现收敛了自己的锐气,他们两个难得处在一种平和的氛围中。
  颜书瑶没有拒绝姜现的外套,因为在这每个姜家人都异常脆弱的时期,她无力抵抗这一点小小的温暖,无论这是来自谁的。
  颜书瑶第一次没有对他避如蛇蝎,姜现心头微动,仿佛燃起了一小簇火苗。
  “谢谢。”颜书瑶顿了顿,尽管好了一些,态度依然疏离,“也谢谢你上次帮我,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一泼冷水浇了下来,姜现僵硬地答:“不是因为你,我看霍绍然不爽已经很久了。”
  姜现前一日才从公安局里出来,提及那件事,表情依旧有几分不悦。
  那日颜书瑶给他送银丨行卡,所以到了他的租屋。
  在那个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姜现又起了那点不知名的心思,犹如烈火,一发燎原。
  姜现一直挺喜欢颜书瑶看他的眼神,软、怯,倒还带着点不屈。
  而他一想到这点不屈是因为方景钰而来,就浑身不舒服。
  他的心叫嚣着打碎它,他也这么做了。
  颜书瑶被他困在双臂之间,她抵着他的胸膛,如铜墙铁壁,再加一面墙壁。
  她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无法挣脱,无处逃跑。
  姜现眼神危险,紧盯着自己的猎物,心里盘算着如何下口时,却被不知因何故提前返回的萧俏俏与霍绍然撞上。
  姜现房门半掩,萧俏俏站在门边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萧俏俏见过颜书瑶,虽然惊讶但喜悦更多。
  方景钰与颜书瑶,看起来恩爱,却并非无机可乘。
  世界上没有做不到的事,只看你有没有心。
  萧俏俏当即偷偷拍了照片,然后收好手机,打算找机会发给方景钰。
  却没想到碰上了猪队友,霍绍然一直以为她喜欢姜现,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冲进去拉开姜现,怒视着颜书瑶。
  说起这个霍绍然,也算半个人渣,良好的家庭并没有让他拥有一个绅士基本的风度。
  他那一根筋的脑子里只意识到了颜书瑶抢了萧俏俏喜欢的人,他要为萧俏俏出头。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了这个贱人再说。
  霍绍然高高扬起的手臂还没落下,就被姜现一脚踹飞。
  姜现本来就烦,霍绍然这个蠢货正好撞在枪口上,他跟上去补了几脚,把人往墙角踹。
  这霍绍然是个二世祖,也是个空壳子软柿子,白长了身高,弱鸡一样,一点都不禁打。
  最后一下失了准头,下脚重了些,霍绍然身子一栽,跌倒在地,头却重重砸到柜子尖锐的边角上。
  这个房间的骚动引来了其他房间睡觉的人,那人是霍绍然的好友,当即报了警。
  霍绍然头部受到重创,并且昏迷,萧俏俏迫于压力去看了几回,却阴差阳错地碰上了代弟道歉的方景钰。
  霍绍然坏了萧俏俏的事,并且差点被姜现打死。
  这下忽然变成了好事。
  霍绍然已经醒过来,智商降没降暂且不可考,脾气倒是渐长。
  他怒不可歇,叫嚣着一定要姜现付出代价。
  这个头上缠着绷带,双商喜人的二世祖,有个命门,就是大小就开始追求但现在仍未追到的萧俏俏。
  萧俏俏也深知这一点,拿来作为和方景钰谈条件的筹码。
  萧俏俏不傻,当然不可能开门见山地让方景钰离婚和自己在一起。
  曲线救国值得一试,她卖了方景钰一个大人情,方景钰以后不得随意被她拿捏?
  她坚信这世上只有不努力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男人。
  在萧俏俏状似宽容的劝说和施祈睿的运作下,总算把姜现从公安局里带了出来。
  知道姜现不可能领自己的情,方景钰什么都没说。
  因为这几日的奔走,公司攒下一大堆公务,方景钰也就没回家,在公司加班至深夜,这才错过了和姜曳的最后一面。
  ***
  姜曳的事情在医院里传开了,她平时对病人好得没话说,深受病人喜爱,住院部8楼沉浸在一片哀痛之中。
  尤其是周雨燃,她受姜曳照顾最多,也特别地依赖她。
  前几天还对她笑得温柔的姜曳说没就没了,周雨燃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几次哭晕过去。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在周霁燃和其他护士的多方劝阻下才渐渐安静下来。
  周雨燃眼眶通红,脸颊上还挂着泪痕,望着周霁燃,问:“哥,为什么姜姐姐会得到这样的结局?她明明……明明那么好……”
  周霁燃无言以对,姜曳没留下遗书,自杀原因不明,但以她和杨柚前几个小时的冲突来看,很有可能与他们有关。
  周霁燃心里沉重,仿佛笼罩了一团化不开的黑雾,不可解。
  姜礼岩与姜韵之连夜从外地赶回来,一向强势的姜韵之在面对爱女的离世,也是悲痛万分。
  第二日下午,孙家瑜才姗姗来迟。
  姜曳的名字和孙家瑜写在用一个户口本里,这个本该是她最亲密的人,却是最后一个到的。
  孙家瑜提交了一些姜曳疑似患有抑郁症的证据,故作悲伤地说:“死者已矣,我不希望有人再打扰她。”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中断了警察对于姜曳自杀原因的调查。
  姜韵之信任孙家瑜,所以没有意见。
  杨柚想要阻拦,却被孙家瑜打断了。
  “有些话我憋了很久,本来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但是我想还姜曳一个公道。”
  杨柚和孙家瑜的恩怨始于高中,她那时候和他的接触还算多,每每靠近他,总是会察觉到一种令人不快的视线。
  杨柚对这种事情一贯敏感,孙家瑜看她的眼神,让她厌恶。
  这样的感受在多年过去姜曳和孙家瑜之后,更为明显。
  那时孙家瑜打着体贴姜曳的名号,先是在姜家住了一周,后来姜曳怕他觉得别扭,又搬到他们的新房去住。
  这也没有止住孙家瑜。
  姜曳和方景钰差不多同一时期结婚,新婚那段时间孙家瑜总是借口蹭饭回到姜家,杨柚觉得自己的私生活被人窥视,直接搬了出去。
  所以她留下了方景钰,自己却搬出了姜家,就是想着能离孙家瑜远点。
  孙家瑜有话要说,姜韵之便召集了姜家的所有成员。
  杨柚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竟然领回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正是周霁燃。
  因为悲痛,姜韵之没法分出精力对杨柚这个不靠谱的男朋友做出任何反应。
  孙家瑜掩在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由震惊转为危险,他借着遮掩调整了一下表情,敛去了所有真实的情绪,只留下一些虚伪的沉重。
  天知道甩掉了姜曳这个麻烦,他有多高兴,绝对不能被别的事情破坏掉。
  周霁燃视线落在孙家瑜身上,凝视了半晌,而后垂下眸子,看不清神色。
  谁也没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的暗涌,颜书瑶陪在姜韵之身侧,杨柚则神情冷漠,从得知姜曳死讯开始,她就一直是这副模样。
  看似不伤心、不难过,可谁又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姜曳离世,对于她而言,重如千钧。
  周霁燃在姜韵之眼里不值一提,他穷困落魄,绝非良配,但是方景钰的目光却落在他身上。
  他能看出这个男人的不同,看似平凡,却宛如扎根在土地里,有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
  他的身上,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有“活着”的气息。
  并不是一呼一吸,循环往复就叫做活着,有人生得浑浑噩噩,也有人走得理所当然。
  姜曳虽然已经逝去,但对她自己来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姜曳生前活得很简单,不愁吃穿,工作如意。
  她亦活得复杂,满腹心事,藏匿、掩埋,最终腐烂。
  也许在外人眼里,杨柚是高不可攀的女神,但在方景钰心里,她永远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妹妹。
  于周霁燃亦然。
  在周霁燃心里,杨柚也肯定是有她独特的模样。
  杨柚睨着孙家瑜,说道:“我不同意放弃搜查,你举证的那些东西,我不相信,姜曳不是那样的人。”
  她的态度咄咄逼人,姜韵之眉头皱起,训斥了一句:“姜弋,怎么跟你姐夫说话呢!”
  杨柚倔强地微扬着脸,就是不屈服:“就在前几天,姜曳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孙家瑜离婚,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自杀?”
  此话一出,姜家人神色微变,视线都落在孙家瑜身上,等着他的答复。
  孙家瑜忽地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姜弋,他们不清楚,你还不了解么,姜曳是因为你去死的。”
  话音一落,如同惊雷一般,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看向杨柚。
  “你无话可说是吗?”孙家瑜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姜弋,你为了你身边的那个男人,逼死了你的姐姐,不是么?”
  姜韵之站起来,走到杨柚身边,质问道:“姜弋,家瑜说的是真的?”
  “姜曳是喜欢周霁燃,但是我们没有——”
  她没能说完,姜韵之已经一记耳光挥过去,她被打得偏了头。
  姜韵之崩溃地大喊,凄厉地尖叫:“你怎么不去死!”
  杨柚轻轻地眨了眨眼,胸前起伏不停。
  七年了,终于有人对她说了这句话。

☆、第43章 防盗已换

  杨柚曾经想象过自己死去时的样子,她这辈子没什么成就,惟独在害死人方面颇有建树。
  这样一想,也不怪那个人总是如影随行,像个幽灵一样,摆脱不掉。
  姜曳会不会也不甘心于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再返回来找到她呢?
  杨柚一点都不怕她们,反正是她欠下的债。
  她其实还想问问姜曳,周霁燃是她先看上的,她都做好了给姜曳时间平复的准备。
  不过是委屈一下周霁燃,过一段像偷情一样的日子。反正她习惯了恃爱行凶,周霁燃答应为好,不答应也得答应。
  可姜曳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
  周霁燃何德何能,竟然让她抛下了所有家人。
  杨柚眨了眨眼,环视了一周。
  方景钰、颜书瑶和姜现脸上难掩惊讶,姜韵之的怒意扑面而来,而孙家瑜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
  为什么会走到这么一个亲者痛仇者快的境地?
  杨柚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一只稳且温暖的手托住了她的后背。
  周霁燃牵过她的手腕,把人挡在了身后,而后抬起头,直面姜韵之。
  姜韵之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她赤红着一双眼睛,狠戾的目光盯死在周霁燃身上,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她抛下了她的涵养、她的家教、她的一切,此时她只是一个失去了女儿的可怜母亲。
  在她扑上来之前,被忍无可忍的姜礼岩一把扯了回去。
  姜韵之挣了一下没挣开,姜礼岩冲她低吼:“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姜韵之一怔,眼底竟浮现泪光,被她飞速抹掉了。
  “姜礼岩,姜曳是我们的女儿。”
  “姜弋也是。”姜礼岩一声叹息,“你又给过她解释的机会吗?”
  姜韵之不说话了,姜礼岩招招手,让杨柚走到自己身边。
  “小弋,”他柔声道,“你告诉爸爸,都发生了什么事?”
  杨柚凝视着孙家瑜,缓慢道:“孙家瑜对姜曳并不好,姜曳已经打算和他离婚。”
  “同时,”杨柚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姜曳告诉我她喜欢周霁燃,我们起了一点冲突……”
  姜礼岩的视线落到她还有点痕迹的唇角,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而后,他又转向孙家瑜,问道:“家瑜,小弋说的是真的吗?”
  孙家瑜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无奈地说:“爸,小弋对我成见很深,所以产生了一些误解。我和小曳一直很好,但是前几天她忽然跟我说,她喜欢上小弋的男朋友,要和我离婚。我自然是不同意,谁知道小曳想不开,竟然……”
  孙家瑜在这番话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杨柚大为光火,想要冲上去跟他对质,周霁燃抬手拦住了她,轻轻地对她摇了摇头。
  周霁燃心知肚明,杨柚指控孙家瑜那一番话,他们没有任何证据。他与姜曳的婚姻是否只是人前风光,除了杨柚,任何人都没有窥见真相。
  而孙家瑜说姜曳因他们而死,也只是一个毫无实据的推测。
  这种情况下,他们什么事也做不了。
  杨柚的不甘与愤怒,他都能感受的到。但是现在,他们只能隐忍下去,直到证据在握,才能与孙家瑜算清这笔帐。
  姜礼岩看向周霁燃,问道:“你呢,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霁燃想了想,回答道:“我相信清者自清,姜曳虽然柔弱,但也不是这么轻易弃家人于不顾的人。她很善良,明知道她的离去会让大家伤心,为什么还会做呢?一定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
  姜韵之指着周霁燃问杨柚:“这就是你带回家的男朋友?眼光跟你爸一样差!”
  “姜韵之,你非得这样吗?”姜礼岩忍无可忍得,开了口。
  姜韵之再次打量周霁燃,讥笑道:“姜礼岩,你不就喜欢这种女人,穷酸的、廉价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乡下人的气息。”
  姜现知道她在暗指谁,忍无可忍地呛回去:“你现在这样说一个已故的人,就很高贵了吗?”
  姜韵之冷睨着他:“姜现,我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一句“小杂种”就在嘴边打了个圈,姜韵之顾忌着自己的面子,到底没说出口。
  但是她的轻蔑已经充分通过眼神传达,姜现额头青筋暴起,满脸怒容。
  “是你逼走我妈的!”姜现眼眶通红,“她没文化,不懂英语,刚到国外就被骗了,然后就那么死了。她是被活活冻死的,你这么恶毒,就不怕遭报应吗!”
  “呵,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姜韵之低笑一声,“那么,你知不知道,不是我把那个女人赶走的。我只不过发了一通脾气,姜礼岩就乖乖把人送走了。”
  “我不信!”姜现一脚踢翻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光害死我妈,还想离间我和我爸的感情,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姜礼岩沉声一喝:“够了!姜现,你闭嘴!”
  “爸!”姜现喊道,眼睛里带了点委屈,也带了点奢求。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刚才听到的事情不是真的。
  姜礼岩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目光平视,一瞬不瞬。
  冷静、亦有冷漠。
  姜现几乎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姜韵之说得没错。他母亲的死,姜礼岩也脱不了干系。
  姜现一时难以接受,受伤的神色闪了闪,扭头夺门而出。
  门板发出震耳的响声,客厅内一时死寂。
  矛盾不是一天形成的,掩埋多年的身世被揭开,别说姜现接受不了,方景钰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这些年来,姜韵之不待见姜现,姜现也不亲近姜韵之。
  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出有因,他竟然毫无所觉。
  “景钰。”姜韵之忽然叫了他一声,让他回过神来。
  “妈,什么事?”
  姜韵之揉了揉眉心:“我累了,你帮我把碍眼的人都请出去。”
  语毕,姜韵之往房间里走,姜曳出事之后的这两天,所有人的精神都崩到极限,身体也疲惫不堪。
  姜韵之身体一直不太好,颜书瑶跟了上去,搀着她回了房间。
  孙家瑜看了一出好戏,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在姜礼岩看过来的时候,立马收敛得干干净净。
  “爸,那我就先走了,我公司还有事,等有空再来陪妈。”
  杨柚偏开脸,不想看孙家瑜假惺惺的模样,怕吐。
  “我跟你一起下去。”姜礼岩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他要出去找姜现谈谈。
  算上方景钰,姜礼岩一共四个子女,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却每一个都长成了不同的性格。
  杨柚要是有几分方景钰的稳重,就不会和姜曳闹得不愉快。
  姜曳要是有几分杨柚的主见,也不会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
  姜现要是有几分姜曳的听话,今天也就不会和姜韵之撕破脸了。
  性格这个东西,不知道受了什么影响,谁也说不准。
  “小弋、周先生。”方景钰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们,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现在就走。”周霁燃不欲让他难做,拉了拉杨柚的袖子,“回家吧。”
  ***
  周霁燃把杨柚安顿好,自从接到姜现的电话,杨柚就没合过眼。现在回到自己的公寓,一沾枕头,竟然马上就睡着了。
  周霁燃帮她盖好被子,又拉上窗帘,室内光线都被遮蔽,他转身进了卫生间,帮杨柚洗换下来的衣服。
  那是一套分体的睡衣,杨柚接到电话,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本能地赶往了现场。后来这衣服上沾了一点姜曳的血迹,杨柚一直放在那里。
  要是以前,衣服脏了的话,她一定会眼睛眨都不眨地扔掉。
  因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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