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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心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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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耍横,他们自己又打不过,便没人再敢来劝,天界的人转头去劝魔界的人,魔界的人想想魔渊边那被削平的山头,便也把火忍了下去。
  
  我安然在魔渊旁边住了三年,也等了三年,我日日看着魔渊之下戾气翻涌,却等不回我想等的人,看不到我想看的景。
  
  那三年,便是我第二次认识到,我是喜欢清寒的,并非师徒之情,并非教养之德,而是男女之爱,带着几分刻骨铭心的留在了我心头。
  
  三年后,我回了雾霭山,便也是在那之后,我的身体更是大不如前,直至到如今这个地步……
  
  仔细一回想,当年的事情好似历历在目,清寒不在了的这些年,雾霭山的景并没有任何变化,时光对我而言也没有了丝毫意义,甚至活着与死了,也毫无区别。
  
  抛开这些纷乱往事,我闭眼睡觉,却不经意的在梦中再次梦见了清寒,是年少时候的他,站在院里的梨花树下,在梨花如雪纷纷落下的时候,他转头看我,他说:“师父,今日我给你酿了梨花酿,以后你就不用去山下买酒喝了,别走了……”
  
  他不喜欢我离开他,所以总是想尽办法让我留在他身边,我留下来了,可却是他先走了。
  
  一觉未睡得安稳,我坐起身来,听见风吹得窗户有点晃,抬头一看,竟是外面下雪了,我起身去关窗户,刚走到窗边,便见那青年竟是还未离开,他站在院里梨花树下,合着漫天飞雪,一瞬间好似让我回到了梦中的那个场景,
  
  那个少年站在树下有些害羞和不安的告诉我,他给我酿了梨花酿,他不想让我离开他,哪怕只有片刻时间……
  
  霎时,我心绪涌动,喉头一甜,我强自压下胸中翻涌血气,咳了两声。
  
  外面的青年目光立时转了过来,落在我身上,他微微蹙着眉,我不知为何,倏尔失神,鬼使神差的问了他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他默了一瞬:“我叫流月。”
  
  他叫流月,不是清寒,我垂了眼眸,只觉自己方才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简直荒唐。
  
  我关了窗,隔绝外面的风雪。我抚了抚胸口,道是自己真是快死了,竟会这般频繁的想起那点不甘心的往事。
  
  不过想起也就想起吧,左右,等我死了,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人去怀念那样一个少年了,趁我还在的时候,我便多念他几遍吧。
  
  

☆、三

  第六章
  
  那小子还在没走,赖在我的院子里,我想着在这风雪天气里呆了这么多天还不生病的人,大概真不是什么凡人,应该是我现在法力衰退,看不出他身上气息了。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是打不过他的,于是便也没继续赶人走,省得回头打起来了,输了难看。猜不出他留在我这里的意图那我索性便也不猜了,总之,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鱼羹。”一碗香喷喷的鱼肉羹送到了我面前,我舔了舔嘴,倒也没客气,直接接了过来。
  
  流月便自然而然的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他歪着头,专注的看着我,我余光瞥了他一眼,一时觉得嘴里的羹有点难以下咽:“你这般盯着我作甚,能将我看出花来?”
  
  我本是来讽刺他,然而却不曾想他竟是我从未见过的厚颜无耻之人,他一点头:“对啊。”他道,“于我而言,你便是山间花,云间月……”
  
  我狠狠打了个寒战,年纪老了,到底是听不得这些哄小女孩的甜言蜜语了,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好爽的将鱼羹仰头喝干:“洗碗吧。”我使唤他。
  
  他坦然接受这般使唤,出屋门之前问了我一句:“今日阳光好,下午要不要出去走走?”
  
  真像在伺候老人一样。
  
  “不了,有点乏,我下午要睡睡。”
  
  他眉头一皱,仿似有些担忧。可这边担忧还没有担忧多久,他倏尔目光放远,望向院外,眸色霎时起了几分凉意。
  
  我一时不懂他在凉个什么劲儿,可下一刻,我便感觉到了山下弥漫上来的魔气。没多久,一道风倏尔刮进了我这院子,挟带着凛冽的魔气,一个身着黑袍的女子在院中出现。她看了我身边的人一眼,然后目光才落在我身上,上上下下将我一打量,不知为何倏尔怒上眉梢。竟是不掷一言的一鞭子便向我抽来。
  
  这鞭子来得凶猛,我还没动,旁边的人便一伸手将这鞭子从半空中截住了。
  
  女子见状眉眼一冷,声色一厉:“从我的婚礼上离开,你千里迢迢来找的,便是她?现在还要护着她?”
  
  我一挑眉,这话听起来有很多故事啊!我有点想搬小板凳到旁边去嗑瓜子了……
  
  流月手一振,力道之大,径直将那女子生生推出去了三丈远:“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少女银牙一咬,仿似极怒极:“从来没人,敢对本宫说这样的话!”
  
  哟呵,语气倒还挺大,我上上下下将这少女一打量,待得看见她袖口上暗绣的凤纹,我隐约猜出了她的身份后,便也觉得,她这样说话也没错。
  
  魔族自打他们那个大魔王落入魔渊再没爬出来后,便再也没立过魔王了,每一代统领魔界的其实是他们的转世灵女,说是灵女,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变成了女王一样的存在,着凤纹黑袍,戴灵凤长簪。
  
  看来面前这个少女,大概是魔界新立的灵女了。
  
  我毕竟已经不问世事多年,没见过她也是应该的,她没见过我,也是应该的。
  
  思索完这些,我转而看向我面前这人,不由得又陷入了深思。
  
  这个流月,能与魔族的转世灵女成亲,照理说身份应该不低啊,怎么着也得是个亲王才行,他这吃饱了撑的,到雾霭山来缠着我这个过气的孤寡老人作甚?
  
  不过等等……
  
  流月这个名字,怎么忽然间变得有点耳熟起来。
  
  “离开这里。”流月并不理灵女的话,声色依旧冷厉,与之前他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模样辩若两人,“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与你本只是族内联姻,与你我喜好并无关系,你有自己追寻的人,更是与我无关。但你不该在婚礼之上弃我而去,如今也不该这般与我说话。”灵女盯着流月,眸中动了杀气,说得咬牙切齿,“从未有人给过我这般羞辱。”
  
  “现在有了。”流月说得轻描淡写。
  
  空气好像凝滞了一瞬,我从侧面绕过去看他,流月便也垂眸看我,待他眼睛里装进我的影子的时候,他眸光霎时便温柔了一些。但不管他怎么温柔,该告诉他的话我还是要告诉他的: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嘴贱是会害死人的?”
  
  流月一笑:“我知道。”
  
  话音一落,对面灵女周身魔气炸开,顿时打破了我这院子的百年安宁。
  
  院里的梨花树被连根拔起,地上的泥土石块,被无形的力量掀上了天,我被流月护在身后,周身法力未动也毫发为伤。
  
  但当我的眼睛扫到墙角梨花树下时,我不由僵了身体。
  
  清寒埋的梨花酿还在下面!
  
  眼瞅着那梨花酿上覆盖的泥土已经被掀开,我心头血液倏尔一动,在谁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闪身落至陈旧酒坛之前,将酒坛护住,灵女的法术便在我背后炸响,在这一瞬间,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后背皮开肉绽的声音。
  
  但即便我已这般来护这酒坛,但酒坛坛口也依旧有一小块被炸裂开来,里面陈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酒香飘逸在我的鼻尖。
  
  我心口一动,那些挟带着百年前明媚阳光的画面霎时在我脑海中闪现,刺得我心间又涩又痛,连带着生起了许多年也未曾起过的滔天之怒。
  
  仙力涤荡而出,将那灵女魔力尽数压下,灵女一怔:“什……”
  
  我转过头去,目光穿透仿似帷幕一般落下的尘埃,盯在了灵女身上:“念在尔等小辈不懂事,我本欲宽以待人……”我的神剑已被清寒盗去,与他一同消失在魔渊之中,但就算我没有神剑,身体已衰,却并不代表我已是无用之人:“雾霭山间,何容尔等放肆。”
  
  灵女双眸一眯,似对我的话感到很不满意,而旁边流月却倏尔眉头一簇,他伸手要来拦我,可没等他跨出一步,我已催动雾霭山间灵力,凝结成剑,化无形为有形,在在场两人都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一时一剑直取灵女颈项。
  
  待得渐渐刺破灵女皮肤,她才是一愣,立马旋身躲过,堪堪落在几步之外,未给她喘息的时间,我再次催动灵剑,直取她心房。
  
  招招致命,灵女连连后退,翻身躲过,最后避无可避只好一隐身形,在我这小院里消失了身影。知她气息还在,我长剑向地,直入大地之中,口中冷然道:“我与你魔族圣祖女王一战之时,你尚且不知生在何处,区区小辈却敢在老身面前狂妄放肆,找死。”
  
  话音落,我使院中气息大震,连带着将流月都震得往后退了一步。
  
  至此,院中再无灵女气息。想来,是被我连打带唬的吓跑了。
  
  院中霎时恢复以往安静,我也再控制不住四周灵气,任由它们向四周乱散而去。
  
  “我还是宝刀未老嘛。”我自嘲一笑,刚说完,便是胸中血气一涌,到底是没再忍住,我一声呛咳,血自喉头溢了出来。我一抹唇角,看着手背上的鲜红,我竟是像踩死了一只虫子一样,毫无感觉。
  
  麻木。
  
  是的,我对这具身体,还有自己的生命感到麻木。毕竟这生命里,再没有什么人什么事值得让我有一丝半点的牵挂了。
  
  眼睛有些花,我感觉自己世界开始眩晕,有人扶住了我的肩膀,让我不至于难看的摔倒在地。
  
  我没有感谢他,因为此时此刻我心里只想到了一件事:“帮我把树下酒坛封好。”我道,“那是清寒唯一留下的……再没别的了……”
  
  那是那个少年来过我生命里的……最后一个证物了……
  
  没再听到身边人的回答,我双眼不听使唤的闭了起来,对四周一切,再无知觉。
  
  第七章
  
  我在黑暗中梦见了很多陈年往事,翻来覆去的都是清寒的模样。其实如果能一直见到他,就算让我永远沉睡在梦里,我也是不介意的。
  
  这些陈年往事梦着梦着,却有几分真实起来,我竟在梦里感觉到有人握住了我的手,在我旁边声音沙哑的叫我“师父”,那么愧疚,那么不安和忐忑。
  
  不知睡了几日,我终于慢慢转醒,这日刚睁开眼睛,便又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你身为魔王,既然从魔渊中出来,重回三界,便该担当起君王的责任,与我成亲,带领我魔族将士开疆拓土,好好出一口这些年被天界那些混蛋压制的恶气,而今你却二话不说,只道这山里陪着一个将死未死的仙人隐居!”
  
  听这声音,当是那现任灵女又找来了,只是这次她没有动手,我躺在床上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打算理会。
  
  “且不说其他,你可知你陪着的这个女人,当年杀了我魔族多少将士!连圣祖女王都是拜她所赐才早殒于世!你要与她在一起,便是背叛魔族。”
  
  “我叛了又如何?”
  
  流月答得冷淡,一时间我好像听见了灵女被气得吐血的声音。
  
  我觉得好笑,神智稍微清醒了些许。而待我神智一清明,我霎时便反应过来,难怪之前会觉得流月的名字熟悉,那可不是当年大名鼎鼎的掉进魔渊之后再也没有爬出来的魔王吗……
  
  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却倏尔浑身一僵。
  
  这个魔王,是从那魔渊里面爬出来的……
  
  我一个激灵,翻身起来,鞋都未穿,径直迈出了门去,见我出来,流月眸光一亮,未等他说话,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除了你还有谁从那里面爬出来吗?”
  
  流月盯着我没说话。
  
  我没耽搁时间,转头便盯向灵女,灵女一见我看她,就跟我眼睛里有刀子,扎疼了她一样,她往后一瑟缩,复而又觉得自己这样似乎太没出息,便清了清嗓子道:“干嘛?”
  
  “魔渊里面还有谁出来吗?”
  
  她眼珠子转了转:“你是想问你那徒弟吗?”
  
  “说!”
  
  灵女被我喝得浑身一震,嗫嚅道:“那地方千百年来我们魔族推了多少人进去,除了魔王,还有谁爬出来过……”
  
  她话音未落,我周身气息一起,径直往魔渊那方而去。
  
  当年我应该下去找清寒的。我想,如果魔王能从里面出来,那清寒说不定也可以,即便清寒不可以,那我下去了,说不定也能在里面找到他。我不该只在上面等的……
  
  我应该去陪他的。
  
  看看我这苟延残喘的这些年,都活成什么样了。
  
  我催动身上所有的法力,瞬行至魔渊边。在高空中看着下方巨大的魔渊,恰巧见了魔渊边上一处有一些魔族的人围在一起。我行了下去,听见人群之中有一人在喊:“那兔崽子呢!让他把我的身体换回来!”
  
  有人在旁边说了一句:“这看着有点像当年杀了厉亲王的那个小子啊……”
  
  我浑身一震,推开人群要上前,忽然之间听得一声惨叫,前面的人迅速散开,大喊着:“吃魔了吃魔了!”
  
  人们慌张跑走,我这才看见在离我十来步远的地方,我那个从小养到大的徒弟,一身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眼带邪气,正咬着一个魔族人的脖子,在吞噬他的血液。
  
  “我是你们的王!”他大喊着,“把你们的血都供给我!”
  
  我看着他满嘴是血的疯癫样子,即便他顶着我清寒的脸,但我也清楚的意识到,他不是清寒,他这样像极了连我也只在书上看见过的上古魔物——没有接受过天界文明洗礼的,嗜血嗜杀的魔。
  
  他是真正的魔王。
  
  那来我院子里的那个……
  
  在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回身和其他人一起离开的选择了,因为正经魔王的眼睛已经落在了我身上。
  
  这换做以前,我是不会跑的,正面战上刚从魔渊里面爬出来的魔王,我想还可以战上几百场,可现在我是不行的。毕竟年迈,老胳膊老腿,是挥不动了。
  
  魔王身形如风,一闪身便落在我身前,刚才神行太快,我没有力气反抗,堪堪被他拎住了脖子……
  

☆、四

  第八章
  
  他一笑:“神血大补。”
  
  这哪行,他要吃了我的肉,可就坏大事了。
  
  我虽然是个年迈的天罡战神,但好歹也是战神,心里到底是心系天下的。
  
  虽然刚才心里起了个念头,还想去问问那人一些事,但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问的机会了。或者说,其实本来也没有去问的必要的。
  
  我本就是将死之人,问了又有什么用呢,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只要知道,他已经活过来了,他能好好的继续活下去,我的心愿,其实就已经了了一大半了,就算他是用着那本属于魔王的身体。我心里也是开心的。
  
  我在魔王咬我脖子之前,我冲他一笑,将这野兽一样的家伙看得有点愣神。
  
  他用属于清寒的眼睛阴森诡谲的盯着我,我想这双眼已经想了好多年了,就算现在看见的眼神不对,但我也是欢喜的,于是我笑得更开心了些:“我老了,你看我带你走好不好?”
  
  魔王又是一愣,随即对我露出了牙齿,在他牙齿触碰到我颈项的时候,我一剑从他的后背扎穿了他的心脏。
  
  用的不是别的剑,正是那陪了我多年,后来被清寒盗走去报仇的神剑。兜兜转转,这神剑还是回到了我手里,老伙计到底是与我一起打完了最后一仗。
  
  在魔渊之下这么多年,这把剑倒是一直别在这个身体的腰间,可见当年,清寒也是把这剑系得真紧啊。
  
  神剑入妖魔之体,吸食魔血,光芒大涨,魔王初初回归,身体力量尚未恢复,此时被神剑入心,登时浑身脱力,可这样是杀不死魔王的,毕竟我现在根本没多少神力。
  
  我肩头在他胸膛一顶,推着他向魔渊而去。魔王死死抓住我的手不打算放:“区区老妇,竟妄图杀害本王……”
  
  他是想着拽着我我就不敢撞他下去了是吧……
  
  我一撇嘴,一步冲出悬崖,失重感袭来,魔王用清寒的脸表现出了错愕和不甘。
  
  然后魔渊的黑暗便从四面八方汹涌扑来,我笑:“你看,我说带你走就带你走,绝不食言。”
  
  黑暗带走了我的视力,夺去了我的触觉,清寒的脸在我眼前消失,我像是坠入了一个空寂无底的黑暗当中,不知自己的生死,而便是在这样的地方,我竟然恍惚间好似听见了身后一人痛苦的嘶喊。他喊着:“师父……师父……”
  
  带着绝望还有那么深的爱。
  
  我倏尔想起了之前这个男子问我的话:“我若是钓你,你上钩吗?”
  
  你早说呀,要知道你是清寒,我也像镜湖里的鱼一样,别说不用饵,便是没有钩,我也想着方往你身上蹦跶的。
  
  只可惜……
  
  咱们总是错过。
  
  黑暗里是感觉不到时间的,也没有参照物,什么都没有,我以为我是死了。可渐渐的我却能在黑暗里察觉到一些细微的动静了,这是在有五感的时候所察觉不到的东西。
  
  微妙的气息流动,细小得连发丝都吹不动的风,还有偶尔会触动我耳朵的声音:“师父,这里不是死地。”
  
  他说:“这里是活的。”
  
  我越来越多的感觉到这里的动静,这里有气流,有法力,还有……清寒。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只是我看不见他,摸不到他,甚至无法真切的听到他的声音。
  
  但我能感觉都按他的心声。
  
  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体验。我能感到他一直在对我说:“跟我学,我能带你出去。”
  
  他在教我东西,他想带我出去。
  
  然后,他便真的带我出去了。
  
  当我重见天日的时候,已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了,魔渊边上依旧一个也没有,我没有看见清寒,我在悬崖边四处寻找,依旧找不见他,他没有在这里等我,那……
  
  我一回头,却倏尔发现,另一个人也从魔渊里面爬了出来。
  
  是我陌生的眉眼,却带着我熟悉的神情。
  
  他的身体是流月,可我知道,这个人名叫清寒。
  
  他陪我跳下了魔渊,在里面陪了我不知道多少年。
  
  我回望着他,站直了身子,轻声笑道:“魔王大人,你收徒吗?”
  
  尾声
  
  我和清寒一起从魔渊里爬了出来这事震惊了三界。
  
  除了我们活着出来这举动很强大以外,更多的,是因为我竟然在魔渊底下的杀人戾气当中,修炼着改变了自己的身体,我的身体不再年迈,我不再是将死之人,我力量不再衰退,又恢复了当年的青春活力,只是……
  
  我不再是神了。我变成了魔族,货真价实的魔。
  
  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天界的人找来,痛斥我叛离仙道。我总是靠着清寒的胸膛一摊手:“那你们除魔卫道就好啦。”
  
  清寒挑了挑眉。
  
  之后就再也没有仙界的人来叨叨了。
  
  毕竟,打不过就夹着尾巴做人,这是真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已经在杂志《恋恋不忘》2016 01期和02期上面刊登过啦

☆、师父来战

  楔子
  
  我拢袖立于仙灵山巅,看着漫天飞雪,不由得一声长叹。
  
  还有一个月便要到五月廿三了,那是我修仙满一百年的日子。这本应是个好日子,然而我却开心不起来。
  
  山下探子又给我发来了消息,说我师父还在扬州城里喝酒吃肉,身上没受一点伤,两天前的那次暗杀行动,显然是又失败了。
  
  我愁得皱苦了脸,心里委实万分忧郁。
  
  不为其他,只因为我已没钱再去请一个暗杀组织了。
  
  从今天开始,要杀师父,只好撸袖子,自己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约莫在四五个月之后发到网上来~
喜欢师父系列的可以去追《招摇》这篇文哟,链接: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2723968
招摇这篇文本来是打算写《师父系列》里面的一个短篇的,但写梗概的时候,发现构架完全可以撑起一个长篇,于是就拿去写长篇了╮(╯▽╰)╭你们这些小妖精不是一直闹着想看加长版的《师父系列》吗,这就是了~

☆、第一章

  我七岁修仙,拜的,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师父。其实若要较真的说,我还真不是拜进师门的,我那完全是……
  
  被拐进师门的。
  
  百年之前,魔族初灭,天下仍乱,流民遍野,我亲生父母早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冲散到了哪里去,是个孤身老乞丐见我可怜便带着我一起在路上流浪。彼时浪进一座中原小城,老乞丐生了病,我便在街边端个破碗乞讨。
  
  是日天晴,街那头传来了一中年男子叱骂之声:“你看看你吊儿郎当的样儿!哪个有资质的孩子愿意跟着你!收不到徒弟!你这辈子也别想出师了!”
  
  “师父。话可不能说得这么满。万一我隔几天就收到徒弟了,你脸面岂不是很难看。”
  
  这回答的声音声音好听得紧,虽然有三分痞气与懒散,但音色却是我那时从未听过的好听,我好奇抬头。
  
  便是那鬼迷心窍的一眼,穿透了重重人群,让我看见了面容如玉身形似竹,神态却微带几分懒散的男子……
  
  那时我小,没见过世面,就这般轻易的被他的脸给迷住了。
  
  我看得太入神,手里的破碗掉在了地上,“嘭”的一声,在嘈杂的街上本不那么显眼,但他却转过头来了,墨玉一样的眼睛盯住了我。
  
  和着中年男子:“你找啊!你找给为师看看!”怒气冲冲的叱责,他倏尔歪着嘴一笑,径直向我行来。
  
  不得不承认,尽管日后我对这个师父颇多怨言甚至怨恨,但当日阳光倾斜,他白衣翩飞的模样像一副美得不可方物的画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小乞丐。”他蹲下身,平视着我,“我观你筋骨奇佳但却面黄肌瘦,想来是五行缺钱。”他在我碗里“咔哒”丢了块小碎银,“我有钱,你跟我走如何?”
  
  我好一会儿失神,转头看了身后的老乞丐。老乞丐即便在病中,也依旧很有职业精神的向他伸出手,抖了两抖。
  
  他了然一笑,解了锦囊,“咚”的一声,丢在了老乞丐面前,即便过了百年,我也依旧记得拿听起来贼沉贼沉的声音——果然有钱!
  
  然后我就随他走了。
  
  当时我以为自己是被买去做婢女的,不如一点,就是去做粗使丫头的。我怎么都没想到,我竟然,是被买去当徒弟的……
  
  仙灵山立派数百年,没有哪个师父是用钱把徒弟买回来的。
  
  我这个师父,做到了。
  
  他当时还对他师父也就是我师祖笑得坏坏的嘚瑟:“师父您脸疼吗?”
  
  师祖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萧逸寒回头拽了我的手,在我掌心里放了一块白玉佩,那时我从未见过这般精细的物什,一时惶恐,不敢要,只不安的将他盯着。
  
  他将我的脏手握住,目光和他掌心一样,都是下午太阳将歇未歇时懒洋洋的温暖:“小乞丐,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萧逸寒的徒弟了,以后别人给你东西,你只能因为嫌弃而不要,而不能因为害怕而不要。你得随我,做一个金贵的人。”
  
  我当时不嫌弃这白玉佩,于是便收了,日日佩于腰间,如珍如宝。
  
  后来,我却已经将那白玉佩解了,置于箱底,理由和萧逸寒说的一样——因为嫌弃。
  
  而现在我却又将那压箱底的玉佩翻了出来,想着此次出山是要杀萧逸寒的,他有多不好对付我知道,说不定这是一场耗时长久的拉锯战。这个玉佩拿着,等到应急的时候,说不定可以当了换钱。
  
  我御剑出山,不日便到了扬州,找了个客栈安顿下来,我便根据上次探子提供的情报找到了萧逸寒经常出没的酒馆。
  
  大早上的小酒馆基本没人,我点了壶酒,坐在角落里守着门看。
  
  正是烟花三月天,阳光和煦,扬州城里桃红柳绿,真是最美时节,而今世道也还安稳,不再像当年那般兵荒马乱,百姓流离失所。
  
  酒馆外面一个小女孩被沙迷了眼,她闭着眼睛一边揉一边闷头走,一不留神便撞到了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身上。
  
  看见那人,我眼珠不由自主的缩紧。
  
  他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脸上乱七八糟长着胡茬,虽神情更比当年添了几分粗犷野性,但这一双眼,是我夜夜梦回里的魇,我自己化成灰,也认得他。
  
  这就是叛出仙门、堕入邪魔歪道的,我的师父。
  
  萧逸寒。
  
  小女孩一抬头见自己撞见了这样邋遢的一人,登时整个人被唬得愣住,就眯着一只眼将萧逸寒盯着。
  
  萧逸寒也垂头看了她片刻,随即蹲下身,略粗鲁的打开了她揉眼睛的手,拉下她的眼皮便“呼呼”吹了两口气。小女孩流了两滴眼泪,将沙子洗了出来,可人也吓得将哭未哭。
  
  萧逸寒一拍小女孩脑袋:“走吧。”他说话声调依旧拖得懒洋洋的,只是没有了以前温暖的笑意,到底是世事变更,也改变了他,“回头可别撞见别的坏人了。”
  
  倒是知道自己是坏人。
  
  我心底冷冷一笑,余光里看着他走进酒馆来,坐在了我斜对面。
  
  余光里注视着他,新仇旧恨,如缠藤般爬上心头
  
  一时间我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拿酒杯的手,杯底在桌上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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