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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美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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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唐妹妹心思活络,才不愿意和五月一起远远地痴看男神,她今天是有备而来。撇下五月,悄悄地转到泽居晋身后,装作无意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从背后伸出手来,把一瓶无糖乌龙茶亮到他眼前,笑嘻嘻地打着手势问他:“这个茶,请你喝,可以么?”
  泽居晋笑笑,接过去,用中文向她说了一声谢谢。小唐妹妹欢欣雀跃,急忙捂着脸向五月这边跑。顺着她的身影,泽居晋看见了坐在一块岩石后面正在出神的五月,遂向她扬了扬手,算是打了招呼。五月赶紧低下头,压住被风吹起的裙角,然后脸就红了。
  小唐妹妹跑过来,和五月咬耳朵说:“他看的是英文书。”
  五月笑:“哦,是什么书?”
  小唐妹妹手一摊:“sorry,我英文一泡污,不认得。我不会日语,他不会中文,我好害怕他会用英文和我说话,所以赶紧闪人了。好遗憾。”


第88章 
  这一天的安排是上午自由活动,午餐后划船竞赛。到了下午两点,王主席好不容易才把一盘散沙吆喝着集中到一起去,赶下湖去乘船。船很小,四人一组。没人愿意到泽居晋这一组来受拘束,最后还是五月、小唐妹妹和他同乘了一条小船。小唐妹妹和五月坐在船头,泽居晋殿后,坐在船尾。三个人领了三支浆,在湖面上手忙脚乱地划。
  五月和小唐妹妹两个人手法都不对,再加上力量不均衡,划了半天,船原地打转,没有移动一分,水花却溅了一身。五月觉得好笑,和小唐妹妹叽叽咯咯笑个不停,正在开心,忽然瞥见身后的泽居晋收了浆,回头看他,见他正在苦笑着用手帕擦脸,忙吐了吐舌头,说:“我们不会划,对不起。”
  泽居晋擦好脸,把手帕塞进裤兜,说:“首先,你姿势就不对。”扶住她的两条手臂,替她纠正姿势,“向前侧身,手臂打直,然后把桨伸到水里……”
  他俯身在她脑袋上方又说了些什么,五月都没大听清楚,只感觉他的呼吸一下下地拂在自己的后颈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儿。她讨厌人抽烟,却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干净,甚至连烟草味道到了他身上都很好闻。她克制住想要伸头去嗅他身上味道的欲望,扭头去看他扶着自己手臂的手指。他手指一如既往的好看,指甲一如既往的圆润干净。莫名其妙的,她的脸又红了一下。
  泽居晋看她明显走神,对此很是不悦:“不想学?那就算了。”
  她抱着一支浆,仰头问他:“你连划船都会?”想了一想,又说,“我知道了,你们福井也有海的。”
  他倒怔了一怔:“福井?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不答话,微微笑着。心想,对,我什么都知道,连你有个漂亮上海女友也知道呢。
  小唐妹妹坐在最前方,独自卖力划桨,左一下右一下,水花四溅。别组的船早就跑得不见了影子,她们这一组的小船还是在湖边原地打转。
  小唐妹妹气馁,把浆一扔:“不划了,累死了,我们来拍照。”为了给自己打掩护,就故作大方地对五月说,“来来来,我先给你们拍一张合照啊。”不等五月准备好,手机已伸到她和泽居晋的面前,一张拍好,火速发到五月手机里去了。
  这是五月和他拍的第二张照片。小船上,她和泽居晋一前一后坐着。她坐在他的腿前,怀里抱着一支浆,转身仰头看他,面上是淡淡笑容;他则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她,脸色还算正常,没有嘲讽,没有不耐烦,嘴角甚至还有一丝笑意。唯一的遗憾是,他双手抱胸,手没有拍出来。
  这张照片,后来当然被她冲印了出来,珍藏到另外一本相册里了。
  小唐妹妹也如愿以偿地和泽居晋并肩坐在一起拍了张合照。泽居晋如何她不知道,反正她和小唐妹妹两个人都心满意足。临上岸时,她站起来的动作太猛,一下子没找到平衡,晃了一下,差点摔倒。他从背后突然伸出两只手来,同时握住她的肩膀,说:“慢点!”五月没敢回头,背着他说了声“谢谢”,眼梢还不忘向他手指睃了一眼,然后迅速上岸。
  晚上在酒店餐厅用餐。照旧是国企作风,你敬我,我敬你,敬了就必须喝,不喝就是看不起,喝了就感情深。但这份深感情也只能维持到下一轮敬酒时间,下一轮敬过来,不喝又是看不起了。
  泽居晋坐在主位,面前被人摆了红白黄一排酒杯,五月坐在他的下首,饮料是一杯椰子汁。她爱喝可乐,这次点椰子汁,是因为上一次的惨痛教训。饭吃到一半,销售课的一个男同事过来向泽居晋敬酒,泽居晋喝完,男同事又转向五月:“小姑娘,我们也来一杯?红酒怎么样?养颜美容的。”
  五月忙推脱:“不好意思,我,我不会喝红酒……”
  “不会喝红,咱们就来一杯白的?或是黄的?”
  五月笑嘻嘻地说:“不好意思哎,我都不会。”
  “那怎么行?你们财务课我都喝过来一遍了,就你不给面子,那可不好。”
  五月为难:“我是真不会哎……”
  男同事笑道:“房间就在楼上,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间,怕什么?”自说自话就倒满一杯红酒,往五月手上一塞,“来来来,给大哥一个面子!你喝了,咱们以后合作愉快;不喝,小姑娘,你总不能当着这一桌人叫大哥下不来台呀,对不对?”
  五月说不过他,无奈看着他给自己倒满满一杯红酒,正要起身,和他喝这一杯,旁边的泽居晋突然站起来,伸手往她肩膀上轻轻一按,举杯笑道:“不好意思,她接下来还要为我翻译,不能喝酒。这一杯,我代她来和你喝。”
  男同事是销售人员,也会日语,当下打了个哈哈,说:“不胜荣幸,不胜荣幸!”把酒一口干了,颇为江湖气地亮了下杯底,这才一屁股坐下,仗着酒意,用上海话和王主席等人开玩笑说,“看不出来,我们新总会挺会怜香惜玉嘛。”
  上海话五月虽然说不来,但却都听得懂,心里不由得就有几分反感。看泽居晋仰头把一杯红酒喝下时,来不及去欣赏他的喉结,趁人不注意,把他面前的一杯白酒偷换成矿泉水,再把一杯黄酒换成可乐。她这里忙活着,却没留意到坐她隔壁的吕课长。吕课长把她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等她忙完,就笑眯眯地伸过头来,揶揄她说:“哟,小姑娘挺会维护领导嘛。”
  五月脸上一热,面不改色道:“财务是我家,人人爱护它。”
  吕课长忍不住哈哈一通笑:“这口号的意思是?”
  “意思是不管人也好,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好,只要是我们财务课的,我们大家都要爱护和帮助。”
  “你哪里听来的这话?”
  五月说:“我自己编的。”
  吕课长深以为然,连连点头:“好,好!小姑娘思路清爽,这话说得好,咱们财务就是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同舟共济。”连用了几个成语,看见有小喽啰端着酒杯过来,一声断喝,“喂,差不多就行了啊,别逼吕老师我发火啊!”
  接下来又来了几个喝的半醉不知死活的,都被吕课长三言两语给打发跑了。五月暗暗得意,泽居晋也望着他发笑,吕课长受到鼓舞,更加卖力赶人。
  大家敬不成酒,就鼓动王主席亲自出马,王主席推脱不了,就端着酒杯过来找泽居晋喝酒。这时,工会副主席兼妇女之友吕课长就不发声音了。泽居晋起身,把面前白酒杯端起来,才靠近嘴唇,就察觉出味道不对,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向五月看了一眼,再一仰头,把大半杯一口喝光,引来喝彩声一片。
  五月多少有点得意,等着他来感谢自己,不用太多感谢,一个稍微柔和点的眼神就已足够。
  等王主席走开,他果然开口说话了:“女孩子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因为怕得罪别人,就勉强自己。”
  五月点了点头,轻声说:“好的,我尽量。”
  他瞄她一眼:“为什么不是‘我知道了’,而是‘尽量’?”
  五月想了想,叹口气,说:“我也没有办法,从小时候起就养成了这样的性格。道理都懂,也明明知道这样不好,但却怎么也改不了,要不然人家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泽居晋又瞄她一眼,不再接话。她又悄悄叹口气,这样的性格,连自己都不喜欢,也难怪别人会看不惯。
  晚上,躺在酒店床上,小唐妹妹太过兴奋,翻来覆去睡不着,把五月晃醒,问她:“单相思这个词儿用日语应该怎么表达?”
  五月说了一遍给她听,小唐妹妹摊手:“叽里咕噜听不懂。”
  五月就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划了几个字,告诉她:“你知道的,日本人也用汉字,而单相思这个词儿中就有两个汉字:片思。”
  小唐妹妹颇为惆怅说:“一片相思之意嘛,从字面上我大概也能体会得到。哎,我对你老板一直这样片思下去,是会得相思病的啊。上帝啊,我回去后得赶紧叫我爸妈给我安排相亲了。”
  感慨完,从床头把手机拿过来,翻出白天在湖边拍的照片,对着手机里泽居晋的脸“啪”地一声,亲了一大口:“晋酱啊,不是我朝秦暮楚,三心二意,而是我们之间的阻力太大,我不得不成全你,放你自由。但是,我是决不会忘记你的,即使将来结婚生子了,我的心仍然只属于你一人。只要你对我勾勾手指头,我肯定会抛夫弃子向你奔去。”
  五月吃吃乱笑,往她身上丢个枕头:“有病。”
  “哎,一整间办公室,就你无动于衷,感觉有点不正常。话说,你还是不是女人?”
  五月说:“这个嘛,我总觉得,我老板那样的人,找的女朋友肯定是那种个性张扬、艳光四射的绝世大美女,我们这种朴素的办公室小职员,人家才不会放在眼里呢。”
  “哦,比如说什么样的绝世大美女?”
  “比如说留着酒红色爆炸头的。”
  小唐妹妹顺手摸到一个枕头,往五月身上一丢:“瞎三话四,病得不轻。”


第89章 22。9。28
  郊游回来第二天,就接到关老师的电话,又约了彩子,三个人一起去外面吃了个饭。五月才一见彩子的面,二话不说,上去就来了个熊抱,叫她:“彩子姐姐。”
  彩子把她推开:“严肃点,严肃点。”
  关老师张开双臂:“来,老师在此。”
  五月视而不见,绕过他,拉住彩子和她报告自己的近况,工作啦学习啦,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关老师抱怨说:“我还以为我们是快乐发米粒呢,连一视同仁都做不到,五月酱太偏心。”
  彩子说:“不要睬他。”
  三个人被带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拿来菜单,关老师一边翻,一边和五月酸溜溜说:“知道吧,人家现在生意越做越大,最近又新开了一家涉外家政服务公司。”
  彩子双手环胸,志得意满地笑了一笑:“刚起步而已。”
  五月发自内心地为她感到高兴,连说:“恭喜恭喜。”
  彩子拉开皮包,掏出一只礼品袋,往五月手上一塞,说:“送你的入职礼物。”
  五月打开一看,礼物是一条棕色毛围脖以及配套的一双同色手套,牌子她不认识,但看产地是法国,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心里非常过意不去,连忙推辞说:“哎呀,彩子姐,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彩子叼着一支香烟,说:“有什么不可以的。”
  关老师接道:“千金难买你高兴嘛,对不对?”
  彩子掸了掸烟灰:“对。”
  关老师又和五月说:“对于藤川大老板来说,这件礼物算什么。老师出来和她吃饭,都是她买的单,谁叫她是有钱人?收下吧收下吧,她的翻译公司将来说不定还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呢。”
  菜点好,关老师再看酒水饮料,和五月说:“咱们俩拣贵的点,你喝什么?”
  五月想了想,说:“碧陆一杯。”
  关老师摆手作嫌弃状:“你这穷人思路要不得,一边去,让我来点。今天是为了庆祝你入职才聚到一起来的,怎么样也得来一瓶高级香胖。”转头问服务员,“你们这里最贵是什么酒?”
  服务员指着菜单:“这上面不是写着嘛,茅台和五粮液呀。”
  关老师把菜单一合:“算了,白酒喝不来,香槟有没有?”
  服务员摊手:“香槟没有。”
  关老师对着五月摇头:“这地方不灵,连香胖都没有。这不是逼我们俩给藤川大老板省钱么,算了,看来我也只能来一瓶碧陆了。”和五月说笑几句,突然一拍脑门说,“对了,老师前阵子去了一趟日本,才回来,也带了东西送你。”
  关老师送她的是日本钢琴家矶村由纪子的一张钢琴曲专辑,名为《风居住的街道》。彩子拿过去看了一下封面,突然说:“有二胡,好是好,但是太忧伤了点。我刚离婚的那阵子,一个人在家都不敢听,一听就哭。你怎么会选这张专辑送人?”
  五月问:“彩子姐也有这张专辑?”
  关老师说:“我送的,我喜欢什么,就送人家什么。这张专辑是我的最爱,觉得五月酱也会喜欢。五月酱,上次老师送你的那本诗集喜欢吗?”
  五月点头:“喜欢,有几首都会背诵了。”
  关老师说:“就是嘛,五月酱和老师我的品位差不多,别看老师外表狂放不羁,其实内心是个多情善感的情种。”
  彩子把叼在嘴里的香烟拿掉,干呕了一下,说:“不行了,你们先吃着,我得去洗手间吐一吐。”
  关老师用胳膊肘顶顶她:“说正经的,你那几家公司还缺不缺当家男人?”
  彩子睨他一眼:“关关,你这人呀,唉。”
  “我这人咋啦?”
  彩子说:“够不要脸。”
  关老师捧心作林黛玉伤心欲绝状:“刚才我是不是说到这支钢琴曲子了?五月,你知道人家是怎么评价这首曲子的?人家说它有钢琴的细腻,二胡的忧伤。钢琴与二胡,动与静,温婉与低沉,交相错出,就像两个恋人……像你老师我和你彩子姐。老师和彩子相互爱慕,相互惦记,却是一个古北,一个在虹桥。山水万重,烟雨千声,只能隔着岁月的风尘,遥遥地相望。几许情深,几许惆怅,不思量,自难忘……”嘴里一边卖弄似的吟诵,一边含情脉脉地看向彩子。
  彩子一口烟全喷到他脸上:“死一边去。”
  和彩子见过面后没多久,突然有一天接到鬼冢的电话。鬼冢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在忙,都没看清来电的是谁,幸好鬼冢自报家门,说:“你好,这里是鬼冢。”
  “鬼冢桑?”
  “鬼冢真司,还记得吧?”鬼冢电话那头一笑,“好长时间没联系了,一直担心钟桑的工作来着,话说找得怎么样了?绪方那家伙没有再找你麻烦吧?”
  五月这些天忙忙碌碌,工作学习,照顾七月,几乎要把请他吃饭的事情给忘记了,忙笑着解释:“实在是太不好意思,本来是想等试用期过后再联系您的……托您的福,工作已经找到,在浦东这边的一家日企做翻译。”
  鬼冢笑道:“钟桑实力果然不可小觑,恭喜恭喜。”
  五月笑着道谢,问:“对了,什么时候方便出来吃个饭?
  “不是说要等到试用期结束?现在也可以?”
  五月说:“可以可以,中国有句老话,叫择日不如撞日,而且我试用期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明天周五,不如晚上下班后一起吃个饭,鬼冢桑喜欢什么地方的料理?有喜欢的餐厅吗?”
  鬼冢笑道:“地点由我指定也可以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当然可以,鬼冢桑有喜欢的餐厅的话,那最好不过,就不用我研究了,就这样讲定了哦。”
  鬼冢指定的地方在虹梅路的一家日料店里,五月下班乘地铁赶过去,比约定的时间要早到十分钟,没想到鬼冢比她还要早到。
  其实她和鬼冢才见过一次面,开始还担心认他不出,但一到店门口,第一眼就看见倚在餐厅招牌上百无聊赖看着手机的鬼冢。他今天一身奇装异服,上身一件印有骷髅头图案的紧身T恤,下面一条裆部几乎垂到地面的哈伦裤,寸头的头顶心依旧扎着根小辫子,右耳戴着颗钻石耳钉。从他身边经过的人,十有八九要盯着他看上一眼,想认不出他都难。
  五月走过去,笑着向他鞠了一躬:“鬼冢桑,好久不见。”
  鬼冢也笑着鞠躬,站直后又和她握了握手:“好久不见。”
  日料店的日本店长显然认识鬼冢,见他带人进去,笑问:“又交了新女朋友?”
  鬼冢不悦,说:“一个做翻译的朋友,别乱说话。”
  店长忙向五月道歉:“不好意思,我和鬼冢这家伙开玩笑开习惯了。”
  五月腼腆笑笑:“没关系。”
  两个人被带进一间小包房,点好菜,生啤和前菜上来。鬼冢举杯说:“为了钟桑的新工作,干杯。”
  五月喝一口啤酒,放下玻璃杯,再次郑重道谢:“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鬼冢桑好,要不是鬼冢桑,我只怕到现在还在为找工作而四处奔波着,苦恼着。所以,谢谢您。”
  鬼冢笑道:“不用这么客气,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无意和绪方提了一句,说你钟桑是我的好朋友,经常见面来着,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狂向我道歉。这种人欺软怕硬的人哪里都有,不用怕他。”
  五月心中感激,唯有不停地说向他谢谢。鬼冢笑道:“钟桑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不论谁看到都会想要保护的,这个忙算什么?”
  两个人选了放题,任吃任喝,但半顿饭吃下来,五月发现他只是喝酒,很少吃东西,觉得有点奇怪,就问:“鬼冢桑,你这样不怕胃不好吗?”
  鬼冢说:“一直以来的坏习惯。饭可以不吃,但酒不能不喝。哈哈。”说完,又往嘴里倒了一口清酒。
  一顿饭吃到结束的时候,五月悄悄取出钱包,招手叫来服务员,轻声道:“请给我结账。”
  女孩子说:“你们这桌刚刚已经结好了。”
  五月一急:“不可能!”
  女孩子说:“哎呀,我骗你干什么。”指着鬼冢,“鬼冢先生定位的时候就已经把账结了。”
  五月望着鬼冢苦笑:“不是说好由我来请鬼冢桑吃饭的嘛?鬼冢桑却不给我买单的机会,这样不是叫我心里过不去嘛。”
  鬼冢一笑:“哦,我忘记了,哈哈。不好意思,钟桑要是心里过不去,请我去酒吧喝酒不就行了?怎么样?请我去酒吧喝一杯?”说话时,向她望了一眼,眼光似乎颇含深意。
  五月自从钟妈妈出走、七月被送人后,就养成了敏感多疑的性格,又做了两三年的服务员,更是学会了察言观色,当下被鬼冢这一眼看得心口砰砰直跳,不由得犯起难来,想要拒绝他,却又不愿意欠他人情,更不愿意给他留下一个过河拆桥又小气的印象;再加上自己难以开口拒绝人的性格作祟,一个“不”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从包里取出手机来看,时间是晚上七点三刻,并不算晚。


第90章 22。9。28
  鬼冢把她的犹豫看在眼里,一边若无其事地自斟自饮,一边似笑非笑地和她说:“要是为难就算了,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大忙,并不需要钟桑时时刻刻记在心里,你这样小心翼翼,我反而不好意思。”
  他这话一出口,五月更是无奈,只好勉为其难道:“好吧,只是酒吧这一次,一定要我买单才行。”又笑着为自己刚才的犹豫解释,“从小到大没有去酒吧喝过酒……不知道怎么形容好,那种地方,总让我觉得不自在。”
  “因为钟桑是乖孩子嘛,乖孩子是不会去酒吧这种地方混的,告诉你个秘密,我可是坏人哦。”
  五月对他的脸凝视几秒钟,忽然扑哧一乐:“鬼冢桑真会开玩笑,真正的坏人,才不会当面警告人家,告诉别人自己是坏人呢。”
  “那么,你看我是好人喽?”鬼冢一笑,伸手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说:“在上海这种地方,像钟桑这样单纯的女孩子已经不多见了。单纯的女孩子,人人都喜欢。不过,安心好了,那间是我常去的酒吧,经常约朋友去那里喝杯酒的。”
  酒吧也在虹梅路上,距刚才吃饭的日料店并不远,步行三五分钟就到了。鬼冢果然像是这里的熟客,进去后和酒保开了两句玩笑,点了两杯鸡尾酒。酒保手脚麻利地和旁边的客人搭话,一边手麻脚利地调了两杯酒出来,分别往二人面前轻轻一放。玻璃酒杯里的液体浓稠,鲜红如血,五月望之生畏,心里颇有点不安,把酒杯往鬼冢面前推了推,说:“不好意思,我喝不来这个,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点一杯橙汁。”
  “橙汁那种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儿,到酒吧里来喝那个?”鬼冢把鸡尾酒往嘴里一倒,一口喝下大半杯:“不用怕,这个叫血腥玛丽,颜色看着吓人,其实只是加了番茄汁而已。””
  五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对不起哎,对这个真没兴趣,可以申请换一样吗?”
  鬼冢无可奈何地笑:“好吧,算了算了,忘了钟桑是乖孩子了。啤酒总行吧?”看五月点头首肯,冲酒保打了个响指,重新要了一杯麒麟生啤。他一杯半血腥玛丽端起来,两口喝光,显然这两杯的量不够,又给自己追加了一杯纯威士忌。
  五月自认为在魔都的这几年见了不少世面,但唯独酒吧这种地方呆不惯。这间酒吧建在一栋大厦的地下室内,屋子的布局像是一座迷宫,墙面上到处都是涂鸦。音乐太吵,人声嘈杂,到处挤满了汗津津的人们。各个昏暗角落里都有男女拥在一起贴面说话。无一例外的,女人们衣着各种暴露,男人们的目光各种放肆。
  五月坐在吧台上,这里一排幽暗蜡烛,没有多余的刺眼灯光,但她却浑身不自在,不敢放松下来,只盼望着一脸慵懒,眼神微微有些迷离的鬼冢快点喝完,好买单走人。几口生啤慢慢喝下去,悄悄再看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八点二十。
  八点半整,七月来电,她和鬼冢说了一声,拿上手机去洗手间接七月的电话。七月的一件衣服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打电话来问她,她回想一下,在电话里指挥七月找到衣服以后,又追问:“晚饭准时吃了吗?昨天给你煲好的竹荪鸡汤喝了吗?饭碗丢在水槽里等我回来洗,你去看你的书好了。我十点以前应该可以回去,你不用等我。对了,明早想吃什么?要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直到七月听得打了哈欠,她这才挂断电话,从洗手间出去。鬼冢呷着威士忌,一边笑着问她:“去向恋人申请推迟门禁时间了?”
  五月好笑,摊手扮了个鬼脸:“恋人现在还没有。”
  “总感觉五月酱有了恋人,这口几乎听不出口音的纯正日语,就是从恋人那里学到的……我认识几个酒吧女孩子,因为交了日本男友,日语比我公司里那些所谓的名校生说得还好。所以,以为钟桑也是。”说完,又礼貌道歉,“不好意思,可能这样说有些冒昧。”
  “那我就当这是鬼冢桑在简介夸我好了。”五月抿嘴笑,“其实刚刚是和妹妹打电话来着,她也在上海,和我住在一起。”
  “上次相亲没成功?”
  没想到他还记着去年的一句玩笑话,五月一乐,说:“没有成功。”
  鬼冢举杯:“再接再厉。”
  五月端起生啤和他碰杯:“好的,谢谢鼓励。再接再厉就是。”
  两口生啤喝下去,半分钟过后,眼皮渐渐发沉,开始控制不住地发笑。她心里奇怪:“几口啤酒而已,度数又不是很高,怎么也醉了,真是丢脸。”
  人喝醉后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会胡言乱语,乱耍酒疯;有的爱哭,然后趁机大发唠叨,诉说委屈伤心事。五月一旦醉酒,话不说一句,只爱发笑,而且停不下来。她头脑还有几分残存的理智,觉得这个样子在鬼冢面前太丢人,可又控制不住自己。而眼前,鬼冢的脸渐渐凑近,近到已经能闻出他呼吸中带出来的酒精味道。
  鬼冢的手伸过来,大拇指在她的脸庞上轻轻抚了一抚,动作极尽轻柔,语调很是暧昧:“原来钟桑是醉酒后就要笑的那种类型啊?真是可爱啊……如我所料……钟桑,你怎么可以这样合我心意?嗯?”
  五月悄悄伸手从包里摸出手机,死死攥在手里,另一只手去推他停留在自己脸庞上的手,笑嘻嘻道:“酒喝太多,想去一下洗手间……请,请等等我……”
  鬼冢说:“这里环境太差,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
  五月依旧嘻嘻笑着,猛地从高脚椅上蹦下来,差点没摔个马趴。鬼冢赶紧下来扶她,被她一把甩开,大声喊:“你走开,我要去洗手间——”
  周围太吵,除了鬼冢,其实没人听到她的话,但鬼冢却不敢继续用力,终于还是松开了她的手,由着她跌跌撞撞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途中她和几个人迎面撞上,被翻了几个或大或小的白眼,听了几声不耐烦的“啧”,最后撞上的一个人的面相看着和善得很,她伸手去抓人家的手臂,张了张嘴,一个“我”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那人毫不客气地推搡了一把,她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在地,重新站稳后,先不说话,反而嘻嘻嘻地笑了几声。那人一脸厌恶地看着她,对身边的同伴说:“吓人哦,竟然来抓我,脑子有毛病的,大概药嗑多了。”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她无奈,只好继续笑着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短短的一段路,似乎走了很久才到,等看到洗手间门上的那个红色高跟鞋的标志时,她的腿已经软到无法直立。伸手推一下门,没打开,就带动整个身体往上撞,门被她撞开一条缝,但也仅仅只是一条缝。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急得要哭,嘴里却还是不停地笑。
  又等了一等,直到后面有人也来上洗手间,趴在门上的她这才顺势扎进了洗手间内,才进去,就溜着墙软软坐倒在地,把脑袋往墙上狠狠一撞,“咚”的一声闷响之后,一阵钝痛,睡意也随之消退几分。哆哆嗦嗦地输入手机屏保密码,调出手机通讯录。
  本想打给七月或吕课长,但手指不受控制,没有了准头,在屏幕上自下而上重重划了一下。她通讯录上的联系人寥寥无几,加上津九的新同事们也不过十数人而已,所以一下子就滑到最底处。
  通讯录上最后一个联系人的姓名仅一个字母,名为S。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挑选联系人了,嘻嘻笑着,手指头无力地落在了S上面。
  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过去,电话屏幕上的通话秒数显示S已经接听了她的电话。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秒过去。这个时候,她已经连免提键在哪里都看不清了。
  七八秒钟过后,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把手机慢慢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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