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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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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梦这一剑,只在卓丁丁的身上留下一萼红痕,剑拔出来的时候,只有一滴血,嫣红的血。

澹台梦回头笑着看印无忧:“你要乖,不然我杀你的时候,就不会这么痛快了。”

印无忧还在惊讶里边,他可算不到澹台梦真的会对卓丁丁下了杀手,还是如此地不假思索的。难道她知道卓丁丁是谁?还是她不希望她和他同行的事情被别人知道,才毫不犹豫的杀人灭口的?

他苦笑着:“你真的应该去离别谷做杀手,我就奇怪在你爹爹面前,你是什么样子?”

澹台梦笑吟吟地道:“你要感兴趣,可以跟着我去找我爹爹,可惜见到我爹爹,不知道你能活几天!”

月光下,澹台梦抬起了宝剑,看着那滴血缓缓地滴落在地上,慢慢就没了痕迹。她的笑容还是纯净的透明的,她的眼神和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

澹台梦的美,美得像一场凄迷的神秘的梦。

印无忧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方才的澹台梦是那么狠辣,可是狠辣的澹台梦在他的心中也是如此的美丽。

枝外横生枝复枝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疯了,崩了,笑了。从书房出来,列云枫急急地往门口赶去,走得快些,还可以经过自己的住处,自己现在不能够去传信息,叶眉儿不在府里头,但是辛莲是可以替自己去的。自己一天都没有回屋,她也该知道自己在父亲的书房里边,辛莲一定很焦急地在院子门口张望。

果然,远远地看着辛莲在哪儿徘徊着,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列云枫看见辛莲的时候,辛莲飞也似地过来,一把拉住了列云枫,上下打量:“你怎么样,王爷”

列云枫忙道:“你去后边,让他们不要出来。”他也没说是谁,但是他知道辛莲是了解他的,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只要一个眼神,叶眉儿和辛莲都知道他在暗示些什么。

辛莲看列云枫那么急,也不罗嗦多问,转身就向澹台玄的住处赶去。

列云枫松了半口气,虽然纸是包不住火的,不过先拖延些时间,只有缓了一口气,总是有办法可想的。他心中一边盘算,脚下可没有停歇,到了府门里边时,却听见外边有嘈杂一声,乱乱的,好像在争吵,居然有人在靖边王府门前争吵?列云枫也有些奇怪,快步上了台阶,出了府门。

原来是章岳路和一个少年在争执,那少年一脸的怒气,本来和俊气的一张脸,此时目张眉立,显然是气急。看他们的架势,那少年想进来,章岳路却拦着不让他进来,所以两个人在争执,引得路人远远地观望。

看见了列云枫出来,章岳路松开了手,施礼道:“小王爷。”

列云枫淡淡地道:“什么事儿啊,在这里争吵?”他口气虽然淡淡的,可是有些埋怨的意思。

章岳路有些困窘:“这个人非要闯王府,说王府里边有他师父!”

列云枫心中一动,听萧玉轩他们提过,澹台玄还有个师弟贝小熙和女儿澹台梦,难得这个少年是贝小熙?

那少年果真是贝小熙,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靖边王府,可是守门的章岳路偏偏不让他进,贝小熙现在心急如焚,就要硬闯了,这时候,列云枫出来了。贝小熙现在火气大着呢,看列云枫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一副贵族公子的气势,心中更加的不高兴了。

那列云枫现在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年的惨痛回忆虽然过去了,可死去的却是自己嫡亲的哥哥,这种伤痛是永世都不能淡却的,自己的烂事情都一堆了,牵牵绊绊的,还没有个头绪,母亲又一反常态,可能自己是惹下了什么麻烦了,父亲还在书房里边等着自己呢,要不是风正阳到家里来,耽搁了父亲的询问,现在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儿。现在这个少年又跑来凑热闹,很怕事情不闹大似的,所以列云枫看贝小熙的眼神也是不怎么好看。

列云枫白了他一眼:“你是谁?”

贝小熙反问道:“你又是谁?你凭什么要我告诉你我是谁?”他瞪着列云枫,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他看见列云枫的眼睛瞪着够大,所以他要比列云枫的眼睛瞪得更大。

列云枫哼了一声:“这里是我的家,你到我家里找人,难道我不能问你是谁?”

贝小熙愣了一下,所以很不爽的样子,可是列云枫说得还是有道理的,才没好气儿地道:“我叫贝小熙,我师父是澹台玄,澹台玄,你听过没有?”

列云枫哂然道:“这样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位澹台大侠不是玄天宗的掌门人,天下第一高手吗?”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副嘲笑的表情,让人很不舒服。其实列云枫再气恼着急,也不可能把这种情绪闹到别人身上,他只是想气走贝小熙,现在是什么时候啊,还敢让贝小熙进府,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贝小熙焉能听不出来列云枫话中讽刺的意思?只是他觉得这个贵族公子一定是嫉妒自己有这样一位了不起的师父,才是这样的一副神色和口气,便冷冷地道:“那是江湖人捧场,不过我师父武功绝世,正气凛然,就是当不得天下第一,也是一代宗师!”

列云枫笑道:“贝小熙,你认识字吗?”

贝小熙一时愣了,心道他问这个干什么?贝小熙看见书就头疼,澹台玄又是个通歧黄之术、精诗书文章的人,他是希望徒弟、女儿都是可以学文习医的,学文可以治愚,学医可以救人。所以他的武功虽然不能传个女儿,却让女儿跟着徒弟们一起习文学医。

只是世间的事情有哪里能事事遂心?女儿之中,澹台梦深于诗词文章,针灸药石,喜欢到走火入魔一般,可以一个人看书看得一天一夜都不吃不睡的。小女儿澹台盈既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学医。徒弟里边,萧玉轩是读书学医都马马虎虎,不是特别的喜欢,相比之下,读书还勉为其难,他想得也有些道理,读书读不好,大不了自己才疏学浅让人笑而已,如果是学医学不好,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所以就是学也是为了师父澹台玄学的;林瑜对于文学是个有天分的人,对于医学丝毫不感兴趣,剩下个贝小熙,更是和澹台盈一样,学这个剑法已经是够累的了,还学什么之乎者也,什么伤寒杂论的?为了这个,澹台玄也没少逼他们,实在是逼得急了,他们也勉强学学,应付应付。

贝小熙是看见文章就头大的人,现在听列云枫提这个问题,心中就打了鼓,可口中是不能够认输的,瞪着眼睛道:“你敢小看我贝小熙?认识字有什么难的?难道你这么的大了,却是不认识字的?”

列云枫用下颌示意下府门上悬挂着的牌匾:“那是什么字?这匾额上的?”

贝小熙看了看道:“敕造靖边王府,哼,这么几个简单的字,谁不认识?”他说着一副扬扬自得的表情。

列云枫笑道:“难为你还认识几个字,这里是靖边王府,又不是你们玄天宗,你找你师父为什么不回去藏龙山?我们这个王府还没变成玄天宗的地方吧?”

贝小熙怒道:“你以为你们这个王府很了不起吗?要不是师父在这儿,你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来!”

列云枫笑道:“八抬大轿?还三媒六证呢,你虽然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却没有长一个坐桥的屁股,坐轿子,下辈子吧!”他是诚心要把贝小熙气走的,神态口气都是特别的噎人。

贝小熙现在肺都要气炸了,怒道:“好,你是长了坐桥的屁股,可你长了一张欠揍的脸!”他不过是随便说说,忽然看见列云枫的脸上有着红红的指印,嘴角还是肿着的,不由得哧的一声笑了“唉,脸上带着幌子也好意思出来耍威风,难道挨揍是件很光彩的事情吗?”

列云枫没理他的嘲笑,转身对章岳路道:“章大哥,你看看咱们家新来的家丁里边,有没有澹台玄这个人!”他见贝小熙没完没了的,心中更急,所以说出的话就更惹人了。

贝小熙本来是在嘲笑列云枫的,听列云枫这么说,气得叫了一声,拔剑出鞘,本来玄天宗的规矩是不许乱用武功,不许以强凌弱,不许挑衅殴斗的,像这样为了几句口角就居然拨出宝剑来的事儿,更是不允许的,但是贝小熙在气头上,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反正他也犯了不少规矩,多犯一条,少犯一条,有什么关系?

列云枫见贝小熙要动手了,才忙回身在章岳路耳畔转述父亲的命令。

章岳路愣了下:“你怎么不早说?”他埋怨列云枫说得太晚了,万一耽搁了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列云枫忍不住道:“本来到了就要说,谁知道会遇见这个胡搅蛮缠的人?以为说说道理他就会明白了,白纠缠了这么半天,章大哥,你去办正经事儿去吧。”他也知道父亲的命令是不能打折扣的,可是要是方才说了,章岳路不知道贝小熙的深浅,自然不放下自己来对付贝小熙,一定会去叫人通知府里的其他侍卫,那些侍卫都在书房外院候着呢,章岳路除了自己调教出来的亲兵侍卫,根本不相信府里的家人,万一进去叫人时惊动了父亲,那岂不是天大的麻烦?所以列云枫先拖了一拖,然后再说,好像一副忘了的样子,他知道章岳路应该特别着急,而且章岳路看清楚了贝小熙的斤两,一定先急着去风府的,最多是吩咐现在门口的这几个人好好照顾自己。所以列云枫只是微微地拖了下时间,他也不敢拖得太久了,万一出来什么事情怎么办?

果然章岳路道:“这里怎么办?”他在示意贝小熙怎么办,他这么说,是问列云枫的意思了,他看出来列云枫是足以对付贝小熙的。他这话的意思,是不让列云枫太过分了。

列云枫笑道:“一条疯狗,理他做什么?你去你的,耽误了正事儿,我可担当不起的。”

章岳路想了想,还是王爷的事情重要,这里怎么多人,列云枫不会吃亏的,他是列龙川的贴身侍卫,只要不是去边关,他基本都是住在王府里边,对列云枫的行事自然也是了解的,所以答应着,叫人去门房候事儿的地方点了二十个精兵,又吩咐一个侍卫在这里替自己的岗,照顾好小王爷,然后带着士兵匆匆赶去风府。

贝小熙本来是一肚子的怒火,然后看列云枫理都不理他,和章岳路嘀嘀咕咕的,还骂自己是疯狗,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要不是顾忌师父在王府里边,他早就动手了,而不是现在这样虚张声势的。可是他现在也奇怪,如果师父在王府里边,怎么这个小王爷会拦着不让进?看这个小王爷坏坏的,会不会是师父他们遇到了危险?想到这儿,贝小熙更着急了,也不说话,一剑刺了过去。

列云枫听到长剑刺空的声音,回身就是一拳,他这拳打得姿势奇怪,不过贝小熙不由得愣了一下,剑就收了几分势,因为列云枫打的这一拳是碧霄拳,澹台玄没有交贝小熙正宗的玄天宗内功心法,但是贝小熙曾经偷偷地看过萧玉轩和林瑜他们练,这套碧霄拳的架势、招法,贝小熙还是有些印象的,不过师父不让练,他也不敢却认真学,只是囫囵的有个印象,所以列云枫打出一个拳来,贝小熙有些意外,这个小王爷怎么会玄天宗的功夫?如果不是师父的亲传和授意,这个小王爷是不可能会这套碧霄拳的。

可是这个外五路的小王爷都会碧霄拳,师父为什么就是不教给自己?贝小熙想到这里,有些失落委屈,先前的那股子冲劲儿也没了。

列云枫够多精啊,看出来贝小熙的错愕,他缓缓地走下台阶,笑嘻嘻地道:“虽然你是金玉其外,幸好不是败絮其内,要比试对不对?好啊,小爷我陪你。”现在章岳路不在这儿,列云枫打算和贝小熙交手的说话,透几句话过去。无论如何,现在是不能让贝小熙进府的。

贝小熙没太明白列云枫方才的话,可是看列云枫那个神态和表情,也不能是什么好话,但是他还是收了剑:“谁稀罕和你打啊?我问你,我师父是不是教了这……”他本来想说我师父是不是教了这条拳法给你的,因为看见列云枫用碧霄拳,贝小熙猜测列云枫可能和师父有些关系,只是师父来信只说他在王府,让贝小熙和澹台梦来京城找他们,其他的事情一概未提。

列云枫看他的口型,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哪里会容得了贝小熙开口,霍~~地一拳带着风声,就打向贝小熙的面门。贝小熙的反映还算灵敏,忙的闪过去了。

贝小熙怒道:“趁人不备,暗算伤人,你算什么英雄?”他闪过以后,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和列云枫打斗。

列云枫笑道:“做英雄太辛苦了,我才不做英雄呢,做英雄要忍气吞声、以大局为重的,我还是做乞丐好了,做乞丐起码心气儿不顺了,还可以用棍子打打狗,出口气。”他见贝小熙火气渐撤,心中未急,要是不打起来,他哪里有机会和贝小熙交谈?

贝小熙这次听出来列云枫骂他是狗,转眼列云枫又是一拳打了过来,贝小熙也不忍了,挥拳就还击。

两个人打在一起,错身的时候,列云枫小声道:“有人要害你师父,在天合客栈呢。”

贝小熙道:“师父在王府里边?”

说话间两个人又擦身而过,对了数招。

列云枫又道:“记住,暗访。”

贝小熙趁着对招儿又问道:“师父在府中?”

列云枫道:“是,你还不不快去?”

贝小熙坚持道:“我要先见他一面。”

列云枫心中着急又气,说贝小熙这个人急躁,他还认死理,一定要见澹台玄一面,那澹台梦现在如何见贝小熙呢。最主要的是,现在贝小熙是无法进府的。而且他不能再耽搁了,父亲还在书房等着他呢。

列云枫微怒道:“要害师父的主凶马上就要离开了,你去晚了,就见不到了。”他说着一拳打到了贝小熙的肩头。

贝小熙顺势跳开,列云枫方才一拳虽然没有用力,也是很痛的,他听列云枫的话说得那么认真,信以为真,也忘了问天合客栈究竟在哪儿,马上转身就去了。

列云枫方才那一拳上,沾了千里追踪的药粉“蝶恋花”,方便去寻找贝小熙,他也不怕贝小熙落到别人手中,对方既然要对付澹台玄,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只要了解贝小熙的身份,自然不会杀他的。

但是这个贝小熙这样的性情,列云枫自然还是不放心的,只好又急急地往回赶,好在他还有人可以出去通风报信的。等再次经过自己住处时,果然辛莲还是在等他,应该是去过后院了。

列云枫在辛莲耳边低低几句耳语,辛莲皱了皱眉,也不多话,飞身上了房,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相见宁知如不见

印无忧叹了一声,淡淡的,好像一朵漂泊的流云。

澹台梦也叹了一声,幽幽的,好像一片跳舞的月光。

他们的叹息是同时而发的,同时结束。

然后两个人都不说话,沉默着走着,抬头,月儿凄凄,低头,身影摇曳。

澹台梦低低吟道:“皮囊难弃色相愁,珠钏无光脂粉勾。绿鬓青丝终作雪,显达名姓土馒头。”她看着卓丁丁僵冷的身体,眼中掠过淡淡的忧伤。

印无忧道:“既然可怜,为什么要杀他?”他是听不懂澹台梦低吟的诗,可是从澹台梦的眼中,他读得懂她的忧伤,澹台梦在读诗的时候,总是带着这样淡淡的忧伤,好像多年前的一场春梦,永远记不清楚,永远挥之不去。

澹台梦微笑道:“福祸无门,惟人自招。终生颠倒,何须你怜?”

印无忧最怕澹台梦这般冷淡的无羁的口气,怕她这样带着超然的冷脱的神情,带着旁观者的无情。

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比心仪之人更美丽?还有什么比旁观之人更无情?

澹台梦的这种笑容让印无忧陡然生出寒意。

澹台梦秋波漫转,一双清澈汪汪的眸子里边满是浅浅的笑意:“傻孩子,既然怕我,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她说着,叹息一声,轻轻地拍拍印无忧的脸颊。

澹台梦的手,湖光岚气般湿冷,星霜月色般冰凉,印无忧的脸离开涨红了,带着困窘:“谁怕你?”说了这话,他觉得自己气势都是弱弱的,忙又道:“我为什么要怕你?大不了让你杀了。”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更低了,脸更红。

澹台梦幽幽地叹息:“傻瓜,命是你自己的,别轻易就托付给别人。你要嫌命长,可以卖了换钱,及时行乐。卖命为自己,是提前支取快乐,可是要为别人,就是愚不可及。”

印无忧好笑道:“快乐又不是个什么东西,由得你要多少就取出来多少?”

澹台梦幽然道:“这个世界上,看得见摸得到能感觉的都是物,放不下忘不了舍不得的都是心魔,心魔起于物之难全,而那种物又不要人去取舍?快乐、忧伤、幸福、眼泪,每个人拥有的都是有限,所以先苦后甜,不用羡慕,先甘后苦,也不须怜悯,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印无忧看着她,这时的澹台梦又是幽怨的淡漠的,带着禅定的澹然,他心中充满了疑惑,这样的澹台梦还是方才嫣然而笑,一剑穿心的澹台梦吗?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印无忧听懂了澹台梦像梦呓一样的话,想起来这句俗话。只要和澹台梦在一起,他始终都会被震撼到。只要和澹台梦在一起,他这个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好奇的人,常常在脑海里边冒出很多问题:澹台梦是怎么样长大的?在那个玄天宗里边,在天下第一高手澹台玄的眼皮底下,梦是什么样子?澹台梦受过什么的伤?澹台梦的心里埋着什么样的梦?这些问题彼此纠缠着,让印无忧每次看着澹台梦时都会不知不觉的发呆。

澹台梦方才说的话是真的,所以他才脸红,他自己在心中已经感觉到,自己是有些怕澹台梦的。怕她生气,怕她涉险,怕她受伤。

澹台梦无求于他,澹台梦不需要他的保护,澹台梦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澹台梦当他是朋友。

印无忧发现自己在澹台梦面前,可以纯粹的像一个孩子,不用装腔作势,不用争勇斗狠,不用害怕惩罚,在离别谷和江湖终学到的那一套,在澹台梦的面前都用不着。

有些澹台梦就是一场梦,一个人在自己沉迷的美丽梦境里边,拥抱着虚幻的刹那间的快乐。

哎哟,印无忧忽然负痛叫了一声,澹台梦拧了他一下,他叫的时候,澹台梦柔软微凉的手去捂他的嘴。

原来,已经到了白云观的大门前,这一声,惊动了大门前面站立如石的四个人。

为首的这个穿着件古怪的长衫,大红的颜色,血一样殷红,心口的地方,绣着一个太极图。这个人的头发披散着,细眼如丝,青白的一张脸,鬼气森森,他用一条黑色丝带勒在额上,在眉心的地方,丝带上有个银质的决字。

这个决字代表着这个人的身份,这个人就是黑水圣教四大长老之一,阴阳长老的两大弟子之一,他的名字就叫决。

这个阴阳长老是个奇懒无比的人,能躺着不坐着,能杀人不伤人,所以他要是看中了别人,想收为弟子或者手下的,也懒得和人家父母商量,直接杀人全家,然后把自己看中的人带走。被他带走的人,如果可以驯服的话,成为了他的弟子心腹,如果不能驯服的话,就直接杀掉了事。

这么些年,能留在阴阳长老身边的人不是很多,他身边的人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种,如果不是彻彻底底的丧尽天良,甘愿为虎作伥,真正成为了阴阳长老的帮凶的话,就是忍气吞声、作小伏低,为了以伺时机好报深仇。这个道理谁都知道,连阴阳长老自己都知道,可是要分辨出这两种人,实在是不太容易。不过懒懒的阴阳长老那里愿意费那个脑筋?只要怀疑谁,杀之了事。

但是他身边的两大弟子,却是他多年来培养出来的超级走狗,一流的杀手。不过阴阳长老还是连名字都懒得取出个分别来,叫什么名字对阴阳长老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所以他的这两个弟子,一个叫决,一个叫绝。

这两个弟子的名字,字音儿都是一样的,为人行事也是一样的冷酷无情。今天站在门外的这个是决,决用的武器是判官笔,绝用的则是招魂幡。

阴阳长老的懒举世皆知,决也没有好到那里去,那三个人是他的徒弟,也是他杀了人家全家才擒来做弟子的,他也懒得为他们取名字,为了分别这三个弟子,他用了最简单的方式,叫他们一、二、三。

决斜了印无忧一眼,喋喋怪笑道:“少谷主大驾光临到这深山老林,为了什么?”

印无忧的脸上立刻变得僵冷,冷到可以冻结空气,决认识他,他也认识决,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决笑道:“怎么,这里也有什么人是少谷主感兴趣的?少谷主到这儿来,是要杀谁?”

印无忧冷冷地道:“让!”他鹰扬的眉上都是杀气,他来栖霞山白云观,不是为了杀人,已经有两三年的时间,父亲已经不再给他杀人的任务,而是让他去漂泊江湖,了解武林,只有这样,他才能接管下父亲的离别谷。

可这不是他愿意要的明天,印无忧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明天究竟要怎么过,但是印无忧不想按照父亲安排的路去走,尤其认识了澹台梦以后,他更讨厌杀手的生涯。

决阴笑道:“我们黑水圣教和离别谷向来有些交情,让我给少谷主你让路,可以,少谷主总要告诉我,此行的目的吧?”

印无忧冷哼一声,苍冷的眼神扫了决和他的一二三。

显然,决是不愿意得罪印无忧的,因为印无忧是离别谷的人,他们黑水圣教这些年有些势弱凋零,当然不愿意树立离别谷这样的敌人。

可是印无忧并不买他的帐,决有些尴尬,他是到这里迎接黑水圣教的圣姑的,一日没见圣姑出观,他一日不能走,黑水圣教的教规森严,他没有完成命令,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决感觉到这个命令实在无稽,圣姑已经失踪好多年了,怎么可能出现的这个荒凉的白云观?可是阴阳长老却很坚决地相信,圣姑就在白云观。

现在的黑水圣教,没有教主,教主之位空了快二十年了,阴阳长老是四大长老之首,教主一日无人,他就一日代着教主之职,可是黑水圣教的规矩,教主只能由圣子和圣姑继承的。数月前,阴阳长老忽然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失踪的圣姑被困在栖霞山白云观,所以阴阳长老派了很多人来到这里,等着迎接圣姑下山。

决和印无忧僵持着,印无忧的冷厉让决有些恼火。

澹台梦叹道:“既然话不投机,还浪费什么时候?打吧!”

决才注意到她,他对于女人从来都不感兴趣,不像绝,一天离开女人就活不下去似的。他注意到澹台梦的时候,不由得陡然一怔。

澹台梦穿着鲜蓝色的摆夷族少女的衣裙,那些手绣的花丝卷纹,那些精致的绝美的银质饰品,让美丽剔透的澹台梦宛若仙子。

决呆呆地看着澹台梦,印无忧怒极,决居然敢这样盯着澹台梦看,他要刺瞎决的双眼。

怒极,剑寒。

印无忧长剑如蛇,刺向发呆的决。决闪开,判官笔动。

两个人打到了一起,印无忧的长剑凌厉、狠毒,他的剑法在江湖中鲜有对手,决,不是他的对手,更要命的是,决的眼光就是无法从澹台梦的脸上移开。

决无法自控,印无忧怒不可遏。

澹台梦笑意盈盈,她居然没有动手,居然没有拦着印无忧,因为她感觉到白云观的墙上,站着一个人,她不起抬头看,也感觉到那个人是个女人。这个人也许就是她想找的沧海道长,如果有这个可能,澹台梦不愿意让沧海道长看见她杀人。

澹台玄既然每年都让弟子送信给沧海道长,那么沧海道长总是澹台玄的旧友,总该知道当年的事情。

决看着澹台梦,心中有特别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少女他在那里见过似的,澹台梦看着他,嫣然而笑,笑得娇美,这一笑,更牵引着决,以决的功夫,就算比不上印无忧,本来还可以支撑百十回合的,可是澹台梦让他不断的分神,他的分神更让印无忧怒发冲冠。

决感觉到了危险,感觉到却无法自己。

眼前忽然一痛,猩红一片,忽然什么都看不到了。一二三惊叫一声,印无忧一剑刺瞎了决的双眼,决剧痛,弯腰,仆然到底,脖子上,有一个血洞。决挣扎了一会儿,嘴里咕噜咕噜地说了一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是,你是……”血在流着,决不动了。

一二三,三个人惊呆了,师父决死了,他们一直在决的淫威之下,不敢反抗,现在杀了他们全家,折磨逼迫他们的人死了,他们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时无措,然后拔出各自的兵刃,要一拥而上。

印无忧没有打算留下活口,挺剑欲刺,手被人压住,是澹台梦的手。

澹台梦微笑道:“决已经死了,你们就是杀了我们,难道可以不死吗?”她的声音宁静恬美,柔如春风。

那三个人俱是愣住了,他们的师父决死了,他们回到黑水圣教,阴阳长老一定会用最残酷的刑罚处死他们,就算他们杀了印无忧和澹台梦,他们也必死无疑。

澹台梦的笑里边,多了一些柔美:“人生苦短,为什么不给自己多一条出路?天地这么大,除了黑水圣教,各位兄台就无处可去嘛?”

三个人对望,可是他们真的无处可去了,他们的家人都被决杀死了,他们已经是黑水圣教的教徒,他们走到那里,黑水圣教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们的。回去是死,逃走也是死,恐怖的命运,让他们惶然不已。

一长叹:“我们已经无处可去,本来我们的血海深仇也是报之无望的,现在既然决死了,仇抱了,我们活在世上也是无趣。”他说着,横刀在颈,就要自刎。

澹台梦笑道:“黑水圣教也有处不敢去的地方,你们既然是教众,也该是知道的。”

黑水圣教不敢去的地方,只有一处,藏龙山。

一摇头道:“那是玄天宗的地方,我们去了也是难逃一死。”

澹台梦笑道:“你们是男人,男人就是要死,也得死的磊落,你们觉得,死在澹台玄的手里是不是比死在那个老怪物的手里,更有尊严些?”

二决然道:“好,我们去。”

他们三个人毫不犹豫,也不回头,也许根本走不到藏龙山,他们就会被黑水圣教的人杀死,就是到了藏龙山,就是见到了澹台玄,他们也是一死而已,既然是死,随他去吧。

印无忧知道这个道理,他不用动手,这三个人只怕都无法走出一个栖霞山。他现在也感觉到院墙上站着一个人。

抬头,人已经无踪。

可是那人的气势仍在,她应该就在这道坚固的朱红大门里边,那人应该是个女人。

澹台梦抱拳道:“晚辈澹台梦,求见沧海道长。”她不笑,肃然地。

门后的就是云真真,沧海道长云真真。

云真真看见了女儿,可是她不能见女儿,看见女儿出落得婷婷玉立,宛如当年的自己,尤其澹台梦穿着摆夷族少女的衣裳,让她忽然就陷入了往事。

澹台梦听到了门内人的呼吸,却听不到那人的回应,低低吟道:“山花烂漫浸水香,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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