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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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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离好笑道:“我怎么侮辱你们的大将军了?”

贺先生的脸如煮熟的恶鬼,红得狰狞:“你说他子虚乌有,别以为我听不懂你们中原的话,子虚,不就是儿子死了,没有,虚无了吗?乌有,乌龟的有,你骂我们大将军儿子都死绝了,然后还当乌龟!你,我要杀了你。”

卫离看着他,居然一点儿也不笑:“杀了我,你有那个本事吗?我们中原有句话,大丈夫能屈能伸,可受胯下之辱,两三句话都受不了,你们凭什么与我们合作?”

呸!

贺先生大怒:“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配和我们大倭国合作吗?你们是投诚,懂不懂,是归顺,等你们打下了江山,要分一半给我们大倭国,我们大倭国的领土,已经承载不了我们的人民了,所以你们这些人,要腾出地方来供养我们大倭国的神圣子民!”

卫离大笑起来:“既然你们这些猪狗住的地方如此狭小不堪,干脆丢弃不要也罢,统统归顺我们中原来好了,我们中原物华天宝,山高地广,你们过来了,我们也不用置下广厦千万间,只要乡下里每户腾出一个猪圈,估计你们都住不了的住了。”

梦断前尘且随风

谢君恩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卫离分明是在向贺先生挑衅,忙抱拳道:“卫帮主,您……”卫离打断他的话:“谢堂主,你是这么答应他的,事成之后,将中原的疆土分一半给他们?”她的眉间带着微微的怒气。

谢君恩把牙一咬:“卫帮主,我们中原是礼仪之邦,既然人家帮了我们的忙,我们总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吧,反正中原那么大,给他们一些疆土也是九牛一毛。”

卫离点头:“谢堂主如此有诚意,那么他们的大将军也应该和我们见一面了吧?难道他们倭国的人连礼尚往来都不懂吗?”

贺先生怒目而视,忽然飞来一只鸽子,落到了贺先生的手上,贺先生从鸽子的脚上拿出一个竹筒,里边是一个小巧的纸卷,然后打开纸卷一看,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半天才嘶叫了一声,不知道骂了一句,然后举着双手,冲着魅火教的教众大声叫喊,说得已经不是汉语了。谢君恩对倭国的话懂得大半,一听之下,不由得大惊,这个贺先生好像说倭国发生了政变,大将军出现了意外,所以要他们马上回国,但是回国之前,要将这里清理干净,杀无赦。贺先生叫喊了一阵,眼睛瞪得溜圆,可是那些红衣人都没有了反映,依然站来那里不动。那边洪通天却哎呦了一声,摔倒在地,谢君恩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栾汨罗身上的绳子早就断了,旁观那位姑娘也摘下了散乱如草的假发,用手帕摸了一把脸,露出眉眼如画的一张俏面,他并不认识这个女孩子。但是长春帮的那几个人却抽出腰中的软剑,趁着趣乐堂的人来不及反映的时候,腾身而起,冲了出去。这几个人都是卫离精中选精,身法轻功都是极佳,眨眼就将栾汨罗和那个女孩子带到了卫离和秦谦的身边。

谢君恩有些懵了,贺先生更懵了。

卫离大笑:“谢堂主不是也卫某将秦思思前辈也请来吗?卫某不辱使命,不但请来了秦前辈,顺便把澹台先辈也请来了。”她说着一拍手,从不远处的丛林之中纵出好几个人来,正是秦思思和澹台玄师徒。

看澹台玄不像受了重创的样子,谢君恩瞠目结舌:“慕容,慕容惊雷呢?”卫离淡淡地道:“谢君恩,你以为你买得动离别谷的须臾吗?他早已经投靠了焚心教,不过,有位水姑娘找到我,”她说着看了林瑜一眼“她说,误入歧途,非是所愿,奈何打错铸成,归途无路,惟愿以血洗耻,还恩偿债,须臾是死在水姑娘的手里,慕容惊雷的几个兄弟,也是水姑娘放走的。”林瑜心中一痛,他都已经慢慢忘记的这个水清灵,忽然重重地撞击到他的心。那副衣角上,除了那首诀别诗,再没有任何征兆,他们猜了很久都没猜出来,后来栾汨罗的那封信送来,明着说她被卫离所囚,请秦思思去救她,然后秦思思用药水泡了一会儿,里边才显出另外的字来,简单地讲述了事情真相,原来是卫离和秦谦设计要套出谢君恩的底细,因为谢君恩勾结了倭国本土的魅火教,好像还牵涉到倭国的一位幕府大将军,那位大将军承诺要帮着谢君恩举事打仗,卫离和秦谦想要捉住那位大将军。

澹台玄道:“慕容惊雷和他的兄弟们已经回映雪山庄了,本来他们也想来此和谢堂主算一笔总账,不过算账的事情,就由我代劳了。”

谢君恩一时气堵,他知道,他被骗了。

秦谦笑起来:“谢堂主,百密一疏,你还是功亏一篑了。”

谢君恩怒道:“你们骗我?我不信,卫离,你忘了,秦谦的未婚妻是栾汨罗,你不杀栾汨罗,你居然帮着他们,到了最后,你什么也得不到。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不杀了栾汨罗,秦谦永远不是你的,你明不明白?”

卫离叹了口气:“谢堂主,夺人不如夺心,心若难夺,人又要来何用?栾姐姐和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加害于他?我卫离既然做了长春帮的帮主,就要带着那些水上谋生的穷兄弟们一路拼争,我早在我师父面前发过誓言,只要我一日当着这个长春帮的帮主,卫离就一日不嫁!要为长春帮死而后已。”

秦谦道:“谢君恩,你勾结外虏,用心险恶,还编出如此荒唐可笑的谎言,还谈什么孤忠耿介?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不屑于杀你,你自己了断吧。”

秦谦的话,不是威胁,在场的不用说别人,就是秦谦和卫离联手,谢君恩也是打他们不过,何况还有秦思思和天下第一的澹台玄。

谢君恩冷笑道:“我骗人?我骗什么人?”

秦谦冷冷地道:“什么遗诏,什么名单,什么前朝的鬼话,就是你一个人在哪里妖言惑众,骗人上当而已,如果真有这些东西,那是天大的秘密,也轮不到你这种货色知道,”谢君恩冷笑不已,原来这个秦谦是真的不相信自己说得那些话,其实他是有所隐瞒,他想得到的不是什么遗诏,他想得到,还是那份名单,然后可以根据名单去勒索钱财,如果他能敛得一大笔钱财,一定会让尹爷刮目相看。不过到了此时,分辨是毫无疑义的事情,而且这话是他一个人说得,自然难被人相信接受。

卫离已然站在秦谦的身旁:“谢堂主,其实还有一个人想来见见你,不过他是真的受伤不轻,只要在你魂归地府之后,在你的坟上添一把土了。”

谢君恩有些木然:“谁?”

卫离道:“达安平。其实,一直和你联系的人,是达安平,但是达长老最后幡然悔悟,才不惜用此苦肉之计,赚取你的信任,原来你要弄开那个石门,找寻什么遗诏,不过是一张破纸,现在本朝定鼎已经二三十年了,谁还记得什么前朝旧事?谢君恩,愚蠢如尔,也是独一无二。”谢君恩忽然大笑起来:“卫离,好啊,好啊,想不到你是如此的阴险,居然骗了老夫?来人,给我杀,把这些人统统杀掉!”

他一声令下,趣乐堂的人立刻涌上来,那些魅火教的红衣人纷纷摘下了蒙面的红巾,露出本来面目,原来却是长春帮的弟子假扮而成。

两下里剑拔弩张,只等着一声令下。趣乐堂的那些人才知道自己的堂主谢君恩居然勾结魅火教的人,大部分都极为不满,现在都杵在哪儿不动。

秦谦和卫离已经看住了谢君恩,他们也不动手,只是要逼他自尽。

栾汨罗淡淡地道:“大哥,卫姑娘,你们还是动手吧,千古艰难唯一死,他应该没那个勇气自尽。”

哼。

谢君恩想大叫一声给我杀,但是那个给字还没出口,卫离的剑扫过他的咽喉,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慢慢爬下他的脖子,谢君恩连哼都没再哼一声,就跌倒在地了。

卫离一举带着血的剑:“趣乐堂的各位兄弟,你们是受谢君恩所惑,上当受骗,现在这个勾引外虏的谢君恩已经伏诛,请各位兄弟回去给你们总堂主带句话,谢君恩是我杀的,这边帐如果算的话,可以算到我卫离的头上,只要他一句话,我卫离就去趣乐堂总堂了断这个梁子。”趣乐堂的人一听此言,是要放他们走,哪里还会停留,早一溜烟儿地跑了,那个洪通天还想说些什么,看看眼前的情势,也是讨不到什么便宜,马上也跟着跑了,连谢君恩的尸体都没有管。这边就剩下了那个贺先生,他哇哇大叫了几声,已然抽出了长刀,他蹲着马步,双手擎着刀,哭丧着脸,还挤眉弄眼,额头上的带子也跟着一蹦一蹦的,他大声地唱起来,不知道唱的是什么,反正咿咿呀呀,特别难听。

秦思思就要过去,澹台玄示意她别动,淡淡笑道:“杀鸡焉用牛刀,这个家伙,让这几个孩子去对付好了,他值得我们出手吗?”

秦思思想想也是,就剩下这个贺先生,眼前这几个孩子足以对付他了,自己乐得在旁观看个热闹。

一听把这个家伙交给了他们,贝小熙头一个就是摩拳擦掌,抽出了长剑,就要动手。列云枫笑道:“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这谢君恩已经咽了气儿了,剩下这个披麻戴孝的家伙,我们谁动手啊!”

贝小熙抢着道:“这个是我的,大师兄,林师兄,你们都不许和我抢,小印,你的人已经杀得够多了,少这一个也不损失什么,不许抢我的,知道不?”

萧玉轩、林瑜和印无忧都没有兴趣动手,贝小熙生怕他们反悔了,他说着话,就要过去。那个贺先生继续乌拉瓦拉地唱起来,然后扑通一声跪下,把自己上衣一把扯开。贝小熙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个贺先生要跪地求饶,骂道:“你这个家伙也太窝囊了吧,还没打呢,怎么先磕头,你磕头,磕头……”他忽然结巴起来。

那个贺先生跪在哪儿依旧唱着歌,长刀却掉转了刀头,一下子刺入自己的腹部,血一下子烫出来,贺先生就一直眼儿,哏喽一声,差点没叫出来,然后双手握着刀柄,看样子想要往下切,可是就动了一下,不由得哇呀一声惨叫起来:“他妈的骗人,谁说切腹是神圣的不疼,妈的疼死老子啦,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吧!”他这一喊救命,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连声惨叫,在地上抽搐哀嚎。贝小熙呸了一声:“真是个混蛋,痛死你活该,要是我动手,一定会给你个痛快,你自己着什么急啊。”他看着这个贺先生的惨样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又有些不忍,就要一刀结果他的性命,让他早点死掉。

列云枫忙一把拉住他:“贝小熙,他自作自受,你滥充什么好人,万一他来个回光返照,暗算你怎么办?那野兽临死时,最是凶残,这家伙保不住有这么一招。”

啪。一颗石子飞过来,正中贺先生的额头,这个贺先生哼了一声,身子挣了几挣,才气绝身亡。原来是秦谦打过来的石子。

卫离拉着栾汨罗的手:“栾姐姐,得罪之处,请姐姐莫怪,你脸上的这些东西,过了三天之后,就会洗掉了。”她眼光一亮“只是姐姐怎么会相信我的话?”

栾汨罗笑道:“我只是相信秦大哥而已,我送他那条帕子时,里边包着的原是风干的水仙花,水仙花的寓意就是坚贞,既然他能把这个送给你,就是信得过你。”

卫离笑起来:“我是个江湖女子,刀头舔血,还真不知道这些说道,老大当时说只要我拿着这条帕子,你就会相信我,我还不信呢,原来真是如此。”

她一边笑着,一边走过去,对澹台玄抱拳:“前辈,卫离有两件事要和您说,第一,晚辈和令徒印无忧有些旧账要算,但是现在卫离帮中有些琐事要处理,等处理完了,一定会向前辈讨教此事。”澹台玄看了一眼印无忧,然后道:“好,既然是无忧的事情,卫帮主直接和老夫说就是了,那第二件呢?”

卫离不笑了,叹了口气,对林瑜道:“林公子,水姑娘身中极乐散之毒,毒以成瘾,无药可医,而且她还中了焚心教的毒,所以才抱着必死之心,去杀人救人,她自知无颜再见你了,让我告诉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她今生最快乐的日子,可惜她命舛福薄,只能一死,也许能让林公子偶尔想起她,这样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太寂寞了。”

水清灵和张三是跟着须臾来的,水清灵发现了他们要对付澹台玄,要捉林瑜,开始的时候,她是想暗中下手对须臾,可是须臾的武功太厉害,她无从下手,是卫离发现了她的企图,水清灵才和卫离交了底,卫离告诉她一个杀死须臾的法子,但是这个法子特别冒险。

水清灵已经抱着必死之心,而且她中毒太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无论什么样的法子都愿意一试。因为她知道自己和林瑜早就没有了可能,因为当初林瑜为她付出那么多,最后却发现自己骗了他,她了解林瑜的心,纵然是可以放下那段感情,也不可能原谅她了,她总得做得什么,让自己死得可以安心些。

林瑜低头不语,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卫离抱拳道:“各位,卫某先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她说着,向秦谦和栾汨罗一笑,挥手招呼长春帮的弟子,飘然而去。

列云枫道:“林师兄,往事已矣,水姑娘已经看破放下,林师兄就自在随缘吧。”林瑜长叹一声:“谢尽秋花,红尘何趣,繁华渐做凄凉。叹野风狂纵,夜雨缠绵,一豆孤寒灯光。想前世、两界茫茫。来时苦,黄泉碧落,误了沧桑。   临窗,任春取舍,枯荣证人间,却也平常。但旧情别恨,醉倒愁乡。苦乐由谁心事,相思泪、空洒千篁。折兰若,残茗淡酒,几续消亡?”他怅然若失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悲伤,被峡谷里边的风,吹得支离破碎,拼凑不齐。

明月皎皎别离时

皎皎如霜雪,江中孤月明。

一叶小舟,飘荡在涂江边,残破的码头,已经被废弃了的渡口。

江风,寂寂地吹来,船舱的帘子卷着,里边的木桌上,点着油灯,因为护着灯不被吹灭。油灯上边罩着一个油纸的罩子,油纸太旧了,已然看不出什么颜色。

从油纸罩子里边透出的灯光,发出暗暗的昏黄色。

卫离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着卫离不着痕迹地行事,可以来去都那么洒脱无谓,栾汨罗忽然生出几分好奇,卫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栾汨罗坐在桌子旁边,对着油灯发呆,尽管秦谦就坐在她的对面,可是栾汨罗还是愿意自己地去思考这个问题。

她不习惯去问别人,因为这个世间,真正可以依靠的,永远只是自己而已。也许是从小历经了太多的坎坷,什么样的事情,她都喜欢一个人去面对和解决。

秦谦淡淡地道:“你心中在想着她是吗?”他猜得到栾汨罗在想什么,汨罗的眼神已经将一切泄密,很多时候,他的心事和汨罗的心事,彼此并不掩瞒。

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已经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栾汨罗不置可否,心中却总浮动着卫离的影子,卫离微笑着的样子。

秦谦也不说话了,他们两个就静静地坐着,让凄寒的月光透射进来,感觉有丝丝的凉意。

桌子上,简单地摆着几样小菜,都是时鲜的冷盘,也有瓜果,也有鲜疏,还有一壶酒,秦谦不喜欢喝酒,酒是为了栾汨罗准备的,是她喜欢的花雕。

听到有脚步的声音,声音很轻巧,秦谦和栾汨罗都知道是谁来了,脸上也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果然,那人轻轻一跃,上了船,然后躬身进了船舱。

月光,倾泻到他的脸上,微暖的笑容,温热了冰凉的月光。

列云枫,一如既往的笑容里,带着淡淡地忧伤。

哥哥,汨罗姐姐。

列云枫打了个招呼,有些怅然。

栾汨罗笑笑:“怎么了?好像很委屈的样子,你不是去见令尊了吗?挨骂了?”她说着话,却不由得看了看秦谦,秦谦不语,他宁可陪着她在这儿枯坐,也没有去见列龙川。只是,栾汨罗猜得到秦谦是怎么想的,他不是不愿,只是说不服自己,忘不了对父亲的积怨,更摆不脱内心深处隐隐的怯意,其实更多的应该是对父亲的渴望,可是太骄傲的人,宁可压抑内心的渴望,也不愿意说一句对不起。

栾汨罗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她知道一个孩子对父母的渴望有多么强烈。还记得流浪的时候,看到别人家孩子在父母面前撒娇,栾汨罗都觉得心如刀割,那时节的渴求最为强烈。甚至看到小孩子被父母责骂时,栾汨罗都会感觉到丝丝的妒忌。

秦谦,会有什么不同,她跟着秦思思以后,是和秦谦一起长大,秦谦怎么想的她会不知道嘛。秦谦的骄傲在心里,羁绊着自己,无法越过去。

也许太了解了吧,没有太过亲密,也没有太过疏离,秦思思为秦谦订下的这门亲事,栾汨罗即没有太动心,也没有太别扭,一直以来,栾汨罗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秦思思对她极好,两个人名为师徒,情用母女,秦谦始终生活在她的生活里,所以什么样的结果都不是特别意外,她嫁不嫁秦谦,好像无所谓。秦谦以后会娶谁,她也无所谓。

这个婚约,本来就不算什么,好像头上的一枚簪子,戴着未必能添几分风韵,摘下未必能损几分光彩。因为这些都影响不到她和秦谦之间的关系,好像他们之间,什么样的可能都是皆有可能,唱过太多悲欢离合、风花雪月的戏文后,栾汨罗很清楚,这个绝对不是生生死死的爱恋,但是太美好的爱恋好像连老天都不给祝福,天若有情天亦老,天妒红颜,世嫉英才吧。

秦谦道:“你要启程了?真的跟着澹台先生去藏龙山?”他在问列云枫,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出来列云枫好像藏着若有所失,如果不是遭遇到什么痛心的事情,他不会如此失落。轻轻点点头,列云枫微微笑道:“是啊,我和师父去藏龙山,哥哥,你还是觉得姐姐入宫,只是为了列家的荣辱兴衰吗?”

忽然提起列云惜,秦谦就知道,列云枫的伤感是为了列云惜,他是想让自己知道,可是自己例来对靖边王府的事情,都不感兴趣。

这次到涂阴涂阳,都是被列云枫缠得没法子,才感到此地,帮着列云枫暗中赈济灾民,秦谦知道列云枫暗中行事,是不愿意太过招摇,怕人就此生事做文章,他本来有母亲秦思思的严令,不许沾惹与朝廷和江湖有关系的事情,只是这次关系到无数条挣扎在饥馁与死亡中的性命,最后列云枫要挟秦谦,如果秦谦不帮忙的话,他就自己去。

虽然又气又恼,可是秦谦最后还是向小弟妥协,他知道列云枫向来说到做到,他要不去的话,列云枫一定会去,秦谦虽然不想接这个麻烦,更不愿意小弟去冒险。

秦谦淡淡地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无论为了什么,她已经进宫了,我只知道,有一个深爱着她的人,无法摆脱昨日的回忆。”

提到此事,列云枫黯然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为情所困的人又何止海大哥一个?海大哥虽然逃不开往事,但是他还有自由,只要放下了过去,他还能寻找到一份新的情感,可是姐姐从进入宫门的那一刻起,今生今世,就注定要付出一辈子。”

一辈子。

这三个字,让秦谦的心也不觉一抖,守着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要为了不被打倒而必须费尽心机,不能善良,不能慈悲,连回头张望一下都不可以,因为那条路,没有时间可回头。栾汨罗叹了口气:“枫儿,我虽然无缘见到令尊,但是听你和师父所说,令尊大人是个真正的英雄,处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他的选择也许别人会有疑惑,可是如果我们要是怀疑的话,就是不敬了。”她说的我们,自然包括了秦谦。

列云枫道:“那个谢君恩的话,是真的,的确有那么一道遗旨和名单,那份名单其实不在裂天峡,在皇宫里边,被密封坤宁宫的寝宫里边,不过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并不多,虽然现在的万岁以仁孝治天下,可是那份名单,总是心里的一根刺。”他忽然叹了一声,今天见到了列龙川,有很多事儿,在意料之中,有些事儿,在意料之外,因为那份名单被密封在妃嫔的椒房里。

那份名单是落在先帝手里,先帝把它藏在慈懿皇太后的寝宫里,可是一直都没有告诉慈慧皇太后,直等到先帝驾崩后好几年,知道此事儿的一个总管太监,因为受了慈惠皇太后的深恩,才把这件事儿和盘托出,可是此时的慈惠皇太后已经移驾慈宁宫。

自古君不入臣府,父不入子房,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皇太后不方便去坤宁宫闲坐,而且要弄出那个名单,恐怕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还得神不知鬼不觉才行,不然要是泄了密,没有的事情都会被惹出来。

栾汨罗打了个寒战,她入宫陪过列云惜一段时间,看过列云惜的待人接物,那是个海一样的女人,就是无风无浪的时候,也会让人肃然起敬,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在她典雅雍容的脸上,永远看不出悲喜。

原来列云惜入宫,是为了那张名单,那张牵涉到千百人的名单,不过是薄薄的一张纸啊,如果真的落入皇帝手中,如果皇帝要追究的话,牵涉的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

秦谦叹了一口气:“惜儿得手了?”他知道自己这句话也是白问,如果列云惜不是成功地拿到那份名单,枫儿不会和他谈这个事情。

列云枫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如果哥哥得到这份名单,会怎么样?”

秦谦想也不想地到:“烧掉。”

列云枫一笑:“爹爹猜得真对,他猜到了你的答案,爹爹要我告诉你,他以你为傲。”

秦谦忽然有些愧然,他当然知道父亲指的是什么,谢君恩说得那些,不可能诱惑得了他,江山社稷,权利富贵,这些东西他没有兴趣:“枫儿,你临行前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告诉我这句话。”

见哥哥猜到自己的来意,列云枫笑着点点头:“还有个问题想问汨罗姐姐,姐姐听过邪神之降吗?”

栾汨罗愣了一下,然后道:“邪神之降?师父不是一直在研究邪神之降吗?我也帮着寻找可以破解它的法子。”

列云枫忙道:“姐姐可不可以把那个邪神之降的病症起因告诉我?”

从怀中拿出一卷泛黄的册子,栾汨罗递了过去:“枫儿,这个是世间研究奇毒的毒经,是师父传给我的,里边有写到邪神之降,你可以拿去看。”

列云枫看看秦谦,秦谦道:“汨罗,你给他这个看?”

栾汨罗笑道:“枫儿不会去害人,而且,江湖险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术不可无。”既然栾汨罗如此说,秦谦不再坚持。

想到眼前的分别,列云枫忽然很是不舍,栾汨罗一笑:“我们很快就会见面,我要照顾寒阿姨,然后陪着她们母子去藏龙山。”

秦谦淡淡一笑:“我要去浣花醉家。”

列云枫眉间锁上一丝怅然:“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我要走了,师父他们在那边儿的船上等着我呢,今夜的月色尚好,我们要趁夜启航。”

走得如此之急,秦谦微皱眉头:“枫儿,澹台先生赶得如此急,应该是事出有因,枫儿,你得罪的那个叶梧,小心他些。”

列云枫点头,那个叶梧如果没有在江湖的话,应该回藏龙山了,可是这些并不重要,对他来说,要帮着澹台梦解了邪神之降的毒,帮着印无忧当上离别谷的谷主,才是重要的事情。

秦谦拍拍他肩头:“枫儿,走吧,别让澹台先生等急了。”

列云枫点点头,转身出了船,秦谦和栾汨罗出来送他,两个人站住船头,并肩而立,向列云枫轻轻挥手。

月色如雪,俪影双双,可是相聚未必有缘,列云枫心中叹息,但是脚步没有停下,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船上,好多人在等着他。

前路漫漫,只要确定了方向,再远的路,也不会是无望的旅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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