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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契约-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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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限忽然一把捂住胸口:“喂喂喂,你往哪看呢?你那是什么眼神?要吃人啊?元绶那混球欺负我,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来审问我,我们白国就是特别文明,否则我们怎么能有乘黄呢?所以都长生不老啊,我随口应对元绶的,难道我要告诉他我是白国人?天晓得这牛鼻子们会不会什么法术,真找到我们白国捣乱,我干嘛要对他说实话呢。”叶限说着嫣然一笑,“哎呀,人家只对你说真话啦。”
说完还轻轻推了召南一下。
召南尴尬地摸摸下巴:“对不住啊,我不该怀疑你的。”
“哼,我们认识这么久,以后再找你算账。好了好了姑奶奶我要困死了,再不睡明天就要长皱纹了。”
叶限说完扭着腰肢就走。
召南看着那白色的身影一步步走上楼梯,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她真的没有骗自己吗?
:“有白民之国。帝俊生帝鸿,帝鸿生白民。白民销姓,食黍,使四鸟:虎、豹、熊、罴。”此白民国为帝俊后裔,在东方。而云:“白民之国在龙鱼北,白身披发。有乘黄,其状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寿二千岁。”意思是说白民国位于龙鱼生活之地的北边,这里的人皮肤白皙,披头散发。那里有种神兽名叫乘黄,样子很像狐狸,但它背上生角,据说骑了他的人可以活到两千岁,黄帝能活那么久,就是因为曾经骑乘黄。而召南记得,当年自己睁开眼,看到的不是牛头马面,而是一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女子,她指着他心口道:“喂,你是被我的乘黄救活的,以后就跟着我做伙计吧。”
召南茫然四顾:“乘黄?传说中的乘黄?那东西在哪呢?”
“这等神兽给你骑一下活命已经是你祖坟冒青烟了,还想看一眼啊?”女子翻翻眼睛,“喂,你还能不能走,别赖着了,站起来自己走。”
第二十四章 挖奸细
砰砰砰,一大早敲门声粗暴野蛮。
老妈子打开门,一队宪兵凶神恶煞般冲进来,一把推开开门的人,直奔文家的小楼。
那老妈子在后面喊着:“先生太太还没起来啊,你们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抓人抄家查封!
房门被一间间踹开,文先生怒吼:“你们是谁派来的?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把你这样的通敌奸细枪毙了就是最大的王法。”带头的宪兵队长拿出一张纸,在文处长面前摇晃一下,那上面的字看不甚分明,但下面张牙舞爪的签名能看出霍中梁三个字。
文先生倒吸一口凉气:“霍中梁?”
“带走。”宪兵们推搡着只穿着睡衣的文先生、文太太。文太太哀求:“求你们,让我换上衣服。”
文先生四十多岁,早年是陆军大学的毕业生,看着妻子一脸惶恐,轻声叹口气:“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文太太吓坏了,她心想那个戒指不是已经扔掉了吗?怎么还有通敌嫌疑?
她想起昨晚和文先生的谈话,她哭着质问文先生是不是和微微有什么关系,文先生矢口否认。
“你说那个女人?你也太小瞧我文某人的审美了,那女人乏善可陈,我若是看上她,那才是眼睛瞎了呢。”文先生摇头笑着,觉得妻子这个问题简直可笑至极。
“可是……为什么那个戒指在她手上。”这个问题,文太太已经憋了几天,终于问了出来。
“哪个戒指?”文先生一愣。
“就是,就是那日本人送来的戒指,当初你说你拿走处理。”
文太太提醒他。
“啊,那个戒指,我当初早送回去了,那日本人后来自杀了,这件事闹得很大,哦,对了龙将军入狱就是和那日本人有牵扯,幸好我将支票和戒指都还回去了。我的太太,你以后可千万别被人知道又看中什么珠宝,那一次我就怕了。”
“还回去了?可是我看到那戒指戴在张微微手上,为此,为此我还不顾那死人多恶心,从她手上拿走了戒指,天啊,你是不知道,那死人的手是多么的凉,还是硬的,我都要吐出来了。”文太太想起那日微微的死状,心有余悸。
文先生脸色大变:“你说那张什么戴着那个戒指?你没有看错?”
“不会错的,那么大克拉的粉钻,主钻就好大,周围还镶嵌一堆碎钻,当初在印度人那我是一眼相中的,怎么可能看错。”
原来在两年前,文太太和朋友看珠宝,在一间印度人店里看中一枚戒指。那戒指实在太漂亮了,火彩极佳的方形粉钻,她当即就被那炫目光彩迷的神魂颠倒,但一问价格就犯了难。
文先生只是警备司令部的处长,家中负担很重,夫妻二人还得赡养乡下的父母,接济弟妹,哪有那么一大笔钱买戒指。
就在文太太强自按捺下被那戒指撩拨的火辣辣的心情后,忽然有一天,那印度店主派一个伙计上门送上一份礼物,说是有人买下这枚戒指送给文太太。
文太太暂且收下等文先生到家夫妻二人打开那盒子吓了一跳,硕大一个钻戒,下面还压着一张面额极大的支票。
文先生皱着眉头盯着戒指和支票,最后说道:“多事之秋,还是退回去吧。”文太太是极舍不得这戒指的,拿在手里看来看去,满脸不舍。文先生直接劈头夺去,训斥道:“妻贤夫祸少,这戒指再好终究是要命的东西,只要留着这命,将来升官发财总有你的。”
文太太嘴一撇:“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的,收点贿赂什么,多大的事。”
“通敌,你懂吗?这送戒指的是日本人,我只要收了将来就说不清。”
就这样,这枚戒指连同支票都被文先生退了回去。文太太心里念了两年,忽然那天在微微手上见到,当即大惊失色,想到微微做的暗门子生意,满心狐疑,直到看到微微忽然死了,她想到那戒指曾经被送到自己家,想到文先生说是要命的东西,越想越害怕,趁乱便将那戒指撸下来,最后扔掉。
文先生听到那戒指,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在自己妻子常去的沙龙出了这种事,妻子还是目击者,最奇怪的是那个戒指竟然戴在那女人手上。文先生越想越担心,晚上睡觉前还说不行就去找霍中梁坦白。
“那姓霍的是做什么的?”
“是我们那新来的一个处长,不过人家是空降的,见官大一级,就是钦差。”文先生自嘲道,“天子门生,忽然派来,然后龙将军就被放出来了,怕是很有点来头的。”
谁能想到,一觉醒来,这姓霍的就直接派人杀到他们家了呢。
文太太看着丈夫面如土色。文先生强自镇定,低声安慰道:“别怕,身正不怕影子斜,见到霍中梁再说。”
“听说你要见我?”霍中梁大咧咧地靠着椅子坐着,为了更舒服些,两条长腿搭在桌子上,笔挺的呢子军装,皮靴锃亮,只是这光鲜包装的人却有点懒洋洋的,手里拿着打火机,咔咔咔玩个没完,火苗跟着一闪一灭。
“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郭家的事情。”文先生觉得很坦然。
“没有?那钻戒是怎么回事?”霍中梁直接从口袋掏出个盒子,打开那盒子,一个硕大的粉钻戒指,光彩熠熠,大的像个麻将牌。
“这件事我是对组织有所隐瞒,也是担心引火烧身,这戒指我当初退回去了,至于后来为何出现在那女人手上,我是完全不知。”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老婆怎么还巴巴的非要把这戒指扔了?不要告诉我她脑子坏掉了,哪个女人不爱这玩意?”
霍中梁说到这,摸了一下鼻子,眼中忍不住透出笑意。
这玩意可是好说歹说才从叶限那借来的,走时候叶限还一再说:“只是借给你做证物,要是弄掉了,小心我不放过你。”
他涎着脸道:“求你千万别放过我,抓住我一辈子才好呢。”
“内人知道这戒指关系重大,关心则乱担心我被人算计了,因这戒指当初内人是见到过的,她是个妇道人家见到那戒指就慌了手脚。”
文先生解释道。
“哼,留着这些话跟行刑队说吧。”霍中梁老大不情愿地站起身,“哎,真是可怜啊,虽然才做一个月同事,我对老文你印象还是蛮不错的,你放心,大家同事一场,我会给你一口薄棺,不会叫他们草席子一裹就把你扔了。”
文先生大叫:“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通敌,你不能这样对我……”
“行了,老文,别把兄弟对你这点意思变成不好意思。大老爷们跟个娘们似的叫唤,丢人不丢人。”
霍中梁大手一挥:“孩儿们,给文处来点好玩的。”
他大步走了出去,很快,审讯室里响起文处长的惨叫声。
“龙老师,你怎么来了。”
霍中梁看到龙承武急忙问候。
“唉,真是想不到,老文,老文竟然……唉,毕竟和他共事多年。”龙承武一脸惋惜。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呢。”霍中梁瞟了审讯室的门一眼。
第二十五章 逗你玩
夜本来是很安静的。未寒时的楼上隐隐有灯光晃动,只是隔着厚厚的窗帘看不甚分明。
已经是晚秋的天气,召南却感到一阵烦闷。
忽然有低低的轻笑传来,细若游丝,却又叫他听的分明。
楼板传来响动,吱嘎吱嘎的声音,召南越发的郁闷了。
忽然,他眼珠一动计上心来,唇边露出微笑。
小松鼠墩子本来好好地蹲在他对面吃着花生,这熊孩子最近跟着霍中梁去兵营玩了一天,迷上了投篮,回来说打篮球真好看,霍长官好利害之类的话,害的自己被召南收缴了大部分花生,天晓得他是怎么知道的,未寒时的瓶瓶罐罐挨个倒个遍,墩子的库藏就基本少了一半。墩子见柜台上堆起的花生,眼睛忍不住往外面飘,召南冷笑:“那树上的几个洞也要我掏一掏吗?”墩子闻言,吓得急忙抱住他的腿,嘴里甜甜地叫着:“叔叔。”
“再这样,我就让你永远做松鼠。”召南板起脸教训。
再怎样啊?墩子想了几天没想明白,这会好好的忽然看到召南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墩子吓了一跳。此刻的她已经化作松鼠模样,聪明的将大把花生往嘴巴里一塞,鼓着腮帮子嗖嗖几下就不见了。
“桂花酒酿圆子。”街上传来叫卖声,接着是竹板垮垮垮地响了几下。
二楼的窗户开了,叶限探头看了一眼,推着霍中梁下去买夜宵。
“大晚上的,吃那个小心胃疼。”
霍中梁现在是恨不能时刻和叶限腻在一起,好不容易亲热会,哪里肯下去。
“人家就是想吃吗?”叶限说着又推他一把,她推的温温柔柔,嘴微微抿着,带着撒娇的天真神气,霍中梁一时挪不开眼,好半天才在外面不住敲着桂花酒酿圆子的叫卖声中稳定心神,忽地又一笑,伸手去点叶限的额头:“你这小妖精啊……”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磁性,那啊的一声拖的老长,带着点宠溺味道,又有点无可奈何。
叶限的手从他鼓鼓手臂处划过接着划上胸口,还轻轻拽了一下军装衬衣上方的口袋,故意恶声恶气地说:“快去买。”
霍中梁迈着长腿下了楼,那酒酿的小贩却不见踪影,他四处张望,见巷口明晃晃地放着一副担子,便大步走过去。
此刻召南已经趁着他不注意,端着一碗酒酿小圆子上了楼。
“他呢?”叶限接过酒酿,深深地吸口气,“好浓的桂花味。”
“他临时有事,刚走,叫我把这个送上来。”
霍中梁此刻有点晕。
明明是看着那幅担子就在眼前,浅浅的巷子口,一切都触手可及,怎么就走不过去,一圈又一圈,走几步回头,咦,担子在后面,再走几步,怎么担子又回到后面。
他心里知道这是着了别人的道,屏气凝神,想着怎么破这局。出生入死久了,他对鬼神之事本来是全然不信的,但此刻,眼瞅着这是落入了小时候听老人讲的困境——所谓的鬼打墙里,霍中梁无奈,只能努力回忆着那时候的记忆。他试着骂了几声粗话,又拿出自己上战场杀敌的劲骂了几句,眼前像是有淡淡的雾散过接着浑身跟着晃悠一下,一切都正常起来,他就站在巷口,而这里并没有什么酒酿摊子。
果然是着人道了,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
霍中梁走到未寒时门口刚要进去,就听着巷口吱嘎一声,一辆吉普车停下来,开车的人打开车门对自己用力招手,正是他的亲信赵柱子。
霍中梁抬头看了二楼一眼,窗帘依旧是拉着,能看到一道聘聘婷婷的影子坐在那像是在吃着什么,她身后沾着另一个细高挑的影子,是召南。
既然并没有什么桂花酒酿的担子,那叶限吃的是什么?
霍中梁这一刻已经明白过来,是被召南这小子给蒙了。
他忍不住低头笑一下,接着摇摇头:这小子,真以为弄点小手段叶限就能看中你?你们在一起开店这么多年,若是有那个情意,娃娃都能满地跑了,何至于成现在这样。这才叫当局者迷呢。一想到叶限看自己的眼光,销魂蚀骨的滋味又涌上心头,他笑着看了二楼的曼妙的身影一眼,回过身去,步子里都带着畅快。
“长官,龙承武去见……”柱子耳语几句,霍中梁咧嘴笑道:“哈,终于忍不住了,也真难为他,能忍下那两年监禁。”
他上了车,又看了那头的未寒时一眼,吉普车绝尘而去。
叶限吃的畅快,吃完了盯着那碗道:“真讨厌,有事也不告诉我一声。”
“许是军事机密,男人吗,总要有自己的事业。”召南憋着笑解释道。
叶限回头认真地看着他:“咦,你也会帮中梁说话了。”
“没啊,我不过是就事论事,什么为他说话。”
叶限起身,伸手点了点他胸口:“你不会是吃醋吧,墩子去了趟兵营,就被没收了花生。”
“嗯,我见不得墩子坐别人肩头。”召南说的直来直去。
“你想多了,在中梁眼里,墩子就是个孩子啊,哪怕它有二百多岁。”
叶限目光闪动:“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天,莫非……莫非你吃醋是为了我?”
召南有点急了:“看看你,属猴的,顺杆爬?吃你的醋?那我还有活路吗,直接醋溜算了,哪吃得完啊。哎,对了,齐小姐是真的失踪了,她家那娘姨也打算扔了孩子回乡下去呢。”
“这女人误入歧途,做了那种奸细,四处帮庞太太弄人又弄消息,不过和她那儿子无关,那孩子要是被扔下来自生自灭,怕是活不了几天,听说才两岁?”
叶限眉心微微拧了一下,叹口气。
“你何时这般心软了?不是一直说什么斩草除根吗?”
“一个人若是自己开心了,就不想听到不开心的事,这样吧,拿点钱把那孩子送教会的孤儿院算了,总能有口饭吃。”
叶限说着将碗交到召南手里:“吃完了,洗碗去。”
召南无奈拿着碗下楼,忽地转身:“拿点钱,谁拿钱啊?”
“哎呀,这点小事也就几个钱的事,那么点小人能花多少,你先垫上,过后我还你。”
过后还你?召南信她才有鬼呢。
可是现在他忽然就不吭声了,拎着碗下楼,还去厨房将那碗洗得很干净。
洗碗时低声地哼着歌:“那晚风送来清凉……”
真是一个欢畅的夜晚啊,召南想。
第二十六章 收网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也是搞点小动作的好时光。
这是一条两边遍植法国梧桐的巷子。两边人家非富即贵,占地面积极大,都是独立的小楼,离很远一个。时候既然是深秋,梧桐树已经落光了叶子,孤零零的枝丫直插向天空,也更增加了小楼里人安全感:外面的事可看的清清楚楚呢。
吉普车无声无息地开过来停下,在巷口早已经有一辆车在等候了。那车子车篷上还安着天线,两个便衣在车里用移动电台监听着,看到霍中梁过来,只对他点点头,却没说话。
“确定电台在这里?”
霍中梁压低声音问。
“是,我们追了两日,不会错。”一个便衣瞟了远处小楼一眼,“龙将军来过两次。”
霍中梁看着被梧桐树高大枝丫划分势力范围的漆黑天幕,心里深深地叹口气:胜败就在今天了吗?
文处长的死讯是上周通报的,当时整个警备司令部都有些哗然,很多人纷纷向龙将军祝贺:“将军的冤屈可算洗清了。”
龙承武表情平淡:“我并不希望我们人内部出这种事,和国家利益相比,我个人的委屈不值得一提。”
大家都背地赞叹龙承武的高风亮节,被诬陷关押了近两年,出来后妻子病逝,侄女出事,孑然一身,却能宠辱不惊,处处以国家利益为先,此君子也。
只有霍中梁知道,这位高风亮节的君子,随后就开始了行动。一个神秘电波开始在沪城上空鬼鬼祟祟的出现,霍中梁很快就拿到了情报,这是两年前曾经出现过的一个电波,自从梅津自杀,龙承武被抓就一直消失,而现在,它终于又出现了。
这段时间霍中梁表现的有些忙。很多人都知道,他迷上一个古董店的老板娘,每天魂不守舍,下班后就找不到人,据他的亲信赵柱子背后泄漏,他甚至开始问是不是女人都喜欢珠宝钻戒的问题,竟然真的要打算拿着真金白银去砸,一副一定要抱得美人归的势头。
龙承武背后劝他:“中梁,你还年轻,应该以工作事业为重,正是为国家做事的好年纪,万不可为一个女人荒废大好时光。”
霍中梁像是想起那个女人,满脸都是傻笑:“老师,你说怎么这么怪,没有她我一天都活不了似的。”
这叫什么?话不投机啊。
龙承武当即面色严肃,将霍中梁好一阵批。对方开始还笑嘻嘻地听着,一副混不吝的劲,过后就不高兴了:“老师就没年轻时候?老师当年追求师母时候也会不管不顾吧?”龙承武心想,我还真没有限于情爱之中的时候,一个自制理性的人是不会被感情耽误的,我结婚只是为了应对世人眼光,给自己涂一层更好的保护色罢了。他当然不可能这么说,只是话不投机,师生二人不欢而散。
现在,龙承武手里拿着回电,正低声嘱咐庞太太该怎么发电报。
庞太太肥胖的手指叭叭叭按着键子,忽然停了下来,问:“那个钻戒是龙先生送出的吧?”
龙承武一愣:“现在怎么说这个?”随即他也明白过来,庞太太总归是个女人,是女人就爱这些亮晶晶光闪闪的东西,便得意地说道,“嗯,送给那女人的目的就是让文太太自乱阵脚,我需要一个替罪羊。”
庞太太点点头,目光很是捉摸不定:“是啊,现在龙先生彻底摆脱了通敌嫌疑,又继续得到重用,最主要的是,调来的另一个处长霍中梁就是个寻花问柳的草包,还是您的学生,控制起来易如反掌。只是黄小姐死的有点冤枉,她到死都在怪我害了她,其实哪里知道策划这一切的是她的亲姑父呢。”
龙承武得意地点点头:“有些时候,就要心狠手辣一点。那孩子我也养了她十来年,该是她为我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庞太太忽然停下手上的工作站了起来。
龙承武愣了一下:“你这是做什么。”
此刻的庞太太整人都有点怪,她表情扭曲,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动作略微有点迟缓。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在空气中荡漾,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你怎么了?”
龙承武发现她表情不对,向后退了一步。
“你没觉得良心不安吗?”庞太太盯着他问。
“你疯了吗?赶紧把这段电报发完。”
“发完了,不过不是按照你电报的原稿,都是我自由发挥,至于发了什么,很快你就能知道。”庞太太忽然笑了,笑容灿烂,像个天真的小女孩,“我真傻,竟然跟着你做了那么多祸国殃民的事。”
龙承武一愣:“你什么意思?你被策反了?你这个叛徒。”
庞太太的头摆了一下,脖子发出咯咯咯的声响:“现在的我不是原来的我,你懂我的意思吗?”
龙承武不懂,他认为庞太太一定是叛变了,他伸手去掐庞太太的脖颈,她实在太胖,肉山一般,两只手都掐不住她的脖子,肉一层层的耷拉着,软绵绵的,这需要用很大的力气。忽然,龙承武胸口一疼,一只手插了进去。龙承武急忙松开庞太太,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你疯了?还是……”
“我说了,我不是她,真正的她已经死了,我是另一个还有点良知的影子。”
庞太太面无表情,盯着自己手上的血,一步步,缓慢又沉重的走近。
事情已经大大超出龙承武的认知范围,他拔出枪,面对庞太太:“你……不要过来。”
“你开枪啊只要你开枪,马上就会有人来。”
龙承武忽然明白过来:“花瓶,那个花瓶有问题,你被影响了!一定是花瓶,磁场问题!”
他是个军人,相信科学,根本不信鬼神之说。
嘭,门被人一脚踹开,几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不许动。”
龙承武转枪就要对准自己,已经有人先开枪了,霍中梁击中了他的手腕,龙承武手中的枪落在地上,他捂着手腕,看向霍中梁:“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学生。”
“是,我也自认是个好学生,青出于蓝胜于蓝,又没有像你这么无耻,背叛国家民族。”
龙承武笑笑:“你懂什么?”就在这时,霍中梁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来咔嚓一声卸掉了他的下巴,接着也笑了:“这叫求死不能。”
一边的庞太太抽搐几下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长官,不会吧,这女人这么壮实,能吓死?”赵柱子问。
“她不是吓死,是早都死了,现在剩下的只是个影子。”
霍中梁响起叶限晚上对他说的话。
她的话是贴在他耳边说的:“我有很多秘密是你不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说着冲他耳洞吹口气,酥麻一直抓挠到心底,这个妖精。
第二十七章 无耻言论
庞太太再也没有醒过来。不过她分裂出的影子留下一封信,讲明了事情的经过。
庞太太也的确是读过书的,中学要毕业的时候,家里忽然遭难,家境一下子陷入困顿。庞先生的父亲本是做小生意的,开个杂货店,家里在乡下也算是小地主,还有几十亩水田,日子过得下去。没想到忽然遇到中原大战,祖屋被一把火烧掉,杂货店被抢个干干净净,她父亲因为去拦着,被一枪打死,庞太太那时还是庞小姐,扑上去痛哭,几个兵痞回头看到庞小姐,嬉笑着围过来,两个人上前去抓着庞小姐的胳膊就往后屋拖,庞小姐吓坏了,大声哭嚎着。可是此刻兵荒马乱,邻居们逃的逃跑的跑,有胆大的从外面看到庞家遭了抢,听着庞家女儿哭叫,过来说句不要乱来就被大兵们用枪柄打在头上,满头鲜血。
庞小姐就这样被糟蹋的晕了过去,醒来后看到母亲在后院上了吊,家里被抢光了,连安葬父母的棺木都买不起。
兵刚走,土匪又来了,庞小姐没等安葬父母就被土匪抓到,蹂躏几天后见她全家都死了,榨不出钱,就将她放了出来。
回到家看到邻居们正在搬她家的桌椅板凳,见她回来都吓一跳,他们以为她是不会回来了。这家彻底绝户,窗框都被人卸了下来。
庞小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她想学她母亲一根绳子吊死算了。拎着绳子一抬头,看到竟然门框都叫人卸掉了。看中空荡荡破败的房子,想着一家子的血海深仇,庞小姐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活下去。活着还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她一无所有为了活命,开始了皮肉生涯。
也许是自甘堕落,做了暗娼没几年,她开始不可遏制的发胖,胖的叫人看着都担心,像是一座活动的肉山,大概是生活了无希望开始自暴自弃。
就在这时,她遇到了龙承武。
彼时中原大战结束,双方握手言和,龙承武是一方的接收大员,有点招抚史的意思,地方上乡绅富商大摆筵席,在那宴席上,龙承武看到了庞小姐。一看那相貌体型就知道此人对人生已经失去了希望,略微一问,庞小姐将一切和盘托出。
“本来是想报仇。自杀的那一刻想到大仇没报就不想死了,可是现在报仇也找不到仇人,去哪找那些人呢?都是一些兵油子,走了就找不到,第一次没死成,以后就不敢死了,自己又不甘心,最大的乐趣可能只有吃东西了,每天拼命的吃,就成了这样。”
庞太太很坦率。
“你的仇人是一个动荡不安的中国。”龙承武看着她的眼睛。
这话是什么意思?庞太太有点听不懂,眼睛眨巴眨巴,最终还是问出来:“先生说话太过高深,我不懂。”
“你全家被害是因为这个国家不稳定,如果国泰民安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这样啊,庞太太懂了,擦着眼泪道:“有什么法子呢?”
“办法是有的,那就是成为日本的殖民地。”
“殖民地?”庞太太揉着眼睛,毕竟是读过中学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像香港那样?”
“对,和日本合并,成为一个国家,这样就不会有那些事情发生了,这个国家就会安定下来,人人安居乐业。”
庞太太觉得这位先生说的有点对,如果没有战争自己就不会有这样的遭遇。
“怎么才能和日本合并呢?”
庞太太问。
“当然需要你和我的努力,我觉得你很有资质,可以为国家的安稳做很多事。”龙承武循循善诱,于是就这样,庞太太被龙承武控制,成为他的下线,并且开始为搜集情报四处打探消息,她做的很好。肥胖的身体让她失去了年轻貌美,却也让她能被一些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名媛们接受,这些女人每天想着逛百货公司,跳舞打麻将,身边需要一朵衬托的绿叶,若这绿叶处处不如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而自己又对她关爱有加,那自然会树立一个贤惠高大的标杆,就这样庞太太渐渐走进了社交圈子。她的朋友中有各路名媛,她从这些女人们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不能小看这些名媛们,她们有的是小官员太太、有的是红舞女和小电影明星,和达官贵人的上流社会有一定距离但她们交游甚广,耳聪目明,不知不觉中就泄露了一些情报,还有几个女人是由庞太太养着留着勾引人用的,比如说张微微和齐小姐。
就这样,庞太太在叛国的路上越走越远,龙承武不停的给她洗脑,告诉她中国要想富强只能和日本合并,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不信你看香港,现在过得很好,那是因为当年割给了香港,中国那么大,不好割舍,那就合并好了。
夜深人静时候,庞太太也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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