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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契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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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南想想,又掏出两张照片,黄玫瑰这才扭着身体,在召南耳边吹了一口气:“那就改日见了,不过,召南先生,咱们可是老交情了,我可是为你好,黑牡丹,你可是惹不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哇,这孩子……唉给点钱发送了就是了,沪城这么大,哪天不死几个人,街头巷尾的路倒(因饥寒交迫毙命在路上的人)多了去了,各个你都心疼,心疼过来伐?”
  召南挥挥手,示意她快走。
  黄牡丹这才扭着腰肢妖妖道道地走了,走到远处路口,嘴里喊着黄包车,却又忍不住回头往后看,心里暗笑:黑牡丹,这次你可要惹上大麻烦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死手,怪不得能钓到警察局长,哼。
  巡警听召南说认识这孩子,便搓着手道:“先生,您看,这是往哪送哇。”
  小柱子已经彻底死了,警察局没有停尸房,因此一般看到路倒市政府会雇个车运到城外埋掉,这孩子怎么死的还不能判定,直接拉出去埋了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召南拿出钱包,摸出几张钞票递给那巡警:“麻烦警官先生将他送到圣玛丽医院吧。”
  召南平时帮人复仇的案子接的多了,知道一些有钱人家出了案子,人都是送到圣玛丽医院停尸房的,那个医院是沪城最大最好的医院,停尸房里有冰冻设备,能够更好的保存尸体。
  巡警一见有钱可拿,眉开眼笑地答应着。
  初七抬起头,看着召南:“先生,我叫初七,是卖报的,我替柱子谢谢你您。”
  说着他站起身冲着召南深深地鞠了一躬,召南说:“你认识这个孩子,和我讲讲你们之间的事情。”
  时间已经是深夜,叶限看着墙角的琴,目光中若有所思。
  门开了,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叶限轻笑一声:“怎么舍得回来,今晚没有陪你那黄玫瑰还是黄什么的?”
  她手上举着一个大红请帖,冲着召南摇晃一下:“猜猜,是谁送来呢的。哈哈,秀和,她要嫁给林镇长了!”
  召南脸色不好,看着叶限声音干涩:“柱子死了。”
  “柱子?什么柱子?哎,你就不觉得惊讶吗?秀和竟然要嫁给林镇长了!她明知道姓林的之前对她妹子有歹念的,也不知这丫头怎么想的。”叶限不住摇头叹息。
  “也许是为了报仇吧?”
  召南的回答提醒了叶限,她啪第一下将请帖拍到桌子上:“对,就是一种报仇,何泉患有严重的消渴症,活不了几天了,秀和咽不下这口气,要嫁给林镇长打算祸害林家!对,一定是这样,只是我想到林镇长竟然还同意了,还真是色令智昏啊。只是那沈夫人就这样罢手了?怎么能放弃呢,她和林镇长到是蛮相配,你说我要不要挑拨一二,让沈夫人去闹闹,我可不想秀和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她为于秀芝已经付出够多,不能再为报复牺牲自己的青春和婚姻了。”
  叶限说到去搞破坏,眼睛里都是闪闪亮的,兴致勃勃。
  “你不要搞那么多事,我和你说,柱子死了!坠楼死亡,我不信这孩子是自己跳楼,一定是他亲生母亲杀的他!”
  召南说到这,咬牙切齿,很生气的样子。
  叶限这才想到柱子到底是谁,以手掩口:“柱子,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孩子?怎么死了?那列车员不是说带他回家的吗?怎么好端端的死在这里了?”
  想到那个面色青黄,大眼睛的伶俐孩子,叶限也觉得很是可惜。
  召南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叶限叹口气:“真是可怜,到死都没被自己亲妈认下来。希望这孩子早日轮回,投胎到个好人家,来生不用受这种苦。”
  “不能就这样白白死了,我要帮这孩子报仇?”召南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案头的茶杯都跟着一震。
  叶限急忙将茶杯握在手里,嘴里不满地嘟囔着:“看看,至于这么大力气吗?也不嫌手疼,报仇,你打算怎么报仇呢?再说这孩子和你非亲非故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毕竟我们和他有一面之缘,一个乖巧的孩子忽然死在眼前,你能接受的了吗?”
  叶限点点头:“能啊,这世间每天要死多少人,总这样悲风伤秋的我不得成神经病啊。我看你现在就神经的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真是杞人忧天自找烦恼。”
  “我要查出真凶,帮柱子报仇。”
  召南又重复一遍。
  “你要和我签约吗?”叶限眼睛一亮,掏出契约本子,好啊。好啊,虽然不赞成你这悲悲戚戚的劲,不过你你要是和我签订契约,我一定会帮你的。”叶限摆出一副谈判的姿势,笑眯眯地盯着召南。
  “这些年我帮你这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是这般无情的人。我要你帮我,但不签订任何契约。”
  召南双手按着桌子,低头盯着叶限:“你一定要帮我,因为你需要我,这个闲事我管定了。”
  


第四章 谁在背后搞事?

  “号外号外,昨日深夜,一无辜儿童从大华歌舞厅楼上坠落身亡。”
  “号外号外,少年为何坠楼?亲生母亲又在何方?”
  第二天一大早,薄雾还没有散尽,主要街道上已经响起报童的声音。
  初七奔跑在大街小巷,满心悲愤。
  妈妈,多么温暖的字眼,从他记事起就没有说出过这个词,他是多么希望柱子能被亲生妈妈接受,可是现在,柱子死了,按照当时看到的情景,他的死和他的亲生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天啊,怎么会这样!
  带着这样的想法,初七叫卖起号外来,语气格外的沉重。
  坠楼惨死的少年,传说中的亲生母亲,很多人被这卖报少年的悲怆语气所感动,纷纷掏钱买报。
  初七走到一条小街,嘴里不住喊着:“号外号外,大华舞厅坠楼事件……”
  话音未落,忽然从一边的胡同钻出两个穿着黑色警服的巡警,指着他喊道:“卖报的小子,把报纸拿过来。”
  初七一愣:“你们要买报吗?”
  “呸,晦气,谁要这晦气的报纸,今天的报纸,不许卖!”
  那俩警察说着就冲过来抢夺初七手里和包里的报纸,初七扭着身子,紧紧抱着报纸,那俩警察急了,一个一把按住初七的胳膊,另一个去摘他脖子上挂着的布包,那里面装满了报纸。
  “强盗你们是强盗,这些报纸是我花钱买来的,你们这是拦路抢劫!”
  初七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有强盗,强盗!”
  可是这条街上人不多,就是有路人经过,看到是穿着黑色警服的巡警,哪个敢过来多事?这些巡警平时欺负人是家常便饭,殴打几个报童不算新闻。
  初七挣扎不过,眼看布包报纸都要被人抢走,双手又被按住,他一着急,低头冲着正伸手摘他包的那个警察就是一口,那警察哎呦一声,手缩了回去,他低头一看,深深的牙印渗出血来,那警察闹了,骂了一声小赤佬,伸手对着初七就是一巴掌。‘
  初七见那人凶神恶煞般,心道完了,这一巴掌下去耳朵不得聋了。
  初七闭上眼睛,那巴掌却没有呼上来。只听一个声音问:“谁叫你们收这些报纸的?”
  这声音有些熟悉,初七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高大背影按住了警察的手,那人回过头问:“你没事吧?”
  初七楞了一下,想起这个人是谁了:“是您,昨天那位先生。”
  “局长的命令。”那警察用力挣扎一下,从召南的手里挣脱出来,一看被抓着的腕子一圈已经红了,心道这家伙手劲真大。
  这些巡警都是老油条了,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衣着不凡,不是普通人,也不敢太造次,握着自己的手腕子,对召南怒目而视。
  “你们局长?新闻自由知道吗?就是市长,总统、委员长也没有销毁报纸的权利。”
  那警察愣了一下:“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在下是沪江报的总编,不知两位能否接受我的采访,讲讲你们局长到底是怎么交代你们的?今天的报纸到底有什么异常,能让你们上街来收缴报纸?”
  那俩警察对视一眼,知道这事是局长私下的命令,他们也不过是奉命办事,若是差事办砸了,被报纸大肆宣扬,丢的是自己饭碗,局长哪里会给自己撑腰,当即也不敢再去抢这报童怀里的报纸,亦不能追究被咬的责任,对视一眼,俩人扭头就跑。
  初七松口气:“谢谢你,先生,救我一命。”
  说救命这词一点都不夸张,初七这样的流浪儿,真的被人打死都不会有人在乎的。
  召南拍拍他肩膀:“你是小男子汉,我想柱子要是知道他生命最后时刻交的朋友这么坚强,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提到柱子,初七眼角发热:“先生,柱子的事情现在怎么样,这些警察来者不善啊,我卖报纸四年了,第一次有警察专门来收缴报纸,难道说是因为柱子的死?今天的报纸除了柱子坠楼的事情,再没有别的大新闻了。”
  到底是卖过几年报纸的,对新闻敏感度把握的还是很到位。
  召南点点头:“不错,就是要封这条新闻。”
  原来昨天柱子坠楼虽然是在夜里,但那舞厅周围都是高档的消费场所,有同样的舞厅西餐厅,这种地方自然是社会上的体面人聚集,当时就有不少记者,一看突发事件纷纷拍照,正好本城这些天没什么大新闻,大家都想抢头条,现场的巡警只有一个人根本拦不住,因此这新闻今天多家报纸一起发了出来。
  “先生,柱子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初七挺着胸脯:“柱子昨天下午说再去找他妈妈一次,一定是被那个黑心女人推下来的。”
  “你确定柱子是这么说的?”
  “对就说再去找最后一次,若是那女人还是不认他,就坐火车回老家去,我还说你有钱买车票吗?他说有个在火车上工作的大叔很照顾他,会带他回去的,他当时满怀希望,先生,一个人有希望就不会去寻死的。”
  召南点点头,心知这些话一定是柱子讲的,因为细节无法作假。
  这个孩子,既然是抱着最后一次谈不成就走的信念去见他母亲,那真的不会就那么无缘无故的去跳楼,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召南指着这条巷子尽头:“初七,那里有家古董店,叫做未寒时,哦,对了,你认字吗?”
  “认得,认得,我自己学的,报纸上的字我能认得大半。”
  “好,那家店叫未寒时,我就在那里住,你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若是我不在,那里有位小姐,长得是吓人一点,其实心是蛮好的,只要你赖上她就行,你懂我的意思吗?”
  初七迟疑一下点点头:“先生,你好像在教我做坏事?”
  召南看着初七无辜的大眼睛,尴尬地干咳一下:“这个,怎么叫做坏事呢,你不想帮柱子报仇吗?”
  初七用力点头:“想。”
  “那就好,我和你讲,那个女人其实是色厉内荏,这个词你懂得?”
  召南低头贴着初七的耳朵讲了一番话,接着问道:“听明白了吗?”
  初七怕拍胸脯:“我都懂了,先生,放心吧,我不光是为了柱子,也是为了自己,我们这些孩子,每天都有人在街头死去,饿死的冻死的病死的,谁会在乎呢?但是我知道,我们不该过这样的生活,我不能让柱子就那么白白死了。先生,我要帮柱子报仇。”
  


第五章 赖上你

  叶限盯着走进来的小孩:“我不买报纸。”
  那孩子十多岁的模样,眉清目秀,穿着一身带补丁的粗布衣服洗的干干净净,这点让叶限心生好感。
  “这里可以帮人……报仇。”
  初七鼓起勇气问道,他坚信那位召南先生是不会骗自己的。
  “报仇?”叶限从上到下打量着他:“小孩,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仇啊怨的,你以为是被邻居家小孩欺负了在打回来的事?远着点玩去,我这正忙着呢。”
  为了显示自己很忙,叶限还装模作样地拿起鸡毛掸子四处掸掸,鸡毛掸子扫到一个案桌上的一个梅瓶上,呲溜一下从那瓶子里钻出一只油光水滑的老鼠来。
  初七吓了一跳,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老鼠!”
  那老鼠好像能听懂他的话,直接从案桌上跳下来,几步就跳到初七面前,瞪大眼睛盯着他,初七被吓得手脚无措,忽然那老鼠伸出爪子,从嘴巴里掏出一颗花生,津津有味吃起来。
  初七再一看这老鼠身后竖起蓬松的尾巴,这才松口气,谢天谢地,这不是老鼠,是松鼠。
  叶限格格娇笑着,指着松鼠喊道:“看看,把人家吓得,去一边吃去。我说那什么,你叫什么来着?”
  “初七,我叫初七,我有个朋友从楼上掉下来死了,我想帮他报仇。”
  “哦,初七啊,你这胆子都没针鼻大呢,你可知道我这里帮人报仇是需要什么来交换的?”叶限笑眯眯地问,她明白了,这孩子准是被召南弄来的。
  “我……没有钱。”初七犹豫一下,拍着自己的胸脯,“我有命,这条命可以换给你。”
  “命?命值几个钱,这城里每天都能有路倒,哪弄不到几条命。”叶限冷笑,小松鼠吃完花生,又跳到桌面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叶限。果然,下一刻叶限就发怒了:“可恶的,你嗑了一地!”
  那松鼠一见叶限追过来,蹦蹦跳跳往里屋逃,叶限拎着鸡毛掸子去追它,就听着里屋砰砰砰砰,过了一会,叶限得意洋洋地拎着鸡毛掸子出来,却看到初七已经拎着把笤帚,将地面清扫干净了。
  叶限不动声色地看着,言语依然刻薄:“没用的,别以为你这样讨好我,我就能帮你。”
  “我胆子不是很大,不过叶小姐,我是个男子汉,嗯……”初七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再过几年我就能长成男子汉,我说到做到,我可以签约的,我的命给你。”
  叶限眉头微皱,她猜到这孩子是被召南引过来的,便拿出契约,看着初七问:“是召南对你提起过我的,既然召南答应帮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签约?白白的搭上自己的灵魂。”
  “召南先生说会帮柱子查出真相,可我清楚,这次事情一定很严重,我卖了四年报纸,第一次被警察抢报纸,这也说明柱子死的一定是不明不白的,我必须要做点什么,不能一切都靠召南先生,除了这条命,我一无所有,所以我和你签约,只要帮柱子报仇,命就是你的。”
  初七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然后睁大眼睛盯着对面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微微笑了一下,伸出手,指尖的红指甲娇艳欲滴。
  叶限冲他招招手:“好孩子,来吧,签约吧。”
  初七本来是充满勇气,可叶限这个招手动作让他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那些妖精女鬼也是这样对人招手的吧?招招手过去会中招,但想到昨天下午,暖暖的灿烂的阳光下,柱子对他挥手说再见的情景,初七犹豫一下走了过去:“要怎么签?”
  “签完了你的命就是我的,想明白了?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值得吗?”
  叶限眼睛骨碌碌转着,看对面孩子脸上一点都没有犹豫,坚定地回答:“值得。我是为了希望,如果柱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就彻底没有希望了,我活着是为了希望,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带着希望活着,也许,这就是理想吧。”
  十多岁的孩子在这说理想?
  叶限冷笑一下:“好,小家伙,事情我是提前告诉你了,到时候别哭着喊着说我骗你。”
  签字的时候,叶限看着初七整整齐齐写下森初七三个字,点点头说:“想不到,你竟然还认得字。”
  “每天卖报,自己瞎学的。”
  晚上召南刚进门,松鼠墩子就蹭地一下跳到他的肩膀上,吱吱吱叫了半天,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召南抚摸着墩子的小脑袋,问道:“喂,我不在家,你是不是欺负墩子了?”
  “这松鼠,又能吃又狡猾,真是物随主人形,我哪敢欺负它,倒是你,好端端的把一个孩子骗过来干嘛?”
  “孩子?你是说初七来找你了?”
  “少装模作样,不是你说的他能知道那么多?”
  “你和他签约了?”
  召南着急地问。
  “签了,送上门的肉,不吃白不吃,怎么现在知道心疼了?你放心,既然和初七签订了契约,我就一定会履行的,这次我一定努力帮你找出柱子死亡的真相。”
  叶限忽然伸手,一把将松鼠从召南肩头拎起:“小坏蛋,看你往哪逃。嗑的瓶瓶罐罐里到处都是花生壳,栗子壳,要死啦你。”
  墩子吱吱叫着,回头向召南求救。召南无奈地摊开手:“这个真帮不了你,这些瓶瓶罐罐都是我打扫的,你这么淘气,给我添了多少乱。”
  召南认命地去查看架子上那些古董里面的垃圾,边拎着罐子掏花生皮边说道:“黑牡丹真名叫做刘金玲,今年二十三岁,十年前从苏州乡下来到沪城讨生活,我通过苏州警察局那边的朋友打听她在乡下的事情。”
  “等等,黑牡丹今年二十三岁?”
  叶限将墩子扔到一边转过身问:“二十三岁,那个柱子看着十来岁的样子。她如果真是柱子的亲妈,这年纪是不是小了点?”
  这时代,十多岁结婚的事情虽然也是有的,可如果刘金玲二十三岁,柱子十岁,那十三岁生孩子?十二岁就嫁人了?这实在有点造孽啊。
  召南愣了一下:“对呀,也许柱子搞错了,黑牡丹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所以黑牡丹一直不肯相认,看来,必须去苏州走一遭了。”
  


第六章 不堪回首的过往(一)

  巴城镇东邻上海,西连苏州,据说当年吴王阖闾为加强防卫,在阳城湖之东、南、北三面筑武城、雉城、巴城等12城。这样看来,这个镇子已经有二千多年的历史。”陈金玲?我们这里有这个人吗?”
  召南在附近打听一下,但是并没有人表示认识一个叫陈金玲的女人。
  “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故意写错了?”
  初七问道。
  原来这次召南是特意把带着初七出来的。
  “再问问看吧。”
  “很漂亮的女人,在沪城,就是稍微黑了一点,黑里俏,二十多岁的年纪。”召南在镇子里最大的茶馆中拉着初七向周围人询问,同时掏出黑牡丹的照片来询问。
  “作孽啊。生了儿子丢给老人家,我也是受人托付来打听一下的,诸位就可怜可怜这孩子吧。”
  这茶馆是本地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镇子里什么事情都能在这打听到一鳞半爪,一听是个皮肤黑的漂亮女人,有人说莫不是陈家的玲子哉?听说陈玲子在沪城发达咯,要做官太太咯。”
  召南新心想,难道真的就是陈金玲?怎么这里的人听到她有这么大的儿子不觉得惊奇呢?
  一个乡下妹子,还嫁过人的,能在沪城做官太太,这是多么叫人羡慕又嫉妒的一件事,说话人的语气,透出酸溜溜味道。
  初七低下头,小声说:“我也听说她要做人家的姨太太了。”
  做姨太太!
  这么香艳的传说!听到这句话,围观的几个老茶客也都来了兴致,对这些闲人而言,还有什么比茶余饭后谈谈一个漂亮女人的往事更叫人兴奋的呢。
  “陈家的玲子我知道的,嫁到苏州去了。”
  “哪里是嫁,是卖给人家!”有人矫正他的说法。
  这年头家里穷的不行,送出去做童养媳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召南问:“是去做童养媳了?”
  “呵呵,那陈老头哪有这份好心,是卖给人家冲喜的。”
  有人阴阳怪气说道,很显然,这里的人对这种卖女儿冲喜的事情是很反感的。
  “哪里是冲喜,哪有那么好,是卖给人家的傻儿子做老婆,才十二岁的小姑娘,水灵灵的,真是作孽,半年前陈老头死的时候我看她回来过,眉头都没皱的,穿的那个漂亮,一看就是很有钱,人也长了,大美人,你们说陈老头是不是贪心的作孽,要是等女儿长大了再嫁一定能嫁到有钱人家做太太做妾也好,那不是钞票大把的?”
  “总之都是卖女儿,有什么区别?”初七到底是个心底纯净的孩子,忍不住问道。
  “怎么没区别,小小年纪给一个傻子做老婆。”说话的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初七,“咦,你看着倒是挺聪明伶俐的,一点都不傻。”
  召南再次拿出黑牡丹的照片请这些人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陈家的玲子。
  “哎呦,真漂亮,怪不得人家现在能做官太太咯。”
  “喂,是姨太太,姨太太又不是正房。”
  “乡巴佬,你晓得什么,这把老爷伺候好了,这姨太太……”
  闲人们看到黑牡丹的照片开始胡言乱语,一个人口不择言,话说到一半看到身边站着的初七对他怒目而视,当即捂住嘴巴,呵呵干笑几声掩饰尴尬。
  已经确定这黑牡丹就是陈家的玲子,召南认为有必要去见识一下陈家的人。
  “陈老头死了,现在家里他老婆还在。”
  “那个女人,当年就是她把玲子卖出去的,这有了后妈就有后爹,一点不假。”
  “哈哈,现在玲子有钱了,你看那老太婆要不要巴上去。”
  从茶馆出来,初七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初七,你怎么了?”
  “在火车上我还在痛恨那个女人,认为她对不起柱子,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是多恨她,她一定也是有苦衷的。”
  初七已经十三岁了,俨然是个少年,他很清楚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被卖给傻子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十二岁,比他还要小!一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浑身打个冷战。
  对黑牡丹的痛恨,现在正慢慢转化成一种复杂的心情,初七甚至有一种内疚感,他觉得对黑牡丹同情就是对不起死去的柱子。
  “这世间的事啊,并不是非黑即白,我们还是先搞清楚,这个黑牡丹到底是不是柱子的亲生母亲再说吧。”
  转过几个巷子,经过路人指点,他们找到了陈家。
  推开门。里面是青砖小院,和周围的房子没什么区别,看不出富贵,但也能发现这不是穷的非要卖儿卖女的人家。
  “你们找谁?”
  一个年轻女子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见有陌生人进来,站起身,双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擦。
  召南见此人皮肤也是微黑,相貌清秀,眉眼和黑牡丹有些相似,便问道:“你可是陈金玲的妹子?”
  那女子一愣,随即嘴角一撇:“你们来这找陈金玲可是找不到,她早和这个家没关系了。”
  那女子打量一下召南:“莫不是也被那女人骗了来的?冤有头债有主,劝你还是去沪城找她,我们家和她没关系。”
  “你姐姐很喜欢骗人吗?”召南忽然问道。
  “我姐姐?她也配?”那女子啐了一口。
  看到这动作,初七眉头忍不住一皱。表婶经常有这样的动作,初七从内心感到反感。
  “你不是她的妹妹吗?”
  召南掏出黑牡丹的照片。
  那女子扫了一眼,嘟囔道:“装的跟有钱人似的,还不是个婊子。”
  管自己的姐妹叫婊子!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真是你姐姐?你这样就过了吧?”
  “十二岁就嫁给傻子,生个孩子还跟人跑了,现在靠卖身有几个臭钱就回来显摆,不是婊子是什么?先生,我劝你不要被她骗了,这女人坏的很,我爹就是被她气死的。”
  “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怎么能做主?分明是你父母贪图金钱将她卖掉,你作为妹妹,想来也是从姐姐的卖身钱上得到好处,现在还有脸骂别人,你要不要脸啊。”
  初七不由自主出言维护,噎得那女人两眼翻白,那女人眼睛骨碌碌一转,指着初七冷笑:“哈哈,你这小孽障,你就是徐家的野种吧?和你那亲妈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是随根的,哼。”
  召南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这样看,黑牡丹的却是十二岁时候被嫁给了一个傻子,生下儿子后逃出苏州。
  平时在舞厅看到的黑牡丹,是个美丽嚣张的女人,谁能想到还有这么悲惨的一段过往,那么小的年龄就生了孩子,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拼命掩盖的,召南看看初七,后者脸上同样是迷茫的神情,两人似乎都在问,这仇该怎么报?


第七场 不堪回首的过往(二)

  “什么?柱子死了?”
  列车员老黄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
  只是惊讶吗?
  召南心中滑过一丝怀疑。这个列车员之前表现的对柱子关照有加,很是热心善良,现在忽然知道自己关照的小孩子死了,不该很痛心吗?怎么只是略带惊讶而已呢?
  “是,坠楼身亡。”
  “是谁害的他?他那个亲生母亲将他推下去的是不是?”
  列车员老黄急忙问。
  “我说的是坠楼,也许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呢。”
  召南看着老黄故意说道。
  “这个……不会吧?”
  “怎么不会呢,这孩子好好的,他自己怎么能去跳楼?他之前还说要是黑牡丹再不认他,他就和我回老家去。”
  “坠楼,方式很多种,可能是自己跳下来也可能是失足呢,在楼上脚滑什么的,这都难说。咦,黄先生,你也知道陈金玲艺名叫做黑牡丹?你对大华歌舞厅很熟了?这可巧了,我是那里的常客,我都不晓得黑牡丹就是陈金玲,你竟然都知道,我过去怎么没在舞厅见过你?”
  老黄有点尴尬搓着手:“呵呵,那都是我听柱子和我说的,我从不去那些场所的,哦,先生我不是说那里不好,我是没有钱,穷人一个嘛。”
  召南点点头:“这样啊,柱子一直就知道陈金玲的艺名叫黑牡丹?”
  “知道的,知道的。”老黄急忙回答。
  旁边的初七插嘴道:“反正出事的那天下午他没和我提什么黑牡丹白玫瑰的,就说他亲生妈妈要嫁人了。”
  “奇怪了,我去陈金玲老家也调查过,那边人就知道她在沪城讨生活很有钱的样子,连她做舞女的事情都不晓得,到底柱子是怎么知道陈金玲就是黑牡丹呢?”
  老黄啊了一声,张大嘴巴,眼睛骨碌一下:“那个,自然是他奶奶讲的吧,可惜,听柱子说那老人家已经不在了,至于她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苏州离沪城不算远,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嘛。”
  “这样,正好,到了苏州就知道那里的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召南指着前方道:“黄先生,火车到了,你该上班了。”
  老黄点点头,他转身上车的时候,忽然踩空了,一把抓住把手才没有掉下月台。
  “召南先生,这个黄先生很奇怪啊。”初七看着火车,若有所思。
  “怎么奇怪?”
  “柱子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知道呢?”
  召南伸手拍了初七头上陈旧的鸭舌帽一把:“这个老黄到底是人是鬼,我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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