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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结之孔明锁-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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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进去看看而已。没什么大事我就出来。”

    木梨子在这么说的时候。习惯性地剖析自己的心理,却发现自己的心里话居然是:

    “肯定没出什么大事,对了,肯定没什么大事。所以马上出来就好。”

    发现这点后,她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因为不愿意接受某种现实,居然已经开始自动给自己洗脑了吗?

    经过木梨子再三的坚持,林汝尧妥协了,但是他和木梨子说好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和自己打电话,取得联系后再采取下一步行动。

    就这样,木梨子怀着忐忑的心情,一个人穿入了这条漆黑的小胡同。

    这条胡同没有任何的人工光源,只有淡淡的月光洒下。两边的居民楼里一点光线都没有,四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朽的烟气,连一点儿人味都没有,木梨子甚至感觉,自己行走在一片无人的荒地中,两边的楼房,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是海市蜃楼罢了。

    不过,就是这海市蜃楼,也压迫得木梨子喘不过气来。她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狭窄的岩缝中,寻找着一个出口……

    各种各样的想象,弄得木梨子身心俱疲,在走到安家的楼下时,她已是大汗淋漓。

    她没看到楼上有任何一户人家亮着灯。

    或许安并不在家?或许她只是去某个地方买醉,然后心情不好,才给自己发了那么一条短信?实际上,她或许正醉醺醺地躺在某个地方,并没有所谓“自杀”一说呢?

    即使怀着这样盲目乐观的心态,木梨子还是觉得,上去看一眼会比较安心。

    就这样,木梨子走入了漆黑的楼道。

    楼里的声控灯好像也坏掉了,不管木梨子的脚步声有多么大,声控灯也不亮。

    所幸,几个小时前,外面的风很大,月亮被云遮住了,而现在风停了,窗外的月亮重新破云出现,月亮的光芒从结了不少蜘蛛网的楼道小窗户里投射进来,映得楼里标示楼层的小银牌子闪闪发亮。

    月光就像是透明的蜘蛛丝一样,把楼道里的木梨子整个围困了起来。

    木梨子只顾数着脚下的阶梯,并时不时抬头看一看那标示楼层的小银牌子。

    一层……

    二层……

    三层。

    木梨子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站在安的门口,木梨子踌躇了一番,抬手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

    再敲门,木梨子喊了一声:

    “安?”

    随即木梨子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声“安”在楼道里兜兜转转,产生了无数回音,听起来极度诡异渗人。

    仍无人回应。

    木梨子舒了一口气。

    果然是不在家吧?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木梨子掏出手机,再度拨通了安的电话。

    与此同时,门内响起了一个蛮轻快的手机铃声。

    她在家?

    可是这并不是安常用的手机铃声啊。

    木梨子把耳朵贴在了铁门上,细细聆听一阵儿后,脸色大变!

    那是一首英文歌,木梨子曾经听过,名字叫《ifidieyoung》,意为“假使我英年早逝”,歌词大意是:

    iinsatin

    若我英年早逝,请将我葬在绸缎中abedofroses

    让我躺在铺满玫瑰的床上intheriveratdawn

    在黎明时分将我沉入河中awaywithtg

    用情歌中的词句为我送行

    ……

 第三节 烈火涅盘

    木梨子听得失了神,一时间居然忘记了挂掉电话。门内听起来欢快的铃声就像是一道魔咒一样,萦绕在她的耳畔,挥之不去:

    “……i’wnthelovinofaman

    我从未感受过一个男子的温柔

    hewasholdingmyhand

    但当他握着我的手的时候,那感觉应的确那样美好

    there’wnsayshe’forever

    这座小镇中有一个男孩说他会永远爱我

    whowouldhuldbeseveredby

    但谁知道永远竟会就这样天人两隔

    thesharpknifeofashortlife;well

    须臾生命的尖锐刀锋啊

    i’

    我已经活了足够的时间

    ……

    木梨子猛然惊醒。

    在她的印象里,安的手机铃声并不是这个,但铃声分明就是从门内传出来的!

    这个不祥的歌词是怎么回事?

    木梨子马上挂掉了电话,而门内的铃声也戛然而止。

    她捏了捏已经变得冰凉的手掌,再次按下了拨号键……

    门内的铃声又响了起来!

    木梨子这回是真急了,她抬起拳头猛砸起防盗门来:

    “安,你在吗?开门!简遇安!开门!”

    砸了数下后。门内既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开门声,一切静寂得就像是一个真空空间一样,只有木梨子的呼吸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她的耳边,还回响着自己大声呼喊时楼道里层层叠叠的回音。

    木梨子一咬牙。一转身跑下了楼。

    这门是防盗门,没有钥匙靠硬闯是绝对不行的。

    这条路既然走不通的话……

    木梨子跑得气喘吁吁地来到了胡同口停着的轿车前,林汝尧听到了木梨子慌乱的脚步声,正准备从车里出来看个究竟,就和木梨子撞了个满怀。

    木梨子一手扶着驾驶室一侧大开的车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林汝尧忙替她顺着后背,低声冷静地对木梨子说:

    “深呼吸。深呼吸,调整一下再说别的事情。你的心脏不好,不能这么跑。”

    木梨子却完全不顾林汝尧的细心叮嘱,她未等气喘匀,就抬起头来,对林汝尧说:

    “有绳子吗?我记得你喜欢登山。车里有登山绳吗?啊?”

    林汝尧一听,脸色就严峻了:

    “我后备箱里就有。但是你要登山绳干什么?”

    木梨子咬着牙试图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所以她说话时有些含混不清:

    “我要爬上去。她好像在家,但是我怎么叫门她都不开……我……有很不好的感觉。她……”

    林汝尧并没有接她的话,却朝着木梨子身后的地方、那胡同的深处看了过去,眼神怪异,眉头拧了起来。

    木梨子先是傻傻地凝视着林汝尧的眼睛,继而才恍然发现——

    林汝尧的眼睛里,好像跳跃着一道耀眼的红光!

    起初,木梨子的脑子没转过来,还以为这红光是从林汝尧的眼睛里发出来的,但是,旋即,她这种完全不切实际的臆想就被林汝尧急切的问话声打断了:

    “梨子!梨子你看,那个窗户,是简遇安家里的窗户吗?”

    木梨子扭过头,朝记忆中安家里的窗户位置看去,却发现,那个方向,和林汝尧手指的方向完全是重合的!

    而在那扇窗户里,映出了室内一道跳跃的火光!

    那火光,在这黑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明亮,跃动的光映在了对面的楼面上,再映到了林汝尧的眼睛中,以及木梨子惊恐的眼睛中!

    木梨子的身体一软,险些没站住脚,直接倒在了林汝尧的身上。

    林汝尧此刻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不等木梨子再次向他交代,他就把好像已经完全站不稳了的木梨子往驾驶座里一塞,自己跑到了后备箱旁,从里面取出来一捆他平时用来登山的绳子。

    在林汝尧还在翻找其他的配套工具时,木梨子已经回过神来,跑过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绳子,就往安的房间所在的楼下跑去。

    木梨子刚跑出几步,就被追上来的林汝尧拦腰抱住,木梨子挣扎了几下,硬是没能挣开。

    她现在已然是一只愤怒的困兽了,挣扎着大喊大叫:

    “放开我!她在里面……我要上去!林汝尧你放开我!”

    林汝尧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把木梨子手里的绳子抢了过来,冲木梨子极度严厉地呵斥道:

    “行了!你在这儿!我去看,行不行?”

    木梨子却倔强地坚持着:

    “不要!我要自己去看,我要上去!”

    林汝尧有些忍受不了地加大了音量:

    “我说了不行!你没爬过山,我去!别耽误时间!”

    说着,林汝尧扔下木梨子,就朝安家的楼下跑去。

    但是等跑到那里,林汝尧才发现,那里的一楼虽然没有防盗网,但是二楼是有防盗网的,而且那个防盗网并不高,就算不用绳子,也能徒手爬上去。

    这些东西,木梨子如果在平时的话是一定能观察到的,如果她还能保持以往的冷静的话,就绝不会发生像刚才那样手足无措地跑过来管林汝尧借什么绳子的事情!

    木梨子也跟着他跑了过来,看到这种情况。马上对林汝尧说:

    “你抱一下我,我能爬上去!”

    林汝尧是第一次看到木梨子这么失态,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前后摇晃了一下,大声道:

    “你别闹了!要是再耽搁的话,就什么都晚了!”

    说着。林汝尧左右看看,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一条排水管,也不管木梨子失神地站在原地,就松了一下手部的关节,跳上了排水管,用脚蹬着两侧的墙壁。几下就爬上了二楼。

    他看准时机,从排水管道边直接跳上了二楼住户的防盗网上。身体在空中摇晃了几下后,他的脚才找到支点。脚下踩实了后,他三下五除二地就攀上了防盗网的顶端,手往上一探,就抓住了三楼的窗沿。

    一个在单杠上常用的引体向上动作,再把一只脚迈上去。林汝尧就爬到了三楼的窗外。

    林汝尧可以在火光的映照下清晰地看见,他现在所在的,是安家的卧室的窗外。卧室的门正大开着,而在卧室门正对的方向,就是淋浴间。

    淋浴间的门是透明磨砂玻璃的,而且看样子很薄,那火光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看到这情形,林汝尧伸手就去拉窗户,想进到房里去。

    可是,在拉了几下后,林汝尧才发现,所有的窗户都是从里面锁死的,而且,窗锁都像是被榔头一样的东西砸得完全扭曲了,根本没有打开的可能!

    林汝尧在一愣神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身旁有动静。

    一扭头,他就看到木梨子以和刚才自己上来时一样的姿势,一个引体向上,踩上了窗沿,尔后,连点儿停顿都没有,一个不假思索的直拳直接砸破了玻璃,她的身体,和一堆玻璃碴子一起滚入了房内!

    林汝尧来阻止都来不及阻止她,她就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而在落地后,她不顾自己的颈部已经被玻璃碴子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拔脚就朝火光燃烧着的地方跑去。

    林汝尧本来也想学着木梨子的样子破窗而入,可是看着那被砸得完全变形了的门锁,他想到了可能会有警方来调查的可能,为了保险起见,他小心地移到了木梨子砸破玻璃进入房间的地方,从破口处钻了进去。

    林汝尧在进入房间的时候,木梨子已经来到了淋浴间前,哗啦一下拉开了那已经被熏得发了黑的磨砂玻璃门——

    一个悬挂在半空中的吊起来的人,全身沐浴着火光,已经成了一个火人。

    在火影闪烁间,木梨子依稀可以辨认出,这是一个女孩,和安的身形相仿。

    木梨子机械地把自己的视线下移,好像悬挂在她眼前的并不是一具可怖的还在燃烧的尸体,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心理病人,她要用自己的目光,在她身上收集尽量多的信息,然后对她进行全面的解剖。

    这个人的脖子上套着一条钢索,韧度应该不弱于钢琴线或是鱼线,而且很柔韧,并在结环处打了一个死结,不用担心挂在上面人会掉落下来。另一条钢索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固定在了天花板上,而用来吊人的钢索,正是挂在这条钢索的上面。

    死尸全身的衣服都被烧毁了,除了还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被烧得面目全非了的一条腰带,她几乎是衣不蔽体,只有一些残余的衣服碎片落在地上,边缘已经烧得焦黑了。

    但是奇怪的是,尸体的左手上戴着一副塑胶手套,虽然边缘已经被烧得翻卷起来,一些火舌还在锲而不舍地舔舐手套的边缘,发出滋滋的声响,但可以看得出来,那只左手被保护得很好,还紧握着,像是正攥着什么东西一样。

    木梨子茫然地把视线从尸体身上转移到地下。

    地上,躺着一个翻倒的板凳,还有一个摔碎了的酒精灯。

    看着那个凳子的高度,还有酒精灯的残渣碎片,嗅着屋内弥漫着很重的汽油和酒精味,木梨子的思维在一点一滴地麻木起来,脸被近距离的火烤得发红发烫,她也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

    直到身后林汝尧的脚步声响起,还有他看清淋浴间里的情况后,发出的那一声表示惊讶与恐慌的惊叫,才叫木梨子的部分魂魄回归到了身体里。

    这时,她像是第一次看到这具尸体一样,用陌生的眼光注视了尸体几秒钟后,突然尖叫了起来:

    “安!!!!不要!!!!”

    此刻的她,满脑子都是同一个念头:

    要灭火!说不定还有救!

    她四下环顾一番后,发现淋浴间的门旁摆着一桶浑浊的水,她压根没多想,举起来就往那团火上泼去,完全忽略了林汝尧在她身后高声的喊叫:

    “梨子!别泼!”

    可是已经晚了。

    那桶水,已经被木梨子拎起来,全数泼到了那燃烧着的人身上!

    那火势在静止了几十分之一秒钟之后,以比刚才猛烈数倍的势头熊熊燃烧而起,那吊着的整个人,都被腾然而起的火光淹没了!

    幸亏木梨子被林汝尧眼疾手快地扑倒在地,要不然按照她和那尸体的距离推算,她的脸估计就要被烧坏了!

    等到火势稍减,林汝尧才爬起身来,问:

    “梨子,你没事儿吧?”

    木梨子手里还抓着刚才拎起来的“水”桶的桶沿,眼睛彻底失去了神采,以平民仰望一个神的姿态,趴在地上,仰视着那如凤凰涅槃一样猛烈的大火,以及在火中若隐若现的人的躯体,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木然的眼中毫无知觉地淌出。

    而桶里面的没倒干净的几滴“水”,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流到了木梨子手上,黏糊糊的。

    那哪里是水,分明是整整一桶油!

 第四节 崩溃与清醒

    木梨子的精神,完全陷入了崩溃状态!

    她因为腿用不上劲,完全站不起来,只能用脚蹭着地,不停地朝后退,直到背抵上了墙,她的双脚还在做着无意识的原地运动,极力地想把自己推得更远。

    林汝尧也想把吊着的人身上的火赶快扑灭,可是不管他拧开浴室的水龙头还是洗漱台的龙头,里面都是连一滴水也没有。见没有水,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火是因为木梨子浇上了油才烧得更大的,要是再泼上水,就再也无可挽回了!

    于是,他直接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用力地挥舞起来,拍打起那人身上燃烧着的火焰来。

    那人的皮肤已经被完全烧焦了,被林汝尧这么一抽,已经变成碎屑的皮肤组织纷纷落在地上,露出已经烧得同样焦黑的肉来,白色的烟雾袅袅地从她的身上升腾而起。

    已经移动到了墙的位置的木梨子,捂住嘴,剧烈喘息着盯着林汝尧的动作,还有那具燃烧的尸体,突然捂住了耳朵,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

    “啊————”

    那人身上的火已经有渐灭之势,林汝尧被木梨子的尖叫声吸引了注意力,才发现木梨子的脸不知何时已经苍白得如一张纸,连带着她的嘴唇,半点血色都没有,白得叫人心惊!

    林汝尧心一急,手上的动作加快了,过了一分钟之久,终于把那人身上的火全数扑灭,他也不顾四周弥漫着的浓浓的皮肉烧焦气味,上去就抱住那人烧得已经能看到骨头的腿,想把她抱下来。可是她脖子上的钢索系得太紧了,根本解不下来。

    这个人,早已气绝身亡!

    期间,木梨子的尖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压根没有停过!

    她的喉咙都喊哑了,但是此刻的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别的意识。

    安死了……是她吗?安死了……吊死了。烧死了,没有了,再也见不到了……

    就连最后的最后,连张可以供他们怀念的脸都被火焰吞噬了……

    不要啊!!!

    木梨子的心里这样呼喊着,可是话到了嘴边,统统变成了刺耳的尖叫声。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握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疼得难受。她似乎只有通过大声的尖叫,才能把这种疼痛和胸口的压抑释放出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她麻木的脸颊淌下来,林汝尧在扑灭了火后,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解不开那绳扣的死结,只好放弃了无用功的努力。来到了木梨子身边,把她揽入了怀里,轻轻抚慰着。

    或许是林汝尧怀里的温暖提醒了木梨子些什么。她几乎是在靠向林汝尧怀抱的瞬间,就失控地嚎啕大哭起来!

    那完全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强烈的情绪是来自哪里,就是觉得难受,剧烈难受,无法接受的难受。

    母亲死的时候,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像是生命里一个最重要的人陡然消失了,而且,自己还往她身上泼了一桶汽油!

    木梨子现在觉得自己像是个杀人凶手!

    她哭得完全失去了节制,声音在整个房间内回荡不休,林汝尧胸口前的衣服被她像是抓救命稻草一般牢牢抓紧,她的眼泪迅速沁透了林汝尧的前襟,过了一会儿,他的衣服居然一下子被木梨子撕裂了!

    林汝尧哪里见过木梨子哭得这么凶,他也没了主意,只能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怕她哭得太厉害而背过气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汝尧才感到,一双冰冷的手扶上了自己的肩膀,并把自己轻轻推开。

    木梨子已经止住了哭泣,她把头朝后仰去,后脑勺碰地一声轻轻磕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她的双眼红肿,头发凌乱,眼里空茫一片,像是落了雪的白色大地,干净而寥落。

    她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正常的话:

    “汝尧,你去附近的警察局报警。”

    林汝尧闻言一愣:

    “你呢?”

    木梨子抬手揩了一下眼角,盯着自己沾着泪的手指看了一会儿,像是不大敢相信这眼泪会是自己流出来的一样,才继续说:

    “我……留在这儿。”

    林汝尧深吸一口气:

    “梨子,你不能呆在这儿了,你情绪不稳定……”

    木梨子扶着墙想站起来:

    “那是刚才。我现在已经稳定了。”

    说着,木梨子的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林汝尧急忙伸手去搀木梨子:

    “你别逞强!”

    木梨子一把甩开了林汝尧:

    “我没有在逞强。你去报警就好。”

    林汝尧摇摇头,刚拿出手机来准备报警,木梨子就按住了他的手:

    “我说你去附近的警察局报警,没叫你用电话。”

    林汝尧不解地看着木梨子:

    “为什么?”

    木梨子的口吻冷静得异常:

    “我有我的道理。你从窗户爬出去,去报警。我留在这儿要做点儿事情。”

    林汝尧了解木梨子的性格,她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支开,无非就是要自己留在这儿,调查一下现场。

    林汝尧听说木梨子以前碰上过几件这样的事情,所以林汝尧不怀疑,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身上,木梨子可能会留下来观察现场,分析一下犯人杀人的动机,在她口里,这是所谓的“实践观察”。

    但是这次事件发生的对象,明明是木梨子重要的朋友简遇安,而且木梨子的情绪似乎前后对比得太鲜明、转化得太快了,这让林汝尧更加担心。

    他蹲在原地没动,木梨子见他这样,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说:

    “快去啊。你要是再不去的话,我们从接到短信,到发现尸体,到报警的时间就要对不上了,只有你跑去警察局报警,才能给我留点儿时间调查现场。你放心。你就跟警察说,之所以你去警局报警,而不打电话,是因为你的手机没电了,而我的情绪很不稳定,不肯给你手机。为了安抚我。你只好把我带回到我们的车里,然后你一个人去报警。等你带着警察回来的时候。我保证我会在车里,这个谎言不会露馅的。但是,你得把来回的时间控制在20分钟之内,这样,我才能有更多的时间调查。知道吗?”

    木梨子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还带有隐隐的哭腔。但她的言辞显然已经恢复了逻辑性,且表现出了她一贯的算计姿态。

    林汝尧虽然担心,也知道木梨子的真实目的。但还是遵从了她的指示,按原路跳下了窗户。

    看着林汝尧爬过窗口,担心地朝自己又看了一眼,才抓住旁边的排水管道,消失在窗边,木梨子脸上僵硬的表情才有所松动。

    她伸手撑住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木梨子这个人,谁对自己好,她清楚,但是,这不代表着她就要回报那人的情感。她不想和谁好的时候,就会既礼貌又客气地把他拒之于千里之外。

    林汝尧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对自己好,木梨子知道,但她就想和他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就好,因此,对于一个普通朋友来说,是不应该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情感的,刚才自己伏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已经算是失态越距了。

    因此,她需要把自己的情绪收敛回来,而且是全盘收敛回来,一丝一毫的情感,都不能再对林汝尧有所表达。

    而且,她止住哭泣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她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这个人,或许不是安呢。

    毕竟,人已经被烧成这个样子了,谁能看得出来这是谁?万一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想要用一具假尸体来骗他们呢?

    木梨子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恢复了原先的镇定。

    她在房间内踱了几圈,只在身上摸到了手机。

    她试图去按房间的电灯开关,却发现已经没电了。

    这个房间已经被断水断电了吗?

    木梨子又走了几步,来到了客厅内的书桌旁,按了一下书桌上的台灯。

    台灯亮起来了。

    木梨子翻看了一下灯座,发现这是一台靠电池供电的灯。

    现在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屋内原本看不大清楚的一切也渐渐分明起来,再加上这点灯光,一些东西已经能被看得很清楚了。

    木梨子一眼就看到,屋子的防盗门锁,还有客厅的窗户玻璃,已经和卧室窗上的锁一样,被榔头一类的东西砸得扭曲了,尤其是那防盗门,锁舌完全是被砸得嵌入了门框的预留孔里,就算是有钥匙,从外面也是打不开这扇门的。

    留意到这点后,木梨子皱起了眉。

    如果没有其他的出入口的话,这里就是个绝对的密室。

    如果说这个人是自杀的话,完全讲得通。

    这样想着,木梨子把视线转移到了一面镜子上。

    这面镜子是落地镜,镶嵌在客厅防盗门门后。

    它的上面,被人用口红写了一行字:

    “wu:d。”

    如果翻译过来,大致意思是“我需要一场救赎之眠”。

    但是,前面的那个“wu”,又是怎么回事呢?

    看镜子上的笔迹,像是安留下来的,但也不排除有人仿冒的可能性。

    现在,木梨子需要一定的假设,比如死去的人是安,而这行字的确是安留下的,它如果单从字面意义上来看,也确实像是临终遗言,但前面的“wu”,明显表示是安留给某个人的。

    可是,他们认识的人之中,名字中有带“wu”这个拼音的吗?

    木梨子发觉,自己还是不能做这样的代入法,一旦想到在淋浴间里吊着的那具面目全非的焦尸会是安,她就觉得心口一阵闷痛。

    她索性不再想下去,把镜子上的字和砸坏了的门锁用手机拍下来后,又把客厅里角角落落的情况照了下来。

    在五分钟之内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木梨子走向了淋浴间。

    她看到那悬挂在半空的焦尸时,一阵熟悉的感觉让她一阵头晕目眩,她忙转开了视线,心里还不断地打着鼓。

    这个不是安,绝对不是安……

    一边给自己做着催眠,木梨子一边来到了尸体前,她尽量不直接看尸体,忍着恶心,把套在她左手上的防火手套取了下来。

    这一取,木梨子才注意到,这只手上居然套了不止一层的防火手套,里外竟一共有三层!

    看来,正如她所想的,这只左手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她把手套一层层扯下,直到露出尸体完好的左手。

    看到这只手的时候,木梨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也……太像安的手指了吧……

    木梨子下意识地一把把那只手推开,转身跑出了淋浴间,深呼吸了几口,试图平稳下自己的呼吸。

    她背对着尸体,却总觉得尸体的眼睛是睁着的,正朝着自己的后背看,那眼神之阴鸷森冷,简直叫她无法在这里待下去了。

    尽管害怕,她还是强忍着恐惧,先把其他房间,比如厨房、卧室的状况照了一遍后,才折回去,把案发现场的东西一样样地照了下来。

    在准备给尸体照一张正面照的时候,木梨子的手抖了。

    她即使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这个挂着的人并不是安,但她的手却无法控制地猛抖着,始终按不下拍摄键。

    这个身形,这只手……

    最终,她还是匆匆地给这具尸体拍下了三张因为她的手不稳而高度模糊的照片,便落荒而逃了。

 第五节 死亡通知的彩信

    早上6点25分时,江瓷正在收拾龙炽乱糟糟的房间,并一边收拾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龙炽敢再把他没洗的袜子和内裤塞在床垫下面,她就把这些东西打包打包,扔掉一半,让龙炽吃掉一半。

    当手机在她的兜里响起来时,江瓷正准备掀起床垫检查,她第一时间还以为刚才出门去找队里的队员去踢实况足球的龙炽又忘了什么东西,而在看到来电显示上出现的是“木梨子”的名字时,她愣了愣。

    从那次不堪回首的争吵过后,江瓷就没再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联系过,更何况,她对木梨子利用朋友的做法极度不满,就根本没想过要和木梨子主动联系。

    但是,木梨子这个电话一打过来,虽然还没接,江瓷的心就先软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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