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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扎纸铺-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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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日本人办事讲原则,但“好色”这个毛病有的时候却似乎真的能战胜原则,见自己套不出实话,戴金双便请来了梁小兰帮忙,希望这个渡边能看在廖家的面子上跟他们东家交涉一下,钱的事好商量。

  说实话,渡边并没怎么听说过香港廖家,但梁小兰也不是吃素的,一看渡边不买廖家的面子,干脆把老本行使出来了,梁小兰什么出身?青楼啊!当初为了坚持卖艺不卖身的原则,这陪酒的本事可是没少修行,什么时候梁小兰自己要是喝够了三两酒,被陪的没被灌够二斤半的情况是少见的,加之比起中国色狼,这个渡边简直就是宗师级的,面对着梁小兰的色诱劝酒,一两一杯的老白干一口一个,跟喝白开水差不多,没几轮下来就找不着嘴了,借着渡边的烂醉,戴金双便很顺利的问出了所谓“东家”的电话号码。


第342章 三魂七魄

  是“给军统局卖命,不会说两句日本话是不行的,当初我也学了两年,所以也不用找翻译,直接把电话拨到了日本,”戴金双笑道,“这个声音,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那个什么原田幸九郎,就是老二!我说他怎么雇人跑到香港来拍宝剑呢,他是做贼心虚,怕有道门中人也来买剑,把他认出来!”

  “难道他就没听出你的声音?”石三疑惑道。

  “我这个声音,你觉得,他能听得出来吗?”戴金双故意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下,把石三又咳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把这消息告诉老五了?”孟老鬼问道。

  “嗯,都是师傅的徒弟,我没理由瞒他,”戴金双仰天一叹,“我劝老五,仗已经打完了,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冤冤相报何时了?是我害了老五,害了他啊。”

  得知二哥还活着,且在日本改名换姓的消息后,刘真雨并没有什么过激表现,时间一晃过了三年,后来戴金双接到邀请要去英国做一趟法事,便留刘真雨看家,但等自己回来时,却得知自己刚走刘真雨便失踪了,临走还给戴金双留了封信,内容大概是说自己去找二师兄王真江,并不想动武,最多只是跟他理论一下,如果是误会,没准兄弟还会相聚,还说毕竟师兄弟一场,量其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这个傻小子,杀老大老三他都下得了手,怎么就不会把你怎么样,”戴金双嘿嘿一笑,“我去英国帮人家办事,本来说两个月回来,但中途出了岔子,被迫又去了趟埃及,耽搁了一个月,等我回香港后,得知老五失踪也有三个月了,我就知道事情不妙,干脆直接招老五的魂试了试,没想到,”说到这里,戴金双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其怪异,“老二啊老二,你杀老五也就算了,干嘛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呢。”

  “人都杀了,还能怎么绝?”戴金双这么一说,石三也是一愣,莫非那个王四照把刘真雨弄得永不超生了?好像没这个必要吧?

  “何止是永不超生?”戴金双一笑,“我招老五的魂整整招了一个半月,才把三魂七魄都招回来!”

  “才把‘三魂七魄’都招回来?这话怎么讲?”孟老鬼似乎有点发懵,出道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有魂魄分开招这么一说。

  “也不知道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段,竟把老五的魂魄打散了!而且我招回来后,无论如何也聚不起来!我把能用的方法都试遍了,”戴金双边说边摇头,“茅山教,或者说整个中国,都没有这样的法术,当时冯昆仑已经死了,为了这个事,我专门去找了一趟宋时良,但就连他都不知道,而且一口咬定降术里没有能把三魂七魄都分开的招儿!”

  “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怕五师兄的魂魄找他麻烦吗?人他都不怕,怎么可能怕鬼呢?”石三一愣道。

  “开始我也纳闷,后来我也去了趟日本,才知道这小子的用意。”戴金双一仰头,长叹了一口气。

  招到老五的三魂七魄之后,戴金双几乎试遍了可能的所有方法,希望能让老五魂魄合一,至少能超度一下好去投胎,要知道,散魂碎魄别说是投胎,连超度都是不可能的。

  当时冯昆仑已经死了,几个徒弟也只有宋时良还在人世,虽说也找不出原因,但是这个宋时良却给戴金双出了一大堆主意,作为冯昆仑的徒弟,宋时良想出来的办法大多都是缺德不眨眼的,大部分惨绝人寰的方法都被戴金双拒绝了,只有一个所谓的“雀占鸠巢”的办法让戴金双觉得可以一试。

  顾名思义,所谓“雀占鸠巢”,就是找一个活人把魂魄打出去,直接让老五的魂魄上其肉身。当然,被“占”的对象必须是新生儿才行,具体实施方法就是找一个临产的孕妇,在临近分娩的时候先用茅山教的“净寐阵”把胎儿身上刚投胎的魂魄冲下去,因为新生儿生命特征十分微弱,前来投胎的魂魄与肉身还没有完全“磨合”,所以根本不用什么厉害的阵法,防止死人因魂魄不离身而尸变的“净寐阵”,便足以将婴儿魂魄冲出身体,之后再来个“霸王硬上弓”,用“冥渠”把老五的三魂七魄都引到胎儿身上,生米煮成熟饭。

  按理说有肉身捆着,魂魄便不容易散了,虽说方法有点缺德,但却不会造成任何伤亡,生谁不是生啊?这么做唯一不妥的地方就是这个孩子长大后可能带有前世的记忆,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老五虽说不是什么名儒大家,但也是饱读诗书博学多才,英语和日语说得都不错,要真能留着前世的记忆,没准还能省学费呢。

  方案确定后,戴金双便咬着牙花重金请了个“志愿者”,希望老五的散魂碎魄能来个“雀占鸠巢”。但没想到孩子生下来后不但不哭,反而呵呵冷笑,两眼凶光还一

 


 

  个劲儿的磨牙,差点把接产的护士吓死。

  而那位“志愿者”母亲当场就被吓休克了,差点儿就大出血闹人命。直至此时,戴金双才恍然大悟,正常的魂魄是有一定的排列顺序的,而且每个人的顺序都不一样,而五弟的“散魂碎魄”被硬生生的引到孩子体内,根本就没什么顺序可言,且这些魂魄还带着怨气,这样的婴儿即使能活下来,也是没有理智的。

  无奈,戴金双只能暂时收了老五的魂魄,把原来孩子身上被赶走的那位冤大头又请了回来。这个方法失败后,便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法了。

  “后来,我只能到日本去找老二谈判,我不求别的,只要他能把老五的魂魄聚回去,以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戴金双道,“但这小子早就不知道跑那去了,这时候我才知道他打散老五魂魄的用意,就是怕我借着老五的魂魄找到他!”

  到日本后,戴金双直接通过电话号码找到了原田幸九郎的住址,但诺大的宅子却空无一人,警察局干脆就说这幢宅子的主人不叫原田幸九郎,而叫什么井上泉人,前几年已经死了,房子也没人住。当时负责接待戴金双的警察叫山本宗一,很负责任,花了一星期的时间查资料,最后告诉戴金双该市从来就没有叫原田幸九郎的人。

  说实在的,戴金双毕竟是军统局混出来的,改名换姓、销毁档案、人间蒸发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但话又说回来,眼下毕竟是日本,人家的地盘上,就算明知道有猫腻也没辙啊。

  无奈之下,戴金双又找到了梁小兰,借助廖家的关系,戴金双认识了日本警察厅的一位警士监,希望能够借助日本警方的高层关系找找这个原田幸九郎。

  为了这件事,梁小兰亲自杀到日本,前后贿赂了这个警士监足足两百多万港币,才算套出了消息:原田幸九郎确有其人,二战时曾为日本关东军效力,但在几个月前已经脱离日本国籍了,关于其一切书面档案也已经被销毁了,只有几个已经退休的老警察知道原田幸九郎这个人。通过进一步的调查,戴金双得知原田去了马来西亚,但其中的细节,那个警士监表示此事可能和自卫队有关,已经不便深查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戴金双一不做二不休,从日本直接杀到马来西亚,但从马来西亚移民局得到消息却是:从来没有一个叫原田幸九郎的日本人加入马来国藉并移民马来西亚,甚至连近两年登记在册的入境日本游客中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当时我也弄不明白到底是哪边在骗我,”戴金双道,“今天碰上你们,才知道他又改名字了。”

  “我们也是请了个英国特务才查清真相的,”孟老鬼道,“英国军情六处,你听说过这么个单位么?”

  “真云师兄,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石三似乎已经憋了好半天了,“真云师兄,我想知道,廖冲夫妇的死,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有,前不久我在山东看见你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了找王四照?”

  “哈哈哈哈”听石三这么一问,戴金双忽然大笑起来,说是大笑,实际上声音并不大,但动作却夸张得很,把石三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认为,那个叛徒,值得我自残成这样?”戴金双冷冷道,“我早说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人终有一死,就算我不杀他,他自己也会死。”

  “照你这么说,这滔天大仇就不报了吗!?”石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戴金双好歹也是马思甲的徒弟啊,怎么这么窝囊?刚才还义愤填膺咬牙切齿的,怎么说不杀就不杀了?

  “为了找到他,我去过瑞士、英国、法国、意大利、美国、加拿大、巴西、阿根廷、智利、澳大利亚、新西兰,连墨西哥和巴拿马我都去过了,耗费了我十年的时间,始终没有他的下落。”对于石三的问题,戴金双不置可否,“后来我一想,算了,就算我找到他把他杀了,又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茅山教了,倒不如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石三深呼了一口气,“谁说没有茅山教!?我就是掌教弟子,我师父就是掌教啊!真云师兄,我真是看错你了!”

  “掌教弟子?”戴金双站起身微微冷笑,“掌教弟子,未来接位的掌教就把祖宗的信物往海里扔!?”

  “哎,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一看气氛不对,孟老鬼赶紧打圆场,“对了,真云师兄,你说那个叛徒不值得你自残成‘这样’,敢问‘这样’是哪样啊?还有,廖家两口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人的命,上天自有定数,”戴金双冷冷道,“与其说我是梁小兰的恩人,不如说我害了她。”


第343章 改命

  知这话一出,石三孟老鬼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古怪的师兄到底想说什么。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喜欢过那丫头,但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呢?认识她的时候我正在给军统局卖命,仗什么时候打完也不知道,身为一个特务,怎么能有家室呢?”戴金双长叹一口气,“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想办法把她托付给一个好人家,但没想到,这样反而害了她啊。”

  据戴金双回忆,梁小兰是两世的娼命,起初自己之所以会被这个女人所感动,也正是因为其“卖艺不卖身”的烈性,嫁入廖家之前,戴金双曾经给梁小兰改过命,所谓改命,并不是常人想象中那种摆得满屋蜡烛披头散发的作法事,而是在手上用刀子划几个口子就行,留下伤疤以后直接就把手相改了,动作虽然简单,但这种事属于绝对的逆天,为了这事,戴金双也折了点寿,不过当时的戴金双折寿已经折海了去了,基本上处于破罐破摔的状态,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也不在乎多折这点。

  然而,万事有得必有失,虽然梁小兰娼命的手相让戴金双改成了富贵命,但其寿元也因此发生了变化,原本娼命的时候,梁小兰有八十八年的阳寿,但经过戴金双这么一改,直接变成四十九了,少了几乎一半。因为用刀子割手的时候,以后的伤疤会变成什么样完全不能预测,所以戴金双也只能把握个大概,至于阳寿减少的事,就连戴金双本人也是始料未及的。

  说到这,石三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害了她”,是指这个。

  “那,再割一刀,把阳寿长回去不就完了吗?”孟老鬼一本正经,但石三听着却想笑。

  “你们看这个,”戴金双从兜里拿出了一张港币,嘶啦一下撕成了两半,“你们还能让它复原么?”

  “这”孟老鬼接过港币看了看,一千面值的。

  “恐怕复原不了了。”说罢把这两片撕开的港币揣进了自己兜里。

  “娼命变富贵命,八十八变四十九,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定数吧。”戴金双并没在意孟老鬼的举动,而是背过了身子,一个劲的叹气。

  等梁小兰手上的伤口落下伤疤后,戴金双又看了一次,才发现其阳寿也被改了,但当时戴金双并没把这件事告诉梁小兰。

  然而,纸里始终是包不住火的,一九七四年,已经移居英国的梁小兰被诊断出了晚期淋巴癌,医生最乐观的诊断是还有八个月寿命。

  “你想救她?”石三一皱眉,癌症可真不是道术的能力范围了,莫非这戴金双能想出什么歪门邪道?

  “没错!”戴金双道,“我放的孽债,当然要由我来收拾!”

  “你怎么救?中医?”孟老鬼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笑话!”戴金双冷笑道,“你们听说过哪个大夫敢拍着胸脯说能治癌症的!”

  “那你是?”石三问道。

  “哈哈哈哈……”戴金双又是一阵阴笑。说实话,石三就怕他笑,他这一笑自己准起鸡皮疙瘩。

  “中国有句老话,以毒攻毒,你们觉得,这世界上什么最毒?”戴金双冷笑道。

  “氰化钾?”孟老鬼道,“或者说是,砒霜?”

  “虬褫!”听戴金双这么一说,石三脑袋里嗡的一声,立即就想到这东西了。

  “还算有点见识。”戴金双冲着石三一笑。

  “那东西,能治癌症?”石三似乎不大信。

  “我再跟你说一遍,现在没有能治癌症的东西,”戴金双嘴一撇,好像还挺得意,“人,不可能不死,小兰到了八十八岁,一样要死,我之所以一直救他,就是要把欠她那三十九年的阳寿还给她!”

  “把阳寿还给她?怎么还?”石三一皱眉,不知道这戴金双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莫非他真的会信东晋霜怀子以虬褫之胆炼丹成仙的传说?

  “东晋的霜怀子,你知道这么个人吧?”戴金双微微一笑,果然提到了霜怀子。

  “你,想让梁小兰成仙?或者说,你是吃了那东西,才变成这样的?”石三皱着眉头道,“那东西有剧毒啊,你还敢吃那东西炼出的丹?”

  “哼!孤陋寡闻!”戴金双冷冷一哼,“虬褫虽然修仙,但也是活物!是活物,就跟其他东西一样,有生理特征!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愿听师

 


 

  兄赐教!”石三还真想知道这戴金双到底想要干什么。

  “以毒攻毒,自然要用毒的东西,但也要对症!如果单纯是有毒就可以,我倒不如去弄一瓶农药!”戴金双冷冷的道,“虬褫的毒,自然是见血封喉,但它最毒的地方是毒牙和毒腺,而我用的是蛇胆!比起毒腺,蛇胆的毒就要小很多!”

  “是啊!”石三也恍然大悟,正常人似乎都多少有点误区,认为蛇的毒是储藏在蛇胆里。实际上,蛇的毒液是毒腺分泌的,跟蛇胆基本上没太大关系。

  “正常的毒蛇,蛇胆是可以入药的,但虬褫可不是一般的畜生,它的胆里也有剧毒,一般人吃了也活不了。”戴金双道。

  “那你还用那东西炼丹?”听戴金双这么一说,石三又糊涂了。

  “我是炼油!”戴金双道,“虬褫那东西,胆里有有用的东西,但更多的是要命的东西,给人用的话,就要把那些要命的玩意过滤掉!”揉了揉太阳穴,戴金双又开始叙述他跟梁小兰的那档子事。

  本来,戴金双介绍梁小兰嫁入廖家,只是不忍心看梁小兰再在妓院里挨打而已,但自己没什么钱,一来赎不起,二来就算能给她赎身,她一个弱女子又不会什么糊口的手艺,离开妓院反倒麻烦,所以也只能出此下策把她忽悠给了廖可周。

  按现在的眼光来看,这梁小兰嫁入廖家基本上是守活寡,当时廖可周已经年近花甲了,晚上上床以后就算还有办事的能力,一个月能搞一回就不错了,但人家有原配夫人还有两房姨太太,姨太太岁数也不算大,这一月一次的宝贵机会哪轮得到梁小兰啊,半年能轮上一次就得烧香了。加上廖可周本人可是知道梁小兰的妓女出身,对其看得更是紧,生怕有人给自己戴绿帽子,专门给这梁小兰安排了一个贴身老妈子和一个贴身丫环,美其名曰伺候,实际上是监视。除了卖给戴金双和刘真雨这对恩人师兄弟一点面子,可以让梁小兰单独跟这两人密谈甚至外出以外,但凡有年轻男人与梁小兰有频繁接触,这两个下人便会直接向老爷打小报告。嫁入廖家以后,梁小兰虽然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花钱如流水的日子,但却不幸福。

  实际上,这梁小兰跟廖可周确确实实是没什么感情,两人的年纪差了两代,更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结婚三年,最多说三句话不到。虽然一看见廖可周就想吐,但这梁小兰对戴金双却始终存有一种感恩图报的心理,也知道戴金双对自己也有意思,曾和戴金双表露过想从廖家黑一笔钱之后二人私奔的想法,但被戴金双拒绝了,一来是因为戴金双多少是马思甲的徒弟,认为做人要光明磊落,奸夫这种名头可是背不起的;二来戴金双自己有点自知之明,虽说和梁小兰实际年龄差距不是很大,但自己折阳寿已经折海了去了,从外表看跟个老头子差不多,怎么可能让人家有夫之妇跟自己去受苦?

  见戴金双拒绝自己,梁小兰也只能和其保持这种心照不宣的关系,不过戴金双要是有事找自己帮忙的话,梁小兰可是从不含糊,梁小兰越是这样,戴金双就越是感觉到过意不去,一来毕竟把人家阳寿改没了的事没告诉人家,心里有愧,但自己越是过意不去,就越有突发事件要找梁小兰帮忙,一来二去,这戴金双更是觉得自己下辈子当牛做马都还不清了。

  后来廖可周去世,梁小兰便直接移居到了英国,虽说廖可周的遗嘱上没分给她什么东西吧,但毕竟是廖家的姨太太,继续过富人生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包括后来戴金双去日本贿赂那个警士监,以及周游世界寻找王四照的下落,甚至在有的国家,需要雇佣当地黑社会的力量进行打探,花的也都是梁小兰的钱,前后不下上千万港币。

  “她哪来那么多钱?”石三也有点纳闷,听戴金双的语气,这梁小兰是有几分烈性的,既然廖可周死后跟廖家的关系已近名存实亡,也就不大可能伸手找廖七或廖刚要钱啊。

  “都是她自己的私房钱,”戴金双道,“虽说廖可周的遗嘱里没留给梁小兰东西,但这样的分配是不符合英国法律的,所以梁小兰临走的时候,廖家七爷,也就是你们嘴里的那个七叔,曾经主动给过她一笔钱,而且还送了一套伦敦市郊的大宅子给她,不过这么多年坐吃山空,加上物价上涨,还让我折腾进去一部分,也便没剩什么了,后来梁小兰患上了癌症,甚至连住院治疗的钱都是我想办法弄来的。”


第344章 半年阳寿

  石“我知道你是怎么弄的。”说到这,石三心里大概有谱了,亲家柳东升嘴里的那个文物大盗,想必就是眼前这位真云师兄。

  “起初,我的目的没别的,只是钱!小兰和廖家人没感情,而且以前在廖家总受气,宁死也不想向廖家人伸手,甚至连得病的消息都没告诉他们。”说到这,戴金双的语气似乎有些凄凉,“当时她能指望的人只有我,但我能做什么?看着她死?”戴金双仰天一叹,“富贵命啊,富贵命啊,富贵到最后,就只剩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陪在她身边?”

  廖可周死的时候,廖家的产业并不像现在这么夸张,且当时物价水平也很低,加上战乱导致的经济不景气,所以廖七给梁小兰的钱并不是天文数字,花在戴金双身上的钱,已经将近梁小兰全部家当的一半了,以至于后来梁小兰病重,想在皇家医院住私人病房都困难。

  梁小兰在病重的时候,戴金双真是百感交集,恨自己报仇心切花了太多冤枉钱,更恨自己没本事挣钱,甚至连梁小兰的医药费都筹不来。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位洋律师找到了戴金双,说梁小兰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了,且已经表示将会拒绝手术治疗,并把遗嘱也立好了,要把自己在英国的房子、古董、珠宝与其他遗产都留给戴金双,因为英国的遗产税很高,所以这位洋律师还建议戴金双把古董和珠宝卖掉缴税,这样的话自己还可以留下一套房子和一笔可观的现金。

  此时此刻,戴金双的心情是可想而知了,二话不说冲到医院抱起梁小兰就哭,而梁小兰此时也想抱抱戴金双,却已经没了力气,只是说希望自己死后戴金双能用这笔钱颐养天年,不要再去报仇了,而此时此刻,戴金双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梁小兰呢?

  说到这,就连石三的鼻子尖都忍不住有点发酸,起初自己以为戴金双从中国盗墓卖文物是为了跟情妇花天酒地,想不到身为廖家姨太太的梁小兰,竟然也有这么惨的时候,哎,好一对苦命的鸳鸯啊。

  “什么报仇啊,什么修道观啊,我都不再想啦。”戴金双语气阴沉而无奈,“小兰这丫头对我情深义重,连临死都不忘把钱留给我,而我却辜负了人家,你说我还算是个人么?”

  戴金双本也不是贪财的人,时至此时,又怎么可能贪图梁小兰的遗产?既然梁小兰拒绝手术,戴金双便干脆辞退了梁小兰家的所有佣人,卖掉了房子和所有的珠宝古董,之后便把梁小兰安排进了英国王室贵族专用的贵族病房,不但让洋大夫用最好的设备和最好的药,自己更是运用中医的针灸、汤药等手段配合西医治疗,并专程从韩国订购最好的高丽参,因为当时中国尚未改革开放,所以也只能从韩国和日本订购药材。每天花的钱就如同流水一样,也不知道是中医起了作用还是西医起了作用,梁小兰的病情在这种“中西医结合”治疗下竟然奇迹般的出现了好转,不但突破了医生给出的八个月期限,更是恢复得能下地了,甚至出现了康复的迹象。根据西医的检查,癌细胞的扩散似乎被抑制了,就连那些一向不可一世的皇家医学院专家,都不得不连称奇迹,更是将中医这种东西奉为天术,赞叹不已,甚至还有几位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专家萌生了从零开始学习中医的念头,只不过碍于语言与文化的障碍而放弃了。

  “总这么花钱也不是办法,”戴金双道,“在医院的贵族病房住了两年多,小兰的病情是得到控制了,但银行的存款却又见底了,每天只出不进,我开始也发愁,我要留在小兰身边照顾她,也不能出去赚钱,而且英国人只信上帝,不信风水,我这身本事在那也不好使,我曾经想到过找宋时良帮忙筹钱,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已经先我一步去了,最要命的是,”戴金双叹了口气,“最要命的是,我的命也要到头了。”

  抗战期间戴金双所折的阳寿,在梁小兰的病情刚刚出现好转的时候开始应现,就在戴金双正考虑是不是背着梁小兰向廖家求助的时候,突然吐出的一口黑血打乱了一切计划。

  “我寿元一百一十五,折得还剩六十不到,”戴金双微微一笑,“忙忘啦,我都忘了我是折过寿了,掐指一算,还有半年寿终,我倒是不在乎死,但无论如何也得把小兰风风光光的送走啊。”

 


 

  “半年阳寿?梁小兰当时的病情,还能突破半年?”石三一愣,晚期癌症,能突破医生估计的八个月期限已经很是不容易了,但听戴金双的意思,这梁小兰好像再过半年还是死不了,“梁小兰不是有个儿子么?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过?”

  “那是个补寿的短命鬼,”戴金双边说边叹气,“那孩子前世死得早,老天收错人了,欠了他十六年阳寿,今世活够十六岁,把前世欠的阳寿补齐了,就差不多该去了,那孩子脾气随小兰,天不怕地不怕,十六岁那年,碰上有人抢劫,不肯服软,让人家用刀捅死了,小兰是个苦命的丫头啊,不但碰上了我这么个丧门星,孩子也是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后来看香港的警察破不了案,我直接找的宋时良,当时他让我等消息,没过两天,就有人在中环路边发现了两具脸皮已经被人扯掉的男尸,死相很惨,通过身上的证件调查,这两个人都有前科,警察直到最后也没搞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只能怀疑是分赃不均自相残杀,但宋时良说他们两个就是凶手,杀人就得偿命!其实我只是想让他帮我找到凶手,之后交给警察处理,没想到他误会我了,以为我是想让他出手帮忙报复呢。”

  “真云师兄啊,说了半天,我就想知道一点,你是怎么把梁小兰的癌症给治好的?”孟老鬼微微一笑,心说茅山术里可没有治癌症的法术,要是真能学来,就算得不了诺贝尔奖,卖个秘方赚个百八十亿的也足够自己“潇洒走一回”的,八成还能留名青史呢。

  “是谁跟你说,她的癌症好了?”戴金双微微一笑,表情极其怪异。

  一九七七年,因为经济问题,戴金双被迫将梁小兰从贵族病房转入普通的单人病房,以求节约开支,而自己则在盘算下一步的计划,因为节省了贵族护理的开支,所以眼下的存款还够维持一段时间,看着梁小兰日益好转的身子与充满希望的目光,戴金双实在不忍心把自己即将寿终的消息告诉梁小兰。

  当时,戴金双已经针对梁小兰的病情总结出了一套配合西医治疗的中医疗法,只要找个中医水平过关且信得过的人,便完全可以接替自己的位置。想来想去,戴金双想到了当年自己的徒弟──葛敏。

  葛敏原是戴金双从人贩子手里赎出来的,见到葛敏时正值腊月,这孩子手脚都生了冻疮且已经严重感染,眼看命在旦夕,由于一时侧隐,戴金双花了自己好几个月的积蓄──两块大洋把孩子赎了出来,并带上山做了一名杂役。

  虽说是杂役,但葛敏这孩子可是机灵过人,上山的时候,葛敏只有四岁,但却知道自己是四川叙永人,而且还记得自己是父母双亡以后在县城要饭时被人拐来的,甚至还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戴金双救过自己之后,只有四岁的葛敏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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