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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扎纸铺-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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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搬家了,王汝岩却仍然不肯离开南京,在遣散了所有家眷佣人之后,仅与儿子和一个不肯走的老管家独守家中,誓要与国家共存亡。
虽说中国有句老话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但国难当头之际,王汝岩却选择了另一条“好汉”之路,那便是以身殉国,这种“殉国”虽说不像那些抗日志士殉国时那么悲壮,但作为一介文人,王汝岩的气节也足以称之为惊天地泣鬼神了。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距离茅山教的祈福大典只有十天了,因为关系莫逆,所以马思甲真人特意派大弟子李真峦去给王汝岩送请帖,但让马思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恰恰就在这天,日军开始了震惊世界的南京大屠杀,王汝岩的家在南京的“富人区”,所以理所应当的被日本人列入了首轮“地毯式”烧杀抢掠的范围之内。当李真峦趁着半夜偷偷潜入王宅探听情况时,王汝岩的尸体已经被日本人烧成炭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马思甲自然是气急败坏,一来就是气国民党政府不争气,像王汝岩这样的文人尚且有“与家国共存亡”的气概,而南京政府作为国家的领导者,不但不说兴举国之兵抗敌于千里这外,反而让日本这样一个弹丸之邦打到了家门口。在国家存亡的时刻竟然还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留下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被倭寇肆意屠戮,丢人简直丢到外国去了。
再者,马思甲就是气日本人太狠,中国历史上,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比比皆是,但从来没有哪个国家能干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甚至说当年蒙古人进中原,都没说如此大规模的屠杀过平民百姓,而马思甲虽为道门中人,却也有与时俱进的思想,经常与王汝岩谈论一些国际上的时事。当年拿破仑打遍了大半个欧洲,先后占领过西班牙、葡萄牙、奥地利的首都,并控制过德国、意大利,吞并过荷兰和瑞典,甚至摆平了千里之外的埃及,当时中国人普遍认为欧洲人野蛮,但法国军队在占领里斯本、马德里和维也纳这些首都时,从来没有屠过城啊,况且那还是十八世纪,怎么这日本人在二十世纪人类文明已经取得一定进步之后,还能干出如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畜生般的行经?
为这件事,马思甲足足苦恼了七八天,但总是生闷气也不是办法,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以后,因为受王汝岩爱国气节的感染,马思甲决定委托自己的密友──正一道的侯子厚侯真人前来接掌乾元观,自己则带着徒弟下山抗日,并在临走之前下了最后一道教旨:茅山所有弟子徒孙从此后一律并皈正一道,想还俗的可以还俗,但不可投敌卖国,若有违抗
,茅山弟子教众必共诛之。这道教旨,马思甲可绝对不是吓唬人,以马思甲的脾气和本事,倘若真是投敌卖国让他知道了,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揪出来弄死。
从此后,马思甲和五个徒弟便踏上了漫无边际的“抗日”之路。
话说回来,抗日,不是说抗就能抗的,马思甲开始想得挺简单,但真走上这条路之后才知道,日本人的家伙可不是自己凭手里这把剑就能对付得了的,用冷兵器去和鬼子的三八大盖硬碰硬那纯属找死。想参军吧,自己和徒弟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完全达不到自己“杀敌最大化”的目标。有一段时间,凭着自己和徒弟的一身好功夫,马思甲曾经率领着五个徒弟为敌后的抗日游击队传递过一阵秘密情报。直到后来,全国很多地方忽然冒出一种名为“疠子病”的怪病,而且最为奇怪的是,这种怪病时常出现在日本军队和中国军队的交战前线,只有中国人得,而同为黄种人的日本人却不得,甚至同为中国人的汉奸伪军也不会染病。本来,国民党政府认为这是日本人研究的细菌武器,曾将样本送到美国化验,但美国的专家也没验出个所以然来,也正是因为这种怪病的出现,才使马思甲结识了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秘书长冯昆仑。
“疠子病?”石三一皱眉,“美国专家都化验不出来的病,马老爷子能治?”
“嗯,”戴金双点了点头,“得了这种怪病,浑身会起一层小红包,和麻风病差不多,但奇痒无比,当兵的要是得上这种病,根本就没法打仗!起初,师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发现这根本就不是病,而是一种南洋那边的旁门左道。”
“这个我知道,根据王四照自己的交待,他投敌后加入了一个日本的秘密组织叫什么‘和平共荣社’,这个组织吸收了一些东南亚的异类,‘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相当一部分麻烦都是这个组织制造的。”石三插嘴道,“马老爷子,不,是整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难道真的一点也没觉得怪?”
“我知道那个‘和平共荣社’!不过是日本鬼子投降以后才知道的,他们变着样的耍花招,师傅即便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包括那次闹‘疠子病’,只找到了解决方法,最终也没找到黑手的源头!”戴金双道。
“没找到源头?那马老爷子怎么知道是邪道?”石三不解。
“很简单啊,马老爷子自己故意染了一次。”戴金双嘿嘿一笑,声音跟宰鸡差不多。
“故意染病?”石三一愣,古代有一些执着的医药学家,为了弄清一些不明疾病或未知药材的病因或药性,都不惜亲自染病或亲口尝药,没想到马思甲老爷子竟然也会这么做。
“嗯。”戴金双仰天一叹,“起初,师傅也没料到是邪道,因为这种病似乎是传染病,而任何歪门邪法都没有传染这么一说,所以师傅就亲自住进了那些被隔离的兵营,染了一身疠子病。”
据戴金双回忆,疠子病最初出现在江苏,徐州会战的前线一带。
日军占领南京后,力求打通津浦铁路,使南北日军联成一片,先后集中了八个师团、五个旅团大约二十四万人,于一九三八年一月下旬开始南北夹击华东战略要地徐州。一九三八年三月初,守军恢复淮河以北阵地,曾一度与日军形成了隔河对峙的局面,而疠子病的第一次大规模爆发便发生在淮河以北阵地附近的兵营之中。
这些兵营的一些士兵和附近的民夫一夜之间便身染此病,而且之前毫无征兆,起初,国民党军医曾将这种病误认为是麻风病,可病人的症状却与麻风病完全不一样,不但发病迅速,传染速度也要远远高于麻风病,一时间人心惶惶,致使军队战斗力大受影响。虽说后来军队上层及时采取了隔离措施,但此前的疫情给整个会战所带来的不利影响也已经无法挽回了。
“隔离的命令是庞炳勋亲自下达的:所有染疾之兵士一律就地隔离,无关人等不得擅近。”戴金双说道,“也就是说,当时只要有兵营被发现疠子病,便会被就地封锁,除了军医或工兵穿着隔离服送水送饭外,基本上是集体等死。”
第337章 灯芯草
虽说对发生疫情的兵营进行了隔离,但这种怪病的蔓延并未就此止步,仅仅二个月,染病士兵已接近两千人。第五战区司令部不得不将此情况上报到重庆政府,同时提取疾病样本向美国专家求援。
马思甲与五个徒弟这一时期正在敌占区内协助游击力量进行秘密抵抗,此时听说这种怪病的传闻也很纳闷,虽说其自己也知道日本人惯用类似于细菌武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但对于这种严重干扰我方主力部队战斗力与士气的怪病却也是心存怀疑,尤其是在为一位患有疠子病的士兵诊过脉以后,这种怀疑则更为加深:首先,病人五脏无恙六腑通顺,从脉象的角度看根本就是一个健康人,而从“眼相”上看,病人却瞳孔缩小眼球灰暗,反而倒像着了什么道的;其次,染病人虽说表面症状要比麻风病还严重,但病情却并不全像麻风病一样危及性命,自从被隔离以后,国军的军医并未给隔离区内的病人提供过任何特效药,但患者在一不吃药二不治疗的情况下,病情竟然没有丝毫的恶化,甚至说零星几个不甘心等死的士兵偷偷逃出隔离区以后,怪病竟然在几天内莫名痊愈了,真可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一样如山倒。
在这种情况下,马思甲觉得唯一有可能弄清疠子病病因与治疗手段的方法,便是亲自染病。
换上了国军军服,偷偷潜入隔离的兵营以后,不出两天,马思甲便也染上了疠子病,虽说是痛苦难当,但凭借自己的医术及以往行道救人的经验,马思甲愈发感觉这疠子病根本就不是“病”:首先,疠子病的症状仅在肌肤,体内脏器没有任何不适症状;其次,马思甲通过运行体内真气发现,体内“七脉”有“五脉”不通,另外两脉则有“阳气逆流”的症状,按以往行道术的经验,七脉不通或阳气逆流,这正是怨孽冲身的迹象,但一般的畜生或恶鬼冲身的话,症状都是“七脉”不通或是“七脉”全逆,甚至连“洛降”也是如此,基本上没有“五脉”不通而“两脉”逆流的情况。所以一时间,马思甲也搞不清楚致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无奈之下,马思甲只得遣五个徒弟沿隔离区周围寻找线索,而自已则以金针封住七脉以暂缓病痛。
就在日军因国军的混乱而蠢蠢欲动的时候,大徒弟李真峦发现了重要情况,那便是隔离区军营的附近发现了一种本不该长在这里的植物──灯芯草。
这是一种传说中的植物,按现代科学理论,这种东西不论是大小还是习性都更像是藓类植物或菌类生物,其生性喜阴,多生长于阴暗潮湿的地方。
此草为怨所化,喜阴而聚,概生于坟冢,成于封土,其叶形似蝇翅,内有二蕊,相攀而生,叶可生根,衍而不衰。
也就是说,这种东西是怨气所化成的,喜欢阴气聚集的地方,大多生长于棺木之间或坟冢周围,叶子的形状大小与苍蝇的翅膀相似,叶子中间有两个“花蕊”,相互缠统而生,这种植物依靠叶子就可以生根,以此繁衍不息,同样的记载,在其他道教学派的典籍上也不难找到。
从李真峦发现第一棵灯芯草开始,茅山五子先后又从隔离军营周围的相对聚阴之处找到了很多灯芯草,一律是寄生在一些枯死的木本植物上,埋于地表之下,且有被人工浇过水的迹象。当时,阵地沿线的聚阴之所并不多,如果说在此地发现了一颗灯芯草纯属偶然的话,那么这种阴地植物的大量滋生可就绝不是偶然了。
与西方科学的近代发展史一样,当道教发展到近代的时候,一些后来人也会对前人的理论提出质疑,马思甲便是其中之一。以灯芯草为例,马思甲并不认为这种东西真是“怨念所化“,而仅是一种普通的喜阴植物而已。话虽如此,但在马思甲看来,这种植物着实有着一种其他动植物所不具备的特性,那就是可以作为传播阴气或怨气的介质。
虽说阴气可以由植物传播的说法缺乏理论依据,但根据马思甲在疫区所做的现场实验,发现这种植物确实有传播阴气或怨气的作用,且效果要比“礞石“等传统矿物材料好得多,有效距离也要远得多。综合所有的情况,马思甲判断,兵营滋生怪病与兵营周围的灯芯草泛滥有很大的关系,之所以在阴气并不是很强的地方能滋长出这种东西且有人工浇水的迹象,肯定是有汉奸或敌方特工在暗地里散播这种东西,而其背后,则很可能有一些外疆的邪人异类在操纵这一切。
后来,马思甲示意弟子联络游击队的弟兄以及国军一些下级军官,以消毒为名,用煤油等易燃物一把火烧光了隔离区周围滋生有灯芯草的枯木。结果,不出一周,马思甲所在隔离区的疠子病患者果然悉数痊愈。不出一个月的时间,把整个阵地搅得人心惶惶的疠子病便在淮河沿岸的阵地绝迹了。
然而,徐州战区并不是唯一出现“疠子病”的地方,就在马思甲深入疫区期间,中国很多地方也出现了这种怪病,“烧荒”的方法虽说在徐州战区看来是有效的,但其他地方的一些疫区却仍然在等待美国人的研究结果,并不相信“烧荒”真能治病,即使有些地方相信“烧荒”的方法,但因为其并不知道那些地方聚阴具备滋生灯芯草的条件,所以只能乱烧一气,不该烧的地方烧了一遍又一遍,而该烧的地方却丝毫没被破坏,到头来,人力物力倒是费了不少,而疫情却得不到丝毫的缓解。
“所以马老爷子就找到了冯昆仑?”孟老鬼插话道。
“不是师傅找他,而是他找师傅,”戴金双看了孟老鬼一眼,“师傅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冯昆仑竟然也会去抗日。”
“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冯昆仑竟然也会去抗日’?”听戴金双这么一说,石三也是一愣,此前翻译冯昆仑失明后用殄文所写的的时候,自己就曾经纳闷过,冯昆仑作为一个国民党特工,为什么会精通那些诡异的殄文,甚至用这种怪文写回忆录,而此刻听戴金双的语气,这冯昆仑好像也确实有些来头,而且似乎不是什么正经来头。
“提起冯昆仑的师傅你可能没听说过,这个人俗名叫赵官禄,也曾是道门中人,出家在广东的落鸿观,道号明川,还俗以前叫赵明川。”戴金双的脸上露出了一股惨死般的微笑。
“赵明川?”石三脑袋里忽然闪过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让我想想,这个名字好耳熟,哦!!我知道这个人!当初我的朋友调查过这件事!巴山的錾龙阵就是他破的,那块镇台毒玉也是他卖给英国人的!”此时,石三忽然想起了秦戈当年的调查结果。
“冯,冯昆仑是,是赵明川的徒,徒弟?”石三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哦?你竟然知道赵明川?”虽然听石三叙述过去巴山的事,但由于石三叙述得比较概括,秦戈关于赵明川的调查结果被省略了,此刻听石三说知道赵明川,戴金双也显得有些吃惊,“这个人有两个徒弟,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叫赵庆云,一个就是冯昆仑。”
“这么说,他也会降,降术?”石三睁大了眼珠子。
“对!他会降术!而且不是一般的会!“戴金双仰起头,似乎又恢复了严肃。
按戴金双的话说,以道教的辈份算,赵官禄也就是还俗前的赵明川,应该比师傅马思甲还大一辈,理论上讲,自己还应该向其徒弟冯昆仑喊一声师叔,但后来赵明川还了俗,这些道门的辈份也就无从谈起了。
说句实话,赵明川这名字在当时的道门圈子里虽说没什么好名声,但也没坏到哪去,至多是贪财如命,做梦都想发财而已。落鸿观的主持彭山隐与赵明川本来是师兄弟,因为师傅传位的事有过摩擦,素来不和,后来赵明川号称外出云游一走就是十几年,彭山隐便借着这次机会将其在观里除了名,从此后此人就算是还俗了。后来据说此人又回过一次落鸿观,但也是闹得不欢而散,自此,此人便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他去挖后晋宝藏的事你们不知道?”石三问道。
“据师傅所说,民国前后,此人据传曾经回过一次广州,到处向外国人兜售中国宝贝,听你们这么一说,估计就是从巴山挖来的。”戴金双道,“大家伙虽说看不惯,但也没人管。”
清政府倒台以后,中国开始了军阀混战的乱世,借着这股乱劲,赵明川开始明目张胆的向外国人兜售中国宝贝,不少道门中人虽说看不惯,但至多是骂两句,谁也没心思真的去管。一来当时兵荒马乱,大家伙都是自顾不暇,二来这赵明川也是个难缠的角色,一来功夫厉害,二来蛮不讲理睚眦必报,所以谁也不愿意主动去招惹他。
第338章 振兴会
虽说没人管,但赵明川的发财梦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金。民国伊始,各地独立军阀混战,就算是有钱人家也都是屯金聚银,很少有人肯花大价钱买古董,而外国人经过了清末对中国的掠夺以后,对中国宝贝也不怎么新鲜了。况且外国人对中国宝贝仿佛也并不在行,据说一幅唐伯虎的字画,在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当晚,竟然被一名英国军官仅以一英镑的底价现场拍卖。在这种情况下,赵明川便从广州辗转来到了香港,在赵明川看来,香港是英国人的地盘,比起大陆而言还算稳定,大户人家既有钱又懂行,不失为兜售古货的理想选择。
“后来呢?”石三听得正带劲,戴金双忽然不说了。
“后来的事你不都知道了么?”戴金双道,“赵明川死在了廖家的枪口下,我们都以为他是寿终了,就连他徒弟冯昆仑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他是被廖家人杀了。”
“去香港之前,赵明川在大陆曾经有一个徒弟,就是后来的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冯昆仑,据冯昆仑自己说,他是赵明川从孤儿院领养的。”戴金双道,“像他们这种一天到晚研究旁门左道的人,阴德缺损,无嗣是很正常的事,想要孩子就得找个贵人保着。当时赵明川本想娶个八字吻合的贵人媳妇,但却找不到与哪家闺女的八字相合,于是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从教会办的孤儿院里领养了个孩子出来。”
“贵人?这个我知道,廖家祖上也曾人丁不旺,那个贵人,是你给找的?”石三问道。
“呵呵,廖老爷子根本就不用找贵人保,我用我自己的阳寿给他保的,让他娶梁小兰只不过是发发善心而已。”戴金双叹了口气道。
因为贵人是不能改名的,所以冯昆仑被买出来后赵明川也没给他改名,孩子跟自己名义上的关系也并非父子,而是以师徒相称。
后来,赵明川出手了几件古货,有了点钱,便娶了媳妇,因为有冯昆仑这么个贵人保着,几年不到的时间里便顺利的生了个儿子,这个人就是赵庆云。
虽说这冯昆仑是赵明川得以有嗣的“贵人”,但在赵家的待遇比赵明川的亲儿子赵庆云也差得远,基本上就是个佣人,且赵明川并未传给冯昆仑太多的本事,而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教给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赵庆云。不过这冯昆仑也不是省油的灯,仰仗着赵明川教的一点皮毛,竟然自学成才,论本事并不比赵庆云差多少。
虽说在同一个家庭里长大,但冯昆仑和赵庆云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受自己的身世与经历的影响,冯昆仑虽说性格孤僻不爱说话,但骨子里却一直想干一番“大事业”,不管这事业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能领导别人就行,哪怕是当个军阀或者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呢,说白了,其实就是被人使唤惯了后萌发的一种“使唤别人”的报复心理。
而赵庆云却不一样,此人并没什么远大理想,一心只想着发大财,完全继承了父亲赵明川见钱眼开的脾气禀性。另外,此人专横跋扈蛮不讲理,从脾气禀性而言完全就是赵明川的翻版。赵明川去香港之前,曾经给过妻子一张“八卦探云图”,说如果自己回不来,就把这张图交给儿子,什么时候儿子能看懂这张图了,就让他按着图上的指示把自己藏的东西拿回来,让家里荣华富贵一辈子。
因为时至乱世,最值钱的东西便是军火。从二十岁开始,冯昆仑便一直以偷枪为生,但大多是从军阀的军营里偷枪,再倒卖给其他军阀的军队,都是小打小闹,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道义不谈,买家就不好找,至少得跨省,所以折腾一次也落不下多少钱,至多算是糊口。而赵庆云却一直在家里拼命的研究那张“八卦探云图”,闲暇之余也会跟冯昆仑合伙作案,总而言之,截止到一九三五年以前,冯昆仑基本上是碌碌无为的。
卢沟桥事变以后,冯昆仑感觉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偷日本的人的枪卖给中国人,至少不用跨省作业啊,就地处理就行。所以便辞别了师母和师弟,自己到了日本人最为虎视眈眈的平津地区开始了自己的“事业”。
“事业?”石三一皱眉,“什么事业?”
“还是偷!”戴金双道。
“偷谁?”石三道。
“日本人!”戴金双道,“当时在中国什么最紧俏,枪!尤其是日本人的枪!比军阀队伍里的枪可是好了不少,把日本人的枪偷过来卖给国民党军队,无本万利,一把枪三十几块大洋,一个月弄上千块大洋没问题。”
“国民党会买?”石三似乎有点不信。
“你以为国民党军队是什么装备?连大刀队都有,武器很短缺!”戴金双说道,“一把美国枪得好几百块大洋,三十几块大洋买日本枪,跟白给也差不多。”
有了“赵氏降术”的帮助,冯昆仑进出日本军火库简直就是如履平地。一个“呆降”下去睡个十口八口的,之后再弄点邪道冲身几个,让他们自己先窝里斗着,等打得差不多了他再进去拿东西,虽然一次带不走多少,但却收入颇丰。日本人虽说有所警觉,但不管警卫多严,东西照丢不误。这种日子持续了大概有两三个月,冯昆仑便开始觉得单干不是办法,一来日本人的守卫人数本就比军阀的军营多,加之随着作案次数的增加,日本人的警戒越来越严,防守人数越来越多,施术量更大更伤身体。二来既然不用跨省倒卖的话,一次便拿得越多越好,而自己一个人的搬运能力实在是有限。因此,冯昆仑收了几个徒弟,简单教了几招以后师徒齐上阵,一来能多拿多赚,二来让徒弟施术自己不用伤身,再者也能满足自己使唤别人的心理。
“收了几个徒弟?”石三一皱眉。
“这几个人你应该都知道,”戴金双微微一笑并没有明说。
本来,冯昆仑本人对日本人的态度仅是“能杀就杀”而已,之所以冯昆仑后来投身抗战,完全是因为日本人的一次所谓的“深度打击”,这次事件让冯昆仑对日本人的态度由“能杀就杀”改成了“必须要杀”。
“深度打击?”石三一愣,好像没听说过这么一次事件。
“这是日本人在密电里的行动名字,”戴金双说道,“日本人为了试验病毒武器,把冯昆仑被领养以前待的那家孤儿院烧了,但里头只发现了几具修女的尸体,娃子们的尸体一个都没找到,日伪的报纸报道说是火灾,但实际情况是日本人把那些娃子弄走做试验了,”戴金双面无表情的道,“日本人担心用大人做试验,这些人会暴动或串通逃跑,所以便盯上了孤儿院的娃子们,这次行动,日本人称为‘深度打击’!”
“冯昆仑怎么会知道的?”石三不解。
“你知道戴笠这个人么?”戴金双道。
“知道啊,国民党的特务头子。”石三点了点头。
“这件事是戴笠亲口告诉冯昆仑的。”戴金双呵呵一笑,“别小看国民党特务的能力,他们破解了日本的密电,得知了所谓的‘深度打击’行动内幕,但出于政治原因,这件事并未公开。”
卢沟桥事变以后,虽说大战已成定局,但国民党当局却仍然对日本抱有幻想,并不想把战事扩大,因为当时国内民众反日情绪高涨,所以国民党当局也并未将这件火上浇油的事公开。
虽说表面上并不主张全面开战,但国民党内部的一些激进派的高层却已经看透了大战不可避免的形势,早早便开始在自己负责的范围内着手准备抗战事宜了,戴笠便是其中之一。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是由戴笠策划成立的,这个组织最初的名字叫做“振兴会”,只是想从民间选拔一些类似于“燕子李三”的异士加以训练后进行特别任务。但后来戴笠发现,自己着实低估日本人的防卫能力了,这些民间异士虽身怀绝技,但比起日本人的三八大盖来还是稍显不足,进行了两次失败任务后,这个组织的工作便也停滞了。
后来,冯昆仑偷枪的事传到了戴笠的耳朵里,起初并未引起其重视,认为偷鸡摸狗这种事只不过是一些蟊贼所为罢了。但后来,国民党特工部门又接连截获了日本军队的数次密电,都是从侵华司令部直接发往日军驻平津各部的,矛头直指平津一带的“枪械大盗”,其中几次命令甚至是由冈村宁次亲自下达。密电内容通篇都是要求平津各部严加防范,务必抓捕“枪械大盗”以稳定军心一类的字眼,而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密电下发后,以冯昆仑为首的这伙“枪械大盗”不但未有收敛,反而愈发“猖獗”。国民党这边的“日本枪货源”不减反升,有时甚至一天就有上百条,“产量”都快赶上专业兵工厂了,而且价格是越卖越便宜,从最初三十多块大洋一把,直降到二十五块大洋一把,甚至还有“买十赠一”的政策,买十把步枪送手枪,批发兼零售,老客户或者量大还能享受“折上折”。
出于好奇,戴笠曾经亲自装扮成国民党的军需官与冯昆仑进行过秘密接触,并希望冯昆仑能够为国军特工机构工作,但冯昆仑的“自我保护”意识也很强,对于“偷枪”的方式方法只字不提,对“加入”特工组织的要求也是不置可否。为了弄清眼前这个目露凶光的“枪械大盗”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惊动了冈村宁次之后依旧敢顶风作案却又能屡屡得手,戴笠不惜亲自下达命令,以国民党的特工力量开始调查冯昆仑的老底儿。后来,对于其作案手段虽说没查太明白,却查到了冯昆仑曾在那家失火的孤儿院生活过的线索,在后来的接触中,戴笠便向冯昆仑透露了孤儿院失火也就是日本人所谓的“深度打击”行动的真实内幕。虽说冯昆仑离家后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加入什么特工组织继续受人领导,但戴笠的这条消息却无疑触及了冯昆仑忍耐力的底线,自从那次见面后,二十五块大洋一把的日本枪算是没得卖了,但国军特工组织却多了一个全新的“振兴会”──“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
加入“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之前,冯昆仑并不知道自己这身本事的价值,在戴金双看来,虽说这是杀人不见血的“邪术”,但换个角度来讲,却也是抗战杀敌的利器。起初,戴笠也不大相信冯昆仑嘴里所谓的“降头术”,但经过冯昆仑的现场演示之后,戴笠也不得不相信,原来世间确有玄学的存在。后来,戴笠便把“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组织工作全权交给了冯昆仑,因为在戴笠看来,冯昆仑这个人无异于一个加了方向盘的魔鬼,如果他的心中对日本人产生了憎恨,那么具体该怎么做,是绝对不用自己教的。
按戴金双的话说,冯昆仑也算是临危受命了,因为在冯昆仑刚刚受命于戴笠后不久,抗日战争便全面爆发,国军特工组织的任务也便接踵而至,其中最让冯昆仑挠头的,便是江苏一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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