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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情动一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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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星源······
  她默念着这个名字,一如曾经数年时光,在夏日斑驳日光里,在冬雪纷纷的夜晚,她含在口中不敢轻易诉诸行动的爱意。
  她用余光偷偷打量冉盈盈,下意识和顾星源之前交往过的女人做比较,在那些相貌迥异的女人中,或多或少都带了点冉盈盈的影子,有些是得意时扬起的眉,有些是仰起脸的侧脸轮廓,有些只是鼻尖上那颗小痣。
  阮软无端有些想笑,纯粹为了自己的愚蠢。
  她幼时活泼,虽称不上刁蛮,但也被长辈们宠出了些小脾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为了顾星源偶尔望向她的一个眼神,处处在意,一句话总要在心里过个百转千回,生怕顾星源有一丝一毫的不喜欢。
  这场长达六年的独角戏,她活成了一株只依赖于顾星源而生的向日葵。
  而顾星源喜欢的,从来是带刺的玫瑰。
  许是察觉到她在出神,蒋池州揉了把她的耳垂:“困了?”
  “不会吧,这才几点啊。”
  “困了就让小姑、呃,小朋友上楼睡觉,我们开桌牌局,好久没打牌了,手痒痒。”
  蒋池州满意地看她瑟缩了一下,语气暧昧道:“小孩精力不太行,昨晚闹她闹得有点晚······”
  他在说谎,明明那天从他家离开后,就再也不见他联系她。
  阮软安安静静窝在他腿上,不欲说破他的谎言。
  男人们迅速搭好了牌局,招呼着蒋池州:“蒋哥来啊,这牌局没你就没意思了。”
  冉盈盈过来拉阮软:“行了你们玩,我和阮小妹妹上楼聊天。”她朝蒋池州笑,“放心,不会让人欺负你家小朋友的。”
  阮软第一反应是去征求蒋池州的意见。
  她瞳孔黑亮,被冉盈盈拉住的下一秒,是抬头看他眼睛,波光粼粼里映着他一个人的倒影,只有他一个人。
  蒋池州心尖悸动,爱死她的第一反应。
  这种全心全意依赖一个人的眼神,他之前在她眼里见过一次,不过当时她眼中只有顾星源。而为了这一眼,他已魂牵梦萦了好多天。
  他低头吻了吻女孩的鼻尖,沙哑着道:“不要离开太久,我会想你。”
  阮软并未在意,蒋池州的每句甜言蜜语,都存储在词库里,发放对象是随机。
  冉盈盈挽着她的手,鼻息间全是她身上淡淡的山茶花香味,阮软浑身别扭,克制住抽回手的冲动。
  临踏出门前,背后传来蒋池州无波无澜的声音。
  他说:“小姑娘、小朋友、小孩······这些称呼是我专属,你们谁敢再叫她一声,我就在牌局上杀你们一次。”
  落在阮软耳里的最后一声,是他将麻将拍在桌面的响声。
  *
  若是以另一种方式认识冉盈盈,阮软说不定会觉得很开心。
  冉盈盈外向开朗,与阮软截然相反,她是不折不扣的主动性人格。
  所以,当阮软还在愁眉苦脸找话题的时候,冉盈盈已经自然地开了头,气氛还未来得及尴尬,便已巧妙过渡。
  她摸了摸阮软裸露在外的手臂:“冷吗?不冷的话我们到露台走走?”
  阮软刚好不喜欢旁人打量的目光,两人一拍而合,立刻转移场地。
  露台视野开阔,正对着青山雾霭,袅袅一缕薄烟,轻纱似的裹住满山翠绿。
  山间的风沁着凉意,温柔拂过,阮软一手压住飘飞的裙角,一手将长发别至鬓边。
  冉盈盈手机对着她,口中说道:“要是你男朋友知道他错过这么漂亮的一幕,肯定会后悔死的。”
  阮软回眸,冉盈盈朝她摇了摇手机:“待会儿发给你,要不要给你男朋友饱饱眼福,就看你自己咯。”
  她笑着,丝毫不顾在风中飘扬乱飞的黑发,那样恣意。
  阮软第一次感到了自惭形秽。
  拥有过如此耀眼的太阳,注定不会留意到她这株不起眼的向日葵。
  冉盈盈随手扎了个马尾,拉她一起坐下,目光灵动:“我能不能八卦一下啊,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她凑近几许,“你和蒋池州是怎么认识的啊?”
  “啊?”阮软讶然。
  冉盈盈笑容几分赧然:“因为印象中你一直是个乖乖巧巧的女孩子,如果谈恋爱,对象至少应该会是学校的校草啊,或者尖子生之类的,蒋池州······据星源说,他是家娱乐会所的老板,所以我还蛮好奇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真的是他在赛场上对你一见钟情?哇这也太偶像剧了吧。”
  阮软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愣愣看着冉盈盈,像傻掉了一样。
  半晌,她涩声说道:“星、星源哥还说了什么?”
  冉盈盈惊讶一霎,随即回忆道:“没说些什么,他不爱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耐不住我好奇磨他,他才告诉我蒋池州是大老板,不是我以为的职业棋手。”
  “星源就是个大醋坛子,我多问几句蒋池州,他就和我闹,我烦得不得了,就想改天再亲自问问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八卦啦?”
  阮软轻轻扯了下嘴角:“怎么会。”她笑容浅淡,“星源哥也太爱吃醋了。”
  “可不是,我估计他就是醋精转世,我和别的男人说几句话,他就朝我拉脸色,还非得要我哄他,简直三岁小孩。”
  阮软连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看蒋池州也是个大醋坛子,刚刚那谁叫你小朋友的时候,他眼神瞬间就沉了下来。”冉盈盈挑了下眉毛,“你们私底下也太甜了吧,叫什么小朋友、小孩的,好羡慕你们这种最萌年龄差。”
  他刚刚······有生气吗?
  完全看不出来啊。
  阮软摸了把鼻尖,仿佛蒋池州的吻烙印在上面,灼灼的,全是他唇瓣的温度。
  “我很早时候在星源的朋友圈里见过你,那次是星源生日,你给他弹了首钢琴曲,穿着白色小礼服,可好看啦。我从小就想要个妹妹,可惜我妈妈身体不太好,一直只有我一个孩子,我看到你的时候喜欢得不得了,就和星源说,我没有妹妹,你有妹妹,你要帮我多疼疼这个妹妹呀。是不是好幼稚,顾星源当时还笑我来着。”
  说到这里,冉盈盈也笑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和星源能再次在一起,我和你也能这样面对面地聊天。”
  语言在这一瞬显得无比匮乏,阮软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形容这一刻她的心情,她直视着冉盈盈温和的目光,嘴唇几次嗫嚅,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错了,不如一开始就待着蒋池州身边任由别人打量,好过这须臾间直击人心的温柔刃。
  这样想着,背后的脚步声陡然清晰起来,下一秒,她嵌入来人的胸膛,她的身体在他怀中是如此契合。
  蒋池州亲了亲她头顶,哑声说:“好久不见,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第13章 没关系
  “这才过了多久,一个小时不到吧?”冉盈盈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蒋老板你这也看得太紧了。”
  蒋池州抬眸,怀里是女孩绵软温暖的触感,他眸底蕴着些许笑,连语气都柔和不少:“没办法,我家小朋友太招人喜欢,不看紧一点,都不知道会被谁欺负了去。”
  他明明话里有话,却因着腔调柔软,竟听出了些秀恩爱的意味。
  冉盈盈摊摊手,一脸无奈:“行吧,把女朋友还给你,我走了。阮小妹妹,改天趁他不在我再来找你。”
  说着她就下楼了。
  露台风又起,蒋池州牵住她的手,轻描淡写道:“怕冷还跟着她来这种地方吹风,身体不要了?”
  话一出口,他怔忪片刻。
  甜言蜜语他总是信口拈来,却唯独说不出柴米油盐的平淡日常。
  这句话说得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所幸阮软并未觉得违和,她跟着蒋池州往楼下走,边问他:“牌打完了?”
  他们之间难得有这样稀松平常的对话,蒋池州唇线一抿,没再刻意地笑:“他们牌技烂得很,和他们打没什么意思。”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她还以为蒋池州上来找她,是想让她看他打牌。
  “老五在后院组了个自助烧烤,有没有兴趣去玩玩?”蒋池州偏了下视线,“接你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吃饭吧,肚子饿了吗?”
  阮软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仰头,目光与他的对上。
  不再满嘴油腔滑调的蒋池州,好陌生,却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阮软漫无边际地想,要是他换回那天的装束就好了,不经打理的颓废模样也很好看。
  对视几秒,蒋池州慢悠悠地勾起笑:“怎么了?突然发现我今天特别帅了?宝贝儿,其实你今天也特别好看,好看到我老是想亲你。”
  阮软收回目光,装没听见,淡淡地说:“我们过去吧,我有点饿了。”
  她接上原本的话题,蒋池州却没能回到方才的状态,那笑容像张面具,戴上了就摘不下来。
  到了后院,人果然不少,见蒋池州没有把她介绍给旁人的意思,阮软就安心地待在他身边等着投喂。
  食材都是一大早空运过来的,老五说要自助就当真是自助,厨师只露了一面就再也没见过,任由昂贵的吃食被他们这群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们糟蹋。
  少爷们玩了几下就没了兴趣,搂着女伴到处嬉闹。
  阮软跟着蒋池州坐下,小声询问:“你会吗?”
  蒋池州侧眸瞅了她一眼,眼尾像带了勾子:“不要轻易怀疑一个男人的能力,无论是什么方面。”
  阮软老实闭嘴,看蒋池州动作熟练往上刷蜂蜜。
  周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星源哥,你也太厉害了吧,什么时候偷偷学的?”
  阮软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顾星源身边围了一群人,正开着相机拍他料理食材,冉盈盈靠在他身边,时不时和他说话。
  没人见过顾星源如此持家的一面,一时间众人都有些蠢蠢欲动,忍不住想伸手顺走几只。
  却被顾星源一声喝住:“滚滚滚,这都是我老婆的,想吃让别人给你做去。”
  伴随着冉盈盈的娇斥:“顾星源,你当是喂猪啊!”
  嘻嘻哈哈的声音传到阮软耳中,她眨了下眼睛,竟没觉得有多难过。
  “好了。”蒋池州像是没注意到那边的动静,心无旁骛地将烤完的虾摆盘,递到阮软面前,“试一试?”
  阮软只尝了一口便震惊了,眼睛圆鼓鼓地睁大,眼里写满不可置信。
  蒋池州瞥了她一眼,唇尾微微翕动,像是意料之外有抹笑容。
  他语气里隐藏不住的得意,问她:“好不好吃?”
  阮软小口嚼着,不方便说话,仓鼠似的点点头,看起来好不乖巧。
  她的瞳孔澄澈透明,像下了场春雨,望过来时有和风细雨,蒋池州方才一闪而过的焦躁很快被抚平,他倏然抬手,摸了摸阮软后脑勺,说:“你好乖。”
  明明不久前她还是满身戒备,见了他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可在今天这种场合,她反而这样听话,倒叫他不知该怎么欺负好了。
  蒋池州舒展十指,颇为大方地说:“想吃什么?男朋友给你烤。”
  这还是阮软第一次听他自称为男朋友,分明知道蒋池州说的话十句有九句不过真心,却还是感到一丝赧意。
  她垂下眼眸,遮住惶惶几分羞涩。
  耳畔是此起彼伏的滋啦声,顾星源的声音渐渐隐没其中,她从来格外注意顾星源的一举一动,此刻却连回头都不愿了,刀叉插住最后一只虾身,扑鼻的鲜香抵住蒋池州的嘴边。
  蒋池州递过来一道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软似乎看见了些微讶然。
  阮软脸皮有些发烫,轻声问:“你吃吗?”
  那眼神在她脸上逗留了几秒,蒋池州第一次笑不出来,他的五官如同定格在旧照片,有种泛黄的岁月感。
  目光幽沉,他复又看她几秒,突然俯身亲了下来。
  远处天蓝山青,白云浮动,阮软慢慢闭上了眼。
  *
  这一幕温情没持续太久,李三儿那个专门破坏气氛的人就过来了,他撞破蒋池州的好事何止一件,独独这一次让他沉了脸色。
  李三儿表情遏制不住的尴尬,他讪笑了声:“哥,我就是来和你说一声,前面请了个清纯玉女派的女明星,正跳舞呢,你过不过去看看?”
  蒋池州揉捏着阮软漫上粉色的耳垂,眼皮半掀不掀,懒散道:“看什么?没看我女朋友在这吗?”
  李三儿的视线循声落在阮软身上,至今为止,他还是不能将阮软同蒋池州女朋友的身份划上等号,可现下阮软安静地待在蒋池州的掌控下,一如曾经她守在顾星源身边一样,更遑论她方才沉溺于与蒋池州亲吻的表情,实在容不得他不信。
  于是,李三儿暗叹一句看走了眼,便施施然走了。
  阮软借挽发的动作碰开蒋池州的手,指腹擦过耳廓,是烫手的热。
  她想说你尽管去看好了,不必管她;她想说你明明不喜欢我,何必非要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
  可她望进蒋池州的眸底,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蒋池州是典型的桃花眼,眼神自带深情,眸底瞳色深深,如一汪深邃的海面,她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脸,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自己。
  冷淡、没有表情、犹如面部神经损伤,这是她面对镜中自己所能联想到的三个形容,她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的脸上会染上□□的红。
  蒋池州缓缓靠过来,额头与她的相抵,鼻尖轻轻摩挲着,他笑意深浓地开了口:“最近怎么这么乖?”
  原以为吻她不避开就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进步,却没想到小姑娘比想象中还要听话,都学会主动闭眼了。
  阮软依旧不习惯和异性如此亲密,下意识要偏头。
  蒋池州手掌托着她侧脸,温柔地抿住她上唇唇珠:“好了,我不说了,别躲。”
  这个动作煽情得可怕,阮软几乎没做挣扎,就陷入了蒋池州布下的深情陷阱。
  直到玻璃杯砸地的碎裂声传来,阮软才如梦方醒,慌乱地抽回圈着蒋池州脖颈的双手。
  蒋池州搂着她回头,起争执的人居然是顾星源,他单手将冉盈盈护在身后,另一手揪住老五的衣领,五官冷厉,眉眼间翻涌着怒气。
  旁边有几人在劝,连老五都受不住顾星源寒霜似的气场,连声解释:“哥、哥哥诶我的哥,我错了,我是真喝醉了,没看清是谁,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和嫂子搭讪啊。”
  冉盈盈抱着他的手臂,温声安抚:“星源,冷静点······”
  剩下的话似乎也没必要听了,蒋池州低下头,拇指反复擦拭着女孩的眼尾,嗓音温度降了几度:“不许再为他哭。”
  阮软内心的小伤感才刚冒了个头,转而便因他这句强势命令而烟消云散,她避开蒋池州的打量,轻声说:“我才没哭。”
  蒋池州不怎么相信,他还记得上次见到顾星源和冉盈盈在一起,女孩泫然欲泣的可怜表情,于是手下的动作失了分寸,在阮软的眼尾擦出了红晕。
  他看着那不甚明显的一抹红,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嗓音莫名哑了几分,告诉她:“宝贝儿,你看,吃不吃醋这种事,只和在乎的人有关系。”
  她和蒋池州上演法式热吻二连击,不及人家酒后一次搭讪。
  道理阮软早已悟透,可从蒋池州嘴里□□裸说出,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发凉。
  原来不止一厢情愿,她还自作多情。
  蒋池州忽然遮住她的脸,他的手足够大,足够遮住她所有故作坚强的表情。
  他没说话,阮软却从他掌心的那点温度懂得了他的意思——
  我看不见,你想哭的话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不许再为他哭”
  想哭的话也没关系
  打脸啪啪啪
  看文愉快


第14章 怀抱
  众人闹了许久,晚间分房的时候又起了矛盾。
  顾星源眉尖紧锁,明显不悦的神色:“为什么我要和你分开睡?”
  冉盈盈迎着一干人士戏谑的眼神,连叹气的心思都没有了,只小声解释:“你和他们继续玩儿,别扫兴,我先带着阮小妹妹回屋休息,只是分开睡一晚,你不许再闹了。”
  顾星源的表情僵了一秒,说不清什么滋味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喜欢她?”
  “又乖又软的妹妹,谁不喜欢。”冉盈盈见他终不再吵着同房,目光四下流转,“我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对了,还得征求一下蒋池州的意见。”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和顾星源吐槽了一句:“蒋老板的独占欲好可怕,白天我就带阮小妹妹到露台透透气,都没一小时呢,他就急巴巴地过来寻人了,生怕我把她拐丢了。”
  阮软和蒋池州会走到一起,确实是顾星源所没料到,倒不是非要人家喜欢他个地久天长,只是依阮软的性格,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喜欢蒋池州的样子。
  不过······他复又联想起自己,大概全世界最没资格这样说的人就是他了吧。
  房间里烟酒熏人,蒋池州领了阮软在一旁台球桌,贴身教她打球。
  他比她高出许多,双手拢她在怀里,上身弓着,下颌贴在她颈窝,耐心地纠正她的握杆姿势。
  阮软从一开始的拘谨渐渐放松,到最后已经能在他指导下出杆,俯身动作间,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贴合在一起,阮软面红耳赤地转过身,目光颤颤,显然吓呆了。
  蒋池州又好笑又无奈,从没见过这般害羞的人,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阮软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羞得手指蜷曲,面上装得淡定,说:“我有点困了。”
  连“睡遁”都出来了,蒋池州彻底无话可说,一双桃花眼潋滟波光,投射下的眼神笑意点点。
  恰好此时冉盈盈走了过来,她先和蒋池州打了声招呼,再柔柔询问阮软的意见。在她看来,阮软与她同住一晚,只取决于蒋池州点头与否。
  至于她本人愿不愿意,不过是随口一问,并不值得特别关心。
  蒋池州眸色一冷,倏忽间笑意消退不少,他说话时自有风流尾音加持,轻轻“嗯?”了一声,看向阮软:“宝贝儿,你说呢?”
  选择权落到阮软手里,她失措地抬眸,看了眼蒋池州,又看了眼冉盈盈。
  冉盈盈笑眯眯地拉过她的手,说:“我小时候好想有个妹妹,可以和她一起躺在床上胡扯八卦,然后聊到一半两人都睡死过去。阮小妹妹,你就满足我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愿望吧?”
  这样的表情,大概没有人会舍得拒绝吧。
  阮软怔怔看着她,手一时忘了抽回,却像是给了冉盈盈无声的应许,稀里糊涂地,她被冉盈盈带着往外走。
  而身后,蒋池州眼底笑意彻底不见了,他目光定定看着阮软的背影,心想,只要她回一下头······
  回一下头······
  然后呢?
  他不知道,也不打算多想,抱着这个执拗的念头,他目光寸步不移。
  可是最后,他也没能等到阮软的回头,房门关上,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
  洗完澡躺在床上,阮软翻了几次身,始终没能找到自在的姿势。
  冉盈盈坐在床边,因为贴了张面膜的缘故,吐字有些不清:“妹妹,躺过来点。”
  阮软闭起眼睛,感觉冉盈盈的手在她颧骨按压,让面膜更加贴合,然后床的另一边微微下陷,冉盈盈躺在了她身边。
  “果然和你们年轻人就是不能比,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皮肤,肯定做梦都能笑醒。”
  阮软拉了拉被子,说话不过张嘴的事,她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作为回应。
  冉盈盈早习惯她偶尔的沉默,自顾自换了话题,笑道:“我还以为蒋老板会不肯放你离开他身边呢,说真的,我问出口的时候特别忐忑,幸好你愿意跟我走。”
  她真的愿意吗?阮软微微失神,如果时光倒回,她还会忍着不抽出自己的手吗?
  “他会肯的。”片刻后她回应了冉盈盈前一句话,不知为何,她如此坚定地认为。
  “嗯?”冉盈盈碍于面膜做不出吃惊的表情,“我看他特别黏你啊,今天除了我带你上楼那一会儿,就没见他让你独处过,老五喊他去玩,他也说没意思,李三儿都偷偷抱怨他来这儿不是给他过生日,是过来谈恋爱的。”
  阮软揪紧被套,脸颊沾染了面膜的凉意,反衬得耳朵热得出奇。
  可是他带她过来不就是为了让她看清现实,好早对顾星源死心吗?他从来致力于迫使她睁眼,直视顾星源不爱她的事实。
  他应该巴不得她撞见顾星源和冉盈盈的恩爱现场,巴不得冉盈盈和她透露更多她和顾星源的甜蜜往事。
  可仔细回想,这一整天,顾星源陪着冉盈盈的时候,他也在陪着她。
  阮软忽然有些透不过气,心脏慌乱地蹦哒了两下,分不清缘由。
  冉盈盈叹口气,声音像隔了层玻璃墙,隐隐约约进入她耳畔:“你和蒋池州刚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很多人觉得奇怪吧,乖孩子和小纨绔,看起来就像两个世界的人。其实啊,我刚开始也这样觉得,不过今天看来,你们两个倒是挺合适的,他那么强势,你居然也能驾驭得了他,果然一物自有一物降。”
  “我跟星源就不像你们,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那可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记得有一次他让我从宿舍搬出去和他住,我不愿意,他就天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烦到我舍友都催着我赶快搬出去和他同居,说没见过才离了几百米就过得像异地的情侣。”
  听觉末梢被唤醒,阮软脑海里纷杂的念头如火山灰般沉寂下来,她睁着眼,被迫接受那些朝着她涌来的毒液。
  “我受不了他霸道的脾气,他自以为我不在乎他,两个人谁也不懂得让步,非得较着劲儿,到最后谁都落了一身伤。”
  她叹了口气:“如果时光重来一次,我想我应该还是不会后悔放弃他,离开他的这些年,我相信对我、对他来说都是一段难以忘怀的时光,我终于冷静下来去看待我和他之间的问题,用了这几年把自己变成更好的模样,然后更加成熟地去爱他。”
  冉盈盈语带笑意,不自觉流露出几丝骄矜。
  不是这样的。
  阮软咬紧牙关,满腔辩驳堵在喉咙。
  不是这样的,你离开他这几年,你得以拥有空间去冷静去思考,你扔下他去成就你自己,你说你变成更好的模样。可他没有,离开你的那段时光,对他来说确实难以忘怀,可绝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一度消沉,连家也不回,身上常有烟酒的味道,曾经温和的眼神再也没有,他变成一具深陷温柔乡的骷髅,因为知道没有人会是你,于是连心都不用动,却又忍不住在那些人身上寻找你的影子。
  你用了四年去成长,你成功了,他用了四年去不爱你,却失败了。
  你走了,把我的星源哥哥也带走了。
  阮软庆幸脸上敷着面膜,泪水刚滑落眼尾便隐匿消失,就如同她愤愤不平的情绪,找不到立场宣泄。
  她无声地流着泪,一时竟不知是为顾星源,还是为她自己。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还是老样子,分个房都能闹上一会儿。”冉盈盈无奈地笑了下,身体一动,像是要转过身去看阮软,“你说他是不是······”
  未说完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阮软连忙借机下床,拿过床头的手机,滑动接通。
  “出来。”简短的两个字,强势地挤进她意识里。
  她方才顾不上看来电显示,可这声音赫然是蒋池州。
  面膜随着她低头找鞋的动作掉在地上,阮软蹲下捡起扔进垃圾桶,边头也不抬地和冉盈盈说道:“我、出去一下。”
  因隐藏泪眼而显得慌张的动作,落在冉盈盈眼里,像迫不及待,她露出了然的笑:“是蒋池州吧?果然,一个小时是他能忍受离开你的最长时间。”
  阮软没有搭理她的揶揄,只抓了手机就快步往门外走,她一路垂着头,直到抵上一个人的胸膛。
  别墅的灯像不要钱,明明已近深夜,却依旧亮如白昼,长廊下,她仓皇抬起头,眼眶里分明有尚未干涸的湿意。
  才离开他一小时······
  冷不防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蒋池州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短暂的刺痛后,渐渐漫上酸胀的感觉。
  他的脸上罕见没有笑容,因为低下眼看她的缘故,眼皮懒懒地垂着,掩住底下复杂难明的感情。
  他忽然叹了口气,有太多的无奈蕴藏其中,张开了手。
  阮软悄然卸下防备,任凭他怀抱的温暖一点点包裹住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第15章 哭哭
  “说吧,受什么委屈了。”
  露台的长椅上,蒋池州拥着阮软,指尖小心地碰了碰她微湿的睫毛。
  方才听冉盈盈说起她和顾星源往前种种时,情绪尚能压抑,此时蒋池州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惹得她泪水失了控似的往下淌。
  那点温度仿佛烫了蒋池州的手,他不由得回缩了下手,但退缩的动作只有一瞬,下一秒,他不退反进,轻柔擦去她眼角不断滚落的泪珠,轻喃了句:“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后来眼泪实在是擦不干净,蒋池州索性任由她哭,手把人往怀里更深处带了带,手掌无意识地抚着她的脑袋。
  她的脸就靠在他胸前,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他心口,他的心仿佛置于热火里烤着。
  蒋池州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幽幽望向不知处的远方,感受着眼泪透过衣服灼烧他的心,无声而嘲弄地笑了下。
  搁在以前他不敢相信,居然有朝一日,他会抱着一个女孩,容许她在他怀里,为另一个男人流眼泪。
  简直大慈善家啊,他这样自我娱乐,可胸腔酸酸涩涩的感觉并未减轻半分。
  小姑娘哭时没有声音,只有身体一颤一颤的。
  蒋池州贴近看她,才发现小姑娘紧咬着下唇,所有的声音都被她牢牢锁在喉间。
  连哭都哭得这样小心翼翼。
  他不禁叹息,伸手将她齿印深深的下唇解救出来,哑声道:“哭出来吧,没人听到,我保证。”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具有安抚性,情绪便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先是猫叫一样的、细细一声呜咽,随后压抑着的、撕裂般的哭声渐渐溢出来,她哭得浑身都在抖,手指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紧紧地抓着他衣服的一角。
  她像溺水者,彷徨无助,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这一根浮木。
  这一场大哭宣泄掉她所有委屈,也几乎掏走她所有精力,到最后,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继续伏在蒋池州怀里抽噎。
  蒋池州碰了碰她的眼皮,因为哭得太久,薄如蝉翼的皮肤上浮现出几缕血丝,蒋池州嘴唇在眼皮上贴了贴,怕她疼,蜻蜓点水一掠而过。
  “我总算相信女人是水做的了,”他喃喃道,“怪不得这么多眼泪流。”
  阮软闭着眼睛,忽然,边抽噎边断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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