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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鹤-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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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圈内通过私下饭局内定角色的比比皆是,夏悠也想尝试一次。

    **

    等真正去了饭局,夏悠才知道事情似乎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与她同行的,还有三位女演员,都是来自别家公司的,与她一样,长了一张好脸,但统统都混得不温不火。

    制片人和投资人还没到,就她们四人,坐在饭桌上等。

    两个女演员大概是相熟的,在窃窃私语。

    “你知道这剧的女主角是谁吗?”

    “谁。”

    “梁思圆。”

    “就是那个传闻中被富商包养的梁思圆?”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这电视剧的投资人就是那个富商,这是专门为梁思圆量身定做的剧,无论多大的腕儿都得是配角。哦对了,那个富商好像叫……叫陈桓北,陵川集团的太子爷,有妇之夫。”

    陈桓北。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夏悠像是忽然被人点醒了,眼神发亮。

    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偏偏谁都要碰上。

    **

    包厢房门大敞。

    须臾间,一群西装革履的保镖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

    “哟,演员们这都等着了?倒是我来晚了。”陈桓北大手一挥,领着陈导演与制片人即刻落座。

    男人已近四十,体态有些发福,眉眼间跟霍岐南倒是有些神似。

    陵川集团,当家人是霍启山。霍启山有二子一女,大儿子陈桓北,二儿子霍岐南,女儿霍羽西。大儿子陈桓北和女儿霍羽西均为霍启山的妻子所生,而霍岐南则是对外公开的私生子,前些年才认祖归宗,进入霍家。由于霍启山早年入赘陈家,靠陈家的产业,才终于白手起家。因此,至今大儿子陈桓北仍是跟着母姓的。

    夏悠坐在陈桓北的面前,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认出她。

    她已经改头换面,早已经不是白鹤冉。况且,作为白鹤冉的那些年纪里,她也仅仅和陈桓北打过照面,并未熟识。

    **

    夏悠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她还没有傻到,要用言行来引起敌人注意的地步。她实在势单力薄,又谈何报复。

    三巡过去,有酒量浅的女演员,已经醉倒在了饭桌上。

    陈导演殷勤地走过去,拍了拍女演员的肩:“潇潇,这才喝了几杯,赶紧醒醒。”

    眼见女演员没有反应,陈导演的手就顺着肩膀,一路下滑,一直到女演员的腰间:“赶紧醒醒,再陪大家喝几杯。喝完了,这个女二号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听陈导演当着众人面,把女二号的位置用来调侃。夏悠这才知道,自己是上了贼船了。

    夏悠就坐在醉倒的女演员旁边,离得很近,她用余光就能看见,陈导演的手已经贴在了女演员的屁股上。

    同为女演员的自尊心,令她不能坐视不理。

    她故意侧过身子,拱了醉倒的女演员一记。一阵动作猝不及防,陈导演吓得收回了手。

    在夏悠不知道的时候,对面的陈桓北,已经把她所有的小动作收在了眼皮子底下。

    现下,他倒是对眼前的女人来了兴趣。

    他故意拎了个酒瓶子,坐到夏悠旁边。

    他上下打量着夏悠,问的却是陈导演:“陈导,这位小姐是?”

    “夏悠,星燃娱乐的女演员。夏小姐名气可大了,前些日子还因为掌掴记者上了头条。”

    “原来是个烈性子,我喜欢。”他朝夏悠举杯:“夏小姐,来喝一杯。”

    酒杯只有一个,竖在夏悠面前,显然是想让她喝。

    包厢内围了好几个保镖,她显然不可能偷跑出去。于是,她很识相地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

    夏悠喝酒的过程中,旁边的女演员一个个接二连三地都倒了。

    就只剩她一个。

    陈桓北眯着眼,笑得危险:“夏小姐也是来应征女二号的对吧。”

    “是。”

    夏悠已经有点醉了,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不敢醉倒。她生怕醉倒之后,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所以,她只能醒着。

    陈桓北拍了两记掌,有服务生立刻送了两瓶法国干红上来。

    “我是投资人,这个片子,我说了算。照我看,话不多说,要是夏小姐把这两瓶酒都干了,那这个女二号的位置,也就是你的了。”

    红酒后劲大,这两瓶酒下去,她怕是要不省人事了。

    还好,夏悠很镇定,从容地笑着:“陈先生,这女二号我肯定是要的,这酒我一定也是要喝的。只不过在那之前,能不能让我先去一趟洗手间。”趁着上洗手间的空隙,逃出去,这是夏悠唯一的法子。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站起身就要走出门。

    然而,在出门的当口,却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

    “陈先生……”她回头对陈桓北腼腆一笑。

    她以为这招会有用的,却不想陈桓北一点都不领情,直接把红酒瓶端到夏悠面前。

    “夏小姐别急,喝完这两瓶,再去也不迟。”

    眼见无计可施,夏悠只好迎头上去。她不敢跟陈桓北起争执,这包厢里的都是他们的人,怕是生了事,她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现下,她只能祈祷着,这两瓶酒下去,她还能醒着。

    咕噜咕噜——

    不经品尝,她直接一股脑地往嘴里倒,一口一口,苦涩的酒味翻上来,她好几次反胃,险些呕出来。然而,最终仍是克制住了。

    两瓶酒下去,她已经分不清方向了,陈桓北的脸,也逐渐开始模糊。

    还好,她的耳朵还清醒。

    陈桓北说:“没想到夏小姐酒量这么好,只不过这酒都不尝,直接喝了,倒是可惜。”

    他拍了一记手,立刻有保镖架住了她:“来啊,帮我把夏小姐带进包厢的卧房里,我可要跟夏小姐好好品品酒。”

    包厢的卧房……

    夏悠知道陈桓北要对她做什么,仅凭着剩余的力气,她用力挣开保镖的钳制,奋力地往门外跑。

    然而,脚下虚浮,她刚走了几步,就险些栽倒下去。

    陈桓北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抱住她的腰,贴在她的脸颊上:“没想到夏小姐这么热情,直接投怀送抱啊。”

    下巴被人抬了起来。

    她听见陈桓北的笑声:“不过,我就喜欢这一招。”

    一双手正在她的腰间游离,逐渐往下,夏悠脑子里浑浊一片。她知道自己无力反抗了,眼泪就不争气地留了下来。

    她恨自己的愚蠢,愚蠢地上了这次当。郁欢曾经多次保护她,把她带离潜规则的世界,没想到这次,她仍旧要遭殃。

    “哟,怎么哭了,怪让人心疼的。没事,以后跟了我,每部电影的女主角都是你。”

    后背的拉链被人拉下,仅存的自尊令夏悠感到屈辱。

    她这辈子没跟过其他男人,仅有的一个,也就是霍岐南。只不过她没想到,时日变换,今天在她面前的居然是陈桓北,霍岐南的大哥。多么可笑,可笑到像是在乱、伦。

    她多想现在能有人救她于水火,即便这个人是霍岐南……也好啊。

    **

    深陷绝望的那一刻,夏悠听见一声巨响在她的耳边响起。

    之后,包厢门洞开,点亮了这一整个世界的灰败糜烂。

    “大哥怎么又在玩女演员了,也不怕老头子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你们没看错,本宝宝就是这么狗血,就是这么喜欢英雄救美的情节!就是这么恶俗!

    你们有没有爱上我┗|`O′|┛

    前天有个宝贝说,相比于文,她更喜欢作者的话!

    哼哼,本宝宝本来还想给你们爆照的,现在想想【沉思脸】呵呵算了。

    万一爆照之后,你们都不爱本宝宝的文,只爱本宝宝的颜了怎么办。

    本宝宝好怕怕噢,所以你们先炸个地雷给我取取暖吧

 第13章

    “哟,这不是老二吗?”陈桓北松开夏悠,推到一旁的保镖手里。

    夏悠背后的拉链还敞着,被推搡的瞬间,衣服就滑了下来,露出半个圆润的肩膀。

    霍岐南眉心一皱:“大哥想玩女明星,不也得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这种场合,被记者拍到,怕是不仅损了我们霍家的名声,也扫了大嫂的面子。”

    蛇打七寸,霍岐南深谙这个道理。

    当年霍启山为了扶他这个阿斗上墙,特意与政府背景强大的林家联姻。要是陈桓北的臭名声传了出去,怕是同时也拂了两家的脸面。

    闻言,陈桓北立即笑脸相迎。

    “老二有话好说,这不过就是个平常的选角宴,何必当真。”

    霍岐南微微笑着:“既然是选角宴,有必要这女人躺一地,还特意找了个有卧室的包间?”

    “这不是顺便玩玩嘛,可千万别告诉你大嫂。”

    陈桓北讪笑,故意转移话题:“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前几天不还在郊外搞科研养鸟吗?”

    霍岐南说:“刚回来,就着急来见大哥了。”

    “哎哟,这是找我什么事?”

    “要人。”

    霍岐南斩钉截铁。

    陈桓北听他吐出这二字,心里倒是有点虚,立刻在脑里想了一遍,最近干了什么缺德事。霍岐南多年与他对立,虽不参与集团里的事,但至今,父亲霍启山仍旧对他器重有加。说起来,面对这个少言寡语的二弟,陈桓北仍是忌惮几分的。

    陈桓北好整以暇:“要谁?尽管带走。”

    霍岐南拿眼指了指夏悠:“她。”

    陈桓北松了一口气,眼角的细纹都笑开了花:“我还以为我们家老二,除了搞科研养鸟,其他什么都不会,没想到对女人还是有点眼光的。”

    在他的示意下,保镖把夏悠送过去。

    陈桓北走过去拍拍霍岐南的肩膀,眯着眼睛:“来来来,带回去,刚被灌醉,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夏悠被送到了霍岐南的怀里,喝醉了酒,她脸色潮红,眼角还挂着一条干涸的泪痕,看得霍岐南触目惊心。

    他亲手替她拉上后背的拉链,扶着她往外走。

    与陈桓北的虚以委蛇,也就此作罢。

    **

    包厢里,陈导躲在角落里,不敢吱声。他并不认识霍岐南,但也知道,霍家有那么一个二公子,是个私生子。听刚才的口气,陈导也知道,来人一定是霍岐南无虞了。

    盛城里的人都知道,陈桓北和霍岐南,是针锋相对的两兄弟。

    身为大儿子的陈桓北是陵川集团名副其实的总经理,而身为二儿子的霍岐南则是顶着个头衔的副总经理。

    两人之间的是非曲折,并不为外人所知。

    但毕竟陵川集团那么大的家业在,最后谁当家,到底还是个谜。同父异母的两兄弟,利益关系对立,自然是要争一争的。

    见霍岐南走了,陈导才从角落里站起来。

    陈桓北还板着脸,他赶紧过去奉承。

    “先生,您看霍先生都走了,咱们要不要……继续?”

    “继续个屁!”

    陈导心一空,舍不得这么个绝佳的机会,换侧面提醒:“这些女演员该怎么办?”

    “送回去。”

    陈桓北大手一挥:“看见老二那个晦气的家伙就心烦,还有什么心思好玩的了!”

    “是是是。”

    陈导不敢再造次。

    无形之间,倒是救了那三个深陷虎爪的女演员。

    **

    霍岐南扶着夏悠出酒店的时候,助理方致晟已经等在了一旁。

    方致晟与霍岐南同龄,大学毕业后,就跟在霍岐南身边做事,虽是上下属,却情同兄弟。

    见霍岐南走过来,他立刻下车打开车门。

    霍岐南却摆手:“待会再上车,她喝了太多酒,身上烫得很。吹吹风,会舒服点。”

    “是。”方致晟点头。

    “对了阿晟,今天谢谢你了。”

    “先生客气了,我只是尽职而已。您从保护区回来之后,就嘱咐我暗中保护白小姐的一举一动。到底今天还是我反应慢了,才让白小姐上了陈桓北这条贼船。”

    “所幸还来得及。”

    方致晟笑笑:“说起来,似乎已经有好几年没听先生跟我说过谢谢了。距离上次,应该还是六年前,送白小姐回学校的路上吧。”

    方致晟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打断了自己的话:“不对,现在不能叫白小姐,是夏小姐了……”

    **

    一声呢哝,从霍岐南的怀里传来,间接打断两人的对话。

    风吹得久了,夏悠隐隐有些清醒。即便此刻头疼欲裂,她还知道是霍岐南救了她。

    只是,她到底是个执着的人。想起霍岐南这个名字的时候,保留的概念仍旧是——

    该死的阴魂不散。

    她吃力地撑开眼皮,拿眼瞧了面前的人一眼。

    没看见霍岐南,却看见意外地看见了方致晟的影子。

    她到底还是记得方致晟的。

    当年,和霍岐南的那一场相爱里,方致晟也时常出现。她原先只以为,他是霍岐南交好的朋友,倒还和他有几分交情,还时常请他往家里坐。却不想,最后霍岐南竟是伙同方致晟一同骗了她。而这个方致晟,更是霍岐南手下的一把手。

    现下,霍岐南知道她是白鹤冉,那么方致晟也一定是知道的。

    “哟,这不是方致晟吗?”她说。

    “夏小姐好。”

    “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跟在霍岐南身边当走狗啊?”

    “小鹤,够了!”霍岐南的一声轻喝。

    方致晟度量大:“先生算了,她喝醉了。”

    “小鹤这人说话总是不分轻重,抱歉了。”

    方致晟毫不介意,一边提醒霍岐南:“时候差不多了,该走了,别让老大出现落下口舌。”

    “嗯。”

    霍岐南带夏悠进车里,扬长而去。

    **

    密闭的车厢内,空气不流通,是个死循环。

    方致晟边开车,边问:“先生,现在往哪儿去?是送她回家,还是……”

    “去城郊的湖光山墅吧。”

    “去城郊?那么远?”

    “嗯,越远越好。”

    靠在霍岐南怀里的夏悠很不安稳,一直翻来覆去。霍岐南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她现在是公众人物,回她的公寓或者去酒店都对她影响不好。往远一点去,总好过记者追着她跑。”

    听完,方致晟轻声叹了口气。

    对她影响不好?他的先生是估计不知道,现在的夏悠,名气早就臭到不行了。得亏他的先生,还时时刻刻一本正经地拿她当宝。

    往后视镜里看,霍岐南还将夏悠拦在怀里。她浑身的酒气,刚才在室外,方致晟就闻得一清二楚。

    偏偏有着轻微洁癖的霍岐南,还不舍得将她扔在座椅上,反倒是一刻不停地搂着。

    方致晟可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

    入夜,通往郊外的高架上,车辆甚少。

    方致晟对陈桓北的事还心有余悸:“先生,今天因为夏小姐的事,直接坏了陈桓北的好事。他即使不知道夏小姐跟你的那层关系,估计也知道了我们暗地里在监视他。他应该要开始针对你了,以后的路,怕是也不好走了。”

    “他针对的还少吗?”

    方致晟笑道:“今天可算是正面撕破脸皮了。”

    “今天的脸皮不撕破,以后总也还是要撕的。”

    霍岐南不动声色:“毕竟我母亲的那笔帐,还等着他还呢。”

    提及霍岐南的母亲,两人不约而同地默了。

    许久后,方致晟才问:“只是今天,这脸皮提前为夏悠开撕了,您觉得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霍岐南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她的孤苦伶仃是我造成的,现在,她也就只剩我一个人了。以前没有力量,只能放任她不管。现在有了,哪还会再放任她不管。”

    方致晟是个男人,但听着也有点感动。

    只不过,如果现在真换作是夏悠醒着,听见了这段话。估计与之而来的,也只会是一场针对霍岐南的冷嘲热讽。

    方致晟太了解夏悠这个人了,无论是以前的白鹤冉,还是现在的夏悠,认定了一件事就固执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既然恨霍岐南,就也会眼盲心盲得恨一辈子。

    **

    窗户被按开了一条缝,风吹进来,吹散了夏悠的长发。

    霍岐南顺手替她将头发挽进耳后:“阿晟,这两天去媒体那边疏通一下关系。无论是哪家媒体,只要一有夏悠的任何娱乐消息要曝光,都第一时间经过我的手。之前不确定她是小鹤的时候,已经让她因为掌掴记者受了苦,以后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是。”

    下高架往市郊的路上不平坦,颠簸不断。

    冷不防地,后座的夏悠,吐了霍岐南一声。

    呕吐物夹杂着酒精的腥臭味,在车厢内弥漫开来,连前排开车的方致晟都忍不住反胃,更不用说后排的霍岐南该有多难受了。

    偏偏就是这样,方致晟却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一向有轻微洁癖的先生,竟是抽出了手帕,仔细地在替夏悠擦拭唇边的呕吐物。而他自己身上的,却根本无暇顾及。

    方致晟心想,先生可真是爱惨了这个女人。

    只可惜,夏悠是个没心肝的人。

    和她在一起,他的先生注定是没有回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哦本宝宝心好累,昨天晋江抽风了,把本宝宝的点击和收藏全都抽走了……

    你们快用收藏补偿我……否则……否则你们就要失去你们的宝宝了!!哼

 第14章

    次日清晨。

    夏悠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

    霍岐南敲门走进来,她没有一点点意外。

    昨晚的记忆清楚地提醒着她,是霍岐南带她走的。临走的时候,还碰见了老熟人方致晟。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两人倒是至今还狼狈为奸着。

    他手里端着个骨瓷碗,走进来:“醒了?刚煮的粥,趁热喝了吧。”

    她无视他的好意,低头看了一眼。昨晚一身套装,已经被换成了一身干净的睡衣,酒气也消得一干二净。

    “我身上衣服谁换的。”

    “我换的。”他面不改色。

    她掀开被子,暴跳如雷,活像个泼妇:“霍岐南你可真不要脸啊。”

    夏悠打量四周,欧式简约派的卧室,靠窗望下去,是个庭院。

    很明显的,这是一处私人别墅。

    “这是什么地方?”

    “市郊的湖光山墅。”

    她走到窗台口,嗤笑一声:“以前跟着你的时候,我倒是没想到,保护区里的穷小子,倒是发达成了这样,连私人别墅都一栋栋一幢幢的。照这样看来,我可不得着急傍着你。”

    他挑眉一笑:“荣幸之至。”

    夏悠脸色微变,在肚子里暗骂了他一百遍不要脸。

    他叹了口气:“小鹤,你何必说话这样尖酸刻薄,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就是。”

    “我哪止尖酸刻薄,我简直恨不得撕烂你的脸。”大概是言语不够尽兴,夏悠又下了一记狠药:“就算是被陈桓北□□,也总比被你救来得好。”

    此刻的夏悠并不知道,为了从陈桓北的手里救出她,霍岐南浪费了多少年的精心筹谋,后续需要多少个日夜再去弥补。

    她偏偏就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占他上风,即便是言语讥讽,只要能让霍岐南不快,她摆明了就是高兴。

    说完,她也不理会他的反应,直接往外走。

    **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背后男人的声音,低沉沉的。

    “怎么,你就打算这么衣冠不整地走出去?”霍岐南说。

    “要你管!”

    他拦腰将她拽回房间里:“难道你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女明星夏悠夜宿郊外私人别墅,登上小报头条?你公司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你到底想怎么样?”夏悠抠住他的手臂,力气一点都不留情。

    “陪我吃顿饭。”

    “这么简单?”她讥笑,倒也不挣扎了。

    “嗯。”

    他说:“待会我让阿晟送你回去。”

    “凭什么要他送我,我打车!”

    “郊外私人别墅,不允许出租车来往。在这里你打不到车的。别任性,待会我让阿晟送你。”

    “那你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昨天你吐了一身,衣服我已经让人送去干洗了。早饭过后,会有人送回来。”

    听完霍岐南的话,夏悠忽然陷入沉默。原本牙尖嘴利的脸,也变得轮廓柔和。

    她撩撩头发,故作轻松:“霍岐南,如果是为了补偿我的话,你大可不必对我这么好。我夏悠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偏偏就不需要你的。”

    霍岐南知道她的固执,就也不说话,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

    一顿早饭,吃得心照不宣。

    为了让夏悠吃得轻松些,他特意摒弃了下人,就留了夏悠一人。

    可夏悠就是个不识相的人,一顿早饭,她也能变着法地,让霍岐南不舒心。

    临出门的时候,霍岐南递了个盒子给她。

    “这是什么?”她蹙眉。

    霍岐南把盒子打开:“这是湖光山墅的钥匙,你有任何麻烦,都可以来这里找我。”

    “怎么,照你这意思,还是想包/养我了?有麻烦的时候找你,陪个睡,麻烦就解决了?”她冷笑一声:“我夏悠这人吧,没什么优点,偏偏就是有骨气。”

    夏悠心一横,干脆把盒子仍到了他身上。但她靶心不稳,盒子只擦着霍岐南的肩膀过去。

    “砰”地一声,盒子落地。

    钥匙碰擦着地面,叮叮咚咚地滚了一圈。

    夏悠抛下狠话:“你霍岐南的钱,都是我父亲的血。我还有点仁义道德在,可真没脸用。”

    她也不顾身后霍岐南的反应,直接转身出门。

    其实刚才,装钥匙的盒子,掂在手里还是有点分量的。如果那盒子,直接往霍岐南的脸上砸,他估计不被砸晕,也能光荣地破个相。可她还是心软,没舍得往他脸上砸。连往他身上砸的那一记,也是故意粗开的。

    夏悠在心里敷衍着自己,一定是昨晚他救了她,她才于心不忍的。

    一定是,一定是……

    **

    门口,方致晟正等着她。

    夏悠睨了他一眼,就往车后排走。方致晟眼疾手快地替她打开了车门,结果夏悠却故意找茬,站着不动了。

    她停在车门前,语气稀松平常:“方致晟,我们也好多年没见了吧。”

    “是啊,六年了。”

    “我变了个模样,你还认得我?”

    “一个人的相貌可能改变,但她的一言一行仍旧不会变的。在我看来,夏小姐你和以前都是老样子。”

    夏悠数着脚底水泥路面的条纹,声音里分不出喜怒:“怎么不叫我白小姐了?”

    方致晟说:“那些都过去了,不该再拘泥于过去。”

    “到底还是你们俩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吧。”

    她眼尾上扫,笑容诡谲:“我记得,以前我还当你是霍岐南的有钱同学,每次上门找他,都开着名车。”

    “车都是先生的。”

    “当时看我被你们骗得团团转,一定很高兴吧。”夏悠轻笑:“你们可真不要脸啊。那些年,对着一个女人狼狈为奸,到底算什么意思?”

    方致晟眼神笃定,像是个忠诚的守卫者:“我个人认为,先生从未骗过夏小姐你。”

    夏悠轻蔑地哼了一声,她无视方致晟的豪言壮语,直接坐进车里。

    隔着一扇车门,她说——

    “方致晟,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偏要当狗。当狗就算了,还偏要跟着一个畜生当狗。”

    方致晟听在耳朵里,却没有一句反应,连该有的愤怒都没有。

    有关过去的事,方致晟心里终归是有愧疚的。现在,夏悠骂他几句,在言语上占他上风,他都能承受。

    毕竟,夏悠至今都不知道,他父亲的死,到底也有他的一份力。

    **

    车停到公司门口的时候。

    夏悠想下车,却发现车门被反锁了。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方致晟已经先一步开口。

    “先生麻烦我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夏悠问。

    方致晟从前排探出手,递给夏悠一个钥匙。夏悠认得这个钥匙的形状轮廓,和之前别墅里被她摔在地上的那个,如出一辙。

    方致晟解释:“这是湖光山墅的钥匙,先生说你不要,所以麻烦我转交给你。”

    “知道了。”

    这次,夏悠没有拒绝,她直接从方致晟手里接了过去,收进包里。

    很快,“咔哒”一声,车门锁被打开。

    夏悠推开车门,走出去。

    室外阳光正盛,透过手包的拉链缝隙,能看见里头的那一枚钥匙。崭新的,似乎是刚被磨合出来,还闪着银光。

    夏悠抖了抖手包,将钥匙往包里推,不让它掉出去。

    这么多年,她孤身在娱乐圈打拼,被辱骂,被痛批,她早就学会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

    湖光山墅:

    “她收下了?”霍岐南把玩着手边的打火机,问方致晟。

    “是。”

    看着夏悠对霍岐南的针锋相对,方致晟忍不住劝道:“先生,你这样绕着弯地对她好,她根本不会知道。你还不如把自己的心意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告诉她,你是因为听说了掌掴记者的事情,才在电视机上认出了她,开始怀疑她是白鹤冉。所以,才故意安排摄制组接近她,把她引到偏远的地方,离开社会舆论。你不说出来,她永远都只会蒙上自己的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自有分寸。”

    又是干净利落的几个字,把方致晟满腹的好意,又塞回了肚子了。

    **

    入春,乍暖还寒的节气,寒风仍旧料峭。书房里的窗户隙开了一条缝,风蛮横地挤进缝隙里,发出一阵阵焦躁的吼叫。

    霍岐南伸手将窗户阖上,一切,趋于静止。

    他问身后的人:“对了,之前让你调查的,关于小鹤履历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方致晟沉声:“夏悠那边,有人把履历处理得很干净。从生平到踏入演艺圈,都一干二净,完美无缺。做事的人手脚老练,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人。至于白鹤冉这个名字,从六年前的年初开始,中断了一切消息。最后一次出现……”

    方致晟顿了顿,似乎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怎么?”霍岐南皱眉。

    方致晟终于说:“最后一次出现,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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