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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婚-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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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尧青刚才那话,心想,这姑娘也忒绝情。
平是乖顺起来,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你,也真他妈惹人疼。然而倔起来,还真他妈拿她没辙,没办法。
时琦接到周慕深的电话,正躺在值班室的小床上,迷迷糊糊间,要进入睡眠时,却被手机嗡嗡的震动声给吵醒,她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黑暗中,手机屏幕上那个两个字,格外打眼,就像是一把锤子敲击她的心里,倏地,那片玻璃碎成一小片。
时琦如今还能想起那会子偷偷摸摸打下这两个老公时的心情,愉悦,带着甜蜜。
她撑起身,按了接通键,心下却不安的躁动着。
那端,他的声音有点暗哑,他问:“真想离?”
休息室上头有一扇小窗,透过那扇窗,漆黑的天边里,一汪月牙高高挂在上头,莹白的月光,皎洁明亮。
时琦轻嗯一声。
许久,周慕深笑了,忽地叹了一口气,他再度开口,透着淡淡的倦意:“行吧,那就离吧。”
时琦没忍住,眼泪啪的一声掉了下来,猝不及防,连她自己都愣了。她低眸,怔怔看着落在白色被单上,浅浅的印记。
他似察觉:“不是想离,还哭什么?”
时琦揪着被子,强忍着:“谁哭了。”
他低声哄她:“嗯,你没哭。”
……………………………………………………………………………………
作者有话要说:
都睡了吧。
我明天起来再看一下,有没有要修的,先看。
我也滚去睡觉了。
第49章
时琦和周慕深去办离婚证儿那天; 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倒也应景儿。
时琦从出租车下来那一刻; 就瞧见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周慕深; 熨帖平整的白衬衣黑西裤,手里握着一把黑伞; 雨滴顺着伞骨滴落
自那一通电话后,时琦和周慕深并未再见过,如今见到他,却觉得他这几日面容清癯不少,眉眼间也透着股淡淡的倦意。
时琦抬脚迈上台阶; 忍不住打了喷嚏。
周慕深微微拧眉:“感冒了?”
时琦含糊嗯了一声,鼻音浓重。
她从包里摸出包纸巾,捂住鼻子; 用力擤了下,鼻头红通通。时琦捏着纸巾团,四处张望找垃圾桶。
周慕深却极自然伸手过来,拿走纸团。
时琦懵懵看着他将纸巾扔入垃圾桶里,又走回来。
他却恍若无事般的态度; 道:“进去吧。”
给他们办离婚证,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大妈。
大妈接过他们的结婚证; 看了眼; 忍不住道:“哟,这才结婚半年多; 就离了?”
大妈见两人没吭声,也不冷场,兀自叨叨:“你们这些小年轻结婚离婚跟玩儿似的,哪像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啊,现在的人啊。。。。。。”
大妈叹了一口气,似有很深的感触。
等两人办好手续,从民政局出来。
雨倒是停了。
沥青街道上飘着落叶,一阵风轻拂而过,树叶飒飒作响,雨珠零零落落。
时琦轻呼一口气,望着对街的店牌,扯了个笑容。
她转头看向周慕深,扬着笑脸,口吻轻松:“慕深哥,抱一个吧?”
周慕深视线落到她脸上,静默片刻,抬手将她圈入怀里。
时琦脸颊贴在他的胸前轻轻蹭了蹭,她闭着眼,两只手环上他腰上,将这个怀抱里的温度牢牢锁在记忆里。
许久,她要抽身离开时,箍在她腰间的手却紧了紧。
温热的气息喷拂在耳边,却听周慕深在她耳边落下四个字。
时琦怔怔抬眼看他,两人视线交汇,他目光沉静,神情很淡,似没什么情绪。然而那话。。。。
时琦鼻子有些发酸,忽觉得眼前的人真讨厌,她眼眸水润,开口:“周慕深,你知道不知道你很讨厌。”
时琦回医院办手续,临离开时,却碰见了孔敏。
孔敏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背靠着墙壁,似在等她:“时琦。”
“怎么上这儿来了,来找我嘛?”
孔敏笑笑:“听说你要出国,来送你一程。”
时琦问:“科里没急事?”
孔敏道:“没什么事儿,我今天来办离职手续,也要走了。”
时琦扭头看她:“怎么?”
孔敏垂眸,落寞地笑了笑:“就觉得这样下去挺没意思的,打算收拾收拾回老家。”
时琦静了片刻,认真道:“这是对的。”
孔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她看着时琦:“唉,你还挺有趣的。“顿了片刻,又问,”你还好吧?”
时琦怔了几秒,继而明白孔敏问的是什么,有些不不可思议:“都传到你们科里去了?”
孔敏半真半假开着玩笑:“你不知道,医院里,长舌妇最多么?谁让你能和周司长结婚,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法和这样的人谈恋爱,能不嫉妒羡慕恨吗?”
时琦被孔敏逗笑了,她摇摇头,她和周慕深离婚的消息,这几天,去个洗手间都能听到只言片语。
……
周慕深离开民政局后,也到了302军队医院。
他一到病房,吴效就去喊护士来进来。
周慕深前几日饭局多,喝酒倒也不顾忌身子,这伤了胃,不得不做了个小手术,这两日一直在医院输液调养。
小护士端着输液工具盘进来。
周慕深脱了外套,半倚着床头。
小护士脸红心跳,但技巧娴熟,上两下就输上液。
吴效等小护士出去,这才迟疑开口:“周司,你怎么不告诉时小姐你生病的事?这。。。。。。。”
他知道周慕深今天去民政局了,也看得出周慕深并不想离。
周慕深觑了吴效一眼,摸出烟来,不紧不慢道:“怎么,来一出苦肉计,出息?”
吴效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吴效待了一会儿,临近饭点,倒是出去了。
周慕深百无聊赖看着电视,演的什么倒也没心思看进去。
又低眸瞅了眼自己的衬衫,倒是合身。今儿穿去,她倒是什么都没察觉,想想又觉得这个这行为有点二,跟个愣头青似的,不觉好笑。
他关了电视,正想休息会儿。
有人推门进来。
周慕深抬眼看去,许皙站在门口,迟疑了会儿,这才走进来,微笑说:“听说你住院了,特意来看看你。”
她手上还拎着保温桶和一束鲜花,给搁在床头柜上。
她自来熟,四处望了眼房间,问:“这没有花瓶吗?”
周慕深神色极淡:“就这样搁着吧。”
许皙笑笑,意味深长道:“也好,反正迟早都会枯萎的,再怎么精心养着也没用。”
她拧开保温桶盖子:“我给你熬了点汤。”
周慕深不置可否,“你去找过时琦?”
许皙手上动作没停,拿出勺子盛了一小碗:“她跟你提了?我只是告诉她一些事罢了。”
周慕深沉吟片刻,微拧着眉,不得不提醒她:“许皙,我们四年前就分手了。”
许皙扭头看向周慕深,抿抿唇:“我知道,可是我四年前离开你,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我。。。。”
周慕深开口打断她:“梁婷都告诉我了。”
许皙不明所以:“梁婷?”
她原以为时琦会告诉他,却没成想是梁婷。
周慕深提点她:“或者说的更清楚点,你还未回来之前,我便知道你四年前出国的原因。至于你回来后,这种种行为、“他停了片刻,继而道,”实在是无可必要。”
他这话说的淡漠,毫无一丝顾忌过往的情谊。
许皙脸色微变,有些难堪。
所以她回来的这些行为,他看在眼里,是不是觉得可笑,像小丑,可怜又可悲。
许皙却不死心,说:“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周慕深淡淡道:“你说。”
“那为什么你的车里还挂着冰花结?”
周慕深愣了半秒,似在回想,随后他眉心微拢,有些困惑的模样:“什么冰花结?”
许皙啊,许皙,你自以为人对你还有感情,却没想到他根本连记都不记得。
许皙心下一寒,嘲弄笑笑:“没什么。”
那个冰花结,还是她当初亲手做的,可如今。。。。。。
周慕深也没深想,再度开口:“四年前,我给过你选择,也告诉你我不会等人。而你已经做了离开的选择,就要明白我们之间在你做选择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许皙忽然发觉,她和周慕深的感情,远没她想象的那样深。
她抬眼看他,执拗追问:“那她呢?”
周慕深拿手揉了揉眉峰,眼里透着倦意,不咸不淡开口:“有些答案,既然和你无关,就没有追问的必要。”
他没直面回答她的问题,许皙却从中得到了一些讯息。
再待下去,无非是自取其辱。
许皙离开。
周慕深回想起琦出事的前一晚,他到C市,在饭馆和梁婷碰见。
梁婷叫住他。
周慕深以询问的目光看她,梁婷犹犹豫豫片刻,才支支吾吾道:“慕深哥,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我说这样的话。或许不太合适。可是我姐当年离开你,是有原因的。她生病了,得了骨癌症才迫不得已离开。”
梁婷话音落下。
良久的沉默。
周慕深以眼神打量她,似在辨别这话的真假,半晌后,他才开口:“行了,我知道了。”
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梁婷哑然,愣愣看他:“就这样?你难道不心疼她吗?”
周慕深沉吟片刻,一字一句道:“梁婷,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懂吗?你姐回来,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事儿,可以来找我。但其余再多的,是不可能。”
他神色依旧温和,可讲出来的话,梁婷却觉的分外残忍。
吴效打完饭回来,又带来了乔三儿。
床头柜上还搁着许皙带来的保温桶和一束鲜花。
乔三儿勾着钥匙圈,叮铃铃响儿,他怪模怪样叫了声:“这哪个田螺姑娘给你送喝得来着。”
他拧开盖子,毫不客气地舀了一勺汤送到嘴里:“还挺鲜甜的?你尝尝?”
周慕深拔了输液针:“你喜欢,就全喝了。”
乔三儿也没客气,指派吴效给盛一碗:“这许皙给送的吧?我刚才进来,可瞧见她了,眼睛红红的。。。。。。。”
周慕深拉下衬衫袖口,偏头扫他一眼:“你来这儿,是闲得发慌?”
乔三儿大大咧咧在沙发上坐下:“不是,这不听说你和琦妹妹扯离婚证儿嘛,哥几个派我来安慰安慰你。”
周慕深打开吴效送来的餐盒。
乔三儿估计也觉得自个无聊,难得正经问了句:“你不会真打算和琦妹妹就这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周慕深闻言,笑了笑:“还挺有文采的?”
乔三儿道:“那是。”又问,“后天,琦妹妹的航班你还送不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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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送机,不追妻。
嗯
感觉,我以前埋的伏笔,大家都看不出来哈,所以现在能明白我说的,为什么周老大是喜欢时琦的,而且他们的第一次的小船,不能随随便便开得原因了吧。【关于看不不明白的,请看本章评论里我的回复。】
还有大概六七章,咱们这文就可以完结了。
嗯,还有文下的某条评论,抱歉,我想删除了,不管这个行为你会作何推测,但它实在是影响了我的心情,抱歉,我心眼太小。
第50章
时琦离开那天; 除了乔三儿和尧青来送她,还有于前志。
于前志并未有太多话,只是叮嘱她几句; 出门要照顾好自己云云之类; 其余便不多说。
怕说多了,惹人烦。
或许是时老爷子的离世; 让时琦如今面对于前志倒也有些心软,余光瞥见于前志鬓角里白发,忍不住说了句:“你也注意点身体。”
于前志面露惊喜,继而欣慰地笑了笑,那笑是发自真心的; 他道:“哎,好好。”
于前志因为还有工作在身,也不便久待; 没等时琦登机,便走了。
周尧青倒是眼睛湿漉漉的,拉着时琦不撒手:“时琦姐,你别走了。”
乔三儿拍拍她的脑门:“多大了哈,琦妹妹这是去工作又不是不回来了; 别哭哭啼啼,整的跟什么似的。”
时琦也劝她:“就一年; 我也就回来了。”
她眼睛瞥了眼入口处; 乔三儿捕捉到她这目光,心里透彻着呐; 说:“老大今儿到临市开会,走不开,你别往心里去。”
时琦淡淡一笑,抿着唇:“嗯。”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广播提示登机。
时琦冲两人挥挥手,笑的灿然:“我走了哈。”
周尧青看着时琦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骂了句:“我哥就是个混蛋。”
“瞎说什么,你以为老大不愿意来,是真走不开呢。”
周尧青问:“三哥,你说我哥和时琦姐是不是就这样完了啊?”
乔三儿摸了根烟,叼在嘴上:“小姑娘家就是心眼浅。”
周尧青不太明白,直眉楞眼看他:”什么意思?“
乔三儿一手揽住她的肩头,往出口走:“说你傻呗。”
周尧青气得去掐他,忿忿道:“等会让乔大哥收拾你。”
乔三儿调侃她:“呦,还没嫁进乔家,就拿出嫂子的派头了?”
周尧青脸皮薄,立即恼羞成怒。
两人推推搡搡,出了机场。
乔三儿把周尧青送回老宅,坐在车上,给周慕深去了通电话。
等了两分钟,电话才被接通。
“走了?”
乔三儿手指抠着方向盘,懒洋洋的:“嗯,走了。”
那端良久没说话。
乔三儿觉得他们这一个个的,明明心里吧,放不下,却面上都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沈二也是,周慕深也是。
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嘛。
他吊儿郎当:“琦妹妹看着可盼着你来呢。”
周慕深站在一处僻静角落,抽着烟。
他心里很清楚,时琦不过是因为时老爷子的去世,以及许皙的出现,暂时迷了方向,才竖起防备。他这个时候,不能逼她,逼得太紧,倒容易起反效果。
她太缺乏安全感,两人这婚也结得匆忙,各有各的不对儿。
婚姻这种东西,最掺不得别的因素。
他等着呗,等她回来。
结婚半年,心里有没有彼此,还是清楚的。
有人来找他,见周慕深正说着电话,似有顾忌。
“周司,会议要开始了。”
周慕深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冲乔三儿道:“先挂了。”
周慕深到C市出差,这会议前几日就安排下来,走不开,今儿来得都是大领导,他一小辈能不知分寸。
会议开了两个小时,结束时。
陈继儒叫住他:“怎么,这几天看你状态不太对儿?你小子,明天还有一干领导,可不能给我丢脸。”
周慕深道:“哪能啊,我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给您掉过链子?丢过面儿?”
陈继儒笑眯眯,抬手点点他:“也是,下午自个玩去吧。我们这群老家伙吃饭,也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凑。”
周慕深从会议室出来,摸出手机给宋淮南拨了通电话。
不过一会儿,宋淮南就开车来了。
周慕深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宋淮南问:“去春源?”
春源,C市的声色场所。
周慕深摇头:“最近上面风头紧,去别的地儿,别给陈老头添堵儿。”
“行呗,听你的。”宋淮南打转方向盘。
车子开到一处巷子口,两人下了车。
巷子窄,车开不进去。
走到一处镂空雕花原木门前,抬脚刚迈进饭馆,就有人闻声掀开布帘出来。
来人约莫四十来岁,穿着一件真丝旗袍,上头绣着大朵芙蓉花,笑容艳艳。
女人眉眼自有一股风韵:“南子来了?”
宋淮南说:“春姨,今儿带个朋友来给你捧个场,周慕深。”
春姨打量了眼周慕深,脸上笑容更艳了:“唉,这位先生模样瞧着可真俊?”
周慕深颔首:“你好。”
春姨微笑:“唉,好好,往后多带几个这样俊俏的小哥过来。”
话落,又对宋淮南道:“你们去楼上包厢坐?还是老样子?”
皮鞋落在在木质楼梯上头,有轻微的吱呀声响。
两人进了包厢,落了座。
宋淮南从兜里摸出烟盒来,递了一根给周慕深:“人走了。”
周慕深低眸,点上火:“嗯,走了。”
宋淮南笑笑:“就不怕她这么走了,在外头被老外给拐走了?”
周慕深哼笑一声,自信道:“她不会。”
周慕深打量了眼这间包厢,墙角立着苏绣屏风,墙上挂着国画,陈淳的《牡丹湖石图》,明朝的玩意儿,仔细瞅瞅上头的落款,倒觉得不大对劲儿。
宋淮南也顺着周慕深的视线看去,淡淡开口:“甭看了,这玩意儿就是假的,纯撑门面用。”
周慕深不禁笑道:“这春姨也是个奇人。”
宋淮南拿过烟碟,将烟灰磕到里头:“别看她现在这样,人过去也苦的。年轻的时候被人骗了,没了孩子,这才一个人拉扯这家饭馆。”
两人说着闲话,春姨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端着餐盘的服务员。
春姨指唤人将菜肴端上桌,边道:“这鲈鱼是新鲜的,今早刚让人去码头买来,你来得倒是凑巧。”
春姨看了眼周慕深,笑眯眯:“唉,周先生有对象了没?”
宋淮南一听春姨提起这茬儿,忙说:“春姨,你可别戳人伤口了。”
春姨不解:“南子,你这说哪儿的话,我哪戳周先生的伤口,这不是看着周先生相貌端正,想给人介绍对象来着么?”
宋淮南喝了口茶,笑:“这位周先生呢,刚和前妻扯了离婚证。你这会子问人有没有对象,不是戳人伤口?”
春姨歉疚:“哎呦,对不住了。”
周慕深倒是不以为然,笑笑:“春姨,你怎么不给淮南介绍呢?”
春姨叹了一声气:“这小子死心眼着呢。”
春姨又和两人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时琦到了当地城市,已是凌晨三点。
夜晚温度偏低,她和同行的同事神色都透着风尘仆仆的倦意。
好在,当地的医院有派人来接他们,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大男孩,穿着灰色连帽衫,一看到他们,就笑眯眯地冲他们挥挥手。
两人上了车,车子开出一小段后,却下起了大雨。
雨势如注,密密匝匝打在玻璃窗上。
同事看向窗外,道:“这雨可真大。”
时琦应声附和,也扭头看着窗外。
街景朦胧,光影斑斓。
车厢里,是同事和那位小伙子时不时的搭话声。
时琦听着,有些心不在焉,忽地听到同事叹了一句:“唉,才离开一天,就想念祖国的大好河山呢。”
同事抬手碰了碰时琦的手肘:“你呢?”
时琦偏头看他:“什么?”
“想不想家里人?”
时琦有些迟钝,良久才模棱两可的回了句:“还好。”
同事也不深究,靠着车窗,阖眼休息:“我眯一会儿,到了,你喊我一声。”
“行。”
作者有话要说:
周司说的那四个字,反正意思就是“等你呗”,就是觉得没有合适的词汇可以表达,所以干脆就不明写了。
第51章
十二月二十五日; 圣诞节。
时琦来这边,不知不觉已有半年多。
落地窗外飘扬的雪絮,对街的商店门外搁着翠绿的圣诞树; 上头挂满了铃铛; 以及各色的小彩灯,圣诞气味浓厚。
同事换好衣服; 推门出来,再次询问:“你今天真不出去过圣诞节吗?”
时琦捧着杯子,喝了口水:“不了,你去吧,玩的愉快。”
同事又凑到她面前:“你看看我今天的妆容怎样?”
时琦笑笑:“很漂亮。”
同事闻言眉开眼笑; 她推门出去:“晚上,我就不回来了哈。”
“嗯,拜拜。”
时琦独自坐了会儿; 想着下午要做什么吃。来这边半年多,对这边的饮食,时琦胃叼,倒是吃不太习惯。
每次吃完,总觉的肠胃不大舒适。如此几次; 便开始尝试着下厨,好在; 渐渐也能做出几道像模像样的菜肴来。
外头有人叩门。
时琦只当同事忘了什么东西; 她去开门,却在看到门外的人; 吃了一惊。
“你怎么来了?”
程亦迦一手扶着门框,道:“来陪你过圣诞节。”
时琦自然不信,但还是把人先让了进来。
程亦迦打量了眼环境,问:“一个人住?”
时琦摇摇头:“还有一个同事。”
说罢,进了厨房,给他倒了杯水,出来后,还是疑惑:“你怎么会来这儿?”
程亦迦在沙发上坐下,拿过茶几上的小摆件,瞅了眼:“过来看看你。”
时琦半信半疑,不过能在这儿看到个熟人,心情到底愉悦了几分。
她问:“你吃过了没?”
程亦迦:“还没。”
厨房是开放式的。
程亦迦靠着沙发,摸出烟来抽,眼神落在那抹纤瘦的身影上。
他来这儿不是为了看她这么简单,早在得知她和周慕深离婚的那一刻,他就生了念头,有些心思一旦存了,便如同蛰伏在骨髓里的隐疾,时不时发作,令他辗转难眠。
时琦心无旁骛,将土豆削了皮,便切丝。
程亦迦漫不经心开口:“你和周慕深离婚了?”
时琦晃了神,险些切到手指,她静了一瞬,才说:“嗯。”
程亦迦点点头,拖过来纸篓桶,将烟灰磕在里头,灰色的烟蒂扑簌簌掉落。
等了有一会儿,时琦才做出了三菜一汤。
都是常见的家常菜,青椒土豆丝,素炒三鲜,可乐鸡翅,排骨汤。
程亦迦倒是没想到,来这边,还能吃到一顿她做的菜。
他拾起筷子,尝了尝:“味道不错。”
时琦也给自己盛饭:“你今天刚到的?”
程亦迦说:“昨天就到了。”
时琦哦了一声。
程亦迦搁下碗筷,放松的倚靠着椅背。摸:“时琦,和我在一起吧?”
时琦一怔,抬眼看向程亦迦:“你别开玩笑。”
程亦迦拿手挠了挠眉峰,道:“我认真的,不然你说,我大老远跑来看你是为了什么?”
时琦静了一瞬,才说:“抱歉,我不能。”
程亦迦面色不变:“怎么,别告诉我,你心里还有他?“
时琦沉默。
程亦迦扯了扯唇角,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沿,不疾不徐开口:“你来这半年,他没来看过你吧?”
时琦语气不耐:“你管不着。”
程亦迦心里清楚,自个戳到她的痛处。
B市。
兴华医院。
吴效将车开到楼下,周慕深下车。
沈长眉上周一羊水破了,被送到医院,生下了一个十斤半的胖小子。
这几天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来看望小家伙。
周慕深出差刚回来,下了机场,就来看那小子。怎么说也是自个发小的儿子,这高兴程度跟自己亲生的差不多。
病房里。
沈既遇正坐在床边,怀里抱着小孩儿,看那姿势,倒是一点儿也不生疏。
沈长眉先看到周慕深,她正喝着汤:“慕深哥。”
沈既遇也顺势看去:“出差回来了,看看我儿子,够帅吧?”
自打沈长眉生了后,沈既遇这臭不要脸的,成天在微信群里发自己儿子的相片,搞得乔三儿他们不少埋汰他。
周慕深给小家伙塞了个红包,又说了几句话。
期间沈淳小朋友饿了,闹情绪,沈既遇将小孩抱给沈长眉喂奶。
他便和周慕深一道出了病房,走到一处吸烟区。
沈既遇道:“你还别说,这当父亲的感觉可真他妈不一样。”
周慕深摸出烟来抽,无奈道:“你行了啊 ?群里朋友圈都被你刷屏了,还不够?”
沈既遇敛了笑,然而眼底还是有遮掩不住的浅浅笑意。
周慕深摇摇头,看他这幅模样,不得不说生了点羡慕的意思。
沈既遇背靠着围栏,抬手碰了碰周慕深,慢条斯理地问:“没想过,去看看琦妹妹?”
周慕深抽着烟,没说话。
时琦走了也有大半年,这半年来,他也挺忙,没日没夜的工作。今年对陈继儒来说也是个关键,能不能再升一级,也就看今年了。陈老头的对手,倒是没少给他下绊子。
沈既遇是过来人,他将烟头捻灭在窗沿上,说:“我可你劝你一句,有时间还是去看一趟,女人可不比男人,心思多,容易胡思乱想。”
他离开医院,让吴效开车送他回老宅。
周尧青和乔之谨的事儿,两家人也同意了,正商量着婚期。
周慕深在玄关处,换鞋,手上还领着西服外套。
何冬锦和周老夫人在客厅坐着,桌上摆着几叠请柬。
何冬锦问:“回来了?去看过长眉了吧”
周慕深将外套递给阿姨,在沙发上坐下:“刚去见过。”
何冬锦笑说:“那小家伙瞅着可机灵,简直跟既遇小时候一个模样,你兰婶可高兴坏了。”话落,想起兰苓这几日抱着孙子那高兴样,也生了几分艳羡。
想想自个儿子刚结婚半年,又离了婚,目前也不知道什么想法,难免忧愁,她说:“慕深啊,你许阿姨最近认识一姑娘。。。。。。”
周慕深极淡的笑了笑:“妈,你儿子这才刚离婚不久,你就急着给介绍对象,别人该怎么想我?”
何冬锦还欲再说,周老夫人却开了口:“孩子的事儿让孩子自己做主。”
老夫人都这样说了,何冬锦向来是尊敬老夫人,便不再多言。
周慕深看了眼手里的请柬,搁在茶几上。
周慕深陪着两人吃完晚饭,便打算回御园。
这半年来,他一直住在御园。
何冬锦见他拎着西服,要出门的样子,便说:“这都快过年了,还是回来住吧,一个人住那儿,也怪冷清的。”
周慕深笑笑:“我文件资料都搁在那儿呢,您去睡吧。”
何冬锦叹了一口气,也捉摸不透周慕深的心思,回了房。
周慕深开车回到住处。
开了房门,屋里倒是挺冷寂。
他将外套扔在沙发上,推开落地玻璃窗,上外头给那两盆君子兰浇水去。
柔和的光线下,那两盆君子兰开得正好。
周慕深坐在藤椅上,磕出一根烟来。
一支烟燃尽,他这才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吴效去了个通电话:“给我订一张二十号飞往芝加哥的机票。”
第52章
屋里光线昏暗。
江韵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周慕深阖着眼,手背搭在眉眼间,身上的白色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 颈子那一块肌肤微微泛红; 双腿随意着搭拉着。
他这姿势,看似有几分颓废; 可偏偏他做起来,慵懒中透着几分风度。
今儿是沈二的儿子沈淳的满月宴,在一处私人别墅,周慕深喝得有点多。
江韵扶他到房间休息,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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