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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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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哥哥,太监哥哥,哈哈哈哈哈哈哈。”齐遇歌唱般的笑声再度响起。
齐铁川被自己的女儿逗笑了。想想又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笑有点不太地道,就只能故作严肃地说:
“齐小妹,宦也是百家姓之一,不管姓什么,都只是一个姓而已。等你认识的字多了,就会发现连姓酱醋的都有。你不能随随便便叫人家太监小哥哥,这样很没礼貌,知道吗?”
齐爸爸教育完齐遇,就开始进入若有所思的状态,喃喃道:“我们隔壁就曾经住过一家姓宦的。”
“我们家隔壁?哪个家隔壁?我们【齐家铁铺】的隔壁吗?”齐遇有些不解,附近都拆迁的差不多了,哪里还有她不认识的隔壁。而且真要有姓这么奇怪的人家住在附近,齐遇就算字不认识,听肯定应该是听过的。
“对,就前面一点,要过那条新修的马路,那边不是还有一栋有独立院墙的房子吗?是和我们家差不多的情况。”齐爸爸伸手指了一下。
顺着齐铁川指的方向,齐遇从几栋高楼的缝隙里面,看到了一栋院墙很高的房子的房顶。齐遇对齐铁川嘴里“差不多”这三个字的真实含义产生了怀疑。
对面也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如火如荼的拆迁行动中,被推倒重建的市中心地块。对面拆迁完成的时间,比齐遇家这边还要早两年。所有原住民的安置房都被分到了一街之隔的齐遇家这边。被齐铁川说差不多情况的那栋房子,和齐遇家破破烂烂的三层小楼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非说有什么相似的地方的话,只能说,那也是一栋老宅子,和后面一片崭新的别墅长得都不一样。那是一栋五层的大宅子,有着浓烈的欧陆风格。巴洛克式的浮雕,罗马式的圆柱,哥特式的尖顶。这样的“万国建筑博物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用“差不多”这三个字,和齐家的三层小破洋楼联系在一起。
同样都是和旁边的房子风格迥异,那宅子旁边都是别墅,看起来就不会像齐遇家这种在新建居民楼围绕中的、破破烂烂的危房,这么格格不入。
马路对面那栋院墙高高的大宅子,远看的话,就只能看到一个哥特式的尖顶,完美地融入了周围新建欧式别墅的环境。除了院墙旧了一点,再没有其他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差~不~多~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真的是差不多呢~”这句明显违心的话,齐遇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帅爸爸的话,在齐遇的心里,第一次出现了巨大的偏颇。
齐铁川的反应却是越发的笃定:“对面的宦宅,和我们【齐家铁铺】是同时开始建的。我们家的祖屋建好之后,那栋楼又建了三年半,才完成里里外外的装修。那一家和我们家一样都是华侨房,所以是差不多的情况。”
齐爸爸解释完了差不多,才接着给齐遇讲历史:
“听你爷爷说,爸爸出生的时候,对面侨房的院墙外面,还是有挂一块宦宅的牌子的。”
齐铁川说着说着就摇头笑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啊?一家人啊?我们家以前也姓宦吗?”齐遇小朋友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就算她是女孩子,也一样不希望自己和宦官一个姓。先入为主的想法,让齐遇对这个属于“太监小哥哥”的姓氏,没来由地抵制。
“齐小妹,姓哪有以前以后的说法?你以前姓齐,现在姓齐,以后也姓齐,这哪是能改变的?爸爸是想起你爷爷说他小的时候,第一次见,也以为那栋房子是官宅。”
齐铁川对齐遇的跳脱性思维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爷爷还说那时候附近的街坊大部分都管那栋房子叫官宅。”
齐爷爷那个年代的铁匠,不认识太多字,也属于正常。毕竟,那不是一个已经由义务教育的年代。齐爸爸或许是希望齐遇不要因为自己念错字感到尴尬,才随口说起了一个大家都叫错的故事。
“大人们也都和我一样不识字呀~哈哈哈哈哈哈哈。”齐遇小朋友标准音阶般的笑声再度响彻老旧的【齐家铁铺】。
齐爸爸的贴心安慰,对于生来心大的齐遇小朋友来说,只有大写的不…需…要这三个字。齐家小妹就算有过尴尬,最多也就是一秒钟的事情。
“可能大人们叫习惯了,或者那两个字不是用正楷写的,比较看不出来?”齐铁川对于自己两岁之间的事情,肯定是没有印象的,只能根据齐爷爷以前告诉过他的事情猜一猜,没办法给出确定的答案。
“原来是这样呀,那后来呢?爷爷他们后来怎么知道的?”齐遇喜欢听爸爸讲过去的故事。
“你爷爷说,在爸爸刚学会走路的那个时候,对面那一家的主人回来过一次。陪着一个老人住了有一个多月,送了街坊邻里好多礼物。一开始,大家都还好奇,那一家人是怎么能住到官宅里面去的。直到主人家自己出来解释,说是宦宅不是官宅,邻居们才知道原来宦也是一个姓氏。”
齐铁川解释了自己刚刚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原因。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么想着,因为姓宦经常被误会好像也挺好的呀~”齐遇又开始扩散性思维。
“谁说不是呢?那栋房子的主人,已经快四十年没有出现了,不租也不售。如果不是定期有人打理,只会比我们家的房子还要更加破败。”齐铁川干脆顺着女儿的话说。
“我们家房子哪里破了?我们家比我去过的同学家都大太多了呀~你去看看那些人谁家里能装铁匠炉的?谁家能有祖传的【齐家铁铺】的?”齐遇是发自肺腑的认为自己家房子是天下无敌的。
高兴不过两秒,齐遇小朋友的心情就急转直下,她有点郁闷地想到了一件自己可能办砸了的事情:
【小哥哥姓的这么奇怪,应该就是对面房顶怪怪的那一家人了。这样一下,小哥哥是不是真的天天开车过来洗?而且还是轮换着不同的车子来的那一种?如若不然,小哥哥为什么非要办一千块的呢?】
一向自诩聪明的齐遇,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一个亏本的买卖。
“帅爸爸,我们以后的会员申请表要改一改,你不能只有让人写名字的地方,还要写上车牌,不然一个人名下要是有很多台车子的话,我们就亏死了呀~”
已经办过的卡,齐遇没办法更改里面的内容,但一个“成功”的商人,一定要学会及时止损的道理。
齐遇懊恼:
【怎么其他叔叔阿姨就没有想到过用这样的方法占便宜呢?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小哥哥肯定不是好人。】
齐爸爸看到女儿做了“亏本生意”之后蔫蔫的样子,就有点想笑:
“我们又不是什么正规的洗车行,做的都是熟人的生意,看着给就好了。也就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去了一次别人的洗车店回来,就非说要搞什么会员卡。要不然,我连这些表格都不会给你去打印的。老爸啊,
也不指望咱家这个极简主义的洗车行能赚什么钱。”
来齐家铁铺洗车的,还真没有出现过有谁是想要占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便宜的。都是见她机灵,洗车也确实洗的还算干净,才做了【齐家洗车行】的固定客户。实际上,齐爸爸在齐遇出生之后的第二年,就已经没有在靠洗车养活齐遇了。
第四章 宿舍的兄弟
齐铁川是因为上了大学,才被分配到冶金厂工作的。1988年毕业的大学生,含金量还是相当高的。齐铁川说要去找他的同学,不会让齐妈妈跟着一起过苦日子,也不是嘴上说说就算了的。他自己一个人过活的时候,当然是什么样都无所谓,多一顿少一顿,好一顿坏一顿,那也都不是事儿。对于在冶金厂没有灵魂的活了十年的齐铁川来说,只要能开开心心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但是有了齐遇之后,就必须要做出改变。
齐铁川同宿舍的那三个早早下海出来创业的同学,一人包下了一间当年效益不好的老机械厂。经过二十年的沉淀,全都发展成大型机械厂。还是生产维修一条龙,从上游中游到下游,直接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的那种。
舍友们老早就喊齐铁川去和他们一起干了。如果不是齐爷爷一直强烈反对,齐铁川的新也早就离开冶金厂,跟着同学一起创业,等攒够了钱,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打铁去了。
齐爷爷一直都很自豪,他虽然没有把“家业”发扬光大,但却有一个街坊邻里都羡慕的大学生儿子。齐铁川工作之后,一直说自己没找到合适的对象,齐爷爷也没有再过多勉强。他已经不允许儿子打铁了,总不能再强迫儿子结婚。反正儿子工作号,学历好,根本不愁钱。
一向身体健壮的齐爷爷,在齐爸爸参加工作的第十年,忽然就一病不起了。弥留之际,就只交代了齐铁川要看好家里的房子,好好找个老婆过日子。面对生死,齐爷爷看了很多。让街坊邻里羡慕什么的,哪有让自己儿子的幸福重要?
齐爷爷担心自己的忽然离开,齐爸爸一个人太孤单,就交代说等齐铁川有了老婆生了娃,再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逼着儿子做一个活在世俗眼光中的人,不如让他做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真正开心的人。
齐铁川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成的家,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点,只要有人给他介绍,别说是齐妈妈这么漂亮的,就算是那种五大三粗的,只要不是看一眼就想吐的不能忍的程度,齐铁川都会尽快把婚给结了。
这一结,就有了齐遇,紧接着又有了接踵而至的那么多糟心的事情。
好在,宿舍的兄弟们也都挺理解齐铁川的,尽可能给齐铁川找一些不用离开家的活干。
创业这么些年,舍友们买卖的机器多了,就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一些已经淘汰的老机器的维修,就会开始缺一些早就不生产的零件。还有一些进口之后,没有续交昂贵维护费的机器,原厂家就算有零件,也不愿意单独卖给你。
这个时候,齐铁川的舍友们就会不约而同的想到大学宿舍里面那个来自打铁世家的兄弟。遇到“绝版”的零件,就直接拿坏了的,让齐爸爸想办法修复或者给“私人订制”一个。做几个机器零件这样的事情,听起来没有什么含金量,实则不然。
尤其,很多国外的机械厂,都是靠维护机器“牟取暴利”的。
如果你不把售后的维护交给原厂,他们就有本事在你出问题的时候,把国内生产不了的一颗螺丝,卖到机器一半的价格。这还绝不是危言耸听,一颗螺丝引发血案的频率,比大众认知的要高出许多。都知道对方是狮子大开口,可人家的一颗螺丝,就是有那么高的技术含量。高到找遍了国内所有的螺丝厂家,和国外大大小小几十个厂家,就算造出来长得一模一样的,一放到机器里面,不出两天,就一定会断裂不说,还有可能让机器直接报废。
在报废和一半的价格之间,很多厂子最终还是要被迫接收原厂维护。
如果是那种只要一台两台机器需要“半价”螺丝的小厂子还好说,齐铁川舍友的几个厂子,规模都做得大,还接手了一大批因为经营不善倒闭的老厂的机器。一年下来,每个人少说也要出十几台需要更换特殊配件的机器。费用全都加起来,就是一笔巨款。
一开始齐铁川的同学都是因为想要拉他一把,才会给他一些简单的国产老旧机器的零散活干。
直到齐铁川把他们穷尽所有办法,找遍了国内外的替代工厂,都没有办法完成的三颗德国螺丝都给做了出来之后,舍友们才意识到,自己宿舍里面那个打铁的兄弟是个宝。
念书的时候,齐铁川动不动就说自家有祖传的打铁神技,并不是单纯的男生宿舍饭后吹牛。
齐铁川打造的螺丝,外观看起来和原版并不那么严丝合缝,达不到完全一模一样的要求,却意外地带活了一台原本准备报废的机器,而且比原来的螺丝还要耐用。
齐家祖传的打铁技艺,加上齐爸爸在大学和工厂学到的冶金技术,就算不是神技,也无人能出其右。这是传统技艺和现代科技相结合之后碰撞出来的火花。当然了,前提是,得有舍友愿意给你一个能让火花碰撞出来的机会。
拿到螺丝的宿舍同学,激动地说要拿几十万一颗的价格,跟齐铁川买螺丝,天价螺丝的钱,与其给德国佬赚了,不如给自己的兄弟。舍友们说的话,半真半开玩笑,他们是被这几颗德国螺丝给折磨太多年了。
但齐爸爸肯定不会这么收钱。他是一个上过大学的、有学问的铁匠,又不是什么黑心的,专门坑自己兄弟的资本家。
知道齐铁川缺钱还要养娃的舍友们还是上赶着给齐铁川送来了二十万,说是买断【齐家铁铺】出品的超德螺丝的钱。还非说前三颗已经做好的螺丝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太便宜卖给他们了于心不安,硬是支付了一颗螺丝一万块钱的“成本费”给齐铁川。回去之后,每个人的厂子就真的都给齐爸爸挂了一个顾问的名头。
这么一来二去的,虽然“天价螺丝”那种暴利的情况只出现过一次,但齐遇的温饱问题也就彻底得到了解决。有了这二十万打底,齐爸爸不仅可以安安心心地在家照顾齐遇,还可以始终奋战在自家祖传的打铁技艺第一线。简单而又满足。
这几年,齐爸爸慢慢存了一些钱,就等着去拿一个危房的认证,把【齐家铁铺】推倒重建。让同样血液里面流淌着打铁基因的齐遇,亲眼看一看齐家铁铺的往日荣光。
他自己住什么样的环境都无所谓,可大家都说,女儿是要富养的。齐铁川没理由亏待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洗车小能手齐遇的这种天天铆足了劲儿帮忙洗车、帮忙赚钱的“商人架势”,并不是齐铁川这个做父亲的想要看到的。
2008年的春天,尽管【齐家铁铺】依旧破败,齐铁川父女却已不再穷困潦倒。
第五章 邻居家串门
齐遇见爸爸发了半天呆都没有理她,就走到跟前去。
“帅爸爸呀,既然隔壁差、不、多、的房子有人住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去邻居家串门了呀?”
齐遇亲昵的推了推齐铁川的肩膀。
“不行啊,爸爸说的差不多,是差不多的时间开建的华侨房。对面宦宅是大宅子,你不能随随便便就跑到人家家里去。”齐铁川没有同意。
“邻居串门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就随随便便了呀?你不还经常和我说,你小时候,爷爷总带你去邻居家串门的?”齐遇小朋友表示不服,凭什么爸爸去得,她就去不得?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大家都是关起门来各管各的,没人会喜欢不打一声招呼就过去串门的。如果人家有邀请你,你就可以,没得到邀请就直接过去,就是随随便便。”齐铁川不是不让齐遇串门,而是不让她莫名其妙地往别人家里跑。
“是这样吗?”齐遇有点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爸爸。
但齐小遇同学很快就释然了:“既然小哥哥就住在旁边,那他肯定回来洗车的,等他来了,我就找他邀请。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呀?”
“你只要不勉强人家,在合情合理的情况下收到邀请,当然就可以去了。”齐爸爸从来也不给齐遇设置太多的条条框框,只会把该讲的大道理在适当的时候和她讲一下。
“那好呀~等小哥哥明天过来洗车,我就找他要一个合、情、合、理的邀请。”齐遇愉快地做好了决定。合情合理,那还不就是自己看着办的意思?
齐铁川看着齐遇得意地摇摆身体的小模样笑着打趣:“小哥哥,今天才洗过车,怎么可能明天就会来,你是没给人家洗干净吗?”
这是父女两最常见的相处模式——宠爱有度。
“怎么可能,我齐小遇洗的车,可是方圆十里公认最干净的了呀~再说了,小哥哥那个车是他自己洗的,他人和他名字一样奇奇怪怪的,都不让我碰他的车子。而且呢,都自己洗车了,还非要在我们这里办年卡,帅爸爸,你说宦官哥哥他是不是傻呀?”
齐遇很听话,爸爸说不能叫人家太监哥哥,她就把称呼改成宦官哥哥好了。
“你也不可以叫人家宦官哥哥,人家有名有姓的,你要么就叫小哥哥,要么就把名字叫全了再加上称呼。”
齐爸爸继续教育今儿个忽然有点兴奋过度,开始放飞自我的齐家小妹。
然而,齐爸爸的“苦口婆心”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齐遇同学前前后后等了都快一个星期,也没有再见宦享到她家的洗车店“借”高压水枪。
“帅爸爸,我就说隔壁的小哥哥很傻吧,像他这种一个星期都不来一次的,我让他办卡他竟然还不听我劝的。他要再不来,他就亏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遇的标志性音阶笑声“照亮”了整个【齐家铁铺】。
“你不是就想多赚点钱吗?怎么开始管人家小哥哥亏不亏的?”齐爸爸经常会有点小小的无奈,他怎么就把女儿养成了热衷洗车赚钱的样子。
“不是啊,小哥哥当时办卡的时候是说让我看着给他办啊,这样的话,我不是要对小哥哥的信任负责吗?”齐遇俨然一副正义之师的模样。
“是这样吗?你如果真的想要对人家负责的话,就把上次办卡的钱,还给小哥哥。”齐爸爸给出了一个建议。
“啊?那怎么行?办都办了,都洗过一次了,哪里还有退还的道理呀?帅爸爸呀,你是不是也被小哥哥的傻给传染了呀?你想啊,你出去买东西,用过了之后,人家也是不会退的呀。”强大的逻辑遇再度上线。
“你都说小哥哥上次来,只是借用了家里的水枪,车子都是他自己洗的,这样就不能算是已经用过了,是不是?”齐铁川决定要好好地引导一下。
“可是我也没有强迫他办卡呀,我一直都让他办两百块钱的卡,是他自己非要办年卡的。”齐遇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你看啊,之前那些来我们这儿洗车的,一来照顾你的生意,二来也是借用一下院子。可隔壁家的小哥哥如果愿意自己洗车的话,他们家的院子还不比我们家的大?如果是你,这种需要自己动手的情况下,你还会出来洗车吗?”齐爸爸问自己的女儿。
“那我肯定是不会呀。”齐遇回答的斩钉截铁。
“所以啊,小哥哥也是想着照顾邻居生意,他可能以为我们是那种很正规的洗车店,才进来的。进来之后,才发现是我们家小齐遇一个人在洗车。你肯定不能一次就收人家小哥哥一千块,你说是不是?”齐铁川继续引导。
“帅爸爸,你说的有道理呀,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明天就去把钱还给小哥哥。”齐遇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行,那我等下拿一千块钱给你。”引导初见成效,齐铁川立马给予最大力度的支持。
“九百九就好了。”这回轮到齐遇提出了异议。
“你什么时候又赚到了十块钱?”齐爸爸一直负责“打理”齐遇赚到的钱。
“不是啊,既然小哥哥是隔壁邻居,那院子停一下也就停一下。借高压水枪我也可以大方一点不收他钱,但水费他总是要给的吧?还有洗车用的泡泡,嗯,加起来怎么也要十块钱。我齐小遇可是童叟无欺的良心商家呀。”齐遇小朋友愉快地决定,以后谁要是来她们家自助洗车,就收十块钱“成本费”。
“你的意思是,邻居的情谊还比不上十块钱吗?”齐爸爸再度被逗得啼笑皆非,所谓的引导初见成效,也就是他自己以为而已。
“那我以前都不认识他呀,哪有什么情谊?再说了,小哥哥人都回来这么久了,也没有邀请我去他家串门,也不算是真的邻居,隔了这么大一条新马路呢。”齐遇觉得爸爸应该心安理得地收下十块钱的成本费。
但爸爸还是拿了一千块钱给齐遇,理由是——没零钱。
齐遇就这么拿着一千块钱,开始了到隔壁不请自来的串门之行,哦,不会,是送签之旅。齐遇小朋友还是第一次,怀揣一千块巨款出门。齐遇到的时候,发现“官家”的大门没有锁。
这是她从会走路开始,路过“万国建筑博物馆”这么多次,第一次看到高高院墙的房子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齐遇没能一眼就看到这个院子的全貌,因为视线被一个人和一辆破烂不堪的车子给挡住了。真的是很很破、很破,非常破的车。小哥哥略显费力地往院子外面推一辆一点都不符合他气质的破车。
齐遇还是第一次见人徒手推汽车,自认为力气很大的齐小遇,立马就撸起袖子过去帮忙:
“宦g…u…”齐遇刚想叫宦官哥哥,就想起帅爸爸说不可以这样,就赶紧改口,“宦亨哥哥,我来帮你把。”
“hu…àn x…i…ǎng”,小哥哥字正腔圆地说了两个字,才接着解释,“享誉国际的享”。
这下就有点精彩了,宦享的名字总共才两个字,齐遇一错就错了一双,官亨不是宦享,宦亨也不是宦享。一错未平,一错又起。
“明明是哼哼唧唧的哼嘛,怎么就变成享誉国际了。”这多一笔少一笔的,对于才小学一年级的“齐秀才”来说,真心就差不多。
“哼唧的哼,有多一个偏方部首。如果你不喜欢享誉国际的享,理解成享受的享也是可以的。”宦享耐心地给刚刚开始识字的小朋友做讲解。
因为自己的无知,已经有点恼羞成怒的齐遇,并不买账,气鼓鼓地来了一句:“我以后就叫你宦官哥哥,这样就一定不会错了。”
宦享没兴趣和一个小姑娘置气:“车子挂了空档推起来不重的,我一个人就行了,不需要你一个小丫头帮忙的。”
听到宦享换话题,齐遇顺着台阶就下去了:“小哥哥你为什么要推一辆破车?”
“这不是破车。”宦享郑重其事的提出抗议。
“那这车能开吗?如果能开你为什么要推呢,你是不是真的傻呀?”齐遇好不容易才把心里想的破烂车子,在出口的时候改成了破车。只是,一不小心,又暴露了她和她帅爸爸说小哥哥傻的事实。
“不能。”宦享被问得没了脾气。
“不能开的不就是坏车吗?坏掉的、还破破烂烂的车子,不就是破车吗?”齐遇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里面有什么毛病。
宦享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是一台年久失修的古董车。”
“古董车就不能破吗?”逻辑遇上线之后,就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找宦享的目的。
“能破。”宦享被齐遇有些无厘头的提问给问的不知道要怎么招架了:“虽然我不太想承认,但这辆车现在看起来确实是有些破旧了。连修都没法修。”
“啊?怎么会不能修呢?”齐遇一下就来了兴趣。
“我昨天有找修车的人看过了,说这边没办法修。我现在要把车推到门口,等会儿拖车来了先拖到港口,我再想办法把它弄到德国去修。”宦享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不能修。
“啊?这么破的一辆车你要送到德国去修?”
齐遇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哥哥你没有发烧吧?这运费要比这车贵多了吧?而且这么旧的车子,放我们这儿都早该报废了,你确定德国人会要你的破车?”
在齐遇已经认知过的那一部分世界里面,完全不存在古董车这个物种。什么年久失修的古董车,说的倒是好听,摆明了就是破烂车啊。
“小妹妹,这辆车已经八十岁了,需要的零件这里都没有,只能送回到德国去。”宦享徒手推出来的这辆车是1928年出厂的奔驰680 S Torpedo Roadster。如果品相完好的话,到了国外都能卖到七八百万美金。绝对不是国内马路上跑的,那些在欧美几十万就能搞定的、妖艳的超跑能比的。
宦享原计划是想要找德国古董车的修理专家过来的,人家远程看过了这台车的资料之后,就说无能为力。这辆车在没人住的“官宅”里面放了几十年,虽然没有风餐露宿,但也没有精心打理过,很多零件都坏了。
如果想要这台车焕发新生,就必须要到出生地回炉去。至于能不能恢复到一个良好的状态,都得到了德国才能知道。技师光人过来,肯定是没有用的,也完成不了这么大工程量的修复的。修复这样的一辆古董车,时间是要按年来算的。
“有我爸爸在,怎么可能会有国内没有的零件呀?”
热衷推销的商人遇开始上线:
“小哥哥你需要德国的零件对不对?找我爸爸肯定没有问题的呀。我悄悄告诉你哦,我爸爸大学同学的工厂,买了很多德国的设备。一开始都可好用了,可是每年维护费用都递增。后来呢,我爸爸同学就不买他们的服务了,自己维护。再后来呢,机器里面的一个螺丝就坏掉了。找德国人换,开口就要了机器一半的价格。一半,一半呀,是不是很夸张?你想不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呀?”
商人遇觉得每一个销售在讲故事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互动。
“怎么样了?”宦享在齐遇的连续两个互动提问下,被动发问。
“后来呀,我爸同学找了很多很多厂家,去做那颗螺丝,国内国外的都有找哦。然后呢,那些螺丝只要一放进去,没有几天就坏了。再后来呢,我爸同学死马当作活马医,想到来找我爸爸。”
齐遇小朋友一开始推销自己爸爸的手艺,就根本停不下来:
“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打铁的,我爸爸不仅会打铁,还是大学生。我爸爸给他同学做了三颗螺丝,这都好几年了,一颗都还没有坏掉的。上到做德国螺丝,下到打菜刀和滑板车,就没有我爸爸不能做的呀~”
“你爸爸很厉害。”宦享给出了一个评价。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吧?是吧?除了专利费,我爸同学还花三万块钱,买了那三颗螺丝呢。你见过一万块钱一颗螺丝吗?肯定没有吧?”
齐遇骄傲的下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没有呢。”宦享从善如流地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的宦享没再说话,他的注意力,已经回到1928年的这台古董奔驰上面。
“宦享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我都说了,你要的零件,我爸爸都能做了,你怎么还在推车啊?”刚刚还推销得兴高采烈的小姑娘立马就老大不高兴了。感情她推销了这么久,人小哥哥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有在听,谢谢你啊。但是你也看到了,我这是破车,破车就需要破破的零件来修,如果全都换成新的,破车就不再是破车了。”古董车维修,讲究的是原汁原味。
只有通过品牌的老车间还原古董车,零部件才能与原装的保持一致。只有用原厂配件还原的古董车,才能得到专业的资质。还原之后,老车间还可以提供收费的收藏认证服务,从白金级、金级、银级一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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