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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兵-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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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廉虽然不知道军堂的算计,可是也知道绝不能让这个叛徒活着,所以他派我来这里,杀人灭口。”说到这里,朱亭冷笑起来,“可是他想不到,我会出卖他。”

“你为什么要出卖他?”李昂看着朱亭的眼睛,好像要从里面看出些什么似的。

“我不出卖他,镇抚司就会败亡,镇抚司上上下下三万人就要倒霉。”朱亭瞥了一眼李昂,摇头道,“军堂背后的势力,可不是那群文官想的那样简单。”

“我到了北庭以后,恰好是你扬威突厥,处罗可汗放话买你人头的时候。”朱亭又说了起来,“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军堂就决定用你做饵,来钓另外一条大鱼。”

“这条大鱼就是突厥人的武神,阿史那云烈。”朱亭扫了一眼似乎并不惊讶的李昂,继续道,“把你和虎豹骑的行踪透露出去,只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以便那个叛徒能和他做一笔大买卖,把他钓出来。”

“而最后,这笔买卖会算到刘廉的头上,里通外国的罪名足够治他死罪。”朱亭冷笑起来,“至于那个突厥的武神,也休想活着回去。”

“一石二鸟的好算计。”李昂拍起手来,看向了朱亭脚边的尸体,“最后问你个问题,你是怎么让他信你的?”

“杀人,当着他的面杀掉他认为我绝不敢杀的人。”朱亭冷冷地答道,转过了身,“三天之后,我会在那所大宅里,和突厥的武神谈买卖,这个功劳我送给你。”

“送给我。”李昂皱了皱眉,看向了朱亭的背影,“你要杀锦衣卫和东厂的人。”

“你很聪明。”朱亭笑了起来,“他们想捡便宜,也要看我肯不肯给。”

看着朱亭大步消失在甬道里,李昂转过了身,他想不到事情竟真是这个样子,侯君集给他的信,并没有骗他。

书房内,暗道的出口打开,李昂看到了彭程,他的肩头受了伤。

“兄弟们怎么样?”

“四个兄弟的伤势重了点,其他人没事。”彭程答道,没有问李昂暗道的事情。

“敌人呢?”李昂看向了书房外。

“一共二十七人,全都死了。”彭程摇了摇头,那些黑衣死士的顽抗让他记忆深刻。

“咱们回客栈。”李昂走出书房,看着地上那些尸体,摇了摇头。

回到客栈,李昂径直回了房,关上门,他看着黄泉道,“这几天看着她点,也许要出事。”

“什么事?”假寐的黄泉从椅子里跳了起来,一双眼睛盯着李昂,声音有些急促,“你去哪里了,到底要出什么事?”

“有人要找锦衣卫和东厂的麻烦。”李昂坐了下来,替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下道,“这次的事情,到后天的除夕夜就算完了,这三天里面,你不要离开她身边就是。”

“算我欠你的。”黄泉看了一眼李昂,走出了房间。

“三天之后,就见分晓了啊!”李昂长叹一声,心里觉得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等杀了那个突厥的武神,他就可以回长安,回家了。

……

苦水镇西街,一处安静的宅院里,桑若,执史思力坐在阿史那云烈身旁,看着他手法娴熟的煮茶技艺,眼里满是疑惑。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偷偷去过大秦,学到了不少东西。”阿史那云烈的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情,声音也变得悠远起来,“汉人的文化很伟大,伟大到可以让任何人迷失在那些文化里,而无法自拔。”

“我们草原上的人,应该学习汉人的文化,我们太野蛮了。”阿史那云烈轻叹,提起雅致的茶壶,替两个面露不忿的年青人倒满,缓缓道,“你们不应该愤怒,学习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学了汉人的那套,那我们还是突厥人吗?”执史思力没有喝茶,只是愤然地说道。

“我们突厥本来只是一个小部落,靠着上天的眷顾,才有了今日的国运。”阿史那云烈并不气恼执史思力的举动,仍旧是淡淡的表情,“被我们征服的那些部落,只是屈从于我们的刀,只要一有机会,他们还是会反叛的。”

“在草原上,曾经崛起过多少强大的部落,可是最后,他们依然还是湮灭成灰。”阿史那云烈站了起来,看向了东方,“文化,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我们突厥没有自己的文化,所以我们得向汉人学习。”

“记得,不要被偏见蒙蔽你们的心,多读点汉人的书,好好用脑子去想想为什么汉人比我们强大,比其他世上的任何国家都要强大。”

“把茶喝了。”阿史那云烈收回目光,看向了执史思力。

“大人,我们是来打仗,而不是喝茶的。”执史思力还是忍不住说道。

“仗要打,茶也要喝。”阿史那云烈朝执史思力摇了摇头,看向了安静饮茶的桑如,“汉人的茶道,可以让你的心静下来,心静下来,想事情就不会冲动。”

执史思力看着面前看上去小得似乎能一口吞下的小茶盅,最后拿了起来,学着两人的样子喝起茶来。

第四十三章 夜宴杀机

腊月三十午后,灰蒙蒙的天又下起了小雪,纷纷扬扬的雪片里,一帮马队进了苦水镇,马上的人穿着突厥人的长袍,腰里别着六尺长的刀,被风掀开的衣角下露出了黝黑的铁甲,他们个个面孔冷峻,神情凶狠。

“我讨厌下雪。”赤奴扯去毡帽,褐色的长发在风里被吹散,他从马上跳了下来,拉过了身旁的人,“你们的地方什么时候到?”

“很……很快……就到了。”被那双像猛虎一样的瞳子逼视着,镇抚司的密探不有打起了哆嗦,说话也不利落,“就……就在前面。”

街道两旁的屋顶上,看着前行的马队,几点黑影悄悄地下了房,消失在了苍茫的落雪里。

客栈里,李政和徐燕然坐着,身后是泾渭分明的两帮人马,不下百人,个个都是一脸凶悍,手按着兵器。

二楼,李昂和彭程倚栏而立,底下是静得诡异的大堂。“你看他们像什么?”李昂的声音不高,有些戏谑的意味。

“卑下看着有些像长安黑街的帮派大佬,聚齐了人手,打算出去和人火并。”彭程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摇头道,“这些人去打仗,只是送死。”

“他们只是些刺探消息的探子罢了,上不得阵。”李昂笑了笑,转过了身,“咱们走。”彭程看了一眼楼下的‘乌合之众’,恭敬地跟在李昂身后大步走了。

客栈的门打开,冲进一阵风雪,两个白衣汉子到了李政和徐燕然身边,低头耳语。

李政和徐燕然一同站了起来,走向了外面,他们身后,近百的密探,握紧了手里的兵器,跟着自家大人出了客栈。

“李大人慢走。”一名商旅打扮的虎豹骑汉子,拦住了锦衣卫的去路。

“退下。”挥下护在身前的亲卫,李政看向了那名虎豹骑,“你有什么事?”

“我家都尉让卑下转告李大人,此去恐有凶险,还请小心,这个消息就算是还大人的三千金铢。”那名虎豹骑道,说完拱手为礼,回身入了客栈。

“大人……”李政身旁的亲信看着那名虎豹骑,眼里将信将疑。

“宁可信其有。”李政嘴角的笑意褪下,声音低冷,“传令下去,加强戒备,不要着了人家的道。”

客栈后门的小巷里,李昂看着换上军服的三十三名虎豹骑,挺直了身体,右拳击在了胸膛上,沉默中,三十三名虎豹骑同时击胸,随后大步跟着李昂走向了远方。

临窗看着消失在风雪里的李昂和虎豹骑,风四娘安静的脸转向了身旁的黄泉,“他们会回来吃团圆饭的吧?”

“将军从不打没把握的仗。”黄泉一直盯着李昂的目光沉了下来,“他是一个好将军,一定会带着那些士兵回来的。”

“他们这一走,客栈里空空荡荡的。”想到离开的那些人,风四娘落寞的脸上自嘲地笑了起来,“老娘心里居然有些舍不得,难道老娘真地老了?”

“四娘,过完年,把客栈关了吧!”黄泉看着风四娘,苍老的脸庞上是父辈般的慈爱,“咱们回大秦去。”

“回大秦,回去哪里?”风四娘笑了笑,看向了黄泉,眼里的苍凉看得黄泉心里难受,“还是这里合适老娘,你啊,不必替老娘操心,老娘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要你照看的小丫头了。”

黄泉看着风四娘离开的身影,跌坐在了椅子里,无神的双眼让他看上去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岁。

“去镇外,告诉鬼狼还有那些鬣狗,该动手了。”阿史那云烈抬头看了眼暗下来的天际,对着执史思力静静道。

“是。”执史思力重重地应了一声,提着刀急匆匆地走了。

白色的雪里,一个穿着镖师衣服的人静静地躺着,脸上犹自挂着贪婪的笑,眉心裂开的地方汨汨地流着血,身旁黄澄澄的金子散落在雪里,好像在嘲弄着他。

阿史那云烈看了眼雪里的尸体,对着走到身旁的桑若感慨道,“不管多伟大的民族,总是有些卑劣的人。”

“大人,我不明白。既然那些兵刃铠甲货真价实,为何还要让赤奴去送死。”桑若看了一眼那个镇威镖局的镖师,问道。

“草原上那些曾经雄极一时的部落,因一个不世出的英雄而强盛,又随着英雄的陨落而衰败,我不希望突厥也这样。”阿史那云烈叹息道,“突厥的年轻人太崇拜‘武神’这个名号,以至于他们忘了所谓的‘神’也只是和他们一样平凡的人。”

“与其等到将来这个‘神话’在战场上被大秦军团击碎,还不如现在就破败。”

桑若看着气度翩然的阿史那云烈,心里是难以抑制的悸动,他面前的人,所看到的东西,已不是他能揣测的了。

“赤奴和他哥哥不一样,他太耿直,是个好武士。”阿史那云烈看向了远处,“就让他作为我的替身,让‘武神’陨落吧!”

落雪无言里,桑若静静地站在了阿史那云烈身后,随他走出了庭院。

大宅内,灯火通明,铺着大红绸缎的圆桌上,一道道冷盘摆上,开了封的酒坛,散发着浓烈的酒香。朱亭负手看着昏暗的天空,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下来的街道上,一群黑衣人拦住了锦衣卫的去路。

“扶桑人。”看着黑衣人手上有些弯弧的横刀,李政眼神一凛,“当心埋伏。”他大喊起来,可还是晚了,街道两侧的屋顶上,射出了交错的弩箭。

“保护大人。”锦衣卫们大呼着,死死地护住了李政。另一边的街道,东厂的密探亦是在伏击下损失惨重,徐燕然看着毫不惜命的扶桑武士,脸色和另一边的李政一样难看。

黑暗里,惨烈的厮杀血腥而残忍。可相距不过一街的大宅内,觥筹交错,酒香四溢,华美可口的菜肴似流水一般摆上了大桌。

朱亭举起酒坛,朝喝得面色酡红的赤奴道,“这一杯,是我敬武神阁下的。”

“朱大人,干。”对着面前威武的汉人老者,赤奴举起了手里的酒坛,长灌起来,他想不到汉人里也有如此豪爽能喝的人。

大宅里的一处僻静院落里,李昂看着手提连弩的虎豹骑们,声音冷冽如刀,“十人一组,从东厢的酒席开始,鸡犬不留。”

“喏。”虎豹骑们轰然应声,随后踏着厚厚的积雪,沿着廊道,杀向了饮宴的突厥人。

第四十四章 体面的死

东西厢房内,赤奴麾下的铁浮屠们喝着平日里难得见到的汉家美酒,个个面红耳赤,东倒西歪,大声呼喝,浑然没有一点规矩。

厢房外,落满积雪的庭中,树影斑驳,摇曳不定,凄冷的月光下,只有收摄声息的细微脚步声。虎豹骑们提着三联装的连弩,神情冷酷地围死了东西厢房。

一声似夜枭般的啸声,猛然划破寂静的庭院,两队虎豹骑同时发动。他们踢开厢房的大门,闯了进去。喝的醉意酩酊的铁浮屠们望着忽然闯进的不速之客,都是愣了愣,直到急促的箭羽声响起,他们才猛然醒悟,面前的黑衣人是秦国的士兵。

刹那间,碗碟破碎的声音,中箭闷哼的声音,身体倒地的声音,抽刀反击的声音在两座厢房内不绝如缕。虎豹骑手里的三联装连弩,威力不及军中的骑兵弩,可是胜在弩矢众多,一次十枚,可怜发三次,近距离下,就算身穿重甲,也难以幸免。

两座厢房内的铁浮屠,在疾风骤雨般的弩矢下,伤亡惨重,那些靠近厢房门口的铁浮屠几乎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了冰冷的青石地板上。

三轮弩箭过后,虎豹骑们冷冷扫视着狼藉一片的厢房,抽出了腰里的横刀,走向翻倒的酒桌,绞杀起还活着的铁浮屠。

大宅的正堂内,喝酒的赤奴隐约听到了厢房传来的呼喊声,他猛地看向了一脸笑意的朱亭,放下了手里的酒坛。

朱亭的脸,冷静,不见丝毫慌张,他坦然地对着赤奴如刀一般的目光,举杯道,“我再敬武神阁下一杯。”说完,仰脖而尽,松开了手中名贵的青瓷酒盅。

清冽的破碎声响起,溅起的瓷片宛如盛开的青花,在地上绽放。赤奴眼神一凛,从席间站了起来,他身旁的铁浮屠亲卫在刹那间整齐如一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指向了神态自若的朱亭。

沉闷的脚步声从堂后两侧响起,李昂身后,手持连弩的虎豹骑呈扇形瞄准了对面拔刀的铁浮屠和赤奴。赤奴的脸色沉静,静的仿佛好像早就知道一切似的。

李昂看着面前褐发赤眼的突厥武神,挥下了手,他身后,虎豹骑们扣动了扳机,铁浮屠们挥刀向前,可是在近距离射出的钢弩下,他们被扎成了刺猬,倒飞出去,重重地落下,身上的铁甲砸碎了青石方砖铺成的地板。

猩红的血染红了青砖,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浓烈的酒香,在灯火通明的大堂内四溢。赤奴依然站着,只是身边躺满了部下的尸体。

“你不是突厥的武神。”盯着赤奴,李昂的声音缓慢而阴冷,“你到底是谁?”

‘顺利,太顺利了!’朱亭看着遍地的尸体,摇起了头,他知道自己小瞧了那个突厥的武神,面前来和他谈‘生意’的根本就是个替身。

赤奴没有回答李昂的问题,只是手扶在了腰里九尺斩马长刀的刀柄上。

李昂根本没有给赤奴拔刀的机会,他从身旁彭程手里拿过了连弩,这时,赤奴在刹那间前冲,整个人如猛虎一般扑向了李昂。

扳机清脆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密集的箭羽声,赤奴前冲的身体摔在了地上,右腿上钉着几根黑羽的短弩,中箭处,血如泉涌,他咬着牙,拄着刀撑起了身子,眼神愤怒地盯着李昂,声音生涩,冷硬,“卑鄙,懦夫。”

看着挺直身体的赤奴,李昂笑,冷笑,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弯弧,再一次扣动了连弩的扳机,射残了赤奴的左腿。

赤奴跪在了地上,跪在了李昂面前,他握刀的手背上,青色的手筋绷得好像要暴断一样,瞪裂的眼眶里,火炭色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给我个体面的死。”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赤奴就像被困在铁笼中的野兽一样,充满绝望。

“体面的死!”李昂扔掉手里的连弩,盯着跪在地上的赤奴,想到死去的于栗磾,那个说要教他枪术,让他比他更强的老实男人,他的神情变得凶狠起来,声音也更加冷酷,“我的同伴,他死的时候,身中一百六十七箭,他死的体面吗?”

“我再问你一遍。”李昂走到赤奴身旁,踢掉了他握着的刀,大吼,“你到底是谁,真正的武神在哪里,你们有什么阴谋?”

赤奴盯着面容扭曲的李昂,沉默如石,‘绝不出卖主人’,这是他以前发过的誓言,所以就算会耻辱地死去,他也不绝不会背叛自己的誓言。

看着一言不发的赤奴,李昂直起腰,看向了彭程。‘哗’,十名虎豹骑齐刷刷地举起了连弩,对准了忍着剧痛,缓慢起身的赤奴,眼里露出了些许敬重。

李昂转过身的瞬间,虎豹骑们扣动了扳机,一百枚短弩密密麻麻地淹没了站起来的赤奴。赤奴仰天倒了下去,临死前,他想起了那个名字叫做于栗磾的秦国将军,那个时候,他心里是什么滋味,不甘,愤怒,还是无奈?‘砰’地一声,赤奴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上,闭上了眼。

大宅的门前,李政和徐燕然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惨淡地笑了起来,他们身后,是残存无几的锦衣卫和东厂密探。

“朱亭,是打算要咱们的命,不过可惜,你我的命好像硬得很。”李政看着面前的朱漆大门,咬着牙道,浑然没有平时的笑语吟吟。

“他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拉我们两个垫背,倒也说得过去。”徐燕然脸上闪着阴狠,骇人得很,“走,肉咱们抢不到,捞点汤喝喝总该吧!”

黑暗里,锦衣卫和东厂的密探们撞开了大门,护着自家的大人,进了大宅。

……

咆哮的风雪中,三百名身形瘦削,身穿黑衣,戴着面具的鬼狼众,摸向了黑暗里的苦水镇,锦衣卫和东厂的哨探来不及回去报信被他们全部杀死,他们是阿史那云烈手里真正的精锐,暗夜中的鬼狼,精善夜袭和刺杀。

屋顶上,阿史那云烈站在黑暗里,看着鬼狼众悄无声息地潜向不远处的大宅,嘴角低笑了起来。

“大人,这一仗,我们胜了。”看着围住大宅的鬼狼众,阿史那云烈身后的桑若低声道。

“还不能这样讲?”阿史那云烈摇了摇头,“这次的那些兵器铠甲,过于精良,我猜不透大秦的真正意图,所以不到最后,不要轻易言胜。”

那些聚集起来的马贼也该来了,阿史那云烈,没有再看袭向大宅的鬼狼众,而是看向了黑暗的远处。

“大人,您真地打算让那些马贼事后进我们突厥避祸?”桑若忽然问道。

“当然不会,我只是利用他们而已,把这次的事情推到他们身上而已。”阿史那云烈轻笑起来,“到时候我会杀光这些马贼,把他们的头颅送到大秦,就算大秦的将军们知道里面有鬼,也没办法。”

“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候。”阿史那云烈瞥了一眼桑若,淡淡道。看着阿史那云烈的背影,桑若沉思起来,很快,雪就落满了两人的衣服。

第四十五章 鬼狼众

泛着血腥味的大堂里,李昂和朱亭坐着,握在手里的酒杯微微晃着,就好像他们起伏的心情一样。李政和徐燕然从堂外走进,看着满地的铁浮屠尸体,眉头皱了皱,接着看向了坐在一起的两人。

“看起来这份大功属于李都尉了。”李政笑着,坐了下来,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朝朱亭举杯道,“朱大总管的麾下可真是厉害,差点就要了我和徐兄的小命啊!”

徐燕然也坐了下来,他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朱亭,倒像是合着李政给朱亭威压。

“东厂什么时候和锦衣卫站一块儿了?”朱亭放下酒杯,冷冷地笑了起来,神色不善,“你们想要来抢功,也要看我愿不愿意给,没死已经是你们的福气了。”

李政和徐燕然面色一变,他们想不到朱亭连半点余地都不留,直接撕破了脸皮,倒叫他们有些意外。

“朱大总管,一心求仁,叫我好生佩服。”李政收起脸上笑意,声音也冷了下来,“朱大总管,咱们长安再见。”

看着起身放下狠话的李政,徐燕然笑了起来,“李兄,你我在这个荒凉之地待了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说好歹,这叛国的贼子被擒,你我总算出了一份力,要不是咱们拖住那群扶桑死士,李都尉怕也不能轻易地擒下此獠。”

“李都尉,你说呢?”徐燕然看向了一直不说话的李昂,声音沉了下来。

“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李昂对三大密探司之间的尔虞我诈没有半点兴致,他站起了身,朝李政和徐燕然道,“后院的大车,一共装了三千套山字甲,三千架连弩,可今夜来的突厥武神是个替身。”

“两位,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李昂目光如刀,逼视着两人,问道。

“想不到我们竟被突厥人算计了。”李政一愣,摇起头来,“我们已经暴露,突厥人却还在暗处,看起来情势不妙啊!”

“李都尉可有对策?”徐燕然看着面容冷静的李昂,忽地问道,如鹰的眉目紧皱。

“我已命人在那些大车上淋上火油烈酒,若是有万一的话,就付之一炬。”李昂答道,脸上平静似古井的表情看得徐燕然和李政不由一愣,近十万金珠的军械,竟然浑不在这个年轻人的眼里,这份果决,真是叫人心生冷意。

“如此多的军械,看起来朱大总管胃口还真不小。”李政看了一眼不言不语的朱亭,笑道,他已猜到军堂的意图,那些将军们不但要把刘廉这个镇抚司大统领给掳下来,还要把靠向内阁的兵部也一并给废了,真的是好算计。

“朱大总管的安全,不容有失。”李昂起身,看着漠然饮酒的朱亭,忽地转向李政和徐燕然,沉声道,“还请两位一路护得周全,直到长安。”

李政和徐燕然看着淡然而语的李昂,俱是齐齐皱眉,盯向了他,一同道,“李都尉想做什么?”

这时,堂外忽然想起了兵刃的金铁声,彭程挎刀闯入,朝李昂道,“都尉,宅外有人进犯,人数极众。”

“派一火护送几位大人离开,二火,三火随我迎敌。”李昂手按刀柄,大步出了大堂。

“李都尉……”堂内三人同时出声,却只看见李昂的身形稍停,回头朝他们一笑,“还未领教突厥的武神,倒要见识一下。”

李昂说完,大步走入雪里。彭程朝脸上莫名愕然的三人胸膛一挺,随后转过身,大步紧紧跟上了李昂。

强攻大门的鬼狼众在虎豹骑的连弩压制下,一时倒也冲不进。李昂跨入大门前的庭院里,朝着持弩的虎豹骑大声道,“放他们进来,二火阻敌,三火散射。”

领命的虎豹骑刹那间,停下了连弩,趁着这敌人欺进的短暂时间,将最后的两筒弩矢,装上连弩,集中到了三火手里。

李昂抽出横刀,一脚踢起地上的雪,罩向涌进的鬼狼众,人像出柙的猛虎一样向前冲出,身后,是十二名血脉贲张的虎豹骑。

一刀切入当先的鬼狼众脖颈,李昂猛然发力,斩飞了头颅。一脚踢倒无头的身体,李昂转身斜斩,刀锋划过身后挥刀鬼狼众的胸膛腰间,溅起三尺飞血,洒落在了地上。

看着李昂瞬杀两人,那些虎豹骑的士气更加高昂,生生压下了人数数倍于己的鬼狼众,将他们逼到了一处。

“放箭!”李昂高呼起来,刹那间,伏于庭院两侧的虎豹骑扣动了扳机,十二把三联装连弩疯狂倾泻出了三百六十支短弩,将被压迫到一起的二十三名鬼狼众射成了刺猬。

‘砰,砰,砰。’的闷响里,庭院两侧的高墙上,几个手持弩机的鬼狼众掉了下来,三枚白羽箭在他们的背心处犹自震颤。

李昂抬头,只看见墙上多了两人,俱是一袭黑色大秦军服,外面披着钢蓝色的铁甲。那持弓的是个年青人,转眼间,又射出三箭,大门处,三名鬼狼众被一箭贯喉,一头栽在了雪里。那另外一人手持长枪,猛地从墙上高高跃起,像俯冲猎食的苍鹰一样冲落进涌来的鬼狼众里,甩枪横扫,呼啸的气流声里,他面前的七名鬼狼众被扫得倒飞出去。

“先离开这里,有什么话待会再说?”韩擒豹看了一眼四周墙上跃下的鬼狼众,挥动长枪挡下开始密集起来的箭矢,大喊道。

“走!”李昂高呼,带着身边还活着的十三名虎豹骑领着花满堂和韩擒豹往堆放兵器的后院撤去,就算要走,他也不会把那些东西留给敌人。

闻到浓重的烈酒味,韩擒豹和花满堂看着李昂点燃火折子,扔向那些摆放兵器的大车,看着李昂的目光不由多了些佩服,果决刚毅,有着成为名将的潜质。冲天而起的火光里,李昂他们趁着混乱,杀出了大宅。

很快火光映红了黑暗的天空,阿史那云烈看着大宅方向,一向冷静的脸上也不由动容,“传令鬼狼众,不要管宅子里的人,全都去扑火。”阿史那云烈朝着身旁的桑若道,声音急促,不复平常的从容。

“是。”应声里,桑若冲向了大宅,他心里明白,若是让那把火烧了那些军械,他们这趟就算白来了,所付出的代价也会成为一场笑话。

大街上,李昂忽然听到了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慢慢地,连大地也震颤起来。花满堂轻身跃上了两旁的屋顶,皱紧了眉头,苦水镇外的雪地里,亮起了无数的火把,围向了整个镇子。

“五千骑。”韩擒豹听了听,自语道,脸上凝重得很。

“回客栈取马。”李昂看了一眼韩擒豹和花满堂这两个品秩比他高得多的将军,朝身旁的虎豹骑道。黑暗里,一行人向着客栈狂奔,他们必须在镇外的马队完成合围前冲出去,否则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第四十六章 突围

客栈内,守着满堂年夜饭,愣愣发呆的风四娘,被雷潮般的马蹄声惊醒了。阿紫从屋顶翻落,冷艳的脸上有几分慌色,“老板娘,马贼在围镇子。”

这时,客栈的大门开了,看着狼狈凄惨的锦衣卫和东厂人马,风四娘俏脸一寒,拦住了他们,“李大官人,徐老板,究竟出什么事了,怎么来那么多马贼?”

“突厥人干的好事。”李政没好气地道,他和徐燕然都不是傻子,自然多少猜到了阿史那云烈的心思,说着他看了眼身旁一直无话的朱亭,要不是为了那些叫人眼红的兵甲强弩,突厥人也不敢做那么绝。

“风老板,你这里可有逃生的秘道,价钱好商量。”徐燕然盯着风四娘,想要买条生路。

“秘道,老娘哪来的秘道,再说老娘要秘道来做什么?”风四娘的话让李政和徐燕然一愣,才想到,眼前的风四娘在苦水镇这个没人管的地方算得上是头面人物,没人敢惹她,她要地道确实没什么用。

“那帮摸刀的呢?”看着发楞的两人,风四娘眉头一紧,大声问道。

“风老板是说李都尉吧!”李政看着有些焦急,迥异于平常精明强干的风四娘,目光有些怪异。

“没错,老娘说得就是他,那又怎么样?”风四娘脸上飞起一抹绯红,不过很快便消失,短得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李都尉和突厥人对上了,什么情形,我们也不知道。”徐燕然摇摇头答道。

“你们就让他一个人和那帮摸刀的去拼,自个儿倒跑回来了。”风四娘脸上不屑,冷笑着,回过头朝客栈里的伙计道,“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去拿家伙啊!”

“你要去哪里?”黄泉拦住风四娘,整个人站在客栈前,苍白的脸上冷漠得很。

“你让开,老娘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盯着黄泉铁一样坚决坚决的目光,风四娘寒声道,双眉一凛。

“和你娘一样,都那么倔。”黄泉盯着风四娘的脸,叹了口气,忽然让开了路。

“我……我只是不想他死。”风四娘看着让开的黄泉,低声道,走出了客栈。

“你……”看着从背后打晕风四娘的黄泉,岑籍和阿紫同时怒哼道,刀到了手上。

“带她走。”黄泉抱着风四娘到了岑籍和阿紫面前,把人交给他们后,看向了李政和徐燕然,“有条小路,可以通到镇子外面,不过你们要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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