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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暮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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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好看么?”沈一飞扭头笑了下;把画举到慕夏面前;有些孩子气地问道。
慕夏有些心酸;手指指腹轻挠着他的头发;轻声道:“很好看。”
沈一飞手肘撑着身子;不一会儿就累了;他嘟囔了几声,抬起手就去抓头顶的头发。慕夏正专心看着他的画。
突然;沈一飞的身子整个儿地震了一下。
“你怎么……”
慕夏疑惑地抬起头,目光刚触到沈一飞的手,后半句话就被死死地卡在喉咙里。
沈一飞的手上正抓着一大把头发,头皮连着头发被一同扯下,发根密密麻麻地嵌在青白色的头皮上,嫣红的血正顺着发丝一滴一滴地落下。
沈一飞神色复杂地看了慕夏一眼,苍白的脸上浮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姐,我是不是会死?”慕夏怔在原地,沈一飞却突然笑了下,自言自语道:“要是我死了,我不放心你这样留在世上。”
‘要是我死了……我不放心你这样留在世上……’
‘要是我死了……要是我死了……’
沈一飞的话,在慕夏的脑子里来来回回地飘荡,眼泪像开了闸的水库,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冒出来。她又怎么会不记得:
那年沈一飞14岁。
快到年关,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年货,沈大豪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多少活儿接,整日不是出去打牌,就是和一群车友一起吃饭喝酒。
慕夏恰好经期,下腹像是揣了块冰,时不时地疼上好半会儿。沈一飞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按慕夏说的,烧了壶热水,又跑到菜场给她买红糖。
原本沈大豪都是半夜才回家,谁料那天他输了钱,早早就骂骂咧咧地回来了。慕夏老大远就听见沈大豪的骂声,她知道沈大豪这么早回来准没好事,赶忙从被窝里钻出来,捂着冰凉的手脚躲到房间的大衣柜里。
过了一会儿,门外果然响起了沈大豪掏出钥匙开锁的声音。慕夏的心里像是装了七八十只兔子,‘扑通通,扑通通’地跳个不停。
“死丫头去哪了?赶紧给老子做饭去。”沈大豪在走廊里嚷嚷个没完,慕夏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身子使劲往衣柜深处钻。
本就是心悬一线,却不料,衣柜上方的铜镜被慕夏的肩膀一撞,‘咣啷啷——’一声砸到了地面上。屋里死一般的寂静,慕夏的心都要蹦出胸口了,可仍不敢打开柜门往外看,只一味地缩着肩膀埋在衣堆里不吭声。
短短三分钟,似乎就跟一世纪一样漫长,慕夏的耳朵贴着柜门,小心翼翼地听着外头的动静。外面仍像是空无一人般的安静,慕夏嘘了一口气,正以为沈大豪没有发现自己的时候,突然从柜子上方,浇下来一大桶的凉水。
一月的天气,出门溜一圈都能把人冻得像根冰棱,那一大桶的凉水从衣柜的缝隙间灌进来,结结实实地淋了慕夏一身。
“啊——不要倒!不要——”慕夏尖叫着推着柜门,却不料柜门早就从外面被人锁上。
“放我出去,求你放我出去。”
“啊——啊——”
“哈哈——”沈大豪丢下水桶,大口喘着粗气骂道:“老子叫你躲,今儿个你给老子好好躲在里面快活,等老子吃饱喝足,回来再收拾你这贱骨头!”
说完,沈大豪踹了两脚柜门,扬长而去。
慕夏全身被水浸透,整个人像是落进了冰窖里,□不断涌出的血水顺着裤管流下,不一会儿,脚上的棉鞋都隐约被染成了暗红色。
全身的热量一丝丝地被抽走,慕夏整个人昏昏沉沉地跌坐在衣堆里。不知过了多久,等沈一飞回家,打开柜子抱出慕夏的时候,她的□一片血红,整个人被冻得缩成了一团,眼睛半开半张着,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不要倒不要……”
沈一飞当下红了眼,骂了句‘畜生’就要跑去找沈大豪。
慕夏一个寒噤醒了过来,死死地拖着沈一飞的手,银牙咬碎,一字一句道:“别去,不想我死的更快就别去。”
沈一飞顿在原地,额角的青筋时隐时现。
慕夏摇了摇头,勉强冲着他笑了笑,说:“放心,我不会死的,要是我这样死了,怎么放心你一个人留在世上。”
小时候有没有写过这样的作文题目——例如你长大了想要做什么,你梦想的生活是怎么样,你以后要为社会做什么贡献。小小的人,却怀揣着巨大的梦想:要做科学家,做明星,做医生,做警察……做一切光鲜明丽的职业,赚很多钱,再有一颗善良质朴的内心,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
总一直这么认为。
可生活偏偏开了个不大不小的一个玩笑,光阴荏苒,成年之后却发现自己原来不是天赋奇才,更没有惠及天下的能力。碌碌一生,反反复复地追寻心中的所牵所挂。到头来才发现,岁月静好,平安喜乐,这看似简单的梦想,其实也这般艰难。
慕夏的眼泪时缓时急,往事沉浮,沈一飞年少时的种种在脑海里一次次地循环放映。这个世界,待她这般冷漠,二十多年,酸甜苦辣,她受尽千般万般磨难。上天唯一待她不薄,就是给了她这个血脉至亲的弟弟。
弟弟,弟弟……
风华意气的时候她专注爱情,总以为爱情能够填满心中空缺的那一处荒凉。直到山河流转,人事已非,血脉的深意,才终于摸索出来。
可终究是晚了,岁月,再也回不来了。
“姐,别哭了。”
沈一飞侧卧在床上,CT做了,仍查不出什么毛病,尤莫平起了个头,建了个专家组,可眼看个把星期过去,事情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沈慕夏把轮椅摇到病床前,伸手正了正沈一飞头上的帽子,带着哭腔道:“你看看,帽子都戴不好。”
沈一飞的身子比起大半个月前更为虚弱,右手伸出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他指尖拂过慕夏的脸颊,轻声笑道:“嗯,所以我是弟弟。”
慕夏的眼眶又热了,恰好这时护士进来给沈一飞送饭,她连忙揉了揉眼角,对着护士说道:“你把饭菜放一边,等会儿我来喂。”
护士乐得清闲,放下餐盒走出了病房。
慕夏摇着轮椅拿过餐盒,打开用筷子翻了翻,又夹了几口饭菜试吃,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把饭盒推到沈一飞面前,柔声道:“吃几口吧,这几天的饭菜我也吃了,没什么问题。”
沈一飞对姐姐言听计从,接过勺子吃了几口,又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快回来了没有?”慕夏低着头,看不出是何表情,沈一飞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你总爱骗人。”
沈慕夏抬起头,眯着眼睛勉强的笑了笑:“怎么?你喜欢他?我记得你从前对他很冷淡。”沈一飞放下手里的饭盒,长长的眼睫毛覆在眼睑上,轻轻一笑,笑容春风化雪:“我喜欢你喜欢的。”
慕夏莞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那你现在记着,我喜欢的是尤莫平。”
话音刚落,只听见门外水壶‘砰——’的一声被人绊倒,慕夏探着头看了看,奇怪这么晚仍有人来探病。
“谁?”她问了一句,门外却半晌没人回应。
“是谁在外面?”说着,慕夏就摇着轮椅推门查看。
木门被推开,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坐着个男人。
慕夏皱了皱眉,这个穿着栗色风衣的男人,正背对着她,似乎很累了,双手垂在膝上,肩膀微微耷拉着。
“谁?”慕夏轻声问了一句。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分外浓重,空气飘飘荡荡的,都是一股死寂的气息。
“呵……”那人轻笑一声,却又是沉默良久。
慕夏皱着眉头缓缓靠前,靠的越近,越觉得熟稔。
“你……”慕夏的眼睛越睁越大,等眼前的男人将整张脸暴露在她的视线里,心脏‘砰砰’直跳,竟不知不觉快了两拍。
是商文渊。
商文渊抬起头,眉头紧锁,语气恍如隔世:“你爱的,是尤莫平?”
慕夏愣了。
商文渊不给她回答的机会,走到轮椅前,目光灼灼,俯身一个吻,霸道又缠绵。
慕夏睁大眼,事发突然,甚至忘了如何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完毕
21悲喜(已修改)
突如其来的吻;恣意流连,唇齿交融间商文渊手下越发使力,似乎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完完全全地纳入自己的生命里。
良久,良久;商文渊依依不舍地离开沈慕夏温暖的唇瓣;而目光仍是不偏不倚;紧盯着她不放:“沈慕夏;这一生;除非我死;否则别妄想我能够把你拱手相让。”
曾经想,这所有的一切会不会都是一场梦。某个瞬间突然惊醒;会发现自己仍是在大学校园的某个角落,身边仍站着言笑晏晏的她。而七月流火,太阳光照得大地恹恹欲睡,梦醒后的他也许会心有余悸、胆战心惊地告诉她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噩梦。她又会是何种反应呢?是笑嘻嘻地嘲笑自己患得患失,还是假正经的训诫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当下?商文渊的眼里闪过一丝惶然,要是一切都是梦,那么所谓岁月静美,现世安稳,又该如何地唾手可得。
沈慕夏被他抱地透不过气来,使了几番力气,好不容易留出一丝空隙,腾出手,毫不留情地一个耳光,‘啪’的一声甩到商文渊脸上。
“疯子!离我远点!”沈慕夏厉声喝道。
商文渊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右侧脸颊立马浮起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偏不。”他摸了摸右脸,缓缓站起身,勾起一丝笑,问道:“有这么恨我?”
沈慕夏转过轮椅就往病房行去,商文渊两个大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目光意味深长:“就算我能救你弟弟,你也还这么恨我?”
轮椅上的人愣了两秒,过后立刻讥笑道:“怎么,出国一趟,回来就成名医了?就能包治天下百病了?”
商文渊仍是不气不恼,双手插在口袋里,反问道:“你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肯出钱,天底下什么医生不肯来?”
沈慕夏不屑,绕过他继续向病房行去。
商文渊立在原地不动,等沈慕夏就快合上病房大门的那一刻,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铊中毒。”
沈慕夏的身子僵在轮椅上,商文渊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笑容似有若无:“铊无色无味,易溶于水,作为一种缓发性的剧毒物质,它的致死量在一克左右。”
沈慕夏的手脚冰冷,商文渊紧接着说道:“铊中毒是罕见的重金属中毒,全球发病极少。铊中毒的早期症状表现为胃肠道刺激症状,中毒一至五天后出现下肢酸麻或疼痛。脱发也是铊中毒的体征之一,一般于中毒后一至三周左右发生。”
沈慕夏的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好半晌,才定下神,问道:“你想怎么样?”
商文渊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从现在起,直到沈一飞病愈出院,你都要住在我家,除了医院,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要陪同。”
沈慕夏盯了他足足三分钟,目光渐渐败了下来,问道:“你拿什么保证我弟弟一定能治好?”
商文渊知道她妥协了,语气柔和了几分,说道:“晏紫把一飞的病情告诉我了,史密斯医生是美国重金属中毒病症研究的权威,现在他已经到了专家组,想必再过几天,就能知道一飞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慕夏胸口起起伏伏,心里一大块石头,今天总算落了一半。
“那我现在想见见你说的那位医生。”她耐不住性子,恨不得立刻那医生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商文渊走到她身后,推着轮椅走进病房,看了眼病床上的沈一飞,轻声道:“医生在开会,等下晏紫接你回家休息,很快你就都知道了。”
沈一飞看着商文渊推着沈慕夏进来,没有一丝一毫意外,眼睛盯着架子上的输液管,模样有几分疲倦:“姐,你先回去吧,这些天,你也累了。”
这是沈一飞和商文渊第二次见面,不再像第一次那般剑拔弩张,他甚至扭头正眼看了商文渊一眼,缓缓道:“姐,听他的。”
慕夏正犹豫着,晏紫却刚好到了。
“慕夏?先跟我回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一吊儿郎当的声音,声援道:“对嘛对嘛,我们阿渊哥哥一下飞机就奔到了医院,你看人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小夏夏,你就成全他吧。”
病房里许久都不曾这样热闹,慕夏不想离开医院,可到了最后还是挡不住众人的劝,打电话跟尤莫平说了一声,便跟着晏紫出了医院。
慕夏一走,病房的气氛似乎猛地冷了下来。萧言耐不住这样尴尬的气氛,打了个哈哈就先溜了,商文渊一个人站在在病房里打量了一番,见外头没了动静,才又搬了只板凳坐在沈一飞的病床边。
沈一飞原本一直闭着眼睛休息,听见商文渊坐到了自己的右手边,他撑着眼皮扫了他一眼,漠然道:“这次倒是及时。”商文渊随手拿过沈一飞的画册翻了起来,头也不抬地反问道:“你是说我三年前错过些什么吗?”
沈一飞冷笑一声,闭上眼翻个身,不再说话。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一早,晏紫推着慕夏到了病房的时候,商文渊正倒在病床的沙发上睡觉,晏紫上前盖了条毯子在他身上,对着慕夏轻声说道:“他这大半个月一直惦记着你和你弟弟,本来瑞士的事情处理好就可以直接飞回来了,可他说在美国认识几个医学方面的校友,硬是飞到美国,发了不知多少封沈一飞的病理检查报告,这才猜测是铊中毒,重金属中毒的相关研究在国内并不完善,所以他又花了大价钱,请了美国的权威回来。”
慕夏的脸色有几分动容,晏紫见势,赶忙补充道:“慕夏,当年什么事都过去了,现在给他一个机会不好么?”
沈慕夏仍是不说话,晏紫急了,音调高了几分:“你这样算作什么?何必让着大家伙都跟着揪心?”
话音刚落,沙发上的商文渊翻了个身。
晏紫立马安静了下来,可商文渊本就睡得浅,一翻身也醒得七七八八。过了小半会儿,他皱着眉头坐了起来,看着晏紫和慕夏都已经来了,抖了抖身上的风衣,说话的声音带带着几分未睡醒的沙哑:“来了么?那等会一起去听一飞的病理检查报告。”
晏紫叹了口气,看着当局者迷的两人,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一旁的太监。
而另一边,因为情况紧急,专家组连夜召开了研讨,等商文渊,晏紫和沈慕夏都到了会议室的时候,美国的史密斯医生和七八个Z市顶尖的医生一样,都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what’s up?”商文渊拧着眉问了一句。
老外医生耸了耸肩,开口便是一串子的洋文。
商文渊的眉头越皱越紧,沈慕夏察言观色惯了,一等洋医生说完,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我弟弟的病还是诊断不出来?”
以为最差的结果不过如此,可商文渊摇了摇头,说道:“确诊是铊中毒,可是现在有两个问题不解决,那么沈一飞的病很难痊愈。”
沈慕夏的心跳漏了两拍,问:“是什么?”
商文渊顿了顿,神色凝重道:“其一,沈一飞人在医院里头,导致铊中毒的原因是什么?铊又是哪里来的?不查出来源,就没办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其二,铊中毒的主要治疗方法是使用普鲁士蓝、硫代硫酸钠等药物促进铊离子排泄,而铊离子排泄必须经过肾脏作用,可沈一飞的下腹曾受过重创,他现在的肾脏运作功能,连一般人的三分之一都赶不上。”
朝华初生,远山的浮云渺渺,红霞流动的天空像是一缎七彩琉璃锦。红通通的太阳从天边钻出,灼灼的光扫去夜的阴霾,千里之下,一片金辉灿烂。
沈慕夏的神色,时晴时雨,看得一旁的尤莫平有些忍俊不禁:“慕夏,从来只看你一副快刀斩乱麻的样子,怎么现在倒是犹豫起来了?”
沈慕夏伸手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晨曦从露台斜斜地照射进来,淡金色的光在她的脸颊上辗转流连。
“莫平,这几天我都要在医院,你每天来回接送我也不方便,以后我先住在阿渊家里,他家离这儿近,晏紫平时照顾我。”
尤莫平听她这么说,竟没有丝毫意外,笑容仍是春风和煦:“你自己看着安排,我也担心最近医院的事情忙了,照顾不好你,既然晏紫平时能抽出时间帮衬帮衬,我也觉得挺好的。”
两人说话平铺直叙,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晏紫去买早餐,等买好东西回到医院,尤莫平恰好出来,见了晏紫,微微点了点头,感谢道:“晏紫,麻烦你照顾慕夏一段时间,我有时也得顾着医院这头,没法做的跟你一样知冷知热。”晏紫面上也客套的很,再三保证一定要把慕夏照顾好。
“那就麻烦你了。”尤莫平微微一欠身,笑着告辞。
等尤莫平走出好长一段距离,晏紫才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世间是不是真有这么大方的男人,甚至连自己的女人住进初恋情人家也能够坦然以对?是他别有用心?还是他真的相信他和慕夏情比金坚?
谁知道呢,晏紫无奈地叹了口气,进屋后放下东西,说道:“吃点稀饭吧,等会我还要去电视台,你留在医院也别太累了。”
慕夏自从早上听完商文渊的话之后一直眉头紧锁,现在见晏紫来了,说道:“嗯,晏紫,谢谢你。”晏紫忍不住笑了下,问道:“又有什么事该拜托我了吧,不然你会这么客气?”
这么多年,也就这点小脾性没改,沈慕夏一笑,脸颊上两个小小的梨涡:“我想拜托你重新买套生活用品,医院的我不放心,现在也不知道铊中毒的感染源是哪里,只能万事小心。”
晏紫一听,也觉得有必要,问道:“你觉得一飞中毒,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下毒?”慕夏的眼神阴晴不定,纤长的手指轻扶着轮椅的把手,答道:“我们姐弟就是平平常常过日子的人,谁会这么处心积虑,我们不死,他就不安生。”
可晏紫仍觉得有些不大对头,仍想开口问,沈慕夏却抢说道:“带了什么好吃的?折腾了一早上,肚子好饿。”晏紫苦笑了一下,只好拿出餐盒里的稀饭,递到慕夏手里:“吃吧,待会送你回一飞的病房。”
忙忙碌碌的一个早上,等慕夏和晏紫吃完了早餐准备前往沈一飞的病房时,护士正站在门口,看见两人来了,笑意盈盈道:“沈小姐,商先生已经为病人换了单人加护病房,我带您去吧。”
慕夏和晏紫对视了一眼,问道:“怎么没事先通知我?”
护士答道:“也就小半个钟头前的事情,商先生说您累了,让我们不要过来打扰。”
慕夏低头想了会,说道:“那麻烦你带我去看我弟弟。”
到了病房,沈慕夏才发现商文渊一直守在那儿,为防沈一飞加重感染,商文渊提前叫人换了所有的洗漱用品,进出人员也都得换上无菌服。
“你来了?”
商文渊站在沈一飞的病床边,正和负责查房的两位医生说话,看见沈慕夏来了,抬起头笑了下:“下午你留在医院,到了晚上我会来接你。”
慕夏‘嗯’了医生,摇着轮椅靠到沈一飞床头。
“一飞,我来了。”
沈一飞听见动静,勉强睁开眼睛看了慕夏一眼。现在他的情况并不好,头发几乎落了一大半,脸色铁青,四肢更因为长期卧床变得水肿膨胀。
“姐……帮我把画板拿进来。”
慕夏抬头四处看了一眼,问道:“我弟弟的画板呢?”
商文渊和颜悦色道:“一飞的血液里的铊含量很高,医生怀疑是他日常接触物里含有铊剧毒,所以画板和颜料已经全部去检验,如果安全,会送还回来。”
慕夏不再看商文渊,低头擦了擦沈一飞额头的汗,柔声道:“等画板检查好了,我就马上去拿回来好吗?”沈一飞眼睛半开半张,含糊的‘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个星期我也会好好码字的。
关于这个铊中毒,最早的关注是来自清华朱令中毒案
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莫名其妙的中毒,查了很久查不出来。最后她的同学发邮件去国外知名的医学院求助,后被证实是铊中毒,矛头指向朱令同寝室的一个官二代女生。
最后那女生被清华开除,但是未被追究刑事责任。中间种种离奇纠葛。
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查百度。真的很唏嘘,没中毒之前的朱令,能歌能舞,非常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现在案发至今已经十余年,行凶者仍未归案,希望大家也能够多多关注朱令,让正义得以伸张!
22药膏(已修改)
慕夏稍稍安心了一些;一直守着沈一飞迷迷糊糊又睡去,身边的男人才轻轻开口说道:“慕夏,我们谈谈。”
沈慕夏静静地坐在病床边,半晌,她才开口说道:“阿渊;我谢谢你为我和为我弟弟做的一切;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交际。”
商文渊轻笑了一声;眉目间有些许颓然之色:“你以为我这么做单单只为了我不死心?”
慕夏不解;抬起头盯着商文渊漆黑的眸子。
“商家早年就开始药材收购的生意;剧毒铊是危险品;除了一些高校实验进口,就是医院处方药进口。处方药这块不归商家打理;但是高校和工厂,都是商家货管范畴。”
商文渊,顿了顿,接着说道:“在美国确定是铊中毒之后,我也调查了这几年剧毒铊的来源,除了少数几家高校,还有两家工厂也进过少量的铊。归根结底,要是沈一飞是被人蓄意下毒,那么我们商家也脱不了关系。”
沈慕夏的脸色冷了下来,目光直视商文渊,问道:“这么说,你只不过为了洗脱嫌疑?在这儿奔前跑后,自然而然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商文渊像是听了一个世间最大的笑话,‘呵呵’了两声,冷言道:“你昏头了?我有什么动机要置你弟弟于死地?”
两人说话间浓浓的火药味,门外的护士连敲了好几次门,才敢弱弱地探进头来:“那,商先生,沈小姐,病人的换药时间到了,请问,我们是不是可以进来?”
慕夏这才觉得乱了分寸,摇着轮椅闪到一旁,轻声道:“进来吧。”商文渊虽也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此时更不好发作,只能忍着看护士推着推车进来,手脚麻利地为沈一飞换吊瓶,测体温。
慕夏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护士忙前忙后,商文渊第一次在病房看护士换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护士手下的动作。护士被盯得有些发毛,测好体温之后赶忙收拾着推车准备走。
“哎,等等护士,你忘了给一飞涂药膏。”慕夏提醒了一句。
加护病房的护士和原先的不同,约莫忘了还有这么一出,听见慕夏叫了一声,有些疑惑地转过身问道:“什么药膏?”
慕夏见她反问自己,心里有些疑惑,说道:“不是之前医生开的外用药膏吗?之前的护士每天给一飞涂两次,就是涂在右下腹的伤口上。”
护士皱着眉头翻了翻病历,又抬起头看了看慕夏言之凿凿的脸,好半会儿,才说道:“病历卡的药品记录上没有这一项,不然我等会回电脑上查查。”
商文渊听了两人的对话,心里隐约觉得不大对,直接说道:“不用查了,直接把之前护理过病人的护士叫来,另外再把史密斯医生和宋医生一起叫来。”
护士听了吩咐,点点头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沈慕夏和商文渊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好半天,慕夏才从这出意外里醒过神来,问道:“你怀疑是医院的药?”
商文渊皱了皱眉头,坐在病房的沙发上,郑重道:“小心为上。”
不多会儿,原先照顾沈一飞的护士到了病房,看见慕夏她笑着打了个招呼,问道:“沈小姐,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沈慕夏张了张嘴,不知从何问起。
商文渊见她迟疑,便率先开口问道:“之前给病人外用的药膏是哪位医生开的?药膏现在在哪里?”
小护士头一次见商文渊,听他这么问,有些不明所以,答道:“药膏是尤医生叫人送来的,说是对外伤感染有防治的效果。”
“有没有经过主治医生的同意?”
“那倒没有,因为尤医生也是专业医生,又是沈小姐的男朋友,所以那边护士送来后,也就直接用了。”
“用了有多久?”商文渊沉声问道。
小护士低头仔细想了想,答道:“大概有个把月了,病人住进医院没几天就开始用了。”
小护士和商文渊在病房里一问一答,沈慕夏恍恍惚惚地听着,一颗心,像是掉进了千万丈深的悬崖。背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明明是秋老虎肆虐的天气,可心里却还是觉得这般冷,似乎一直冷到了骨髓里。
沈慕夏一刻都等不了,摇着轮椅就要往尤莫平的办公室行去。商文渊使了个眼色给呆若木鸡的小护士,小护士跟在慕夏身后跑了出去。
“商先生,那个药膏现在还在原来的病房里,是不是需要叫人取过来?”小护士又想起这茬事,回过头来小声地问道。商文渊点了点,叮嘱道:“我会处理,你照顾好沈小姐。”
护士推着沈慕夏找到尤莫平的时候,他正在给病人查房。慕夏让护士推着自己在一旁等着,一直等尤莫平忙完了,她才上前喊了他一声:“莫平。”
尤莫平一早上都对着病人,脸上的口罩都还没来得及摘下,现在刚出病房就见慕夏守在门口,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上来了?是不是一飞有什么情况?用不用我下去陪你一起看看?”
沈慕夏摇了摇头,心绪不宁地问道:“你之前是不是叫护士给一飞送过一盒外用的药膏?”尤莫平摘下口罩,眉头微微皱起,问道:“怎么了?是让护士送下来一盒药膏,那是上次从美国带回来的,医院现在也没几盒了。”
沈慕夏听完松了口气,笑容有些虚弱,说道:“是我太紧张了。还以为有人假借你的名义送药膏过来。”
尤莫平听完俯□揉了揉慕夏的肩,安慰道:“别把自己弄太累了,走,我下去陪你看看一飞,顺便一起吃午饭。”
慕夏说了声‘好’,两人回到了沈一飞的病房,商文渊恰好在病房中和两位主治医生研究那盒药膏。
“这么看看不出什么端倪,铊本来就是无色无味的物质,必须要经过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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