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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爱总裁·老婆,生娃有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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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是有点将信将疑,直到那鱼肉入了口,才真的有惊喜冒出来。
    佟虎看着她的眼神儿,不由得意,“怎么样,是这个味儿吧?”
    他把完整的鱼大块大块拆开,专挑肉厚的地方往她碗里放,不忘蘸满汤汁,“这鱼没刺,不会卡住,你多吃点!还有这些,蒸的扇贝、鱼皮饺、牛肉羹,都趁热吃。”
    唐菀心碗里很快就被堆成了小山,他又给她重新拿了个碗盛汤,周到堪比五星服务。
    “我哪吃得了这么多,你也吃。”
    “行,不过还差点东西。”
    他起身拿了瓶酒来,“白肉配白葡萄酒,多少喝一点儿,才不枉费我的心血。”
    她推辞不了,他给她的水晶杯里倒了小半杯,“来,纪念我第一次下厨给你做饭。”
    纪念日,其实说有就能有的,没什么了不起。
    他挺在意肖豫北那点小心思,什么结婚纪念日,就想把她套牢,如法炮制一个,他也不是做不到。
    佟虎的话让唐菀心的心湖起了涟漪,她不知自己现在是不是真的这样容易满足,一顿自给自足的饭菜,不算特别名贵的葡萄酒,就觉得温暖像过电似的流遍全身。
    佟虎不是个矫情客套的男人,尤其这是在他自个儿家里,就更加放得开,夹菜吃饭不会端着个架子,吃得那叫一个香,光是叫同桌的人看着,都会生出一种幸福感来。
    此刻他不是商场上杀伐决断的修罗,也不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龙头老大,而仅仅是一个会做饭,又热爱美食的居家大男人。
    脚边两只大狗歪着头看他们,暖色的灯光倾泻下来,满桌珍馐美味像被撒满了璀璨的星星,暖意融融。
    唐菀心忽然觉得,这是一直存在于她脑海中的,关于家的画面。
    如果桌边再多一个童花头的小不点吭哧吭哧扒着碗里的饭,几乎就完全是她小时候跟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的情形。
    她想要的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你喜欢吃鱼头、鱼尾,还是鱼身子?”
    佟虎突然冷不丁地问,唐菀心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笑笑,“以前听老人说两口子过日子相处,老婆说她喜欢吃鱼头鱼尾,丈夫就总是把鱼头鱼尾留给她吃,自己吃鱼身,其实老婆只是想把鱼肉最好的部位都留给丈夫吃。最后还有个神转折,那位丈夫其实是喜欢吃鱼头鱼尾的,只是一直以为老婆也喜欢吃,才让给她。”
    “我也听过类似的故事,欧亨利的《麦琪的礼物》。相濡以沫的爱情,很难得。”
    佟虎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看她,“我是个粗人,不懂得揣摩女人的心思,也绝对不会让我的女人跟着我吃苦受委屈。既然想给她最好的一切,就要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直截了当的问效果最好,你也别藏着掖着,我知道你不是个矫情的女人。”
    唐菀心脸上浮起红霞,心里虽然很有触动,嘴上却是嗔怪的,“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爱吃鱼头还是鱼身关你什么事?才两杯酒就喝醉了,净说胡话!”
    佟虎呵呵一笑,也不恼,“我知道你海量,那你多喝点,这瓶酒还是上回我生日的时候兄弟送的,跟你一起喝也算物超所值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又让唐菀心想起上回她喝醉被他抱回这里的事,他骗的她好苦,她都还没跟他算账呢!
    诺大的房子到了夜间有些冷清,佟虎打开了音响,舒缓动听的音乐流淌出来,环绕立体声的音效极好,让他们就像置身于一场宫廷舞会的现场。
    良辰美景,这样的气氛,不跳一支舞,似乎说不过去。
    佟虎绅士地弯腰向她邀舞,“上次年会的开场咱们没能跳成,今天就我们俩人,可以放松一些,就当补上了。”
    唐菀心没有拒绝,上回没能跳成开场第一支舞,其实也是为了安抚她,说到底还是她欠他的人情。
    她的手被佟虎握在手里,腰肢轻摆,跟随着他的节奏。
    他们不是没有跳过舞,但都是为了完美呈现给他人而作的练习,像今天这样自然温情地相拥起舞,还是第一次。
    “你的舞果然跳的好,名不虚传。”佟虎声音低沉,身体愈发趋近她,两人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你才知道?以前不就领教过了?”她微扬起脸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带了丝俏皮地嘲他,“你也跳得不错啊,谁教的?莫非是在自己的场子里被各路莺莺燕燕调教出来的?”
    佟虎啧了一声,“你们女人就爱瞎琢磨,吃起醋来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酸味。我以前当兵的时候,部队文工团汇演搞联谊,为了不丢队里的脸面,硬着头皮跟政委和他老婆学的。你别说,老夫老妻了,舞倒真跳的不错,看不出来啊,看他平时那么严肃,以为他只会抱着枪的时候来劲呢,没想到抱着老婆的腰也挺有型。”
    唐菀心被他逗笑了,忍不住好奇,“你在哪里当的兵,什么兵种?”
    “特种兵。部队番号是个传奇。”
    说起过去的军旅生涯,佟虎语气中仍有掩饰不住的骄傲。
    “那一定很辛苦。”唐菀心简直有些肃然起敬,“会有危险吗?你有没有受过伤?”
    “有啊,就是因为受伤,才退役。”他眼神黯了黯,但只是瞬间,很快就打起精神来,“你要不要看看?”
    “啊,我……”
    她还来不及说个不字,佟虎已经飞快地扯开上衣纽扣,把薄薄一件衬衫扔到一边,露出了精壮结实的上身。
    他手臂一揽,重新把她拉回怀里,让她的手搭在他肩上,自己改为两只手扶在她腰间,慢摇的舞步没有停下。
    “疤痕长的不好,怪难看的,看了怕吓到你,用手摸摸就好。”
    他赤果着上身,肌肉贲张,宽肩窄腰,稍稍一动就能看到古铜色的肌肉纠结地拧动,腹间整齐的六块格子肉,人鱼线往下没入……
    不是没有见过裸身的男人,以前同住一个屋檐下,肖豫北也在沐浴完或者换衣服的时候被她撞见过,可那时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事后想起那一幕,都像是会亵渎她心目中穿着白色衬衫的青涩少年。
    可是现在她却心跳骤然加速,脸颊又红又烫,愣愣地看着他,还来不及反应,手已经被他牵引着抚到背上。
    他的肩又宽又厚,结实有力,她的手绕过去,脸就贴在了他的胸口,几乎像是拥抱着他一样。
    他身上有男人特有的阳刚气息,热力十足,带着一点点汗水的味道,却并不难闻,有种原始的野性,就算没有那层绅士布料的包装,就这么抱着锦衣华服的她,也一点不觉得违和。
    她顺着他指引的位置覆上去,那里有模糊的凸起,像是刀伤,很长的一条横贯在背上,摸不到尽头。
    她的手指又不自觉地顺着往下滑了些,他腰眼一麻,敏感地挺了挺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道,“还摸上瘾了?是不是很性感?”
    没个正行!唐菀心气得拧了他一下,伤口早就跟周边完好的皮肉一样了,只是掐得有点痒痒。
    他笑着拉过她的手绕到前面来,抚在腰际,“这里还有一下,就是这个伤差点要了我的命,痊愈之后也不能再待在部队了。”
    她摸了摸,感觉创口不算很大,惊疑道,“是枪伤?”
    “嗯,角度再偏一点,这边的肾脏就要碎了,幸亏没伤到,否则以后怎么疼你?”
    他口头上占她便宜,唐菀心这回却难得的没有回敬他,轻声问道,“疼吗?”
    “现在不疼了,受伤的时候……其实也还好,没什么知觉了。”
    中枪的一瞬间其实就觉得身体有点冷,大量流逝的鲜血把力气一点点从身体里抽走了,再来就是在医院里麻醉抢救。
    他不怕疼,他觉得这点疼痛还不如接到上头退役通知的时候难受。
    但他喜欢唐菀心心疼他的模样,那小眼神儿,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让他受用极了。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声音带着沙哑诱人的磁性,“我从来没让女人碰过这些伤,你是第一个!今天是几月几号,你给我记好了,省得将来你赖帐!”
    唐菀心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这样的?”
    “有什么不行?结婚值得纪念,这些事儿就不值得?”
    他的气息埋在她的颈窝,唇已经若有似无地蹭着她颈上的肌肤。她被他撩得很痒,昂起头叹气,“我嫁了人,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佟虎抬起头,咬牙道,“你以为我是介意这个?我只想告诉你,肖豫北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给不了的,我也一样给的起!”
    唐菀心眼里泛起泪,“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
    佟虎捧起她的脸,“心心,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对吗?”
    唐菀心的眼泪滴落下来,澄澈的目光迎上他的,不需要任何言语,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这傻女人!”他把她抵在墙上,身体压覆着她,抚着她的发丝,在她唇边呢喃道,“一切有我,你什么都不要想,都交给我!”
    什么狗屁的野心、计划,都不过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跟她的心意和承认爱他的一句话比起来,不值一提。
    只要她心里也有他,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他来想办法。
    他不会让她背负着道德的十字架爱他,也不会让她把过去的遗憾带到将来的日子中去。
    为了一个不爱她,蹉跎她青春的肖豫北,不值得。
    “心心……”他掰正她的脸,在她唇上轻吮,“到我身边来,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纪念日,第一次为你下厨、第一次跳舞,第一次亲你是哪一天我都忘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每天都好好亲你,还会有第一次做啊爱……”
    “你……无赖……”再感动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羞死人,她呜咽着想推开他,却被他吞噬得更深,他在她唇上辗转,舌也趁机伸进去翻搅,碰到她的小舌就热情的去勾去挑。
    平时清醒的时候他吻她,总是他急切她躲闪,这回居然感觉到了她的回应,虽然很生涩,甚至还有些犹豫,可她的小舌至少不再茫然退缩了,小手慢慢环上他的腰,无意识地摩挲着,要多惹火有多惹火。
    他现在上身可是果着的啊!
    “心心……宝贝……你真好!”
    佟虎喘得又粗又急,恨不能张口直接将她吞下肚子去,这样就不会这么渴望,这么隐忍地牵挂!
    他身体里就像有一把火,连带着让她也燃烧起来,刚刚喝下去的葡萄酒蒸腾起来,熏红了她的脸,喉咙里也发出娇媚的吟声。
    唐菀心都不敢相信那是她自己发出的声音。
    当佟虎的唇挪到她的耳后,手也揉上她胸前的饱满时,梦境里羞人的场景在脑海浮现,唐菀心惊醒似的推他,“不可以!”
    佟虎眼睛都红了,是情浴之火烧红的,他手掌托在她脑后,珍而重之,“怎么了心心?”
    “你……你还说!那天为什么骗我,明明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佟虎笑得带了丝邪气,“你知道了?”
    “刚刚碰到帮你做家务的阿姨,人家根本就没见过我!”
    “是我疏忽了,都没跟她套好招,让你见笑了。”
    “谁跟你说这个?佟虎,你……你无耻!你都看到了?我……”
    她羞恼得有些语无伦次,佟虎却倾身抱紧她,把她压在胸口,“嗯,我都看见了,现在不是也让你看回来了?算扯平,你要觉得还不够,那我再脱……”
    他作势要把长裤也脱了,唐菀心气得把身子扭转过去,佟虎抱住她不放,下颚搁在她的肩窝,“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美,这么好的宝贝,只有我一个人看过……心心,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迟早都会是!”
    唐菀心眼里的光采黯淡下去,她是不是这辈子都注定情路坎坷?还没从一个死胡同里转出来,又把自己逼到另一个无路可走的境地。
    ******************************************************************************
    表明了心意,那啥啥还会远吗?很快会有大转折,海棠想说的是,这文是双主角,虎哥他就不是个男配啊,他一直是男主之一来着~o(╯□╰)o





     小心她爬上你的床
      更新时间:2013…10…4 1:49:25 本章字数:5390

    唐菀心眼里的光采黯淡下去,她是不是这辈子都注定情路坎坷?还没从一个死胡同里转出来,又把自己逼到另一个无路可走的境地。叀頙殩踢
    佟虎看出她的黯然,按捺住身体的冲动,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回头看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没有离婚,你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我不会强迫你。否则你会恨我,会觉得对不起肖豫北,那样你就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了,我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她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流露出小女人的娇态和茫然,他轻吻她的眼睑,继续说道,“肖豫北会丢下你第一次,就会丢下你第二次、第三次,心心,我只是舍不得你受委屈。”
    这场大戏才刚拉开帷幕,詹云手下的人才查探到一点有用的信息透露给私家侦探,私家侦探又透露给肖豫北,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了,真的和情人重逢,他会怎么苛待菀心?
    她花样年华就开始的爱情,那么情真意切,就算得不到回应,就算婚姻只是像一个需要割除才能根治的肿瘤,这么多年过去,也已经跟骨血长到一起了,不管怎么样,势必有一场伤筋动骨的痛苦檑。
    他只能给她敲警钟,在背后默默守护她,其他的还是只能让她亲身去经历,她才会信,才会死心。
    只是……真的好心疼。
    ****************轰*
    转眼就是清明。
    这季节本就是宁城的雨季,淅淅沥沥的雨当真是下个没完。
    阴阳无途通音问,只有扫墓上坟,是每年祭奠逝去的亲人必做的事。
    燕宁换了一套深灰色的素净衣裤,长发用一根皮筋简单地扎起来,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任何装饰。
    肖晋南让她一起去北郊的墓地给他已故的父母和奶奶扫墓,什么都不用她准备,只需跟他一起到场就好,她却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准备好了没有?记得带伞,我去车上等。”
    肖晋南声线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燕宁有些惴惴地问,“怎么只有我们?爷爷和菀心姐他们呢,也会去吗?”
    “当然要去!老爷子已经在北郊的别墅住了好几天了,菀心他们会晚点到。别问那么多,时间有限,我们还得去一个地方。”
    燕宁没问是去什么地方,但是看他的脸色,她已经隐隐猜到了。
    只有在面对他母亲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有那么复杂的表情。
    车子停在疗养院的门口,这里真的是处山明水秀的好地方,为了保证休养者的安居环境,连车子都不能开进去,只能停在大门外的停车场。
    内里乾坤很大,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这是个生态公园或者天然氧吧,水榭楼台围绕着春柳绿树,曲径通幽,要走上一阵才能看到楼房建筑。
    燕宁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是肖晋南对每条道路都很熟悉,显然是常来的。
    他们没有直接去见他母亲苏美,而是先去了专门接待病患家属的办公大楼,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给他们讲解情况。
    “肖先生,从您上回送苏女士回来,她的情况还算稳定。有时候会有头疼头晕的症状发作,但用药物能够有效地缓解和控制。要带她出去走走是可以的,只要别太刺激到她的情绪就好。”
    肖晋南浓眉紧锁,“她能认人吗?”
    “比较亲近的人肯定是能认得出的,您怕她不认得您?放心吧,她经常拿着你的照片看,而且总说儿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肖晋南闻言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反倒像是不堪重负地深深呼吸,继续问,“她能认清我父亲去世这样的事实吗?”
    医生有些为难,“怎么说呢?她的病情本来就是有时清醒有时模糊的,她记忆里的每件事就像放在一个个抽屉里,前额叶受损,记忆功能受到影响,就好比抽屉被打乱了,发生过的事她可能会以为没发生过,今天早晨刚发生的事她可能以为是十年前发生的。”
    “也就是说,她就算见到我父亲的墓,可能会以为他去世很久了,也可能压根想不起来?”
    “嗯,还有可能以为是昨天、今天才发生的事,那会对她刺激很大,你们要特别留意,哪怕哄着她也好,不要硬逼她。如果情况很不好的话,及时送回来,或者送总队医院。”
    宁城的武警总队医院神经内科实力最强,疗养院附属于它,环境和医护力量都是一流,就算有钱也未必人人都能住进来。
    当初也是因为肖峻天曾经在部队的关系,才安排苏美住在这里疗养。
    燕宁见肖晋南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这是第一次接她去扫墓吗?以前……都没去过?”
    肖晋南撇唇,“以前?我能去扫墓都已经是恩赐了,老爷子又怎么会让我妈到那儿去戳他眼窝子?今年也不知是为什么,大赦天下似的,说让我接我妈去看看我爸。其实阴阳殊途,她这个样子,见了又能怎么样?谁活到最后都逃不过那个结局,将来到了地下自然就见到了,只是不知我爸还肯不肯认她。”
    他的悲观哀伤都藏在冷漠的背后,燕宁还不了解他父母那一代人的恩怨,只是听到他说这样一番话,为他感到心疼。
    “别这么说,爷爷是嘴硬心软的人,况且人年纪大了,会更宽容和蔼,过去有些事觉得该放下了也就放下了。医生不是说,带你妈妈出去走走,对她的病情也有好处?你是她最牵挂的人,见到你,她一定很高兴的。”
    牵挂?高兴?
    肖晋南心里苦涩地笑,他还真消受不起。
    比起这个,他更好奇的是,“你不害怕?不怪她上次在婚礼现场那样大闹?”
    他的母亲,年轻时候就很难相处,现在更相当于半个精神病人,肖家鄙弃、世人唾骂还唯恐避之不及,他这个作儿子的舍不下她是因为责任,那沈燕宁呢?
    她能够不计前嫌陪他到这儿来接人,安慰他的悲观,又是因为什么?
    燕宁当然没法开口说是因为爱他,爱一个人,不是坐享其成,不是只等索取,吝啬付出,而是要更多地站在他的立场为他着想。苏美虽然没有给过肖晋南足够的母爱和快乐,却也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血缘亲情是割舍不了的,况且婚礼那一闹并不是苏美的本意,她都已经是个神智不清的老人家了,像要求正常人那样去要求她,就是苛责。
    “还有你在啊,没什么好害怕的。婚礼上的事,都过去了,总是想着,也不能改变什么啊!再说妈妈因为生病,看到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为什么要去计较呢?“
    这样的说法,肖晋南倒是第一次听,想想大概还真是,他的世界苏美不能理解,就像她的世界他也不能理解一样。
    “你等会儿见了她,叫伯母就好,不要叫妈妈,知道吗?”
    在他妈妈的眼里,只有他一个儿子,是她全部的希望,世上也许没有任何一个女孩能够真正配的上他。
    就算有,也非得是权贵或富豪千金,平凡如沈燕宁,实在入不了她的法眼。
    他这也是为保护沈燕宁着想,免得又刺激得母亲失控,像婚礼上似的,又挥手掌掴他们。
    可是这话听在燕宁耳中,多少是有点受伤的。
    他从没把她当成真正的妻子看待,他的家人并不能算是她的家人。
    她还是扬起脸微笑,“嗯,我知道了。”
    苏美住的小楼门前有一进小院,他们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院子里,逗架子上养的鹦鹉。
    她捻着一撮小米教那鸟儿说话,“跟着我说:晋南,吃饭,晋~南……你倒是开口啊,真是笨死了!”
    肖晋南调开目光看向屋檐下,头皮一阵阵发麻。
    这样的关心和想念来得太迟,怎么听都像是一种呓语。
    燕宁倒是大方地先开口,“伯母,这种牡丹鹦鹉是纯粹养来观赏的,它们不会说话。我家里养了一只会说话的,叫米米,您喜欢的话,我可以带您去看。”
    苏美扭过头来,“真的?你养过鹦鹉?会说话吗?”
    “会,会说好多,就是要耐心点教。”
    苏美笑起来,“好,那你下回带来给我看吧,我不能离开这里,我儿子不让。”
    “妈。”肖晋南终于开口叫住她,苏美迎着光鲜眯眼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儿子来看她了。
    “儿子~晋南,你怎么来了,学校放假了?你不是说要修完全部学分才回来吗,现在跑出来没关系?”
    她记忆混乱,谨记医生的交代,肖晋南并不纠正她,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嗯,没关系,有几天假期,我来接你出去走走。”
    苏美显然惊喜极了,拉住他的胳膊,“真的?我可以出去?我们去哪儿?”
    “去北郊……踏青。”
    他没能说出扫墓三个字,她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不管神智清不清醒都是一样,她绝不会做对自己没有一点裨益的事情,否则她会觉得多余。
    他不想人还没接到那里,就先刺激得她狂性大发。
    苏美很高兴,看到一旁的燕宁,这才想起来问,“她是谁?”
    语气中有些倨傲,却当她完全是个陌生人。
    她果然是不记得婚礼上发生的种种了吧?
    幸亏没有耿耿于怀,不然除了让自己难受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肖晋南早就想好了说辞,“是我助手,爷爷让她跟我一起来接你,有什么事可以有个照应,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她说。”
    “噢,助手。”苏美睨着燕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颇有些不屑地对肖晋南交待,“那你可要留神一点,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长得稍微漂亮点的就想着傍大款、吊金龟,尤其是作秘书助手的,近水楼台的,为了爬上你的床,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肖晋南眉心高高拢起,燕宁有点自嘲地笑了笑——说她长得还算漂亮,她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她还不是真正的秘书和助手呢,就已经上了他的床,苏美自然是瞧不上眼的,无怪乎在婚礼现场得知她不是豪门贵女,会发那么大的火了。
    肖晋南他们开车到达北郊墓园的时候,时间还早,肖家人入土的这片陵园,扫墓的人潮不也算太多。
    肖晋南走在前面,燕宁扶着苏美跟在他身后,早晨薄薄的雾霭还没有散尽,石阶上也有些露气,湿滑的很,他们走的很慢。
    好在没有下雨,走到肖峻天的墓前也没有花多少时间。
    “这儿是哪儿,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苏美脸色有些难看,她本来就是比较忌讳死亡的人,说是去踏青,却带她来了墓园,还没走到近前,她就不肯再走了。
    肖晋南把怀里抱着的花束递给她,“今天是清明节,大家都要扫墓的。这里是你的……一位老朋友,救过你的命,你给他摆束花吧!”
    “他死了?”
    “嗯。”
    苏美惊恐地瞪大眼,“他死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朋友?”
    肖晋南喉头像哽了硬块,有些执拗和悲哀地看着她,燕宁在旁边解围道,“伯母,他去世很多年了,可能……是不想让你难过,才没有告诉你。你现在来看他,他应该很高兴。”
    苏美摇头,喃喃低语,“我想不起来,他是谁……我根本没有这样的朋友!他是个男人,是男人?”
    她隔着一段距离,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只看得到一个模糊的影像,看得出男女,却认不出人来。
    “我不认识什么男人,也不会有男人来找我!你们别带我来这儿……会被峻天看到的,他会误会我的……你们带我回去,我要回去,我不要在这里!峻天,峻天你在哪儿……你怎么不出来,他们害我的,根本就没什么男人!”
    苏美有些狂乱地往后退,燕宁和肖晋南怕她摔倒,赶紧上前扶住她。
    “晋南,我们送她回去吧!医生说她不能受刺激的。”
    肖晋南也有此意,但是看到她怀里黄白相间的菊和百合,不知哪里生出的坚持,“让她把花摆好再走!”
    这是生平第一次,她被允许堂而皇之地进入肖家的领地,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就算她和父亲不能相见、不能沟通,又怎么样呢?这是她的夙愿,湮没了他的童年、他的快乐、他的自由、他的整个人生目标的夙愿,就在眼前了,就算是成全她,最后扶她一把吧!
    她真的是他在这世上见过的最可悲可怜的女人。
    她是他的母亲。
    肖晋南托着她的胳膊,几乎是半抱着她将她带到肖峻天的墓碑前,她期期艾艾的,脚一沾地就半跪在地上,像是忽然又清醒了似的。
    “峻天……他是不是死了?他很久没来看我了,医生说过他死了,我还不信。他就葬在这里对不对?是肖家的老头儿,不让我来见他……是他非要把我们分开的!”
    她又气又恨,擦了擦眼泪,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和记忆深处的那张脸重合了,她忽地抱住墓碑大哭起来,“峻天,峻天……我来看你了,你怎么能丢下我?”
    墓园的氛围虽然悲凉,但很少有人像她这样嚎啕大哭的。她半跪在地上,花束都被压碎了不少,不顾形象地贴着那块冰冷的石碑,引得偶尔经过的人纷纷侧目。
    肖晋南单膝半蹲在她面前,只觉得讽刺和悲哀。
    丈余见方的这块墓地,其实是两块石碑,分别属于肖峻天和发妻冯素怡。
    他们生前作了几十年夫妻,法律承认的、占据道德高点的结发夫妻,死后也葬在一起,接受子孙的祭奠。
    可是他呢?他的母亲呢?不过是肖峻天年少时候的冲动使然,生不能同寝,死不能同穴。





     那个贱/人……
      更新时间:2013…10…5 1:41:40 本章字数:5322

    可是他呢?他的母亲呢?不过是肖峻天年少时候的冲动使然,生不能同寝,死不能同穴。叀頙殩踢
    为了扶正自己和他这个私生子的身份,苏美一辈子抢阳斗狠,到肖家去闹、到恒通去闹、到父亲的部队去闹,用的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斗到最后,肖峻天对她不剩一点眷恋和感情,就算妻子去世,也没有把她扶上肖家正室位置的打算。
    肖峻天出车祸的时候,她也在车上,没人知道他们又吵了些什么、闹了些什么,总之撞车的悲剧就发生在那一瞬间。
    肖峻天死了,苏美受了重伤却活了下来。他到死也没把她带走,大概是被她闹了一辈子,怕了、厌了、烦了。
    她永远都只是个小三的身份,混混沌沌地活着,也许到死都想不明白怎么肖峻天就不爱她了檑。
    她现在就算哭得天地变色,这墓穴也不会裂开一条口子让她跳进去。感情的世界里,永远容不下第三个人。
    肖晋南单膝点地,冰凉的地气穿透衣裤和肌理渗进骨髓,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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