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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万人迷养成手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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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琨宁一手撑额,眼眶含泪,声音也是哀痛不已:“话都是如此说的,可是,又有几个人真的能做到呢。”

    谢宜昉没有继续这个话头,道:“她的丈夫埋骨东南,我应允了她将二人合葬,不日便扶棺南下,怕是要离京一些日子了。”

    阮琨宁胡乱的点点头。

    谢宜昉轻轻拍了拍她肩头,眸中流露出担忧之意:“你,还是且宽心些吧。”

 第65章 成渊其人

    阮琨宁回府后; 连着怔了好几日,才算是缓了过来。

    崔氏知她只是伤心过度,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罢了; 也没有去请大夫; 只叫顺英顺华好好地陪着她,开解劝慰一番也就是了,别无他法。

    如素夫人临去前将仆从都遣散了,把听月小筑留给了阮琨宁。

    阮琨宁每每见着那盛放地契与钥匙的盒子; 心里就是一阵抑制不住的难过。

    她很早就发现了如素夫人的求死之意; 却不想这一日竟会来的如此之快。

    那还是在她几年前跟着如素夫人学舞学琴时候察觉到的。

    如素夫人所学甚杂; 精通百家指导。闲暇之时也会教她调香之道与着妆之法; 坐在梳妆台前,她一眼就瞧上了粉白色芙蓉瓷瓶里的香露; 取用的时候却被如素夫人柔声婉拒了。

    当时她只以为大概是不适合自己这个年纪用或者是太珍贵,并没有多想。

    直到有一日,好奇驱使之下她偷偷地打开了瓷瓶的塞子; 在木系异能以及谢宜昉的《毒经》教学下; 很轻易的辨识出了这是什么——鸳鸯醉。

    名字很缠绵悱恻; 却也掩盖不了它是一味奇毒的事实。

    鸳鸯醉本身是一种极品的香露; 同时也是一种很奇妙的□□。

    连续十年将其傅于脸上; 毒会随之一日一日加重,人却也会随之愈发美艳动人,用满十年之后停用,整个人还是会继续美下去; 人会在直到再三年后最美的时候死去。

    如同一朵花开到了极盛,就直接死去,也将那一生都定格在了那一瞬。

    阮琨宁捂住脸在心里想,她当日既然拒绝自己用,想必是知道有毒的,可她自己为什么要用呢?

    如素夫人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埋了自酿的酒,阮琨宁在院墙便找了许久没用过的花锄,花了很久才挖出来。

    已经是夏日了,木槿花的花瓣厚厚的落了一层,可主人家不在,竟也没人清扫了。

    绵绵的秋雨缓缓地落下,素日里总是开着的小窗合上了,院落里的花草也枯萎了,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哀伤。

    阮琨宁一个人坐在如素夫人生前居住的院子里,总觉得如素夫人还坐在屋子里看着她,目光里倾注了盈盈秋水,饱含着无限柔情。

    她突然想起了如素夫人醉后说过的一句话,“他那样年轻就去了,我若是太老,只怕他便不认得我了”,阮琨宁很想哭,可是心里头闷闷的,堵得很,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到了最初学舞的那个地方。

    回音谷的山石嶙峋不平,似乎还是昔年景象。

    谷前的岩石平滑舒展,似乎时人仍在。山崖上的泉水叮叮咚咚落下,似乎还是旧时光景。

    阮琨宁只觉眼睛涨的难受,时移世易,到底是不一样了。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她站在山谷前的那块巨石上,独自跳了初见如素夫人时,她跳的那一支舞。

    曾经如素夫人教她的时候神色怔然,喃喃自语:“这一支舞本来是要两个人一起跳的,可现在我只有一个人了。”

    曾经阮琨宁也是一个人磕磕绊绊的跳完,现在她可以跳出令天下人惊艳的舞姿,自舞而步不扬尘,可最初教自己跳舞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她在心里想,再跳也没有意思了。

    成渊站在那里看了那个女孩子很久。

    他见过许许多多美丽的人,男的、女的、年少气盛的、风韵犹存的。

    艳如桃李的,冷若冰霜的,清新脱俗的,形形□□。

    可是哪一个都远不如面前的这一个国色无双。

    她似乎是喝醉了酒,如玉的面庞上覆盖着一层迷人的粉,像三月的樱花一般娇艳,但是却要人仔细珍爱呵护着,似乎稍不小心就会败落。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她似乎很伤心,秀挺的眉头始终蹙着,神色也是郁郁的,无端的叫人心里也一抽一抽的心疼,想伸手将她的眉峰抚平,叫她把心里头的伤心事说出来,好叫自己替她消愁。

    他轻轻笑了起来,眼角有淡淡的纹路,也平复了身上的凛然之气,显得柔和起来。

    年轻的时候不曾遇见这让叫自己怦然心动的姑娘,如今光阴不再了,反而遇见了吗?

    那姑娘跳完了一支舞,便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孤零零的,看起来惹人怜爱的很。

    他突然心里痒痒的,很想过去抱抱她,摸摸她的脸庞,好好安慰一下她,叫她别那么难过。

    成渊微微笑了笑,向着一侧的仆从道:“你们呆在这儿,我下去一趟。”

    仆从跟从在主子身后,自然看出了主子对美人儿的心动,也不想去当电灯泡惹人烦,可到底职业素养还是有的,因此脸上还是很犹豫的道:“……万一出事呢可怎么办,奴才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成渊摆摆手,随意道:“你们还不放心我的身手吗?再说,世间事哪有这么巧,你们且在此呆着吧。”说完,也不理会别人的反应,便一个人悠悠的往那个女孩子的方向去了。

    阮琨宁跳完后就一个人坐在岩石上,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心里头也是空空的,她顺势懒懒的躺了下来,想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却冷不丁被人打断了。

    “你叫什么名字?”

    阮琨宁闲闲的睁开眼,似乎有无声的艳光自明媚的眼睛里散出,成渊的目光不由的随之闪了一下。

    她随意的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相貌英俊的男子,这才缓缓地开口:“我以为,在问别人的时候还是先介绍一下自己比较好。”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直通通的同自己说话了,成渊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亲切,也很新鲜,他柔声回答了阮琨宁有些失礼的问题:“我叫成渊。”

    阮琨宁直起腰来,湖水一般淡淡的道:“是吗,我姓曹。”

    成渊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那种岁月沉淀的厚重感与无声的威仪都是年轻男子所不具备的,听了阮琨宁暗含挑衅的话也没有生气,还是很和气的道:“这可不公平,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你却只告诉了我你的姓氏。”

    阮琨宁眼珠子斜了斜面前的这个男人,正面迎上了他明透的目光,她的眼神邪气的甚至戴上了一点恶意:“倪玛,我叫倪玛。”

    倪玛吗?

    成渊默默在心里念了两遍,却想不出这个有点奇怪的名字是出自哪部典籍,带了一点好奇的笑意试探道:“你的名字……很有新意。”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真难为他想出了有新意这样的话词来搭话,不过话说回来,草泥马这样的名字也只有wuli宿主能想出来哈哈哈哈……】

    阮琨宁没有理会系统,她似乎是喝醉了,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对眼前这个成渊的好奇也视若无睹:“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母亲说起个贱名好养活。”

    听了她的话,成渊大概是自行脑补了什么,脸上含蓄的带了一点怜爱,试探着温声道;“那我就叫你曹倪玛姑娘了?”

    阮琨宁:“……”

    【噗哈哈哈哈自食其果了哈哈哈哈……】

    阮琨宁:“……闭嘴!”

    成渊凝神想了想,道:“这个名字怪怪的,我给你重新起个名字如何?”

    如何?自然是不如何。

    阮琨宁冷冷的扫了这个成渊一眼,在心里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这个人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说给别人改名字就改名字他以为自己是谁?!

    她站起身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顺便整理了有些乱的衣衫,这才淡淡的道:“我还有事,就此别过了。”

    成渊显然还没有get到对方走人的原因,刚刚同美人说了几句话还没来得及深入了解一下,怎么会让人就这么走了?他连忙伸手轻轻扯住了阮琨宁的衣袖:“什么事情硬是要急在这一时半刻呢,咱们再说一会儿吧。”

    阮琨宁低头,将目光落在了成渊扯着自己衣袖的手上,无声的挑了挑眉。

    虽然对方没有说话,但是成渊直觉的感应到了危险,事实也证明,他的感觉是正确的。

    成渊:“我……”

    阮琨宁利落的抬臂就是一个手刀,毫不留情的劈在成渊脖子后头,对方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我大宿主菌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威武雄壮!】

    阮琨宁:“……闭嘴!”

    躲的远远地,围观主子泡妞的一众属下Σ(っ°Д °;)っ:“……”

    【就这么走了吗?】

    “不然呢?挖坑埋了还是杀了过年吃肉?”

    【他看起来身份不一般啊……】

    “那又怎么样,以后要是敢找上我,我就搞死他!”

    【嘤嘤嘤宿主菌你这样好可怕……】

    阮琨宁:“走了。”

    成渊醒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是落枕了,脖子里头住了一窝蚂蚁一样的痛痒,他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自己的仆从们颤颤巍巍的围了一圈,抖得像在筛糠。

    他坐在地上,轻轻抬手按了按遭受重击的脖子,这才有了心情开口:“人呢?”

    仆从勉强挤出的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好像是……走了?”

    成渊看了他一眼,眉毛轻轻地挑了挑,眼神锐利如刀:“你是在问我吗?我好像也不知道呢。”

    仆从扑腾一声跪下,颤声道:“奴才们离得远,您倒下后那位就走了……”

    仆从在心里想了想刚刚那个姑娘可能的下场,怜悯的想了想,暗暗地咽了口唾沫,低眉顺眼的不敢开口了。

    成渊却问道:“金陵姓曹的人家,都有哪几家?”

    仆从愣了一下,在心里头琢磨了一下才道:“光禄寺少卿曹平之,翰林院修撰曹万里。”

    成渊似乎有点疑惑,喃喃自语道:“一个正五品,一个从六品吗?”顿了顿又问道:“再没有高位的了吗?”

    仆从擦了把汗,凝神想了想,终于确定道:“没有了。”

    出自这两家吗?成渊凝眉想了想,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虽然最后是她抬手把自己打晕了,但通身的气度看起来,可不像是小家小户里头能够养出来的,难不成真的是鸡窝里头飞出了金凤凰吗?

    在仆从搀扶下起身,成渊命令道:“去查查这两家的女眷,有没有差不多的。对了,姓曹的商户人家也找找,有了消息再通报。”

    仆从听了,连忙躬身称是,向后一摆手,便自有人去探查了。

 第66章 玫瑰唇脂

    如素夫人的去世; 对于阮琨宁的影响很大。

    她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无精打采的,茶饭不思之下; 面容清瘦了些; 身形也很是瘦削了几分,轻盈如风,瞧着似乎像是随时要羽化登仙一般,就这么度过了她十四岁那年的整个六月。

    永宁侯府一众人知晓她为此心里苦闷不堪; 却也是没什么好的法子。

    崔氏特意请了外头的杂耍班子过府; 她也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崔氏没法子; 也只能够嘴上宽慰她; 别的却都是做不了的——别人说的再多也是没用,真正要看开还是要看她自己才是。

    阮琨宁缓缓地抬手; 轻轻推开闺房的窗。

    外头阳光正好,绿树如茵,七月的日头正是最烈的时候; 照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长长的呼一口气;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往崔氏那里去了。

    崔氏正在对府里头上个月的账目; 见她到了也是微微吃了一惊,再看她精气神大好,面上便添了几分柔意,伸手给她斟了茶; 笑道:“总算是不愿意在屋子里闷着了?瞧起来倒是好多了。”

    阮琨宁心里头还是闷闷的,却还是不想叫崔氏太过忧心,勉强道:“不管怎么说,日子总得过下去,哪里能整日里的愁眉苦脸呢。”

    崔氏为着阮琨宁,很是担忧了几日,听她如此说,一颗心如今总算是放下了一半,目光温和的落在阮琨宁面上,赞赏道:“阿宁这般想才是真的呢,无论如何,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对逝者最好的怀念呢,你整日里苦着脸,反倒是叫夫人于心不安。”

    阮琨宁轻笑了一下,道:“阿娘说的是,我也知道是这个理,可心里头到底是迈不过这个坎,硬是过了这些日子才好些。”

    崔氏见了她倏尔一现的笑容,目光也是忍不住闪了一下,示意左右退下,这才握着阮琨宁的手低声道:“我们阿宁如此容色,却不知将来会便宜哪家了。”她的语气里有几分怀念之意:“阿宁刚出生的时候,还不及我手臂长,那般娇小,如今却已是亭亭玉立百家求的姑娘了。”

    崔氏这话真不是夸张的,这几年起,往永宁侯府打听消息的媒人,同崔氏通过口风的贵妇,同永宁侯拉拉关系的同僚,从来都是只能用络绎不绝来形容的。

    阮琨宁此次也是来同崔氏说此事的,她心里头想着韦明玄,总得同崔氏通个声儿才是。

    崔氏主持永宁侯府多年,看问题的眼光比她要准得多,求个参考也是好的,她有意想同韦明玄试试看,总得叫崔氏知道,免得反倒是叫外头人传过来才叫崔氏知道,那才叫尴尬呢。

    崔氏对她的意思浑然不觉,话里头带着几分试探,继续道:“阿娘并不是要替你全然做主,只是将人选都说与你听,你且看看可有喜欢的。”

    阮琨宁:这么鼓动我去谈恋爱真的好吗?

    崔氏见她没有流露出反对的意思,便笑道:“阿娘选了比较好的几个,分别是你舅舅家的博弦表哥,你姨母家的青柯表哥,兰陵长公主府的三公子,礼部尚书家的嫡次子,还有温氏的嫡次子……前几个都是你熟识的,后几个人选我也是仔细打听过的,人品端方,家里头的长辈也都是和善易处的,你可有喜欢的?”

    阮琨宁伸手从果盘里头取出一个核桃,用一旁的夹子捏了一下,放在手里慢慢剥,低声道:“阿娘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崔氏故作糊涂,笑道:“阿宁说的是谁,阿娘不知道呢。”

    阮琨宁将那核桃仁儿缓缓地自果壳里头抽出,淡淡的道:“六殿下韦明玄呀。”

    崔氏面上的笑意浅了下来,唇角抿的很紧,静默了片刻才道:“阿宁,我与你父亲都不喜欢他,能不能不要选他?”

    阮琨宁捏紧了手指,垂下眼睑,沉默着不言语。

    崔氏定定的看着她,轻声道:“一定要是他吗?”

    阮琨宁眼珠子左右转了转,为难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道:“倒不是一定就是他,但我总觉得,若是连试一下都没有便错过了……委实是太可惜了,”她仰起头,直视崔氏的眼睛,认真的道:“阿娘,就叫我试一试吧。”

    崔氏看着女儿目光中的哀求,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她早就知道六皇子对自己女儿的意思,却委实不想同他扯上关系。

    这些年每每逢节时分,六皇子都会殷殷的给阿宁送些东西过来,瞧着倒不是价值连城,但心意却是实实在在用尽了的,有了什么精巧的玩意儿也会往府里头送一份,也是怕瓜田李下的惹人怀疑,便每每金陵名贵之家都送上一份,唯独自己家的那份格外用心,又将给阿宁的东西单独放起,瞧起来也是有心了。

    便是永宁侯也曾言及,六皇子待他极为尊敬客气,倒不是为了拉拢他的意思,竟全然是真心实意的味道。

    可那又如何呢?

    夺嫡之战正是要命的时候,永宁侯府哪里敢在这个时候去站队呢。

    若是六皇子最终坐上了那把椅子,位登九五,那么阿宁就不得不去面对后宫三千,无数个女人里头去拼那一丝希望,以她刚烈的性子,如何受得了?

    若是六皇子失败了,无论登位的是哪一个皇子,那他与阿宁的下场都见不得多好。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崔氏所希望的。

    一条路有多艰辛,并不是只有走了一遍才会知道的,有些结局如果早早就能看透,又何必非要趟一遭浑水沾一身泥巴?

    那份荣耀固然是高高在上的很,很多人翘首以待,但在她心里头,却是天下第一苦差事。

    何必生生的叫阿宁葬送在里头呢。

    百年世家精英教育产生的思维,叫崔氏总能够在第一时间顾略全盘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冷静却睿智,准确而残忍。

    可是……这真的是阿宁想要的吗?

    崔氏心中也是一阵迟疑,道:“阿宁知道自己可能会遇见的吗?”

    阮琨宁心中有愧,不敢去看崔氏的眼睛,只低低的应了一声。

    崔氏握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感伤,轻轻的道:“阿宁是我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孩子,所以格外娇养一些,生怕有哪里委屈了,从小到大,你想要的,我同你父亲,从来都没有不给的。”

    阮琨宁莫名的听出了崔氏话里头的感伤,想开口却不知应该从何说起,只好默默地低头不语。

    崔氏继续道:“阿宁去年来了葵水,便是个大姑娘了,那一日阿娘高兴的很,我们阿宁长得这么好看,将来一定会遇见世间最好的男子,他不必如何高官显爵,只要他能叫我们阿宁……永远都这么高兴……就是阿娘心中最好的人选了。”

    阮琨宁心里头像是压了一块铅,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崔氏眼睫低垂,许久才轻轻地颤了几下,她伸手去摸摸阮琨宁的头发,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阿宁如果喜欢的话,便去试试看吧,我同你父亲……什么也不知道。”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阮琨宁知道自己的决定很任性,也很叫崔氏为难,之前也没有想到崔氏居然会同意,一时间心里又酸又喜又涩,种种感情混杂在一起,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喏喏了半晌,最终还是涩涩的道了一声:“多谢阿娘。”

    崔氏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打定了主意便不会左右摇摆不定,她看着阮琨宁面上的愧然之色,安慰道:“你是我的孩子,阿娘愿你永远都能这么高兴。”

    阮琨宁笑了笑,上前一步扑到崔氏怀里:“阿娘最疼我啦。”

    崔氏微微一笑,轻柔的搂紧了她,眸中闪过一丝担忧疑虑之色,低头看了阮琨宁一眼,也无声的合上了眼。

    第二日,韦明玄到谢宜昉的竹屋外时,便见阮琨宁拿了剪子,闲闲的对着谢宜昉好容易培育的玫瑰辣手摧花,姿态闲雅,倒是动人至极。

    她穿了简单的素衣,发髻也是最简单的,却叫人觉得,哪怕不借助于衣着首饰的珠光宝气,仅凭言行举止皆是美得惊心动魄。

    谢宜昉不在,真真是印证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句俗语,阮琨宁恨不得将他的竹舍糟蹋成猪窝,今日来采花,明日来折柳,上蹿下跳忙得很。

    别的人做这样的事情必定会让人心生恶感,可是阮琨宁在颜值的优势之下,只会叫人觉得娇憨动人,灵气无边。

    她是真正的肤光胜雪,日头起的还不太高,虽是七月,外头也不觉热气灼人,那光芒浅浅的洒在她身上,整个人竟如一尊剔透的玉像一般,眼眸里头似乎氤氲了整个江南的水气,令人不自觉的深陷进去,眼睫长长,在眼下留下一片阴翳,莫名的叫人觉得心痒难耐。

    韦明玄就觉得心里痒痒的,像有几只猫爪子在挠,只有过去抱抱她,亲亲她,才能平静下来,可不行,他在心里努力克制住,至少现在还不能。

    所以他静静地在站了片刻看了片刻,将自己一颗心平静下来,才上前道:“下阶笑折紫玫瑰,蜂蝶扑云鬓,想必也就是如此了。”

    阮琨宁脚边躺着一只竹篮,三三两两的放着阮琨宁剪下的玫瑰花朵,艳红一片,似乎是刚刚剪下的,上头还带着一点子晨露,瞧起来娇艳欲滴,她伸手将自己看好的那一朵剪下,弯腰轻轻地放到了篮子里,这才向着韦明玄道:“师兄来了呀。”

    韦明玄四下里打量了一番,问道:“怎不见顺英顺华呢?”

    阮琨宁斜睨了他一眼,顾盼神飞,淡淡的道:“怎么,师兄挂念了?”

    韦明玄本是随口一问,听她如此言说,生怕她会误会自己瞧上了那两个丫鬟,面上闪过一丝焦急之色,连忙解释道:“哪儿的话,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阮琨宁浑不在意的样子,懒懒的道:“是吗。”

    韦明玄连忙表忠心:“自然了,”他看了看阮琨宁手上的动作,想着换个话头,便问道:“师妹剪它做什么呢?”

    阮琨宁缓缓地踱步到窗台前,将那把剪刀放下,顺手在窗下的水盆里洗一把手,道:“师父这里的玫瑰颜色这般鲜妍,总不好平白辜负了,取一些萃了汁子出来,做胭脂与唇脂都是极好的。”

    韦明玄到底是男子,对这些是真的一窍不通,见她面颊上并没有抹胭脂,只淡淡的抹了唇脂,衬得那唇形饱满娇艳,他心里热得很,喉头也紧了紧,赶忙掩饰一般的疑问道:“阿宁的唇脂,便是这样做的吗?”

    阮琨宁取了帕子擦干手,冲着韦明玄嫣然一笑:“是啊。”

    韦明玄见了她的笑容,心里也是满满的柔情,简直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轻声道:“怨不得如此鲜妍……”

    阮琨宁凑到他面前去,她的动作很慢,韦明玄眼见着她的面容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自己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她极慢的眨了一下眼睛,问道:“那你可喜欢吗?”

    韦明玄被她如此动作惹得既心动不已,又忐忑难言,他直直的望进她的眼睛里去,真心实意的道:“自然是喜欢的。”

    阮琨宁笑了起来,揽住他的脖子,叫他低下头,两人的鼻尖抵在了一起,她的眼睫忽闪忽闪的,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娇妩之色,像是要勾魂的妖精:“那么师兄,你要不要……尝尝呢?”

    韦明玄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竟难以置信!

    阮琨宁见他一幅被惊呆了的样子,轻轻笑了笑,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怎么,难道这……竟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了?”

    #真是被如此攻气十足的自己迷住了呢#

    #本座真是撩得一手好汉#

    #自己都觉得自己帅炸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能告诉你们,wuli女主是做不了攻的。。。。。。【手动拜拜】

    话说,小天使们快来收藏啊啊啊啊

 第67章 男主反攻

    这一瞬; 韦明玄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一声接连着一声; 震得他心浮气躁,竟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阮琨宁见他神色如此,眼睫轻轻一眨,盈盈一笑; 主动凑过去; 吻上了他的薄唇。

    【哎呦; (*/w\*)真是羞羞; 我大宿主撩汉的时候,还真是了不得呢。】

    阮琨宁(#‵′):“你怎么还在?!”

    【宝宝可是要提供全天候24小时贴心服务的呢。】

    阮琨宁(#‵′):“……闭上眼; 不许看!”

    【好哒(*/w\*)】

    阮琨宁:“……”

    韦明玄似乎是被妖女引诱,失了魂魄一般,呆了几瞬; 直到阮琨宁的舌尖挑逗般的探进了他的唇内; 才终于狂喜着反应了过来。

    原来; 自己此生长久以来并不是单相思; 阮阮对自己; 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的吗?

    韦明玄心里充斥着一种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划掉)善恶终有报(划掉)守得云开见月明(get√)的味道,意动不已。

    男人在这个时候都是会希望占据主动的,韦明玄自然也不会例外。

    韦明玄今年二十一岁,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健壮体魄; 同阮琨宁站在一起,比她整整高了一个头,阮琨宁去亲他嘴唇的时候,都要按着他的脖子才行。

    他低头含住阮琨宁的唇,辗转厮磨中带着两世的缠绵悱恻,到底是身高限制,不多时便觉得脖子发酸了,到底是两世才结的甜果,怎么愿意轻易放开?

    唇上的贴合不停,韦明玄一手轻柔的托住阮琨宁的后脑,另一手拦腰将她拥入怀里,唇舌极具占有欲的狠狠侵入,尽情享受着这一刻的缠绵时刻。

    无数次午夜梦回,千百遍的求而不得,只叫他恨不能将阮阮溶于自己体内,舍不得片刻分离。

    两人互拥着许久许久,久到阮琨宁自己都觉得腻味了,她才一把推开他:“你怎么没完没了。”

    韦明玄见她面泛桃红,眼角带着几分嗔怪,一派活色生香,心里头就止不住的发热,脑海里被欢喜充斥着,揽住她腰身,语无伦次的道:“阮阮,阮阮,你打我一下,告诉我,这不是我在做梦,”他将头埋在阮琨宁肩上,一声一声唤道:“阮阮,阮阮,我的阮阮。”

    阮琨宁见他如此痴态,同往日的成竹在胸相较,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也是触动不已。

    一生不过几十年,何必如此苦着自己,也苦着他呢。

    她微微一笑,眼睛明亮愉悦,手指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肩上:“不是梦,是真的,我也心悦你。”

    韦明玄握住她的手指,送到自己唇上慢慢的亲吻,他的眼睛似乎要一直望到阮琨宁心里去,喃喃自语道:“阮阮,阮阮,我从没有这般欢喜过。你可能不知,我究竟有多喜欢你。我看见好看的东西,总会想叫你同我一起看,遇见可口的菜肴,总是想着叫你同我一起尝,见到风趣诙谐的人,总想着叫你同我一道结识……”

    他低下头,在她娇红的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继续道:“从前,我见那些男子对着心爱的女子甜言蜜语没完没了,只觉得腻味的慌,可此刻,我想不停的说。”

    阮琨宁面色娇艳如花,懒洋洋的伏在他怀里,收起了身上的棱角,像一只温驯的家猫。

    他身上有清爽的木香气,她轻轻嗅了一下,笑盈盈的看着他道:“说吧,我也想不停地听。”

    韦明玄揽着她的腰,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道:“我见那些夫妻举案齐眉,总想着若是我与阮阮又会是何等光景,见了小孩子,总会想着……”他顿了顿,似乎担心她会觉得冒犯,见她面上还是带着温和恬淡的笑意,这才低声道:“想着,我们若是有了孩子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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