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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勿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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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想法很好,但是谁扔呢?扔的时候一定也会溅到泔水吧,虽然我不是娇生惯养的人,但是我也忍受不了。”
  “那我们就去舀一瓢夜香,趁她路过时洒在她身上,一定也有味儿。”
  “嗯,想法也很好,可是谁去舀呢?”
  ……
  止歌正欲提出第十七个建议,卿姒终于出声制止了她:“你提的方法都很完美。”她在书上看过,反驳别人前,一定要先夸奖别人,方能使其心悦诚服,她觉得自己运用的很好,又接着道,“好是好,但是缺乏行动力,你要真生气,不如用麻袋将她的头一套,结结实实地揍她一顿,揍得她鼻青脸肿哭爹喊娘,保管她下次再见到你时绕道走。”
  她一向是行动派,懒得弄那些勾心斗角的弯弯绕绕。
  止歌听闻这个建议,觉得很是实用,但不禁疑惑道:“为何要用麻袋套住她的头?”
  卿姒摸摸鼻子:“这个嘛,自然是因为我还要参加朝乌盛赛,若是魔君知道我打了他的女儿,一怒之下剥夺了我的参赛资格怎么办?”
  她只想拿到酆亓灵水后便速速离去,不想在魔界明目张胆地惹太多祸,毕竟惹下的这些祸都是与慕泽直接挂钩的。可骊夭太过嚣张,不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她便真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
  止歌非常理解卿姒,遂,两人相约明天一早去挑麻袋。
  但同时她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可是……我们怎么把骊夭骗出来呢?”
  卿姒沉思片刻,忽而眼睛一亮,吐出两个字:“长欤。”


第32章 夜深寂寒
  挑选麻袋这个事委实算得上是一件极其讲究的事; 首先; 得结实耐用; 万万不能是那种用指甲一抓就破的布料;其次,得不透光,万万不能让骊夭看出来是谁在打她;最后; 还得要透气,万万不能把人给憋死了,那就玩完了。
  卿姒特意向慕泽请了半天假; 慕泽今日尤其大方; 准了她一日,只道晚上早些回来; 她默默地应下; 遂与止歌一同愉快地去挑麻袋。
  挑麻袋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 两人中午在酒楼用过午膳,又包了个堂子,悠哉悠哉地看了一下午的悲情戏; 看得止歌一把鼻涕一把泪,伏在桌上痛哭不止,这让卿姒很是担忧纯狐国的商业发展状况。
  最后; 二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糕点麻花果仁核桃; 去了王宫十里处外的一颗参天大树下。
  这棵大树生得很是奇妙,茫茫平原之上唯它一棵; 鹤立鸡群; 傲视群雄; 是以极其显眼,她们与骊夭便相约在此处见面。
  当然她们是邀不动骊夭的,那封邀请信乃是卿姒威逼利诱长欤写下的,其实也算不上威逼利诱,因长欤根本不晓得是写给谁的,只当是提前演习,是以写得极其欢快。
  信的内容再简单不过,简简单单十四字:明日戌时,王宫西行十里处,树下见。
  落款:长欤。
  这封信的内容乃是卿姒仔细考量一番后的成果,少说少错,越简越佳,届时骊夭若用此信与长欤对峙,长欤完全可以推脱责任,言此信乃是写给卿姒的,却不知怎么跑到了骊夭桌上,虽然理由很瞎,但死无对证,骊夭也只能吃下这个闷头亏。
  思及此,卿姒颇为自得地赏了自己一块绿豆糕,止歌躺在树枝的另一端,见卿姒如此愉悦,亦赏了自己一块绿豆糕。
  二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等日落西山,等到月上中天了骊夭也没来,却把嘴皮都嗑痛了。
  止歌沮丧道:“姒姐姐,骊夭是不是不来了?”
  卿姒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怕骊夭发现破绽,她还特地叫长欤亥时之前别回宫,骊夭没理由不来啊?
  难道信被风吹走了?抑或是被婢女当作废纸给扔了?
  正如是想着,她眼尖地发现一个身影正向此处行来,看那身形,应是位婀娜女子无误。
  卿姒心下暗喜,连忙朝止歌道:“快把瓜子壳都收起来,别到时候掉下去了,等她一站到树下,我们就提着麻袋跳下去将她兜头罩住,届时任你为所欲为。”
  止歌眼冒金光地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将吃食废渣都围做一团,用布袋子揽了。
  眼看着骊夭走到她们藏身的树枝下,止歌正欲激动地往下跳,卿姒却横伸一手拉住了她。
  那不是骊夭,而是……玖婳。
  她头上戴的步摇,卿姒识得,昨日玖婳来自己寝殿中送糕点时,戴的也是那只。
  这个玖婳很是奇怪,自从卿姒吃了第一次她送来的糕点之后,她几乎每日都会来送,有时送完即走,有时却会坐下来与卿姒寒暄几句。
  卿姒摸不清她的来意,便不怎么想承她的情了,她送来的糕点也未动过,但她却依旧乐此不疲。
  为何她会来这里?卿姒心下疑惑,自己应该没有送错信吧?难道她是来替骊夭把风的?倒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从表面上看来,骊夭还挺信任她的。
  止歌睁着诧异的眸子看向卿姒,眼中满是不解。卿姒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又给她加了一道仙罩,掩了周身仙气,止歌灵力低微,若非如此,怕是极容易被察觉。
  玖婳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夜色掩映下,一只黑豹驮着一名男子行来,那男子踉踉跄跄地下了地,行动看上去极为不便。
  “怎么这么晚?”玖婳略有不满。
  “我的伤还未完全愈合。”男子声音虚弱,气息不稳,正是魔族的二殿下宴卢。
  玖婳突然轻笑一声,声音恢复了往日柔媚,调笑道:“伤还没好,就急着跑来找我兴师问罪?”
  宴卢黑着脸,并未言语。
  玖婳的手抚上他的脸,从眉间至唇上,一寸一寸,极尽销魂,她的手在宴卢唇上流连,倾身在他耳边呵了一口气,故作伤心地问:“怎么,你舍不得她啊?”
  宴卢垂眸,一把挥开她的手,隐忍怒意道:“我留着她还有大用处,你杀她之前都不说先与我商量下吗!”
  玖婳冷笑一声:“你的事又何时与我商量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大殿下喜欢的人就是她。”
  “你果真喜欢大哥。”宴卢同样冷笑一声。
  “不,不,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玖婳突然笑得风情万种,“我只是要他……参加不了朝乌盛赛。”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凌厉的声音在夜晚寒风中更显凄然。
  宴卢皱了皱眉:“你是翼遥亲自教出来的,虽说大哥是上届的夺魁者,可你未必不能赢他。”
  玖婳神色淡然,眉目中难得有几分正色,她挑眉道:“我既要参加,便要保证万无一失。”
  宴卢没说话。
  玖婳上下打量他一圈,突然笑道:“我都忘了关心二殿下,这一身伤……是从哪儿弄的呀?”
  宴卢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依旧沉默着。
  玖婳轻轻“哼”了一声。
  宴卢面色不怎么好,语气也有几分冷淡:“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别来管我的事。”
  玖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反问道:“哦?我什么事?”
  宴卢俯身,将脸凑近她的,直直地看着那双妖媚的眼睛,轻声道:“你那点心思就差没写在脸上了,天天往上神的寝宫跑,是个什么意思?”
  玖婳也不退开,任由宴卢的鼻息喷洒在自己脸上,她的语调更慢,一字一句道:“你管不着。”
  宴卢直起身:“所以说,我的事你也别管。”
  话毕,他转身便走,坐上黑豹后一路行远。
  他二人走后许久,卿姒仍有些缓不过神来。
  止歌推她:“姒姐姐,你怎么了?”
  卿姒摇摇头。
  止歌心情十分低落:“看来今天是等不到骊夭了,还白白听那两个人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卿姒也没什么兴趣再玩这“守株待兔”的游戏,正欲跳下树,忽闻止歌一声低呼:“又有人来了!姒姐姐,你快坐好。”
  等到来人站在树下,止歌忙给卿姒使眼色,却发觉她在走神,止歌张开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又给她比口型:“快啊,姒姐姐!”
  卿姒后知后觉地捏住麻袋边缘,口朝下,纵身跳落之时刚好将骊夭的头罩住。止歌兴奋之余,骑坐在骊夭身上便开始死命地挥拳头,麻袋里传来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和求饶声。
  卿姒原本只是站在一旁观看,可听这声音愈来愈不对劲,她打断止歌,蹲下身来一把掀起麻袋,麻袋后藏着一张鼻青脸肿双眼通红的小脸儿,眼见着都这副惨样儿了,卿姒也认出来她不是骊夭,而是骊夭身边的婢女。
  她皱眉:“怎么是你?”
  婢女被打得眼冒金星,神智不清,只知道嘟嘟囔囔哭哭丧丧地说:“公主让我传话给公子,夜寒露重,荒郊野地,不便行事,还请公子移步公主寝殿,共续良缘。”
  行事?行什么事?
  卿姒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这骊夭公主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放弃可以在床上做的事啊。
  止歌打错了人,十分愧疚,虽说骊夭身边的这个婢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只是想教训教训骊夭而已,不愿伤己她人,当下略微委屈地道:“姒姐姐,现在怎么办啊?”
  卿姒一掌劈在婢女颈后,将她打晕了又用麻袋套上,扔在来时的路上,做出一番半路被人袭击的样子,反正骊夭仇家如此之多,想打她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想打她的心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着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即便怀疑到自己头上,她也拿不出证据。
  做完这一切,二人也没什么多余的兴致了,蔫蔫地回了宫,打算睡个不死不休。
  将将踏入院中,卿姒便见石凳之上一袭玄色身影,疏朗清隽,犹是惊鸿一瞥。
  慕泽头也没回,只道:“不是让你早些回来吗,怎么这么晚?”
  卿姒拖着步子走过去,在慕泽对面懒懒地坐下,两手托腮看向他手里捣鼓着的一个玩意儿。
  那是一枝绿色的藤蔓,根茎偏细,叶绿如珠,在莹白修长的指间穿梭,色彩对比之盛直叫人移不开眼睛。
  慕泽正往其上点缀一些微粒之小的石子,那石子本无光,却在陷入藤身时骤现蓝彩,不过片刻,又回归沉寂。他的动作不停,便有此起彼伏的蓝光接连闪烁,像流星划过的霓虹,一闪而逝,灼灼生辉。
  “这是什么?”卿姒不免好奇,她对这种外表引人的宝物珍奇一向没什么抵抗力。
  慕泽动作悠然,语调清闲:“这是荧彩流星石。”
  卿姒指着藤蔓:“我是说,这是什么?”
  慕泽微抬眼眸,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这是我做的手环。”
  “送给我的吗?”卿姒已经顾不上脸皮,丝毫难掩对其的渴望。
  慕泽已经将手环做好,藤蔓之上嵌了无数的荧彩流星石,光芒耀目,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一瞬起又一瞬灭,蓝绿辉映,好不艳异。
  “本来是打算给你的,但……”慕泽话还未说完,卿姒便将手伸了过去,慕泽好笑地看着她,静默不语。
  卿姒面色纠结了一瞬,好脾气地道:“路上突发意外,我不是故意晚归的。”
  慕泽闻言,也不做反应,却言及他事:“想不想知道,这个石头是在何处寻来的?”


第33章 圻渊探星
  卿姒以往贪玩; 为了观一处奇景寻一道美食; 可以历千辛万险; 只为得偿所愿。
  只有当你遥立于险峻奇峰之巅,醉卧于十里花海之田,你才会明白; 这世间的一切美好都能为你敞开,只要你心之向往,行之实践。
  她坐于?疏之上; 马蹄飞扬; 奔月而行。清爽微凉的夜风从指尖掠过,身后之人的一缕发丝擦过脸颊; 惹得人心生痒意。
  她将发丝拨下; 悄然往前移了半分; 望着凄冷的月亮叹道:“上神,还没到吗?”
  慕泽驭驶?疏向下行去,跨入一道深渊; 面上不动声色:“到了。”
  卿姒埋头一看,只见深渊之底一片蓝海,闪着粼粼波光; 耀眼夺目。她心头一悸; 连忙往后移了移,直到背靠着一方温暖有力的胸膛; 这才稍稍安心; 她后知后觉道:“上神; 我最近做了什么让你不悦的事吗?”
  “挺多的,你指的是哪一件?”慕泽沉吟半晌,轻飘飘地冒出一句。
  卿姒不敢埋头,只死死的抓住?疏头上的那只金角,语调颤抖道:“我都认错!”
  慕泽愣了一瞬,不解为何卿姒今日竟如此“识趣”,他仔细地瞧了她半晌,又垂眸看了看深渊底部,眼中划过一丝了然,轻笑一声道:“坐稳了,掉下去可……”
  话未说完,卿姒便又瑟缩了一下。
  慕泽看着她的手,淡然道:“你抱着它不如抱我,起码,我不会让你摔下去。”
  “我不敢转身。”卿姒快速地答。
  话音刚落,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便搂住了她的腰,微微用力,明明他的指尖是冰凉的,可卿姒竟觉腰上的皮肤被火灼烫,虽生涩别扭,却也让她不那么恐惧。
  “危难”关头,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任由慕泽抱着自己。可,这头坐骑怎么越来越往下落了?
  她内心惊恐又起,缩在慕泽怀里,不禁出口制止:“上神……”
  还未等她说完,?疏便开始极速下坠,如一道流星,直欲落地。卿姒慌乱之中连忙转身,手脚并用地吊在慕泽身上,头缩在他怀里,眼睛紧紧闭着。
  耳畔风声呼啸,片刻之后又归于平静,?疏已然落地,可卿姒却浑然不觉,依旧抱着慕泽。慕泽手也未动,还是置于她的腰间,并未出声提醒她。
  卿姒头脑渐渐清醒过来,并无自己想象中的潮湿幽暗,她抬起头,眼珠子向左右转了转,又向下转去,低呼一声尴尬地收回手。
  慕泽被推开后也并无不悦,只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袍。卿姒于尴尬之中反思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你戏弄我!”
  慕泽一脸无辜:“我戏弄你什么了?”
  卿姒哑口无言,慕泽并未亲口说这深渊底下是幽蓝的冰海,是她自己误会了,可慕泽也未提醒她,还一味地误导她。
  她虽心有不甘,却也自知理亏,也不欲多言,打量四周,只见山石嶙峋,奇峰罗列,皆透着幽幽蓝光,高处看来,就像一片幽深无底的海,也难怪她会认错。
  “这是哪里?”卿姒出声问道。
  慕泽轻启薄唇,淡然吐出二字:“圻渊。”
  “圻渊?”卿姒重复道,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可此地既有如此奇景,又怎会寂寂无闻?
  慕泽看出她的疑惑,问:“你可曾听闻,魔族中人最擅锻造法器这个说法?”
  卿姒颔首,这些日子在魔界,街头巷尾传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魔族中擅造绝世法器者众,众中又以大殿下北剑取保材压帜Ь峤珑闱傧医挥杀苯'打造。
  慕泽背靠着一块平坦的石块,娓娓道来:“若论锻造之术,雷泽神族与魔族其实不相上下,可有圻渊之中的荧彩流星石相助,魔族如虎添翼,自当鼎盛。荧彩流星石乃天助奇石,用于打铁磨剑有无上妙处。最重要的是,自古神兵皆有魂,而荧彩流星石,可以唤魂。”
  卿姒听得入迷,亦与慕泽一同靠在石块上,听他细说。
  “圻渊乃天地初开之时,女娲造世的一处纰漏,上一届的魔君知晓这个妙地,自然是要仔细藏匿起来,又怎会公之于众,让众人皆来抢夺这荧彩流星石。”
  卿姒不解:“为何说是造世的纰漏?”
  慕泽望向天际,微抬下巴,示意她看过去。
  漆黑的夜幕划过道道流星,在黑布上浓墨重彩,或轻或淡地描摹着,流星入世后,本该无迹,可它们却朝着圻渊直直坠落。
  “圻渊对流星有着不可诉的吸引力,流星坠落后,会击打于山石之上,而山石亦会反射流星,直到三十六日后,流星微弱无光之时,才会罢休,这,便是荧彩流星石的来历。”
  慕泽说话间,卿姒亲眼目睹一颗流星掉落后坠于山石之上,擦出零星耀眼蓝光,而山石又转瞬将流星弹射出去,落于另一块山石之上。如此一来,循环往复,这山底竟有无数道蓝光闪现,明明灭灭,忽闪忽暗,此等梦幻美景,卿姒是从未见过,不知不觉间竟看得有几分痴迷。
  慕泽转头看向她,白衣翩然似清羽,乌墨长发垂及腰,皓腕凝霜雪,光润玉颜,唇若丹霞,眼似秋波。
  她整个人立于这绝世美景之中,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他从来不为美色所惑。
  却也从来,抵抗不了她的美色。
  卿姒看的正入迷,忽觉一道阴影袭来,有人将她抵在山石上,背紧贴着壁沿,他的一只手撑在她耳畔,眼眸牢牢地注视着她。
  “上神……”尾音未落,唇便被人含在嘴里,卿姒大脑一片空白,恍惚间,一条软腻湿滑之物抵入唇中,引着她共舞翩跹。
  卿姒神思不清,只憋得脸愈来愈烫,难以呼吸,正承受不住几欲晕倒之时,舌尖传来一阵疼痛之感,令她立时清醒过来,清醒的同时带来几丝隐隐的愤怒。
  慕泽竟然咬自己?!
  卿姒气的不行,平日里打不过他,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也就罢了,可他竟还得寸进尺咬她的舌头?
  此事绝不能屈服,卿姒如是想着,狠狠地将慕泽的舌头卷着推回他的嘴里,继而在他的唇齿间一阵激烈地搜刮,末了,还在他的舌尖上咬了下,以示威严。
  慕泽轻颤一下,在卿姒正欲退出之时,一手按向她的后脑,又将她推了回来,继而吻得更加深入,直欲掠夺她的每一寸呼吸。
  卿姒身子一软,就要滑落,慕泽腾出一只手来搂住她,慢慢放轻了力道,在她的唇上一啄一啄的,如蜻蜓点水般轻柔,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在她唇上舔了一下,这才作罢。
  神思回复,卿姒脑中逐渐清明,身子却还是软的,她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指向慕泽,控诉道:“你你你……你占我便宜!”
  慕泽的眸子很亮,比星子更甚,他语气十分诚恳,面上却毫无愧色,不紧不慢地道:“抱歉,一时没忍住……我把手链送给你。”
  话毕,不等卿姒回答,便将嵌着荧彩流星石的藤蔓手环戴在她举起的那只手上,观摩一番后,赞赏道:“很漂亮。”
  卿姒不买他的账,依旧恶狠狠地道:“你别以为这样就算了!”
  这次不怎么好糊弄了啊,慕泽暗自想着。
  他偏头仔细地瞧了她一会儿,见她明眸善睐,绛唇映日,比方才更加红润,忍不住还想倾身再来一回,却暗暗警告自己,要循序渐进,见好就收。
  他斟酌片刻,道:“明日……不用你做饭了?”
  卿姒面上一红,划过一丝羞愧,手抖得愈发厉害:“你你你……”
  慕泽面色一转,忽而忆起一事,意味深长道:“你不是也占过我便宜吗,我们抵平了。”
  “我什么时候……”声音戛然而止,他说的是盗月桂花瓣那次?卿姒显然难以接受这个说辞,却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理由,不免有些泄气。
  泄气之余,她又十分冷静地唤来玄鸟,小黑许久未见她,一人一鸟久别重逢,自然免不了亲昵一番。
  亲昵之后,她直接乘着小黑飞出圻渊,也不管慕泽,但她知道,慕泽一直跟在她身后。
  玄鸟飞入王宫,在卿姒的寝殿之上徘徊,她却没立马下去,只因见着宫门口上演着一出好戏。
  清冷月光洒落在地,以宫门口为起始,寻着光斑向右行数十步,森森宫墙之下,一位紫衣男子正抱着一名女子吻得如火如荼,那场景的熟悉度令卿姒不由得面红耳赤,她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无奈只能趴在小黑背上数星星。
  看了一会儿,她后知后觉地发现,那男子不正是那个风流浪荡的二殿下吗?他怀里的女子又是谁?应该不是玖婳,他们两个没道理在她的宫门前热吻吧?
  卿姒再定睛一看,这一看便了不得了,宴卢怀里的女子不是灵蔻公主吗?见她满脸泪痕,握紧拳头的隐忍样子,明显是被强迫的嘛。
  没想到宴卢被教训了一顿后依旧是这副德行,定是见灵蔻柔弱可欺,这才动了念头。若灵蔻公主在魔界失了清白,这可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卿姒驭驶小黑悄然飞至宴卢身后,她依旧趴着,形容极其慵懒,随意地轻叫了声:“喂!”
  宴卢听见声音,浑身颤抖了一下,他放开灵蔻,极慢地转头看去,卿姒笑得正灿烂,如三月桃花,灼灼芬华。
  宴卢瞳孔一缩,身形一抖,屁滚尿流地遁了。


第34章 芳漪初现
  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草绳; 古人诚不欺我。
  卿姒如是想着; 脑中又跳出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真是怕极了这位灵蔻公主,此番若是被她缠上; 定要来个倾诉衷肠聊表心意,哭哭唧唧,再唧唧歪歪; 不折腾自己一晚上; 怕是不肯罢休。
  卿姒趴在小黑背上,无视灵蔻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 她快速地说道:“区区小事; 灵蔻公主就不用放在心上啦; 我今日累得很,先回房睡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话毕; 小黑于一瞬之间将她送至房门口,卿姒利落下地,快速开门闪入其中; 又“啪嗒”一声关上门; 顺便上了一道锁。
  嗯,天下太平; 可喜可贺。
  世界如此美好。
  灵蔻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正欲回宫之时,却见慕泽飘然落地,风仪玉立,目不斜视地朝宫门内走,像是完全没看见她似的。
  灵蔻快速地拭了拭颊边的泪珠,上前几步,敛衽为礼,轻柔道:“妾谢过上神。”
  慕泽脚步一顿,略有不解:“因何事谢我?”
  灵蔻见慕泽为自己停留,心下一喜,忙道:“谢上神相救之恩。”
  慕泽眼见着卿姒房中的烛火熄灭,这才道:“我记得……你上回似乎已经谢过了。”
  灵蔻又上前几步,目光柔软:“妾谢的是上神此次的搭救之恩。”
  “此次并非我救的你。”慕泽向院中行去,脚步不疾不徐,忽而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又道,“上次也是。”
  话毕,径直朝屋内走去。
  灵蔻呆立在原地,一脸茫然,什么叫“上次也是”?
  翌日。
  卿姒从暖和的被窝里探出一个头来,一瞬间有种天地已变的错觉,要按往常这个时候,她正在厨房里灰头土脸满身油污的做早膳,哪里能像现在这么得闲。
  她叹了一叹,顷刻,又叹了一叹。
  这第一叹是感慨她一世英名却落得个如此悲惨下场,这第二叹则是感慨她为了摆脱此境遇不得不出卖色相,且还有可能会出卖第二次。
  昨夜她为了摆脱灵蔻而说的那番话确然不假,昨日之事大都发生的猝不及防,实在令人劳心伤神。
  她抬起右手,莹绿的藤蔓缠绕在纤白细嫩的手腕之上,交相辉映,栩栩如生。她将手链从右手取下,转而戴于左手之上,轻轻晃动手腕,莹彩流星石蓝光闪现,好不耀眼。
  “醒了便起来用饭吧。”
  房间里骤然响起慕泽的声音,卿姒心下一悸,慌忙朝四周探去,未见到人影,想来他用的是密音传耳之术,一颗吊起的心慢慢落下,落到一半,又陡然升起,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醒了的?
  待卿姒梳洗打扮完,推门而出之时,见慕泽已经坐于院中,石桌之上还摆了好些菜肴,道道皆是雕蚶镂蛤,膏梁锦绣,令人食指大动。她就不明白了,厨房里明明有如此多厨艺精湛的厨娘,为何慕泽非得稀罕她那要卖相没卖相,要口味没口味的“家常便饭”啊?难道他是以折磨自己为兴趣?或是他味觉失灵?
  “过来呀。”慕泽见她一个人站在门口神游天外,不禁出声提醒。
  卿姒拖着步子走过去坐下,无论如何,只要不做饭,今日依旧是美好而光明的一天。
  慕泽打量了她一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怎么换了一只手?”
  “右手不方便,容易磕到碰到,那可就……”声音戛然而止,卿姒倏尔反应过来,这样说岂不是显得她很在乎这条手链?那她昨夜的依依不饶不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吗?
  “那可就什么?”慕泽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卿姒干笑一声,含糊道:“那可就不值钱了。”
  慕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半晌,不说话。
  卿姒不甘示弱,亦回视他。
  两人就这样在早膳时间“含情脉脉”地对视了半晌,若其中一位主角不是卿姒,若她又有幸偶遇此番景象,那她一定会轻嗤一声,这两人真是大早上闲得没事干……
  卿姒看的眼睛有些酸胀,恍惚中瞥见天边有一道金光闪现,她垂眸揉了揉眼睛,丝毫未注意到慕泽陡变的神色。
  再抬起头来时,却只觉一道刺眼白光,天旋地转之间,不过顷刻,她便被装进了玻璃珠子内。
  搞偷袭?!
  卿姒愣愣地坐于珠内,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被暗算了?还不止一次?就因为她说那手链不值钱?
  她努力地平复着呼吸,此等奇耻大辱,若还不报,那便真的是枉为人了。
  就算现在不能报,也要抗议一番以示内心不满。她正欲拍打珠身,慕泽却将珠子反手握住,任她再怎么动也是枉然。不知他又施了什么法术,这下连外面的声音都不大听得分明了。
  天边的金光逼近,数朵凤嫱花接连绽放,于空中漂浮连成一道花阶。花阶之上一女子,胭脂红纱裙掩住绝色容貌,芙蓉如面,媚然天成。她步履清闲,拾阶而下,一举手一投足,皆是风情无限。
  无奈佳人身后一只重明鸟紧追不舍,夜覃于鸟上厉声呐喊:“漪漪,你等等我。”
  芳漪回头睨他一眼,面露嫌弃,夜覃上神的心都要碎了。
  她踏过最后一朵凤嫱花阶,身后万花齐齐凋零,化作云烟,夜覃亦同时下了鸟。
  “慕泽上神。”芳漪淡然道。
  慕泽微微颔首。
  夜覃上前揽住芳漪的肩,调笑道:“慕泽,魔界生活如何呐?”
  慕泽轻飘飘睨他一眼,面露冷然,夜覃上神的心又碎了。
  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二个的都这样对他。
  “手。”芳漪轻声吐出一个字,夜覃摸摸鼻子,不情不愿地将自己的“狼爪”收回来。
  她围着院中走了一圈,在卿姒的房门前驻足,轻蹙娥眉:“这是谁的房间?”
  慕泽轻啜一口茶,掩住面上神色:“天族的公主,白矖盗的引魂珠便是她的。”
  听到白矖这个名字,芳漪的脸色骤变,语气急切道:“夜覃说女娲石当初也是她盗走的?”
  慕泽看了一眼夜覃,微微颔首。
  芳漪似乎极其愤怒,脱口而出道:“她怎么这么爱偷东西!她不知道……”
  “漪漪。”夜覃突然出声打断她,“白矖和腾蛇二人皆已羽化,多说无益。”
  芳漪虽然面色不愈,却也知晓这个道理,她转身往宫门外走:“我自己去魔界逛逛。”夜覃正欲开口,她又道,“别跟着我。”
  夜覃倒也没再说什么,目送着她远去。
  “你怎么将她带来了?”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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