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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靠直觉拯救世界-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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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时,霍准已经背对着常风替霍亚穿好了衣服。最后是干净的白袜,红色小皮鞋,整理完毕,搬过劣质的棺盖,用自己能做到的最轻的程度缓缓合上。
接着他拿起手电筒,关闭开关,仰起脸。
午夜,墓地,滂沱的暴雨,坑外的常风看见了一双翠绿的眼睛,叫人联想到毒蛇与尸体。同样是翡翠般的绿色眼睛,棺材里的是断裂的枷锁,棺材外是新生的魔鬼。
绿眼睛的男孩仍是仰着脸,缓慢蹲下,坐进了淤泥里,遍布伤痕的双手向后撑在坑底。雨水顺着他的眼眶滑到下巴,最后是翘起的嘴角。
霍准在微笑。
“喂。”他笑着问,对象是某个不存在的东西,“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出生时,我就该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收到了很多评论(而且你们都说我要搞事情),所以一口气码完了今天的更新(并搞事情)!
霍准这个人初始在我脑海中具体诞生,就是这个画面。一个在暴雨里笑着哭泣的孩子,并毅然决然走上了毁灭自己的道路。
其实一直很想写出来,但总觉得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毕竟当年的绝望是属于霍准一个人的,而成年的魔王大多是将情绪寄托在盼盼身上,如果盼盼也让他感受到那种绝望,那我这篇文就可以直接完结并且顶锅盖跑了……
最终还是加了一章关于过去的更详尽的阐述,毕竟这才是我心中关于霍准过去的“结尾”。(希望小天使们别觉得我水章节哈QUQ)
很有趣的是,最初盼盼与霍准都是独立创造出来的人物,并有自己独立的剧情,而他们俩其实并没有绑定的言情部分(我一开始脑抽想写无cp的)……但列大纲的时候就觉得,卧槽这两个人神配啊,各种带感,所以写了夫妻档啊哈哈
我下手狠吗?哈哈哈其实内心深处我是很爱霍大佬的(还是顶锅盖跑吧)
第75章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次发现裂痕下的深渊
如何囚禁一个身高一米八七的成年男人?
首先; 你需要一剂强力麻醉药,以及一副结实的手铐。最好别买情趣用品店里的玩意儿,因为那太容易扯开了。最好是你刚巧在地下室里发现的一副特制手铐; 而那还是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被你丈夫存放起来的。
第二步; 你需要将他的笔记本电脑扔进冰箱的冷冻柜,将他的手机砸入水池。你应该断绝一切他能和外界联系的渠道,所以拉上窗帘,将囚禁地点定为你的卧室。
第三步; 时刻将管制刀具放在你的手边,保持警惕,以免对方暴起反抗。
第四步; 因为不会做饭所以只能叫外卖吃; 一边威胁对方一边被对方逗到炸毛,在想要进一步逼问事实时被叒带跑话题。气饿了之后想吃饭后甜点; 于是管制刀具被你拿来削水果,未果,削断了餐桌的一角; 最终拜托被铐起来的人展示单手削黄桃。
↑以上皆为特例; 只适用于被囚禁方全力配合且放洪水的情况,请勿轻易尝试。
“霍准!”
“怎么了,盼盼?”
丈夫的双手总是修长而灵巧的; 即便此时霍准带着手铐。被盼盼削得坑坑洼洼的黄桃在他手中就像魔术师的飞鸟——盼盼有点恍惚; 她似乎看见熊熊燃烧的壁炉与黑色的玩偶手套。
那是一个奇怪的手势。那是柴郡猫给出的答复。
“怎么了?”
“……没什么。”沈畔摇摇头,重新找回状态。
“现在我们都吃饱了。所以接着聊正事。”
“嗯?”霍准手中的刀尖贴着黄桃的果皮轻盈的转动,柔韧的果皮扇形般一圈圈剥落; 在小碗里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螺旋,“什么正事?哦; 盼盼,明天帮我去换个新狗牌。我想戴【Mrs。H】,而不是【Mr。H】。”
沈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人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帮我换狗牌”这种话。
“我不是说这个。”
她坐直了一点,严肃地重复:“霍准,我把你关起来,是想听你说实话。”
“尚静也好,赵芝于也好,她们所说的我都不会完全信任。”沈畔深吸一口气,“因为这是‘她们眼中的霍准’,而我不想通过别人的叙述来了解你。”
“我是你的妻子,霍准,告诉我一切——你发过誓的。”
霍准微笑:“盼盼,我从未欺骗过你。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我的一切就在这儿呢。我对你毫无保留。”
又是谎言吗?不,她分不清。
沈畔无力的说:“说实话有那么难吗?”
霍准回答:“盼盼,你非常可爱。”
“……这次你别想再转移话题,霍准,我是认真的!”
丈夫耸耸肩:“嗯,我只是举例说明一下——你说的,你想听实话。”
于是话题又被扯开,盼盼坐在原位吭哧吭哧嘟囔了一会儿,花费半小时反应过来:霍准这是间接承认了,他除了这句夸奖以外没有实话。
“喂,你——”
“乖,吃黄桃。”
唔,切好的黄桃瓣亮晶晶的,一股属于水果的甜香扑面而来,更何况霍准切成了可以一口包进嘴里的大小,亲自喂到她嘴边。
看着对方手腕上包裹的纱布,虽然明白这又是一种转移话题的套路,沈畔着实不忍心推拒他的劳动成果。
“啊呜。”
——哼,反正来日方长,他不说实话我就关一辈子,总有时间慢慢耗。
霍准看着近在咫尺的妻子,对方连吃相都很认真,咬了一口黄桃后嚼嚼,吞咽,留恋的舔干净嘴边的糖水,接着主动向他的手指凑了凑,“啊呜”一口再次咬住。
指腹很痒。
他压下狠狠揉按对方嘴唇的冲动,那看上去又软又甜——
呵,反正时间不多了,他只需再忍耐几个小时,就可以彻底结束现在的局面。
来日方长与近在咫尺是一对错误的反义词,有意思的是,此时它们可以指向同一种情况。
【霍准28岁生日后第六天,早晨七点三十五分,囚禁时长34个小时5分钟】
她有点渴。也许是昨晚吃了太多糖分满满的水果。
沈畔在枕头里翻滚了一会儿,然后闭着眼睛,伸手去够床头柜的水杯。
果然,它就摆在惯常出现的地方,杯身温温凉凉的,玻璃杯里的柠檬水清甜又解渴。
霍准总是会在他离开家晨练之前,在床头柜留一杯柠檬水。
……等等?霍准去晨练?
半梦半醒的沈畔捏着水杯,愣了半晌,然后她猛地坐起,转头看向身旁——空的。
一副空荡荡的手铐挂在床柱上,牵引绳与狗牌整齐的摆在枕头上方。沈畔的身侧没有一丝被某人睡过的痕迹,床单整齐,叫人想起冰冷的快捷酒店。
沈畔手中的玻璃杯掉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脆响。她脑子里也有根弦随着玻璃杯一起断裂。
沈畔迅速掀开被子,换下睡衣,迅速从记忆里搜索出厨房里的刀具与可以购买强力安眠药的商店,就要冲出卧室——
“咔哒。”
卧室门,打不开。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沈畔拼命摇晃着门把手,然而这只导致了一阵叫人牙酸的“咔哒”声。锁舌死死的盖着锁孔。于是她又放弃了冲门,转身背向双人床旁的窗户,那是一扇直通他们家后院草坪的落地窗——
沈畔一把拉开紧闭的窗帘,属于清晨明媚的阳光直射进房间。
“咔哒咔哒咔哒!”
就连窗户,也从外被锁死了。
拿着镣铐的人,从来都不是太过心软的沈畔,而是霍准。
【魔王被囚禁,时长34个小时5分钟】
【更正,王后被囚禁,时长5分钟】
电视剧和小说里的小黑屋play也许会有手铐与项圈,这蕴含着标记“占有物”的恐怖风情,也最能吸引观众们的眼球。
但现实生活中最具有效率,也最容易执行的真正囚禁——无非就是直接把人锁在密闭的房间里。
要知道,待在囚室里的囚犯可是没有手铐的。
一扇坚固的门,一扇锁死的窗,一个一米四五的小姑娘,这足够了。
极端状况下的沈畔总是能冷静下来,所以她并没有花太长时间在被霍准“背叛”的怒火上。
等我找到他,盼盼想,我一定要割断霍准的腿部肌腱。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出去?她不认为霍准会犯那种低级错误,所以从这个房间自己别想着找到任何通讯设施。说不定他临走时还把家里的路由器关闭了。
她只能靠她自己。
首先调查你能利用的东西,沈畔,就把这个房间当成你大学做过的数学建模。
她现在有什么?
一张双人四柱床。没用,这张床她根本推都推不动。
两个床头柜。两个床头柜上分别有一盏台灯,一本厚约20cm的大部头,一堆布娃娃,装发卡的小首饰盘,自己送给霍准的三周年纪念日礼物——一支有笔帽上有银蛇缠绕的钢笔,平装的《爱丽丝梦游仙境》,一副特制手铐,一块狗牌,牵引绳。
除此之外,卧室里还有一间小小的衣帽间,一间浴室。但沈畔试着拉这两个房间的门,发现它们也被锁起来了。
卧室里几乎所有的储物空间也被锁上,包括小衣橱,化妆柜,收纳箱,甚至抽屉——每一次沈畔都去晃了晃,然后不可思议的发现原来自己家里有这么多东西是可以上锁的。
沈畔从来没负责过家务,有时连遥控器摆在哪里都需要霍准提醒。所以,今天她才发觉,卧室早就变成了霍准的领地——调查过程中,沈畔起码发现了20个她从没注意过的暗锁。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卧室像一个扑朔迷离的迷宫。
唯一可以拉开的抽屉,出自于摆放在窗前的一只三脚桌。这张三脚桌的造型很雅致,新婚时沈畔一眼就看中了桌脚的木制镂空雕花。霍准一开始认为在卧室里摆一张桌子没必要,但她当时使劲浑身解数也想要买,最终以“这张桌子还可折叠成小茶几,以后可以带出去野餐”的理由让霍准松口答应了。
虽然后来他们一次都没出去野餐,但是这张可折叠的木桌被开发出了另一项功能——充当床上的餐桌板。
盼盼本来是生活习惯很好的,嫁人之前她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在床上吃饭。
此时的她被困在卧室里,却在这张三脚桌的抽屉里发现了——
嗯,早餐。
一碟炒鸡蛋,两片焦黄的吐司,切成章鱼形状的小香肠,放糖的红茶,一碗剥好的提子。
盼盼木然的把食物尽数端到桌上,又发现了被压在抽屉底部的便笺纸:
【好好吃早饭,小心不要踩到玻璃杯的碎片,我很快就回来。】
再往下看:
【PS:会带着新狗牌回来。】
落款是一个温柔体贴的括弧笑。
从彻底黑化的边缘被强行拉回来的盼盼:……
沈畔将便笺纸揉成一团,恶狠狠的砸向霍准的枕头。
第76章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次发现裂痕下的深渊
【首都; 早晨八点零五分,王后被囚禁,时长30分钟】
尚静知道; 自己的计划起效了。
她在约好的时间来到甜品店等待沈畔; 却没看见对方准时赴约的身影。心知她很大可能是被受到刺激的霍准彻底囚禁,而那个答应与自己见面的回复短信无非是出自于霍准之手。
当然,这也从侧面证实了,霍准已经发现自己出现在首都。
尚静有点吃惊对方的效率之高; 但还是迅速带上家当撤离甜品店——以霍准的个性,为了抹除后患,他下一秒就往自己栖身的小店扔上几颗手榴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早在决定算计他的妻子时; 尚静就做好了与魔王正面杠上的准备。但即便是她; 所做的准备也只能保证在霍准的全力追杀下活过2天——所以尚静就没想过逃脱霍准的追杀。按照计划发展的话,她不需要2天; 2小时就够了。
以尚静对霍准的了解,她相信对方来处理自己之前一定会将被囚禁的妻子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他们的“家”中。而尚静煞费苦心; 机关算尽; 甚至不惜赔上在禁外国会潜伏的尚东——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引开魔王暗处里安排在首都保护沈畔的狙击手,常风。
如今魔王的属下们想必分为两拨; 武力值比较高的那些都忙着在禁外国会围剿自己的妹妹尚东——也罢; 在X市时将她派出去刺杀沈畔时,尚静就没指望尚东能逃脱魔王的报复——此时常驻在首都的,都是武力值较低的那批; 而且正聚精会神的调查着自己吧。
霍准不可能将沈畔独自丢在家中,花一整天追杀自己; 也许他只给尚静留出了2小时左右的抹除时间——呵,时间越短越好。
时间越短,霍准越对囚禁在家中的沈畔放心。即便是他,应当也不会为了几小时的离家外出就在沈畔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因为他本人很快就能赶回来,不是吗?
尚静所要做的,正是趁着魔王的追杀刚刚开始,赶到沈畔身边,打开囚禁她的笼门。
除了沈畔,没人能转移霍准的目标,也没人能给他造成这么巨大的影响。
尚静要看他们自相残杀。
当然,实际的发展与尚静的计划有很大出入:沈畔第一时间就把她蛊惑自己时说的每个字都录音保存,而且一边播放一边拿刀威胁霍准说实话,很是在后者心中刷了一大波好感度(?);被囚禁的也不是盼盼,而是乐意之至的霍准;即便只是几个小时的离开,控制欲强如霍准也绝不会放松。为此他主动结束了一天多的“假装被妻子关起来”游戏,颇为遗憾并意犹未尽的离开,专门去抹除尚静;他根本没用钥匙笼子手铐这些花哨玩意儿,而是直接把沈畔锁死在卧室里——尚静去了那儿也没办法把沈畔放出来,除非她叫消防队来打破窗玻璃……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此时的沈畔,也绞尽脑汁的,试图逃出霍准创造的密室。
她没有吃早饭,而是将那两个上锁的床头柜用床上的棉被包起来,方便自己拽着被角在卧室地板上拖动它们——光凭沈畔一个人,她是绝对推不动床头柜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床头柜拖到落地窗边,那里已经立着小衣橱和三脚桌,桌脚下还垫着那本厚约20cm的大部头,以及沈畔那本平装的《爱丽丝梦游仙境》。竭尽所能,她堆出了一尊小小的塔楼。
三脚桌下垫着提高高度的书籍,桌上摆着略高的小衣橱,衣橱最上方还有一块正方形夹板,正好方便沈畔放刚刚拖来的两个小床头柜。至于她怎么将床头柜运上去?
沈畔将牵引绳一抛,使其悬挂在窗檐上的用来套窗帘挂钩的挂杆上,然后踩在床上扯下窗帘,将其与长度不够的牵引绳打结,形成一条颇为牢固的粗绳子。
此时,她就将粗绳子的一头紧紧绑在自己运来的“被褥包裹”上,紧紧拽着绳子的另一头,试图运用杠杆原理将这两个自己绝对搬不动的床头柜拉上去。
然而,即便沈畔运用她理科生的头脑制造了一个简陋的滑轮装置,力量与体格的差距是摆在那里的。努力拉扯了五分钟之久,直累的手脚酸软,满头大汗,那头的“棉被包裹”却只是微微离开了地面十几厘米而已。
……在几小时内逃出去,似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沈畔放开绳子,坐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接着愤恨的拿过餐盘吃了几片吐司,决定填饱肚子,恢复力气后再试。
其实,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平时,盼盼一定会平静的吃完早饭,乖巧的在原地等霍准回家。
——她百分百相信对方做事一定是有理由的,所以不明白的自己只要依照霍准所说的照做就好了。
然而这件事并不发生在“往常”,发生在她已知道霍准一些“过往”的现在,更何况今天她早晨约了尚静——沈畔知道,尚静一定是个与霍准的过去密切相关的女人。
如果真的依靠赵芝于局长所说,霍准骨子里是个绝不放手,势要毁掉一切阻碍物的魔鬼——且不论沈畔对此有什么感想——如今他将自己锁在家里,表示几小时就会回来,是去做什么呢?
霍准听过尚静与自己谈话的录音。
赵局长说,掌握着故事全部的人,只有尚静。
毫无疑问,他是去找尚静了。而且几小时后就回来,说明霍准根本不打算在尚静身上耽搁多长时间:他打算迅速抹除尚静的隐患。
至于怎么抹除?
无论是平凡的心理医生,还是前几日突然听闻的黑暗世界神秘存在,沈畔相信霍准总是有万全的办法。只要他抹除了尚静,那么自己是真的再没有得知真相的机会——从霍准口中问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倘若尚静说的全是真事,在X市出差时霍准就给自己灌了致幻剂消除某段记忆——那么霍准处理完尚静之后,会再给她打上一副药剂吗?
如此,她就能彻底忘记,霍准面具下显露片刻的真实。
难道留给自己接触霍准真正内在的时间,只有几小时了吗?不,她不甘心!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她要抢在霍准抹除尚静之前逃出去!她要去找霍准!既然他不肯给自己时间,那么就在今天全部逼问出来吧!
沈畔只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努力拉动绳子。包裹着两只床头柜的棉被包裹,这次依旧只离地十几厘米。
沈畔的计划是打破那扇落地窗。窗外是他们家后院的草坪,稍微走几步就能走上大道——这是她离开这个房间的唯一方法了。
她之所以想堆一座高高的摇摇欲坠的“塔”,就是要在适当的机会推倒它。根据沈畔的计算,如果三脚桌,衣橱,以及最上方的两只床头柜倾斜砸向落地窗——很可能把窗户砸碎。而且堆得越高越好,这样向下砸时的力度才够大。
但是现在,她根本没办法将床头柜运到“高塔”上方。或者她拽绳子时不够稳(她本就拽不稳),在提床头柜的时候直接将这个巨大的重物砸向好不容易堆好的“塔”怎么办?那就——
等等。
沈畔瞪大了眼睛。她想到了一个堪称疯狂的主意。
既然我无法通过拉扯绳子提运床头柜,那就在低处摆动这“包裹”,等到它摆到一定的角度,自己扑上去加速奔跑,直直砸向窗玻璃的话——
床头柜,三脚桌,小衣橱,包括自己,将一齐撞击这面玻璃。
会碎。
窗玻璃破碎的比例不高,但有尝试的价值。
尽管这可能会导致自己头破血流……这种动作,就好比一只虫子爬上了钟摆,试图依靠那巨大的铁球让自己飞向窗外。
这很危险,非常危险。
但是沈畔有选择的余地吗?
是的,没错,她当然可以安然待在这儿。她似乎也只能安然待在这儿了——除非冒死,拿自己的身体去撞击窗玻璃。
而且待在这儿有什么不好呢?这里是沈畔的家,从地板纹理到沙发罩单上的图案,都是沈畔与另一个人悉心挑选的。
她只需要等在原地。不出几个小时,霍准就会回家,他重新成为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整洁又干净,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手中可能还提着她爱吃的零食与日用品。
沈畔知道他会表现得一如既往。
沈畔也知道他们今后的生活会回归一如既往。
——但是她不要。
盼盼是个纯粹至极的姑娘。固然,她害怕黑暗、犯罪、阴影里的陌生世界,但如果霍准是来自并诞生于这些东西,她就不会再害怕,她甚至会感激并喜爱它们。所谓的价值观,是非观——在她的全世界面前,统统可以退让到一边。其实她也从来没什么完整的三观,沈畔只是遵循着自己“成为一个普通姑娘”的心愿努力活着而已。
而这份心愿,早就不重要了。因为某个人,即便勘破她不是“普通姑娘”,也仍愿意将她拉回地面,给她套上象征永恒契约的指环,不是吗?
那一刻,沈畔的心愿就变成“容纳并接受霍准的全部”。
行程报备,着装要求,严格的外出时间,这让所有正常人都会窒息的强大控制欲,沈畔甘之若饴。她欣然完成这些,毫无怨言,甚至主动将那些企图靠近自己的人排出她的世界。所以同事都说沈畔是个低情商的呆子,她在公司里很少说话,朋友只有一个,曾经的同学一个都不联系,与整个错综复杂的人际交往社会隔离开来。
无所谓。
沈畔所珍视的生活,沈畔生命的意义,只系在霍准一个人身上而已。这是她的纯粹,她的扭曲,她的无可救药。
沈畔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她不能拥有全部的霍准。
所以她必须离开这儿。她必须了解霍准一切的一切。
伪善也好,面具也好,阴暗面也好,全部都要是她的!全部都只能是她的!
没什么好选择的。
摆在盼盼面前的,只有一条笔直的道路:逃出去,离开霍准划下的保护圈,离开她给自己划分的“原地”。这“原地”本是她害怕伤害霍准给自己打造的囚笼,但她已经再无法忍耐。
沈畔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用力扯起绳子,沉重的床头柜大幅度摆起,她直直扑向那正撞向窗户的包裹,死死扣住被褥,将头埋进肩膀——
“咣啷!”
【首都,八点三十分,午街102号】
钱争拿着昨夜喝剩的咖啡走出门,深深吸了一口街道上的新鲜空气。为了彻查尚静,她昨天彻夜未眠,一直待在电脑前工作,直到现在才有了点空闲出来透气。
嗯,老板本人已经去找尚静了,一小时后所有事就会结束吧。
女恶魔对魔王的手段十分放心,她掩面,打了一个哈欠,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钱小姐。”
熟悉的称呼,不一样的语气。
钱争僵住了,她缓缓回头,老板娘本人正站在她身后。
沈畔看上去很不对劲,她满头大汗,一向整洁的仪表十分凌乱,牛仔裤上有玻璃片划开的口子,手背有淡淡的血迹,领口似乎被什么尖锐物削穿了,衬衫破破烂烂的。
最不对劲的还是沈畔的神情,她没有软软的笑,也没有懵懂的表情,也没有故作端正的严肃——沈畔很平静,一双猫瞳直直的盯着钱争,清澈而没有杂质。
“沈小姐……咳,你这是怎么啦?”
钱争急忙挑起话题,不知怎的,此时的沈畔让她想起一个人。
“你是他的属下。”沈畔没有理会,她的视线尖锐极了,仿佛能看穿一个人的灵魂——简直像极了霍准的审视,“我要知道他在哪儿。”
女前台心里悚然,但面上不解的回望过去,倚着她知心大姐姐的人设掩饰:“你说的‘他’是谁?沈小姐,我还是尽快送你去医院,你是不是摔到哪儿——”
沈畔根本没打算听她说完。
“钱小姐,告诉我他在哪儿,拜托你了。”沈畔从口袋里掏出三周年纪念日的礼物——那支笔帽有银蛇缠绕的钢笔。她直接旋开笔帽,将尖锐的箭头状笔尖对准自己手上的动脉。
钱争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沈小姐?你要做什么?”
“告诉我他在哪儿。”王后平静的说,“否则我就扎下去再划开,对霍准说,是你做的。”
“1。”
“2。”
她匀速报了两个数字,撩起眼皮飞速看了钱争一眼,然后毫不留情扎向自己的血管——
“不要!我说!我全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沈畔的爱情。
第77章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次发现裂痕下的深渊
从女恶魔手中得到地址后; 沈畔一个转头就匆匆跑远。钱争这才喘了口气。她又向后退了一步,竟然双腿发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哈……这不要命的狠劲……”她愣了片刻; 突然笑出声; “真是太好了。真是像极了。”
这让她想起X市围剿红皇后的那晚,魔王之所以被尚东捅了一刀,全是因为他心甘情愿——
当时的魔王,也是神色平静; 直直撞上尚东的刀口,只是为了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告诉我,你怎么敢害我的妻子?”
他收紧手臂; 同时那匕首更深的刺入伤口; 从肩膀处漫出的血愈来愈多:“告诉我。”
像极了他们自己。像极了霍准。
像极了疯子,精神病人; 执着到扭曲的可怜人。
“要好好的在一起啊。”
【霍准28岁生日后第六天,九点整,首都会展中心】
尚静在逃命。
准备万全; 潜伏多年的情况下; 短短两个小时,她依然被霍准逼得四处逃窜——霍准这种人,即便你了解他深入骨髓; 也找不出他一丝一毫的漏洞。
“再乱动我的琴谱; 就砸烂你的手。”
“不是的,我只是——”
“尚静。”多年前那个仍是黑眼睛的孩子说,“我不感兴趣。我不在乎。别动我的琴谱。”
是的; 霍准什么都不在乎。但如今他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了尚静手上,不是吗?
尚静踉跄着跑过大厅; 转身时扶着长凳的把手。不疾不徐,逐渐逼近的脚步就在她背后。
“这里被你清场了?跑这么久,我什么人都没见到。”她边跑边回头挑衅,对着黑暗里追杀者说,“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做这些事吗?”
“我不感兴趣。我不在乎。别动我的妻子。”
哈。
尚静冲出了昏暗的礼堂,跑过走廊,又奔向了会展中心的音乐厅——那里场地更大,方便她进一步拖延时间。
想到刚才自己匆忙去霍准家里看到的景象——房间里空无一人,草坪上是摔烂的家具与碎玻璃——尚静露出诡秘的笑容。
她在赌,赌沈畔会找到这里。她可是个刨根问底,好奇心重的蠢姑娘。
后面的追杀者没有阻止她逃脱,他就像在玩弄自己濒死的猎物。现在是九点,他还可以玩一个小时,然后十点去买菜,及时回家安抚生气的盼盼——嗯,完美。
霍准根本没考虑过沈畔能逃脱。虽然他知道那个临时制造的密室有一个弱点:通向草坪的窗户。但是想要靠盼盼一个人砸破窗户是不可能的,她也根本搬不动家具,更别说把它们投掷出去——除非用自毁式的方法撞击玻璃。
但盼盼为什么会冒死逃出去?
霍准不是不清楚妻子一旦下定决心必然一条路走到黑的固执,但待在那里不好吗?
左右几个小时自己就会回家,霍准看不出沈畔逃出房间的必要。
很快,一切都会回归一如既往。
霍准已经计划好要在哪道菜里加入致幻剂了。
会展中心的音乐厅是首都规模最大的,厅内有着高高的涂着油画的穹顶,四壁镶嵌着希腊式的石柱,一排排的座位都由红色灯芯绒铺成,宽阔的舞台上静静立着一架三脚钢琴。
尚静在座椅之间穿梭,期间不忘回头继续挑衅:“霍准,你要不要上去弹首曲子?”
回答她的是一道刀光。又细又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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