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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遗像[出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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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也笑了,又道:“于师傅,你了解章家的情况吗?”
于老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章家最近一直很古怪。他们家从8月1日开始,每天半夜里都在做法事。”
“做法事?”宁远想到了章家客厅的灵堂式布置。
于老头又道:“我们老房子的隔音不好,头一天晚上就搅得我睡不着。我只听到楼下传来一记又一记的钟声,还有模模糊糊的念经声。我心想,202室没人住,声音肯定是201室的章家传出来的。但当时我睡得迷迷糊糊,也没下床去问。等到第二天一早,我去敲章家的门。开门的是章诚实,他老婆方小娅也在。我看他们两个,脸色苍白,眼圈发黑,好像一整夜没睡觉。我就问:小章,你们半夜里在做什么,叮叮当当的?吵得我没法睡啊。
章诚实倒是很客气。他连忙道歉,说今后一定会注意的。我从他的肩头看过去,只见他家的客厅里悬着许多长长的白纸幡。客厅中央的方桌上,还摆着一幅用黑布裱起来的遗像。遗像前又摆着香炉、蜡烛、馒头、米糕等供物。我就问:‘小章,你们家在祭祖?’他一听这话,表情很不自然。立刻拉着方小娅出了门,反手把门关上,堵住我的视线道:“于师傅,我们要出去买一些东西。”我只得让路。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害怕我看到他家的情况。我心里奇怪,祭祖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听到这里,宁远想起那幅空白的遗像,便道:“于师傅,当时你有没有看到遗像里的死者照片?”
于老头摇头道:“没有看见。那天阳光很好,正照在遗像的镜面上反射出一片白光,什么都看不见。”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我这么一说啊,往后几天章家的声音倒是轻多了。但是我听得出,他们还在做法事,每天半夜都做。每次大约持续一个多小时,又是敲钟、又是念经,又是烧纸钱。我晚上睡觉都开窗,有时烟味会飘上来。我益发奇怪了:如果是祭祖,只要在先人忌辰这天祭一祭也就是了。干嘛每天晚上都做?而且祭祀祖宗,通常都在白天做,为什么要在半夜里做?如果是替先人操办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做*事,那么也应该请一些和尚来做啊,怎么就夫妻两人神神秘秘地关起门来自己做?
还有,章家小夫妻到底在祭谁啊?他们搬到这里五六年了,我从没见过有什么亲戚上过门。带着这满肚皮的疑问,我很想去问问章家夫妻。毕竟我是居民委员会的组长,关心邻居也是我的责任。只是章家大白天也房门紧闭。我偶尔在过道里遇上章诚实和方小娅,他们两个低头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连我也不知怎么开口询问。谁知到了8月7日这天晚上,好象出大事了。”
宁远道:“出了什么事?”
于老头的脸色带着些恐惧。他道:“那天夜里大概也是12点钟左右。我躺在床上看报纸,忽然听到楼下传来‘通、通、通’几声闷响。震得我险些从床上摔下来。紧接着,又是唏里哗啦一阵破碎声。像是玻璃砸碎了。我正自惊疑,就在这个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
说到这里,于老头的说话声也有些颤抖。他道:“我没有办法形容那种怪叫。比鬼哭狼嚎还吓人。一声接着一声,一声连着一声,刺心刺肺,叫人浑身发毛。那肯定不是人的叫声。这种怪叫,持续了好几分钟。还夹杂着哭声,象是方小娅在哭,又象是别人在哭。在那短短十几分钟里,楼下似乎乱成一团。我很想下去看看,但是双脚几次套上拖鞋,最终还是没敢下去。”
宁远奇道:“于师傅,你为什么不敢下去?”
于老头尴尬地笑了笑道:“警察同志,你别笑话我。我们老一辈人都有些迷信。章家既然在摆灵堂祭祖,外人恐怕不能随便进去。”
宁远点点头。在别人家祭祀时不要随便闯入,这是一种由来已久的风俗。
于老头又道:“不过第二天早晨六点,我就去按章家的门铃,想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谁知从这一天起,章家就铁将军把门,再也没有人了。昨天我还按过章家的门铃,也没有反应。我很担心。警察同志,章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们还不清楚,正在调查。”宁远拿出名片递给他道:“于师傅,非常感谢你提供的这些情况。要是你还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
于老头接过名片,一看宁远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又是重案探组的探长,顿时肃然起敬。立刻又道:“宁队长,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情况。我的小孙女和章家的儿子章麟儿都参加了苗苗托儿所的暑假班。但我小孙女说,章麟儿从8月1日起就请假了,以后一直没来过。”
于老头又说了苗苗托儿所的地址和电话。暑假班的24小时都有老师值班。宁远打电话过去,托儿所的值班老师核实了于老头提供的情况:章麟儿从8月1日起请假一个月。
辞别于老头以后,宁远和谭青驾车返回警署。在路上,宁远梳理着已经到手的线索。目前可以肯定这三点。第一:章家三口同时在8月1日这天请假一个月。第二:从8月1日到8月7日,章家每天半夜都在做法事,祭祀某位死者。第三:8月7日这天半夜出事了。从此章氏父子失踪,而方小娅目前躺在医院里。
综合这三点能够看出:章家三口同时请假一个月,多半就是为祭祀。可能原先打算祭祀一个月,但是8月7日出了意外。那天半夜,到底出了什么事?想到于老头描述的那种怪叫,宁远忽然想起了方小娅在恶梦里的尖叫。章家这事,似乎透着一股阴森森的诡异气息。
想到这里,宁远立刻摇摇头。作为一个久经训练的现代警探,他可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对了,章家既然在祭祀,遗像怎么会是空白的呢?难道死者的照片被取走了?宁远取出那幅遗像,借着车内的灯光仔细打量。却发现遗像的上下左右四条边,各写着一行红墨小字。字体很怪异,扭扭曲曲,状如蝌蚪。看不懂是什么字。他再看镜框。镜框是封死的。镜面的玻璃被严丝合缝地嵌在木制方框里,再用胶水粘死。胶水粘合的部位细致光滑,坚硬冰冷。
如果想取走死者照片,必须用刀片划开胶水,或者砸碎镜框才行。但是粘合处却没有任何划痕。这就怪了,难道这幅遗像本来就是空白的?
带着这些疑问,宁远回到警署,把所有搜集到的证物交给值班的化验员王彬。半小时后,化验结果出来了:章家客厅里的那些黑斑粉末,还有遗像镜面上的黑斑都是血迹。其中少数是O型的人血。大多数是动物血。
“动物血?”宁远大感惊讶。
王彬道:“对。遗像镜面上溅满的黑斑,都是动物血。”
宁远奇道:“你怎么知道是动物血,不是人血?”
王彬笑道:“队长,你忘了我的专业?”
宁远这才想起王彬本就是专业的化验员。只是他突然听到现场有动物血,太出乎意料了。
王彬道:“队长,我给你简单解释一下吧。人类只有A、B、O、AB四种血型。除此之外,任何血型都是动物血。当然,也有极少数人拥有异常血型。因此判断一份血液样本,究竟是人血还是动物血?还有个更可靠的办法。就是把血样放到经过药物处理的玻璃载片上,然后通电。如果是人血,玻璃载片的表面,会形成一条抗原和抗体组成的沉淀直线。如果是动物血,沉淀是雾状的。我检测过,遗像上的血斑和一些沾有血斑的粉末,都呈现出雾状沉淀。因此肯定是动物血。”
宁远没能马上明白这些专业解释,但是他懂得直奔问题的核心。于是他道:“是什么动物的血?”
王彬道:“我还不知道。你得给我两到三天的时间。还有,在那些沾染血斑的粉末纸屑里,我还找到21根黑色毛发。11根是人的头发。还有10根是动物毛发,眼下我正在检验来自哪一种动物。”
宁远想了想,掏出手机拨通了于老头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他。
宁远道:“于师傅,方小娅家有没有养宠物?比如猫狗之类的?”
于老头很干脆地道:“不养。为了防虱子,我们整幢楼没有一户养宠物。”
宁远又道:“他们家里有没有养鸟?”
“养鸟?”于老头笑道:“章家小两口都是上班族,忙得连孩子也放在全托班里,哪还有功夫养鸟?再说养鸟这玩意儿,最耗时间。你每天都得遛鸟、洗笼子、洗饲料罐、洗水罐。一天都不能马虎。还得经常剪鸟羽、鸟爪、鸟嘴。只有我们这些退休老人才有闲功夫玩这个。”
宁远一想也是,他和谭青搜索过章家,并没有发现任何宠物用具。比如笼子、垫子、食具之类的。等他挂了电话后,王彬又道:“队长,那幅遗像我拆开来检查过了。根据胶水的干涸程度。这幅遗像制作了至少十五天以上。也就是说,最近十五天里不可能有人拆过这副镜框。”
宁远算了算,方小娅一家从8月1日开始做法事。今天是8月12日。如果
遗像在十五天里没有人动过,岂不是说明他们家一开始祭祀的就是一幅空白遗像?这完全没道理啊。她们家为什么要祭祀一幅空白遗像呢?
当然,遗像也不是完全空白。其上下左右四边各有一行怪异的红字,只可惜认不出来。王彬又取出一张空白的纸片道:“队长,这是从遗像里取出来的那张白纸。上面的红字不是红墨水写的。是用朱砂写的。朱砂是一种矿物颜料。我鉴定了朱砂的干涸程度,也在十五天以上。和制作镜框的时间基本一致。”
宁远接过纸片,指着上面的四行小字道:“你认不认得这些字?”
王彬摇头笑道:“我可不懂书法。再说这些字跟鬼画符似的,谁认得出?”
宁远用彩色复印机把这张纸复印了几张。把原件放在警署存档。把复印件留在自己的包里。在离开警署前,他又给徐文悦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验一验方小娅的血型是不是O型。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了。女友沈盼早就睡了。宁远没有惊动她,而是来到隔壁书房,打开电脑,把谭青拍摄的光盘放了进去,再次仔细观看章家的客厅。他想分析一下现场的血迹飞溅痕迹,或许能看出些蛛丝马迹。
3 走出遗像的死者
谭青的工作做得很细,他用特殊的显影液标记了所有飞溅的血迹。因此图象中的每一点血迹都闪着绿光,在屏幕上看得很清楚。宁远发现血迹主要集中在遗像和供桌这个范围。并以此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出去。
从血迹的飞行轨迹来看,并不像肉体遭到重击或利器刺戳后,呈旗花火箭状笔直地喷射出去,并沿着重力线渐渐地垂落。而是像某一种动物,长时间在空中盘旋,断断续续地向四处喷射血液。
动物?难道这些血液来自一只飞禽?宁远想到了于老头的叙述:8月7日半夜里,方小娅家里传出好几声鬼哭狼嚎般的怪叫,肯定不是人的叫声。也许正是某种飞禽受伤流血后,发出的惨叫。哪一种飞禽能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宁远很快想到了乌鸦。虽然他对鸟类学一窍不通,但在传统印象里,乌鸦的叫声总是难听的,刺耳的,往往还伴随着不祥和死亡。况且王彬在现场搜集的粉屑里,发现了十根黑色的动物毛发。乌鸦不正是黑色的吗?
分析到这里,宁远陡然一振。先假定这只流血落毛的飞禽,是一只乌鸦。方小娅家既然并不养鸟,乌鸦肯定是从外面闯入的。可是,宁远检查过她家的所有窗户,因为一直开着空调,所以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两个卧室通向阳台的玻璃移门也关紧了。铁栅门和房门虽然没有锁,却也合上了。所以于老头前些天按章家门铃时,都没有发现门没锁。
既然所有门窗都紧闭着,乌鸦如何能闯入?
宁远再次审视电脑屏幕,又发现一个难以理解的地方:所有血迹都集中在遗像和供桌四周。如果这是一只乌鸦,它为什么老是在这里盘旋?而不去章家其他两个卧室,还有厨房、盥洗室。那些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
宁远越想越蹊跷,他盯着电脑屏幕,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幅很诡异的画面:8月7日半夜,章家客厅里白幡飘飘,烟雾缭绕,气氛阴森。方小娅和她丈夫,也许还有孩子,一家三口跪在那幅空白的遗像前念经磕头。忽然,不知哪里飞出一只乌鸦,它盘旋在遗像上空,不停地怪叫,接着喷出许多鲜血,洒得到处都是。。。。
宁远摇摇头,心想我又不是在编鬼怪故事。但他想了半天,还是不得其解。只能把这假设先搁一搁。重新拿出那张复印件。审视那行歪歪扭扭,奇特古怪的红字。宁远的女友沈盼喜欢收藏古董,因此他也看过一些刻在古铜器上的铭文。但是和铭文相比,这些红字更像是一种图画,一种符号,而非文字。
“鬼画符?”宁远想起王彬的话,脑中灵光一闪。他用数码相机拍下这张复印件,随后移入电脑,通过网络发送到一个电子邮箱。接着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宁远深知,该电话号码的主人和他一样,都是夜猫子。不到凌晨是不会睡觉的。果然,片刻后话筒里传来一个男中音道:“喂,是宁远吗?”
宁远道:“顾老师。我刚才发给你一个邮件,里面有幅图片。上面有四行用朱砂写的红字,我不认识。你能不能看一看?”
此人正是宁远的老朋友,大学教授顾大海。他研究的专业便是东方神秘文化。他道:“好吧,等我看了以后再打电话给你。”
“你在看什么?”宁远刚收起电话,沈盼披着一件睡袍,睡眼惺忪走进来。她来到电脑前一看,顿时皱眉道:“又是凶杀案的现场录象?我叫你别在家里看的!”
宁远笑道:“别害怕。这不是凶杀案现场。没有尸体。”
沈盼道:“怎么到处是血?”
宁远道:“你还记得方小娅吗?”
沈盼道:“记得啊。去年中秋节去参加你的校友会。我还和她聊过呢。”
宁远指着屏幕道:“这就是她家的客厅。一个小时前刚刚拍摄的。”
沈盼惊讶道:“什么?她。。。。她出事了?”
宁远就把从昨晚开车差点撞上方小娅,再到今晚去她家检查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又道:“我想不通,她家客厅里的这些动物血是从哪来的?还有这幅空白遗像。经过鉴定,半个月里没被拆开过。这说明方小娅一家从一开始就是在祭祀一幅空白遗像。这没有道理啊。沈盼,你思路开阔,想象力丰富。你是怎么看这事的?”
但是沈盼却环抱双肩,久久无语。听完整件事后,她明显有些害怕。
这时宁远的手机响了。他一看,立刻接通道:“顾老师,认出那些字了?”
沈盼听到是顾大海打来的,也凑到旁边听。
顾大海道:“是的。这是一句咒语。是黄篆醮的咒语。”
宁远奇道:“黄篆醮?什么意思?”
顾大海道:“这是佛教的一种斋醮仪式。斋醮仪式,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做法事’。佛教有九种斋醮仪式,都是用来超度死者的。只是对象有些不同。罗天大醮是用来超度世间一切亡魂的。金篆醮,专门用来超度死去的帝王。。。。至于黄篆醮,有些特别。它是专门用来超度厉鬼的。”
宁远道:“超度厉鬼?”
顾大海道:“不错。佛教认为有些人生前含着巨大的怨恨而死,或者生前就是一个凶暴的恶人,他们死后,就会化为一股不能消散的暴戾之气,继而化为厉鬼作祟。要超度这些厉鬼,必须有专门的仪式。这就是黄篆醮。在黄篆醮的仪式里,必须要念诵一卷经文,叫做《救苦生天经》。你发给我的文字,就是这卷经书的第一句经文:意思是恳求西方极乐世界的众佛和众菩萨快快超度这个作祟的厉鬼。让它不要再害人了。”
宁远蓦地一震,又想起了方小娅在恶梦里的尖叫。
顾大海又道:“这句经文流传到今天,已经演化为一句镇鬼的常用咒语。至今在许多农村地区还有这样的习俗:如果觉得某人死后鬼魂作祟,使活人不得安宁。大家就会请来和尚道士,或者就是神婆巫师吧,用朱砂把这句咒语写在死者的照片或画像的四周,用来镇住死者的灵魂。为什么用朱砂?因为朱砂色泽鲜红,在中国传统文化里,红色是正色、明色、喜色,天生有辟邪镇鬼的功用。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
宁远道:“什么疑问?”
顾大海道:“你发给我的这张白纸,既然上下左右四条边,都用朱砂写着这句镇鬼咒语。那就说明了一点:这张白纸应该是一幅死者遗像。白纸中央应该画着死者的肖像。但是现在怎会一片空白呢?我的疑问就是:死者跑哪儿去了?莫非真的化为厉鬼,从遗像里走出来了?”
宁远心头一寒,忙道:“顾老师,谢谢你的指点。关于你的疑问,等我把整件事搞明白后再告诉你。”
他刚放下电话,沈盼却握着他的手道:“宁远,你别去调查方小娅家的事。”
宁远奇道:“为什么?”
沈盼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最近这些天我老是心神不宁,常常担心你会出事。我最初还以为我工作压力太大。可是上次你抓那个杀人狂前,我一连三个晚上都做恶梦。梦见你倒在血泊里。后来你真的受伤了。”
宁远想起来了,那段日子沈盼确实情绪不宁,经常发脾气。每天又要发好几条短信提醒他办案要小心。
沈盼抚摩着他前臂的刀疤道:“如果这是一种预感的话,那么你受伤后,应该已经应验了预感。我不该再担心才是。但是最近这几天,那种担心又来了。而且还很强烈。我有种预感,好象有一件很可怕的事马上要降临到你的身上。”
宁远见她说得认真,不免想起年初的预言。他强笑道:“沈盼,你讲鬼故事的本领越来越高了。真的,你快把我吓住了。”
沈盼道:“宁远,你认真听我说,我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方小娅家的这事,听起来就阴森森的。而且顾老师的解释也。。。。啊!你的佩玉上怎么有裂痕?”
宁远笑了笑,取下了佩玉,正待向她解释,忽然他浑身一震,半晌说不出话。在沙发旁台灯的照耀下,他发现这块碧玉上,在原先那条刀痕的四周,竟出现了许多细小的新裂痕。两个小时之前,他刚刚看过!佩玉只有一条裂痕,怎么忽然添了那么多新裂痕?
沈盼见他惊讶不语,紧张地道:“你怎么啦?”
宁远迅速回想着。他想起来了,可能是他驾车差点撞上方小娅的时候,一个紧急刹车。脖子里的佩玉撞上驾驶台,撞出了新裂痕。大概是这样。
沈盼又道:“宁远,你快说话啊!这些裂痕是怎么来的?”
宁远见她忧形于色,心想如果告诉她实话,她肯定会认为这些新裂痕是某种不祥的恶兆。于是道:“这些裂痕都是那一刀留下的。”就把这块佩玉替他挡掉致命一刀的事说了。
沈盼接过佩玉,细细地端详道:“传说好玉能护主,果然是真的。”
宁远道:“这下你放心了吧。我有宝玉护身,百邪不侵的。”
沈盼道:“但是它有了裂痕?
宁远道:“裂痕很浅,不会有影响的。但是我会牢牢谨记你的提醒:我一定会小心行事。”
沈盼道:“怎么?你还是要调查方小娅家的事?”
宁远叹道:“眼下她躺在医院里,形容憔悴,非常可怜。她丈夫和儿子又双双失踪。家里更是一片狼籍,满地血迹。无论作为一个警察,还是一个朋友,我都没法袖手不管啊。”
宁远已经暗下决心,明天一早就去彻底盘问方小娅。既然她家发现人血,她的丈夫和孩子也不知去向。整件事已经够得上立案的标准。就算采取正规的审问也不过份。何况从方小娅的反常举止,尤其是听到“警察”二字的惊慌神态,可以断定她知晓内情。明天一定要让她开口!
只是,当宁远重新挂回佩玉,抚摸着这些新出现的小裂痕时,心头不免忐忑:这到底是急刹车撞出来的,还是某种预兆?
4 写字楼的怪谈
8月13日 上午7:30分
宁远清晨一出门,正打算驾车直接前往医院,不料刚上车就接到唐芸的电话。她希望赶在上班前和宁远碰个面。听她的语气,好象知道些内情。宁远想了想,便派谭青先去医院。自己到警署等候唐芸。他还致电徐文悦,得知方小娅的血型是B型。那么,现场的O型血又是谁的呢?宁远再次拨打章诚实的手机,对方仍然关机。
八点整,唐芸赶到警署。她递上的名片写着恒安房产公司的部门经理。她显然很担心方小娅,一坐下就用带着北方口音的普通话道:“警官先生,小娅到底怎么啦?”
宁远道:“她还好。唐芸小姐,你和她是好朋友?”
唐芸道:“对呀,我们平常无话不谈的。”
宁远道:“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要请假一个月?”
唐芸摇头道:“没有。这也是我很奇怪的地方。早在请假之前,小娅的情绪就很差。整整半个多月都没露过一个笑容。成天眉头深锁,好象担着很重的心事。我曾问她到底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也许能帮她。但是她始终避而不答。直到她请假前夕,也就是7月29日那天晚上,都快半夜了,她忽然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要我去她家陪她聊天。我很奇怪:三更半夜还聊什么天?有事不能明天上班再说吗?而且那天我老公正好从北京出差回来,我没法抽身。于是就婉拒了她。她好象很失望。这让我有些担心,于是第二天到了公司,我就问她昨晚找我什么事?她却摇头说没事。我见她脸色很差,神情更像是掉了魂儿似的,我就说:小娅,你准有事!说出来吧,凭咱俩的关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唐芸显然有股北方人的热诚,她继续道:“小娅听我这么一说,似乎有些心动。但是她迟疑了老半天,还是没开口。不料吃午饭的时候,她却拉着我坐到餐厅角落,低声问了我一句很奇怪的话。她说:阿芸姐,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
宁远一震,想起了方小娅在恶梦中的尖叫。
唐芸又道:“当时我吓了一跳,就问她:小娅,你问这干什么?她也没回答。反而像是自顾自地低声说:我听说人活着全凭一口气。如果这人死时很安心,很平静,这口气就散了。若是他死得冤枉、心里充满怨恨,这口气就会凝结不散,变成鬼魂作祟。是不是这样呢?我见她说话时的表情,恍恍惚惚,透着一股叫人浑身发毛的寒气。我就道:小娅,你到底想说什么?她说:阿芸姐,你先回答我,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我说:除非我亲眼看见才相信。她却提醒我说:“难道你忘了万福大楼的事?”我一听她提起这事,顿时愣住了。”
说到这里,唐芸道:“警官先生,你肯定不会相信万福大楼的事。但是这件事我们全公司都知道。”
宁远好奇道:“万福大楼?到底是什么事?你只管说,我会认真听的。”
唐芸道:“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们公司在位于市西的万福大楼里租了一层楼面办公。起初一直很平静,没有什么事。直到那一年冬至。那天下了一整天的大雪。到晚上雪虽然停了,天气却冷得刺骨。大约深夜11点半,我们公司的秘书小张加完班,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她走到电梯口按了按电铃。电梯却一直不上来。
当时大楼的暖气系统坏了。整层楼面很冷,可能只有零度。小张一边等着电梯,一边跺脚取暖。不一会儿,她觉得自己的跺脚声特别响亮。皮鞋根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嗒嗒嗒嗒’的响声传出去好远,甚至传来回声。
她停下跺脚,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整层楼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其他同事早已下班。整个21楼就她一个人。楼道里的灯虽然都亮着,但还是阴森森的。
小张毕竟是个女孩子,她感到有些害怕,于是拼命按电梯钮。然而就在这时,她似乎听到走廊右侧传来一些轻微的响动,像是门锁开启的声音。她连忙朝右看去,发觉走廊尽头有一间房门紧闭的办公室。
一看到这间办公室,小张顿时紧张起来了。这间办公室是整层楼面里唯一没有租出去的。原因是两个月前有个做啤酒批发的福建商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间办公室的门口上吊自杀。结果第二天一早,打扫楼面的清洁工猛然看见这具吊在门框上晃来晃去的尸体,吓得昏了过去。据说这个福建商人死的时候,穿着全套黑西装,并用一条黑色领带系在门框上自杀。虽然万福大楼的物业公司严厉否认这件事。但是大家暗中都在传说这事。平常即使是大白天,都很少有人敢走近这间办公室。
小张最初听说此事,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和好几个同事聚在一起议论这事。当时她只是有点同情那个自杀的男人。但是眼下,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在这空荡荡的大楼中,就她一个人,面对着这间离她不到二十步的办公室。
“刚才那门锁转动的声音,会不会是。。。。?”想到这里,小张吓得立刻回头,使劲按着电梯钮。但是电梯仿佛坏了,就是不上来。
“啪啦、啪啦”一阵阵风吹百叶窗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小张越来越紧张,这大楼是密闭的,怎么会有风呢?谁打开了窗户?但她不敢转脸朝右看,怕一回头,就看到走廊尽头那间办公室的门被拉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脸色苍白,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握着一条黑蛇般的领带,步履蹒跚地朝她走来。在他背后,是风吹起漫天飞舞的白色办公纸。
小张越想越害怕,连胃都抽紧了。她想告诫自己别害怕。因为恐惧是会杀死人的。恐惧会产生足够多的肾上腺素。过量的肾上腺素流入血液,就会让心脏停止跳动。但是在这一刻,想到她右侧那间办公室,那个自杀的男人,她没法抑制自己的恐惧。
眼看电梯像是停电般地停在底楼不上来,小张转身跑向走廊左边的安全门,她想从安全梯下去,尽快离开这地方。但是走到安全门前,才发现两扇玻璃门紧锁。门后的楼梯间黑漆漆的,灯也没开。她用力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背后吹来的风越来越冷了。从玻璃门的恍惚反射中,她似乎看到背后有个人影正在逼近。
小张吓得快哭了,急中生智掏出手机,想打给底楼的保安,叫他们上来。忽然听到背后‘丁冬’一声,是电梯到了!
她大叫一声壮了壮胆,回头看去,只见电梯门缓缓滑开,泄出柔和的灯光。暖黄色的灯光中,走出一个穿着笔挺蓝色制服的高大身影。小张定睛一看,是大楼里开电梯的职工叶德明。她顿时心花怒放,奔过去道:‘叶师傅,你终于来了!’
眼看她奔过来,叶德明却朝后缩了缩,退回门旁的阴影里。就像小张身上有什么气味让他害怕似的。小张并没有注意,她冲进电梯叫道:“叶师傅,快,底楼。”叶德明关上电梯门,按了底楼。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小张长长地松了口气。无意中她的目光瞥见叶德明,只见他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子佝偻着,竭力缩在电梯角落,好象尽量要远离她似的。小张有些奇怪,再看他身体微微颤抖,不禁心想:“大概他又没有吃饭。”
叶德明是外来打工人员,却有两个在念小学的儿子。他生活拮据,为节省开销,每天只吃一顿饭。小张想起提包里还有一只汉堡包。就拿出来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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