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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地眼-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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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简里都写的什么?”我坐下来问。
封承告诉我们竹简是卢生亲自所书,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便让方士卢生秘密在青木川修建祭坛,在竹简中卢生记载了秦始皇的春秋双宝和氏璧以及随侯珠的过程,这部分和史书记载出入不大。
但竹简中提及和氏璧和随侯珠并非仅仅是贵重珍宝那么简单,秦始皇千方百计不惜一切,甚至全凭一己之力征战六国也要将其占为己有。
秦始皇心想事成独享双宝之后,却将双宝分三处地方藏匿。
“随侯珠被秦始皇藏于骊山皇陵之中。”封承娓娓道来。
“秦始皇得到的随侯珠是假的,真正的随侯珠一直都在姬渠的手里,看起来秦始皇还真是可悲,费尽心思得到春秋双宝,结果不是被李代桃僵,就是被中饱私囊。”田鸡幸灾乐祸笑了笑。
“和氏璧和文史中的记载有出入,和氏璧并非是一整块玉璧,而是由左右两块对称的玉环组成,你们手里拿着的就是其中之一。”封承说。
“上一次让知秋帮忙翻译从姬渠墓中带回的金文,上面也记载春秋双宝并非单独存在,需要珠联璧合方能发挥神奇的作用,看着玉环中间有半圆缺口,看来刚好可以和姬渠留下的金文相互佐证。”我点点头说。
封承继续告诉我们,卢生受命监督秘密修建地下祭坛,那那处祭坛祭祀的是谁在竹简里并未提及,但祭坛另外一个作用便是藏匿其中一半和氏璧。
卢生心知肚明,一旦祭坛完工之日便是他的死期,他会随着祭坛的秘密一起被埋葬,卢生自知难逃一死,便铤而走险带走和氏璧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可带走的毕竟是天下共宝和氏璧,卢生还是希望后世子孙能得到,便留下线索希望后代能发现其中秘密。
“和氏璧一个有两块,那另一块在什么地方?”田鸡财迷心窍笑的灿烂。
“另一块秦始皇交由候公负责藏匿,具体位置卢生也不得而知。”
“候公又是谁?”我问。
“平日叫你多看书,你充耳不闻。”封承摇头叹息满脸失望。“候公和卢生一样,都是秦朝方士,不过文史中卢生因为焚书坑儒因此尽人皆知,虽然候公没有卢生传闻那么多,可事实上这二人在当时都是炙手可热的名士,即便秦始皇都要礼贤下士。”
“候公也是方士?”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不由自主笑出声。“秦皇是不是真好这一口,好歹这么重要的宝贝居然放心交给两个装神弄鬼的人藏匿。”
“既然知道了名字就好办了,至少也有追查的方向。”宫爵说。
“如果另一块和氏璧交给了候公,那恐怕想要找回来就没那么容易。”封承默默摇头。
“为什么?”田鸡问。
“徐福这个人想必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封承反问。
我们点点头,说到徐福就简单多了,为秦始皇东渡求仙药的人,后来再没返回因此传说颇多。
“其实在徐福东渡之前,候公已经为秦始皇出东海找寻过仙山,算起来候公才是第一个为求仙药东渡的人,不过候公出东海后,自此再没下文。”封承如数家珍好像什么都知道。“这才有了后面徐福东渡的事。”
“卢生被派往青木川修建地下祭坛,目的是为了藏匿和氏璧,难道候公东渡求仙也和卢生一样,不过是掩人耳目藏另一块和氏璧。”宫爵说。
“有这个可能,想必候公也知道难逃一死,所以一去不返。”我点点头神情焦虑。“可是这样的话,另一块和氏璧的下落也随之中断。”
“候公在东渡之前曾在辽东,奉秦始皇之命常驻十年之久,看样子我要去辽东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查探出些消息。”封承说。
宫爵拿起牛角盒子翻来覆去查看,样子有些疑惑。
“你在找什么?”田鸡问。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在青木川地下祭坛中找到青铜龙马,你们在澡堂落入水中时,龙马里机关被触发,在里面藏有一卷丝锦。”
我点头记起来,丝锦上有断断续续的线条和不规则的图案,还有残缺无法分辨的文字,为了以防万一,丝锦已经被我毁掉,但上面的东西我记得一清二楚。
“上次我们被金主带去时,金主说那丝锦有两部分,我还以为另一部分也被卢生带走。”宫爵放下被检查过的牛骨盒子。“看来另一部分并在地下祭坛。”
“根据丝锦上的内容,好像应该是一张地图,秦始皇把其中一份与和氏璧藏在青木川,想必另一部分应该交给了候公。”我深思熟虑对他们说。“卢生和候公,一个在青木川,一个在辽东,这两个人永远也没机会见面,这样丝锦上的秘密他们也不可能知晓。”
“能与和氏璧一起藏匿的东西应该不简单,看来要知道其中的秘密,就必须要找到候公的下落。”封承神情严峻。
我揉了揉疲惫的脸,看向田鸡手里的和氏璧,疑惑的喃喃自语。
“丝锦也好,和氏璧也好,这些东西到底有多重要我不清楚,我只是想不明白,青木川为什么会出现羽龙图案,那是月宫九龙舫的标志,这艘神秘的船到底和秦始皇有什么关系?”
第114章 酒入愁肠
第二天我们从古陶返回成都,封承没和我们同行,他要赶去辽东探查和候公有关的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我们回到成都已经是晚上,大家都精疲力竭,田鸡整个人几乎都快倒在我身上,说就是天塌下来他也要大睡三天,刚到城东的家竟然开门的是将军。
他很少来这里,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在,进门又看见叶知秋蹲在院子里烧纸,面前的火盆里飞舞起冥币的灰烬,火光中我看见她脸上泪如雨下。
我心里一沉,这段时间一直马不停蹄到处奔波,还把这事给忘了,难怪将军前几天说有事不陪我们去古陶,现在才想起来,将军当时一直在瞟柜台上的日历,他看的日期我知道。
九月初三。
“掌柜呢?”我声音低沉。
将军没说话向对院子东面的房子点头,那是叶九卿的房间,不过他很少会回来,从我来四方当铺开始,叶九卿只会在每年的今天把自己关在房里。
而且一关就是三天,不吃不喝也不准任何人打扰,即便叶知秋在他面前那样骄纵,可每年这几天也不敢去招惹叶九卿。
那间房子是叶九卿的雷池,任何人都不得僭越,包括叶知秋,记得小时候,我带着叶知秋想进去看看,被叶九卿发现,一巴掌把叶知秋鼻血都打出来,当时叶九卿凶神恶煞像是要杀人,我到现在还记得他无法抑制的暴怒。
后来才知道,九月初三是叶知秋母亲的忌日,从来没听叶九卿在我们面前提过任何和女人有关的事,但看得出叶九卿重情义,我无法去体会叶九卿的伤感,可我很明白,这个至少已经离开他十多年女人,从未走远过,一直都驻留在叶九卿的心里。
“这里交给我吧,你带宫爵和田鸡回四方当铺休息,等留下来陪掌柜。”我对将军说。
“叶哥前些天老毛病又犯了,一直咳的厉害,这一关就是三天,而且不吃不喝真担心他能不能抗住。”将军点点头忧心忡忡对我说。“掌柜说一不二,但从不和你计较,想想办法让掌柜把药喝了。”
宫爵和田鸡本估计也知道轻重,和将军去四方当铺,他们走后我蹲到叶知秋面前,看她梨花带雨哭的和小时候一样惹人心痛,抹去她脸上泪痕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虽没血缘但也情同兄妹,每年这天我都会陪在她身边,小时候她是趴在我身上哭,再大点会让我转过身,把头靠在我背上,听她抽泣直到眼泪渗透衣衫,哭累了就靠在我身上沉沉入睡。
我起身去厨房给她做了一碗煎蛋面,叶知秋摇摇头让我陪她坐一会,我坐到她身边,想想已经很久没这样和她一起静坐,她的头慢慢靠在我肩上,望着火盆中明灭的火焰,忽然感觉好宁静。
“人死不能复生,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放不下,你妈泉下有知看见你这样也不会安心。”我从她手中接过纸钱慢慢往火盆里添加。
“我是为我妈不值,如果不是因为我爸,她现在应该还健在。”叶知秋声音哽咽。
“以前怕你伤心,从来没问过关于你妈的事,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绕过手搂着她肩拍了拍。“不是我说你,这十多年的事我可是一直看在眼里,掌柜把你当宝,大小事都依着你,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难怪掌柜说你是前世冤家,你都这么大了,也该体谅体谅他。”
“他欠我妈的,现在还不了我妈,就想着在我身上弥补,谁稀罕,他要是安分守己,我也不至于从小就没妈。”叶知秋不依不饶。
“掌柜重情义,你妈走了这么多年,掌柜同样也放不下,他心里估计比你还难受,掌柜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不指望你承欢膝下共享天伦,只盼你平平安安,结果你呢,你这些年对他有过好眼色吗?”我对叶知秋声音平缓的说。“我要是掌柜,早把你嫁出去,看着都心烦,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耐心被你磨了十多年。”
“你就这么盼着我嫁人?”叶知秋从我肩头直起身,抹干脸颊泪痕,咬着嘴唇委屈的问。
“废话,就你这性子,谁敢要啊,就算有傻子娶了你,也不见得别人待见你。”我戏虐的笑了笑。“不过别担心,往后谁敢对你不好,哥就把他腿给打断,亲手刨坑埋了,咱娘家又不是没人。”
“顾朝歌……”叶知秋站起身满脸怒火,瞪我半天气的说不出话,愤愤不平转身走出宅子。
我愣在原地,寻思之前也没说错话,真是被叶九卿娇惯的不成样子,动不动就发火,而且小时候挺乖巧的丫头,现在长大了,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咳咳咳……
房里传来叶九卿艰难急促的咳嗽声,这是他几十年的老毛病了,将军临走时让我想办法,让叶九卿把药给喝了。
我回厨房把药煎好,等到不烫端到叶九卿房间门外,看见外面还摆放着已经冷的饭菜。
“您多大岁数自个心里要有数,不是劝你喝药,不为自己也为知秋想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会受不了的。”轻轻敲了门说完把药放在门边。
“朝歌。”转身的时候听见叶九卿一边咳嗽一边喊我。“你进来。”
我怔了一下,来这里也有十多年,我什么都干做,唯独没敢想过进这间屋子,在门口迟疑了片刻还是推门进去,屋里没开灯,弥漫着浓烈的酒味,昏暗的光线中我看见叶九卿迟暮落寞的脸。
他手里举着一杯酒,抖的不行,有半杯洒在桌上,怎么看他都像是一个酒鬼,而不是外面传闻中那个叱咤风云的瓢把子。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叶九卿的房间,里面陈设简单却摆放的井井有条,不过四处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我上前把药放在他面前,叶九卿瞟了一眼,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又开始剧烈的咳嗽,可手又伸向酒瓶,我这才看见地上横七竖八已经被他喝光了很多。
我一把将酒抢过去,加重语气说:“您要但凡再年轻五岁,我绝对不管您,都是半截身体在土里的人,别折腾了,就当是为知秋想想。”
“撒手。”叶九卿浑身酒气可声音依旧威严。
“想喝是吧,您现在这心情喝啥都一样。”我抓紧不放,把药推到叶九卿面前。“我陪您喝,你喝药,我喝酒。”
叶九卿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不想和我争,手慢慢松开看着面前的药,忽然冷冷一笑,颤巍巍端起来,竟然一滴不剩倒在地上。
“早就不想活了,要不是知秋我何苦撑到现在,还不如眼一闭图个清静,我答应过她妈,要好好照顾她,不然……我早想着下去陪她。”
叶九卿咳的厉害,腰都弓起来,看管了他威风八面的样子,如今落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郁郁寡欢迟暮苍老的老人,我走到他身边拍着他背。
“死多容易,两眼一闭就完事,活着才难,您不是普通人,别说让我瞧不起的话,知秋已经够难过,别让她回来看见您这样子,我重新去给您熬药……”
“你七岁就被我带回这里,这十多年我可以要求过你什么?”叶九卿忽然一脸严肃的问。
“没有。”他非但没有要求我做过什么,除了和其他人教我本事外,其他的事甚至都不管我,好好想想,叶知秋是被她惯的娇蛮,而我是被他纵容的骄横。
“当我还是掌柜,今儿什么都被做,坐下来陪我喝酒。”
“……”我本想再劝说,可叶九卿没求过人,第一次听见他话语中透着无助的恳求。“成,掌柜既然发话,我听,不过酒喝完您得把药也喝了。”
叶九卿点点头,我重新坐下来,给他倒上酒,叶九卿迟迟没动,突然声音惆怅低缓:“我认识知秋她妈的时候,比你现在还小,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下三滥的盗墓贼……”
叶九卿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摸出手帕,一层层揭开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他看照片的目光充满了柔情和无比的眷恋,最后把照片放在我面前。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我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叶知秋的妈,两人长的实在是太像,眉目之间依稀能看出叶知秋的模样,这就是让叶九卿几十年都没放下的女人。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允许任何人到这个房间,想必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还留有照片中这个女人的痕迹和点滴,以至于叶九卿都不敢踏入这房间,怕触景生情想起往事,只会在这个女人忌日的时候回来,虽然阴阳相隔,可想必在叶九卿心里,那个女人一直都不曾远去。
“听知秋说过,她妈的死和您有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您和知秋这么多年都无法介怀?”我问。
“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而且在这行当年纪轻轻就崭露头角,谁不想一呼百应功成名就,殊不知到老才明白,富贵如浮云,简单才是金,可惜少不更事根本不懂一心追逐名利,这处宅子就是我那个时候买的,要知道当时我才十九岁。”叶九卿端起酒杯声音和他人一样黯然。“知秋的妈秀外慧中,性子可比知秋要好太多,我叶九卿这辈子能有这样的女人本该知足,她劝我收手,可想着再干几次赚够钱,终究是没听她劝告,结果……”
叶九卿闭眼重重叹口气,痛心疾首沉默良久,然后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我没有打断他,再给他倒满酒,知道他心里憋的难受,不过是想一醉解千愁。
“结果我探到一处大墓,当时知秋她妈极力劝阻我别去,我没听让她在家等,谁知在墓里出了差错被困其中,留守在外的将军连忙回去找人,知秋的妈知道我出事,担心我会有危险,不顾一切下墓救我。”叶九卿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听见他的哽咽。“我出来了,可她却……却没了,知秋当时还小,她就站在墓边问我,妈去什么地方了,我回答不出来,知秋哭闹着要找妈,一巴掌接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当时我的心都在滴血。”
我听完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难怪这父女两人之间隔阂这么深,叶知秋把她妈的死归咎在叶九卿身上,而叶九卿这几十年一直都背负着挥之不去的枷锁和懊悔。
我默默叹息,给自己也倒上酒,端在叶九卿的面前。
“今儿我不劝您,想喝多少我陪您,醉了您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第115章 不速之客
原本想着把叶九卿灌醉,让他好好睡一觉,可我太高估自己,叶九卿本来就是海量,加之今晚心情沉重,喝酒如同喝水,越喝越清醒,反倒是我已经昏昏沉沉,说话都不利索。
“问您一句不当问的,您可千万被和我急。”我把叶九卿面前的酒端起来就喝。
“说。”叶九卿淡淡的回答。
“按理说您到这岁数,名也有了,钱也有了,我跟您十多年,也没看出您是多贪财的人,为什么就没想过收手呢?”我看叶九卿已经有些模糊,借着酒劲问出压在心里很多年的话。
“我心里知道知秋她一直介意我现在干的事,你说的没错,她妈为了我把命都搭上,那个时候就本该收手才对。”叶九卿从我手里接过摇摇晃晃的酒瓶。“不过,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
“咱就是盗墓的,您也干了一辈子,还有什么事能比知秋重要,您明明知道她放不下,说句不好听的,咱干的可是损阴德的事,您就不怕有报应?”
“报应?”叶九卿看我一眼豪气干云。“我叶九卿从不相信有报应,那是弱者给自己找的托词,我只相信人定胜天,知秋现在不懂,将来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都这把岁数了,还有几天光景,当铺里还有封承和将军他们,不如您金盆洗手吧,到您这年纪都该享福才对,谁像您天天还在翻死人坑。”我醉眼迷离感觉思维都模糊。
“现在还不行,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我自然会收手。”叶九卿决绝的摇头,看向我声音缓和。“你和知秋一起长大,她向来都听你的话,没事的时候多帮我劝劝她,知秋性子单纯不经世事,你得多照顾她。”
“照顾她,您太抬举我了,您都叫她冤家,我躲她都来不及,还敢招惹她,您就放心吧,只有您长命百岁,她就是再捅天大的娄子,也没人敢把她怎么办。”我想去拿面前的酒杯,可眼花怎么也拿不到,看叶九卿目光忧心忡忡,我发自肺腑的对他说。“您放心,我不是忘本的人,您百年之后,小爷给您披麻戴孝送终,知秋和我一起长大,我就是她哥,您没了还有我呢。”
叶九卿点点头,一个人坐在对面良久,重新倒上两杯酒,忽然神情严肃看我半天,然后沉稳端起酒。
“这杯酒,我敬你。”
“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出声,努力好久才摸到酒杯。“您这寻我开心呢,啥时候轮到您给我敬酒了,不就是照顾知秋嘛,您就是不说,我顾朝歌在,就是拼上命也护她周全。”
“不,这杯酒不是为了知秋。”叶九卿摇摇头,目光和神情变的凝重,默不作声很久,欲言又止对我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叶九卿有什么地方对不住的,你就看在当初我带你回来这点情分上……原谅我。”
“您不厚……厚道,当年让我签断当,我早就归当铺了,命都是您的,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再说,您有什么地方能对不起我。”我乐呵的摇头苦笑,撑着桌子站起身。“成,这杯酒我喝,您真要有对不住我的地方,小爷保证不和您计较。”
我仰头喝完,紧接着噗通一声就不省人事倒在地上。
第二天醒来我睡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睁开眼睛就看见叶知秋目不转睛盯着我,而且凶神恶煞,我从床上坐起来,头还昏的要命,用力揉着太阳穴避开她目光。
“你跑到我房间来干嘛?”
“你不知道他咳嗽的厉害吗?让你帮忙陪着他,你倒好,拉着他喝酒,还直接把自己喝倒。”叶知秋咄咄逼人。
“掌柜昨儿喝酒就像喝水,本想着灌醉了事,谁知道没扛住。”叶知秋这么一说我才回想起昨晚的事。
“把药给他端过去,再让我知道你陪他喝酒,这地你就别回来了。”叶知秋站起来指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药说。
“药是你熬的,自个送去啊,我借花献佛算什么。”我看着叶知秋摇头苦笑。“你明明挺关心掌柜,干嘛每天横眉冷对的样子,都这么多年了,执念也被你熬成怨念,他可是你亲爹,至于这样嘛。”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他什么时候收手,我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叶知秋提到叶九卿火气又上来,走到时候却还不忘叮嘱。“赶紧把药端过去,凉了就不能喝了。”
我去叶九卿房间时,发现他的门竟然开着,看见将军正站着里面,我把药递给叶九卿,他眉头一皱,一脸厌烦又无可奈何喝下去。
“要不……让朝歌去。”将军对叶九卿说。
“去?去什么地方?”我茫然的问。
叶九卿看我一眼,想了半天点点头,让我坐下一本正经的问:“花惜双,你可知道?”
知道,当然知道,这圈里谁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
叶九卿在盗墓行当里算是声名远播,可最吃得开的还是在四川一代,俗话说的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到了别的地界,叶九卿一样得看别人的脸色。
可这个叫花惜双的女人就不一样了,但凡是混这个行当里的人,都得给这个女人面子,确切的说花惜双不算是这个圈里的人,事实上她做的和叶九卿是一样的事。
花惜双明面上是正儿八经的古董商人,而且生意做的不小,最重要的是花惜双做的这些生意都是能见光的,和她来往的上至权贵,下至三教九流,各色人物无所不有。
花惜双的人脉关系庞大到超乎想象,一介女流在黑白两道混的风生水起,别看只是一个古董商,却能在黑白两道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混这个行当的人谁都得给她几分面子。
说到古董,最好的货偏偏都是见不得光的老鼠货,暗地里花惜双和盗墓行当里的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就连叶九卿有好货要出手,也都是通过这个女人的手,她在盗墓这个行当里,说句话的分量很重,谁也不敢得罪这个女人。
叶九卿每年这三天雷打不动足不出户闭门谢客,谁也不敢去打扰,如今将军站在他房里,想必应该是和这个女人有关。
“花惜双怎么了?”我认真的问。
“花惜双到了成都,现在就在四方当铺,说要见掌柜。”将军说。
“花惜双突然跑到成都见掌柜?”我看叶九卿面色就猜到事情不简单。“有没有说什么事?”
“说是让掌柜还她一份人情。”将军沉稳的对我们说。“不过说的很客气。”
“上门找掌柜还……人情?!”我疑惑的看向叶九卿。
“想必花惜双说的是前些年咱们在洛阳商丘那事。”将军对叶九卿说。
“到底什么事?”
“这事你不知道,当时你还跟着赵阎在当铺学东西。”叶九卿一脸焦灼对我说。“我和将军去洛阳商丘探一个墓,开始挺顺利,盗洞直接打到主墓室,本来想着得手就离开,谁知道被人点水(告密),被军警当场给抓了,不巧的是赶上严打,枪毙是绰绰有余,封承连忙找到花惜双帮忙,结果第二天我和将军就被放了,好歹也是救命之恩,事后这些年花惜双在我面前只字未提。”
“这女人挺会做人啊,知道您有恩必报,这么大的人情不提,就是等着让您还一大的,今儿找上门怕事不小。”我若有所思点点头问将军。“没告诉她,掌柜有事不方便见她?”
“说了,花惜双说没关系,她可以等。”将军回答。
“看样子事真不小,这样都送不走,估计必须要见掌柜。”我笑了笑转头问将军。“她有没有说见掌柜干嘛?”
“说是请掌柜帮忙给探一个墓。”
“……”我一怔没反应过来。“花惜双留着这么大人情一直不用,到最后就是为了让掌柜探一个墓?那就无所谓了,我还以为她看上咱当铺了,不就一个墓嘛,过几天给她探不就完了。”
“不成,她对我有救命之恩,人家找上门想必是要事,而且将军说的明白,她还是愿意等,可见这事对花惜双也很急,我不能干忘恩负义的事。”叶九卿摇摇头。
“那怎么办?您现在也不能去见她啊?”我问。
“云南的事我已经告诉掌柜,你一直在追查月宫九龙舫,到现在线索都断了,封承去了辽东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而且金主那边也没什么消息。”将军沉稳对叶九卿说。“我意思是,让朝歌见见花惜双,这事掌柜不方便见他,就让朝歌代劳。”
“我手上的本事你差不都都会,见见花惜双也对,你既然在这个圈子里,她这样的女人你必须得认识,将来也多一条路。”叶九卿点点头对我说。“帮我去见她,花惜双要探墓,以你现在的本事应该不是难事,务必帮她把墓找到,我也好还她这份人情。”
第116章 天启青花
能让叶九卿在亡妻忌日都分心要应对的女人,可见花惜双的分量有多重,我连忙赶回四方当铺,宫爵和田鸡在当铺无所事事,我带着他们一起去见花惜双。
在当铺后院的房里我看见花惜双,她背身站在屋里漫不经心欣赏叶九卿的古董,背影笔直而优雅,浑然天成的气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等她转身我多少有些吃惊的愣住,花惜双肌肤雪关萦绕般洁白,双眸宛如冻土冰冷坚毅,高挺的鼻梁显出凌厉的线条,清丽中透出凛然,蕴在眼角眉梢的都是骄傲。
一条桃花扣手链随意的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光泽,也让她显得非常优雅精致,从容不迫对我们淡淡一笑,透着冷静的睿智和干练的果断。
我并不是因为花惜双的容貌吃惊,关于这个女人的传闻,一直都有从叶九卿嘴里听到不少,一个普普通通的古董商,能让黑白两道都奉为上宾想必本事和阅历一定不会比叶九卿少。
可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女人最多三十五岁,这个年龄就能在这个行当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我实在惊叹不已。
花惜双的目光看向我们身后,想必能入她眼的只有叶九卿。
“叶掌柜家中有事难以脱身,得知……”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花惜双,后面的话说不下去。
“上门是客,不介意叫我一声花姐。”花惜双淡然一笑。
“叶掌柜知道花姐到访本该亲迎,赶巧掌柜亡妻忌日,丧妻之痛让掌柜情难自拔,一直以来都闭门谢客三日不出。”我不卑不亢和花惜双对视。“掌柜多次在我面前提到,花姐对他有救命之恩,特意叮嘱花姐交代的事,我全权带掌柜处理,不便之处还望花姐海涵。”
“不知叶哥有家事处理,惜双冒昧到访多有唐突,本该向叶哥赔不是,如果不是兹事体大,惜双断不会这个时候登门惊扰。”花惜双说的客气,声音虽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可却透着从容的强势。“叶哥仗义,而且一言九鼎在行当里有口皆碑,既然是叶哥交代你代为处理,叶哥能看上眼的人,惜双又岂有不便。”
当铺的人送茶进来,我请花惜双坐下慢谈,她在偏位坐下,怎么说她也对叶九卿有救命之恩,我不得帮叶九卿把这面给足,站在一边等她先坐下后,才坐到她旁边。
我坐在正位上,那是叶九卿的位置,花惜双端茶时意味深长看我一眼,目光疑惑的上下打量,嫣然一笑:“叶哥这里我也来过几次,跟在叶哥身边的几位都是前辈,不过从未见谁坐过叶哥的位置,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已经可以和叶哥平起平坐,只是,这圈里能坐到叶哥这位置的人凤毛麟角,惜双怎么都该认识才对,还没请问,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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