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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欢喜天(流云)-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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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脱俗的意境——未等那开口叫人,那老者已回过头来。正是上次一起火烧客栈、施法饮酒、传授法术之人。
亦是这八幡宗掌门,阴阳师诸葛一脉魁首,诸葛玄鲲大士!
这也是那苦茶先生故事中,曾经白衣飘飘,举手投足便吓退神珠上师的传奇少年!
老者见至尊宝站在院口,丝毫也不惊诧,只是微微一笑,指着旁边道:“来,坐吧。”“没曾想,您真是诸葛大师啊!”至尊宝与他喝过次酒,倒也不甚认生,嘻嘻笑着杵过去道:“我、我可万万未曾想到啊!”
诸葛玄鲲呵呵几声打趣:“怎地?觉得我这糟老头子不像么?”
“那有!那有啊!”至尊宝连忙摆手,“那有这般意思?我只是听那苦茶先生的故事,觉得你该是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长袖飘飘宛如神仙也似的人物,可不想怎见了,怎地觉着和个普通人似的…”
听得那话,诸葛玄鲲顿时乐了,“合着术法大成,足堪以用的时候,就非得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把自己整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么?”他手捻短须,缓缓道:
“大道之修,至诚、至善、至仁、至真,缺一不可,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最终返璞归真之境,方为天和!”
此话出口,至尊宝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隐隐约约似乎抓住了什么,一时间又不太明白…见他思索,诸葛大师微微黔首:“此乃心得只见,你一时半会也明白不了,回头再慢慢体悟吧——行了,现在且给我说说,那事儿究竟如何了?范家这寻穴到底用了什么而为,后面又待怎地?”
见那诸葛大师问到了正事,至尊宝连忙挺直了腰,将这寻穴的事儿给从头细说一遍,说道那梦中所见之时,诸葛大师瞳孔骤然收缩,似乎一时间有些不信…等那至尊宝一切说完,这才反反复复又把那做梦前后询了个细,就连枝末都不曾放过。
以至后面至尊宝所说的处置方法,他也只是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并未在意,在他的心中,似乎至尊宝那做梦才是最重要的,这远远超过了一切!
那神情、那眼神,甚至让至尊宝都看出了不妥之处,满怀疑惑,他最终忐忑不安,怯怯开口:“诸、诸葛大师,这、这梦有什么不妥么?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坏事了?”
“未必,未必是坏事…”诸葛玄鲲缓缓站起,眺望远山,眼中竟然还有一丝得色,等得半响,从口袋中摸出本书递了过去:“没事,这事儿我还得心中寻思寻思,才能明白个究竟出来——这本书是我诸葛家八幡术的基础,所说的都是八阵图情形,你自己个儿看看去,让我把你说的事儿理理顺,寻摸寻摸。”
说完不再多言,只看那白云苍狗,变迁莫测,整个儿思绪飞到了九天之外,不知所在何处,所在何事…
诸葛大师既然如此,那至尊宝也不好问,这便顺着他的意思翻开了那八阵之书,看那内中对八阵的所写所述,渐渐也就看了进去,逐字逐句思索着…两人如此这般各自心思,日头不知不觉也就西斜而去,入得了夜…
数日之间,那至尊宝就在这草庐住着,学习那八阵之术,将那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几门全弄明白,相生相克、循环变数、变化腾挪…细细的一样样了解入微,那诸葛大师教的亦不藏私,但有所求无不尽力,细致入微。
至尊宝本身便是八爷与老刘头两人带大的孩子,虽说当时未曾拜师入门。两人也不敢把门中秘术授之,但是在所教之中往往却不经意带上了门中的解释见解。阴阳师一脉同源五行,那基础道理大致相同,学起来自然事半功倍,不多时便学得通亮了然。
接着,这便是传授那八幡之术!
八幡之术说来神通,其实便是个人体炼丹的术法,将体内要穴按照八阵之位分成八门,各穴随着方位炼就成属,分具特异。各怀术通。然后那八门按照不同的运转次序,这便能堪堪在丹田中结成内丹,也就是华夏古传丹术中最关键的一点,筑基固本。炼炁化神。
只有在那丹田中结成了丹丸。才能使得自己的神通之术有了根本。有了着力之点,也才有了分层进阶的可能——简单说来,这便是神通之术的基础!
所历月余。至尊宝这才堪堪催动那内中心息,身心不动,神羔凝结,于虚极静笃中忽觉海底蠕动有光透出,似初三新月,或如粟如珠,照在腹部,乃金炁初现之象。而后以真意引琼穿尾间,经夹脊,透玉枕,入泥丸,游九宫,自上腮滴下鹊桥,似醒酗甘露,沿赤道复归炁穴——归元周天,他惊愕中赫然睁眼,满眼满脸尽是不信!
因为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容易了!
才一开眼,那脑中天吴已大呼小叫起来,惊喜交集难以掩饰,呼道:“这,这是丹术,这是周天…这、这是神通初具,丹丸现形的迹象啊!”
“这、这、这…”至尊宝简直不敢相信,在那愕然中便呼了起来:“诸葛大师,诸葛大师,我、我这、感觉到丹循堪结了!”
“果然?”听得那声喊,诸葛大师从草庐中一个箭步便冲了出来,直接抬手翻看至尊宝的眼睑,只是一眼便认了出来,喜道:“不错!不错!这正是初结丹丸之象,也是你神通初现的痕迹…宝儿,我传你这八幡之术据此不过七载余,八载不到,还只是略略皮毛,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成就!”
“这、这是什么意思?”至尊宝支支吾吾不知所以,询道:“您的意思是,我这建基速度太快,或有纰漏?”
“非也!”诸葛玄鲲摇摇头,“我诸葛家法术非同寻常,一旦成丹便稳固无漏,这倒不会有什么缺憾之事;我们诸葛家数代之中也不是没有天纵之才,最快的便有三载成丹的先祖,就算我诸葛玄鲲也是五载不到便有了小成,在我诸葛历代家中亦列前十——只不过,我们这八幡之术都有个特点,而你,却是没有。”
“我少了什么?”
“那边是天生天养的异数,阴阳眼!”诸葛玄鲲缓缓道:“我诸葛家历代弟子中,必然有一人会有那先天阴阳眼,如此便能堪透三生三界,修得大成,这八幡术亦是配合而成的…自然,有了天生阴阳眼,那便事半功倍,我们历代也是如此才能迅速结丹。”
“大师,您的意思是…”
诸葛玄鲲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你既然能如此迅速的结丹成术,那必然说明你有一机缘,便是这阴阳法眼…宝儿,等他们回来,我让诸葛壬用阴阳眼替你看看,你的阴阳法眼是否能够打开,修炼三界三世之法!”
诸葛玄鲲所说在理,又是为了至尊宝好,他自然不会拒绝,可是这一刻他脑中忽然一动,诧异道:“这事就听大师您的吩咐,我无异议…可不过说到这我就有个问题了,也不知当问不?”
“但说无妨!”
他想了想,试探着开口道:“按照您说,那诸葛家每代必有一弟子能有阴阳眼,我想着吧,您是不是也该有啊…可是为什么您要等着诸葛大哥回来才行呢?难道说…难道说…”
诸葛玄鲲先是一愣,随后便苦笑一声,“原本啊,我那阴阳眼也是有的——非但如此,我还参透了阳眼之悟,拥有了三生眼…”他忽然脸色一动:“想不想听听我那年轻时候的故事?苦茶都不知道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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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章吐蕃秘术召邪神,白莲诈诡擒法门
“那神珠上师出世之时,天降异象,被吐蕃传为神迹;无独有偶,那一年也正值我出世,旁人不知,可我诸葛家人看到那云烟雾霭半空凝聚,所成华盖之状降至屋顶,后又有白虎灵龟家中出现,所以一直看我甚高,也常常把我与那神珠相提并论,拉至一块比较。
当然,我当年也算年少得志,天赋异禀,堪堪十二岁便结了初丹,十五岁便术法有成,打开了阴阳眼的三生三界格局——虽说我那结丹不算历代最快,可是那开眼却算第一位,如此一来,心气更是高了许多…
那一年神珠侵我中土,一路摧枯拉朽无人可挡,师父他们自然不敢小觑,这便设下一计,准备在那鹰落涧使用水火八阵,请他入瓮之后慢慢来对付——计策定得极好,但看在我眼里却不是个事儿,觉得把那厮看得过重,端得将我轻了…年轻气盛之下,这便自己抢着去半道截那神珠了。
神珠这人本事不小,一出手便是那断水之术,我倒是能以应付,可来往几回合之后,他赫然使出个‘步步莲花,平地清泉’之神通,顿时把我骇得不浅——神珠所悟到了如此境地,就算真是当时家中商量的水火八阵也未必便能困得住,在那情急之下,我只得冒险运转了阳眼三生的本事,硬生生催得个枣核长出,成为大树…春华秋实乃是三生眼到达实眼之后的本事,一使出来我便感觉到了力有不逮。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硬撑着让那红枣便开花结果,长了满树!”
说道此处,那诸葛大师便伸手指指双眼下的泪壑,笑道:“三生之力不可小觑,窥前生、窃来世、运转今数,若是我那三生眼成,这还可以借着这洞悉之力把力量给堪堪化解,可在那眼未成之时积累太多,这便压制不住…爆发出来之后。我那三生眼这便废了。血泪流出,我这面上也有所不济,出现了血沟泪壑!”
“原来便是如此!”至尊宝恍然道:“当年听那苦茶大师说这故事的时候,便说您最后满脸苍白。左眼血泪。伏在马背上而去——当时不知是个什么意思。没想竟是如此!”
“不错,我那时候眼中流泪,便是阳眼受伤的情形。”诸葛大师点点头:“借助这一阳眼之力,我堪堪骗过了神珠,虽说毁了自己修成三生眼的希望,可是也给华夏大地换来了五六十年的安宁,亦是值得…只不过,当年那一受挫,我也算真的理解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理,沉下心来在这山中潜心多年,把三个弟子教得出来。”
“您那三生眼,竟是修不回来么?”
“三生眼确实已经丢了,”诸葛大师长叹一口:“而且,我那三界眼也固步不前,一直便停留在了三界开眼与否的门槛上…当年这事儿,虽然说就算我不曾去找,后面亦得走这虚招才能将他骇走,可是在那水火八阵中,有我诸葛家法阵为辅,又有师兄弟几人帮衬,那三生之力说不定便能化解开来,三生眼也能留住——好了,逝者如斯乎,不必多说,现在我们所需要的便是你加紧修行,收敛心智,等着诸葛壬回来给你看看,能否开眼。”
听了那诸葛大师的一席话,至尊宝不由思绪万千,将那事儿前后反思过来,直至那天色大白,这才缓缓入睡,可那曾经出现的浮躁、轻浮、妄诞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说或者有一丝一点痕迹的心高气傲、刚愎自用也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直至今日,那至尊宝终于堪以大成,整个人变得沉稳内敛,稳重端严。
如此多过了些时日,算起距刘辟云与诸葛己离开已逾半年,不说刘辟云去那江浙一带所需不过这么许多,就连诸葛己到吐蕃一行亦够来回,诸葛玄鲲与至尊宝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曾有所念叨,内心深处,他们都不曾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可未曾想,那事儿还真是发生了,而且远比所料想到的更大——不是关乎诸葛己刘辟云的生死,而是关乎整个中土法门的生死!
就在这一日傍晚,至尊宝与诸葛玄鲲正在院中演练术法,让那内丹之力能更快的释放施展,天吴也能更快出现——在很多时候这便是关键,多一刻召唤御神,那便多一刻稳妥,也能够保护自己。
就在反复演练多次之后,两人一鬼正在那院中休息,忽然之间林中一阵窸窣之声,那久未谋面的五彩太岁忽然从中而出,来到诸葛玄鲲面前。
它急急游到院中水潭,跃进水中,然后只看那潭水顿时冒起一阵烟霭,转而出现个人来——那五彩太岁踩在水面,也来不及施礼,口中立刻便道:“师父,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两人连同天吴顿时一惊,齐齐愕然,皆惊:“怎么了?”
五彩太岁思绪一理,口中道:“师父,你叫我盯着那华夏大地行走的密宗人士,我最近也就一直忙于此间。不就之前我发现,那密宗在中土之人都忽然撤走了,全部赶往吐蕃,看似发生了什么大事——师父,事情紧急我也来不及回来请您示下,所以就便宜而动,抓了个吐蕃比丘僧逼供…”
诸葛大师点头,“此事无妨,事有紧急也怪不得你——可问出来了么?”
“问出来了!”那五彩太岁道:“数年以前,密宗黑暗大日如来佛像转动星脉传递懿旨,希望能够用人血天葬唤醒圣山祭坛,当年寻找四柱纯阴的孩子所以找到了在中土四处奔走,挑选灵童以为备用。数年之间也从中原找了无数童子前往,可一直没找到那合适之人…可就在日前,那吐蕃忽然传来消息。说是这灵童已经找到,不日便要择祭告天,将那黑暗大日如来请临…所以,这便通告所有比丘弟子,让回到那圣地等待时日。”
诸葛玄鲲与至尊宝脸色顿时一变,“黑暗大日如来!”
忍不住,居然一齐喊出声来。
佛藏之中,大日如来被传为火内之珍、离地之精、三昧之灵,号称一切阳世阴冥的火本源首,平日化作那洪荒浩日。照耀世间万物;可是世间万物有阴阳双面。天与地、昼与夜、明与暗、寒与热、虚与实、散与聚等等,万事都是阴阳对立的统一,大日如来这火之本源的暗面,便是那火之阴源。生于斯。却又痛苦于斯。持久恒之。
那至深至黑的存在被邪魔尊称为黑暗大日如来,一直藏在那黑暗之中,藏在日所不逮的地方。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契机吞噬光明,要使得人间重归混沌黑暗。
世上一直是大日如来占据上风,可要真是召唤了那黑暗大日如来,那么这世上的一切,可就不一样了。光是两两相对,碰撞争斗倒也堪堪伯仲,可是现在密宗日盛,有那七大明王为之协助,这还真是难说!
两人眼中俱是诧异,脸上已肃然不堪,可这时候那五彩太岁略略一咳嗽,继续道:“这…这事情还不光是这一件,还有别的事儿…”
“还有?”顿时,就连诸葛大师都有些忍不住了:“还有事?”
“真是有事,”五彩太岁道:“我探明那密宗之事,赶回来的路上却又看见个人穿一身密宗衣服在与人动手,刚说上去帮忙那华夏法门,可是一动手,这却看出那两边都是华夏之人,并无异类,当时便留了心…结果后面一看,那华夏法门却是白莲教的,也算不得好人!”
“恩,这倒是正理,”诸葛大师心念一动,问道:“白莲教纵然与人动手,可与我们也无甚关系啊…五彩,是不是后面还有别的事儿?”
五彩连忙施礼,“师父,正是后面还有事儿——那人看似身上有伤,动手之后也不能施法出术,很快便被那白莲教抓了。这一切都不奇怪,但独独奇怪的有一点,便是那人在出手之时,分明使用的是我阴阳家一脉的术法,看来该是我们五宗五派之一的弟子…”
“哦?还有呢?”
“…后来,我便趁夜去偷偷会了会那人,结果到地方一看,关押的可非他一人,许多中土法门之人也被抓了进去,说是要送到那白莲教总坛的山上看管——就在这个时候,我可遇着了大师兄。”
“刘辟云?那怎地说?”
五彩太岁道:“原来,大师兄在调查那白莲教之事也发现了此事,说是这一甲子九芒天煞星动,天道有所减弱,所以无论密宗还是白莲教都在同时选了时刻起事,冲着我们中土法门而来——师兄说了,叫我回来顺便把这事儿给师父您汇报一声,他则按捺不动手,跟着找那白莲教总坛的地方去了。”
“此做法稳妥,到是可行。”诸葛大师想了想,“要是按照你这样说来,那这次诸葛己在吐蕃所耽搁的时间也未必会短,想来定然要查个水落石出才会归来——行吧,五彩,你再去那吐蕃一趟,告诉你三师兄,就说这边关乎黑暗大日如来之事我们已经知晓,叫他留着观察动静,不必急着回来;这边,我即刻联系那中土其他法门,问问情形,看那白莲教此事到了何等地步。”说完便要去那屋里准备诸多法器,施法祭术…
五彩太岁答应一声,正要走,忽然想起一事般的咿了声,转身又道:“对了,师父,大师兄叫我说一声:那身穿密宗比丘僧袍之人是他旧人,早很多年便知道了关于密宗降世的消息,一直留在那吐蕃寻访,今日才回得中土…他说叫我给你们提一句,把那人的名字告诉你们,”看了一眼至尊宝,“和至尊宝。”
“哦?还特意给我说么?”至尊宝稀奇道:“那人姓甚名谁啊?这么大动静!”
“哦,他说那人姓王,名叫八月,五轮宗二代弟子——说是你认得!”
第一六九章久旱大地倾盆雨,万里雾霾空照晴
“真的!?”
直好比,久旱大地倾盆雨,万里雾霾空照晴,入那至尊宝心头冰冷刺骨,顷刻又变作火烫无比——心中牵挂多年的八爷竟然毫无征兆,忽忽然有了消息,他只是一愣,居然立刻便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真真的满心忧虑担心、诚悲诚慙,免不了脚儿跌,口儿嗟觉,哭得犹如山崩裂,又似瀑布暴雨泻;哭得一刻,忽而又笑了,抚着掌,倾后仰,滚到在那地上,只把自己前后滚来滚去,捶着那地,口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诸葛玄鲲看此情形,自然猜到至尊宝与那王八月关系非同一般,便不多口,挥手让那五彩太岁先去了,自己等他又哭又笑,将那多年埋藏心底的一切都喷发出来——
等到那至尊宝渐显疲态,若有所乏,他闪电般的出手,指剑在至尊宝后脑玉枕一戳!
顿时,那至尊宝身子一歪,斜斜便倒在了地上…
诸葛玄鲲点点头,低声道:“如此苦笑,虽说是真性情,可是未必太过伤神,借着我这一指之力,你好好歇息半响吧,也免得真的伤了心神,落下个臆症…”
从那屋内抱出一床薄被盖在至尊宝身上,自己就在旁边合上了眼,双手捏个冥思诀来,堪堪养神培元去了。
天色翻白,至尊宝堪堪醒来,见自己身披薄被躺在院中,诸葛玄鲲又在一旁闭幕凝神。略略思索便明白了发生何事——就在此刻,那诸葛玄鲲口中‘噫’声吐气,不睁眼开目,只是口中缓缓道:“至尊宝,你可明白发生了何事?”
“大概、大概知道吧,”至尊宝面略尴尬,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师,想必是我心情激荡,激动过甚,所以昏厥了…着实对不住。这消息太过突然。以致我有些失态…”
“非也!”诸葛玄鲲摇摇头:“你那喜怒确实有些太过,怕你伤神,所以这晕厥倒是我点了你的玉枕穴,不是你自己神思到了极致晕死的。亦没有伤神耗精…遇此大喜之时。率性真挚倒也是人之常情。倒无所谓——只不过,你是来至经纬花家的弟子,又怎地和五轮宗弟子扯上了关系?”
至尊宝听得此问。立刻翻身便跪在了诸葛玄鲲面前,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来历所知说了个通透,毕了,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求道:“大师,我求你让我出山一趟,见见爷爷!”
他说得情真意切倒也不是装的,诸葛玄鲲哈哈一笑,睁眼起身,口中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你居然还和那五轮宗弟子有此渊源,自己又有这般奇遇,倒是难得你多年有心,还惦记着他…罢了罢了,其实啊,此事即便你不求我,我也要派你下山,你倒不用顾虑于此!”
“本来便要派我下山?”闻言,至尊宝整个一紧,急道:“那处可是杀机置地,暗藏危险么?”
诸葛玄鲲缓缓伸手,从那桌上取过茶盏呡得一口,摇头缓声:“你莫着急,这事儿却不是你说想的那般有危险,而是我另有所虑——宝儿,你看那密宗之事虽然难解,可毕竟有诸葛己在盯着,事情也不急在一时,到还算有回转的余地;反之,白莲教已经抓了不少法门弟子,等若把生死全部捏在了手中,只若千钧,倒是第一紧要处理的…辟云孤身一人去那白莲教总坛,难免势单力薄,所以我想你立刻下山赶去助他,两人在一起也能相互有个照应,万一不及之时还得一拼之力!”
“是了!大师所虑极是,倒是我多想了!”至尊宝立刻拱手,口中道:“事不宜迟,我即刻便动身下山,赶往助拳…您可还有什么话要吩咐,或者带给刘爷爷的么?”
“稍等!”诸葛玄鲲也不多说,这便进入屋内,片刻之间转回,手中拿着个锦囊递于至尊宝,吩咐道:“此锦囊不给辟云,只是给你的——倘若有不决之时,不定之事,你就拆开来看看,或者能解你心中困惑,指出一条明路。”
“是!”
至尊宝纳下锦囊,这便再与那诸葛玄鲲施得一礼,告辞急急离去。
他在这山中也住了小半年时光,平素周遭到也熟识,出门便去了那不甚远处的农家寻了马车,一路赶着下山,随即买了马匹干粮,径直朝那东南而来。
五彩太岁遇见刘辟云的时日本是数日之前,赶回山上又花了几天,这一来便隔了数十日的路程,等到至尊宝赶到那处一问,那些白莲教众和关押的法门弟子早已不见,刘辟云亦是跟着去了。
他到不慌,按老法子寻来些游荡的鬼怪询问,这才知道原来那些人在此间仅仅停留了两日,备好大车就朝着云贵一带而去,距今已是十三日了——至尊宝当下心中着急,立刻便沿着那鬼魂所说的去处,一路追寻而去。
至尊宝这一路昼夜兼程,吃住都在马上,幸得口袋中银钱丰厚,每到一处城镇便将那疲马加上些银钱去换那好马,这才不惜脚力的一路赶了上来;加之又是单骑追那车队,莫的便快了一倍,夜里便拘来鬼魂所询,倒也没有把那车队给追丢——如此连着数日,渐渐便与这车队之间的距离拉得近了…
这一日,至尊宝追寻着便到了个小镇之中,恰逢那乡间赶集,整条街道人山人海挤得甚满,他见状也不敢怠慢,这便下了马背,牵着一路在人丛中挤过,生怕磕碰着人惹出事儿来,反倒耽搁——人群中走得一阵,忽然鼻中一动,嗅到股说不出的异香!
至尊宝最近几日赶路,所食烙饼干粮,所饮不过山水甘泉。早已饿得久了,闻得此味不由食指大动,不自觉就偏过了头去。抬眼一看,便在那前面不远,正有口红亮油滚的大锅,内中浮浮沉沉煮着一味美食!
此物至尊宝幼时吃的便多了,闻着味儿便认了出来——“狗肉!”
他年幼在那鬼市之时,每每到了寒冬封山之时,那成三便去搞些狗肉来,王八月也就在自己的小铺中升起一炉炭火。用那红砂锅子烧了。煨在其上,众人往往聚在一起,吃肉喝酒,倒是难得的惬意…
那其中美味。至今犹在眼前。
本身便饥。更加上嗅着了这难得的美味。他又如何忍得?见此处本是一食铺,便不多说,从人群中挤将过去。把那马儿系在门口,径直入内坐了。
此处是一极为普通的食铺,门口便是那店家招揽客人的大锅,内中烧着满满一锅的狗肉,里面倒也没有雅阁净室。那摆在大堂中的粗木桌椅倒是不少,看着来往之人甚多,每每旁人便是一碗狗肉加上米饭,粗酒二两,吃得酒足饭饱满脸红光,极为舒坦。
至尊宝落座便来了小二招呼,他也不多说,要了狗肉狗血,又叫人切了一盘牛肉,端来一角粗酒,便在那窗边座上但饮但食,受用不已…
酒酣肉足,他也暂且就搁下了心中事儿,慢慢品着这难道受用的光景,瞧着窗外往来不息的人流,且饮且受,畅快无比——正吃喝之间,忽然听得窗外远处脆生生有人说话:
“老板,来十个烙饼,两斤牛肉!快!快!”
本身那集市人多,声音亦是嘈杂无比,这声音也不算刺耳,可不知怎地,至尊宝听得说话只觉似曾相识,不由便从窗间探首而出去找那说话之人。
只见那不远处的烙饼铺前,有一身穿青绿衫子的女子,正背着此处在取那烙饼。那女子只看背影,略略二八年华,削肩窄腰,长发飘飘,虽是那繁闹市井之中,手拿最俗不可耐的饮食之物,可却只如一枝傲雪寒梅,伫立在幽静的山谷中,恬静优雅的径自绽放,无论身周左右有多少人注视着她,她都象独自置身在空无一人的原野中一样,闲庭漫步,说不出的优雅别致。
待到那女子转过脸来,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只看那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奇了,她怎地如此面善?”至尊宝心中一念,寻思道:“我可是何时何地,见过此人么?要不,怎么老是觉着像是旧人一般呢?”
他心中寻思,再次放眼过去,却看那女子已经转身朝集外而去,背影款款之间,又好似不认得了…至尊宝心中踌躇,正想着是否前往问问,谁料心中念头不定,那女子背后忽然出现了三五汉子,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不好!”
至尊宝眼尖,一眼便认出了那几个汉子的来路,虽是不识,可是从那行为举止,抬足挥手之间看得真真切切,这汉子必然便是那白莲教之人!
他当即心中一动,扔下块龙洋便抢出了门。
上马之时,那女子和白莲教之人已是不见踪迹,至尊宝不敢大意,连忙便沿着他们刚才所去的方向一路追去,顺便唤出了天吴相助四下找寻——那小镇也不甚大,走不多远便已出了镇来。
天吴也在此时回报,那女子已转入了路旁一出小树林中,走得深了;同时,几个男子也已围了上来,将她四面堵了。
至尊宝不敢耽搁,当即便下马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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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零章信手发威式童子,翘首故默昔佳人
走不多远,忽然便听得那女子的声音响起,好似乐不可支般,不屑道:“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凭你们小猫小狗的,也想抓我?”继而那语气逐渐变得冰冷,杀气溢出:“你们知不知道,像你们这般的喽啰,今年在我手中已丧命多少了?”
这话说得轻蔑鄙夷,把人看轻到了极致,汉子中有人不由顿时怒道:“大胆!妖女,你如此所为已犯了三杀三生的劫数,势必堕入无生炼狱。可怜你这与那些俗物为伍,此时居然还沾沾自喜,真是不知死活…”
至尊宝从旁边摸了过去,只看那女子站在林中一丛空地中,面前半扇散开三人,各执兵刃以对;身后两侧另有二人,从旁绕了过去,眼看便要就位,堵住她身后的退路——正在此间,忽然见那女子喝得一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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