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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镜忘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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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得过我就是有用。”韩遂同样微微一笑道,“你可以试试的。”
“找死。”邱长吉不认识韩遂,只以为是铺子里的帮工。整个天秀镇也没有一个修行出挑的人,他就不曾放在眼里过。
夕霜留着还有些许利用价值,其他人不过是蝼蚁之命。邱长吉扬手一道镜势,呼啸着迎韩遂而上,预备利落的把人一劈为二,正好也能震慑住其他人。
镜势锐利霸道,距离韩遂眉心三寸的位置,被什么挡住了。
夕霜看不出韩遂如何出手防卫的,只能看到那道夺目的镜势无法再前行分寸,被无形之力消磨干净,荡然无存。
“你是谁?”邱长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过路人。”韩遂没打算交底。
“你不是天秀镇的人。”邱长吉没有尝试第二次攻击,眼底出现了犹疑。
“邱家家主,你上次前来,谈吐彬彬有礼。此番一见,我才理解有其父必有其子的道理。你们父子俩不讲理起来的,连眉毛都动的角度都一样。”韩遂随手把药瓶收进怀中,里面装的东西,不愿意被邱长吉察觉。
邱长吉没有听出他话中有话,一心要夺走朱雀手中的镜魄,三人之中又属朱雀的灵力最低,连最基础的镜魄都感应不到。他没有时间细想,右手食指绕半个圈,让镜势绕到三人身后,直接对朱雀痛下杀手。
朱雀人小鬼大,精神力集中,不会给邱长吉趁虚而入的机会。她手里拿捏着对方的软肋,真以为她好欺负吗?
邱长吉的镜势被阻,朱雀的反应简单明了,张嘴对准镜匣喷了一口火。她的火比制镜炉中的菁纯许多,镜匣中的镜魄感受到灼热,扑扑乱跳。
“这是什么鬼东西!”邱长吉赶紧把镜势收回,不敢乱动了。
“你又是什么鬼东西!”韩遂一掌拍中邱长吉右肩,力道刚猛,把人直接拍出铺子外。
邱长吉调动镜魄,想要站稳双脚,韩遂的掌力却是层层叠加,他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几次,低头吐出一大口黑血。
夕霜冷静旁观,她以为韩遂动手会是另一番光景,不曾想一巴掌能把邱家家主打飞出去,实在是很解恨。
“他没事的。”韩遂三步并作两步,跟着走出店铺。
朱雀连忙凑到夕霜身边,把手里的镜匣塞过去:“阿霜,这个还是你先拿着,我很惜命的。”
“我的命就不值钱了?”夕霜嘴上这样说,还是把镜匣接过来,“邱家家主很不对劲。”
“他都要生吃亲生儿子的镜魄了,能对劲吗!”朱雀虽然没有被偷袭成功,还是一脸的不开心,“这人怎么说变就变的,上次来还好好的,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镜魄还有烧熟了吃的?”夕霜的手扬起,把镜匣送进炉门,一开一合,镜魄无辜,不能被别有用心之人夺走,先温火养着再说。
朱雀回答不上来,直抓头发:“我们不出去看看,韩遂会不会把邱家家主给打死了?”
“那可不行,工钱还没付清,打残可以,打死没门。”夕霜重新用银线把铺门罩住,跨出来一看,邱家家主还在吐血不止。等她再定睛一看,吐出来的不是血,吐出来的那些凝结在一处,仿佛暗红色的虫型,蠕动着要逃跑。
韩遂不客气的一脚踩过去,听得嗤一声,虫体黏糊糊的粘在地上,尸骨无存。这一次是无法再作妖了。
“邱家家主,我想我们必须再谈谈这一单生意的价。”夕霜眼见着邱长吉的脸色惨白一片,突然想到个很严重的问题,“你家四少还活着吗?”
邱长吉的神情比被劈了一掌更痛苦:“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先回去瞧一眼,要是人活着,还能救。”夕霜的损失有限,被邱长吉吞噬掉的虚物,虽然耗费了她一点灵力,用灵石补一补很快能回来,“至于你砸破我的铺子,价钱另算。”
邱长吉捂住肩膀,走得比来时更快,人一旦清醒就会记得最重要的应该是什么,亲生儿子的性命自然是要放在首位的。
“他被人阴了,连带着我们也跟着倒霉。”夕霜走过去看韩遂的脚底,血赤糊拉的一摊,真是倒胃口,“你见多识广的,知道这是什么?”
“一种虫子,有人先天不足,用它们来辅助镜魄,增长功力。要是有合适的药物抑制,对修炼之人有益无害,反之看看邱家家主的样子就知道,虫子贪婪,要吞噬其他镜魄成长。看这个大小,养的时间不长,吃的倒是不少。”韩遂把鞋底在地上磨蹭两下,污渍更加明显,他却不在意。
“你能换双鞋?”夕霜偷瞄一眼铺子,虽然毁了半边,还是不想把这恶心的东西带进去。
“我出去逛一圈,回来就干净了。”韩遂一笑,露出雪白的牙,“在我离开的这点时间内,你看好镜匣,看好邱四少的镜魄。”
刚松了一口气的夕霜,被他一句话说得后背僵直,手足无措的:“你是说,邱家家主离开,还会有其他人过来?”
“你等着就知道了。”韩遂前脚要走,夕霜和朱雀很有默契的扑上来,一左一右抱住他的胳膊。两人互换眼神,这会儿危机四伏的,天晓得还会发生什么,必须把这人留下。
韩遂人高马大的,拖着两个人一起走都不费力气:“你们考虑好了,两人都离开,不怕有人把保命的东西给拿走了。”
夕霜暗暗念叨,眼下你才是救命稻草,跟着你才有活路。一个邱家家主说中招就中招了,天秀镇不过是个夹缝小镇,邱家回头为了此事要杀人灭口,谁也跑不掉。所以邱四少的镜魄放在那里,她留个心眼,设了防备,谁碰谁倒霉。
“你嫌我鞋脏,我才说出去走走的。”韩遂好笑的低头看两人,这样拖着走委实不好看,“不走远,就门口溜达溜达。”
“我没嫌你脏。”夕霜说得振振有词,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清霜镜铺门前,半边地方被邱长吉毁了,破碎的砖瓦散了一地。
四方邻居有人听到大动静,偷偷摸摸过来看两眼,没人敢出声。这样的破坏力,一看就是得罪了厉害的人物,谁又敢替他人出头。
韩遂说在附近走走,始终没有离开太远。他以为夕霜会怒气冲冲,见她平静如初,倒是有些佩服她:“平日里,你的铺子可有人闹事?”
“开着店做生意,客人不都是吃素的,好的歹的都见过不少。这次的邱家,是我大意了。”夕霜对自己制镜的手艺颇为自得,只以为是邱家家主真听闻她的名声,又救子心切才会摸上门来,让她大赚一票。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邱家会找上门,一定另有蹊跷。
“邱家家主把这个吐出来以后,会好对付些。”韩遂停下脚,把两人轻易甩开,翘起一只脚看看鞋底,然后又换了一只脚,“挺干净,全蹭在外面了。”
“你用药瓶收着的东西也是和这些一样的?”夕霜可没忘记韩遂从镜匣中取出丝丝缕缕的灰烟,全装在她的药瓶里了。
“你的手好了。”韩遂微扬下巴,让她赶紧看看。
夕霜的一双手恢复到了八九成,比她想得还快还好。朱雀不相信的抓住她手腕,正反翻着看,要问明明伤得不轻,怎么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全好了?
“阿霜,你动动指骨,还有手腕。”朱雀自然是盼着她好的,“没有问题了,对不对?”
“一点事没有了。”夕霜大致猜到是什么情况,韩遂警告了她发簪里藏身的那个妖怪,更精准的说是那个妖怪的蛋。难怪从邱长吉离开后,她完全察觉不到疼痛感了。
“我收起来的那些,另外有用的,不是那么脏的东西。”韩遂眯了眯眼,嘴角弯了弯道,“你让我走了这么多路,该看出门堂了。”
夕霜的手腕翻转,掌心藏不住镜光,在铺子前左右晃动。平常的青石砖映出蜿蜒不绝的血色曲线,她的记性不坏,正应和韩遂拖着两人走的路线,源头与终点重合成同一点,而他们三人不偏不倚的站在这个点的面前。
………………………………
第十章 被吃了
? “你给铺子做了个防护阵。”夕霜多看阵法一眼,头晕眼花,差点一头栽倒。
“用银线布阵固然很好,防着小毛贼足够了。”韩遂一张嘴说话能气死人,换做两天前,夕霜早就回嘴反驳了。眼下深知双方灵力悬殊,能做的只有牢牢闭紧嘴,夹着尾巴做人。“这些残虫不能害人,我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天秀镇统共芝麻绿豆大的地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要防着的还真是些小毛贼。”夕霜的银线被破了数次,索性破罐子破摔,笑着道,“银线好歹是用灵石换的,有了这个,我以后省心省力了,省钱了。”
她很想问问,这个阵法能对付多厉害的坏人,邱家家主这样的能抵挡在外头吗?
韩遂不等她发问,主动告知:“可以困住人,要是邱家家主这样的来了,我又不在,可以争取出时间让你逃命,仅此而已。”
夕霜已经很是满意,她努力记住韩遂走出的阵法。本来多看一眼就站不稳的,强迫自己再多看几遍,眼前的血线仿佛从青石板上浮出,蠢蠢欲动。
韩遂见她数次看住自己,以为夕霜多少会询问什么,谁料得她全神贯注分析阵法,脚底原地布阵,裙角隐隐无风自动。
“邱家和我没有丝毫的瓜葛。”夕霜再抬起头时,眼底一抹晶光绽放又收敛,阵法倒映在她的瞳仁中,韩遂看得一清二楚。“有人要假借他的手,前来害我。”
“知道自己仇家是谁,已经很好了。”韩遂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古怪。
“若是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又哪里来的仇家,多少还是心中有数的。”夕霜没有要交代家底的意思,“你暂时不走吧?”
“不走。”韩遂答得很干脆。
夕霜点点头,自顾回铺子里收拾,朱雀乖巧地跟在她身后,小声询问小圆被带去邱家会不会有事?夕霜的眼角抽了抽,她的答案和邱长吉一样,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朱雀不敢再问,手脚麻利地打扫起来。夕霜双手背在身后,安静地看着漏风的店铺,不声不响的,谁也看不出她的心思。
“我告诉你镜匣中不该有的那些是什么。”韩遂突然觉得夕霜这个姿势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些重合,心下一动,想要帮帮她,“你接下的镜魄中,被刻意混入不少灵力不同的残魄,混淆了耳目。被收起来的那部分,是从镜川川底,沉沦多年的残魄,而且还是身前冤死,怨气极大的残魄。”
夕霜抬眼,显然韩遂给出的答案,让人震惊:“你说是镜川川底,可可是镜川要九百九十九年才会现身一次。”
“有人刻意在镜川出现的位置游走,偶尔会捡到一些残魄。有的可以增长自身的镜魄能力,有的便是这种能够害人于无形的赃物。”韩遂取出药瓶,拇指在瓶身摩挲,“我为你上药的时候,把药瓶捏碎。后来当着你的面,取出相同的瓶子,你不见一丝惊奇,我以为你知道其中奥妙。”
“知道一些。你用的那个不是原先的瓶子,和我换取邱家四少的虚物镜中影有些相同。只是你的功力深厚,连这样的小物件都能够实化,换了我是做不到的。”夕霜眼见着药瓶在韩遂手中渐渐变成半透明,里面灰色的棉絮状物体,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竖了起来。
那种感觉让人极其不舒服,仿佛被猛兽的竖瞳盯住,而自己成了嘴边的食物。
夕霜假装往左边晃了晃,瓶中之物跟着她往左边移动。
“阿霜,它是盯上你了。”朱雀很快发现了异常,她怎么动都没有用,这东西只对夕霜感兴趣。
“我收了它的时候,还不知道它到底是哪一种,这会儿有点看出来了。”韩遂摸了摸下巴,得到夕霜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怕的是活人,是那些同她不休不饶的活人,已经被困在瓶子里的不足为惧。
“它的确很注意你,不过它没有机会了。”韩遂的手掌一放一收,把瓶子连带里面的东西捏成粉末,从指缝处飞扬开,随风一吹,什么都没有留下。
夕霜看傻了眼,不是说在镜川边捡回来的,无论好歹也是很难得的东西,说毁就毁了,也太浪费了。
“怎么,你还打算留着它过年呢?”韩遂一点不觉得可惜,这种歹毒的东西多留一天都是害人,镜川里并非什么都是好的。
“过年是什么?”朱雀伸长了细脖子多嘴问道。
韩遂被她反问的一怔,方才想起,这不是凡人地界,自然没有过年一说。他游走在两界之间,年数多了,有些分辨不清楚,
夕霜气哼哼的,还不敢得罪韩遂。这是救命的人形法宝,说什么都要留在身边。韩遂在,她腰背直了,说话响了,连邱长吉这般有头有脸的,也敢正面怼了。
韩遂歪头想了想,耐心给朱雀解释:“过年就是凡人在每一年的头几天,相聚在一起聊天吃饭的日子。”
“那我和阿霜,小圆每天都能过年。”朱雀笑着说道,“阿霜,对不对?”
夕霜一想,这话没毛病。可远远见着邱长吉又过来了,没接朱雀的话。这人的脸色灰败,走路都是踉跄的,不像是带来好消息。
“邱家家主回来了。”韩遂长得高看得远,“后面还跟了几个人。”
邱长吉到天秀镇是藏掖着的秘密,邱家的根基在离驭圃,平日里根本瞧不上天秀镇的一草一木,若是传出去需要到此地来求救,怕是会被其他家族沦为茶前饭后的笑话。因此,他三次出现皆是孤身一人,带了人来,恐怕是又有了新的麻烦。
“你们先避一避。”韩遂眼角余光见着夕霜腰杆挺得笔直,咳嗽一声才道,“让朱雀回避,至少能守着镜匣。”
清霜镜铺前,夕霜是主,没有后退的可能。
朱雀退身很快,对方来得更快。韩遂单手背后,夕霜偷瞄他在捏诀,地上的阵法消褪得一干二净。韩遂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脸过来冲着她笑了笑。
明明看不清楚长相,夕霜莫名得到心安,昂首迎接来找茬的邱家人。
“把东西交出来。”邱长吉没发话,另外有挑衅的人,“区区一个小铺子的镜师,居然敢私藏邱家的东西,还不赶紧交出来,留你一条贱命。”
邱长吉的神情有些木讷,没有阻止此人的嚣张,呆呆地站在一边。
好像不太妙,夕霜想到最坏的可能,邱四少救不回来了。可镜匣中的残魄虽然没有修补成功,也没有随着主人过世消散。她可以肯定邱四少还活着,只是情况有些惨。
“你和谁说话呢?”韩遂往前跨一步,气势压人,对方一排四五个人静了声。
虽说韩遂至今没有现出真实的实力,泄露出来的这些已经很是骇人。
邱长吉低低咳嗽几声,似乎在对身边人说什么。几个人的目光从夕霜身上直接刺到韩遂面前。韩遂一派光明磊落,分毫不为所动。
“这是邱家的东西,必须原物归主。”应该是诱惑太大,这些人飞快商议后,非但没有收敛,嗓门却更大了。
“真好笑。”夕霜呲的一声,笑得嘴角歪歪,“你们一口一个邱家的东西,要的到底是什么?我这里只有邱四少的残魄,你们确定拿回去能救人还是能杀人!邱家家主,我敬你是有身份的人,才始终客客气气的。你们这属于仗势欺人了!”
“少废话。”那个嗓门最大的中年人喉底发出一声尖鸣。
夕霜听到身后的两道风声来不及回头,那是邱长吉留下的细细鸟。当时说得好听,帮她看守铺子,却摆了她一道,放了两只小细作在身边了。
韩遂稳稳不动,手指暗地勾住了夕霜的衣袖边。夕霜本来要避让开的,仿佛心有默契,韩遂的意思是让她别动别躲?
细细鸟带过的疾风几乎要紧贴她后脖颈的皮肤,夕霜以为羽毛已经碰触到了自己。细细鸟看模样娇小可爱,实则嘴尖爪利,站着不动被挠两下必然会见血。
她还是没有动,韩遂既然提醒,必有其意。
细细鸟的细爪完全展开,眼见着要把夕霜后脑勺头发连带着头皮抓走一大块,夕霜头顶微微发热,速度快到让她以为只是紧张之余的错觉。
随之,身后一点动静没有了。
夕霜微微诧异,转过头去查看,哪里还有什么细细鸟的身影。这地上一抹粉,一抹翠的,她弯腰捡起来,是鸟雀的羽毛。
等她站直了身体,看到对方一排人露出惊骇的表情,唯有邱长吉的嘴角带着苦笑。
夕霜眨眨眼,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只有她这个当事人,一无所知?
“被吃了。”韩遂简单说了三个字。
被吃了,什么被吃了?
夕霜很快反应过来,细细鸟被吃了,被她头上发簪里面的那枚蛋给吃了!
先前韩遂说过的话,清晰的回忆出来,细细鸟不敢与她太亲近,哪怕是邱长吉叮嘱过的也不例外。要是太亲近了,容易沦为食物。
夕霜无声的笑起来,不怪她狠心,两只扁毛畜生都想伤她,活该喂养了她的蛋。
咦,这话听着哪里不太对!
………………………………
第十一章 有件宝器
? “家主,她私吞了邱家的东西,那东西在她头上,正是在她头上。”有人颤着嗓子,还不罢休的指着夕霜脑袋,“肯定是在那里,刚才我看到了,我们都看到了。”
对面所能看到的也是惊鸿一瞥,光点闪动,两只足能伤人的细细鸟直接消失了。那光点从夕霜的头顶发出,若非有两片羽毛缓缓飘落,大家都会以为是眼花。
“你们弄清楚真相再说话,邱家人这里都不好使吗?”夕霜看出邱长吉的无奈,难道说这几个人不是他带来的,而是强行跟着过来找她麻烦的。她以牙还牙,也挑衅地用手点了点脑袋边,又点了点邱长吉身后的那些人。
刚才气焰如此嚣张,出了一点异变,全躲到邱长吉身后去,把一个好端端的家主当成挡箭牌了。
“你们不服气也不用瞪眼,可以过来试试。”夕霜懂得恶人自有恶人磨的道理,这些人狗仗人势的很。她绝对不能露怯,话语间越自大,对方越不敢轻举妄动。她学着韩遂的气势,扬起下巴,手指搓揉两片羽毛,“会是什么下场,我可不敢保证。”
韩遂始终一语不发,隐隐发抽的眼角才露出他忍笑的内心。这丫头学得到快,而且有模有样的,对面那票人加起来一把年纪被她唬的一愣一愣,全成了锯了嘴的葫芦,没声了。
“镜师,邱家出了岔子,此时大乱,来此惊扰并非我本意。”当不作为的人闭了嘴,邱长吉方才可以开口,“镜师虽然屈居在天秀镇,却是有真本事的。”
夕霜摆明一副不吃他这套的表情,左脚有节奏的在地面点点点,听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我回到家中,幼子奄奄一息,又奇迹般能够留得性命。只是,只是……”邱长吉的脸色愈发难看,来时还是灰败,此刻可以说是面无人色了,“只是他抓着灵力稍弱的人,从对方身上吸食镜势,已经有三人不幸中招。”
夕霜的耳尖动了动,邱四少死里逃生,开始吞噬旁人的镜势,这种情况倒是很少见。她身为镜师,明白每个人体质不同,修炼出来的镜势实体也不同,吞噬并非修炼的上乘之法,反而对自身会有极大的损伤。
“镜师让我捎带回去放入幼子体内的那件虚物,我一开始是放进去了。”邱长吉的眉心打了个结,愁云密布的,“等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迫不得已才将其取出。然后,我都不记得为什么我会把它给熔炼进了自己体内。”
邱长吉说的很慢,或许是这件事本身太匪夷所思。他生怕夕霜听不懂,又或是听得懂却不相信,一心要换取夕霜的信任感。要没有几个生事的过来闹腾,他尚有三分把握。眼下连两只细细鸟都赔了进去,夕霜依然满眼警惕,不为所动。
“我很感激两位把体内的肮脏之物取出,没有再伤害到无辜之人。”邱长吉的眼神始终在夕霜脑袋附近溜边,“如果镜师所用之物,是我装在镜匣中托付的。那么的确就是邱家所有,还请镜师高抬贵手。”
夕霜抿了抿嘴角,这人真会说话,每一句都听着真诚恳切,实则和其他人目的相同,想要霸占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她所有的是她的,和邱家没有关系。”韩遂的声音冷冷,一句话硬邦邦把邱长吉的后路全给堵了,“若是你一来就说要替她修补店铺的损失,我还可以高看你两分。真可惜,一家之主不过是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小人。”
“怎么没有关系,天秀镇这种地方哪里来这样强大的东西,分明是离驭圃带出来的。”对方不依不饶,一副要强取豪夺的嘴脸。
夕霜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局面,若非有个韩遂在这里,别说是一个清霜镜铺,整个天秀镇都不被离驭圃的人放在眼中,要知道天秀镇不过是离驭圃旁的一条狭窄夹缝。虽说镇上的人也都修炼,作为镜师最明白修炼的高低不同,实力相差实在太远了。
“镜师请将东西交出,邱家绝对不会亏待。”邱长吉取出一袋更大的灵石,只要夕霜点头,灵石马上归其所有,“镜师应该懂得,没有实力为基础,揣着这样的东西,等于是自寻死路。”
夕霜忍着怒气,直视眼前人:“邱家家主说的话,我听不懂,这是连亲生儿子都放弃了?值得吗!”
她还没说邱家心心念念的东西,早被韩遂一巴掌捏碎,消失无影了。
“镜师如若愿意继续为幼子修补镜魄的话,我还另有重赏的。”邱长吉不动气,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不要重赏,我不想看到你们,你们立刻给我离开。”夕霜连多看邱长吉一眼都觉得恶心,这人就差把道貌岸然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夕霜这会儿恨不得学着朱雀的模样,拿个门栓,把眼前这些人全部给扫荡出天秀镇。小圆还在邱家,小圆该怎么办?她偷偷瞄了身边的韩遂一眼,不信邱长吉是良善之人,会放过她的软肋。
“镜师莫要忘了,那个得了魇症的孩子尚在邱家。”邱长吉的嘴角假笑没来得及扬起,韩遂把手中之物远远抛了过去,他连忙双手接住,“这又是什么?”
“你们要的东西,把那个孩子送回来,我要见到活蹦乱跳的,给你们一天的时间。”韩遂的要求十分苛刻。夕霜偷偷想,小圆的病一天能治好?
“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是真是假?”邱长吉手中是一面小镜,夕霜觉得眼熟,不由多看了一眼,“我是没瞧出里面有什么,你们莫要随便拿来就滥竽充数了。”
夕霜再多看一眼,发现的确是她经手的,放置在店铺中的半成品。有些客人第一次制镜,交了定金,却再也没有来过。镜中的镜魄渐渐减弱涣散,只能被留在铺中温养,等待着主人有一天会来取走。
这一面的主人还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来的时候大雨滂沱,留下半块灵石和镜魄星火,自此再无相见。
韩遂示意邱长吉把镜子举起来再看看,对方照做,随即脸色大变道:“我要如何取用?”
“明天把孩子送回来,还有把你砸坏铺子的损失算一算。”韩遂越是说得漫不经心,邱长吉越发深信不疑,“你手里的灵石留下,明天相同的数量再带一份来。”
邱长吉再没有多说一个字,将小镜揣入怀中,带着人怎么来的,怎么走,临走把灵石袋子放在了地上。
夕霜低头一看,放置的位置正在阵法的正中,也就是所谓的阵眼上:“他看出什么了?”
“他想看出什么就是什么,如他所愿。”韩遂把装灵石的袋子捞起,往夕霜怀中一放,“多找些人把铺子修好,不然刮风下雨的不方便。”
夕霜嘀咕了一声,大晴天的哪里来雨?不过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她对韩遂的话是信服了,用了高价请来不少帮工,半天功夫把墙面补齐,窗户重新安置好。
没到傍晚时分,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倾倒而下。
夕霜三人已经回到家中,朱雀始终抱着装镜匣,不敢离开自己的视线。
“阿霜,小圆明天能回来吗?”朱雀问的很小心,她知道夕霜心里比她更焦急。
“能回来的。”韩遂替夕霜答了,“而且魇症可以治好七八成。”
“你这么肯定!”朱雀见过小圆发病的样子,夕霜为了替他治病,没少花心思。头回说是一个月能治好,她还大致信了,如今成了一天功夫,拿什么治!灵丹妙药?邱家还有仙人丹不成?
“他说的自有道理,邱家有件宝器。”韩遂一开口,夕霜怔住了。这人来了才多少日子,连邱家的宝器都给打听出来了!韩遂不在意地低头笑,“你也知道,不是吗?”
夕霜默默念叨,我当然知道,我好歹在天秀镇这些年,离驭圃也没想象中的远。人来人往的,总有消息会捎带过来。邱家的宝器不是什么大秘密。知道是一回事,联系到自己身上是另一回事。
没有邱家四少受伤,她连邱长吉一面都见不到,还谈什么宝器?
“宝器用得狠了,会有些折损,若是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驱使,邱家不会让外人使用。”韩遂明白夕霜的为难,“你没有提及,是因为你知道无望。”
夕霜看了看朱雀:“以前提出来,只会让小圆失望。”
邱家的宝器比较特殊,对小圆的魇症来说,却是对症下药。
邱家家主说一个月能够治好,就是最平常的速度,对宝器没有任何的损伤。时间紧缩为一天,宝器至少要折损三成以上。
“既然有这样的好东西,他为什么还要来找阿霜帮忙?把自己儿子往宝器里一送,不是更简单。”朱雀挠着头问道。
“送进去也治不好呢?”韩遂本来对邱家的态度也有些想不明白,如今前因后果的联系在一起,什么都通透了。
宝器再厉害也抵不过有内鬼作祟,没准邱家四少放进去,直接一命呜呼了。
“千算万算,独独没有算到天秀镇来了一个你。”夕霜大概能够想到那人得知如此周详的计划失败后,会露出多么气急败坏的表情,真是大快人心。
………………………………
第十二章 何其无辜
? 让夕霜安心的是,韩遂无论看出什么端倪都没有多嘴去问。这人明明看着还很年轻,一双眼却像是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后的平静,最是难得。
韩遂不问,她不会主动去说。
“你给邱家家主的那面镜子藏着秘密吗?”朱雀是一脸的好奇。
“每个人心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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